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精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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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窝都是精神病

　　　　从浮山回来，小变态抑郁了很长一段时间，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连命都算得无精打采。这一切都归功于他那少年老成的样貌。
　　这一切让我看在眼里，愁在心上。
　　倘若他长着一张天真可爱的脸，我说不定敷衍着哄一哄，也就算了。但此时他偏偏长着一张尊老爱幼的脸，我应有的认知被燃烧殆尽，忽略了他的年纪，特别想要尊敬他！
　　这天，我依照惯例在城中寻找商机，小变态耷拉着脑袋瓜，一步一个脚印地跟着我。哦，忘记说了，他虽然受了很严重的打击，但我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似乎永远都不会变。
　　我仰望苍天，三省吾身，最后扪心自问，他为什么要时时刻刻跟着我，连去茅房也不放过，这究竟是为什么！
　　原来，太帅也是一种罪啊！
　　我回头看了眼大太阳下满头冒汗的他，花白胡须在风中微微凌乱，一股正义之情油然而生。
　　我停在一座酒楼前，问：“小变态，来！拿出点精神来！叔请你吃饭好不好？”
　　他摸了摸肚子，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点点头。走进酒楼的当口，我拉住他：“这个……叔请你吃大餐，是为了让你高兴，不记在观里的账上，你回去可千万别和其他妖说呀！”
　　小变态眼睛睁得老大，充满委屈：“叔请我吃饭，这么见不得人么？”我幻想着祈福观所有小妖妖性毕露，争着喊着要来酒楼喝烈酒、吃生肉的恐怖场面，咬牙摇了摇头：“这是属于我和你之间的秘密，你忍心告诉别人么？”
　　小变态立刻道：“那好吧！叔。”
　　我疯狂叹息，看看，这就是孽啊！
　　肘子烧鸡豆沙包，大鱼青菜五花肉，满满腾腾上了一桌子，小变态虽然性格变态了些，但基本素质还不错，嗯……甚至是非常不错。只见他慢条斯理地净了净手，正襟危坐在饭桌前，一手压袖襟，一手握竹筷，面带微笑，开始进食。
　　他的样子十分考究，看起来竟然有一两分慈祥，我不知不觉中看呆了。他起身，微笑着夹起一只烤鸡腿，放在我面前的碟子里：“叔，这是你最喜欢吃的。”
　　我心中喜悦，出言夸奖他：“这都瞧出来了，果然没白疼你呀！其实我还喜欢吃鱼眼睛……”
　　他来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回这么近距离的和他一同进食，真想不到，他还挺斯文，平时的傻劲被斯文完全覆盖，我赶脚仿佛认识了一个全新的他，一个光芒万丈的他！一个和蔼慈祥的他！一个温文尔雅的他！
　　连那张尊老爱幼的脸，都仿佛年轻英俊了不少，我盯着他看了又看，看完再看，突然道：“嘶……你怎么变年轻了？”
　　啪嗒。
　　他手中竹筷落地，愣愣地看向我，不可置信地问：“真、真的？”
　　我蹙眉仔细打量，果然发现前些日子的老年斑淡了不少，眼角的褶子几乎没了，下垂的两颊好像也红润光滑了些。小变态颤抖地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突然老泪纵横，扑到我怀里嚎啕大哭：“叔啊！我要变年轻了啊！终于年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诶，这一惊一乍的。不过我也很欣慰，拍拍他的背：“好好好，别哭了嘛！许是牡丹仙子的拉皮术见效了，又或许是多日来沐浴本观香火，你的修为渐长，所以变帅了。今后跟着叔好好修行，早晚都会找到女朋友的啊！”
　　他揉了揉眼睛，抽抽噎噎地说：“真、真的吗？可我不喜欢其他女的，我就想跟叔在一块。”
　　我看着他喜极而泣的小模样，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年纪轻的小妖果然三观都有些问题，需要年长大妖细心引导。小变态命好一些，遇到了像我这么认真负责的前辈，准备在悬崖边缘将他拉回；命差一些的，说不准就越走越偏，最后……最后像我一样，一颗闪亮亮的大红心，一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积极向上的好少年，成了必须活在一群美貌小妖中才舒心的猥琐大叔。
　　我坚定地看着小变态，我要救他。
　　我怎么会这么伟大啊！
　　我迈着坚定地步伐，和小变态走回祈福观，未至门口，掌管祈愿本的小妖一步三跳地蹦了过来：“师尊师尊！邱总镖头三日后大办宴席，请您过府。”
　　我道：“不去。”
　　小妖扬起天真的脸：“可是我收了请柬啊！”
　　“没关系，收了就收了吧。”我笑着回答。
　　“可是……可是邱总镖头又捐了一大笔香火，请师傅一定要去。”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香火你又收了？”
　　“收了呀！比上回还多呢！师尊你可一定要去啊！”说着，他撩起衣衫下摆，从两腿间摸出一个大苹果，啃了一口，无忧无虑地蹦走了。
　　哇呀呀呀！！！我怎么这么想跳上房顶，这么想说脏话呀！
　　不一会他又折回来，走到小变态身边问：“师弟，你和师尊做什么去了？”
　　小变态打了个饱嗝，道：“嗯……嗯……本来想告诉你的，可师尊不让说，真对不起……不过为了不浪费，我把所有菜都吃了呢！”
　　我眼前一黑，方要阻止，可惜已经晚了。小妖咬了一口苹果，“是么？你们去吃东西了，难怪一股烤鸭味，我最喜欢吃烤鸭了，师兄们也都最喜欢吃烤鸭了，”
　　他转头问我：“师尊，那是不是离我们去吃烤鸭的日子也不远了？”
　　我还沉浸在方才两个巨大无比的打击中无法自拔，小变态摸摸他的头，微笑道：“师尊只带我一个人去，当然没你们的份，想得真美。”
　　小妖手里苹果掉在地上，咕噜噜地滚远了，他惊恐地后退一步，转身跑掉了。
　　小变态，不，那个变态老妖轻蔑地望着他，又对我说：“叔，观里这些没规没矩的小妖，都该收一收了。”说完，他也优哉游哉地走了。
　　我现在的震惊度，绝对大于等于渡天劫时被雷劈的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我究竟捡回来个什么妖啊？此时我的潜意识里总觉得他好像附带变身技能，随时有可能化身小怪兽，一口吞掉我的祈福观。
　　但我又不是凹凸曼，面对着自己养了许久还救过我一命的他，总是狠不下心，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怒之下去地灵仙庙偷了点香火，觉得还不够满足，又去邱总镖头家的祠堂偷了点，这才感受到来自全宇宙的爱意，满足地回观睡去。
　　第二日，我起得很晚，悄悄跑到前殿打算偷溜出去，今日来祈愿的香客像往常一样络绎不绝，可平常散落在前殿各个角落的小妖竟然都不见了，只有一个守门登记，一个管香记录。我十分好奇，遂隐去身形潜回后殿，登时惊得口吐鲜血七窍生烟。
　　只见后殿唯一一张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太师椅上，斜躺着一只看起来很老，其实很变态的妖，他好像比昨天又年轻了些，其余几个唇红齿白年轻貌美的小妖，一个揉肩，一个捶腿，一个扇风，一个喂食，还有一个，居然在跳舞！在跳舞的就是昨天那个掌管祈愿本的小妖。
　　我顿时感受到一阵凄凉，我将他们一个一个捡回来，辛辛苦苦地养育着，给他们吃喝，教他们修行，可他们从来不曾如此对待过我！这究竟是为什么！这些丢尽我老脸，不争气的小兔崽子！
　　小变态似乎有意无意向我瞥了一眼，我边奇怪牡丹仙子的拉皮术居然还可以后返劲，边转身遁走了。
　　之后想了想，以我的修为隐去身形，除非他使用宝器，否则绝对看不到我！又或者小变态的修为不止比我高了一点点，但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我绝对不会看错，他只是一直普普通通的树妖。
　　我又想了想，不对呀！这是我的观庙，凭什么我要逃跑呢？
　　越想越觉得我过于善良，由着他们胡来，我必须要好好整一整祈福观的风气！
　　走到郊外一条小河边，我决定还是先在这里沉思一天。
　　过两日就是邱总镖头大宴宾客的日子，据说邱夫人终于有喜了。这着实是一件高兴的事，这件事我们祈福观的功劳最大，但身为一观掌教，每一个崇拜我的香客花钱请，我就去，那多没有神仙架子，多么没有面子！
　　我广玉大仙岂是那等唯利是图见钱眼开的妖！
　　但……他们似乎算准了，专门趁我不在家的时候来送礼，那些小妖又不听我的话，邱总镖头两次捐的香火数目非常可观，反正……事也办了，礼也收了，两天之后我说不得还要走一趟。
　　唔，沐浴着夏日的阳光，泡在清凉的河水中，真是一件十分享受的事情啊！
　　我满足地吐出一个水泡。
　　然后，一双普通的道靴出现在岸边，小变态单手将我从水里捞出来，放于掌心，赞叹道：“叔，你的真身实在是太可爱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家里有点事耽搁了，一直没往上贴，久等鸟~
　　小北鞠躬啦！！！


☆、一窝都是精神病

　　小变态赞叹道：“叔，你的真身实在是太可爱了啊！”
　　我一反常态，没有睁开眼看他，并将手脚缓缓缩回壳里。想了想，又把头也缩了进去。
　　终于觉得安全了。
　　但，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样，我忽然觉得天地倒转，灵识悬空，他竟然拎着我来不及缩回去的，纤细脆弱的尾巴，晃！来！晃！去！
　　我非常愤怒！非常烦躁！打定主意坚持不出来见他！
　　小变态摇了一会，又把我放在掌心，凑到眼前：“叔，你的壳真漂亮，像昆仑山的翠玉一样碧绿，一样晶莹剔透。但是叔，你的壳上长绿毛了！”
　　“你胡说！”
　　他绝对是在侮辱我干净健康的人格！我平时饮食节制，作息规律，并且非常注意个人卫生，每日沐浴，早晚一次，绝对不可能长毛！
　　见我出壳接话，小变态突然泪光连连，嘴角下弯，可怜兮兮地望着我。
　　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没有秃顶，也没有将军肚，竟然还透着一两分倜傥和风流。我最受不了别人这样看我，这会让我产生负罪感，头皮发麻，心如刀割，觉得自己简直大错特错，像小变态这么可爱又粘人的小妖多么难找啊！我为什么会觉得他像小怪兽！我才是怪兽！
　　“哎……这真是……哎，你让我下来吧。”
　　小变态闻言，非常变态地将我放在地上。
　　我化成人形，听他道：“叔，我这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躲我。”
　　“唔。”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我左右衡量，决定人格还是先不要了：“其实，是因为背上长绿毛，我想一个人偷偷的洗……”
　　作为一只妖，化成真身都是非常羞涩的，像我这种有壳动物还好，倘若是棵像小变态一样的树妖，即使被别人碰到枝叶，都会浑身颤抖。
　　小变态道：“叔一定是在生我气。”
　　“没有。”
　　“有！”
　　“诶你这孩子，总爱瞎想。”我语重心长地说。
　　小变态带着哭腔：“那你和我说话为什么还闭着眼睛，为什么还躺着不起来！”
　　嗯……这真的不能怪我。
　　我缓缓睁眼：“我们玉龟一族你是知道的呀，最怕不得翻身，即便化成人形，心理上也过不去这道坎，你把我四脚朝天放在地上，总得给我时间缓一缓嘛。”
　　我从地上坐起来，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小变态才终于破涕为笑，枕在我肩膀上：“还不是因为觉得叔化成人形后趴在地上，很不雅观，人家才反着放的。”
　　我心中一凛，努力说服自己他还很天真活泼，他的年纪还很小，绝对没有看起来这般成熟沧桑，之前须发花白的他对我撒娇，我都坚｜挺地活了过来，如何忍受不了才只有四十几岁的他！
　　不过，如果有机会，真的好想一掌将他拍到广寒宫去……
　　小变态自打出现，就一刻也不停地跟着我，两日后赴宴邱总镖头，我一定得想个办法支开他，因为潜意识里，我总觉得这场宴会，没好。
　　我带着他早早回了观，心中有事，之前种种都暂抛脑后，我没有理会观中一直在窃窃私语的小妖们，径直带着小变态回房。
　　我在床上盘膝打坐，五灵皆开，汇成心眼。心眼比肉眼见到的东西更加真实可靠　，短短一天时间，下午的小变态看起来比上午又年轻了不少，似乎只有三十多岁，只是平平凡凡一张脸，少了成熟的风韵，又没有少年的青涩，样貌着实普通了些。如今的他，看起来才真正像一只普普通通的妖。
　　我道：“你来祈福观有一段日子了，住得习惯么？”
　　小变态好似知道我要说什么，微笑着说：“每天和叔在一块，当然习惯。”
　　我选择忽视这句话。
　　观里厚厚的祈愿本上记载着无数香客的愿望，除去特别的愿望，只要不违背人间道义，符合客观规律，凡人做不到的事，我们祈福观能帮就一定帮。观里那些小妖傻是傻了些，但各个心地纯净，又随我清修许久，本事还是有一些，能力范围内的日常祈愿任务，都是他们在做。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隐约觉得这只小变态不是普通的妖，但又看不出他究竟哪里不普通，我决定派给他一项稍微困难的任务，让他两日后没空跟着我参加邱府宴会。我为自己能想到如此一举两得的好主意，而有些轻微的沾沾自喜。呵呵呵。
　　祈愿本在面前一尺处轻轻漂浮，我两指微动，缓缓从左虚划至右，本子在空中凌空翻页，纸声哗然，于寂静斗室中分外清晰。
　　这么看的速度虽然比用手直接翻慢了些，却可以使我看起来更加神秘和英俊。
　　凌空翻页还有个弊端，就是控制不好页数，有时翻一页有时翻两页，有时很多张一同翻过，漏掉许多。我当然不会回头去看漏掉的愿望，那样会显得特别不英俊，所以看了半天，竟然没有找到一个具有挑战力的愿望，我只好现编一个。
　　我对小变态道：“修行之路除去艰涩枯燥的术法一脉，更重要的还是积攒功德，此举能度众生，能得涅槃，而让他人感到快乐，便是功德。”
　　“为修回报，故功德良；不修回报，故功德优。我们妖类行善积德，自然是为了求回报，能够早日圆满飞升。不过世上真的有傻到不求回报的妖，我还认识几个，但他们最后都死了。”
　　我看向小变态，觉得他貌似也不是那种具有如此大无畏精神的妖，“你身为祈福观的妖，平常无事，按照祈愿本做些任务，对自身修行也是有帮助的。”
　　以上是每个第一次做任务的妖领任务前，我都会说的官方发言，小变态了然道：“叔想派给我什么任务？”
　　我清了清嗓子，笑道：“呵呵，东海中有座蓬莱仙岛，岛上住着许多仙人，他们养了一种彩色锦鲤，非常好吃……啊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种锦鲤，凡人得之则会财源广进，福禄盈门，庇荫子孙，泽享万年。你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去寻一条蓬莱仙岛的锦鲤。”
　　蓬莱仙岛在距此处极远的东海处，以他的修为，只去就要两天，况且仙岛行踪飘忽，罕有外界仙妖能至，只要小变态知难而退，到时邱府宴席已过，祈福观大概就会太平了。
　　得到这种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竟然还能面不改色，果然很不一般！只是走之前回头问道：“叔，但不知那锦鲤是蒸着吃好，还是炖着吃好？”
　　我忍住失禁的口水，正色道：“锦鲤乃圣物，如此想法实是对圣物的亵渎……不过既然你问了，那当然是清蒸了再浇汁才最好吃呀！”
　　我幻想着清蒸锦鲤的美味，再回神时，小变态已经消失了。他居然就这样消失了！他不是应该愤怒且不甘，跳起脚对我撒娇吗！
　　我有些暗暗心惊，这种可耻的习惯今后坚决不可要！
　　在打死也不会承认的寂寞中度过两天，第三日一早，我整理衣冠，窥镜肃容，拂尘在手，肃然前去邱府赴宴。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节，下章开始主线剧情了！
　　因为写的时候不是在自己家，屋里好多熊孩子满地乱窜，又写书法又打枪，还看龙门镖局，更有不定时出现在背后偷窥，搞得我心浮气躁沉不下来，不是不奋起呀！昨天憋了一天呢，写到凌晨两点多，今天又修了一上午，还是不尽如人意，请谅解呀！


☆、一窝都是精神病

　　不想去邱府赴宴，还有一个原因，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我不知道送什么礼。
　　送贵重的，舍不得；
　　送便宜的，我又没面子。
　　诶真是……真是太为难了！
　　冥思苦想整整两日无果，只得召集全观小妖举手表决，集思广益，终于选出最佳礼物前三名，它们分别是：第一名大风车、第二名长命锁和第三名玉如意。
　　赴宴前一日晚，祈福观灯火通明，所有小妖相互争论究竟哪件礼物比较好，当然，我个人是比较赞同第一名的，在优雅灵动的纸质风车上画满平安符咒，又方便又快捷，最主要的是便宜。
　　有几个腰细无脑的小妖发出质疑：“师尊，邱总镖头两次捐了两回香火，具是大手笔，师尊去赴宴只拿着个风车，咋这么抠呢？我看玉如意最好，观里正好有个上好羊脂白玉的，我赞同玉如意！”其他小妖听后，纷纷附议。
　　我呵呵冷笑，他们竟然认为我抠，我抠？！
　　丫丫个呸！
　　你们一个个不当家不知油盐贵，我打理着硕大的祈福观，拉生意出外快要钱；你们一个个日常出任务公干，做完事总愿意喝两杯，回来报账要钱；平时每人一顿饭吃五大海碗，每月还要救济乡里，还要打点地灵仙，米不要钱呐！救济乡里不要钱呐！向上打点不要钱呐！你以为光靠嘴就行啊！
　　我抠，不抠拿什么养你们！拿什么维持生计！一群没良心的王八羔子！
　　心里简直火山怒喷，咬牙切齿，想把他们一个个拍得稀碎，扔到房顶喂老鹰，但我一向是个温和的人，遂挥挥手，让他们散了。
　　哎，做人难，做名人更难啊！
　　第二日一早，我怀揣一张广玉大仙亲笔签名的镇鬼驱魔符咒，踏临邱府大宅。
　　邱总镖头夫妇一炮上垒，喜得贵孕，显然高兴得不轻，宴席场面异常奢华隆重，流水席从早到晚。
　　邱家世代走镖，识人无数，上至朝廷大员，下至江湖莽寇，无一不给邱总镖头三分薄面。早来的宾客，各个都是有名有姓有身份之人，我道袍一身，孑然而来，在众多华贵闪耀的马车中，显得异常超凡脱俗。
　　门口负责接待来宾的，是邱府大管家，一身宝气珠光气质不俗，迎来送往礼节周到，但，他却非常没眼力价地拦住了我。
　　只见他笑容和善，施礼道：“这位道长，今日府上宾客众多，不周之处还望见谅，失礼之处也望海涵，请……主动出示请柬。”
　　我顿觉五雷轰顶，请柬……请柬？尼玛那个掌管祈愿本的小兔崽子收了，我压根没见过！＇哔——＇＇哔——＇＇　哔——＇＇　哔——＇＇　哔——＇老子堂堂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回头率爆表的广玉大仙亲自前来，你个没见过世面的＇哔——＇居然向我要请柬，我＇哔——＇！！！！！！
　　就在这时，又过来一行人，为首的家伙十分打眼，一头闪亮银发，直垂过腰，长眉凤目，从我的角度能看到银光闪闪的细流苏抹额，清俊鼻梁堪可断雁孤鸿，沈腰潘鬓，直如傅粉何郎。
　　那人身着交襟白里衣，外罩深紫开袍，广袖如云，洒摆凌风，一阵暗香浮来，恍若白雁乱飞秋似雪，长身玉立，堪比玉箫鹤背青松道，真是极品中的极品！我微微赞叹。
　　那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完全被忽略的道士，我被大管家挡着正心烦，见了同道中人自然分外欣喜，不曾想此三者方走到门口，从正门里迎出了满面笑容的邱三公子，双方一场寒暄，问也没问请柬的事，就被请了进去。
　　临走前，为首那人似有意又似无意，向我瞥来一眼，薄唇勾月般微微翘起，好像充满鄙视。
　　我瞬间炸毛，心里非常不平衡，为什么同样没有请柬，同样是道士，他们就可以大摇大摆走进去，还有府里高层外出迎接，而我却苦逼地站在外面吹风，为什么！难道少白头就可以有优势么？难道脑门上带个风骚的铁链子，就可以与众不同么？
　　大管家看出我心中所想，礼貌笑道：“道长不知，我家三公子前阵子撞邪，多亏了那位道长，他可谓我邱府贵客，不知道长你……”
　　我心中暗道，邱三公子，不就是那个娶了蛇妖的邱三公子么？怎么，现在对外口径一致，改成撞邪了？呵呵，可怜那条小蛇妖，掏心掏肺为他好，到头来竟然尸骨无存，镜花水月，竹篮打水一场，诶……
　　想到这，我心下一紧，邱三公子……方才进去那伙人，岂不就是险些害我丧命的道士么？假如没有小变态，我可能真的已经升天了，但我敢肯定，那日收我的人，绝不是刚才那个少白头，难道是后面跟着他的两个道士之一？
　　收我的道士法力比我高，这个少白头……不知还会高到什么程度。更奇怪的是，那日他们见我就收，怎么今日反倒像没看见我一样呢？
　　大管家还礼貌地拦在我面前，似乎打定主意不让我进，但来都来了，不进去回观岂不会被笑死，我将他拉至一旁，抱拳道：“大管家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