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而非-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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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耀这才笑了，露出白白的一口好牙：“没看出来，这小子这么有喜感。”

希安吸吸鼻子，黑白分明的眼睛更亮了：“我闻到好香的一股味道。”

林耀也学她吸吸鼻子，自言自语：“不就是肉味么？”

希安像个食人生番一样，两眼发光，“是肉啊，是肉啊。”

林耀失笑，拎起希安往厨房走。

两个人分工合作，从厨房偷出一盘川味辣子鸡，躲在刚才希安看书的后院吃。

“真是煞风景啊，我本应该才子佳人私会后花园，没想到竟然沦落到和你一起在后院偷吃鸡。”林耀在盘子里挑挑拋，把花椒都拨到希安那边道。

希安直接把一段碧绿的葱段塞到他嘴巴里，道：“你私会小姐去吧，我帮你把风。不过先说好，你人走，菜留下。”

林耀表情痛苦地把邮葱吃下去，状似不经意地对希安道：“刚才余居城有没有和你说过张钰意的事？”

希安立马摇头道：“没有，我们就随便聊了会天。对了，张钰意是谁啊？”

林耀继续在盘子里东挑西捡地寻找鸡块，“一个不相干的人，你记得别在我哥面前说起这个名字就好了。”

晚上，希安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疲惫的林是，心里愁肠百结，却又无话可说，虽然说着不会在乎前尘往事这样的话，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在意，特别是林耀上午说的那些话，到底张钰意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很快林是就睡着了，呼吸声绵长轻缓，像是漂浮在半空中的羽毛，让希安觉得不安全。

第二天，希安难得的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四处游荡，林是怜惜地摸摸她的毛茸茸的头，问：“昨天累着了吧？本来是想去酒店的，可外婆是老派人，诞辰喜欢在家里办酒宴，你要是不舒服就到床上休息吧。”

希安没精神地摇摇头，有些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我到底在纠结什么，总不可能林是还喜欢着那个人吧？但是林是到底喜欢我什么呢？他又是不是非我不可呢？如果有朝一日那个人回来，他会做出和余居城一样的决定么？似乎一切明了，自己没有安全感，恍惚间，希安的眼睛好像亮得能滴出水，可终究是欲言又止，嗓子眼哑住了。

林是愄地看着希安，有几秒钟的失神，目光透过她的身体，不知道落到了哪里。

希安挠挠有些蓬乱的头发，笑道：“你怎么了？”

林是回过神，看着希安就像是在注视着最不能放弃的宝物，目光是一湖水，温柔地让人窒息，希安一瞬间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简直就是无理取闹，不是明明说过不把他的过去当成负担的么？希安从心底感到庆幸，幸好那些话没有说出口。

两个人正在你侬我侬，郎情妾意的时候，煞风景的林耀出现了。

希安转过身，头发蓬蓬的，人站在阳光下有淡淡的光晕，年轻皎洁的面容像盛夏含苞的栀子，美好芬芳却不自知，对身边所有的人都报以热忱和信任。

林耀每次见到希安，总是笑得很肆意，似玉石质地的牙齿没心没肺地露出来：“起得挺早嘛，下去吃早饭了。”

林是没说什么，收回胶在希安身上的目光，微微颔首，只是看向林耀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警告的意味。
















江南美女和民国旧军阀







下午，林是因为还要去他舅舅家一趟，所以林是母亲叫了在房间睡午觉的林耀来送希安回学校。林耀本来也没睡着，三两下穿好衜便拿着车钥匙下来了。希安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直到上了车也还是有点脸红。

林耀见希安不说话，便飞快地瞟了眼副驾驶座上的沉默女子，一瞬间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字：黑。

黑得不太真实的头发，黑色的精神嚣张的眉毛，比常人更大更黑的瞳仁，黑色的纤长细密的睫毛……好像她的黑总是会比别人凌厉霸道几分，但是这样的特点放在她身上却并不突兀，似一幅题了狂草的水墨画，甚至平白地让人心生好感。温柔却不至于懦弱，豪放却不至于狷狂，妩媚却不至于妖冶。

“江南真是人才辈出啊，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林耀望着希安道。

“别乱念诗了，你真不适合当文艺青年。”希安摇摇头道。

“我怎么就不能文艺了啊？”

希安一语中的，“你给我的感觉就是民国时期的旧军阀。”目中无人，危险，三分痞气三分霸气还有一点点的无动于衷，而这些都隐藏在身体下面，蠢蠢欲动，平时不轻易让人看见。

林耀措手不及，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答案，带了不可思议的语气问：“为什么？”

希安往左略一歪头，略微翘起嘴角道：“都说感觉嘛。说不清道不明。”

半个多小时以后林耀把车停在了学校外面的一家饭店门前，问希安：“我请你吃肉，去不去？”

希安咬了一下下唇，闻到空气中传来的浓郁的饭菜香，似犹豫不决，最后还是摇头：“还是等你女朋友过来一起吃吧，对她挺好奇的，人多，热闹。”

林耀看着她，抿着唇笑了，有点矜持高贵的意味：“我这就打电话给她，你们学校外面有没有什么好馆子？要不去市区？”跟很多大学一样，希安所在的校区在城市的边缘地区。

希安摇摇头，眼睛里期盼的神情一览无余，听林是说林耀的女朋友长得邘整个一天上有地上无啊。其实骨子里，希安也和魏湘她们一样，八卦的热衷爱好者。

“我们学校外面有家川菜馆做的菜特别地道，你们吃的了辣么？”

林耀略微挑衅地看着希安，哼哼了一下：“嗯，你没问题的话，我们也没问题。”

希安暗自腹诽，我这都是为你们好，我就是一个无辣不欢的人啊。

川菜馆虽然门面不大，但是楼上的雅座还是不错的，两个人坐在上面百无聊赖，也没开始点菜，就干等着林耀的女朋友过来。

“哎，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啊？”希安问。

“赵郑贤。”

希安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问：“真的是她么？同名同姓的吧？”

林耀又露出他的小白牙齿晒太阳了：“不是很红的明星，你不用太夸张。”

赵郑贤，出道五年了，虽然一直是这么半红不紫的状态，但是现实生活里啊，能碰到一个明星多不容易啊，所以希安很正常地激动了。激动下来之后赵郑贤就出现了，带了一副大墨镜，典型的明星范儿，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风尘的味道，一脱眼镜，眼角微微挑起，风情万种，希安流里流气地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这个女人虽然不红，但是给希安的eel很好。

“Hi，林耀的嫂子是吧？”没有架子，随意洒脱。

“你比我大吧？这么叫多不好意思啊，叫我希安就好了。”出于女人的本能，希安潜意识里就不动声色地观察她了，她笑的时候眼角有笑纹，没有化妆的脸上略微有点干燥，除此之外，尽善尽美。

“那点菜吧。”林耀把一份菜单递给刚刚坐下来的赵郑贤。

“辣子鸡丁，太白鸭子，灯影牛肉，火爆腰花，剁椒胖鱼头，麻婆豆腐，再加一个虾仁冬瓜汤。你们觉得怎么样？”赵郑贤干净利落地点完菜，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希安。

希安心中真是对赵郑贤佩服地五体投地，她大小也算是个明星，却毫无任何不适地和自己在这种小饭馆里吃饭，点菜的手法就跟李寻欢的小李飞刀似的，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出手了。

“嗯，我觉得很好，我不挑食的，你问林耀好了。”

林耀笑得见牙不见眼，一脸的调侃：“不是要吃肉么？想吃什么随便点就是了，这种地方还吃不穷我。”

希安打心眼里为赵郑贤不值，怎么挑上这么个人啊，中国别的不说，这人嘛哪儿不是泛滥成灾啊。

“我倒是想叫一份烤全猪，可这儿供这道菜么？”

刚上来一盘菜，希安就眼巴巴地看着了，缭绕的热气香味刺激着她对美食敏感纤细的神经，却偏偏还要顾及面子，装出一副我根本不想吃的样子和赵郑贤聊天，林耀看得眼泪水都快飙出来了，邘憋笑憋的。

“我们边吃边等吧，小贤你待会儿还得急着赶回去。”

希安露出一个还算矜持的微笑，马上拿了三双筷子分给大家。

赵郑贤接过筷子就夹了一块腰花，说：“有点咸了，味道还可以。”

希安终于可以不再客气了，一顿饭吃得酣畅淋漓。

赵郑贤毕竟是明星，为了保持身材就不能吃得太多，动物油和碳水化合物都是脂肪的天敌。于是希安毫无顾忌地和林耀两个人你来我往，把一桌子菜吃得干干净净。

希安看着灯光下吃得心满意足的林耀，觉得他现在如果再叼一根牙签的话，肯定更像军阀头子了。

赵郑贤没呆多久就走了，为了防止某些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和来时一样，戴了大墨镜，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起身的时候嘴巴碰了碰林耀的唇，轻声说：“不用送。”

林耀一双眼睛流光溢彩，笑起来永远有点坏的模样，“嗯，开车的时候小心点，有时间打电话给我。”

希安吃饱喝足就犯困，眯起眼睛像只躺在阁楼上晒太阳的猫，羡慕地对林耀说：“你真是太幸福了，这女朋友找的，真是漂亮。”

林耀不以为意：“演艺圈里长得好看的多了去了。”

希安啧了一下，舔舔嘴唇说：“美女是多，但是能看上你的能有几个？真是的，你就得瑟吧。”

林耀意外地没有反驳希安，息事宁人地耸耸肩：“我送你回学校？”

希安苦着脸说：“不用了，一个林是我已经吃不消了，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我在明，敌在暗，敌不动，我不动。”希安一向低调，但是顶着系花兼校花的名头，想不高调都难。
















恨不相逢未嫁时







两个人结完帐之后，希安就一个人慢慢地踱回了寝室，四月的风还是很冷的，风中有很家常的烟火味，让人觉得眼眶发酸。口袋里手机铃声响起，希安猜，是林是。

拿起一看，果然。

“希安？”林是的声线是一贯的干净清冽，带着金属的冷硬感。

“嗯。到家了么？”

“刚到，想你了，你现在在哪儿呢？”

希安被那句想你了击倒了，心脏有千分之一秒的停顿，那一刻里面不再是流动的，滚烫的血液，而是凝固起来的欣喜的感动。　
“在外面呢，正要回寝室，刚和林耀还有他女朋友吃完饭，你以前说的没错，她真的是很好看。”希安没有像以前邠急切又兴奋地谈论这种话题，她觉得此刻和林是轻轻地说话，莫名的让人感受到一些温馨的东西在缭绕，不自主的温柔。

林是不是个喜欢过多关注与自身无关的事的人，闻此也只是连声音也没有地笑笑，虽然没看见那确实扬起的嘴角，但希安能从电话传过来的气息中知道。

希安用犬齿咬了下下唇：“我现在路过一家卖糖炒栗子的小店，又香又暖又甜的味道真好闻。”

林是莞尔，露出一两点珠子碰撞似的笑声：“就知道你馋。”

希安轻微地笑，低头往手上呵气：“糖炒栗子和烤白薯一样，吃着总没有闻着香。”

林是点点头，问：“冷么？”他听到希安往手上呵气的呼呼声，忍不住缓声问，尾音拖沓而轻，希安只觉得身体里像钻进了一只虫子，挠得心脏又痒又麻。

“嗯，一点点。”

“现在晚上还是冷的，你多穿点。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上次买的那株小盆栽偷偷冒出了一个花苞，你下星期过来的时候就能看到花开了。”林是站在盆栽前面，娓娓道来，声音是不可救药的，致命的好听。

邠小盆栽是前几个月的时候他们一起去花鸟市场买的，老板非常认真地告诉希安说这是一株姻缘盆栽，希安受她外婆影响，信佛，对这些东西很是有点迷信。

记得那天天空有些阴沉，却并未下雨，她弯下腰看着花盆里的绿色植物问老板：“那这株盆栽能活多久？”

老板有些不好意思地答：“说实话，即使养得再好，也不可能活一百年，但是的确能带来好运气的啦。你看它的花都是两朵连在一起的，很有彩头的，而且很多买花回去的年轻人最后都结婚了。”

希安喜欢高大且茂盛的植物，天性使然。她也曾经一度对园艺很感兴趣，连难伺弄的兰花都种满了一院子。

“那给我那一盆吧。”还没等希安反应过来，林是已经拿出钱付账了，“虽然觉得把彼此间的爱情寄托在这样的一株盆栽上很不符合我一贯的理性思维，但是大家都说，爱情是感性盲目的，我想我可以为了你改变很多东西。”

“这个年轻人很会讲话嘛。祝两位百年好合，百年好合。”卖花的中年老板笑眯眯地把花盆装进袋子里递给林是道。

此后，希安几乎是虔诚地替这棵小盆栽浇水，每当此时总是产生一种温柔呵护着自己守之不易的爱情的错觉。偶尔看着林是替花松土，会觉得自己被珍惜、重视着，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在努力经营这份爱情。

前一刻还微微犯麻的心脏被某些温暖的东西包裹住了，希安现在的心情就像是冬日清晨里红泥火炉上熬煮着的一锅粥，欢快温暖地冒着泡。忍不住挺直了背脊，发出像鸽子一样咕咕的笑声：“是么？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结果。我们家里种了一种矮小的小灌木，开很普通小朵的白花，但是结的果子很漂亮，像小珊瑚珠子一样。冬天早上冷得要命的时候躺在床上睡懒觉，总能听到鸟在灌木丛里扑棱翅膀的声音，它们在吃果子呢，也许是麻雀，也许不是。”

林是几乎没有考虑就问出了声：“要不明年寒假的时候去你家看看吧？我也想赖床的时候听听鸟鸣声。”

希安异常认真地嗯了一声。

两个人都默契地不挂电话，很久之后等希安的手机快没电了才说了句：“拜拜。晚点我发短信给你。”

晚上熄灯了之后，大家都在床上打电话，女孩子娇俏的声音此起彼伏，都刻意压得低低的。

只剩下小龄剩女信雯同学孤枕难眠，咬着被角抗议：“你们这群没人性的，全都在我面前秀恩爱！我要祈祷明天天降大雨，好熄灭你们这几把爱情之火。”

魏湘把手机放到被窝里，高唱了一句：“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信雯，没用的，贫僧法力高强，一两把火是浇不灭我和王良硕之间情比金坚的绵绵爱意的。”

希安听了闷笑一声，另一头的林是问：“怎么了？”

“没什么，魏湘在阐述她和王良硕之间的革命情谊比天长、比地久的事实。”

林是莞尔，“那我们的革命情谊呢？”

希安很坦白地道：“到你不喜欢我的那一天。”

林是的声音里没了笑意，干脆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希安笑着叹了一台，但愿吧，“我只是随口说的，我相信你。对了，我们下次一起去逛书店吧，好久没有出去走走了。”

林是“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道：“我记得德胜路那边有一家新华书店很大，旁边有一家火锅店很不错，以前上学的时候经常和纪问安一起去那儿吃饭。前几天开车路过那里的时候，还听纪问安说那里新装修了。”

“火锅店就算了吧，你胃不好。”希安一想起林是在她面前痛得脸都发白的样子便一阵心疼。

林是有些感动于希安对自己每时每刻的关怀，“没关系，那边还有叉烧饭，也很不错。只是担心吃饭的时候人会有些多。”

希安对这个倒并不怎么在意，“没关系，我们可以早些去吃。”

“好，那我星期五过来接你。”

“嗯，那你早些睡吧，对了，你什么时候有空买点小米回去吧，我看了一下食谱，这个周末熬粥给你喝。听说对胃好，还可以助眠。”

林是笑着说好。

希安刚挂电话，便听见魏湘哀怨的声音，“恨不相逢未嫁时啊，希安，怎么样？你甩了林是跟我好吧，我明早上就想喝小米粥，记得多加大枣。”
















美男计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了，然后传统的五一黄金周也在希安期盼的目光中姗姗而来了。充分意识到中国人民群众在类似这种节假日发挥出的超常团结力量，林是和希安都选择了在居家七日游，先在自己的公寓窝上个三四天，再回老宅住几天。

五月算得上是一年里最好的时候了，天气不冷也不热，穿长袖刚刚好，两个人窝在一张椅子上蹲电脑前面看电影，从《哈利波特》看到《咒怨》，从《魔戒》看到《泰坦尼克》，从《死神来了》看到《海上钢琴师》，从《食神》看到《生化危机》。温情的，魔幻的，恐怖的，搞笑的……希安是个非常容易入戏的人，看到郁郁不平处，总是鼓着腮帮子，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一副义愤填膺，要冲进电影里替天行道的模样。看到温情处，也免不了抽鼻子，实在熬不了了，才小心翼翼拿着袖子擦眼泪，还一个劲哽咽着说：“你怎么这么早就开空调啊，你看，房间里空气这么干燥，我眼睛都疼了。”林是体贴地把餐巾纸递给她，安抚道：“嗯，这里不比你们南方，空气质量是不大好。”

空气里似乎能闻到某种果实发酵的味道，让人情不自禁地深陷。大宅女陈希安对这样的生活满意得想冒鼻涕泡。

希安喜欢在看电影，看书的时候吃东西，杏仁糕，巧克力，核桃，花生，红枣，逮着什么在身边就吃什么。有一次看电脑看累了，爬到床上看书，边看边拿起旁边的巧克力吃了起来，手指上沾了巧克力的污渍，懒得下床去拿纸巾，拿了手指就凑到了嘴巴里。林是进了卧室就看到希安吮着自己的食指吃得津津有味，倏忽眼神像潮水一样起伏，走上前拔出她的手指放到了自己嘴里，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嗯，巧克力味的。”希安呆愣了片刻，手指上还残留着林是舌头上的温度，半是嚣张半是恼怒地低喊：“你又占我便宜！”张牙舞爪的样子，如幼童般稚气，圆圆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停在水面上的睡莲。

林是凑过去堵住她的嘴，浅尝辄止，眯了眼睛认真地逗她：“还是巧克力味的。”

希安一跃而起，说：“你这下死定了，知不知道调戏民女是大罪啊。”

林是双手张开，防着她从床上掉下来，不说话只是笑，可是笑起来的样子这么好看，希安看着就要入迷，忍不住愤愤地说：“还敢施美男计来诱惑我，罪加一等。”

林是一把揽住希安的腰，眼角微微挑起，干净清冽的气质里便平白多了点蛊惑的意味，趁希安微愣的片刻，俯下首，气息若有似无地吐撒在她耳边，刻意压低的嗓音，有点沙，让希安联想到小时候养在床边的蚕，它们在啮食桑叶的时，总是发出这样像在下小雨一样的声音，催人入睡：“这，才叫美男计。”

一次希安午睡醒来，林是也在身旁，戴了眼镜正认真地看文件，翻书页的间隙，看到希安已经醒了，脑袋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轻声问：“怎么了？”

希安半晌才说：“林是，你戴眼镜真好看，特衣冠禽兽的感觉。”

林是听到前面一句还挺高兴，听到后面不由一愣，问：“这话你跟谁学的？”

希安傻头傻脑地脱口而出：“余居城老这么说林耀。”说完当下就后悔地一塌糊涂。

林是一点点地笑开了：“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啊，你想瞒我多久？我说过不会限制你的交友权利，但是我们彼此之间应该坦诚相对的不是么？我上次打电话过来问你在哪儿的时候，你是和他在一起对吧？”

希安吓得蜷缩到被子里，声音隔着一层棉被听不真切，似乎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怕你生气。”

林是不说话，等着希安自己慢吞吞地从被窝里钻出一个脑袋。

希安蹭蹭林是的手臂，一双大眼睛欲语还休，终于低声下去，悲悲切切地开口：“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你以前的事。”

林是笑，眼睛里似乎浮了一层冷光：“你想要了解我，还用得着问别人么？”

“那我问你，张瑜意是谁？”这个名字对希安来说是个潘多拉魔盒，不知道打开盒子之后里面会飞出什么，她好奇地跃跃欲试。话一出口希安就隐隐觉得这样说不好，没敢抬头看林是，但能感受到林是骤然变重的呼吸声，只好讪笑着说：“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这件事是我自己无意间知道的，不关他们的事。你别生气啊。”

许久，林是终于开口：“你出去。”

希安愣住，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林是，似乎很不明白林是话里的意思。林是对她说：你出去。主语是你，谓语是出去。这不是她的家，这是林是的家，林是为了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叫自己出去。希安回过神后马上就从床上一跃而下，尖尖的犬齿咬住下唇，进到书房拿了刚才还放在电脑旁边的手机就往外面跑。

刚走到门口，眼泪怎么都止不住，沉重的泪水坠落到地板上，溅出一小片湿湿的水迹，希安快速地穿好鞋子，不轻不重地关了门。终于开始快速地跑了起来，似乎这样才可以让自己不在下一刻哭出声音来，虽然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爬满了整张脸，但是她还不想太丢脸，只能自欺欺人地，假装不在乎地随手用手背抹抹泪水，我没哭，该死的北方天气，质量这么差，把我的眼睛都吹疼了。她以为她对林是来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