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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表里作者:priest-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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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桓再次无言以对,要是他没老糊涂的话,南山似乎也不知道什么是绿帽子,他们家族长好像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增加了一门过滤敏感词的功能。
  褚桓开始不大想知道自己在对方心里是什么形象了。
  “不过如果你说伤心的话……”南山话音一顿,“可以试试一直在他耳边说‘这是假的’。”
  “唉,南山族长,你这也太直眉楞眼了,”连袁平都快听不下去了,“当然是假的,但是你一说人家就相信你吗?那也太容易了。”
  褚桓却没有搭腔,仔细思索起来。
  “人在伤心的时候是不一样的,”南山静静地说,“如果有一个人告诉他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他比你想象得愿意接受。”
  褚桓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
  南山看了他一眼,到底没把褚桓曾经在他怀里呼吸心跳全停的事说出来,但那默然一眼里带了千言万语,说不清包含了什么,褚桓的心不明原因地狂跳起来。
  褚桓连忙干咳一声,侧过脸去避开他的视线,难得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他本以为自己的脸皮厚得无坚可催,不过现在看来,大概只是没遇到过够分量的真情而已。
  当然,这种洗脑似的糊弄方法对山谷中的群体肯定是不管用的,别说在人家耳边念叨,就那里的窒息感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几个人又足足走了一天一宿,才小心翼翼地经过了这座山脉,在漫漫无边的旷野上,遇到了一个似乎正在赶路的男人。
  “我听不见声音。”褚桓说。
  袁平:“离这么远当然听不见,走近点。”
  “它的力量在增强,一定要小心。”南山拉住褚桓,几个人像趟地雷一样小心翼翼地围着那人转了几圈,靠近过去,南山附在褚桓耳边说,“别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只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
  褚桓隐隐觉得这主意有点不靠谱,然而一时半会也没有更高明的办法。
  随着他们逐渐靠近男人,熟悉的窒息感再一次涌上来,不过许是对方单枪匹马的缘故,虽然有点胸闷,并没有到喘不上起来的地步。
  褚桓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像他家领导指示的那样,不问青红皂白,开始他的和尚念经,反复只说一句话:“那是假的。”
  重复得次数多了,他感觉自己都快要听不懂这四个字了,嘴皮子磨薄了一圈,嗡嗡得自己直头疼,苦主却连吱都没吱一声。
  褚桓偷偷摸摸地回过头来,压低声音:“我感觉好像不对劲。”
  鲁格弯腰观察了一下那男人:“再试试。”
  “再试就成紧箍咒了……”褚桓咕嘟一声,试探性地抬起手,按住男人的肩膀,这一回,他酝酿了片刻自己的情绪,尽可能带着一点感情说,“那是假的。”
  蓦地,褚桓听见了一声冷笑,他莫名地转过头看了鲁格一眼:“鲁格族长,你笑什么?”
  鲁格的表情是酷毙版本的不明所以:“什么?”
  不是鲁格在笑,那么……
  褚桓立刻反应过来,猛地缩回手,正要往后退。
  他应变极快,缩手的动作活像摸了电门,但就是这样也还是来不及了,那男人身上爆发出一身灼热的火苗,直接燎着了褚桓手上的绳子。
    
    ☆、第65章

  这突如其来的天外飞火弄得褚桓心里十分凄苦——他们这一路千辛万苦;生理和心理都遭到了极大的折磨,好不容易适应了幻觉攻击;结果人家突然变换游戏规则;又改成物理攻击了!
  它怎么就不能可着一条路从一而终呢?
  尤其让褚桓烦恼的,还有身边戳着袁平这么一根棒槌;到了这种境地;他仍旧孜孜不倦地怀疑自己所看见的一切都是假的。
  袁平:“等等;先看看是不是真火?”
  说话间;火苗顺着绳子燎着了一片,暴虐的火星四处飞溅。
  褚桓:“这还怎么真!你这……”
  可是就在他们不管不顾地扑火的时候;火苗在褚桓的手掌上燎了一下;他登时一愣:“咦?”
  与此同时,南山和鲁格也都意识到了。
  南山怔了一下,试探性地将一只手伸进了火焰里,那看似凶猛的火苗猎猎地扫过他的手掌小臂,火光映得他脸上多了一层薄红。
  南山就好像红孩儿附体了一样,毫发无伤地注视着面前的火苗,疑惑地说:“不烫?”
  那“火焰”温度顶多四十来度,十分温暖,并且温暖得很均匀,仿佛将陷落地阴翳的阴冷也驱散了一点,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将它当成了一个暖手炉,一人往里塞了一只手取暖。
  乍一看这画面颇为凶残,他们四个人好像在搞自残式行为艺术。
  袁平有生之年居然也能说对一次,得意得尾巴都翘了起来,事后诸葛地玩命自夸:“你看,我就说嘛,我一直都很有先见之明的。”
  ……行吧,也算是愚者千虑,亦有一得。
  “谁知道怎么回事?”南山在火焰中蜷了蜷手指。
  褚桓作为一个合格的翻译器,原封不动地将这句话转达给了那个赶路模样的男人。
  火光下,只见那人约莫有四十啷当岁,浓眉大眼,长着一副不怒自威的英俊模样,身后拖着长长的辫子,发辫中好像女孩子一样,缠了一条花花绿绿的发带,发带上缀满了没有芯的小铃铛。
  鲁格的目光在那奇形怪状的铃铛上停留了片刻:“等等,这个人好像是个‘巫师’。”
  鲁格嘴里的“巫师”当然不是在说哈利波特,在离衣族语言里,这个词包含着“沟通神的人”“主持祭祀的人”“最有智慧的人”等等含义,褚桓从长者那里听过一次,不过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守山人和守门人两族中却没有这种身份的人。
  他心有疑惑,就顺口问了出来,鲁格听了没有解释,只是给了他一个不屑解释的倨傲微笑。
  褚桓先是愕然,随后猛地睁大了眼睛——
  守山人从山中心,水中心而生,不老不少,而且在外人看来,似乎千百年来总是这么几张面孔,守山人和守门人有奇异的血缘联系不说,每隔一段时间还会无缘无故地消失……
  这种神神秘秘的存在,对当地原住民来说,可不就是……
  南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褚桓整个人凌乱极了,结结巴巴地说:“也、也就是说,我……我拐带了一只‘山神’?”
  鲁格接着时候:“南山这一代守山人已经没有经历过了,很早以前——大陆上还人群遍布、商人到处走的时候,山门那每三年会有一次‘大集’,很多人都会在族里巫师的带领下来山门朝圣,祈福避祸,对他们而言,山是唯一的真神。”
  原来所谓“神山”不是自夸,真的是当地人信仰的,类似圣地一样的存在,褚桓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太不敬了。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一阵微弱的“嗬嗬”声,仔细辨别,发现那像是特别虚弱的人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气声。
  一路上,褚桓大概是被鲁格那十分有特点的“嗤”一声冷笑给洗脑了,一时紧张,把那“嗬”一声听成了冷笑。
  褚桓:“哎,大哥,听得见吗?”
  那人似乎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用一种极其虚弱的声音回应了他:“是……谁……”
  南山轻轻地在褚桓肩上戳了戳,似乎还打算坚持他的“假论”,褚桓攥住他的手指捏在手心里,回头压低了声音:“闭嘴,你这个不靠谱的。”
  只听那巫师又说:“你是……外面的人?你……你身上带着‘火种’吗?”
  随着他开口回应褚桓,那绳子上跳动不息的火焰渐渐熄了,麻绳本身毫发无伤。
  褚桓一愣,先前碰到的小姑娘问过他是不是在自己心里,这个中年男人却用了“外面”这个很微妙的字眼,比起那个糊里糊涂的小孩,这个人好像是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处陷落地中。
  褚桓心里转了个弯,他不大敢完全相信这个人,于是也用了一个很微妙的说法:“我们从山那边来,火种又是什么?”
  “火种……来自神山之外,就是它不能吞噬的东西……”
  “来自神山之外”非常容易理解,就是相对于这个世界的另一面——褚桓更熟悉的那个世界。“它不能吞噬的东西”应该指的就是族长权杖。
  “你是……是从神山来的吗?真神,求你……救……救……”
  巫师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殷切,然而后半句却越来越微弱。
  褚桓以为他在说“救救我”,忍不住凑近了一些:“什么?”
  南山伸手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他靠近。
  “没事,”褚桓又往前靠了一步,“救你吗?怎么救?”
  那巫师虚弱极了,好一会没了动静,等得褚桓都已经焦躁起来的时候,他才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砍……砍下……我的……头……”
  褚桓:“……”
  他自己的耳朵与这位大哥的脑袋,看来必定有一个是坏的。
  一般“真神”都不能话太多,话多问题多显得像个狗屁不懂的乡巴佬,没有仙气,可眼下到了这步田地,褚桓也顾不上替他家这有名无实的“山神”装神弄鬼了,连忙追问了一遍:“你说让我砍了你的头救你?”
  他话音才落,眼前突然一花,整个人仿佛落入了热水中,褚桓低头一看,惊悚地发现自己身边着起了火,那火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只好本能地抬手一挡。
  那一瞬间,无数画面从他眼前闪过——
  他看见大片的山河如墨水浸染,一层一层地黯淡下去,而随后,他的视角飞快落到地上,无数人在无知无觉中悄无声息地被黑暗吞噬,嚣嚣烟尘凝在半空飘然不降,四下如死般沉寂。
  千百张人脸乱码似的从褚桓面前闪过,他们被阴翳笼罩后,先是一动不动地被吞噬到阴影里,而后脸色从鲜活渐渐转灰,褚桓目不暇接,目光飞快转动——他认出了那种灰,那是人快死的时候脸上泛起的死气。
  高速转换的画面逐渐慢下来,最后定格在了一个人身上,那是个老人,保持着回头望向远方的姿势,一动不动,他灰白的脸色和僵硬的身体看起来就是一具立正的僵尸,褚桓心想:“活人死人?”
  他还没想完,下一秒,那老人的身体好像沙子堆的一样分崩离析,褚桓眼睁睁地看着他化作了一堆粉末。
  就好像被消化完的食物渣滓,从脚开始,最后是头。
  褚桓蓦地睁大了眼睛,这个人好像是在暗示自己,陷落地对人和动物的吞噬是物理意义上的!
  “它”就是以陷落地里的人和动物为食,并不是他们原本猜测的,什么“吞噬人的意识,吞噬人的情绪”之类看起来显得很高级的作祟方式。
  就在这时,褚桓被人一把从那火焰中给拖了出来,随后他的后背撞上了南山的胸口。
  南山看见他突然被火焰包围,尽管知道那火焰可能不烫,还是吓得差点心脏病发,此刻紧张地把褚桓上下摸了个遍。
  ……要不是南山素来思想正直品德过硬,褚桓几乎怀疑他在趁机揩油。
  褚桓轻咳一声:“他在告诉我一些关于陷落地的东西,你别紧张。”
  袁平:“你们看,这个人怎么了?”
  褚桓顺着他的话音一抬头,发现就这么一会的工夫,那巫师的脸色已经显而易见地灰败了下来,也笼罩起一层死气。
  方才那团火好像燃烧的是他的生命一样。
  褚桓忽然似有所感,这人赶路的方向是他们经过的山谷,他轻声问:“你让我救谁?”
  “我的……我的族人。”这一次,巫师说话的声音似乎清晰了一些,就像回光返照了,而巫师本人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一次,他不等褚桓发问,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的族人,在那边的山谷里,他们被‘它’困住,以为我抛弃了他们……”
  褚桓一边全神贯注地听,一边尽职尽责地做着同声传译,这时候向长者恶补语言的功效就显现出来了,不然别人说的生僻词他根本听不懂。
  褚桓:“困住?”
  “对……它会同化所有人,身体……然后是意识,我们的身体会变成它的粮食,却毫无知觉,意识被它困在虚假的牢笼里,一点一点被消化干净,还以为自己真实自由地活了一辈子……”
  袁平:“卧槽,这么说这个‘它’就是个食肉动物?”
  褚桓:“我好像有一点懂了,外面那些怪物不是分别代表‘不能看、不能听、不能闻、不能尝和不能碰’么?人所有的感官要是都被封闭,他就没法知道自己究竟是真实存在的还是生活在幻觉里……”
  袁平深思熟虑地点点头,煞有介事地说:“嗯,有点厉害。”
  褚桓没顾上把这种弱智的言论削回去——他听出巫师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到最后几乎上气不接下气起来,生怕他话没说完就断气,连忙问:“你说我们怎么救人?具体怎么做?你的族人们那边不知道怎么回事,哭声惊天动地的,稍微一靠近就喘不上气来……”
  巫师说:“他们哭,是因为被困在了幻想里,它让族人们以为我和山神背弃了他们,我……我并没有……我的身体已经化成了那‘它’的一部分,就快要死了……谁也带不走,趁、趁着我的意识还活着,你砍下我的头,将我带回山谷,用火种在族人们面前烧掉,唤醒他们……”
  褚桓:“你快死了?”
  巫师:“我一直在对抗它,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就快被它消化完了。”
  且不说烧一个人头就能把山谷里的人唤醒这个事科学不科学,但是——千人同哭是因为以为巫师叛变?
  又不是爹死娘嫁人,至于吗?
  褚桓认为这个巫师要不是有点疯,就是在自作多情,他一边转述巫师的话,一边十分诚恳地跟苦主打起太极:“我不能因为这种理由就杀人啊,要么你再考虑考虑别的……”
  南山听了,却忽然按住褚桓:“跟他说‘好’。”
  另一边,鲁格已经抽出了刀,他平端起刀尖,卡在了巫师的脖子上,微微扬起下巴,对褚桓点了一下头。
  褚桓:“可是……”
  “我们这里就是这样的,”南山轻声解释,“神山就是信仰,巫师被视为能沟通神山的人,所以是神的化身,在一族里,巫师就是他们的信仰。”
  褚桓其实十分不以为然,光他知道的真神就好几个呢——但这话他只是心里想了想,没说出来。
  多日以来,南山却已经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一点什么了,他叹了口气:“唉,你还是不明白,我们这里纵然没有怪物,原本也并不太平,很多地方的人们穷困潦倒,我听长者说,过去那些生活在各地的族人们还会经常混战,如果有瘟疫,动辄就会死一大片人,人们朝拜神山,信仰神山,是一种寄托,你知道什么是寄托吗?”
  褚桓没料到当地人对山神的信仰如此笃定虔诚,犹疑地摇摇头。
  “寄托就是一种希望,活不下去的时候就想一想神山,心里告诉自己这是神山给的历练,只有咬着牙熬过去,就会得到神的保佑——没有这种希望和寄托,他们可能就会缺一条支柱。”
  苦难与信仰,从来都是不可离分的。
  南山说:“支柱倒了是什么感受?一族人如果认为巫师和神山背弃了他们,就相当于有一天我认为你背弃了我一样,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褚桓:“……”
  他本来明白了,可是这句话……信息量还是有点大。
  南山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头发,眼神柔软了下来:“答应他吧。”
  褚桓喉咙有些发紧,他连忙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艰难地将自己的同声传译工作进行了下去。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褚桓沉声问面前的巫师,“你的意识为什么没有被吞噬呢?”
  巫师沉默了一会:“可能是因为我心里只剩下了‘回去’这一个念头。”
  这个说法与守山人长者的话在某种程度上不谋而合,褚桓听了默默地点了点头。
  一个人当面向另一个人请求将自己的脑袋砍下来带走,褚桓无法想象这种执念,但不妨碍他有一点触动。
  “好。”褚桓说。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话音落下的时候,那蜡像一样的巫师石头一样的脸上卷过了一点微末的笑意。
  鲁格举手下劈,干净利落地砍下了巫师的头,就在他身首分离的那一瞬间,巫师的身体从脚到脖子,完完全全地化成了一滩粉末。
  他死得不能再死了。
  鲁格拎起巫师的头:“走吧。”
  他们好不容易绕过了那座可怕的山谷,又要往回返,一想起那山谷中浓稠得化不开的空气,就顿时有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悲壮感,好像命中注定绕不过去一样。
  好在返回的原路上除了略废脚程之外,没再出什么幺蛾子。
  褚桓边走边说:“刚才跟巫师聊的几句话,我其实还想起了另一个疑问——我听巫师的意思,绝大部分人被吞噬的时候,几乎都是没有意识的,他们好像都来不及反应,他们为什么事先不跑?”
  南山想了想:“也许是来不及,他们不在神山附近,‘它’来的时候,连阻挡一阵的屏障都没有,等人意识到的时候,可能已经被吞噬了。”
  褚桓:“那关于陷落地的传说都是怎么来的?”
  假如知道某件事的人都死光了,那么这件事又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呢?
  几个人都是一愣。
  褚桓接着说:“所以我在怀疑,当年肯定有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从陷落地里逃脱过。”
  说话间,他们已经驾轻就熟地原路返回到了那诡异的山谷旁边。
  那里原本密布的浓云似乎已经散场了,只剩下一排老老少少的族人,被困在了痛不欲生的幻想里。
  袁平深吸一口气:“说实话,我这才有了一点救世主的感觉。”
  褚桓叹了口气:“救世主,憋好气准备一猛子扎下去吧。”

    ☆、第66章

  “慢着!”
  褚桓脚步才一动;袁平就嗷嗷了起来,他本意是打算拽住褚桓;奈何褚桓此刻身披“蟒袍”;无处下手,只好撩开嗓子大呼小叫。
  袁平说:“咱们上次遇见那小孩的地方是平地吧?当时就被追得跟狗一样;这地方可是山谷;‘它’的能量还在增强;我们就这么下去;还上得来吗?”
  鲁格拎着人头,听了这话没什么触动;面无表情地一挑眉;仿佛是在暗示他老人家刀山火海自可来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毫不在乎。
  不愧是千秋百代被当成山神膜拜的男人,身上幽幽地闪烁着一种让凡夫俗子们顶礼膜拜的嚣张气焰。
  南山的嚣张则温和得多,他就着袁平的话思考了片刻,而后才颇有些歉意地说:“是啊,你说得有道理,可我们已经答应了这位巫师了嘛。”
  到最后,还是著名的脆皮狗褚桓给了一个比较靠谱的回答。
  “过来,这个角度。”褚桓按下袁平的头,“看见了吗,山谷腹地那有一条河,这条河不是死水,它穿山而过,方才我们翻过这座山后其实看见了它的另一头,一旦出了什么问题,就顺着那撤退。”
  袁平这才明白褚桓是早就琢磨好了退路,不是君子病泛滥贸然答应回来当圣母的,顿时放下了十个心:“那还磨蹭什么?快点。”
  说完,他已经一马当先地从山谷边缘下去了。
  鲁格连忙跟上,对他的便宜“儿子”十分不满地皱了皱眉:“不稳重。”
  浓重的窒息感正在山谷中虚席相待,深入腹地后,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同时闭了嘴,尽可能地以最快的速度靠近山谷中的人群。
  鲁格一手拎着人头,一手拎着权杖,牙关紧了紧。
  他和南山两个人,一个看起来无动于衷,一个看起来成竹在胸,无动于衷,其实心里都是十分紧张的。
  被吞噬了的人真的还活着,还能重新放出来吗?
  褚桓被四下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哭声震得头晕眼花,他一边不动声色地忍着,一边心如铁石地无视了鲁格和南山隐含焦躁与迫切的目光,飞快地在人群中搜索着什么。
  他在找祭台,一族如果有巫师,必有祭台。
  祭台不难找,只要看山谷中这些男女老少们都面向哪里就可以了。
  找到这个祭台的时候,褚桓肺里这口气已经快要用完了,他飞快地向同伴打了个手势,迈开大步,率先冲上了人群中间突兀而起的祭台,居高临下。
  褚桓点了点头,鲁格立刻一扬手,将巫师的人头高高举起,像是举起了一个庄严神圣的祭品,而后将那人头架在了权杖上的火苗上,点着了。
  火烧得快极了,巫师身上的火光灼热,但温度却是温暖的,权杖上的火光看起来冷冰冰的,可温度却是暴虐的。
  鲁格用刀尖高高地挑起烧着的人头,着火的人头比权杖上的火光还要亮,褚桓几乎有种错觉,仿佛它照亮了所有面朝此地的人。
  此时,他胸口里一口气已经用尽,褚桓就算是把牙咬出血来也坚持不下去了,但他没吭声,因为与此同时,褚桓意识到,耳畔的哭声仍在,却并不凄厉了。
  他在缺氧的头晕眼花中克制地将一点浊气细水长流地吐了出来,试着重新呼吸了起来。
  周遭的空气依然粘腻,依然会让人胸闷,但那沼泽一样的窒息感确实消失了。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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