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秋山-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
…

爱因斯坦说过，当速度快过光速，人们便可以回到过去。
但是，谁来告诉她们，穿越到并不是过去的时代该如何是好。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无奈的穿越，陌生的世界，复杂的新生活和无法忘记的过去纠结在一起。到了封建的社会，记下繁乱的礼数。
面对黑洞般不见希望的未来，每一步都迈得小心翼翼，欧阳琪该何去何从？又有谁能与她执手？

欧阳琪，穿越前情未泯，曾是孤儿，对情迷茫不知方向；
付篱，为兄守护江山，风流倜傥，随性且优雅，真情掩于明眸下；
付炎卿，帝王气场尽现俊美冷颜，江山终却衷情心。



　　楔子　命运

　　1．
　　诡异的夏夜。
　　是望月。
　　月色亮的刺眼，泛着奇怪的晕。
　　满月上，竟有颗更亮的星星。
　　欧阳琪正要合上窗帘时，刚好看到这番景色，心莫名有些慌乱——两个月前，也是望月，也是这样的景色，没过两天，小帘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和小帘都是幼年失去父母，相依为命，直到现在，高中毕业，两个人更是亲密得像一个人。
　　直到现在，欧阳琪苦笑——是直到两个月之前。
　　莫枫的背叛，小帘的变化，让欧阳琪心里本就不多的支柱一一坍塌。
　　不知道原来的小帘去了哪里，欧阳琪看着越发薄凉的月，深深呼吸。
　　那么，就请老天把她带去小帘身边吧。
　　这只是个玩笑的想法。
　　恍惚，她觉得，月亮里有个阴冷的笑容。
　　狰狞感将她笼罩。
　　欧阳琪打了个寒颤，看着空空如也的“家”，竟就这样流下泪。
　　冰冷的泪珠，冰冷的指尖，触着冰冷的理石窗台。
　　欧阳琪眼角微凛，轻声叹了口气。
　　拉上橙色的窗帘，关上空调，缩进被子里蜷成一团，只有这样，她才能有些许暖意穿到心里。
　　——————分割分割——————
　　同样的夜晚。
　　小帘在异度空间的花园角落低声啜泣。
　　“琪琪，你在哪里，小帘好累。”想念欧阳琪，和那个帅气却永远不属于她的男孩子。
　　抬眼，竟是和那几夜相似的月色。
　　小帘莫名有些恐慌。
　　又有什么人要来了，是么。
　　2．
　　看到欧阳琪房间的门合上，　“小帘”走出房间。
　　她再一次感到这奇怪世界的陌生感。
　　到处钢筋水泥，到处铜墙铁壁，危险感是原来战乱和野马狂乱奔驰所不能比拟的。
　　这个世界陌生人，没有什么交流，她也很少开口。
　　似乎，作为丫鬟，至少是曾经的丫鬟的她，只能默默接受不再开口。
　　她时常想念，想念那个同样叫欧阳琪的小姐，想念路边卖烧饼的李大爷和卖馒头包子的王大妈，想念欧阳府。
　　她曾经觉得世界好大，可以尽力用自己的双脚踏上更多的土地。
　　可现在她每日面对那些所谓的冰冷机器，电视，电脑，手机；只觉得再迈出一步路都累。世界的大小她已不在乎，心已经凉到极致。
　　客厅的窗半开着，她也瞧到了那诡异的月光。
　　小姐，希望你不要过来啊，这里怎比得上你那儿的快乐。；
　　小姐，我好想回去。
　　小姐……
　　呢喃着，她倚着窗，就睡着了。
　　夜风吹过，碎发扬起，夏夜的风还是微冷。
　　睡梦中的“小帘”，扬起嘴角，梦里的可能是过去的世界。

　　舍得舍不得（1）

　　盛夏的傍晚，麦乐迪大包厢内，坐着一群高三的学生。
　　这是我们大一开学前的最后一次同学聚会。
　　三年的同窗就要分别，大家心里都有些伤感。
　　真的是有欢笑有泪水，没人掩盖也没人觉得哭泣丢脸。感情在分别时刻被释放的如此自如。
　　我却怎么都融不进气氛里。
　　那奇怪的月亮，想到就心慌。
　　“嘿！”小云一巴掌拍在我肩上“别闷闷不乐的！”
　　“你谋杀啊！拍这么重！”我冲她翻了个白眼，“三年了，你倒是粗鲁依旧嘛。”
　　“他们都在唱歌，你不去？”她看了我一眼，不怀好意地笑道，“话说，咱同学三年都还没听过你欧阳琪一展歌喉呢。嘿嘿，你不会是五音不全吧！”说罢，扬长而去。
　　“唱就唱！”我冲她的背影挥了挥拳头。
　　这时，发现自己转的角度不太对，好像对着什么人，心慌慌，低下头。
　　“你唱什么，我帮你点。”莫枫淡哑的声音冲入我耳中。
　　我心狠狠一震，下意识抬头，又撞上了他的目光。我只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堵着，眼前“刷”的一下蒙上一层水雾，别开脸“《舍不得》。”
　　“好。”
　　我和莫枫，有多久没讲过话了？从上次吵架以后，便一个字也没讲过了，二月又八天。现在他主动开口，我是该喜悦，还是该难过？紧咬住微微颤抖的嘴唇，我硬是将就要涌出的泪憋了回去，对他一笑“谢咯。”
　　这笑一定很难看，笑得他愣在那里，我转身离开。
　　背景音乐响起，我拿起麦克风。
　　真奇怪，刚刚那群叽叽喳喳的同学都安静下来。
　　“第一次你陪我坐着，我的手心是空空的……”
　　这首歌瞬间打开我记忆的阀门——过去，和莫枫的种种。
　　他那曾让无数少女惊羡的笑容，似乎只是专属于我。
　　冬日里他那暖人的怀抱，让我贪恋不愿离开。
　　无聊时传来的信息，一遍一遍看着，哪怕一个“哦”字也不想删。
　　“我舍不得，最后一次抱紧你了。
　　爱你很值得，只是该停了，
　　不用担心我，我不爱你了。”
　　我闭上眼睛，不去看莫枫那深深的黑瞳。沦陷，一次就够了。
　　最近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总是想着以前的事，人一下子变得很消极。
　　唱完最后一句，包厢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良久，小云开口，“欧阳琪，你太不够意思了！认识你三年就唱了这么一首伤感的歌！”说罢，还很没出息地抹掉了眼泪。
　　“这个嘛，”我眨眨眼，“物以惜为贵，嘿嘿。”
　　坐在沙发上抹着泪的男生看到我还在笑，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也太阴险了！一首歌唱得我们眼泪直流还站在那儿没良心的笑！腹黑。”
　　其实，好想哭，但无论如何也要忍着，绝对不能在莫枫面前流泪，在这方面我总有些固执。
　　想到莫枫，我抬头看向他。
　　他闭着眼靠在沙发上，脸上隐隐有泪痕。其实他最近瘦了很多呢，脸都凹下去了。但是，碎碎的刘海撒在额头上，有彩色的灯光照在上面，很好看。我不禁勾起嘴角。
　　本来都要放弃了，但我心里却好像又有什么种子长出细细的藤蔓。
　　这一瞬间，我突然决定要抛下一些坚持。
　　看着离我不远的莫枫，我突然想要主动讲和！
　　说爱还太早，只是不想辜负心里对莫枫的喜欢。
　　这样想着，就好像我们已经和好了一样，笑得更欢了。
　　彼时的伤感就这样消散，虽然堵在心里的莫名感觉还是让我难受。
　　想通了，如释重负地耸了耸肩，长呼了一口气。抬叫脚想去桌边拿被那帮人抢得所剩无几的薯条，却被麦克风线狠狠地绊了一下，直直砸向一个无辜者。
　　那个无辜者，前一秒还在闭目养神，下一秒就被我这个不明物体袭击。猛地睁开眼，刚想骂，但看到来者是我时一下愣住了。
　　“呦～”同学起哄“莫枫你好福气，美人投怀送抱啊。”
　　“那个，不好意思！”无暇顾及旁边的人，我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爬起来“你没事吧？”
　　“没事。”他淡淡地答着，嘴角，竟提了起来——浅浅地笑着！那么熟悉的笑容，我心头一暖，嘴一咧，没管住自己就笑出了声。
　　大家又闹了一会儿，也都散了。
　　自此，倒是有点合久必分的感觉了，我又有些惆怅。
　　故意走在最后，因为前面就是莫枫。
　　他停住脚步，我也停了下来。
　　很久，他没动，我也没动。
　　前面的人转过身，面上又是那笑容，笑得很真诚，眼中有期待，他伸出手，“不生气了，我们和好吧。”
　　我鼻子一酸——拍开他的手，撞进他怀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
　　好塌实。
　　他身上总是有股淡淡的青草香，很干净。我深深吸着他身上的味道，泪终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他轻轻拍着我，就向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
　　我抬起头，对上他漆黑的眸子，笑着说，“当然，和好。”
　　“看看你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他宠溺地看着我，“像什么样子。”
　　“就像——你喜欢的样子呗。”我眨眨眼，拉过他的手，“走吧。”
　　甜甜的，有被宠爱的感觉，很幸福，但为什么，我的心还是好慌？
　　不是梦，这不是梦。我这样安慰自己，却更加慌得想要尖叫，想要逃开。
　　小腿不住地打颤。
　　仰头，月亮里的那张脸还是笑得张狂，越发狰狞可怕。
　　我只当是幻觉，尽量不去在意。
　　握着莫枫的手紧了紧，总怕是会失去什么。
　　回到家，我从冰箱里拿出最喜欢的果冻，一个个颜色鲜艳，又晶莹剔透，在灯光下闪动着好看的光泽。
　　挑了一个橙色的。
　　打开，一口吞了下去。
　　顺眼瞥到包装上的几个显眼的字“切勿一口吞食”。
　　还真是讽刺。
　　那果冻就卡在喉咙里。
　　吸不进气也吐不出气。
　　窒息感笼罩着我，我的脸色憋成紫红色，微微发青。
　　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渐渐散去。
　　原来，我是因为这个才心慌的吗？老天，你是不是嫉妒我太幸福了？
　　欧阳琪，你太没用了。
　　莫枫，拜拜。
　　可是，我真的舍不得。

　　舍得舍不得（2）

　　头昏昏沉沉的，与莫枫的记忆汹涌而至。
　　——那天上课，听到有人问莫枫有没有喜欢的人。
　　“欧阳琪。”他如是回答。
　　我听到后，惊愕，怔住。
　　太不真实了，而且，还有点反感——我经常看到他把大把粉红色碎片丢进纸篓。
　　如此践踏女孩子心意的人，居然喜欢我？
　　我第一次开始主动注意一个男生。
　　其实他很谦和，很优雅，不常笑也不冰冷，对谁都是若即若离，淡淡的礼貌，乌黑的眸子内，看不出任何情感。
　　那喜欢什么的，是我的幻听吧。
　　——运动会，男子长跑，
　　莫枫和其他运动员一样准备起跑，“砰”地一声枪响……
　　四百米的跑道好像跑也跑不完，一圈，两圈，三圈……
　　他并没有跑得很快。
　　我站在离操场最近的栏杆前，紧张的看着，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在经过我这边是嘴角扬了扬。
　　开始加速了，身后的女生尖叫“莫枫加油！”
　　他首当其冲跑过终点线，身后又是一片欢呼。
　　我摸摸酸疼的小腹，去医务室拿热水。
　　“欧阳琪你去哪？”
　　“医务室！”我挥了挥手。
　　几分钟后，我坐在靠椅上，十分惬意地享受着医务室凉爽的空调和暖暖的热水袋。
　　“砰！”门被莫枫撞开了，他带着一身的汗冲了进来，连身上的号码都没摘。
　　我被吓得一个激灵，看清是他松了口气，“你受伤了？”礼貌的问候。
　　谁知他和我同时开口“你没事吧？”
　　“没事”，异口同声道。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诡异，我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杵在那。
　　我心里发毛，“你来干嘛？”
　　“刚回去，他们说你捂着肚子走了，”他有些尴尬，“就，就……”
　　“就来看我？”我不假思索地接口。
　　话一出口，就感觉到有寒风吹过，我难不成说错话了？
　　又是冷场，长时间的沉默。
　　我觉得他有点好笑，没见过他这种窘态，跑太快头脑发昏了吧？
　　揉着肚子又倒回长椅上。
　　“你肚子痛？”他讪讪开口，却问了句废话。
　　“不然你以为如何？”没好气地回答。
　　“那要不要紧，用不用去医院？”他木讷地问。
　　我用看鬼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半晌，才慢吞吞开口：“死不了。”
　　“那你注意身体。”他转身走了，声音有点闷。
　　他怎么这么可爱！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一阵温暖环绕，心有些悸动。我捂住胸口，欧阳琪，你太没出息了。
　　——做梦也未料到，我欧阳琪竟然会丢脸的跑去告白
　　那天放学，做好值日后一个人回家。
　　好巧不巧的，莫枫就走在我前面。
　　他和我顺路？不会吧！我当即想绕小道回家，可天色很晚了，安全起见，我还是跟在他后面。
　　心慌意乱，不觉加快了脚步。
　　他突然就停了下来，转身。
　　“砰！”我投怀送抱了，丢脸啊。
　　不过他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我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向后退了一小步。
　　他转身继续走。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脸红得要滴出血来，他怕是要笑死了。
　　可是，哎呀，还没看到他笑呢！
　　这样一想，我抬起头，谁知他没走几步又停下来转身看着我。
　　他没笑，脸绷得很紧，好像在忍着什么。
　　我走过去，他有些孩子气地转过头不看我。
　　我就像着了魔一样，很没出息地扯了扯他的衣角。
　　“怎么办？”轻声开口。
　　“什么？”他终于低下头。
　　天呐，他淡淡的声音好好听！莫名的诱惑让话语不受控制地从我嘴边溜出，“莫枫，我好像喜欢你诶。”
　　蓦然觉醒，捂住嘴，松开手解放他皱皱的衣角。
　　他脸绷得更紧了，可是眼睛里却出现了掩饰不了的笑意。
　　“想笑你就笑！”我恼羞成怒地骂，推开他“讨厌！”
　　果然没跑几步就听见他的大笑，丢死人了！
　　可是嘴角还是扬了起来。
　　……
　　回忆的漩涡就像一个深潭，将我吸了进去。
　　回忆中的我和莫枫，都是笑着的，好像自动过滤了所有的争吵和冷言相对。
　　渐渐的，便分不清究竟是梦还是回忆了。
　　在那里，我像是将一生的笑容都撒了进去。
　　在那里，莫枫的一举一动也都那么真实。
　　一个不愿醒来，长长的梦。
　　在我被困沼泽之前的最后一个美梦。
　　我眷恋于这梦中的画面，惊异与记忆的完整，感叹彼此的用心。
　　画面渐渐模糊不清，既而一片黑暗。
　　死寂。
　　一片安静，静到我能清楚地听到“咚咚”的声音。
　　水滴声还是心跳声？我分不清。
　　那声音也是越来越弱，直到消失。
　　莫枫，我好舍不得你。
　　也许你听不到，但还是要说，
　　我好像真的很喜欢你诶。
　　好像，
　　很喜欢。

　　“小帘”的独白

　　——时间：两个月前　欧阳府——
　　我依旧在欧阳府为小姐忙前忙后，小姐正近及笄，要准备很多东西。
　　欧阳家的小姐，从出生起便是欧阳府的骄傲。
　　性格精灵古怪，很得王爷皇上喜爱，相貌又美，多少贵族都瞄准了将要及笄的她。
　　我只是个丫鬟，小姐虽也娇气，照顾着很累，不过比起府里其他几位，我算是有福。
　　今天是十五。
　　小姐溜出去玩儿，留下我帮她看门儿。
　　这种事儿总叫我战战兢兢，上回她出去被发现，还不是我受了罚，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黑夜降临，按理说夏天的夜晚来的很晚，可今，不过未时过一点儿天就全黑了，不是深蓝，是漆黑。
　　今夜的月亮里有个笑脸。
　　我看了一会儿，觉得浑身发凉，寒毛都竖起来。
　　闭上眼，脑子里仍是那张笑脸。
　　我用力甩甩头，想赶走这可怕的感觉，可还是徒劳。
　　那笑脸压得我想尖叫，大声尖叫。但在这王府里奴婢是决不允许这样，只能咬牙忍耐。
　　我想我是战胜不了恐惧的，额上冰凉凉的水珠滑下，是冷汗。夏日的衣单薄，为了凉快，小姐拿了绸的里衣给我，现在它贴在我背上，亦是被汗水浸湿一大片。
　　冷意催得我连打四个喷嚏，心更慌了。
　　我捂住胸口，却看到发白的手指，手掌，手腕……
　　我本来肤色偏黑，怎么可能有妖精一样白色的皮肤！！
　　我清晰地听到心脏的跳动声。
　　“咚咚”、“咚咚”
　　既而，又感到无数相同心跳的节奏，那是我无数的经脉在随着心脏跳动。
　　终于，恐惧让我失声尖叫，倒在地上。
　　心脏的节奏在慢慢平复，意识渐渐抽离，我思维陷入黑暗。
　　有种将要脱离这个世界的感觉。
　　是要死了么？我再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脉动。
　　仅剩的一点意念仍然胡思乱想着。
　　我想起来庭院角落有今天给小姐摘的花瓣，还没给她。
　　小姐前阵子想吃糯米糕，吩咐厨房好几次了，都被健忘的大叔忘了，本来想今天再去提醒一次的。
　　篱王爷说过几日要带小姐去郊外，我还没和大夫人商量。
　　还有，小姐的及笄礼上，大夫人给准备的簪子还缺一颗宝石，大夫人说被小姐藏起来了，小姐硬说忘了放哪里，我还没找到。
　　小姐一直说，及笄了，就老了，要嫁人了，不好玩儿了。小姐喜欢散发，或只束起一点，更爱男装，及笄后就要束起。
　　这簪子虽漂亮，可小姐也总抱怨说不想要。等戴上它的那天，若非她已嫁人，也是她到了二十岁，真老了。
　　小姐与我从小便一起长大，我大她四岁。自打我懂事起，便知道要照顾她。
　　如今我已十九，我的世界里从来都只有欧阳府，欧阳小姐少爷们，夫人们。
　　记得那年冬天，我因为帮小姐摘大少爷最爱的花被发现，挨了一顿板子。当时小姐的眼睛哭得红红的，把我当小姐一样照顾我，那段日子，让我下定决心要一辈子衷心于她。
　　后来，隔壁刘家的管家说他的儿子要娶我，小姐只看了他们府的下人房臭气熏天的样子就回绝了。其实那管家的儿子倒真是老实人，不过小姐为我好，我清楚。
　　迷迷糊糊，想到我娘。
　　娘身子越来越不好了，最近有些咳血，吃药调理也不见好转。今天熬的药不知她喝没，娘怕苦，总是要加很多蜜糖就药。娘原来也是个小姐呢，只是倔强嫁了爹。她没后悔过，小姐最佩服她。
　　小姐……
　　还是想要再想些什么，脑袋却不再听使唤。笑脸，笑脸，到处都是月亮中的笑脸，一个，两个……到处都是，密密麻麻。
　　我快要崩溃了，我怕我是再也看不得笑脸了。
　　终于，
　　什么都没有了，安静了，一切。
　　——回到正常时间——
　　厨房的声响让我回神，我过去，发现欧阳琪昏倒在冰箱旁。
　　欧阳琪在我醒来后，几次说，要叫琪琪，不要连名带姓的叫，太生疏。
　　我却做不到，她居然和小姐同名同姓呢，我的小姐。
　　她，她不是　！
　　一阵凉风吹来，我这才发现窗是大开的，风把窗帘吹得呼呼作响。橙色的窗帘，小姐最爱的橙色，我眯起眼睛，看这窗帘上精致的纹路。
　　窗外，一轮明月刺眼。
　　窗外，一片夜空墨黑。
　　窗外，一张笑脸坐在月亮里。
　　窗外，一颗明星立在月亮上。
　　如此熟悉的景致，唤起的是我无法忘记的痛苦。
　　我捂住脑袋，看着那月亮，努力闭上眼睛。
　　屋内的灯“啪”地全灭了，一片漆黑。
　　我在这漆黑中居然看到欧阳琪那在渐渐泛白的皮肤。没有发光的，光秃秃冷瑟瑟的，像是没有血液没有生命异样的可怕白色。
　　这白色，我记忆深刻。
　　我知道，真的有人要来了。
　　我真的希望，那个人，是我的小姐。
　　不，那个人一定是我的小姐。
　　我想起来我醒来时所在的被叫做“医院”的地方，欧阳琪说，“我”昏迷了，于是把我送到那里，然后，我在那里重生。
　　我说不清楚我对“医院”的复杂情感。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小姐要回来了，她将在“医院”重生。
　　就像我一样。
　　我费力的抱起欧阳琪的身体，走下楼，拦上一辆车。
　　这两个月，我不敢靠近这些冰冷高速的“机器”，我害怕，害怕一个不小心我会连这次的生命都没有。我沉默，也小心翼翼。
　　但小姐要回来了，这样想，我便什么也不惧了，反而兴奋，期待。
　　坐上这高速的机器，看着怀里那具已经没有灵魂只有微弱呼吸的身体，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感到幸福。
　　但我也发现，我心里的某处，好像，生病了。
　　是娘说的，心病。
　　希望小姐醒来不要嫌弃我。
　　小姐，回来吧，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孤单。
　　原来，我一直很抵触“小帘”这个名字。
　　现在，我突然接受了，从内心里接受了。
　　既然是有了小姐的新生活，那么我也就换个新名字。
　　我是，小帘。

　　等待她的重生

　　入眼皆是雪白。
　　医院。
　　我等了许久，床上的人仍没有醒来的迹象。
　　小憩了一下，醒来，她仍然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