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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圣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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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连纳！”
骑士的话说到一半，忽然从门外传来一声惊呼，所以米诺下意识的反应是闭嘴，转头看看谁来了。
海连纳则连头都没回，唇边浮现出一丝奇异的笑容，他慢悠悠地拖长声音说：“自走人形夜光棒？你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一道温暖和煦的自然守护瞬间笼罩在海连纳身上，那个冲进殿门被海连纳讥讽为“自走人形夜光棒”的精灵毫不迟疑，接二连三地把自然守护和愈合祷言丢到海连纳身上去，不过看精灵脸上的表情，如果自然守护是石头，海连纳早都被砸成肉泥了。
“光明神在上，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你这一身活像被不死生物轮/奸过的伤是怎么来的！”雅蓝脸上的表情估计就算是不死生物见了，都要吓得嚎啕大哭。
米诺刚要行礼，却给这句“就算在人类世界里也绝对称得上脏话”的粗俗语句吓得浑身一抖，而紧跟进门的安吉尔斯大法师居然露出了陶醉的表情，毫无疑问这厮的内心活动一定是——美人就算骂脏话也骂得如此悦耳动听。
海连纳落到地上，活动活动腰，咂咂嘴：“曦谣，你就不能表现的稍微像个圣树精灵一点？”
“你应该感谢我这一半的圣树精灵血统，不然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送你去见影月之君了！”雅蓝的尖耳朵都被气得一抖一抖的。
“啧啧，你确定你不是长得太像圣树精灵的树海精灵？不过就算是树海，也不会像你这样满嘴粗话……其实你是刚演完舞台剧没来得及卸妆的巨魔吧？”
“我只有被你气着了才会说脏话！”雅蓝身上噼里啪啦地爆起一片白金色的光焰，“现在不是研究我血统的时候，而是你是不是解释一下你这一身——”
“那你是不是先解释解释，正殿十二祭司长之一的雅蓝阁下，为什么连个护卫骑士都不带，就孤身一人跑到这来？”海连纳忽然提高声音，收起笑容，毫不留情地打断雅蓝的质问。
雅蓝忽然沉默下来，海连纳瞟了一眼那边满眼桃心的安吉尔斯，和后边角落里马上就要碎掉的米诺牌石像，哼了一声不再问下去。
“我是奉命前来处理此事，至于人员调度问题，你需要去问圣主。虽说处置原地是影月的职责，但保护以及救治受伤民众，圣殿责无旁贷。”雅蓝施展完最后一个愈合祷言，慢慢深呼吸几口气，恢复了人类想象中精灵族该有的温和沉静。
海连纳对于这个回答只是哼了一声，站在一边的“米诺牌”石雕终于从“最温柔好脾气的精灵祭司居然接二连三脏话不断”这个打击里回过神来，上前几步，右手捶心口，躬身行礼道：“雅蓝祭司长，愿神的光芒常随您左右。”
雅蓝温和地回礼道：“神自当照亮你我前行的道路。”
米诺面容严肃，抿了抿嘴唇，再次行礼道：“雅蓝祭司长，请恕属下无礼，但您刚才的言行是否有违一名光明神祭司的品格……”
海连纳忽然就有种撬开骑士的脑壳看一眼里面到底装了什么的冲动。
雅蓝轻轻笑了一声，立刻用优雅得体的声音说道：“多谢米诺骑士提醒，雅蓝自当检讨自己的过失。”
“哦不不不，美人就算是骂人也那么美丽动人——”总有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打扰神棍们的交流大会，安吉尔斯那张满脸写着花痴二字的脸突然挤了上来。
“嗷——”安吉尔斯忽然嚎叫一声向后一躲，堪堪避过一个暗魔球，“帝凡那，你——”
“对不起，以前总打所以打顺手了。”海连纳毫无愧疚之意地收手。
米诺则说：“司影阁下，您怎么又肆意对无辜者动手！更何况这位是安吉尔斯大法师——”
……
闹剧！整个黑暗原地事件的收场，绝对是一场闹剧！
在骑士喋喋不休的说教和神官的白眼中，精灵祭司用尽全身力气忍住不要笑出声，而某位举世闻名的大法师挂着鼻血口水，满脸的幸福。
永夜将尽时（一）
“那么我们就稍事休息，然后离开这片死城吧！”安吉尔斯非常积极地生火烤肉，“善后恢复工作可就是帝国自己的事喽！嘿嘿嘿，每年从雷纳雅偌收走那么大一笔‘管理费’，这回都给吐出来，嘎嘎嘎……”
安吉尔斯极其得意地狂笑，忽然发现雅蓝正用一种柔和的目光看着他，立刻收起恶形恶状的坐姿，优雅得体地冲祭司笑了笑：“我是说发生这样的惨剧真是太令人心痛了！”说着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咦？帝凡那大人怎么不见了？”米诺刚刚巡视了一下众人暂时落脚的破屋子，失去了黑暗原地源源不断的黑暗力量，那些异变的低级不死生物很快就耗尽了亡灵之力，恢复成正常的不会四处乱走的尸体。
“帝凡那大人身上还有伤……”米诺皱着眉，四下张望着，却没看到那个赤红的身影。
雅蓝微笑着拒绝了安吉尔斯手里那块烤的奇形怪状的肉，起身来到米诺身边。
“能否允许我稍微占用你宝贵的时间，我有些话想对神的骑士说。”雅蓝轻声在米诺耳边说道。
米诺立刻行礼道：“愿意聆听祭司长大人的教诲。”
“喂！肉烤好了你们怎么都走了？！”安吉尔斯在后面奇怪地大叫。
雅蓝领着米诺转过一个巷口，来到一处幽闭的角落。圣树精灵身上那层温暖明媚的光芒给人无比舒适的感觉。
“米诺·蓝提斯，你是一个优秀的圣骑士，而且你还只有十九岁，我相信你的未来定然与荣光一同前行。”雅蓝温和地说。
“多谢祭司长谬赞。”米诺有些小小的激动。
“不过，你似乎和司影神官私交很好？”雅蓝问。
“……”米诺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我们，并没有——”
“你很关心他。”雅蓝加重了语气，精灵温柔的目光此刻带有一丝的审视意味。
“我……！”米诺愣了一下，然后慢慢用一种自己都觉得不太对的语气解释道，“作为圣骑士，自然应当关心一同患难的同伴……”
雅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忽然又用颇为严肃的语气说：“你与司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最好，不要离他太近。”
米诺被这句j□j裸的警醒砸得一愣：“我与他——”
“出身黑暗信仰的海连纳帝凡那，我与他很早便相识，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冷漠、残忍，任性妄为，从不把人命放在心上。”
精灵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但是米诺慢慢皱起眉头——这毫不留情的评价出自从不说话的精灵族祭司。
“您这么说的意思是……”
“离他越远越好，这是我给你的忠告，望你好自珍重。”雅蓝说这话的时候，眉眼低垂，遮住了目光，但米诺似乎看到精灵恬淡的脸上有了一丝忧伤。
雅蓝没有给米诺疑问的时间，径自转身离去。
……离他越远越好……
……冷漠、残忍，任性妄为……
那个神官可以毫无道理地随手杀死一名幸存者，把还有一口气的骑士活活刺死做成巫妖……
……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从来不是……
雅蓝慢慢沿着破败的小巷子往前走，淡淡的精灵之光从他身上弥散开去，幽暗死寂的荒镇都被他照亮。他秀美的脸笼罩在圣光之中，任谁看了，都只觉得无比神圣。
他是很多人眼中的救赎者，却始终救不了他想救的那个人。
风扬起他浅白金色的长发，比阳光还要温暖。
他是曦谣，晨曦里的，第一缕歌谣。
他忽然站在原地，有一个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正在接近他，他感觉得到那人身上一样有着阳光般的气息。
“曦谣大人，愿神的光芒常随您左右。”
沉稳坚毅的骑士单膝跪地，向他行最高的礼节。
“亚修斯骑士长！神的荣光自当照亮你我前行之路。”雅蓝温和地回礼，并以手轻触骑士的发顶，骑士以按住心口的手握住精灵纤细的手指，贴在自己的额头上。
“大人，属下听闻圣主命您连夜赶往此地，属下不放心您一个人，所以私自前来，请您原谅属下的不请自来。”亚修斯起身，恭敬地站在雅蓝身边。
雅蓝摇了摇头：“你手边任务可曾了结？”
“处理已毕，本应率队前往桑兰镇休整后返回正殿，但听闻此处黑暗原地诞生，便带队来此，希望能有所助力，已经上报圣主知晓，其余圣骑士目下正在左近城镇帮忙安置难民，属下自作主张来寻找您，请您恕罪。”亚修斯一五一十全数报来。
“只是——祭司长大人，您身居十二祭司长之列，为何圣主会下令要您不带任何随行人员，独自一人前来？属下不明白圣主是何用意。”亚修斯的脸色极其严峻，此刻的神色远不是米诺靠装酷所能比拟的。
“圣主之意，我如何能够揣测？也不过是遵从罢了。”雅蓝轻叹一声，“倒是你，你一路找来，费了不少功夫吧？”
亚修斯慢慢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是您的光辉指引我前行。”
“哈！”雅蓝轻笑一声，“这要是换做司影，又该嘲笑我是‘自走人形夜光棒’了！”
亚修斯也跟笑起来。
“谁？”雅蓝忽然感觉到一丝诡异的气息，非生非死，透着阴暗与绝望。
亚修斯当即跨步上前，一把抽出长剑，牢牢地挡在雅蓝身前，他厉喝一声：“滚出来！”
从一旁的角落里，碎石滚动，慢慢伸出一只扭曲的手。那个扭曲的人影踉跄着站起来。
“站住，不要动！”亚修斯命令道，然而那个人还是继续向这边靠近。雅蓝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那人发出嘶嘶的低吼，走到近前，那分明还是活人！惨白的脸孔上布满突起的猩红色血脉，鼓起来的眼睛里充满对生命的渴望。
“这……”亚修斯手中的剑笔直地指向那个扭曲的幸存者，“大人，如何处置？”
雅蓝闭了闭眼，轻轻叹气，“杀了吧。”
“是，属下遵命。”
亚修斯手腕翻转，挽起一个剑花，低喝一声，手中长剑已经划过一道明亮的弧光，那个幸存者下一刻已然身首异处！
骑士翩然回身，抬手发出斗气护盾，防止那些飞溅的黑血溅到雅蓝的祭司袍上。
雅蓝用一种怜悯的语气对尸体低声道：“生命是何等珍贵，我能理解你想要活下去的愿望，但你不该为此便夺走他人最为珍贵之物。”
他挥手，一道金色的火焰在那尸身上燃起。
“去神前忏悔吧，若是神还愿意接纳你的话。”
亚修斯颇有些嫌恶地擦干净剑上的血，把那手帕丢进金色的火焰里。
“生饮下活人心口之血，可以阻止亡灵之力入侵，不让自己异变成不死生物，但这么做了之后，不需要异变，也要承担禁术带来的诅咒。”雅蓝摇头叹息，“那些被你生生挖心饮血的无辜者，死的该有多么惨，如今只斩你头颅，已算对你莫大的恩典。”
那些突起于皮肤表面的血脉，是承载了多少无辜亡魂的不甘，才会如此赤红。
“走吧。”雅蓝淡淡地说。
永夜将尽时（二）
雅蓝与亚修斯一前一后回到暂时休息的地方，篝火还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雅蓝看到海连纳独自一人远远地坐在篝火照不到的墙根下，好像离这个世界很远。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气味——
雅蓝慢慢走上去，优雅地抽走安吉尔斯手中的烤肉。
“别撒调味粉了，再撒也是死人肉。”
米诺：“……！”
“啊啊啊我只是拿来练习一下烧烤技巧，才不会真的吃呢！”安吉尔斯的额头流下一滴冷汗。
（米诺：可是你刚刚明明很想尝一口……）
“唉？这位是——？”安吉尔斯有点迟疑地看着亚修斯，“好眼熟……”
“圣光骑士长大人！”米诺立刻像见到梦中女神一样激动地窜起来，是的，窜起来，动作标杆溜直地站好，行礼，他身边的安吉尔斯都听到了捶胸口的时候发出的砰砰声。
“米诺骑士。”亚修斯淡淡回礼。
“迪亚纳大陆最可靠丈夫人选排行榜第一名的那个混帐！”安吉尔斯一下就跳起来，不过谁也没理他的抽风。
“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见到您！”米诺万分激动，差点就要扑上去抱大腿摇尾巴了——亚修斯·提法，圣光骑士团团长，统领正殿两千多名圣骑士。
当了快十年的骑士团团长，亚修斯对于崇拜者炽热的目光自然具备免疫功能，不过当这目光出自自家小骑士的时候，冷脸装酷或者温柔装逼似乎都不太好用。
“咳咳……哎呀呀我们先启程吧，如何？”安吉尔斯恢复庄重的大法师形象，急忙出面打断米诺那满眼的缠绵爱意，“我与帝凡那要启程回学院了，那么美人你呢？”
亚修斯听到这称呼不由得皱起眉头。
“我也一道去雷纳雅偌学院吧，接到圣主谕令，圣主命我暂时留在学院左近待命。”雅蓝温和地说。
“哎呀这真是太好了！”安吉尔斯一蹦三尺高，“咱们这就出发吧！”
一路上安吉尔斯兴奋地酷似远足小学生，米诺激动得好像要去求婚，亚修斯能在这种氛围下保持冷静沉稳的骑士形象，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圣主命你前往学院？”海连纳与雅蓝走在最后，神官用斗篷帽子挡住了脸，不过声音里还是透出极其浓烈的怀疑，“堂堂大祭司之位的继任者，被派往学院？身为光明信仰最高领袖，圣主起床的时候把脑子丢在被窝里了？”
雅蓝却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安吉尔斯忽然回头，一反常态地没有挂着二不兮兮的笑容，他很轻很轻用两个骑士听不到的声音说：“二位，请留意身边你们曾经最信任的人。”
“……”雅蓝低头看着自己的项链，而海连纳抿了抿唇，“怎讲？”
不过安吉尔斯下一刻立即切换为抽风发病模式：“雅蓝美人……到了学院，我一定带你好好游览一番全大陆最好最古老的学院……”
“这……安吉尔斯你是祭司出身吧？这完全不输给祭司长的变脸速度……”海连纳忍不住说出了心声。
“扎兰德阁下，请借一步说话。”亚修斯的手忽然伸过来，不由分说地把大法师拖到一边。
两个神职人员完美地保持了优雅得体的姿势目送大法师鬼哭狼嚎地被拖走。
“你要我说给米诺的话，我说过了。”雅蓝看似随意地说。
“好。”海连纳点点头。
雅蓝侧身看了他一眼：“好？你让从不说谎的精灵替你撒谎！”
“得了吧，曦谣！”海连纳嗤笑道，“唬弄米诺行，骗我你可太幼稚了。圣树精灵的确从不说谎，问题是你真的是圣树精灵么？”
“……”雅蓝扬扬眉，“从血统上讲，的确是的。”
“哈，除了发光这一点外，你哪里像圣树精灵？况且你只有一半精灵血统，最不幸的是，你还是被地城精灵养大的……”海连纳慢悠悠地说，“如果我没记错，地城精灵就是我们人类所说的黑暗精灵，撒谎是黑暗精灵的美德——”
“收起你们人类那些愚蠢的偏见吧！”雅蓝完美地用语言证明他光辉璀璨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黑暗精灵的灵魂，“你们人类还认为残杀生命是黑暗精灵的美德，你需要我宰了你么？”
事实证明，就算是两位平日里举止优雅谈吐得体的神职人员，在私下里的吵嘴斗殴、插科打诨也和一般贩夫走卒没有什么区别，这真是一件毁灭信徒信仰的惨剧。
亚修斯堪称粗暴地把安吉尔斯砸在树上，伴随着安吉尔斯的高分贝惨叫。
“我知道长得很帅，但这不代表你可以……啊——你要做什——嗷！”
一把明晃晃的剑架在大法师保养得极好的脖子边，冰凉的气息吓得安吉尔斯连扭动都不敢，他只能扯着嗓子嚎叫：“你你你你做什么！我跟你又没仇！你身为一位——”
剑更加靠近了。
“啊别别别！您身为一位高贵的骑士长，要冷静要冷静啊！”安吉尔斯连连摆手。
亚修斯冷哼一声：“你可以去正殿打听打听，圣光骑士长就是个只会拎着剑乱冲锋的家伙，从来不知道冷静怎么写，尤其是你惹了我的时候！”
“我什么时候惹你——”
“离雅蓝祭司长远一点！不然我保证你只能去神之花园做花匠了！”亚修斯恶狠狠地说。
“啊啊啊，千万别送我去见光明神……不对，我追求雅蓝美人关你屁事！”安吉尔斯忽然理直气壮起来，“哦，我明白了，一定是你苦恋人家多年毫无回应，可是温柔的精灵美人却接受了我的邀请，哈哈哈哈……嘎！”
那柄剑当啷一下扎进安吉尔斯耳朵后面的树上，吓得大法师一个激灵。
“愚蠢，你连雅蓝祭司长的真正种族都不知道。”亚修斯忽然露出笑容，“怎么看都是我赢面大，你甚至都不知道他的精灵本名。”
“我……我可以问啊！”安吉尔斯不服气地说，“不过……什么叫真正种族？”
“你最好不要用你那些歪门邪道的花花肠子打雅蓝祭司的注意，不然我就算不宰了你，也会让你后半辈子彻底断子绝孙。”亚修斯冷冷地威胁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风流韵事，安吉尔斯大法师，您那些桃色新闻写一本书，可远比您那些魔法成就来得多！”
最后，亚修斯一把抽出剑来，再次抵在安吉尔斯的咽喉上：“你这种肮脏的种马，我怎能允许你接近他！”
怎能允许你，亵渎我的圣光。
永夜将尽时（三）
生活中总是处处充满惊喜，或者惊吓。
不管怎么说，在外奔波劳累满身风尘回来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狄爱娜教导长那张臭到不行的脸，就算不是惊吓，也不能说是什么令人开心的事。
就连光明祭司与骑士长的到来都没能让狄爱娜缓和一下脸色。
“海——连——纳——”狄爱娜一字一顿地咬牙切齿道。
“发音很准确。”海连纳岿然不动，只微微扬眉，几乎是在用鼻子说话。
“把——他——从——我——这——带——走！！！”狄爱娜用尽全身力气咆哮每一个字，随着她的高分贝怒吼，众人也见到了让教导长内分泌失调的罪魁祸首。
“伊斯艾尔·帝凡那见过司影大人，愿永夜降临之时，我仍能跟随您左右。”
这个恭顺的男人单膝跪倒在海连纳身前，但是随着他的出现，在场的三位光明使徒都在第一刻感受到一股难以掩饰的黑暗气息，虽然海连纳身上也有，但他却收敛得很好，不像眼前这人，就酷似一个散发阴暗气息的黑洞。
米诺在这人出现的第一瞬间就绷紧了神经，太过浓郁的黑暗气息给人以冷漠压抑的感觉，但他注意到亚修斯骑士长只紧张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常态，而雅蓝根本就毫无异状。
海连纳没有任何表示，那跪在地上的男人自行俯身行礼后，起身恭敬地站在海连纳身边。一系列动作极其自然顺畅，好像已经是如同呼吸一样自如的本能。
那是个很英俊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岁上下，穿着做工精细的黑色袍子，似乎应该也是一位黑暗神官。但是不知为何，这人给米诺的感觉极其的不舒服。
狄爱娜抱着肩膀站在那里，海连纳看都没看她一眼，冷冰冰地说：“不知伊斯艾尔神官给您添了什么麻烦，令您如此大动干戈堵在门口等我？”
“三天前这家伙就来了，还来在我那里不走！别以为我看不出他是——总之你赶紧把他带走带走！！！”狄爱娜咆哮着。
“叨扰教导长多日，万分抱歉。”伊斯艾尔用温和有礼的声音说道，甚至面带微笑，不过和海连纳一样，总给人一种“我在嘲讽你我根本看不上你”的感觉，“司影大人身在黑暗原地之中，我无法感应到大人的准确位置，因此只得在此等候，望您谅解。”
“我还缺一个助教，人我带走了。”海连纳径直朝自己的住处走去，伊斯艾尔随即跟上。
“我可不会付给他薪水！！！”狄爱娜在背后怒吼。
日子还会继续下去。
魔法院上下兴奋极了，因为学院又来了一位祭司，而且重点是，这是个温柔美丽的精灵！一个精灵！而且是圣树精灵！
一时间有关精灵族的基础知识被迅速普及中，甚至有好多学生挤到美兰尼亚面前，向她打听精灵族相关消息。
“精灵族确实有很多分支的，我是一名树海精灵，是最常见、分布最广也最接近人类的精灵分支。至于雅蓝祭司，你们说的没错，他是一位圣树精灵，但是他只有一半的精灵血统，我看得出他的另一半血统来自人类。”美兰尼亚头一回被如此关注，真·好脾气的精灵细细解释起来。
“圣树精灵是精灵族血脉最古老、最纯净的一支分支，也是数量最稀少、力量最强大的一支，他们生活在精灵族圣树——生命之树上，是生命之树的守护者。自然之神对每个生灵都是公平的，因为圣树精灵数量稀少、繁衍极其困难，所以他们的血统有先天优势，也就是说，不管圣树精灵和哪个种族混血生下后代，后代都会表现出圣树精灵的外表特征。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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