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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心(完结)作者:寒鸦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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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倚面色一沉,冷哼一声,却也不再多言,看来是答应了。
  夜渊无奈地递给君倚一个歉意地眼神,对方才不情不愿唤来魔侍,将桑落给带回魔宫。
  炽烈的阳光暴晒在枯木林中,如刀的风刮去地面一层沙土……                    
作者有话要说:  夜渊美人儿,君倚美人,你俩总算是出来了。

  前尘旧梦

  细雨恰纷纷。
  淅沥的雨水连绵,软糯无力的阴雨天气让人心烦意乱。
  夜渊倚着屏风,修长手指拎着那么一枚玉佩,雕龙盘凤,玉光温润,上头映出个篆体的绯色“夜”字,看上去像是白玉内裹着胭脂。
  思绪随着雨声渐渐飞散,往事纷沓而来。
  “你这枚玉佩倒是第一次见你拿出来。”
  “这是我小叔的遗物。”他笑得温柔,不动声色将玉佩收起。
  那人却不肯放过,丢下手中书卷,袖袍翻飞,面上藏也藏不住的如水温柔:“那你这玉佩……”
  “将来这玉佩,必是要给那与我白头偕老的人。”他笑着看他面色微露恼怒。
  “那这玉佩,一定是我的。”微有些霸道,那人挑眉,一脸笃定。
  雨天总是容易让人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夜渊从回忆中抽身,轻叹。“救……”忽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呼唤,声音嘶哑好似渴水的鱼。夜渊连忙回身看去,却见那榻上躺的人有些挣扎。眼睫若蝴蝶振翅,露出一双迷惘的眸。夜渊连忙走上前去,看着桑落,面色有几分关切:“你昏睡了好几日,喝口水再说话。”桑落刚醒,脑中世事纠葛,一片混乱,只能乖顺地点头。
  夜渊细心地微抬起他的头,将一旁盛了清水的青花攒枝瓷碗递到他唇边,微抬手腕,将水喂了下去。带到唇舌已经能够说话,头脑也被清水冲洗得足够清醒时,桑落方才问出那一句:“你是谁?”
  夜渊看着他防备的眼神,也并未介怀。只是微勾唇角,笑如春风般和煦:“我叫夜渊。”桑落并未听过这个名字,他不过是小小酒仙,魔界的事情能了解多少?故只是疑惑地看着他。夜渊放下茶碗,看出他的迷惘,又添了一句:“魔将夜渊。”
  他似乎并不喜欢彰显自己的身份,哪怕身为魔界统领三军、所向披靡的将军,提起时,也是淡淡的语气,并无什么自鸣得意。然而桑落却知道这个身份意味着什么。也许是一时半会儿还改不掉为仙的习惯,在他听到个“魔”字,忍不住一颤。
  “那这里是……”桑落倚着墙,几缕墨发垂落在苍白的面颊前,看上去虚弱,可眼神却尖锐。
  “魔宫。”夜渊好整以暇地坐在床头的椅子上,替他接了下面的话。
  桑落瑟缩了一下。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开始只是为了逃命,才拼着性命来这魔界,可是他是仙,来了这里一样是九死一生。更何况是,踏入魔宫?
  也许是看出了桑落的惧意,夜渊温和地解释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要问一句,这玉佩,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说着,他就将掌中玉佩亮给桑落。
  桑落怔忪地看着上头赫然多出的“夜”字。“我是玉佩的主人,这是我夜家的东西。”夜渊继续解释,笑起来眼若春水,当真是让人忍不住亲近。桑落的身形顿时凝住,他偏头去看夜渊:“你,说什么?”
  夜渊只是浅笑,温柔淡然,眉眼漂亮得不是人间能画:“我说,这是我的玉佩。”
  桑落忽然觉得,心下有什么亮了起来,好似是冬末春初,冰川解冻,湖水逆流,热意顺着指尖窜入心底。
  原来,竟然是他。
  原来当年,救了自己,替自己拂去满脸鲜血,卷袖梨花香的人,竟是他。
  桑落愣在那半晌,一直是呆愣愣的样子,瞧得夜渊莞尔不已,不由出声提醒:“你怎么了?”
  “没什么。”桑落并不打算说出当年的事情。他已不是从前的那个他,就算再激动,也要留一丝防备。不过夜渊似乎并未察觉,亦或者察觉了却并不想说出来,只是亲切地说道:“你还未告诉我你的名字。”
  “在下桑落。”也不知为什么,就这样说出口。桑落瞧着夜渊清朗俊逸的眉眼,忽然觉得讽刺,一个魔居然会救自己,而本该泽被苍生的神却那样背弃自己,真是好笑。
  夜渊将玉佩搁在桌上,凑近床边,眼底掩不住的笑意:“你是从天界来的吧,为什么会闯入这里?是在天界得罪了什么人吗?”桑落一滞:“你为何会知道……”
  “因为你身上的仙气。”夜渊似乎没有敌意,依然是一开始那样温文尔雅,却好似与人隔得很远。桑落呆愣半晌,正准备回话,却有一个声音忽然横插一句,碎落一室寂静安稳。
  “原来你这个废物总算醒了。”妖异的气息缠绕着,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便已明了这人的性子………尖酸刻薄,伶牙俐齿,毫不留情。桑落慌忙去看,来人黑发血衣,一双血眸,眉眼间锋锐冷酷,一派魔应当有的气势。
  “君倚,桑落才苏醒,你这样会吓着他的。”夜渊无奈叹气,看着君倚。
  君倚只是兀自冷笑:“这么快就互通姓名了?果真是废物,只会靠别人护着。”桑落有些不服气,正觉难堪,刚要反驳,却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夫君这样说,未免太伤人了。”这时,二人方才注意到门外的女子,夜渊一愣,复又笑道:“魔后尊下怎么愿意来?”
  女子提起裙摆,跨入门槛,一张精致的脸,不同于素蔓明媚活泼,不同于琉薇妩媚风情,亦不是如那忘川孟晚孤寂如雪,而是妖娆冷肃,美得让人惊艳的五官,也掩不住一颦一笑间刀光般冷冽。只不过,这样的女子,眼底却也能有一抹温情,桑落这才注意到,女子腹部微有些起伏。
  “碧函,不是让你好好休养,怎么出来了。”君倚难得言语温和些,连忙走到女子身边,一把扶住那腰身。桑落不是蠢笨之人,方才听到夜渊唤这碧函魔后,又看君倚与她俨然是夫妻模样,那么君倚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
  心下不禁一阵心悸。
  “我又不是断了手脚,整日歇着作甚。”碧函斜睨他一眼,透露出几分女子不该有的桀骜。君倚却并未生气,只是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心地瞅了一眼碧函腹部。
  “你别一副苦瓜脸,看着都觉得烦,倒是这位小兄弟,听说是从天界来的?”碧函笑着看向桑落,眼中笑意若溪水初涨,却也撼动不了眼底冰霜般凛冽。桑落苦笑,他在天界见过那么多女子,哪有一个像是这碧函的?女子该都是温柔的,或者活泼的,娇柔明艳,穿着层层衣裳,最是见不得血。可碧函的身上却带着一股冷冷的血气,是杀伐无数之人才能沾惹的气息。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那种女人。
  “是,在下在天界得罪了权贵,逃命于此,多谢各位相救。”桑落正要见礼,却听到君倚阴阳怪气一声:“谁说我们要救你的?”
  桑落一僵,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夫君所言确实没错,小兄弟你自己虽说自称从天界来,我们却也不知道你是否是那天界来的奸细,自然是斩草除根令人放心些。”碧函似有些腻了的意思,又扶着腰走到君倚身边,夫妻二人,眉眼间皆是薄凉讽刺,相像至极。
  “若是各位心有疑虑,在下可交出魂魄,只求能助我报仇!”桑落顾不得那么多,走下榻来,他知道自己若是想要将一切从楼枕寒哪里讨回来,只能借助他们的手。可君倚和碧函似乎仍旧不为所动,夜渊却有些不忍。
  “君倚,我看他的确不像作假,你便答应了吧。”
  君倚狠皱眉头,冷声讽刺道:“不过是天界来的下作……”,看夜渊面上仿佛被刺痛一般,君倚也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所言太过分,方才悻悻甩袖不言。
  可一旁的桑落听了,却觉得屈辱难堪。可他知道,魔本性薄凉,夜渊不过是个特例,君倚这样的才是真正的魔,自己于他们而言非亲非故,凭什么要求他们收留自己,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于是一向内骨有些清高的酒仙,低下了自己头:“只要各位大人愿意施以援手,桑落必定为各位出生入死,做各位最锋利的剑!”
  君倚愣了一下,面上终于有了几分玩味之色:“你说要为我效力,可是,本君不要没用的东西。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桑落猛地一颤,咬牙不语。夜渊却终究看不下去:“君倚,当年你愿意帮我,为何不愿意助他?”
  “他这种东西连成为魔宫侍卫都不配,又有什么资格如此狂妄?他说要为我出生入死,留在魔界,可以。只要他能在魔潭熬过去,弃仙成魔!”君倚冷声落下一言,便扶着碧函扬长而去,只留得屋内寂静沉闷。
  桑落听说有一线希望,已顾不得什么,却又疑惑夜渊为何这般帮他,于是出言问道:“夜大人为何如此相助?”
  夜渊扶墙眺望远方细雨霏霏,背影在昏暗角落看不真切,只听到他一句话,好似石破天惊,水落石出:
  “天界的梨花该开了吧,好似一枝素雪压腕。”
  “从前,我也是天界的人呐。”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因为有事所以没有更新,各位见谅【补完一章奉上】

  飞蛾扑火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女子歌声婉转,眉眼妖娆妩媚,眼若秋水,唇若桃花,婀娜姿态若风拂杨柳。金玉之室,大雅之堂,花纹繁绕的地毯好似因女子染上胭脂香。她风姿绰约,面容闭月羞花,女子十指青葱随着舞姿而变幻,舞动歌唱间恍若天女临世。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歌声绕梁三日,余音不绝,当真是如那十里春风,卷入心帘。大殿之上,蓦然响起手掌相击声,然后便听到男子愉悦的赞赏声:“果真是个才貌俱佳的美人,孤很喜欢。”
  女子欣喜而笑,应声行礼,言语之声娇媚入骨,却又没有卑懦之气:“多谢陛下赞赏。”她是应得这声赞赏的。秀发如云盘成朝云近香髻,发髻上插玉搔头,金步摇,额前描梅花花钿,一颦一笑极具风情,一身绯色罗衣绣着金线,贴着楚腰描摹出婀娜身形。当真是,腰如细柳脸如莲。
  “坐到孤身边来吧。”楼枕寒满意地瞧着女子,竟不拘礼度,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女子也不推辞,兀自走上前来,落落大方在楼枕寒身边坐下。
  她身上的胭脂香不比寻常,芬芳之余不显俗媚,反而令人愉悦。
  楼枕寒揽过她的纤腰,楚腰纤细掌中轻,半阖眼眸,楼枕寒笑着说道:“莲娘,你倒是比你姐姐更美些,她已是个尤物,你却已是个倾国祸水了。”莲娘娇笑,对此轻薄言语并无羞赧。
  她是蛇族进贡的美人。
  幽姬的妹妹。
  姐姐不明不白横死天宫之中,妹妹却也被人送入这九重宫阙。
  果然人生得太艳,便显得薄命。
  “你似乎从未问孤,你的姐姐是怎么死的。”楼枕寒闲散说道,好似无意提及,却暗含试探。莲娘只是浅笑,温顺无比:“姐姐自然是没有福气,在天宫病逝的。”她深谙权贵之道,自然不敢去问真相,只一个劲装作是别人掌中一朵艳花,单薄无害。
  楼枕寒满意地用手指抬起那张我见犹怜的面庞,浅笑道:“莲娘果然是个聪明人。”
  然后?
  然后,自是玉骨冰肌,似水温柔,兰麝细香,芙蓉帐暖度春宵。
  而魔界,却是凄风苦雨,冰凉刺骨。
  桑落愣了半晌,夜渊知道他被惊住,叹了口气,回身说道:“你不必惊吓,当年我是犯下大错,得罪了前任天帝,逃入魔界。也是因为你与我遭遇相似,所以才偏袒你。”
  “原是如此。”桑落不禁对夜渊生出几分亲切之感,又忽然想起君倚那句所谓“弃仙成魔”,连忙问道:“那魔潭在哪?”夜渊叹了口气,将他按在椅上,说道:“你先别着急,先将身体养好了,再去也不迟,你要知道,在魔潭受魔气噬身,弃仙成魔,可是堪比万箭穿心之苦的。”
  桑落听他如此之说,便也不再坚持。毕竟他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报仇,若是因为心急死在里头,那才算是得不偿失。
  “那你当年……”桑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猛然看向夜渊。
  夜渊浅笑,好似安慰一般拍了拍他的肩头:“我能有今日,自然也是当初从魔潭中过来的。”
  他的笑容如春风一般和煦,令人忍不住想起那三月三的天里,草长莺飞,日光普照,一派春和景明,让人心安。
  ……
  第二日清晨时,桑落被夜渊迫着喝了一碗虾仁粥,又让侍婢给他煮了一堆的药材,折腾得桑落苦不堪言。中间君倚来过,冷笑两声嘲讽几句就走了,倒是没看见碧函。而在同时,天宫中,莲娘已经起身。
  楼枕寒除了桑落,其他人从不带回紫微宫,莲娘也不过是住的幽姬的撷芳宫。莲娘也未曾嫌弃这里死过人晦气,反而欣然答允,楼枕寒知她是思念姐姐,也就并未多说什么。不过依照惯例,完事之后,半夜他也就回了紫微宫就寝。
  天宫难得的阴天,更是一股子萧索气。莲娘坐在铜镜前,秀发半遮面,对着铜镜笑得妖异。镜中人正是美得倾城,却透着薄命的迹象,和她的姐姐一样。秀发从光洁的玉白色脖颈滑落,垂落在染了桃花色的衣上,莲娘轻执玉梳,缓缓将秀发盘成双刀髻,再一一插好步摇金簪,玉钗宝石,画眉,闵红,点花钿。
  她是清楚的,幽姬是如何横死的。
  是她主动要求族长将她送来这里的。
  她想要看一看,那将姐姐害死的男人,也想来天界,追寻姐姐最后一丝芳魂。
  她明知这是一场无解的局,这一笔难以偿还的孽债,她明知,来了这里,便是九死一生,最终必定芳魂杳杳,可她还是来了,不顾族人劝阻,不顾闺友长泪相叹。
  因为她不能原谅她那自小与她相依为命,最后却背叛她的姐姐,也想要来追寻一个答案。
  可是,当她初来天界之时,最想念的,居然还是很多年前,幽姬笑着给她做的一碗莲子羹,最欢喜的,还是幽姬给她描眉,说自己妹妹将来必定艳冠群芳。
  顿时,泪如雨下,乱了精致妆容。
  莲娘擦干眼泪,对着镜面扯出一个妩媚的笑,却发现,花了的妆面,再美,也是狼狈。                    
作者有话要说:  

  弃仙舍道

  一连过了两个月。
  夜渊倚在门前,笑着看屋内桑落不安地踱步。
  今日是入魔潭的日子。
  “桑落你不用担忧,我会帮你的。”夜渊笑得温柔,宛若三月春风,能吹来江南的春天。桑落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看着夜渊清朗却坚毅的眉眼,忽然觉得心下踏实了些许。
  “多谢夜兄。”桑落客气地说道。
  其实他也不想如此生疏地称呼夜渊,但是夜渊说以此称呼较好,桑落总也不能弗了他的意思。
  夜渊点了点桑落紧蹙的眉心,一声叹息:“桑落你论年岁尚还不及我,怎么整天愁眉苦脸?”桑落勉强勾起唇角,其实他哪里能笑得出来。素蔓的血仇未报,楼枕寒欠自己的债未还,他哪能开怀大笑。
  自从来了魔界之后,也不知是否是被魔气侵扰,桑落总觉得心中郁结,恨意难平。“桑落,”夜渊忽然开口,“迫害你的那个天界之人究竟是谁,说不定我以前在天界时见过他。”桑落摇首婉拒:“此人位高权重,夜兄还是不要多问为好,省得牵扯进来。况且,这份仇,我想亲自去清算。”夜渊叹息,岔开了话题,面上好似不以为意:“既然桑落你不愿多说,我也不逼你。我们还是快些出发吧,君倚应该已经到了。”夜渊好似想到什么,“噗嗤”笑出声道:“他那尖牙利嘴,你若是迟了,定是让你被讽刺得体无完肤。”桑落也跟着轻笑,却敛不去眉间忧愁。
  二人踏云而去,转瞬已入了魔潭。
  这魔潭景色确实奇异。并非人间四月芳菲处处温柔,不若天界精致美丽清冷入骨。这里颇有杀伐果决之气,山峰若被剑劈开一般不加雕琢,草木荒凉,岩石林立。在最高耸的山峰上,刻有篆体“魔潭”二字,此字气势非凡,横若长云万里,竖似老藤挂梢,点如乱崖落石,可见刻字之人技艺之深。
  而山间唯一的平地上,坐落着魔潭。
  魔潭的水并不清澈,潭面上更是弥散着终年不散的黑雾,看上去阴森可怖。
  而君倚,早就立在魔潭之旁,张扬的眉目,腥红色的瞳孔,眉宇间自由一番睥睨天下的气势,魔潭魔气那样令人心惊,在君倚身旁,也落了下乘。
  这便是力量。
  桑落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心中忽然疯狂蔓延开对力量的渴望,只有翻天覆地的力量,才能帮他将那个执掌众生的人拉下神坛!
  “不愧是个废物,磨磨蹭蹭。”君倚冷眼看了桑落一眼,眼神鄙夷,言语刻薄。
  桑落勉强维持着礼貌的疏离微笑,与夜渊站在一旁,对君倚的话不可置否。
  夜渊看着魔潭,神色似有恍惚,许久,他方才开口道:“桑落,你当真要成魔?你要知道,成了魔,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他语调中似有踌躇,伴着一声叹息,眼神好似穿透无尽岁月,滚滚红尘。
  由仙入魔,从此再也无法回头。
  这是代价,得到权与力的代价。
  可是桑落不明白,即使明白他也不愿意罢手,执念与恨意,从来不是那样轻易就能够放下。
  “你们两个再啰嗦,还入不入魔潭了?!”君倚最受不了这样场景,不耐烦地中途打断二人言语。桑落一怔,下意识问了一句:“怎么成魔?”
  君倚挑眉,眸中已有厉色:“跳下去!”说着就一脚把桑落踹了下去…………果然是霸道之至。夜渊被突来的变故怔住,待反应过来时才哭笑不得地看着君倚。
  谁知君倚却道:“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倒也清净。”
  夜渊难得从君倚的言语中听出严肃,不禁有几分意外,诧异地看向君倚。
  君倚血衣如火,黑发错落在肩头,那双血红的眸紧紧锁住他的目光,忽而咧开一个魔的笑容,说道:“魔潭之所以能让人成魔,正是因为它能聚集天下贪嗔痴怨。魔由心而生,心中有恨,心中有执念,自然成魔。”他的声音低哑,所说的话好似是吟唱,然而后面的声音忽然拔高:“那么天界曾经万人之上的岁安上神,你又是恨谁,才成了魔?”
  夜渊沉默良久,眉眼微垂,始终没有回答。
  他曾是天界岁安上神,万人之上,风光无限,前天帝楼衍玉垂怜他父母皆逝,赐之九重天上岁安神宫,宫中美人环绕,四季繁华若烈火烹油,锦上添花,他着那十二重金明线织就的衣裳,挥霍着最富贵清闲的日子。
  可是,他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得到这一切,因为楼衍玉的愧疚。
  他不敢看着这孩子的目光,因为他用他父母的命,补了天河缺漏,顺便铲除了可能威胁自己地位的心腹大患。
  夜渊自然恨,恨楼衍玉悲天悯人的外表下那颗自私无情的心,所以他一子落错,被天界追杀,逃来了这里。
  “我恨的,也许,是我自己吧。”没有解释,夜渊看向魔潭,桑落就在其中。
  ……
  天宫今日仍旧细雨纷纷。
  原本精致华美的天宫景色,伴着那青山绿水,石桥桃花,尽数沐浴在细雨霏霏中,带着绮丽的忧伤。紫微宫内,仍旧是点着檀香。楼枕寒手中拿着书,坐在窗边的书桌前看着,莲娘一旁轻声软语,红袖添香。
  “今天雨怎么下个不停。”楼枕寒好似有些厌烦,将书掷在桌上,长眉微蹙。莲娘却不解他为何心烦,但她是个聪明的女子,知道此刻最好不要多言,省得惹楼枕寒生气。楼枕寒端起茶,准备借此消消火,来压一压心头莫名的烦闷,结果茶一入口,就让他皱起了眉头,怎么是冷茶?
  后来他才忆起,那个会时时陪他煮酒热茶的人,早就不在了。
  “莲娘,给孤唱歌曲吧。”楼枕寒放下茶盏,搂过莲娘轻笑。莲娘点头,灵巧地从楼枕寒的怀中脱身,立在一旁,眉目婉转,身姿窈窕:
  “山抹微云,天连衰草,画角声断谯门。暂停征棹,聊共引离尊。
  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斜阳外,寒鸦数点,流水绕孤村。
  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谩赢得,青楼薄幸名存。
  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热啼痕。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
  今日莲娘打扮本就清丽哀婉,此时眉目间皆是忧伤,歌声凄凉,更是让人忍不住有怜香惜玉之心。楼枕寒似笑非笑着斜睨过去,问道:“莲娘不是一直都喜欢那倚声词,怎么今日唱起人间秦观的《满庭芳》这等伤情之作?”莲娘缓步上前,依偎进楼枕寒怀中,美眸顾盼生辉,语调极尽温柔:“陛下心情烦闷,莲娘又哪里能有欢颜?”
  楼枕寒笑着环住莲娘纤细的腰身,一个轻佻风流的吻落在了那香艳的红唇上,他笑道:“莲娘果然是朵解语花。”
  后来,守在外殿的琉薇,都能听见里头传来的女子轻笑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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