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秋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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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伸出两臂固住我的头，我看向她，她眸色很冷清，到了这里，她越发冷静了。
　　“我不要你回答，只要你心里想的清楚就好。”
　　“你，喜不喜欢这里？”
　　——不。
　　“你是真的想要离开麽，哪怕付出很大的代价？”
　　——是。
　　“代价的极限里，包括嫁给他吗？你又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我不知道。
　　“你喜不喜欢付篱？”
　　——我不知道。
　　“你又能不能忘掉莫枫？”
　　——我不知道。
　　“琪琪，不要刻意逼自己去决定要不要离开，嫁或不嫁。现在对你最重要的是什么，就只要选择它就好。”小帘微笑看着我，“我们预料不到未来不是麽，所以干脆自私一点，现在幸福就好。”
　　豁然开朗，心中一片清明。
　　现在对我最重要的事，便是离开这种压抑的生活，离开这让人窒息的府邸，离开这些烦乱的事情，离开府里看不惯我的人。
　　其他的，都可以商量。唯有这些，每日每日压着我，喘不过气。
　　“还有，”小帘帮我顺了顺散下的头发，“琪琪，你要清楚，无论离开这里后你听说了这里的什么变动，不论是欧阳府的还是晨国的，你都不能再回来。”
　　我点头。至少目前来看，欧阳府仍然风光，大晨国泰民安。就算有一日有了变动，那时我也不会在意了吧。
　　第二日，早朝。
　　篱王爷在朝堂之上公然反对皇上的决策，皇上付炎卿勃然大怒，摔了上奏的文书。
　　“大晨付篱，坐大不敬，削爵，扣一年俸，谪南境杭季城，三年返。念其功，许随家眷。”
　　“臣领旨，谢皇隆恩！”付篱朗声道，长叩不起。
　　待起身，二人遥遥对视，都湿润了眼。
　　晚上，我收拾好等在府门口。
　　丰厚的聘礼让欧阳家上上下下都不能反对。娘亲也只是流泪放行。
　　我仍找不到饰儿，便托了娘亲等她回来给我捎个信。
　　只带了小帘。
　　马车嘶鸣停下，我上车，到了篱王府。
　　曾经的篱王府。
　　走进去，发现付篱坐在房间的门槛上，望着不远处的房子。是上次我来这儿住的地方。篱王妃的屋子。
　　现在看着，只有萧条。果然入秋了，果然离开的时候到了。
　　他起身，握住我的手，弯起嘴角：“我的琪儿丫头，你可准备好随我离开没？”
　　我没言语，只是转了头。
　　乌发像其它嫁了人的女子一样，全部束起。饰物只是一支紫玉簪，夜色中散发柔和的光芒。
　　再回头，他笑得那么开心。
　　我也笑了：“付篱，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喜欢上你。但只要你能给我幸福，我便愿做你的妻。”
　　深夜，在马车吱嘎声中，这里的三个人离开。
　　付篱，我，小帘。
　　这便是我现在能拥有的全部幸福来源。
　　————第一卷《真情化开千层愁》完

　　如果放开你（现代部分完结篇）

　　第一章
　　开学已近三个礼拜，天气越来越凉，衣服许是没穿够，最近有些头晕鼻塞。
　　我安置好一个大大的、新加入的行李箱，站在宿舍阳台看着窗外的篮球场。
　　偌大的校园，莫枫和我读的系又不在一个校区，很少见面。和小姐虽然联系很多，可总也没有什么好事。手机里存满同学的号码，看看以前和小姐莫枫发的信息，恍若隔世。
　　头脑中一下被注入了很多新的东西，对这世界的了解也在渐渐加深。加上学习带给我的新鲜感，我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回忆从前的事情。
　　有时想想也有点怅然，我竟就这样不得已的放下了过去。
　　前几天，小姐的妈妈打电话给我。
　　小姐还是听劝的去学校了。关于她那套房子的问题，还是决定收回孙家。
　　逐客令。
　　想打给小姐，她们只是说，小姐已经离开，并且不再想和过去的人联系了。
　　我不信。问了许久，她们才说了实情。
　　原来还有一种学问，叫做心理学。小姐的反常最终还是没能被孙家夫妇接受，他们花高价请催眠师帮助小姐忘掉了以前的一切。
　　我不记得在听到“孙亦琪已经把她所有的过去都忘记了”这话时自己心里到底有多乱，只是应下了他们要我尽快把行李收拾出来的要求，就挂了电话。
　　最近总是哭的很多，多到给我这几辈子都被我哭完了的错觉。
　　哭会折寿，我也一遍遍劝说自己要坚强。
　　但没有用。我曾想过如果小姐有一天会不要我，就在刚来这里的时候，我知道了当错的想法灵验时的绝望。
　　后来小姐来了。
　　再后来，小姐虽然还在这里，但她不要我了。
　　不是生离死别，却连个念想都没给我剩下。试想了下什么叫做遗忘，假如我有一天也忘了一切，忘了所有，忘了我穿越的两辈子。
　　我便是白纸，是空的，但也是纯真幸福的。
　　重新成长，重新生活。
　　这样想，我也只能祝福小姐以后一切都好。
　　没有我的小姐，只会更加幸福。
　　我花了三天的时间冷静，然后跑到商店买了最大的行李箱。在和老板砍价，我狠了狠心把价格往下砍了一百块，老板摇头，坚决不肯。怎么说都不同意，我觉得委屈，很多相似的委屈积在一起让我真的觉得自己非常非常委屈。
　　不就是少赚一百块钱，为什么不能它卖给我。
　　不就是我没看住贪玩溜出府的小姐，为什么让我来到这儿。
　　不就是我的残念让小姐来到这里，为什么要惩罚我让她忘掉我。
　　不就是我想自私一点点，为什么要让我失去全部的世界，全部的家人，全部的朋友。我究竟是得罪了哪里的神仙？
　　……
　　真的很委屈。
　　我想着想着就吼了出来。
　　真的哭了太多，只是嘶吼，没有眼泪。吓到了卖行李箱的那个男人，他就把那么大的一个箱子送给我了。
　　我没想太多。拖了箱子就跑，可能会被当成疯子，不过这又有什么要紧。我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进了门，闭着眼睛摸到小姐的房间，关上房门。手按在门把手上，一直迟疑着要不要再打开看一眼。却还是一闭眼，狠了狠心转身到原来自己的房间。
　　算了，这些本来也都不是我的。就当作我是孤零零一个人也不要紧。
　　飞快的收拾好所有东西，将钥匙扔进信箱，赶回学校。
　　我突然在外面操场上打球的人里，看到了个很熟悉的影子。
　　是莫枫吗，他怎么会来？
　　我眯了眯眼睛仔细再看看，真的是他。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我的目光，他停下脚步向我这边望着。
　　出于礼貌，我想了想还是下了楼。
　　他向我招招手：“小帘！”
　　我小跑了几步到他身边：“来这边有事吗？”
　　边说着边打量他，头发有些长了，运动后的汗水浸湿了薄薄的T恤，这阵子他又瘦了很多。不过精神已经比军训时好了不知多少了。
　　我心下叹息，自从看到这个人，他就一直在不断消瘦。究竟他的心里要深深埋葬多少的痛苦。
　　“怎么这世界，每个人都不快乐，怎么这世界，每个人都爱别人，不爱自己。”
　　新听的歌词就这样冒出来。
　　“现在小区里，看不到孙亦琪了。”他绷着脸，似是平静道。
　　“嗯。”
　　“我来就想说，你要是找她可能找不到了。她好像搬走了。”
　　“我知道。”不意外看到了他眼里探究的神色。
　　他没说话，只是握了下拳头。
　　“小，孙亦琪的父母，带她去催眠。”我似笑非笑看着他，“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一丁点都不记得。”
　　他皱了下眉，也只是一瞬间。
　　就这一个小动作，让我很佩服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真的可以不看外表，把欧阳琪和小姐分的清清楚楚。爱便是爱，不爱便不理不睬。
　　莫枫抻了抻衣领，不知道在想写什么。半晌，才别开脸：“其实这也是好事，对所有人都是好的开始。对孙亦琪也是解脱。”
　　不知道为什么，如果这话是从别人口中讲出，我不会有什么感觉，毕竟道理谁都懂。但他这样讲，我就会有莫名的火气窜上来：“你不知道我们的事，没什么资格这样说。”
　　“你们再有怎样的过去，那都不是这个世界的，对这里来说，都是虚的假的，像梦一样！”他勾起嘴角，嘲讽的样子，不知是为了谁。
　　“啪”的响亮一声将我惊醒。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没考虑就扇了他一巴掌。
　　他没有捂脸，只是将脸转回，笑了笑：“你们真好笑，一个人给我一巴掌，你们又哪里有这个资格。她，不是欧阳琪，你，也不是欧阳琪的小帘。你们已经霸占在她们的世界、她们的身体还不知足，又凭什么埋怨别人！”
　　我愣了，看着自己的手，内疚起来。好像是自己的不对。
　　只是低声嘟囔：“我们朝夕相处了十五年，你怎能知道那种情谊。”
　　他没再说话。
　　我觉得自己确实有错，自己来了之后对他态度一直很嚣张：“对不起。”
　　“别再道歉了。”他抬头看着天空，“现在大家都离开，也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我笑笑：“是啊，就我们两个了。”
　　还好，我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原来还有一个把我当朋友。
　　握手言和。
　　这男人的手温暖有力。虽然身上有汗但手心干爽。倒是我的手因为紧张一直在出汗。
　　“以后吵架也没关系，只要不动手就好。”他笑笑。
　　“好，”我不太好意思，想了想还是说，“慢慢就会忘掉的吧。”
　　“也许。但能一直想着她也好，孙亦琪这样，不仅忘了你，也会忘掉她喜欢过在意过的很多人啊。”
　　被他这样对比，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幸福了。
　　小姐，如果放开你，能让我们都快乐，那么便让我狠下心自私一次吧。说不定很久以后，我们还能做朋友。——苏小帘。
　　————————————————*一年后的春节*————————————————
　　踏着小雪，我把自己裹得很严实。
　　今年春节去莫枫家里，这是我在他家过的第二个年。
　　莫爸爸莫妈妈人都很好，不过他们可能把我当成儿媳妇了。
　　其实我和莫枫的友谊仍然纯洁。不算知己，平时也不是经常联系。但在我要落单的时候，他总是会出现来陪我一下。
　　能有这样的一个朋友，真的很好很好了。
　　我很满足。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我呼着寒气，听着炮仗声轰鸣，心里暗暗为小姐祈祷。
　　心里的那个小姐。
　　边上莫枫突然喊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楚，就转过头朝着他看的方向望去。
　　一个长发的女孩儿穿着长到膝盖的羽绒服，踏着翻绒毛的漂亮靴子，正在鞭炮声中蹦跳着欢呼。
　　我心里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
　　被莫枫拉着走到她那边。
　　她走向我，看着我：“我原来认识你吗？”
　　我说不出话来。
　　她又笑笑：“我好多事情记不起来了。”
　　我咧开嘴：“没关系，我们以前认识哦，是很好的朋友。”
　　“有多好？”
　　“要多好有多好。”
　　她嘻嘻一笑：“真不好意思，我都忘啦。我们以后还可以继续做朋友吗？”
　　“可以哦。”而且我们还要比以前更加要好，不是小姐和仆人，是真正的朋友。
　　她抱了抱我，还像以前那样，十分快乐。
　　看到她这样，真好。
　　她正好看到身边的莫枫：“这人是谁？”
　　“他是莫枫，”我想想又补充，“我是苏小帘。”
　　“小帘，这美人儿，原来可是我的谁？”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对话，我笑了，转头看着莫枫。他也笑得很开心。
　　我对小姐说：“原来，在我们还小的时候，都是好朋友。”
　　“那真好。”她抽抽冻得通红的鼻子。
　　“是啊，”我几乎笑得合不拢嘴，摘下帽子，戴在她脑袋上，“小琪，冬天太冷，风又大，别冻着了。”
　　这便是我们故事的美好结局。
　　再后来，在我和她关系再次很好的时候，我问她：“当时我和莫枫同时向你走去，为什么你会先和我说话？”
　　“直觉告诉我，先遇见我的一定是你。”
　　我得意向莫枫笑笑。
　　他也微笑，只是目光飘向远方。
　　《淡秋山》穿越之现代部分完。
　　注：只是现代部分，还有古代啊，重头戏没结束，最精彩的还是待续哦！！！

　　段心莲

　　第二章　
　　饰儿立在段府门口，叩响门环。
　　段府现在依旧风光。
　　饰儿一边等着开门，一边下意识用手摸着自己的脸。这张平凡普通的丫鬟脸，根本不能让别人重视。
　　果不其然，家丁在看到她的时候有点不屑，不耐烦的问她有何事。
　　饰儿礼貌打招呼：“青伯，我想找段老爷，他现在在府里吗？”
　　也许是因为她竟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也许是因为她的轻声细语，被叫青伯的家丁马上客气地将她带进府里。
　　饰儿等在书房外的花园里。
　　看着这三年都未曾踏进的熟悉府邸，感慨良多。低头看看身上的丫鬟衣裳，和因为粗活干多了已经变得越来越粗糙的手指，请叹口气。别说家丁，就连自己都不认得自己了。
　　书房的门打开，一个小丫鬟招招手：“你，过来吧！”
　　饰儿忙走过去，弯了弯腰：“谢谢，小玲。”
　　她也疑惑：“你认得我？”
　　饰儿笑笑，走进书房。
　　小玲，原来是饰儿的贴身丫鬟。第一次遇到欧阳曾，身边便是她和段西莲。
　　那时段西莲还只是丫鬟，谁知现在不仅占了“段”姓，占了她的位子，还占了原本她的夫君。饰儿在之后的日子一直懊悔，怎么原来竟就没发现，段西莲不仅平时不勤快，还对她的一切怀有野心呢。
　　饰儿尽力像从前一样，挺直腰背地走路。
　　然后看到了和这府邸一起，三年未曾看到的爹爹。
　　段家的主人。
　　一下子热泪盈眶，向前跑了三步：“爹！”
　　他愣了一下，没有动弹。随即反应过来指着我，不可置信道：“你，你，是心莲吗？”
　　跪倒在地：“女儿不孝！”
　　他走上来把我扶起，老泪纵横。当年我的失踪给他的打击一定太大。
　　三年前。比现在还要早一些的时节。
　　段心莲成婚之前，突然失踪，只能临时找了面貌和她有几分相似的丫鬟小西顶替。
　　小西，是段老爷的私生女。长大些就接回府里做丫鬟，府里的人对她的身份都心知肚明，对她的懒惰和尖刻也就多了几分客气和忍让。
　　一片混乱中，她站出来说，自己可以代替段心莲。
　　段老爷无奈之下只能接受这个建议。
　　出嫁那天，一切顺利风光。只有段老爷后悔莫及。一个是自己珍惜宠爱了十五年的女儿，一个虽也是亲生女儿，却不能让段老爷提起一点爱和关心。只是歉疚，让他逼着自己压下对她的不满。
　　自己的女儿到底去了哪里。
　　不知道。
　　甚至自己一个当爹的都没有意识到女儿身边的不对劲。
　　失踪的蹊跷，而这小西突然替嫁得更加蹊跷。
　　待终于查明，茶早已变质，连夏季的花都谢了再开。除了女儿心莲的去向，一切明晰。
　　段老爷就派人送信给欧阳曾，说明了一切。除了想念女儿，段老爷对这优秀的女婿也心怀歉疚。欧阳曾很快回信，说他已之情，会查明真像找到段心莲。
　　这两年，段老爷就像老了十岁。
　　现在，他除了欣喜更是心酸。
　　女儿，竟被自己的另一个女儿祸害成这样。
　　曾经的倾城貌，就这样被段西莲毁了。就连原来那种傲气，现在都夹杂了不纯的卑微。
　　段西莲——恨段家，恨晨国，恨世界。
　　段心莲——满满是爱。
　　西莲未变，心莲却已不再从前。
　　父女俩哭了许久。
　　心莲又住进了原来住的屋子。看着物件摆放一点没变，她鼻子又酸了。
　　收拾好，又回到书房找段老爷，现在心莲巴不得时刻陪在爹的身边。
　　“你原来在哪儿，怎么不回家？”段老爷哽咽，太早银了的发丝让心莲眼泪掉了下来。
　　心莲没有接话。真的是时候回来了。
　　这里还是自己的家，虽然自己已经和原来不同。
　　原来不敢，但现在欧阳曾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便没什么可害怕的了。
　　“心莲啊，你还想不想回到欧阳曾身边，做他的妻子？”段老爷问，“要是你对他还有情，就回去吧。你不知道他这几年……”
　　“爹，”段心莲（饰儿）打断他的话，“心莲现在只想安静生活，关于曾少爷，女儿早已断了念想。”
　　段老爷叹气：“可你不帮他，他这一关就难过了。”
　　段心莲探寻看着父亲，不明所以。
　　段老爷将她带进书房密室，上了机关，给她看了几样东西。
　　扫了一眼便大惊失色，心莲大叫：“怎么会这样？！”
　　“若你还想着他，爹就努力帮一把，不然，”段老爷遗憾摇摇头，“就真的会……”
　　手掌抹上脖间，做了个砍头的动作。
　　心莲忙跪下，伏地高语：“求爹爹救他一次！”
　　“心莲，你不是不惦念他了吗？”
　　“女儿，女儿只是，”段心莲努力将眼泪眨回去，“女儿只是念了旧情罢了，以此和他断个干净！”
　　“好。”
　　段心莲就再没回过欧阳府。
　　欧阳曾在欧阳琪出嫁第二天，休妻。
　　听到消息，心莲只是平静笑笑，似是心里再无波澜。
　　她只是发现，这么久的日子，她竟不能分辨自己究竟是爱欧阳曾多，还是恨段西莲多。
　　但当恨混进爱，她便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爱的资格。

　　忍心不回头

　　第三章
　　马车晃晃悠悠驶到城门，突然“吱嘎”停下。我掀开帘子正要探头出去询问，正好和付篱刚伸进来的脑袋撞在一起。
　　“砰！”很响的一声，旁边小帘直接笑了出来。
　　我揉了揉发痛的额头，想让小帘瞧瞧有没有肿起来，她看了看，只是笑：“这半夜黑灯瞎火的哪看得出来。”
　　我气不过，伸出食指在付篱额头上狠狠点了一下，他吃痛“嘶”地吸了口气。
　　我也觉得下手有些重了，干笑了一下。正打算看看付篱被撞得怎么样时，发现他眼神有些奇怪。眯眼细看，发现他也在用同样的表情看着我。
　　想到刚才的头撞头，现在又这样对视，我有些脸红：“怎么停下来了？”
　　“咳，”他敛了敛神色，“琪儿，我们要约定一件事。”
　　“何事？”
　　“现在，若我们出了这城门，无论你再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绝对绝对不可以回来。”他严肃看着我，又重复了一遍，“无论如何，都不行。离开了就只能走下去。”
　　被他一讲，我觉得现在事态有些严重。不知所措地看看小帘，她只是握了握我的手，向我轻轻点头。
　　付篱似是又要说什么，我心里真有些怕是不好的事情：“你难道现在又想抛弃我？”
　　“没有，你想清楚就好。”
　　我撇撇嘴：“是不是发现带了个累赘想要撇下你还没过门的糟糠之妻？”
　　我觉得我表情肯定扭曲得不得了，庆幸，还好天黑看不清楚。
　　他向我摊了摊手：“既然我的琪儿这么死心塌地跟着我，小的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向我咧嘴笑笑，即便在黑夜，也看得到眼底的光泽。我被他那“小的”讲得心酸，就在前几日，他还微昂着脸十分傲气地自称“本王”，一朝风光一夕落，除了无奈，又让我如何是好。
　　正低头想着，额上一片冰凉，我＇炫＇舒＇书＇服＇网＇地眯了眯眼，用手去摸，冰凉圆润，是玉，且是温玉。手感很好，就又摸了下，不小心触到冰凉的手指。抬头，原是付篱摘下他的玉佩贴在我额头。
　　手指比夜中的玉还要冷。
　　手冷，心冷。再看付篱，就更加心疼。
　　他用了点力：“自己按着，我还要驾车。”
　　我忙按住，看着他合上帘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马车晃晃悠悠驶出城。
　　我软软靠在小帘肩上：“你说，是不是真要出事儿了。”
　　她拍拍的的肩：“琪琪，别想了，顺其自然。就像他说的，既然答应了，就一路走下去吧。”
　　“我怕我有一天会后悔。”
　　“那是以后的事了。”她的声音在晚上听，很柔和。
　　“以后，会不会太快。”
　　“谁知道呢。”她好像叹了口气。
　　我换了个姿势，迷迷糊糊睡着了。
　　是我草率，一切，太快了。
　　天亮，对着镜子一看，果然额头有一块红肿，再看付篱，根本寻不到痕迹。
　　这天下午，穿过大片农家田地后，到了京城外临近的小镇。
　　就要秋收，镇上卖收割器具的店家生意很好，看着排长队的就一定是了。
　　找了家干净的客栈住下。不是上房，也没有给店家余的小费，自然没什么殷勤的待遇。
　　他窘迫向我笑笑：“琪儿，你不会嫌弃你未来的丈夫穷吧。”
　　我倒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