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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夜by小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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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的手臂可不是树干。”重岚失笑,摸了摸它的背示意它放松身体。
这一次就没什么……
绛夜眨眨眼,扭头看了看刚刚被重岚摸过的地方。
到底……
为什么?
离开
黄昏,晚霞将天空染成一种暗沉的颜色。
绛夜照例蜷缩在那块灰色的毛皮里。寒冬里没有新鲜瓜果,于是绛夜能做的也只剩下看着泉水里的重岚发呆而已。
今天又是满月之夜,不知道重岚会不会又在泉水里坐一整夜?不过他没有像上次那样吞吐青色的气……
空气里飘来一丝若有似无的,却也熟悉的腥臭。绛夜眨了眨眼,迎风抬起头。
紧接着,空气中的异味便浓烈起来。阴冷的腥膻、微温的腐臭,令人不快的味道彼此界限清晰不相混杂,均匀地从四面八方传来过。
简直就像,有什么包围了整个山坳一样。
绛夜一振翅飞到冷泉上空,警戒地俯视着四周。
没过多久,果然有一条大黑蛇缓缓地从树丛里蜿蜒而出。黑蛇冰冷的眼睛紧盯着坐在泉水中的重岚。它无声无息地爬行着,慢慢在绛夜的注视下现出全貌。
它认识它。
熟悉的身影令绛夜收敛了敌意,它落下几分,隔断了黑蛇看着重岚的视线。
“……红哑?”黑蛇一顿,显得很意外。
绛夜眨了眨眼,对这个名字有点不习惯。
“原来你没有死。”低沉冰冷的嘶嘶声,并没有多少庆幸和重逢的喜悦,“让开。”
绛夜回头看了看闭着眼,似乎对周围一切毫无所觉的重岚,对着黑蛇摇了摇头。
“你知道你在袒护谁?”黑蛇立刻生气了,它陡然支起身体,嘶嘶声急促起来,“让开!”
黑蛇严厉的语调让绛夜忍不住一缩。只是这回,它甚至没有再回过头,而是又朝前进了几分,保护的意味愈发明显。
“很好,非常好。”黑蛇似乎怒极反笑,它稍稍退回一点,冰冷的眼睛上下打量绛夜,“你天生怪物,现在竟敢联合外人来残害我们。我当年就不该一时心软,让你从蛋里孵出来!”
绛夜一瑟。
太华的妖物虽然都避开它,但也没有看见它就喊打喊杀,是以绛夜没有过遍体鳞伤的时候。
黑蛇似乎也看出绛夜的意思,语气多少缓和了几分下来。“红哑,你不知道,最近山里死了很多妖怪。兔精少了一多半,狼妖也死了好几只,”黑蛇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丝悲伤,“就连老花也……”
老花也是蛇妖,但绛夜留意的却不是这个。
它忍不住朝大石那里看了看。
那块它用了好多天的毛皮初见时就觉得眼熟,现在怎么看……
怎么像兔皮。
绛夜心里一颤,它多少明白黑蛇并没有冤枉重岚。只是无论它有多么无措,它也没想过要从黑蛇面前躲开,露出后面毫无防备的重岚。
“你如果站在我这边,”身后,陡然传来一道如冷泉般凉滑的声音,“就意味着与它们的决裂。你要用你的牙齿咬断它们的脖子,与它们生死相搏。即使你可以活过今天,从此以后太华也不会欢迎你。在今后几百年的岁月里,无论你如何思念你的故乡,你也绝不可能再踏足太华。”
一只手伸过来揽住绛夜,然后朝后拖。没有试图反抗的绛夜,轻易被搂进一个比它还凉的怀抱里。
“而如果你站在它们那边,你倒是可以静静地离开。”重岚继续对它低声说,语调轻柔又充满诱惑,仿佛说的不是他自己一样,“不需要看见它们用毒牙咬我,不需要看见它们用爪子把我撕成碎片。你唯一需要做的,只是把‘绛夜’这个名字还给我。”
绛夜忍不住一颤。
它不想。
即使太华没有一个妖物愿意亲近它,它也不愿意对它们伸出獠牙。
但是,它更不想失去重岚。
它不想做回红哑,整日孤孤单单地活在太华。它也不想看不见重岚,它想和他在一起,一直都不分开。
所以,它该怎么……
绛夜抬起头,然后一愣。
重岚,在笑。
他唇角虽然弯着,但是那双黑若子夜的眼睛里,却氤氲着一层淡到几乎没有的忧虑和惶惑。
所以,重岚也不想失去它……吗?
“红哑,回来!”黑蛇低喝一声。
不……
不!
它不是红哑,它是绛夜。
红蛇无法以语言表达自己的选择,于是它能做的,只是突然间回过头,把自己缠在重岚的左手臂上,然后从他的肩上定定地看着黑蛇。
无论重岚做过什么,无论重岚是谁,它都要和重岚在一起。
“既然如此,你就不要怪我。”随着黑蛇高扬的嘶嘶声,夜空下的树丛里亮起一双双绿莹莹的眼睛,如鬼火一样瞬间蔓延开来。
“既然达到目的,那么我也该回去了。”重岚从水里站起来,一边摸了摸绛夜的身体,声音里轻暖的笑意朝冰冷与残酷滑了过去,“不过在那之前,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也免得你们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回应他的,只是野兽们整齐的嘶咆。
待山坳重又安静下来的时候,虽然冷泉和重岚的衣袖上新添了不少血迹,尸体却不算很多。狼妖的利爪,蛇妖的尖牙,重岚每次都能在最关键的时候避开妖物的攻击。而他柔弱无力的反击,也每次都能精准地击中要害。所以这一轮大战下来,妖物们死伤无数,重岚却连一根头发也没少过。
但,绛夜并不关心这些。
绛夜只是闷闷地伏在重岚的肩上,有点提不起精神。
“跟我回去?”重岚的声音虽然与平常一样凉滑,却似乎多了点什么温暖的东西。
绛夜看着冷泉边的血痕,只是把缠住他的身体收紧了一点。
“回去之后……”重岚不知怎么的,声音听上去有点艰涩,“为你化形好不好?”
化形?
绛夜抬起头,看着重岚。
“我想听你说话。”重岚看着它,声音更轻了几分,“所以,为你化形好不好?”
如果重岚这么希望。
绛夜轻轻点了点头,然后闭上眼睛,把头搁在重岚的肩上。
“那么,我们回去吧。”重岚的声音里,似乎有些微乎其微的轻松。
化形
建康城,青溪边。
温暖的风带着清新的花草香气,拂过微湿的卵石路面。几杆碧绿的青竹半掩住粉墙,月门里的花园一片宁静,只隐隐约约的,传来一些清脆的娇笑声和觥筹交错的轻响。
园子里有一栋小楼,不只与其他亭台楼阁分得极开,紧闭的楼门上还贴着一道用朱砂画过的黄色符纸。
静静的,又一阵暖风吹过。楼门突然毫无征兆地“哐”一声打开,露出里面……
一个□的少年。
暮春明媚的阳光透过大开的门,照亮了少年雪白无暇的肌肤。虽然细究起来能是清秀的相貌,却被略嫌圆润的脸颊硬生生地改成了稚气,几乎让人疑心他连十五岁都还没到。不过那双圆圆的杏眼倒是异常清澈水润,仿佛阳光下闪闪发亮的溪水,没有半点俗世污浊。
少年坐在地上,一会将手举起来迎着阳光,满是陌生又好奇地打量着,一会又用手指戳戳自己的腿,就好像他第一次看到似的。但是不一会,他就失去了兴趣,少年抬眼向远处望去。
但,小楼里只他一个。
即使再远些,整个花园里也只有他一个。
于是,星星点点的惶惑不由得就染上那双清澈的眼睛。他努力站起身,虽然双腿打着颤,却还是跌跌撞撞地跨出门口,向花园外走去。
花园的抄手游廊,而游廊上仍然半点人影也无。偌大府邸却没有几分人气,寻常早就该起疑的了,偏生少年却似乎浑然不觉。他只是愈发惶惑不安,甚至加快了脚步朝前走去。
“萧大人,如此……”
一丝细细的声音钻进了少年的耳朵。他脚下一顿,不由得侧耳仔细听起来。
“……李大人光降,蓬荜……”
这风里传来的零碎闲语令少年眼睛陡然一亮。他猛地折转方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大步跑了过去。不一时,就到了一处厅堂门口。
此时不过午后,过于宽大的厅堂却令里面的一切看着暗淡起来。占据堂中正位的是一个男人,他一身雪白的织锦虽然穿得正经,人却斜倚在软榻上。他手上掂着一只青玉的酒杯,正凑近唇边将饮未饮。相比起穿着官袍又正襟危坐的几位客人,他的举止简直堪称傲慢无礼。只是他一双微挑的凤眼虽然宛如子夜般浓黑幽深,眼神流转间偏又弯着唇角。只不过几分的似笑非笑,就令得别人的目光止不住地流连在他淡粉色的唇上,倒无人还记得要计较他的有礼无礼了。
一个侍女突然尖叫一声,她一边捧着红透了的脸,一边用颤抖的指尖指向堂外,“有,有,有人在外面……”
她这一叫,顿时所有人都向堂外看去。几个官服打扮的男人不过嫌恶地皱起眉。一班年幼的侍女却没有那么好的定力。她们齐齐地娇呼尖叫,有人逃有人躲还有人摔倒,一时乱成一团。
只是始作俑者的少年却仿佛被吓到了一样。他猛地一跳,将大半身子藏到门柱后,只露出一双圆圆的眼睛看着堂内众人。他扫视半圈,待看到堂中主人时,顿时露出欣喜的神色。那双清澈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再也没有将注意分给别人一丝一毫过。
“萧大人。”有人终于反应过来,皱眉看着向堂上男人,“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语气不止严肃,更大有责问的意思,好似看准了裸身乱跑这等有伤风化之事,是堂上主人教唆的一样。
“我也想知道呢,”堂上的萧姓男人却仿佛并不介意似的,只是似笑非笑地应了句,“到底从哪里溜进来的?”男人的嗓音凉滑轻柔,其中似乎还隐隐飘着一点轻谑,却是没有半分正经。只是他一边说着,一边却也回视着门口的少年,唇角勾得更深了些。
如此敷衍的回答,顿时令那人沉下脸。但无论他是什么样的情绪,显然都不在此间萧姓主人的眼里。他看了门口的少年一会,突然懒洋洋地扬声道:“来人啊,把这只迷路的小东西给我撵出去。”
堂上众人俱是一呆。这两人对视的情境,无论如何也不像是不认识的。他又没有半点着恼的样子,怎么一开口就是赶人,还用个“撵”字?
只是无论他的命令又多意外,府里的下人也不能罔顾主人的命令,立时便有几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侍卫伸手去抓少年的胳膊。
少年皱起眉,大步朝堂里扑了过去。可怜才安下几分心的侍女们又是一片惊叫声。
不过这回,少年却好像没听到一样。他直直地扑向正座的软榻,先用力抱紧了萧姓男人的左手,最后才皱眉抿唇看着他。一副,无论如何都不打算撒手的样子。
堂上顿时一静。官袍的几个男人表情里都透出明显的不屑。
裸身已是不知廉耻,何况青天白日下还投怀送抱?即使本朝不禁娈宠,总也没有当着外客就如此无忌的道理。
“舍得起床了?”然而,萧姓男人却丝毫不以为忤。那凉滑的声音里,甚至多了些毫不掩饰的温暖。
少年一怔,用脸蹭了蹭他的胳膊,再抬起来时,已经换成了憨然却也纯净的笑。
入夜
夜凉如水,青溪边的萧府夜深人静。
此间主人才沐浴出来,带着一身微凉的水气走向床边。宽大的卧房里漆黑一片,却丝毫不妨碍他看清盘踞在床上的是什么。
他在床边坐下,侧脸看向一脸天经地义,半点不自在也没有的少年,“不喜欢给你准备的房间?”
虽然薄薄的棉质寝衣松松垮垮,虽然领口大敞衣袖太长,虽然他怎么看怎么满身的不自在,这回少年好歹是穿着衣服了。闻言他犹豫了好一会,才迟疑地摇了摇头。
“不是不喜欢?”男人眨了眨眼,一种轻薄得几乎无法分辨的愉快开始轻轻荡漾,“那为什么还到这里来?”
少年皱起眉,似乎觉得很难表达一样,最后伸手抱住了男人的手臂。
男人一怔,不由得轻轻弯了下唇角。他伸手,用掌心摩着少年下巴上柔软嫩滑的肌肤,“还是不想说话?”
男人一边说,一边向后仰躺了下去,而少年只是顺势也顺从地伏在他身上,一边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听他这么一说,瞪圆了眼睛,然后皱起眉摆出一副开始用力思考的表情。
“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男人凉滑如水的声音,带上了丝丝引诱的味道。
少年眼睛一亮,迟迟疑疑地吐出第一个字,“……萧?”
不过只是一个字,甚至短得让人分辨不清他的音色,男人却显然很高兴。“萧然。”他的眸光愈发柔软,“是我在这里用的假名。”
少年仿佛得到鼓励一般,想了想又问,“家?”
“我替他们的皇帝算卦问卜,他就送了这座宅邸给我。不过暂时住着罢了,横竖这建康城的安靖总还能维持个几年。”
“人……”少年又说。
但是这一回,男人伸手点在他的唇上,“说些我想听的。”
想听的?
少年满眼的疑惑几乎满溢出来,只是他无论如何努力想,似乎都想不出来。
男人看着他,却终于只是长长地吐了口气。他翻身,然后将少年拉了下来,然后撑住手俯视他。
黑暗洗去日光下的假象,少年圆圆的眼睛泛着一阵妖异的红光。男人伸手抚开他柔软的发丝,然后指尖又在他的唇上滑来滑去。而无论他做什么,少年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始终没有任何的怀疑不安,他只是看着他,神情宁静而又充满信赖。
“绛夜啊,我的绛夜。”少年的顺从取悦了男人,他甚至不再试图掩饰自己的愉快,低头凑近了少年的脖颈。
当他绝非温暖的气息喷到脖子上时,少年有些不安又有些难耐地动了一下手。他似乎想要做什么,但是他自己又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想法,甚至,连他想做的什么他都不明白。
少年生涩又单纯的反应令男人低笑出声。他手一松,压在少年身上。
少年自然知道他是在笑他,正要着恼的时候陡然被他一压。当微乎其微的间隙陡然消失,身体密密实实地贴合在一起之后,少年不知怎么地脸上漫起一股淡淡的粉色。一时之间他甚至不敢看他,连眼神都游移起来。
“叫我的名字。”男人伸手捧住他的脸,几乎与他鼻尖贴着鼻尖。只是这回他并不看着少年的眼睛,一双眼睛只是紧紧盯着少年的嘴唇,“叫我的名字,绛夜。”
少年不由脸上更红,“重……岚。”出于他自己都不能明白的理由,少年放低了声音,甚至,还带着些许微颤。
男人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仿佛他已经等得太久太久,然后他低头舔了下他的嘴唇。
少年眼睛开始汇聚星星点点的疑惑,此时不由陡然瞪圆了眼睛,“重……”
而男人却只是弯起了唇角,仿佛十分愉快的样子。“睡了。”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侧身躺下。不仅躺下,而且还闭上了眼睛,甚至不一会就呼吸绵长起来。
留下愣愣的少年,眨着眼半天反应不过来。
昭业
水榭里,重岚倚在软榻上,绛夜趴在榻边。
重岚一身牡丹色暗纹的月白袍子。柔软的衣料铺在榻上,几乎就能像水那样流泻下来。而穿着衣服的人眼眸微垂,静静地倚在软榻里。当暖风拂进水榭时他才弯起一点唇角,微讶的眼眸流转间成了一抹柔色。不过是谁都有的无心一笑,偏他就特别不同。浓墨一样的眼珠本就足以惑人,此时更在原本的俊逸风流之上再添几分缱绻温柔。
而绛夜则是一身衣饰整齐,他一边手指灵活地剥着荔枝,一边看着重岚。他安静的模样看上去与平常少年没什么不同,而那种须臾都舍不得挪开视线的神情,更是将那双清澈眼眸里的喜爱表达得淋漓尽致。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清脆的玉石碰撞声划破了水榭里的宁静。重岚皱起眉,而绛夜也是诧异着转头。
门口那里,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年轻男人。
他面若冠玉唇若涂朱,双眸一片水润含情。虽然乍一眼上去觉得苍白了点,相貌却是极好的。他嘴角含笑,目光却像看什么垃圾那样掠过绛夜。然而当他看向重岚时,之前带着些许冷意的目光瞬间便柔软起来,然后低低的就是一声,“重岚。”
他完全没有掩藏自己的愉快,但显然重岚并没有相似的感觉。
“太孙殿下,恕萧然怠惰,不克起迎。”素常就是凉滑如丝的声音,在用来表现“冷淡”这个词上显然更是功力深厚。
绛夜略怔,他眨了眨眼看看重岚后,又好奇地打量起门口的男人来。
“回来了怎么不来看我?”男人丝毫不以为忤,他一边说一边向软榻边走来,语气中竟是还流露出几分近于纵容的味道,就仿佛重岚正在无理取闹一样。他一边说着还一边靠近榻前,最后还抬起手来,看样子竟是向重岚的脸伸过去的,“伤已经好了?”
重岚一皱眉,几乎难以掩饰他的厌恶,虽然他立刻就平直了自己的语调,一句“有劳太孙殿下挂怀”里还是漏出几分冷硬来。
“还在生我的气?我会娶她还不是为了……”男人的声音却愈发柔软,甚至还带上了些许笑意。他一边说着,一边向重岚又贴近了几分。
重岚眼中更冷。只是他还没开口前,一只手突兀地伸过来抓住他的衣袖。重岚略怔间转眼,却见绛夜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榻,他身体前倾满眼都是担心,“伤?”
于是他眼中的冷色就像春冰向阳一般,瞬间就消融了下去。他弯起唇角,声音里的温柔不容任何人错辨,“已经没事了。”
绛夜顿时大大松了口气,力气一松坐回榻上。重岚看着他,唇角一弯,不由得就露出一点悦色。
这细小的动作无论对绛夜对重岚都实在太过理所当然,只是在场的第三个人却不这么想。轻暖顿时一扫而空,男人看向绛夜的眼里滑过一丝阴郁。
“萧昭业。”重岚突然说道。他慢吞吞地拖长了语调,一边却伸手一捞,将跪坐在软榻上的绛夜拉进怀里,“想想看,禁军能不能拦住我。”
绛夜猝不及防,却自自然然地顺势趴伏在他腿上。在懒懒地舒展身体找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后,他甚至还意态悠闲地抬眼看向男人。
名叫萧昭业的男人一愕,瞬时脸色就难看起来。他张了张嘴,似要说些什么,只是却又忌惮着什么似的一字未说。
重岚低低地笑了声,明明白白的就是嗤笑。他低下眼,伸出雪白纤长的手指在绛夜的脸上滑来滑去,“殿下还有事?”
“重岚。”萧昭业深呼吸了几回,努力平稳自己的语调,“我知道伤了你是我不好,但那也是不得不为。祖父已经对你我如此亲近不满,如果我不做些什么来证明……”
重岚眼里一寒,“舍下鄙陋,还是不留殿下了,殿下请回。”
萧昭业顿时白了脸。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重岚,几乎连声音都艰难起来,“重岚,你赶我走?”
重岚指尖一顿。
“就因为有了他,你……”萧昭业指着绛夜的手指,颤了起来,“赶我走?”
重岚眉尖轻蹙,乌黑如子夜的眼睛里滑过一丝颤动,但是当他再度抬眼的时候,却已经清冷一片。
“重岚,你陪我长大,你和我,我们之间的情分……”
重岚没有说话。
“那,”萧昭业低声说,“木艮珠还能……”
“原来,这才是殿下的目的?”重岚缓缓抬起头,拉起一抹毫无暖色的冷笑。
“不是的,不……”萧昭业眼神一慌,他正要解释,却被重岚截去了话头。
“既然殿下一心要孝顺父祖,想必也不再愿意沾惹重岚之类山野妖物。”重岚说,“殿下请回。”
萧昭业脸色一白,他看着重岚半晌,突地猛一甩袖子,恨恨道:“好!”
他几乎立刻就收敛了所有的情绪,虽然那双含情水润的眼睛只余下一片冰冷。他看着重岚好一会,脸上竟然漫起浅笑来。那笑真切纯然得,几乎让人以为刚才那满眼寒意的是另外一个人。“皇叔既忙着,那本宫也不便久留打扰。”说着,他转身向水榭外走去。
于是看着他背影的重岚,不由得又皱起眉来。
“重岚?”温暖的手指抚上重岚的眉头,然后一双关切的眼睛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重岚眼神不由得就柔软了下来。
“没事。”
绛夜显然不信,他只是看着他,满眼的忧心。
重岚弯起唇角,他低头,将嘴唇贴上他的。
绛夜眨了眨眼,没动。
重岚只是稍触既分,然后在与他呼吸可闻的地方,用他那双陡然灼亮起来的眼睛看着他,“所以无论他想做什么,绛夜你都绝对不会有事。”
浴池
绛夜习惯了时刻待在重岚身边。
重岚歪在水榭软榻上,绛夜就趴在榻边;重岚去书房,他就坐在书案边;就算是重岚沐浴,绛夜也要蹲在露天的浴池边。即使府中婢女小厮侧目鄙夷,只要重岚没说不好,绛夜就心安理得也理所当然地窝在重岚身边。
即使,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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