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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祝系列4-点灯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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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杜海燕说,「几千年前的神龙,我想不出来。」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但是,龙怒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你们刚才也看到了。」

  祝映台与郑浩瀚不由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在眼中看到了担心。

  「小海燕,那宗很有可能是意外。」

  「不是那样的,刚才祝先生也听到了吧,陆修权他们也提到过龙怒,章卫东是在龙神林里做了坏事,冒犯了龙神才会被杀死的,他就是触犯了龙怒。」

  尽管因为那种杀意,祝映台对章卫东的死也持有非理性的怀疑,但他还是尽可能地不想将思路往那个方向带。

  「杜小姐,那只是猜测而已,做不得数。」

  「如果是真的呢?」杜海燕的声音越发低落,「不止是那个人,之前龙之岛主题乐园也出了很多事吧,所以我想,也许我……我真的可能也逃不过一死!」

  「妳为什么会这样想呢?」祝映台问,杜海燕口气里自暴自弃的意味不知怎么触动了他,令他很不舒服,「就算龙怒是真的,妳什么事情也没做,怎么会被降罪?」

  「祝先生你不知道,」杜海燕神情沮丧,「其实我……我是不可以回到这座岛上的,因为我们杜家全家都触犯了龙怒。」她说着,终于抵受不住压力,抽动着肩膀哭泣起来。

  「海燕,到底怎么回事,说出来给大哥听听。」郑浩瀚走上前去,关切地搂住杜海燕的肩膀。

  「郑大哥……」杜海燕抽泣着低声道,「你们不知道,鸣金村历代都有个规矩,凡是这个村里的人,一辈子都是龙神的奴仆,一生都要在这个小岛上生活,哪儿也不能去。不管是念书、结婚,都必须在这个岛上,否则就是对龙神大人的背叛,是要遭到诅咒的。」

  「但是妳……」

  「嗯,」杜海燕用力擦着泪水,「我妈妈是B市人,偶然在鱼市上遇到那个男人后才嫁到了这个岛上来。」

  祝映台注意到杜海燕在描述自己的父亲是使用了那个男人这样的称谓,看来她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不仅没有一点感情,甚至还有着深深的怨恨。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的日子过得还算可以。但是这里又穷又封闭,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规矩,妈妈因为是外岛人,所以一直被人欺负和看不起,那个时候,那个男人非但不帮她,反而还会反过来责怪她不懂事。后来,他们就开始吵架,不停地吵,我七岁那年,他们大吵了一架,妈妈说要离婚,结果那个男人……他……他打我妈妈!」

  「我妈妈她就想逃走,结果村里人把她抓住关了起来,他们说她嫁进鸣金村就是金银岛的人,是龙神的奴仆,是一辈子不能离开这座岛的,否则就是对龙神大人的背叛,会招致龙怒!我妈妈不相信这样的事,后来,她终于找到机会,偷偷地逃了出去,离开了金银岛,再后来,她找律师和那个男人打官司,我被判给了妈妈,而哥哥就留在了那个男人身边,结果七年前,那个男人听说突然得病死了,两年前,我妈妈她……她出了车祸,送到医院里就不行了,现在,我哥哥他又失踪了……」杜海燕咬着下唇,拚命吸溜着鼻子,「祝先生,郑大哥,你们觉得这样还不算龙怒吗?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龙神的对不对?因为我们杜家背叛了龙神,离开了金银岛,所以才会一而再地碰上这样的祸事是不是?你们说啊?」

  少女大声哭泣着,在将心中所有一切隐藏的恐惧、害怕、哀伤倾倒出来后,她暂时忘掉了所有一切,只余下了哭泣的本能。祝映台这个时候才知道,隐藏在这名柔弱少女追查兄长失踪真相背后的东西竟然那么地沉重!

  祝映台为杜海燕掩上被褥后,熄了灯,从屋内出来。

  夜凉如水,秋月悬垂在明净夜空投下一地银辉,月色下的庭院中,郑浩瀚正站立在葡萄架前,挺拔的身形看来牢靠而熟悉,有那么一瞬,祝映台忘了呼吸,他几乎以为此刻站在自己眼前的就是那个他躲避着却仍然时不时出现在他回忆中的人。

  四年前,他还是个依稀带着少年青涩味道的大学生。

  四年后的现在,他恐怕已经是个成熟的青年。

  也记得在三年前的冬日,他们曾经匆匆擦肩而过,相处只是短暂一瞬,留在记忆中的印象却清晰无比,那人说的每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最后为自己受的伤……也曾疑惑,不明白这份突然而至的感情究竟从何而来,是因为四年前祝府中生死关头的性命托付,又或是六年前在储物间相遇的那份无意之恩,还是两年中同窗的默默关注,可这四年来锲而不舍的追赶,却让他疑惑着,追想着,不经意间,越陷越深。

  感情千丝万缕,理性却只能有一个结果,他不应该再见那个人。祝映台想,也许他真的应该想个办法真正替这段缘分做个了结,只是从此再也看不见那个人,知道那个人不会再在某处追寻自己的话,对自己而言,又需要花多久才能去适应呢?

  终此一生的孤寂,这一生,有没有尽头?

  「你在想什么?」

  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那张平淡的面孔已经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月色太过迷离,居然连他的防备心也被麻痹。

  「没有……」

  脸颊忽然就感觉到了温柔的抚触,温热的手掌轻轻抚着他的面孔,拇指温柔地擦拭他的眼角:「没有为什么哭了呢?」

  哭?下意识伸手拂拭了一下眼角,明明是干干净净的。

  「没有哭。」

  「是快要哭了。」对方叹息着,「而且一定是大哭。」

  祝映台愣了一下,方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所处的境况,下一刻他伸手挥开对方的手,同时向后退了两步:「你干什么!」

  郑浩瀚的手还留在空中,他看了眼那只手掌,微微笑了笑:「对不起,我放肆了。」

  祝映台的心却「怦怦」跳个不停,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对着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陌生人如此的没有戒备心,不仅允许他靠近自己的身边,乱喊自己的名字,还居然让他做了刚才那样的事……

  不应该是这样的!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

  「你还没吃饭。」郑浩瀚却将祝映台马上就要出口的逐客令打断,「我也还没有,我知道个好地方,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

  「抱歉,我不想……」

  「你想不想知道龙之岛主题乐园发生的事?」郑浩瀚抛出诱饵,微微扬起的唇角使得他看起来莫测高深的狡猾。

  祝映台眉头皱了一下又松开:「那与我有什么关系?」

  「那么,你想不想知道章卫东握着的右手里是什么东西?」郑浩瀚没有回答,却不慌不忙地提出了第二个问题,抛出了新的诱饵。

  祝映台这次忍不住笑了一下,原来之前郑浩瀚跑尸体旁边是观察去了。他清了清嗓子说:「对不起,这似乎也与我没有关系,不过我也不介意告诉你,这个答案我一早就知道了。」

  「这样啊……」郑浩瀚似乎懊恼地胡乱拨着他长长的浏海,当那堆乱七八糟的长浏海被拨到一边的时候,祝映台的心又忍不住跳快了几拍——又是那样,总是在像与不像之间!

  「不过没关系啦,我想有件事情你一定不知道。」郑浩瀚狡猾地玻鹧劬Α

  祝映台忍着,不想问出对方等着的那句「什么」。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祝映台做了个送客的手势,「请。」

  「即便那件东西也曾在龙之岛的离奇事件中反复出现?」

  祝映台愣了一下,他的确动了心,但他实在不想这么快就在这个奇怪又可恶的家伙面前认输:「触怒龙神,降下灾祸之类的事虽然杜小姐相信,但我从来不相信,也不感兴趣。」

  郑浩瀚笑起来:「看来我要挑战一下你的自信。」他伸出三根手指,「我的筹码就摆在这里,第一,章卫东的死和龙之岛事件确定都与龙怒有关,后者尤其扑朔迷离;第二,小海燕的哥哥可能因为龙怒而失踪,而你,是她请来帮忙找哥哥的;第三,你只知道章卫东手里捏着片云母片一样的东西,而我知道那枚椭圆薄片是什么。」

  祝映台震动了一下,下意识地问:「是什么?」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输了。

  果然郑浩然嬉皮笑脸地道:「看,我就说你会有兴趣!」

  祝映台上下打量着郑浩瀚,这次他终于感觉到对方嬉皮笑脸下隐藏的城府,以致于不由得在心里咒骂起自己的粗心大意。仅仅因为相似的身形和偶尔的身影重迭,他居然就会被扰乱到这样的地步,连最基本的防备都忘了,刚刚还差点让这个陌生的男人长驱直入……

  「郑浩瀚。」

  「是。」

  「你到底是谁?」祝映台问完却轻笑一声,「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换一个问题,你到金银岛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郑浩瀚的脸上却在一剎那间划过了几不可察的失望神色,但随即又马上恢复成了笑玻Р'的样子:「所以说,我邀请你共进晚餐的成功机率又上升了?」

  祝映台跟着郑浩瀚去龙临镇用餐。

  他们从鸣金村北边的村口出去,沿着下午曾与杜海燕一起走过但中途离开的道路一直往下,很快便来到了一条崭新宽阔的水泥路面上。祝映台望向水泥路延伸的两侧,北面是影影绰绰的灯火和轻微的人声,应该是龙临鎭的位置所在,南面则是笔直延伸的道路,竖立在两旁的崭新路灯散发出银色的光辉。

  「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南走个半小时左右,就能看到岔路口,往东北的小路是通往鸣金村的。」

  祝映台迅速回想了一下:「那个挂着施工勿入的岔路口。」

  「对,就是那里。」

  「这条路是通的?」

  郑浩瀚忍不住笑起来:「暑假打算开张的地方,供车辆行驶的道路怎么可能不先筑好?」

  「但是那里挂着……」祝映台立时噤声,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

  「你呀,就是一根筋。」郑浩瀚以一种熟稔的口吻说着,「如果你在房间门上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是为了什么?为了不让人进来打扰对不对,那么,那块路障当然也是同样的作用。」

  「为了阻止鸣金村的人。」

  「对啊,当然我也是听旅馆的门童说的。」

  祝映台根本不信这句话。

  「其实呢,这个主题乐园的开发虽然经过了盲山市里的审批,但却遭到了鸣金村民的强烈抗议。」

  「金银岛不能随便动土。」祝映台思索着,不提防被郑浩瀚揽住了肩膀。

  「没错。鸣金村的村人号称金银岛为龙神属地,不可轻易动土,否则便将触怒龙威,降下祸事,他们深恐龙之岛主题乐园会惹怒龙神,从早期开发阶段起,就几次带人来找施工单位的麻烦,两批人从前年工程开始就起过几次冲突,自去年年底开始,这种冲突越来越频繁,也越闹越大。」

  「那块地本不属鸣金村所有,他们其实没有权利阻止施工。」

  「话虽这么说,作为主题乐园的投资与建造方,当然也不想将彼此的关系弄得太糟糕,毕竟对方是本地村民,很多事都要仰仗他们,加上生意人嘛,也多少会信风水,所以一面派人安抚鸣金村村民,一面也找来风水先生看过,那整个主题乐园的建筑格局与命名,其实都是有门道的。」

  「取出龙之岛这样的名字,这位风水先生也不过是神棍。」祝映台冷冷道,「本来整座金银岛都属神龙所有,他却人为将神龙的地盘缩小到那一镇一乐园,真有神龙的话,不触怒对方倒是奇怪了。」

  「也许吧,所以后来才会发生那么多事。」

  「发生了什么事?」祝映台没想到郑浩瀚这么快就肯将自己的王牌亮给他看,他本来还做好了会被对方绕圈子乃至提出什么怪要求的准备。

  郑浩瀚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玻Р'地将镜片后的眼睛弯起来:「怎么,你以为我会趁机要挟你什么吗?」

  「你多心了。」

  「说真的,我还真想向你提点要求……好吧,当我没说过。」被祝映台冷冷扫了一眼,郑浩瀚马上举手投降,「总的来说,奇怪的事情从去年年底开始就没断过,只不过到了后来变得特别严重并最终导致了停工而已。」

  「去年年底?」祝映台敏锐地抓住了这一点。

  「很巧合是不是?刚好和冲突演变剧烈的时间点相吻合。」

  「不……」祝映台想了一下,「也不是不能解释,或许就是因为昭示龙怒的怪事越来越多,才使得鸣金村民相信神龙已经被触怒,为了免于被神龙责怪,他们才会更为频繁地找施工单位的麻烦。」

  「说得通。」

  「那么发生了哪些怪事?」

  「最早的一些事情其实并不算离奇,」郑浩瀚说着又想去揽祝映台的肩膀,被他瞪了一眼,赶紧讪笑着将手又收回来,「一开始只是一些好像小意外的事件,比如当班工人的工具啊、安全帽啊集体失踪了,一些轻便物体的高空坠物之类,这些事情频繁的发生后,负责施工的天工公司代表曾经去鸣金村找对方谈过。」

  「天工方面怀疑这些意外都是鸣金村民暗中搞的把戏?」

  「没错,毕竟这些事情都是人力可以办到的。」

  「那么鸣金村方面怎么回答?」

  「这个嘛,」郑浩瀚笑起来,「天工方面派代表带了很多礼物去,意图向对方示好,结果连村口都没进,就被人泼了脏水轰出来了。鸣金村的村民说,要不然就停工,不然,就等着出事吧!」

  「听起来更像是他们干的。」

  「嗯,很令人误会的话语,就像威胁恐吓。」

  「然后?」

  「天工集团也不是好惹的,」郑浩瀚比了个手势,「你懂的,这种能拿下大项目的公司不管白道黑道都是有靠山的,所以在类似的小意外又发生了一星期以后,他们居然从岛外不声不响地拉来了一支四十人的保全队伍日夜巡视。」

  「四十人?」祝映台思索着,「龙之岛主题乐园面积有多大?」

  「一千二百亩左右。」

  「看来要在里面捣乱的难度增加了许多。」

  「是啊。」郑浩瀚说道,「那之后,怪事的确曾经消停了一阵子,天工认为鸣金村民应该不敢再作乱了,所以从今年初开始筹划起开园宣传。他们在各国旅游网站和相关报刊都刊登了广告,并且积极准备着要在今年的七月将至少二分之一的面积开放出来。」

  但怪事显然没有到此为止,那种宁静更像是野兽反扑前的蛰伏,祝映台忍不住想。否则,以一个大型主题乐园动辄十几、几十亿的投入,投资方如何肯就这样轻易放弃这个建设项目,让那些资本通通打了水漂。想到这里,祝映台忽然有了个猜测。

  「郑浩瀚?」

  「嗯?」

  「你为什么会对龙之岛的事情了解得那么清楚?」

  「我?我就是喜欢冒险,也比较八卦。」

  「说实话。」祝映台看着他,「你是不是来调查龙之岛的事的?」

  路灯下,郑浩瀚的脸色微微变了变,随即却坦然地笑起来:「猜对了。」他伸手大力拍着祝映台的肩膀,「我就知道你能猜得到,没错,我的确是接了天工的委托才来到这个岛上,目的就是调查清楚龙之岛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

  祝映台收回目光:「没事。」又是一瞬间的错觉,他以为自己看到了梁杉柏站在自己的眼前,那种毫无伪饰的爽朗笑容丝毫不会令人怀疑其话语的真实性。祝映台在心里骂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越来越没有防备心。

  「那么我接着往下说,」郑浩瀚道,「转入今年年初的时候,第一件特别的怪事发生了,发生的时间很有意义,在今年的除夕夜。」

  祝映台愣了一下:「除夕?」他想起杜海燕似乎曾提过,杜海鹰失踪的时间大致也是在过年那个时期。

  「你是不是想到了杜海鹰?」

  祝映台的眼神冷冷地就扫了过来:「你果然连杜海鹰也调查了!」这个人,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隐藏在那张无害而又平淡无奇的脸孔下的?祝映台一瞬间有了种想将这个人的面具狠狠撕下来,看清楚对方内里到底是什么的冲动!

  他的思绪快速地滚过,却在下一秒钟猛然愣住了。

  面具……

  祝映台狠狠盯着面前的人看,相似的身高体形,不经意间就会重迭的小动作和表情,还有……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在之前从未曾对此人吐露过全部的姓名,但当他在龙神林二度出现时,却兀自热情地打着招呼,他说:『Hi,映台,我们又见面了!』

  「梁杉柏。」

  「嗯?」这声一答应他都想搧自己几耳光。

  「映……哇!」祝映台的赤红桃木剑恰似一道赤錬猛然向他扫去,剑身将触的那一刻,郑浩瀚忽而向后数个翻滚,一路倒退出去近十公尺。

  「你做什么,映台!」

  祝映台不发一言,抢身上前,桃木剑如穿云蛟龙,一剑斜上挑飞了他脸上的眼镜。

  「映台,你……映台,等等!」初始郑浩瀚还在狼狈地左闪右躲并且大声求饶,在看出祝映台并无收手的意思后,他的身形姿态在剎那间便完全换了个样。他的步伐稳健,身形灵活,格挡闪躲皆十分出色,虽无兵器,却已掌为刃,赤手空拳间竟与祝映台打了个难分难舍。

  他们两人在月色之下,空寂公路之上,你来我往地酣战比试,招招式式虽惊险出奇,却奇妙地不着一丝杀意,五十招开外,祝映台抬手直刺,却似因力道过猛,脚下陡然一滑,失了分寸,眼看人便要向前倾倒,郑浩然轻呼一声,本已退开几步,此时向前一跃,想要搀扶祝映台,却忽见祝映台咬着下唇,抬起脸来。

  一瞥便生春风。

  变故陡生,桃木剑看似轻飘飘抬起,他却知道自己已经落败,祝映台的桃木剑尖逼在他脖颈之上,斜斜刺入几分后停了下来。

  「别,没有人皮面具!」恢复了熟悉的嗓音,青年举双手投降道。

  「梁杉柏!」祝映台咬牙切齿,「果然是你!」

  此刻他心中真是又气又恼,又惊又喜!难怪会这样!普天之下,哪里还能有第二个人能轻易瓦解自己的防备,轻易近了自己的身,轻易对自己做出那么多失礼的举动却根本不会让自己觉得讨厌?

  赤红桃木剑还是架在脖子上,似乎下一秒就要劈斩下去:「你那张脸怎么来的?」

  「化妆,化妆啦!」

  「化妆?」祝映台气极反笑,「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吗?哪里来这么高超的化妆术,又不是拍电影!」说障眼术还可信些。

  「真的就是化妆啦,你对术法那么敏锐,我哪里敢对你用障眼术。」梁杉柏像知道祝映台在想什么一样,不由分说地从口袋里掏出什么,在脸上抹了一下,本来有些偏黄的肤色马上改变了一块,「你看,这样肤色就不对了是不是?一般来说,对人脸的辨别主要集中在几个方面,发型、肤色、脸型,五官位置、轮廓比例,还有辅助物比如眼镜之类,只要改变了其中几样,就完全不一样了。」他说着在自己脸上比划,「肤色变浅点,弄个浏海,眼睛外双变内双,下巴这里加点阴影,然后再……」

  祝映台心情复杂地看着那张自己熟悉的脸随着那夸张得近乎搞笑的解说慢慢出现在自己眼前,双得很深的明亮眼睛,高挺的鼻梁,上薄下厚的嘴唇,健康色泽的肌肤……他彷佛看到横亘在他们中间的四年岁月在剎那之间飞速滑过,六年前的梁杉柏、四年前的梁杉柏、三年前的梁杉柏一一在他眼前风驰电掣的一张一张脸孔,笑着的、担忧的、坚定的……青涩的线条被成熟的棱角所取代,少年的特征如今也已渐渐被成熟男人的韵味所覆盖,这是他熟悉的梁杉柏,这也是他不熟悉的梁杉柏……

  「映台……」做完了所有「变脸」工作的男人站在路灯下静静看着自己求而不得,苦苦追寻了四年的人。

  对于祝映台来说,这样的相会就如同梦一场,对于梁杉柏来说,又何尝不是?

  四年来的苦苦追寻,无论被甩开多少次也从未想过放弃,一面念书一面拚命拜师学艺,几次三番真的险些丧命,终于机缘巧合地遇见了名师,也找到了那个人,满心以为真的抓住了,却如同短暂梦一场,再度睁开眼的时候,便又失去了那人的踪迹。

  力量差得实在太远,要抓住对方,何其困难!

  直到现在,四年后,他才再有勇气靠近那个人,才敢伸手再去尝试抓住那个人。尽管如此,依旧小心翼翼,生恐一不留神便要将对方吓走,苦思冥想之下,傻乎乎地用了师兄那些奇怪的瓶瓶罐罐来改变自己的容貌,慎之又慎地接近……祝映台不会想到,在盲山车站的公交车里,他再一次近距离看到他的时候,心里有多么激动,有多么想要大喊,想要伸手将他拥入怀中,想要亲吻他,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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