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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道系列之三希望你知道 by 玉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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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冰砚被关进一顶重兵看守的帐篷，入夜寒冷，有一些士兵进帐篷烤火歇脚。我被紧紧绑在帐篷中间的木柱上，冰砚只是被绑住双手，可以走动，为我端些水喝。他趁人不注意在我脚边的沙土上飞快地写了几个字：不要管我，见机行事。然后扯开自己的衣裳，媚笑着贴到一个看似士兵头目的人身上。
“真是个天生的贱货，没了男人就不行。”那士兵淫笑着，毛茸茸的脏手就抚上冰砚雪白的胸膛。冰砚主动迎合着他，伸手开始脱那个士兵的衣裳，两个人一边脱一边在地上翻滚，衣物散落一地。我注意到一把腰刀掉落在我手边很近的地方。其他的士兵禁不住诱惑，解开裤带，掏出欲望，扑到冰砚雪白的身体上。
我趁机够到腰刀割断绳索。我拿着刀的手在颤抖，如果我悄无声息地逃走，没有人会发现，但我怎能留冰砚一个人在此受辱？他已经为我牺牲过一次，我又怎能再次弃他不顾？我知道我个人的生死关系着国家的存亡，我救下冰砚就会惊动守卫的士兵，我们逃出去的希望几乎为零；如果不救，这次便是死别，纵使我活了下来，保住大宋江山，将来当了皇帝，但是失去了冰砚，一切对我都将毫无意义，不能与所爱之人在一起，生亦何欢？
我不再犹豫，以最快的速度杀死了那群玷污冰砚的禽兽。冰砚不解地看了我一眼，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披了件衣服，拾起一把弯刀，与我并肩冲出帐篷。大批士兵朝我们这边赶来，我们不辨方向地乱闯。忽然有个瘦小的身影拉住我的手，轻声道：“太子殿下，随我来。”
我听出那是小篮子的声音，本想甩开他的手臂，他却把我们带到一个隐蔽的角落，拉过两匹马来。他跪在地上叩首道：“小篮子是汉人，虽然没见过世面，却懂得忠君报国。之前只是假装投敌，为了有机会给宋军传消息。请太子和沈大哥从西南方走，有人接应。小篮子从东南走引开追兵。”
没等我说话，小篮子就已经飞身上马，我看见他丢给沈冰砚一个荷包：“沈大哥，将来如果想起小篮子，就打开荷包看看。”
时间紧迫，无法再计较什么，只盼能冲出敌营。趁着小篮子引开敌兵之机，我跃上战马，沈冰砚与我共乘一骥，搂着我的腰，紧紧贴在我身后。
八 沈冰玉
流放的路上很苦，身体上的折磨却远不及心中的痛。离开京城的那日与大哥相见的场景在脑海中愈发的刻骨明晰。大哥伤痕累累一丝不挂地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嘴里和下体不断地涌出红白相间的液体，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司无心不让我进屋，我甚至不能确定大哥是否还活着，我只能强忍住眼泪大声说：“哥，我明白你的苦心，我不会怪你的，你一定要好好活下来。哥，我会回来的。你一定要等着我。”
荒凉之地最可怕的不是风暴和野兽，而是人。我们还没有看清马匹上凶悍的人影时，箭雨已从四面八方袭来，各种野蛮的武器击倒我身旁的族人，鲜血飞溅，惨呼声不断。我匍匐在地上，有尸体压在我身上，我不敢动，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一定要活下去。
惨叫声渐渐停止，取而代之的是狂妄的大笑和粗鲁的言语。他们竟然说的是契丹话。这里离边境至少还有二百里，他们这样肆无忌惮地烧杀抢掠，难道已经开始侵犯我大宋领土？我正疑惑间，契丹人开始翻查尸体，发现没有断气地就再补上几刀，我若跑的话决逃不过他们的快马，呆在这里早晚也会死。我闭上眼睛默默祈祷上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活下去。
我不知道苍天是否有眼，当契丹人把我从死尸堆里拖出来，准备开膛破肚的时候，我看见一道耀眼的剑光，接着契丹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尔等偷入我国境，杀我宋人，理应以死偿命。楚某不愿再造杀孽，断尔等右臂以示惩戒，想活命者速速离开。”来人收剑喝道。
契丹人何曾见过如此骇人的武功，单人只剑弹指间断数人手臂，就算要你项上人头不过如探囊取物一般，想活的哪个还敢多留？捂着伤口仓皇逃窜，一会儿就没了影子。
“你是沈大人之子沈冰玉吧？”他掏出一块手帕擦净我脸上的血迹，柔声问。
我这才看清他的容貌，虽然两鬓有些斑白，年近四十，却难掩俊逸的神采。我们应该素未谋面，可我总觉得他的眉目有几分熟悉，与大哥很相似，或许长得俊美的人都是这样吧。我没再多想，跪在地上深深叩首：“恩公请受沈冰玉一拜。”
“沈公子请起。在下楚秋林，以后不用称呼恩公，抵抗外辱救死扶伤乃我辈习武之人分内之事。再说沈大人忠君爱国人尽皆知，楚某虽一界草莽也敬佩你父亲的为人。如今沈家遭奸人迫害全族蒙难，楚某无能为力，深感遗憾。前日接到密报，有人欲对沈家斩尽杀绝，匆忙赶来救护，谁知还是来迟一步。万幸沈公子躲过大难，如不嫌弃，与楚某回问剑山庄再做打算。”
原来他就是侠名远播的武林盟主楚秋林。我又惊又喜，却没有起身：“恳请楚大侠收冰玉为徒。冰玉想习得一身武艺救出大哥为父伸冤。”
楚秋林没有说话，上下打量着我，又伸手捏了捏我的肩膀，摇头叹气道：“实不相瞒，你骨骼单薄，又没什么根基，不易习练外家功夫，本可以在幼年时开始修习上乘内功弥补缺陷，可惜错过最好的时机。就算从现在起勤奋练武，内外兼修，若非奇遇，就算有我指点，再过十年或可有二三流的身手，一辈子也不能达到一流高手的境地。”
我并不气馁，小时候大哥的母亲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但是我若想习成上乘武功并非决无可能，她说世上有种叫天一秘术的功夫可以让我成为顶尖高手。我当时不想习武，就没再追问下去。今非昔比，只要能练成好武功，救出大哥，杀了司无心，为父伸冤，就算让我上到山下火海我也决不犹豫。我强忍住眼泪讲述了我和大哥的悲惨遭遇，最后恳求道：“楚大侠，请您收我为徒，教我武功。我知道有一种叫天一秘术的功夫，可以弥补我先天不足。”
楚秋林闻言一惊，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你从哪里知道天一秘术的？”
“是听我义兄沈冰砚的母亲说的。”我如实回答。
“你义兄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听人叫她樱娘，去世的时候她可能把名字告诉了我大哥。”我不明白楚大侠为何如此激动，只是尽我所知的讲了有关大哥和他母亲被我父亲收留的事情。
“一定是他们母子，一定是。”他喃喃自语，片刻恢复镇定对我说：“好，我收你为徒。你先跟我回问剑山庄，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我，我会帮你伸冤，救你大哥脱离苦海。”
我赶紧趴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随着师傅埋葬了族人尸骨，我们便日夜兼程赶回问剑山庄。原来我竟是师傅第一个正式弟子，在此之前只有他的独生女儿楚思得过他真传。楚思与我年纪相仿，娇小美丽天真可爱，平时一点都没有师姐的架子，教我练功的时候却一板一眼。我知道因资质所限，我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达到她的程度，但是我不放弃，就算成不了像师傅那样的顶尖高手，只要坚持不懈定能有所收获，到时跟着师傅去救大哥也不会成为碍手碍脚的累赘。
一晃过去大半年的时间，我的武功没有太大的长进，只是轻功还说得过去。以前楚思一柱香的功夫就能把我甩开，现在我可以紧紧跟她两个时辰。
这段时间师傅还托人去京城打听有关我大哥的消息。最近一次他说：“你大哥受到太子赏识，跟随他出征契丹。如果能够得胜还朝，荣立功勋，你沈家就有机会翻案了。”
我听得热血澎湃，激动得道：“师傅，弟子想去找大哥，帮他建功立业。”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已经查明当时杀你全族的契丹兵是受朝中奸人指使。肯定有人通敌叛国，才会借二皇子设下圈套，致你全家于死地。现在奸人未除，你若贸然去找你大哥暴露身份，以你现在的身手恐怕会有危险。”师傅语重心长地道。
我神色暗然，倘若我有大哥当年的身手，师傅当然会放心的让我去。
“你不用失望，这次师傅联络了同道中人，打算暗中协助太子，帮他击退契丹兵。”
我问言大喜：“师傅，带我去吧。我好想见大哥一面。”
楚思也凑上来道：“爹，也带女儿去吧。女儿也想报效祖国啊。”
师傅终是耐不过我们的请求，答应带我们同去战场。出门的时候他叮嘱楚思道：“到了战场上，刀光剑影可不比在家里过招。我忙着杀敌，也许回顾不上你们。你是师姐，要照顾好冰玉，别让他受伤。”
我心里暖暖的。因为师母早亡，师傅就只有楚思这一个宝贝女儿，一向视若珍宝。如今出门不是嘱咐她自己好好照顾身体，而是让她照顾别人，对我的疼爱可见一斑。我一定要努力，不能愧对师傅的关怀和教诲。
宋军连连获胜，太子要与契丹王和谈的消息让大家着实高兴了一阵。师傅却似乎心事重重：“据我了解，契丹军中隐匿着几大高手，和谈之事也来得太过轻松，恐怕有变。”
大多数人却不以为然，说太子出征鼓舞士气，又有他们这般武林高手暗中相助，不得胜才奇怪呢。师傅也确实不能证明太子此行危险，最后还是为了安全起见，派了一个高手暗中跟随太子队伍，如果发生变故，及时通知大家。
没过多久司无心是契丹奸细，太子被擒，随行宋军全部被杀的噩耗就令我们目瞪口呆。师傅一面派人通知我方大军，一面带着我们火速赶往契丹营寨救太子。按约定的方向前行，还没到就发现契丹营寨乱作一团。一匹马上驮着两个人向我们飞驰而来，后面跟了一队契丹兵。
我眼尖，认出马上一人竟然是大哥。他左右拨打后面射来的箭支，保护着前面驾马之人，想来那个人就是太子。师傅长啸一声，迎上追兵，长剑翻飞，阻住敌兵，其他人也杀入敌群。
师傅见契丹追兵越来越多，大声吩咐道：“思儿，冰玉你们赶紧保护太子离开。我们在这拦住追兵。”
我和楚思便一人抢了一匹战马，跟着太子他们向宋军驻扎的地方而去。远远地看见宋军的旗帜，眼前却突然一花，四条人影如鬼魅一般拦在马前。
“糟了，好象是契丹高手。”楚思低呼，一马当先拔剑迎敌。
“就凭你这个黄毛丫头，也敢跟我们心如止水四大高手过招？”
我听出那是司无心轻蔑的声音，暗叫不好：“师姐小心！”可惜我功夫太差，根本无法看清他们的招式，一点忙都帮不上。忽然大哥跃上我的马背，我想他大概是听出了我的声音，他在我手心急急地写了几个字：先走，我挡。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抽出我的佩剑，跃下马冲入战团。我发现大哥的功力虽不及一年前高绝，却也恢复了三分。与楚思勉强缠斗心如止水四大高手。
我一咬牙，赶到太子身侧道：“太子殿下，我们先走。”
太子却勒马不前，毅然道：“我不能丢下冰砚，要走一起走。”
大哥似乎也听见这句话，瞪了我一眼。我明白他是要我赶紧带太子离开，我注意到大哥和楚思都已经受了伤，看他们吃力的样子，我知道他们撑不了多久。我狠下心来，跃上太子的马，夺过缰绳，策马向前狂奔，强行带太子离开。跑了没多远，司无心就摆脱大哥他们追了过来。不用回头司无心双剑的寒气早已穿透脊梁，我伏在太子背上，心想大不了用身子挡下这剑。
疼痛没有像预期的那样来到，师傅飘然而至，阻断了司无心的攻势。二人电光火石迅速过了百招，还是师傅技高一筹，司无心胸口中剑倒地，似乎没了气息。其他的侠士陆续赶到，救下楚思和我大哥，如止水三人被大家合力击毙。
之后与大军会合，太子重整旗鼓，迅速反击。契丹人本就没有料到太子能逃脱，而且我军迅速赶到，再加上有我师傅这般高人相助，他们不及招架，败局已定。少了司无心这等奸细通风报信，大家同仇敌忾不到十日，就将契丹人赶出国境。失地全部收复，契丹惨败，太子得胜班师回朝，大喜之后我与大哥相拥而泣。
九 沈冰砚
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冰玉，他安然无恙，弃文从武，营救太子，报效国家。抱着他，他也紧紧地抱着我，我喜极而泣。他说他从不曾怨过我，他知道我的苦心，听了这话，我高兴得立即忘记了所有的痛苦。我激动得用手沾了茶水在一旁的桌子上写道：太子已经软禁了二皇子，查明了真相，他答应得胜还朝之时，就为沈家翻案。
“哥，我知道，师傅都告诉我了。”冰玉笑着说，“看我高兴得都忘了告诉你了，我拜了武林盟主楚秋林楚大侠为师。师傅的武功简直出神入化，那天与你并肩作战的就是我师姐楚思，怎么样，别看她跟我差不多大，功夫可比我强多了。”
楚秋林，我想起了这个名字，很陌生，他却是我的亲生父亲。
“对了，师傅一直说想见见你呢。这些天你疗伤的药方都是他亲手开的，还特意差人从家里拿了许多珍贵的药材给你用。他对楚思都没这么好呢。”冰玉半开玩笑的话让我不知所措。犹豫再三，还是颤抖着手写道：我也想见他。
“太好了，前两天师傅忙着杀敌，这些天战局已定正好闲下来。哥，你腿上伤还没好，不便行走，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请师傅过来。”冰玉说完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了。
看着他瘦小的背影，我心里莫名其妙地涌起一阵哀伤。如果我可以像他那样纯真，无忧无虑该有多好？可惜我武功没有恢复，身体已经被玷污，背负着出卖义父的恶名，别说当初是父亲将我们母子赶出家门，就算他日后心生悔意，也断不会认回我这样的哑巴儿子。他是侠名远播的武林盟主，我怎配有这样的父亲，和他在一起只会影响他的声誉。其实我对父亲根本没存任何奢望，想见他只不过因为我想替母亲看他一眼。
父亲说想和我单独谈谈，支开了冰玉和其他的人。果然他不想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微微一笑，沾了茶水写道：楚大侠连日照顾，冰砚感激不尽。冰玉能蒙您不弃收为弟子，是他的福气，还望您认真指点，让他早日成才。
他看着我，眼里闪着泪光，激动地将我搂在怀里：“你一定是燃樱的孩子，你和她长得太像了。”
我挣开他的手臂，在桌上写道：楚大侠┅┅
他却攥住我的手腕，激动地说：“孩子，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啊。我想死你们母子了。你们的事情冰玉都告诉我了，我已经失去了你娘，不能再让你吃苦了。跟我回问剑山庄吧。”
我强作镇定地写道：我知道，但是我不会跟您回去的。楚思才是您唯一的孩子，我不配做您的儿子。我会嘱托冰玉代我尽孝道的。
“你为什么不肯认我？难道你们母子还不肯原谅我么？我要怎么做才能弥补当年的过失？”父亲语调悲凉。
母亲早就原谅了您，我也从来没有恨过您。我曾经一直没有父亲，后来有了义父，义父含冤而死，我已经不习惯再有父亲了。楚大侠，我只有一个名字叫沈冰砚，今天的谈话我不会告诉别人，也请您自便。我写完这几行字，闭上眼睛再不理会父亲的言语。
我听见眼泪吧哒吧哒掉在桌子上的声音，父亲颤声道：“冰砚，不管你怎么想，你母亲是我最爱的女人，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如果哪一天你肯认我，就到问剑山庄来找我，那里永远是你的家。”
母亲，您可以含笑酒泉了，父亲是真心爱着您的。
侠士们不求功名利禄，一路护送太子殿下返回京城后就都纷纷离去，冰玉他们在驿馆多住几日等皇上颁下沈家平反的诏书。我则随太子回宫复命。
今晚月色正好，太子殿下邀我饮酒赏月，太子借着酒意像我表达了炙热的情感，我惊愕，还不及回拒之时，眼前黑影一晃，耳畔听见破空之声。暗器铺天盖地袭来，我们无处躲藏，我一咬牙将太子扑倒在地上，用身体挡住暗器。
刺客总共三人，两个是二皇子的死士，一个是司无心。原来他先前被我父亲重伤未死，潜回京城找到二皇子，出于各自的利益垂死挣扎合谋刺杀太子。可惜他们已是丧家之犬，司无心又重伤未愈，不是一干侍卫的对手，被当场击毙，身首异处。
暗器只是刺破我皮肉，伤口却传来酥麻的感觉，我意识到暗器上有毒。幸好太子毫发无伤，他立刻传来御医为我诊治。我迷迷糊糊间听见御医小声对太子说：“暗器上淬的是奇毒‘孔雀翎’，本是见血封喉，但是沈公子体内有某种神秘能量相抗，毒素虽侵入五脏，却一时要不了性命。”
“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有什么办法能救？”太子吼道。
“太子殿下息怒，恕微臣直言，‘孔雀翎’无药可解，微臣只能开个续命的药方，能挨多久就要看沈公子的造化了。”
“你刚才不是说他体内有神秘能量相抗么？”
“沈公子经脉受损，自身无法调动那股能量，除非某一时刻那能量自动开启，或许可以将毒素排出体外。”
我知道太医说的是我体内蕴藏着的天一秘术积攒的能量，如果我能挨到十八岁，到时就可以凭借自身力量恢复功力，甚至成就绝世武功，那区区的毒药能奈我何？我写了张字条给太子，请他不用担心，再过一年半，等我满十八岁的时候自有办法。我恳请他不要声张我中毒受伤的事，就连冰玉他们也不要告诉。我的理由是不想让冰玉担心，其实我害怕父亲知道了这个消息会强行带我回去，不惜损耗真气为我疗伤。我不能帮他，更不能成为他的累赘。
次日皇帝颁下为沈家平反的诏书，将二皇子贬为庶人终身囚禁。冰玉无心为官婉拒了封赏，决定以后跟随师傅行侠仗义。我跪领了三品内廷侍卫长的官衔，继续留在太子身边。
依依惜别之时冰玉问我：“哥，何日再相见？”他的眼睛里含着浓浓的情，像太子看我时一样。
我写道：明年中秋，我去看你。
续命的药方消耗大量名贵的药材，太子殿下不惜重金派人秘密采办，对我更是关爱倍至。我并非无心绝情，知道太子殿下对我的情谊。我当初留下来，其实心已经动了，他是除了冰玉这世上最懂我的人，我只想陪在他左右，保护他安全。我可以全心全意地爱他，但是他的这份爱我不敢收，也不能收。于理违背世俗伦常，于江山社稷的稳定更是大为不利。太子见我冷漠回拒，却不灰心反而更加殷勤，甚至赌气拖后大婚的日期。
太子沉迷男色，怎能不让一干大臣们担心？直接劝柬没有效果，他们便请出了皇后。皇后是太子的亲生母亲，深知太子禀性，明白只从太子一方入手没有多大效果，于是各种诬蔑我的流言蜚语迅速传开，让我暴露在大家蔑视的目光下无地自容。
一日太子出宫巡查，我找了借口没有跟去，我表面上一直装作无所谓，心里却早已疲惫不堪。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回忆着过往，血泪屈辱痛苦我都能挺过来，为什么现在的生活反而不觉得幸福？我忽然想起了小篮子，听说后来找到了他的尸体，中了十几箭还坐在马背上不肯倒下，死时表情平静，甚至带着微笑。我摸出他最后丢给我的那个荷包，普通的布面上手绣着盛开的鲜花，仔细地抚摸就像抚摸他灿烂的笑脸。我无意间发现荷包里面藏了一张巴掌大的纸条。小心地打开，我看见了几行俊秀的小字：我是女孩子，我知道配不上你所以爱你不告诉你，直到我决定为你而死，才将真心话写出来，希望我的死能让你得到幸福。
悲伤过后我想通了一件事情。冰玉有师傅教导，我也算完成了对义父的诺言，早就可以无牵挂地死去，一直活着不过是贪恋太子的那份感情。太子是大宋江山的继承人，他如果能成为一代名君将是百姓之福，我不能因为自己想要幸福而让太子走入歧途。我若是真心爱太子，就应该忘却自我，让所爱之人得到幸福。
“沈冰砚，皇后娘娘召见。”太监传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整整衣冠，随他去见皇后。
皇后娘娘雍容华贵，不愧有国母风度，心中虽对我极为怨恨，面上却和颜悦色：“沈爱卿果然有倾国之姿，难怪桢儿他不肯放手。”
我微微一笑，忽然抽出一把匕首。众侍卫大惊，赶紧护住皇后。我却用匕首在自己的脸颊上划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太子喜欢的是我这副容貌吧，毁了脸他就会死心吧。
“沈冰砚，哀家知你心意了，哀家替大宋子民谢谢你。”皇后转过头，挥手让我离开。
伤口我没有用药，愈合后应该会留下一道难看的疤。我静静地等太子回来之后的勃然大怒。他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只是轻轻地把我拥入怀中，温柔地道：“你真傻，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不管有什么人阻挠，我都会一如既往地爱着你。”
我凄然一笑，看来只有我死了，太子才会断了这份情吧。
十日后便是与冰玉约定的那个中秋，在那前后我体内的天一秘术会开启，如果我恢复功力后运功驱毒，就不会有性命之忧，当然我还有另外一种选择。
离开皇宫去问剑山庄的那一晚，我主动献身太子。虽然我知道太子想要的是我的心而非我的身体，但是我宁愿我的心能像身体一样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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