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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版大官场-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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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困难!”
“市长,你这话可说远了。”老王站立起来,拿出本子来开始数落,“孩子上学我们有自己的子弟学校,子女就业我们有‘三产’,房产交通,我们是付费了的。这些事没让你们地方政府包下来啊。今年我们这么困难,应该上缴的税我们都上缴了……你这一百万,要的没道理!”
“王兄,不要驳本政府的面子嘛!”
“市长,别这么说。这话多难听啊!”老王一屁股坐了下去,“实在要的话也可以 。不过,矿山北面的蓟原林场,矿山东面的那片三角商业区,原来都是矿区的资产;这两处的地皮,你还给我吧!你要是能还,我宁可给你一百万。”
地方政府且慢中央企业关系闹到这个份儿上,也真够可以的了。我伸了伸懒腰,借口上厕所,溜了出来。
北方炼油玫的老刘也跟着出来了。
在前厅里,他抽出一支烟递给我,然后叹了一口气,说;“今天,有你庾总参加会议,我就不应该来了。 我们是“北方重化”下属的企业啊。嗨,他们是吃咱们“油大头”吃习惯了,不叼一口就难受。”
“你来也对。”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喂,庾总,”他神秘地冲我挤了挤小眼睛,神色有些可笑,“听人说,‘蓟钢’出事了……”
“出事?”我一楞,“什么事?”
“你真不知道?”
“知道了还问你?”
“啊,他们与‘西线工程’的供货合同,吹了!”说到这儿,他抖了抖手里的烟灰,颇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样子。
“是吗?”我一惊,“为什么?”
“听说是钢材质量问题。”
“质量问题?”我使劲儿地摇了摇头。
“蓟钢”与“西线工程”的供货协议是今年夏天我与杨总亲自到他们工地谈定的。那个老总是很讲信誉的。两家怎么说闹翻就翻了脸呢?这老刘是不是听的小道消息……
“质量有问题可以退货、换货嘛,干嘛非要撕毁合同?”
“啊,庾总,这你就不知道了。”他自作聪明地说,“现在的‘蓟钢’,不是老杨当家的时候了。那个新上来的经理,是吕强的一个哥们儿。他除了给政府官员溜须拍马,还会干什么?”
不会吧?我还是疑疑惑惑,不大相信。
“听说‘蓟钢’股票在沪市下跌得厉害;那个‘矿机’的股票,人们也开始大量抛售了。”
“嗯,”我点点头,这消息我听说了。
“趁此机会,何不……”他咬了咬牙,两只手用力地做了个“掐脖”的姿势,那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
“收购……”我脱口而出。
“是啊,趁它不值钱的时候收过来,让老金和杨总去当家,保管半年就能上去。”
“别瞎说,你看看吕强,都急红眼了。现在挖他的心头肉,还不恨得吃了你!”
“管他呢,优胜劣汰,这是市场法则……”他喷着一个一个的烟圈,长长吁了一口气说,“在北方啊,也就是咱们公司有这个实力。要不早点儿下手,让南方人给收购了,省长该批评咱们了。你看……”他冲会议室努了努嘴,“就这,一天到晚瞎折腾,这两个企业早晚不得让他们给糟塌死。”
“别乱说。”我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接着,又扯了点儿别的事。还没来得及去卫生间,会议秘书走了过来。
“二位,吕市长请你们回去哪!”
“咦,吕强不是正与老王辩论吗,这么快就休战了?”老刘扔掉烟头,示意我赶快回去。
“喂,庾总、老刘,你们二位回来了。请坐好。下面,本市长宣布各单位应缴的数目……”
看来,老王的辩论没有弄出好结果来。吕强真的急红了眼了。
驻蓟原的中、省直单位一共有十六家。这十六家,市政府全部下达了向地方政府“进贡”的数额,除了军队,一个也未能幸免。
“北方重化”的摊派数额是一千三百万,居全市之首。
“喂,大家表个态吧!”吕强念完了摊派“任务”,等待大家向他表忠心。
会场沉默了。
一分钟之后,仍然是沉默。
“怎么啦,表个态都 不敢?”吕强的手指开始咚咚地敲桌子了,“庾总,你们数额最大了。你那儿怎么样?”
说完,他的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像是街头饿得半死的乞丐眼睛瞅着我手里的食物。
我说什么呢?
钱,按道理一分也不应该给。“北方重化”带头完税。已经是对地方政府的最大支持了。为什么还要敲我们的竹杠?
再说,市政府财政困难,还不是你们挥霍浪费造成的?
可是,我知道,如果我在这时候吐出一个“不”字,其他十五家一个子儿也不会往外吐了。
我稍微思索了一下,终于说了一句息以为很得体的话:“这事儿,我得请示一下董事会。”
“哼,董事会?”吕强对我的回答颇为不满,“什么董事会?你的董事会不就是国外那些大老板吗?他们口袋里的金票大大的,咱们不花白不花。你就说一声:给,还是不给?” 嗬,这种臭无赖一般的流氓口气,倒让我没想到。
“吕强,你错了。这个公司51%的股份是省政府的。不经董事长同意,我无权支这笔钱。”
“你这是什么话?拿大屁股压我们是不是?你们的董事长不就是省长嘛。”说到这儿,他的脸上露一副不屑的神色,“庾总,不是我批评你,从你们‘北方重化’进驻蓟原,你们……一个子儿也没蹦出来过。今天,你这个态度,是不是……啊,你对得起蓟原的百姓吗?你可是当过市长啊!”
大概是我没喊他“市长”,伤了他的自尊心,也许我来蓟原后没有烧香磕头拜他的庙得罪了这条地头蛇。在这种场合向我亮出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真让人无法接受。再说,稍微有点儿礼貌的人,说什么也不能揭人的伤疤啊!我汉过市长怎么了?你以为我是败在你手里,现在应该怕你不成?
我立刻觉得,这不是一个代理市长在讲话。他的形象,在我的心里犹如一尾眼睛蛇:它乜视起眼睛充满敌意地瞧着你,一句一句的话语里无不喷射着致人死命的毒液。
一股人格固有的力量使我站立起来,我觉得我面对的不是什么代理市长,而是一个缺德损寿的王八蛋。至今,他还把我当他的政敌,时刻不忘记利用任何机会让我低头伏罪,在他面前俯首称臣。
“对不起,吕强……”想了半天,我还是喊不出“市长”二字,“我有公务,先走了。”
我所庆幸的是,说这句话时,我的声音很平静。
在国际交往场合,退场代表了一种强烈抗议的行动。一个成员退场,对于会议主人,等于向他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迈动庄严的脚步,躲开了这个龌龊不堪的秽地。
“庾明,你……”我听到吕强在屋子里大叫着,“你当个总裁,别这么牛B;你敢轻视本政府,明天我让你要蓟原城内寸步难行!”
下了楼,我恶心地往楼上啐了一口,坐上车扬长而去。
初冬,昼短夜长,五点多钟,整座城市已经被黑漆漆的夜幕吞没了。
开始下雨了。雨丝又密又凉。打在额头上,令人分外清醒。远远望去,自矿山背后开来的第一辆矿车出现了,车斗空空,车的行驶造成一片震耳欲聋的嘈杂之声。那对大车灯照亮了潮漉漉、黏糊糊的路面和阗无一人的行人道,给人一种廖廖的空旷之感。
第八十四章 寸步难行
新冬的初雪,在人们的睡梦中,不知不觉随着渐逝的雨儿降临了。
“找你!”花美蓉接过电话与美玉聊了几句,就把话筒塞到丈夫的枕头边上。
“姐夫,‘蓟钢’完蛋了!”人在远方,话语里却是悲天喊地。
“怎么啦 ?”
“西线工程老总今天正式宣布:二期工程不再使用‘蓟钢’的钢材了。”
“是不是质量问题?怎么弄到这一步?”
“都怨那个杨健。他挤走了杨总,提拔了他的这个铁哥们儿。现在,企业进料不看质量,和产过程不注意质量,那个‘废品王’,在杨健保护下被判无罪,现在成了‘蓟钢’的座上客了。他进的料,没人敢检查……”
“哼,岂有此理!”听到这儿,他的困意一点儿也没有了。
“小点儿声!”花美蓉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半夜三更嚷什么?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喂,姐夫,听说南方有个新建的钢厂要收购我们哪!你们公司实力这么强,怎么不抢先下手 ?”
“呃……”他支吾了一下,没有说下去。这个花美玉,不过是花美蓉一个远亲的妹妹,他们这种关系,不能泄露商业机密啊。
“美玉,早点儿回来吧!企业的事回来我告诉你……”说到这儿,他把话筒递给了旁边的美蓉。
交了话筒,他刚要往热被窝里钻,手机却响了。
“庾明,你们家电话怎么这么忙啊!”
“啊,省长!”听到省长的声音,他兴奋地光着膀子坐了起来。
“‘西引工程’的事儿知道了?”
“知道了。”
“这事,你怎么看?”
“主要是,管理上不去,产品质量下来了……”
“什么产品质量?”省长听他一说,却发火了,“一个产品质量,能逼人家撕毁协议吗?”
“那,还会有什么别的原因……”这一下,他倒有点儿糊涂了。
“你听说了吗?‘西线工程’购买了一大批来历不明的钢材。蓟钢的产品就是让这批货给顶了。”
“来历不明?”他更糊涂了。
“嗯,这批来历不明的钢材,就是从你们蓟原发出来的。”
“蓟原?”
“庾明,你必须给我说老实话,你是不是为了整治杨健、吕强,动用跨国公司渠道进口外国钢材了!?”
啊──
听到这儿,他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原来省长怀疑自己……
“省长,我庾明以党性保证:走私的事我没干。”他说完,没忘记啪啪拍了两下胸脯。
“嗯,这就好。我相信你不会干这种事情的。不过……”省长停顿了一下,长长吁了一口气,“这件事的源头啊,反正就在你们蓟原。如果真的不是‘北方重化’所为,明天我就让省纪委和司法部门介入此案,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省长吼了半天,放下电话。花美蓉睡不着觉了。
她躺在那儿,怔怔地望着天棚上的吊灯,担心地问着丈夫:“查什么走私呀?没你的事吧?”
“没事。”他回答了一句,闪忽闪忽眼睛,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让妻子再接通美玉的电话。
美玉在房间接了电话。
他告诉她:想办法查清“西线工程”那批钢材是从蓟原哪个公司进的货。要通过个人关系,惺惺地查。最好能找到蓟原那家公司开出的发货票。这件事要保密,绝对不能让同事们知道。
早晨,风儿仍然狂劲地吹着,雪花儿旋转着、飞舞着,不断地落在积了水的路面上。工薪族的人们扔掉了自行车,一群一群的挤向了原本就满负荷的公交车辆。被迫步行的人们艰难地躲过湿雪洼地,在可行的路边排起了长队,跌跌撞撞地走起了芭蕾舞步。他们头顶那一把把撑开花花绿绿的避雪伞,为北方洁白的都市清晨增添了一道绚丽的光彩。
“路滑,慢点儿啊!”庾明钻进车里,嘱咐司机。
“没问题。咱们 的车好。”
司机驾驶着这部全市惟一的一辆加长“林肯”公务车,骄傲地行驶在雪后的街路上。开这辆车,只要不是故意违犯交通规则,警察不会找你的麻烦;即使犯点儿小毛病,只要说一声“庾总坐在车里”,警察也会客气地放行。车贵人骄,对于司机来说,开这种车,无疑是一种高级享受。
车辆行驶到站东广场,一辆闪着红灯的交通监理车停在了对面。司机看了看车号,认准了是朋友小夏在执勤,便礼貌忿怒地一天发按一声喇叭,绕行而去。
“停!”监理车上的小夏急急忙忙向他摆了摆手,随后做出一个叫停的手势。
“小夏,有事吗?”司机赶忙下车,询问着事由。
“对不起,你这辆车不准通行。”
“怎么回事?”司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上级指示,‘北方重化’的车辆一律停驶。”
“为什么?”
“为了疏散交通……”
“你他妈吃错药了!疏散交通疏散到我这辆车上来了?庾总在里面哪!”
“哥们儿,别刨根问底好不好?上级有令,我也没法子。请庾总原谅,换车吧!”
“都他妈干到半路了,怎么换车?”
“打‘的士’。”
“你放屁呢!你们市长怎么不打‘的士’?”
……
车窗外的争吵传进了车内,庾明听得一清二楚。另外,在监理车内,像是有红色的小灯在闪烁──不用问,那是一架摄像机。如果此时他庾明下车与警察交涉,蓟原电视台的晚间新闻里就会出现他庾明与交通警察吵架的形象。即使他乖乖屈服,下车打了“的士”走,这个镜头也会出现在屏幕上,让蓟原的老百姓看到:他们原来的市长是何等的掉份儿,竟让蓟原的交通警察给治了。
“明天我让你在蓟原城内寸步难行!”吕强那声怒吼又响了起来。
“好一个寸步难行!”庾明笑了笑,拿出手机叫通了市公安局长。
“庾总,对不起。”市公安局长一副抱歉的声调,“我也是执行命令!”
“那我怎么办?就让你们的警察拦上一天?”
“庾总,你别着急。我用我的车去接你。”
“让这辆监理车离我远一点儿!”
“是!”
约摸过了五六分钟,监理车慢慢驶离了站东广场。市交通警察大队的“一号”车停到了加长“林肯”侧面。公安局长率先从“一号”车上下来。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粘了他的嘴唇。看来,他已经 街头指挥了半天交通。庚明看到他这副形象,也下了车,与他友好忿怒地一天发握了手,然后乘坐这辆通行无阻的白色现代车急驶而去。
“庾总,我的车让警察给堵了。我的打‘的士’来的。”老金首先告诉了我他这一信息。
“我的车也让交通警察给堵了。”接下来是杨总。
“我的车……”
“我的车……”
接下来是小金、财务总管、部门经理们。
北方炼油厂的老刘气得直骂:“庾总啊,我们的职工通勤大客车也让警察给堵。他妈的,工人惹你们什么了!多亏咱们职工素质高,一个个打‘的士’赶到厂里,要是耽误了接班,损失就大了。”
“老刘,要表扬这些打‘的士’的职工,”我说,“只要堵截不结束,就让他们打‘的士’。要统计由此造成的损失。这钱不能白花,将来要记在蓟原市政府的帐上。”
两个小时之后,“北方重化”被堵截的一百五十八辆大小车辆,满满地停在了蓟原市政府的大院里,司机们站在大门口,向市政府讨一个说法:为什么要无故堵我们的车?
第八十五章 釜底抽薪
蓟原钢铁(248976)──主力进出指标中线下穿长线形成死叉。7日QRSI11。12处于弱势区。动量…0。26卖盘压力重。换手率0。44%为交投低迷区。
熊榜:
蓟原矿机(243660)──主力进出指标短、中、长三均成平行下行趋势。7日QRSI11。12处无效区。动量…0。12动量小。换手率0。22%处于交投低迷区。
熊榜……
熊榜……
……
唉!我在政府工作期间,辛辛苦苦将两大企业上了股市,却出现了这样的结果。本想靠此弄一笔资金,却因为杨健和吕强捣乱,企业管理滑坡,效益下降。股民们失去了信心,两家企业的股票始终在熊市里徜徉。
听说南方的一个城市也上了一套与蓟钢一模一样的特殊钢生产线。这家企业实力雄厚,正在寻找一家相同的钢铁股份借壳上市。他们有当地政府力挺,来势汹汹。这个蓟钢,弄不好就是人家的盘中餐了。
怎么办?
我的耳朵周围,是一片鼓动我收购的喊声;
可是,趁人之危将其纳入自己的旗下,吕强恼羞成怒不说,孔书记那儿、铁玉那儿、鞠彩秀那儿,以后见了面怎么说话?
不过,南方那家企业的动作越来越明显,咄咄逼人,磨刀霍霍,连蓟钢的职工都在议论纷纷了──
唉唉!顾不得那么多了──什么人情恩怨?什么政企关系?救市要紧!不管是北方重化所有,还是蓟原市政府管辖,企业的税收,最后不都 要进入共和国的财政金库吗?
再说,采取收购措施,也是给吕强一个教训。让他认识到:企业管理要遵守市场规则,不能用他那种流氓手段、随心所欲就可以把企业搞好的。
于是,我不得不拨通了省长的电话。
到了傍晚,市政府封锁“北方重化”车辆的禁令未除,上访司机们也未撤离。
公司的院子里,停满了40辆安装了警灯的大小客车。这些车是省公安厅按照省长指示从别处借来的,以保证我们公司职工的通勤需要。这些车在蓟原大街上横冲直闯,无人敢阻拦。这位公安厅长,可真是以实际行动为企业保驾护航了。
接到省长的答复意见,我立即召开了紧急会议。
“杨总,你立刻派人到自来水公司总经理,要他们帮我们做一套应急方案,防备吕强为企业停水。”
“是。”杨总拿起手机走了出去。
“老金,你看一下,我们进料的运输车队,还有销售公司的车队……”
“没问题,”老金自信地扬起了头,“那些车都是租用第一运输公司的。他们两个月没揽到活儿,职工们连基本工资都开不出去。这批货物救了他们的命。警察要是敢拦他们的车,司机们就得找吕强拼命!”
“小金,注意上访人员的动向,我们盯的人是吕强……”
“是!”
这时,杨总走了进来,他说:“水没有问题。北方炼油厂有战备水井,其他厂子有备用管线。他们的工程师们已经试运第二套供水方案了。”
“好吧。”这时,我望着急得直冒汗的财务总管,说:“你发言吧!”
“刚才,鞠彩秀局长来了电话。她们金库里确实没有开工资的钱了。鞠姐的意思是……”她求救似地看着我,“能否拿出五百万来,让离退休的老同志先开支……”
唉,你这个鞠彩秀啊!我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庾总,这儿有孔书记的批条。”她颤抖着一双手,把条子递到我手里。
条子上是市委孔书记的手迹:
庾总,具体是非后理。社会安定要紧。请撤离上访的职工,再支持彩秀一把。
“照办!”我思索了半天,痛苦地做出了这个情不自愿的决策。
我看到,人们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些。
“不过,咱们一码是一码。”早晨,风雪中被堵车的一幕再次跃到我的眼前,“就冲他吕强这一手,他必须付出沉重代价!”
我把手攥成一尊铁拳,使劲儿地朝着红木桌案砸下去。砸得我的同事们一个个吐出了惊悸的舌头。
待各项具体事务处理完毕,我正式传达了董事长的指示,并派老金和财务总管立即飞往上海,择机实施收购。
“接到我的命令,你们必须立刻下手,不能心软!”
上访的司机们已经撤离了。吕强的拦车令仍没有解除。公司员工们不得不改变了以往的回家路线,像二等公民一样溜回家中。我坐在市公安局的那辆白色现代车里回家,心中疑惑不解──
显然,吕强还没服气。可是,既然我看孔书记的面子答应给你们钱,又撤离了上访人员;你作为回报,就应当撤销拦车令呀,现在,我给了你们蓟原市政府面子,你们却仍然板着脸装王八蛋,这也太不仗义了吧!
暗淡的太阳为一团团浓雾遮住了。崭新的现代轿车亮起了雪亮的灯光,朝着那条渺无人迹、别墅林立的小路飞驰起来。
第八十六章 书记叛逃
离开考察团,就像大雁离群。他的神经陡然紧张了。
当时,他神志恍惚地站在这个商场第十二层楼的窗前,看着楼下同行的伙伴们焦急地呼唤着他,心里充满了害怕和恐慌。他知道,只要他不出现,这个团的人便不会轻易离开这个地方。一旦出现了叛逃的事,担任团长的人回国之后就接受上级的处分。此时的他们啊,是真的怕他杨健走失,还是为了自己免于惩罚?他不知道。反正,他看到团长带头呼叫了。他好像听到了那一声声如泣如诉的呼唤。这呼唤似病人的呻吟,不断地折磨着他,使他的神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此时,理智告诉他,得快点儿甩开他们!
他果断地乘电梯下楼,从这家商店的另一侧出门,来到对面的街上,随后,搭乘“TAXI”,奔港口而去。
是身上携带的这部手机,让他在关键时刻获得了生命攸关的重大信息。秘书告诉他:你的侄儿犯事了!他在“扫黄打非”中被公安局逮捕。啊,他弄到网上的那些个黄色视频影像,出现了“花花世界”514房间的镜头。“First”,你记得吗?
“妈的,混蛋!”他在电话里骂着。
自己的创作是绝对保密的。怎么会上了侄儿网吧的视频呢……呃,有一次自己在包房里刚刚欣赏一部完新录制的杰作,这个侄子突然闯进去,这小子大概是看到了那些画面,买通了房间的服务员,把自己来不及藏好的带子拿出去复制了。唉……
“杨书记,你千万不要回来。”秘书在电话里气急败坏地报告着,说出的话不知是劝他还是咒他,“茫然不知所措原大学有个女大学生正式起诉你**……加上那些带子,要治死罪啊!”
不过,现在他不害怕了。对于他,生活已经出现了奇迹:什么组织处分、什么撤职罢免、什么诉诸法律、行贿受贿、贩黄制黄……都离开他十万八千里了。他来到了一个自由世界。明日,看到他昔日的老同学,拿出自己珍奇的创作成果,一转手就可以成为异国富翁了。只是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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