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魔的救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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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一起。”

　　他笑了。

　　于是，萧律也笑了。

　　他昏厥过去。

　　…………

　　只是，他没有看见，奇迹的发生。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这些血腥的物体，竟然停滞了，它们环绕在赛依周围，不断徘徊，似乎在确认什么……

　　有些触角顺着萧律的手臂和腰部，腿部微微缠绕，然后轻轻地，把他抬起来，就像是在拥抱他一样……

　　因为在黑暗里，没有人注意到，那些触角是白色的……

　　晶莹的雪白……

　　甚至有触角轻轻地拉开萧律的下颌，从触角头部流出鲜红色的液体……这是在喂他进食吗？

　　白色的小猫不停地“喵喵”直叫，雪白的触角温柔地搔着它的小肚皮……

　　萧律听不到，在那些恶心的声音里，有一簇小小的，小小的呐喊：“大哥哥，坚持住！……大哥哥……已经有人来救你了！”

　　………………

　　6点，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年轻男子已经站在了电梯里。

　　他的眼睛已经被绷带缠绕住了。可是他似乎依然可以看到一切一样，步履如飞。

　　他经过的地方，所有的人都倒下了。

　　警报器汹涌地响起来！

　　他终于找到了赛依所在的仓库的时候，赛依的生命气息已经非常非常薄弱了，他再一次难以感受他的生命气息。

　　他中的毒已经让他完全看不见了。

　　他只有一个，一个尸体地摸索。

　　疯狂地摸索，一个人，一个人地，甚至连皮肉不全的骷髅他都不放过……他的浑身开始颤抖着，额头上的汗水溢出，牙齿咬着嘴唇快要流血……

　　他只是，越来越快地寻找着……

　　生化怪物们感觉到西瑞尔强大的气场，吓得躲在一边。

　　禁区一共有三个仓库，他已经，摸索了两个了……

　　这是最后一个，最后的希望。

　　他明明可以感受到赛依就在身旁的，只是，为什么，找不到呢？……那样洁癖的他，什么也顾不上了，他扔掉手套，直接触碰那么肮脏的东西，哪怕昔日美丽的手指变得伤痕累累，他也不在乎！

　　…………

　　“喵，喵……”

　　西瑞尔沾满了鲜血和腐肉的手指，触碰在一张苍白的脸上，突然，他的动作慢了下来……

　　指腹轻轻地，小心翼翼地从他的额头，一点一点地滑下去，顺着鼻翼的线条，然后，滑到脸颊……滑到耳朵……尖的！

　　他的手指开始颤抖，喉结上下滑动了很多次。

　　由于他拉动对方的动作，清晰地听到了对方颈项上有金属碰撞的细微声响，让顺着链条，然后紧紧地抓住下面的挂坠！

　　两行冰蓝的液体，从白色的绷带里溢出来……

　　落在了赛依的脸上。

　　“赛依，我……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把赛依抱在怀里，却是轻轻地，他怕，他怕他稍微一用力，怀里的人就会碎掉！

　　“你带走他也没有用，没有我的药他根本就活不了几天！”怪人D玩着手中药。

　　“……”

　　“如果你留下来，和我们签一个合约，我们就……”

　　“好吧。”

　　西瑞尔瞬间移动在怪人D的面前，手指突然抓对方的额头！

　　可是，就是在这瞬间的时间里，怪人D一下子被踢倒很远的地方，西瑞尔只是抓到了一个傀儡！

　　“啊——啊！”

　　连西瑞尔的手指都颤抖了一下！

　　对方马上就翻白眼了，红发飞扬，接着，皮肤越来越干，皱纹越来越多，暗绿的眼球血管突出……还不到5秒，他失去了所有的美貌，快速地变成了一具没有鲜血的干尸！

　　“好孩子！”倒在地上的怪人D道，却还恬不知耻地猖狂道，“哈哈，你抢走的只是一个废物罢了，我有他的生命密码，我可以制造出成千上万个最先进的生化战士！”

　　“那你只有先死了。”西瑞尔淡淡地说，但是什么动作也没有做，可是怪人D竟然突然五窍流血！他手中的药瓶不由控制地飞到了西瑞尔的手中。

　　“不，不，这根本不符合常理……我明明已经取得了抗体了……不过，总有人会研究出来的……崭新的科学……”

　　“啊！怪物……怪物！”人们已经失去了理智，只剩下了自卫的天性！

　　无数的子弹已经扫射过来了，但是西瑞尔没有做任何防御工作，他只是抱着赛依，慢慢地走出去。

　　子弹全部都被反弹回去，打枪的人瞬间死亡。

　　这就是海魔的王。

　　哪怕，没有了双眼，哪怕，损失了一半的力量，他依旧是王，依旧拥有这群凡夫俗子根本无法想象的力量！

　　人们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可怕的黑衣人，横抱着奄奄一息的萧律，消失在楼道里。

　　没有一个人还敢去追踪他。

　　不自量力的惹恼海皇，那就只有死路一条。就像怪人D那样。一生所谓的荣誉因为一次不自量力毁为一旦。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所谓的生命密码，已经早早地被X捏得粉碎。

　　………………

　　


　　　　　　　　　　　　　　　　　　story　57　难民区



　　此刻，已经是第二天8点了，西瑞尔轻轻地搂着赛依，飞行器快速地穿梭在宇宙中。

　　渐渐，终于回到了银河系，无数的，美丽的银色星球大大小小地出现在周围，探照灯下，天空就像是洒了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海洋……

　　那般绚烂，却是那般忧伤。

　　美已经无法进入西瑞尔的眼睛，厚厚的绷带挡住了一切。

　　西瑞尔的头很痛，很痛……简直像是撕心裂肺。

　　但是他只是在突然疼痛的时候紧紧地抱住赛依而已，只是这一个动作，对他而言胜过无数良药。

　　如果，自己和赛依，就在这一片星海里消失，会不会是一件幸福的事呢？

　　除了彼此，再也没有其他的，可以分心的，可以让人痛苦的事。这是多么美好的奢望啊。

　　不知不觉中，西瑞尔竟然睡着了，或者说，他是晕厥了。

　　黑暗中，小猫用爪子不停着抓着西瑞尔的衣角，“喵呜喵呜”地哀叫着，澄澈地雪白色的瞳孔就像它的主人一样，机械、空洞却又似乎包含着无尽的落寞。

　　飞行器失去了操纵。

　　在地面上大量辐射的干扰下，它发生了故障，于是自动选择了西瑞尔曾经输过了一个地址，降落在陆地上一条小小的路上。

　　飞行器自动消失。两个人就直接躺在了地上，小猫再次缩进了赛依的衣襟里。

　　烟雾浓厚，房屋破烂……

　　轰炸声不断回响————

　　几个全身裹得紧紧的，头戴防毒面具的女人刚好经过这里。她们救了两个人。因为竟然看见了萧律，是不知道萧律是人类的英雄？

　　两个人快速地把两个昏厥的人抬到难民营里，就在离此处很近的大型地下室，入口是大片废墟中的一个洞口，很隐蔽，还专门装有反雷达感应器，一般情况下敌人难以发现。

　　西瑞尔醒来的时候，浑身都很温暖，一摸才发现是棉被，破旧不堪且还有一股股霉臭的棉被，却相当舒服。眼睛上的绷带也被取下来了！

　　可却是一瞬间，他已经掐住了一旁的人的脖子。

　　手指冰冷。对于人类来说美到极限的脸却冷若冰霜。

　　“喂，不要杀我呀大哥，我是医生！！”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大声喊道，“我们救了你耶，你你……”

　　西瑞尔才收回手，但是马上就拔掉手背上的营养管，翻身下床！

　　“你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要不是我们救你你早就成炮灰了……”“你要是再自残我看你那双眼睛迟早成为两个窟窿，还有你到底做什么了，你那手怎么那么多伤，再不处理绝对会化脓！”“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呀！”

　　西瑞尔却是没有听她说话。

　　昔日变化莫测的万花筒瞳孔如今只是深蓝的一片，没有丝毫的光泽，更显冷漠。他在疯狂地四处摸索，直到摸到对面，那张无边熟悉的脸，他无比熟悉的发梢的触感，还有那吊坠……

　　还有，那尖尖的耳！

　　他突然警惕了起来……

　　“呵呵，我们早就发现了，你们两人都是海魔吧？尖耳，虽然不像其他海魔一样拥有手指和脚趾之间相连，但是你们拥有蓝色的血液，我猜想的不错的话，你们俩不仅是海魔，还是贵族，对吧？”

　　女人骄傲地说。

　　“所以呢？你们想杀了我们报仇，还是留着我们做实验？”西瑞尔连头也不转，轻轻帮赛依拉好被子。

　　白色的小猫钻出来，一下子跳到了西瑞尔的肩膀上，轻轻地跟西瑞尔撒娇。

　　“咦，为什么要那么做？那样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哈哈，别想多了！我们这里是难民区，我们收留无家可归的难民而已。而且，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还收留了海魔哦，他们在这里依然过得很好的。”

　　“……”这回倒轮到西瑞尔惊讶了。

　　“不过，你们最好还是遮住那显眼的耳朵，因为要是被有些比较极端的人看了，你们可就危险了呢。”

　　…………

　　战争是2075年11月25日开始的，而如今已经是2076年6月30日，现在的新型战争跟从前根本不一样，紧紧是半年的时间死亡和伤残的人数却比人类二战6年下来一共的还要多，世界的经济水平在紧紧的半年里倒退了30年！

　　这个完全自发形成的难民区，集中了相当多的老人，小孩，年轻人和中年人较少，且以女人为主，男青年要不残疾，要不体弱多病。每天，区里都会派人到周围去搜索，救助军人平民等等。虽然一般的救助设施还是有的，但是很明显，这个地方的物资相当匮乏。

　　匮乏到什么程度呢？

　　这里很多很多的孤儿们已经在两个月里没有吃过肉，每天都是稀少能够被长期储存的压缩食品，绿油油的青菜或者是水果基本绝迹。甚至前段时间维生素营养品已经没有了，很多人患上了坏血病，浑身长淤血斑，面色苍白，牙龈肿胀……

　　由于人太多了，一个很大的房间里容下200多个伤患，到处都是药水的味道，空气质量和卫生条件难以保证，造成疾病传染……

　　现在还可以喝稀米粥，但是战争如若再进行下去，难民区的人要不被海魔的军队杀掉，要不就是饿死或者病死。

　　随着战争的不断延续，长期高度紧张，失去亲人的恐惧和孤独，让难民区的人们变得压抑以及沉默。甚至有的人变得极端和神经质，一旦发脾气了会乱伤人。每天，治疗室里，医生为新来的军人截肢，为伤口消毒，动手术……甚至后来麻药不够的时候，他们凄惨的呻吟传遍了整个难民区，在残酷死寂的日子里显得格外的惊心动魄。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却依然能看到让人感触颇深的情景。

　　比如，每天傍晚的时候，在一个小小的角落，一丝一丝晕黄的阳光从缝隙里泻下来的时候，和蔼的老婆婆周围围了一圈孩子，听着她讲各种各样的神话故事，她总是在孩子临睡的时候轻轻地吟唱着古老的歌谣，说，睡吧，一切都会好的；深夜的时候，护士员们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帮孩子们捡起踢到床下的被子，帮发烧的老人敷冷水袋，多少人是湿着枕头入睡的？

　　每天清晨的时候，成年的健康女子把自己手中的馒头分给小孩子，一个曾经是教师的残疾人拿着一本破旧的书教孩子们语文，朗朗书声此起彼伏，却有不少人偷偷地流下了眼泪……

　　此刻，每一个人，无论他曾经野心是多么的蓬勃，无论他曾经的地位是高尚的，还是低下的，在灰暗的世界里，他们想要的都是一样的东西。

　　和平。

　　他们只想要和亲人，和爱人，和朋友在一起活着，哪怕一无所有，也在所不惜。

　　可惜，就算是这样的愿望，也是无比奢侈的。

　　常常，当情报传出又一批敌人袭来的时候，女人们准备好枪支，几千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孩子们躲在大人的怀里，瑟瑟发抖着。

　　死亡一样的沉寂。

　　每一次没有被发现的时候，就像是死后余生一样，让人兴奋却又悲哀。

　　他们知道，外面的世界，大地又被多少鲜血洗礼了？

　　…………

　　尽管难民区的条件很差，但是，这里的人却对赛依和西瑞尔相当好，就是因为他们真的很憧憬赛依吧。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这样黑暗的条件下，两人完全是一条梦幻的风景线。

　　当然还有那只小猫，明明脏兮兮的在水里一洗就变得雪白的，简直是一个雪球，孩子们喜欢骚它的肚皮，逗着它跳来跳去……

　　很多孩子围绕在赛依的床前，睁着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仔细地观察他的脸，然后总结说：“英雄就是不一样啊，萧律哥哥长得好帅哦！”另一个小女生小声说：“照顾他的那个大哥哥明显要帅得多，好高好酷，只是看不见呀！”……

　　晚饭的时候，赛依终于清醒了。他的床边已经堆满了孩子们的礼物，馒头，一小块黑面包，甚至一小块巧克力，要知道这些是很贵重的东西了。

　　一群群孩子躲在一旁看着。

　　赛依笑了：“谢谢你们了。”

　　孩子们顿时摆着“V”型手势，然后兴高采烈地跑开了。

　　西瑞尔坐在床沿上，一只手跨过他的脖颈，将他搂起来。

　　轻声说：“饿了吗？”

　　“嗯。”赛依点点头。

　　西瑞尔笑了，另一只手从碗中轻轻舀一勺，然后轻轻放在嘴边，吹一下，伸出舌尖轻轻点了一下，似乎确认不会烫到赛依了，然后递给赛依：“我看不到，你自己可以吗？”

　　明明还微笑的赛依一下子眼睛就红了。

　　他忙用没有插针管的左手接过勺柄，吃进嘴里。手腕不停地抖。

　　西瑞尔把碗递了过来，依旧笑着，美丽得有些晃眼，美丽得让赛依根本无法看清他，他担心地说：“要不还是让护士来喂你？你可以吗？”

　　赛依忙道：“我一个成年人让一个女孩喂饭多丢人啊！”

　　带着调侃的话，看似不经意的语言，却埋藏着无数复杂的感情。

　　一滴一滴热泪滴进稀粥里，咸咸的。

　　只是吃饭的动作而已，对于现在的赛依来说却是剧烈运动。他的额头都在冒汗，最后还剩下一点的时候，手中的勺子却自动落下去了，饭汤把被子弄脏了！

　　“啊，对不起，我不小心……”赛依有些急了。

　　西瑞尔顺着声音的地方捡起勺子放在一边，然后紧紧地抱住赛依，眉头紧锁。

　　怎么会连勺子都拿不稳？

　　赛依受的伤到底有多严重……

　　那个混账给的药……根本就是镇定剂，他不知道，这种东西又有什么用！

　　在难民区的第二天下午，赛依遇到了他绝对想不到自己会遇到的人。他最挂念的亲人，妈妈。

　　他的妈妈看到他绝对是意外。妈妈是临时调到这边几个床的护士，当时，她看到赛依的时候，可以说全身瞬间僵硬了，然后，她几步走过来，第一个动作却是举手，满脸旁人无法理解的感情！

　　眼看她下一秒巴掌就要打在赛依的脸上，可是马上就被西瑞尔紧紧的遏制住了。

　　“住手！…………妈妈！”

　　刚刚挣脱西瑞尔束缚的女人两行清泪就滚了下来，紧紧地抱着赛依，两肩抖动着！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跟我们说？？……我们天天都在找你，每天，每天，到处贴寻人启事，求了不知多少人，找过多少次警察，可是半年来，你没有一点音讯……妈妈以为你死了呢！！”

　　“妈……”

　　赛依终于忍不住红着眼睛哭了出来。

　　“孩子你知道吗？你爸和弟弟都被逼去参军了……你外婆去世了……你就同情一下我这个老女人吧，不要再出事了，我……不能没有你们！”

　　“妈，我不会有事的，我……”他却说不出来什么了。

　　…………

　　西瑞尔在一旁站着，倾听着母子俩的对话。

　　握紧了拳头。

　　他真的从来没有仔细想过，赛依还有一个家。

　　没有想过，赛依除了自己的家庭，他还有那么多爱他和他珍惜的人……

　　这个难民区，就像一个炸弹，在他完美的思维领域中轰炸开来。

　　他从来只对自己喜欢的东西付出，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同情其他人的人，优胜劣汰从来都是自然准则，人类本来就是愚蠢的生物，杀戮，毁灭，然后重新创造，他只是做正确的事而已。

　　自私，冷血本来就是他的天性。

　　可当他感觉那些孩子在父母的怀里瑟缩的时候，当赛依和母亲拥抱的时候，当他听见一个才5岁的孩子义正言辞地说：“我恨海魔，我们什么也没做，却要被杀掉，这不公平”的时候……

　　他头一回觉得自己是不是错了……

　　可是这只是一瞬的怀疑而已。

　　就在这天的夜晚，他额头上的花纹开始时热时冷，这是警报！

　　海底出事了，他必须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小小的问题！！^_^………………

　　


　　　　　　　　　　　　　　　　　　story　58　席文



　　此刻，西瑞尔和赛依已经在黑色的飞行器中。

　　赛依被西瑞尔用银色的绒被裹着，横躺着，头枕着他的腿。

　　他脑海里，还清晰地映着刚刚的情景。

　　“小律你会呆在妈妈身边吧？”

　　妈妈沧桑的脸上竟然带着显而易见的期待，甚至央求。

　　他根本不能回答她。

　　因为就像他的行动一样，几乎是马上，西瑞尔就带着他离开了。

　　他甚至连说“我不会有事”，“我会回来照顾您”的话他都根本说不出口。

　　他最后只是让西瑞尔悄悄地在母亲身上留下了保护她的魔法，说了廉价的三个字：“相信我！”

　　…………

　　他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的无力感和愧疚感，他恳求过把她带走，但是她死活不肯，只要还有亲人的消息就绝对不会离开，况且作为一个普通的人类，她根本无法适应深海的环境；他想过留在难民营，留在陆地上……可是如今的他已经沦落到连行走都几乎无能的地步了……更没有丝毫体力魔法可言。

　　如今的他，连自己都唾弃自己的自私……他只想，每一分每一秒都呆在西瑞尔的身边罢了……

　　小睡了一会儿，赛依醒来了。

　　他可以清晰地看见西瑞尔眼角的花纹已经完全集中在了额心！甚至发出隐隐的红光。

　　西瑞尔将紧急系统打开，还是第一次看见他操纵军队的样子。

　　就在飞行里，西瑞尔白皙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就他一个人，同时在操纵三台电脑。而且，还是在失明的情况下！

　　无数暗绿的数据在黑色的屏幕上滑过，很快，海底的立体图出现！接着，扩大，扩大！……然后是C区以内的地图……

　　红色的光点出现在其中，就像是病毒一样，正在以缓慢的速度蔓延……

　　“BR…#322区！东经153、25，北纬34、66……”赛依看着显示屏幕道，那里是最红的地方，说明叛军最多。

　　西瑞尔的手指缓缓向上，在红色周围的地区徘徊。

　　赛依愣了半天，然后“扑哧”一声笑了，“你这死要面子的就不知道让我帮你吗？”

　　他撑起身子，马上就“咳咳”地干咳了几声，西瑞尔忙扶他，赛依却一下子捉住他的手，然后轻轻覆盖上去，手指轻轻穿过他的指缝。

　　然后，停留在屏幕上准确的位置：“按吧。”

　　西瑞尔一按，马上机械的声音响起：“就绪时间，10分钟，600，599；598……”秒针计时器马上开始倒计时。

　　就像这样，赛依握着西瑞尔的手按了二十多处地方。

　　赛依收回手，然后躺下去，两个人的手还是相连的，赛依将头靠着他，声音有些沙哑：“偶尔也让我当你的眼睛，也不错啊……”

　　……机器里，数据传送的声音“哔哔”地响起，还有不断报数的机械女声。

　　赛依感觉到西瑞尔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有细微的冷汗。

　　都以为他不会再说了。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却突兀地启唇……

　　他说：“可是我讨厌偶尔，我要永远，你可以吗？”

　　“……”

　　…………

　　此时，深海，生化战士们不断从岩石缝里，粘土里钻出来……

　　那是E来的时候，派他的生化战士埋下种子的地方。

　　昔日美丽的游乐园，明明还在欢呼雀跃的年轻海人，却一瞬间被地下钻出来的怪物缠住了脖子和腰身，那些恍若黑色海草的电缆不断地勒紧他们的脖子！把他们撞在巨石上……甚至，把他们扯断……

　　很快，海底大批禁军全副武装，各种各样的神兽啃咬着那些似乎没有穷尽的电缆……

　　尖叫，痛哭，惨叫……

　　鲜血。

　　陆上的痛终于延续到了深海。

　　看着监控录像，赛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