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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修仙我入魔-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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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殊断然摇头:“不,玄阳教是大衍宗的支脉,那两个不是。”
商辰笑了:“大衍宗往上呢?”
大衍宗,风行于两千年前,那么大衍宗之上呢?玄阳教消失才两百年,就已经从世上消失得干干净净。两千年的时间,可以将天地全部改变,何况是,更久之前?
明殊何其聪明,被一点拨立刻想到:“莫非……是当初跟魔极争夺的修仙宗派?!”
商辰说:“师父,我们回去,立刻查一查到底,跟魔极争斗的是谁?”
“嗯。”
“与此同理,魔极被重创,那个修仙宗派必然也会分崩离析。”商辰说,“两千年前,大衍宗攻击百里界,只怕不只是郗一的暴露,更是他们追踪魔极宗已久。”
如此,更多烦乱的事杂在一起,商辰的脑袋要爆了。
他教之事,管不上。
既然脚下的隐动已经消失,想必封魔界已经把攻击挡了回去。难怪明殊急着回百里殿,只怕也是想了解群英会,然后顺藤摸瓜查上去。而商辰又出了新的提示,无疑如黑路明灯。虽然,现在什么都还不明白,又何妨,总会知道的。
二人手扣着手,心情不由得都轻松了。
明殊说:“你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我又不知道你想了解什么。”
商辰倾身,在明殊的脸颊上一点:“好吧,师父。”
商辰心无旁骛地赶路,一个月之后,风尘仆仆,终于回来了。
时值深秋。
进了百里殿,商辰惊讶地看着一群人有模有样地正在修炼,而其中领头的就是群英会认识的,斗鸡派的姬弈然和姬小乙。姬弈然一眼瞧见他们,奔了过来,笑得无邪:“商辰!你终于回来了!”
这里,还是百里殿吧?
等得知姬弈然举全派投奔百里殿后,商辰一口茶喷了出来:“全派?不可能吧?”
姬弈然骄傲地说:“别看我法力不强的样子,我招揽的手下和弟子可比你们都多多了。不过,为了全派的前程,我姑且牺牲一下,投奔过来了——不止如此,我还说服了好几个小派投奔过来。”
说是小派,根本就是占山为王嘛。
不过这样最好,弟子们法力都不高强,未经雕琢,修炼魔极正合适。
三黑,俨然是掌门的模样了,威严不凡,一袭金色黑色的门服,穿得英姿飒爽,古铜色的肌肤尽显男儿本。在众多仰望的弟子们的目光中,商辰终于改过口来:“玄墨掌门,百里殿可算是有起色了!”
玄墨得意一笑:“那是自然,我可是费尽心血。”
“泷焕宗郁呢?霁青呢?”
“群英会表现太弱,霁青把两人押去闭关修炼了。”玄墨说,“梅焉是怎么回事?祁子尘怎么修琴道啦?哈哈,你别晕啊,还有,你跟师父怎么还是老样子啊——你们这个样子,跟普通师徒有什么分别呢?!”
“滚!”
。
第二要务·修行一
【〇六八】
这名幸存的仙宗修真者不知道“异界”的来由;他只知道必须将封印找到,将它绝杀,否则;仙宗会覆亡。
然而,他也深知;时间会将一切消亡,人们还会归于无知,所以;他东奔西走,访遍异人;甚至不惜联系对立的宗派;想知道那个“异界”封印到底又上哪里去了——最终;借由强大的修仙法器的力量,昭示着一千多年后,它还会露出冰山一角。
一千多年,没有准确的数字。
而且,大衍宗的迅速衰败,也让这个幸存者感到无力。
所以他选择和先宗们一样立下宗训,只有强大的修真者才能知道的宗训。无论宗派怎么衰败、怎么分立,只要修真者的力量足够强大,就会延续下去,而宗训也会传承下去。
讲述完毕,明殊陷入了沉默。
心口宛如被十二月的风刮过一样,寒气入骨,商辰徐徐吐出一句:“师父,两千年,对于修仙者也够长的。所以,百里界和魔极还没有暴露出来?”
拜时间所赐,一万年足够泯灭一切痕迹。
大衍宗之后一切风平浪静,很不幸它被分成很多个支脉,但百里界更不幸,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最终人越来越少,更别说什么修魔兴风作浪了。
商辰忽然领悟:“啊,宗训!如果知道详细的宗训,我们或许可以避开修仙宗派的追杀!”
因为修仙宗派所握有的资料只是宗训而已!
“我不知道。”明殊摇头。
“可是,玄阳教是大衍宗的支脉啊——师父,你当时不也是宗派中的佼佼者吗?”
“可我只得到过修炼典籍,却从没有什么宗训。”
大概,等不及告诉明殊,玄阳教就被灭教了。商辰沉吟,而后慢慢地说:“我猜,师父的大师兄既然是掌门候选人,他一定知道——他可能会将这个莫名其妙的宗训传下来——所以,梅竟知道。”
两百年前,明殊的大师兄受到重伤,却还是创立了烈风狱——宗训,也许会传承下来。
难道再回去找梅竟吗?
不行,意图太明显了反而是欲盖弥彰,招来麻烦。而且,梅竟是通过强制手段夺来的尊主之位,他未必知道有什么宗训。再说了,从现在百里殿的四平八稳就能看出,百里界、魔极还没有暴露。
明殊说:“我原以为,根本没有人惦记百里界。”
异界,百里界。
……被惦记,就会被盯上,进而无数的麻烦找上门来……以现在百里殿的实力,别说几个宗派,就一个来都够呛了。商辰灵光一闪:“师父,我们从没有查过七卿坊和封魔界的来由吧?”
“为什么?”
“虽然师父说玄阳教和七卿坊封魔界没有关系,但我有种预感,或许他们也是大衍宗的支脉。”商辰认真地回答。
“你是说……”
“我们一定要知道宗训是什么,才能准确避开仙宗的追查。玄阳教已经无处可查,但如果七卿坊有关系,那么不就是一条线索吗?而且,问题还是出现在宗训上。经过一万年,已经很含糊了,又有大衍宗的一战,那个幸存修真者留下来的,是不是很有歧义、甚至被歪曲了呢?”
明殊笑了,眸中的光芒异常温和:“商辰,你的直觉一向很准。”
“谢谢师父……”
“也许,你真的就是命定之人吧!”
命定,与宿命不同!
宿命总有一种逃不开的悲伤,而命定却是注定重逢的惊喜和期待。
明殊却说:“虽然我不愿意那么想,但是,商辰,明渊魂君设下的那种禁术,恐怕是要用生命才能破除,你想过吗?”
那抽出血与骨的禁术,那死后而痛苦犹在绵延的禁术,怎么可能被轻易地破除呢?
商辰微笑:“师父,我想过。”
“那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破除封印?”
“我执着的不是封印,而是,怕师父会把生命交付给禁术。与其这样,我不如和师父在一起,生也好,死也好,有什么关系。”
“……”
“师父,在你说之前,我没有想过什么命定不命定的;但你说之后,我却觉得很自然,好像真的就是这样一样。”商辰低下头,指着心口说,“每次听到明渊魂君的名字,这里都会隐隐作痛,我想把他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终于,说出了这一句。
长久以来的隐痛,无法言说的感觉,没有来由的牵绊……总觉得,说出对明渊魂君的莫名感觉,是对明殊的一种背叛,所以深深埋在心里,试图让它腐烂。但是,没有用,一旦提起封印,这种作痛的感觉就恣意蔓延。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明殊忽然苦笑:“我知道啊。”
“……”
“虽然你没有说过,但你对封印的执着跟祁子尘如出一辙,每次提到明渊魂君,你都会露出很恍惚的表情。”明殊的神情,从未有过的寥落,长发在火焰的映照下,泛出了暗红色。
“师父……”
明殊张开手臂将商辰揽入怀中,温暖的气息将莫名的空虚驱逐,明殊的声音压抑着:“你若是修习了《幻海魔录》,跟我,就是两极——我怎么就同意了呢——我根本不愿意。”
一个阳光下的火焰,一个是来自地底的阴冷。
商辰一怔,任由明殊拥抱着。修习之后,连靠近都会变得排斥吗?是啊,一个汲热一个汲冷,怎么可能融合呢?为什么明殊每一次的坦诚,伴随而来的都是让人无法抉择的抉择?
明殊的声音在商辰耳侧,平缓:“商辰,你的气息很纯粹。你第一次陷入魔极漩涡时,我就知道,你属于魔极。无论你再不愿意修道,你最终都会选择魔极。”
“这也是命定吗?可我选择修炼,是因为……”
因为,师父你啊。
这样直白的话,商辰说不出来,明殊抚摸商辰的脸颊,而后慢慢松开手:“商辰,别担心,有我……我被百里界的人所救,修习了魔极,最终恢复到这么强大,我不再是修仙的人,我会与一起,打破封印。”
“嗯,师父。”
太过温和的场景,让两人不由得都有些窘迫,明殊转身打开了《幻海魔录》。
如此阴冷入髓的法术,与明殊太相悖,即使只是看两眼似乎都觉得厌恶,他很快又合上了。商辰心生一念:既然对典籍都如此厌恶,自己若是修习了,会不会也引来明殊的厌恶呢?
明殊望着商辰,忽然说:“你可以克住我。”
“啊?”
“倘若有一天我再走火入魔,你可以克住我。同样,如果你在修行中,误入歧途,我也可以克制住你。所以,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明殊微微一笑,冷峻的脸庞冰封瓦解。商辰也释然了,跟着笑起来,唇角微翘,像叶子落入水中,极为优美,泛出莹润的光芒。
明殊不由得伸出手,按住了下唇。
商辰一怔,浑身陡然紧张。
……师父为什么忽然做出这种动作?你想干什么?你为什么又不动了?你好像有点尴尬?你、你、你松手干什么!商辰看着倏然离开的明殊的手指,骤然遗憾。他下意识咬了咬下嘴唇,将刚才明殊碰过的地方含入嘴里。
明殊转身:“早点睡吧。”
为什么忽然间又变得冷冰冰的!商辰真想一把拽住明殊,大吼一句:男子汉大丈夫想做就做敢作敢当,扭扭捏捏干什么!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出口,明殊已经倏然消失在门外。
第二天,商辰闭关修炼。
再多的遗憾不甘都必须一并抛开,全心投入到修炼之中。
霁青虽寡言,却绝对算得上一个好师父,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两句,立刻能令商辰豁然开朗。正如商辰所预料那样,他轻而易举地修过了前六卷,进入了离魂。
离魂,身不动,而心魂离散。
霁青并非一直呆在商辰身边,而是适当的时候进来点拨。在他的点拨之下,商辰也很快心领神会,修得要领。有一次,霁青离开了,商辰念动魔诀,想跟着他。
刚出关,霁青站住,一声轻笑:“学得还快。”
这么快就被霁青识破了,商辰不服气,凝神屏气离魂三管齐下。他天资奇绝,一日千里,身轻如燕不说,心魂离散自如,甚至可以离关出去,神不知鬼不觉,不多时他就已经修到十四卷。
这一天,霁青似乎心绪不佳,只点拨了几句就出去了。
商辰使用离魂之术,不由得跟出了修炼之地。其时,天降大雪,青山被覆得白茫茫一片,好一个冰天雪地之奇景。霁青怀有心思,竟然没有察觉商辰在身后,走了几十步后,立于石崖之上,凝望白雪。
一袭天青色长衫,随雪而起,肩上很快落了一层白雪。
“霁青?你又偷懒!”泷焕也是一身青绿色,像大鸟一样飞过来,大喇喇地指责霁青。
“哼!”
“你要总偷懒,商辰什么时候才能练成神功出关啊!”泷焕一边抱怨着,一边用力地拍了拍霁青的肩膀,震落了一身白雪。
“快了!”霁青骤然转身,拂袖而去。
泷焕想追,又停下,望着霁青离去的身影,嘴边的笑渐渐消失了,喃喃地说:“你又生什么气?”
商辰忍不住呼了一口气:“你傻啊!”
泷焕大惊,在雪上一跳三尺高:“谁!商辰?你在哪里!”
咦?竟然还能这样?
商辰高兴地说出了自己在练离魂,泷焕这才松了一口气,嘟囔说:“这不是大白天见鬼吗?想吓死人啊!尽是奇奇怪怪的灵力法术!”
“哈!又把我当成搭话的由头了!你想跟霁青说话,就老老实实的跟着他啊,还非要别扭……”
“才不是!”泷焕辩解,“我,我不是等着你出关吗!”
“我这不是出来了吗?也没见你欣喜若狂啊!”
“……没见你人。”
商辰忍不住笑了,在雪地上坐下,望着前方白雪皑皑。自从群英会后,商辰就没有跟泷焕好好聊过,像这样背靠着背,更是第一次。回想起第一次见泷焕时,他幻化的那个小狗一样的小神兽,真让人忍俊不禁。
可惜,天真无邪的泷焕,此刻却沮丧地垂头,心思重重。
。
第二要务·修行二
【〇六九】
可惜;天真无邪的泷焕,此刻却沮丧地垂头,心思重重。
“泷焕;想什么呢!”
“我为什么是神兽啊?我要是一个人就好了!”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从来都是以泷兽自傲的泷焕竟然会说出这么丧气的话?商辰好笑地说:“怎么了?你现在就是活生生一大活人,还想成为什么啊?”
泷焕没头没脑地说:“霁青想要一只御兽。”
商辰刹那了悟;难得泷焕终于想到点子上去了,故意说:“修行的人都想要御兽;又能助战;又能助修行,这有什么不对的啊!怎么,你想成他的御兽!”
泷焕忽然气愤了:“我就不愿当他的御兽!”
“啧啧,他又没强迫过你泷焕;我真搞不懂;你以前一口一个无疾魔君。现在他就在你眼前,你还一天跟他别扭,为什么啊?看来,相见不如怀念啊!”
泷焕闷闷地说:“那是,以前我不知道,他看中的是泷兽!”
“……”
“我要不是一只泷兽,他是不是压根儿不看我,不跟我说话?”泷焕习惯性地往后捅了一捅,却是虚空,“我最气愤的就是这个,他就想要一只强大的御兽……我,我特别不愿意!”
“是不愿意成为他的御兽,还是不愿意他把你当御兽看待啊?”
“……这有什么区别!”
好吧,泷焕要能想清楚区别就不会瞎纠结了。
商辰继续钩话题:“你今天气什么?”
“霁青最近对我都爱理不理的,我好几次惹他生气,捉弄他,往他脖子里塞雪团他都没有理我……商辰,你说,他是不是看中了别的御兽?”泷焕骤然幽怨了。
这不是犯贱吗?商辰嗤的笑了。
泷焕恼了:“笑什么!”
商辰笑得更开怀:“我们人啊,天气一冷,心情就不好。心情一不好,就不想说话。霁青也是人,也一样。你要是想让他说话,就给他暖被窝去啊!最好你带上一壶酒,给他热热身,他就高兴了!”
“他的灵力这么强大还怕冷?”泷焕目瞪口呆。
“咳咳……”
“他要是怕冷,为什么还只穿一件衣服。”
“咳咳,法力强大的人最讨厌露怯,越是这样,他越要装得什么都不怕。咳,你看我师父,什么时候不是板着一张脸,高兴也是,不高兴也是。”
泷焕若有所思:“也有道理,你师父比霁青怪多了。”
“……呵。”
“对!你说得对!”泷焕猛的一拍手,“梅焉和祁子尘就怕冷得很,你师父还老给祁子尘暖被子呢!”
“什么!”商辰大吼一声。
泷焕一哆嗦:“干……什么,我耳朵要聋啦。”
茫茫大雪中两人分道扬镳,傻乎乎的泷焕跑去找酒,幽怨怨的商辰跑去找师父。
但商辰忘记了,他的离魂之术还很弱,和泷焕的聊天这会儿,已经清晰感觉到浑身的寒气往外散,力不从心了。可一听明殊给祁子尘暖被子,商辰就炸了。
累死也要去看个究竟。
累死也要。
远远地望着祁子尘的院子,仿若有琴声传来,五脏六腑的痛轰然迸射。砰的一声,商辰浑身一阵巨疼,如入泥塘,神智刹那迷失,化入茫茫白雪中。
“明殊,琴弦断了。”
“怎么回事?”
“刚才似乎有一股愤怒的情绪……呵,我一定的感觉错了。”
寒气离散……
温暖……
一双陌生的手,在迷雾中抓住了迷失的人……
“呼……霁青世尊。”努力睁开生涩的眼睛,望着脸上没有面具的霁青,真真切切的人世,真真切切的触摸,这一切令商辰一下子安心了。
“我不是早说过,以你现在的修行绝对不能走得太远,刚才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性命就保不住了。”
“谢谢世尊。”
安心之后,是不甘心。商辰好想再回去看看明殊在不在那里,想知道那两人是不是那么暧昧。即使明知泷焕的暖被子仅仅是纯粹的暖被子,也不甘心。
可是现在出去看吗?
不行,修行半途而废,明殊会生气的,自己更不甘心。强大起来!让离魂走得更远!神不知鬼不觉地窥探一次,要让眼睛见证那两人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
商辰不甘心地起身,端坐,聚精凝神。
太过急切想去探望的心情,身体却根本来不及适应,寒气,迅速侵袭渗入骨髓,根本不是修行的那种循序渐进的寒冷,而是另一种铺天盖地的彻骨寒冷——寒冷一下子击倒了商辰,他的嘴唇一下子变白了,浑身抽搐,如冰冻。
霁青大惊,连忙握住他的手,强灌一股暖气:“你太急了。”
冷!为什么这么冷?眼中,一切结上了白霜,即使那股温暖也冲不破,连同心脏也要变成冰冻。商辰手足无措,任由天地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轰——白霜散开。
温暖,像裹着火焰的棉花一样的温暖,令人眷恋的温暖,突如其来。不知过了多久,商辰像在春池边静静躺着一样,缓缓睁开眼睛:有人如柳,跌足坐在那里,双目如池水。
一连被他救两次,商辰不由得羞愧。
霁青望着他,眸亮如星:“听不懂我的话吗?你的修行还远远不够,欲速则不达,越急,只会越损伤你的灵力。”
商辰沉下心来。
就像曾经适应过浑身燃烧的烈焰一样,现在要适应这种寒冷,不同于天气的寒冷,是从骨子里往外散发的寒冷——然后,慢慢地,运用灵力散出这种寒冷。
这一次,霁青一直陪在身边。
修炼越到后来,越是艰难,数次商辰陷入阴寒的泥淖,幸亏有霁青的及时挽救才得以挣扎出来。也因为知道有霁青在,商辰才能放肆地修行,将灵力一次又一次释放。
人,会习惯于这种倚靠。
有一次从泥淖中醒来,商辰枕在了霁青的腿上,而霁青,背靠着山石,闭目凝思。这种亲近的倚靠,令商辰恍惚,以为是师父在默默地守护自己。
那次以后,商辰主动与霁青聊天。
两个认识很久却从未交谈过的人,终于尝试着去了解对方,试探之后会认识一个崭新的对方。商辰发现,霁青虽沉默寡言,但不倨傲,只要是诚挚地询问,他都会一一回答。只不过,当霁青沉默时,那微微扬起的下巴,给人以冷漠和孤傲的错觉——其实,那只是霁青不愿意回答的姿态而已。
商辰也会问两千年前的事:“霁青世尊,你的师父是谁?”
“没有。天生法力。”
“啊?一出生就这么强大?”
“不,也是一心修行才有如此力量,与他人无异。”
“那你是不是一出生就知道要冲破封印?为了修行而修行,岂不是很辛苦?”修行,是为了更强大,让喜欢的东西更长久——比如与师父长长久久,笑看风云。可如果一出生就背上了修行的枷锁,却是很可悲的。
霁青微笑:“不止是我,百里界的每个人一出生就知道,必须冲破封印,否则就会覆亡。那么多人若能因我而得到拯救,怎么会辛苦?即使后来,我来到人世,发现人世竟然如此美妙,比百里界美妙一万倍,我也不能改变。”
使命,与灵力无关。
比如没有灵力的祁子尘也是如此——早已刻入骨魂之中的使命,让弱小的灵魂变得强大。
当然,就像明知前方有很远很远的路,也不妨在路上,偶尔栖息一下,捻一朵小花,观风,赏月,让美妙的春光洒落肩膀。这就是生命的美妙,这也是使命的美妙——使命,驱使着人不断前行,看不同的风景。
霁青俊美的脸庞浮光掠影,令人难以移目。
“你有喜欢的人吗?”商辰不由得问,即使这个答案那么明显,还是想听到真切的回答。
“什么?”
“如果和喜欢的人一起赶路,就算辛苦也会变得美妙。”
“没有也无妨,修真者,如果有一只称心如意的御兽,就很完美了。”霁青轻笑,“不过你放心,虽然我对泷兽很感兴趣,但我不夺人所爱。”
“青鬃兽也很强大。”
“总觉得差一点什么。”
一只天赋强大、好战善战的神兽,还会差什么呢?
“差一点眼缘吧——挑选御兽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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