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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心(完结)作者:寒鸦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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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扯出的微笑那样动人,分明是动了十成十的心。
  楼枕寒自然也清楚,心下不禁也有几分愉悦,便也好脾气地握住桑落的手,凤眸含情,言语温软:“其实孤并不在乎礼物是否珍贵,只要桑落你有心就行。不过孤还是得谢谢那位高人,否则孤可得不到桑落你这宝贝。”他的话那是十足的花言巧语,能酥了人半边身子。
  “陛下又说轻薄话。”桑落笑着提醒楼枕寒的错误,让后者立刻闭了嘴。
  “是孤不好,不过桑落,你看现在这么晚了,我们是不是……嗯?”楼枕寒随手放下锦盒,搂着桑落,在他耳边细细啃咬。
  不需多说,二人便笑着倒在了榻上,又是一番芙蓉帐暖。
  只是此刻的楼枕寒万万没有料想到,第二日就有人出了事。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七夕快乐!

  番外一

  两千五百年前:
  天界的景色还是那样一成不变,柳绿花红,春色满园。
  文羲当时尚还稚嫩,面上也没有那么多的愁意,倒是一派清丽温和的模样,带着未脱的稚气。不过他自小就喜欢穿青衫,远远看上去如竹子一般,倒也是一番风雅。
  “文羲,你来这里干什么?”楼语悠刚刚因为没有背出文章而被父皇痛揍一顿,此刻正歪着腮帮子,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文羲见他模样好笑,还没有经过太多苦楚的少年开颜笑道:“阿悠,你是不是又没做好功课,被陛下打了?”楼语悠没好气地瞪了文羲一眼,一下坐在了地上:“你干嘛取笑我?!那些之乎者也的东西背了也没用,真不知道父皇为什么那么苛刻。”
  文羲眉眼间闪过清和的流光,他走到楼语悠跟前,看着比自己小一点的“阿悠弟弟”安慰道:“陛下也是为你好。”他又戳了戳楼语悠有些红肿的脸颊,惹来对方“嘶”的一声,连忙抽回手,担忧地问道:“阿悠,你疼不疼?”
  楼语悠狠狠瞪了文羲一眼,吼道:“药罐子,你说疼不疼?!”
  文羲歉意地一笑,对于自己被称呼成“药罐子”却没有辩解:“是我下手不知轻重,不过阿悠你自己也要争气点,不要总惹陛下生气。”结果这句话却惹来楼语悠更加不快的注视。
  其实楼语悠平日里也不是这样的坏脾气,只不过今日被自己父皇痛揍一顿,自然也就好脾气不到哪去。
  “你自己不中用,父皇这几年身子本就不好,你还气他!”二人背后忽然传来一声浅斥。
  文羲浅笑着回头,花下少年一双凤眸隐隐有了威严的气度,生了张同楼语悠一样的妖孽的脸。
  “阿寒你来了。”文羲对着楼枕寒笑道。
  “这家伙被父皇打了一顿,气冲冲地跑出来,我能不跟过来以防这个家伙又闯祸么?”楼枕寒皱着眉头走到二人跟前,目光却心疼地流连在楼语悠红肿的脸颊上。
  楼语悠却不服气,不满地高声说道:“大哥,楼衍玉那个老家伙就是个坏蛋!”结果文羲一听连忙捂住楼语悠的嘴巴。却因为力道大了些,碰到了对方伤口,而换来一声声闷闷的痛呼。
  “父皇的名字你也敢喊!”楼枕寒环顾四周,发现没人后才着急地数落道。
  楼衍玉,正是当今天帝,楼枕寒与楼语悠的父亲。
  “阿寒你也别怪阿悠,他比我们小,还不懂事。”文羲解释道,言语中倒是对楼语悠有维护之意。楼枕寒皱了皱眉头,不再绷着脸,眉眼间渐渐柔和:“小悠,你疼不疼?”他蹲了下来,细滑的手指轻轻地抚在了楼语悠的脸上。
  楼语悠一看楼枕寒不再生气,连忙向着大哥撒娇:“大哥,很疼。父皇下手也太重了。”楼枕寒心疼地瞅着自家弟弟红肿高起的左脸,又看到那双桃花眼里泛起的泪花,忍不住轻轻在他头顶揉了揉,以示安慰:“父皇也是希望你能成器。”
  “可是还有大哥你在啊。”楼语悠年纪尚小一些,还不懂某些道理。
  文羲温柔地解释:“可是所有的责任你大哥一个人承担不是太累了吗?你父皇也是希望他仙去之后,你们兄弟二人能相互照应。”
  果然,楼语悠的眉头渐渐舒展。
  “自从小妹夭折,父皇的身子就不大好了。所以父皇才着急,希望在他活着的时候能看见我们平安无事,独当一面。”楼枕寒绽放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让楼语悠不禁小小的开心了一下。
  “而且父皇也关心你,我出来追你的时候,父皇让我带上这个凝露膏,可以活血化瘀的。”楼枕寒拿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盒子,对着楼语悠笑得一脸温暖疼惜。
  楼语悠这才笑了出来,看上去高兴了许多。
  “哥哥来给你上药。”楼枕寒打开白玉盒子,抹了一下里头的膏脂,轻轻地触碰到楼语悠充血的面庞。那凝露膏冰凉,初碰到伤口时还有一些刺痛寒凉,可之后就渐渐像雪融化一样融入肌理,别提有多舒服了。
  楼枕寒专注地在楼语悠的脸上匀称地抹开凝露膏,修长的手指那样轻柔:“好些了吗?”楼语悠连忙点头。
  这才让文羲和楼枕寒放下心来。
  “以后可不能惹父皇生气了,以后有不会的功课,大哥帮你就是。不过你自己也要用功。”楼枕寒轻轻一下敲在楼语悠的脑门上,终究是舍不得太重。
  文羲在一旁瞧着,笑着展开清丽的微笑:“阿寒也太纵容阿悠了,阿悠就是被你这个当哥哥的宠坏的。”
  楼枕寒无言,倒也不准备反驳,结果楼语悠却跳了出来辩驳:“文羲不能数落哥哥。大哥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在那时,年纪小小的楼语悠的心中,他大哥楼枕寒的微笑是世上最温暖的笑,他的怀抱是最可靠的港湾,却没有想到,他的父皇,他那样温暖的大哥,终究被毁灭了。
  此去经年,人生若只如初见,该是有多美好?可这一切,始终是奢望。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福利,三人组少年时候的性格啦

  杳无音讯

  不知是否是因为仙家清净,清晨的天宫总是格外的冷,像极了冬末春初乍暖还寒的时候。楼枕寒从沉眠中醒转,眼前朦胧一片,许久方才看清头顶的金色纱帐。
  他略有些迷糊地偏头,看见了一张乖顺的睡脸。楼枕寒的大脑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瞧着自己床上多出来的那个人。
  “陛下,你盯着我干什么?”桑落才睁开眼睛,就发现了某人放肆的目光,也许是因为昨夜的疯狂,他开口时声音有些嘶哑。“没什么。”楼枕寒回过神来,终于想起事情前后。
  桑落从床榻上下来,穿好衣服,转头对楼枕寒无意说了句:“陛下昨日没有服药呢。”楼枕寒是日日都要在就寝前服食那碧绿药丸的,可是昨天他似乎是忘了。
  “你说什么?!”但是楼枕寒的反应似乎是很激动,竟然大声追问了一遍。
  桑落奇怪地瞥了他一眼,疑惑地回答:“陛下您昨日没有服药,怎么陛下如此激动?”楼枕寒显然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太正常,便也连忙摆出温柔细致的模样,掩饰道:“没什么,只是方才刚起身没有听清而已。”
  桑落低下头将胸前的带子系好,掩饰了轻蹙的眉:楼枕寒分明在掩盖什么。他心中的疑惑破开土,长出了小小的芽。
  “桑落,你出去看看琉薇有没有将早膳准备好吧。”楼枕寒忽然嘱咐道。他从榻上下来,穿好了锦靴,又套上金丝长袍。在他穿衣的过程中,至始至终,都是面朝桑落的。
  而桑落虽然疑惑于楼枕寒的表现,却仍旧含笑出了屋,去看早膳的准备情况了。
  屋内,楼枕寒坐到床沿,眼神虽已掩饰好,却仍旧能发现一丝惊讶。
  他自从两千年前的那一日,就再也没有睡过一次好觉。后来太上老君想尽办法炼制出了碧绿药丸,才让他能够暂时消除梦魇。可即使服药,也仅能让他浅睡而已。
  可昨夜,他忘记服药,却陷入了沉眠。
  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桑落?
  楼枕寒内心的惊讶中冒出小小的喜悦,他并不知这是为何,只是心中那样的舒服,和,欢愉。
  桑落并不知,自己居然能让楼枕寒那样放心地在自己身边陷入沉眠。
  “陛下,琉薇姑娘说早膳都备好了。”桑落挑开珠帘,笑着跨进门槛,却无意中看见了一个人愣愣地坐在床沿的楼枕寒。
  “是吗?那你就让琉薇侍候我们洗漱,待会儿一起去用膳。”楼枕寒很快回过神,绽开一个体贴的微笑。桑落笑意盎然地打趣:“哪还需要小仙去嘱咐?琉薇姑娘那样细致的心思,早已命仙娥端来水,等在门外了。”
  楼枕寒走到桑落身前,习惯性地将他一搂,声音中说不出的情意缠绵:“琉薇是细心,可在孤心里,到底还是你更贴心些。”桑落却好似不吃这套,只是笑着轻轻推开楼枕寒的手臂走到另一边。可是谁都分明能瞧见他眼中的笑意。
  “陛下还没洗漱呢,先让那些仙娥进来吧。”他话音刚落,三个仙娥就端着洗漱的东西轻轻跨进了屋内。楼枕寒被伺候着洗漱完毕时,桑落也结束了。
  “孤饿了,我们快些去用膳吧。”楼枕寒朝着桑落伸出手,拉着他一路向着后厅去了。而桑落却是满含情谊地看着前面那个衣袂翩飞、意气风发的背影。
  他注意到了,方才楼枕寒说了许多次“我们”。这是不是表示,他已将自己和他放在了一起?
  他如此细致,连楼枕寒的每一个字都注意,其实全然不怪他。
  因为每个用心爱的人,都是这样将爱人的每个字奉若至宝。
  “琉薇今日的早膳备得不错。”也许是因为心情愉悦,楼枕寒看什么都顺眼。不过他这句无心之言,倒是让琉薇暗暗地开心了一下。
  楼枕寒牵着桑落入座,正端起瓷碗准备尝一口清粥,就被人打断了。
  “陛下,不好了!”一个天奴打扮的少年匆匆忙忙地跑进了后厅,看见楼枕寒就是“噗通”一声跪下了。楼枕寒放下瓷碗,本就空腹的他也就没什么耐心,语气略微严厉了些:“莽莽撞撞,出了什么事?”
  楼枕寒平日里多是和颜悦色,今日里皱着眉头语气严苛,倒是吓着了这个小天奴。“陛下……帝君大人…一夜未归啊!”那个天奴不停地叩首,头磕在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响声,手指扣住地面不停地颤抖。
  楼枕寒揉了揉太阳穴问道:“语悠一时心性,也常常不回来。你应当不是第一次服侍你家主子,为何如此大惊小怪?”
  那个天奴咬了咬毫无血色地唇,慌忙解释:“奴才是随身在帝君身边侍候的,结果今日早晨醒来时,发现帝君大人不见了。于是奴才赶忙去问帝君下界的那些朋友,可是他们都纷纷说没有看见帝君。奴才就又回到天界,到处找了,还是没有发现,这才来禀报陛下。”
  楼枕寒猛地将瓷碗摔碎在地上,声音中掩不住的怒火:“没用的东西!主子都看不住!”那天奴更是害怕,哆哆嗦嗦地才说出一句话:“陛下恕罪啊!奴才随帝君赴宴,贪杯多喝了几杯,这才犯了糊涂。”楼枕寒脸色一沉,似乎想要将这天奴踹倒在地,却还是忍住了。
  “奴才想起来了!帝君去赴宴之前先去了一趟凤凰宫,出来之后就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在宴席上也是一直灌酒!”天奴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说了出来当救命稻草。
  楼枕寒微眯了眯凤眸,众人只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去凤凰宫。”
  山雨欲来风满楼。                    
作者有话要说:  

  凤皇夙烨

  虽说天帝统御天、地、人三界,但是一般来说,天帝还是不会轻易去干涉其余两界的。所以今日楼枕寒的轩冕浩浩荡荡驾临凤凰族领地时,还惹得路上不少非议。
  “参见天帝陛下。”楼枕寒刚刚下了御辇,放眼瞧去,便是一片跪倒叩首的凤凰族人。凤凰尚火,故凤凰族人好穿红色。这样一片跪倒的红,艳丽的仿佛能灼伤人的眼。
  “各位不用如此拘礼。”楼枕寒随意地抬手示意他们免礼,一派温和的模样,却掩不住眼底疯长的焦急。
  他看来是真担心他那个弟弟。
  “叩谢天帝陛下。”众人又是一拜。这样声势浩大,让楼枕寒有时候真是恨透了这些繁文缛节。“凤皇何在?”楼枕寒今日就是来找这凤凰一族的王,想从他口里知道楼语悠的下落。
  一位身穿火红长袍的年轻将军走上前来:“吾王身体不适,尚在宫内修养。”他话音刚落,一位仙官就怒斥道:“难道凤族就是如此无礼?天帝陛下驾临也不曾迎接,真是狂徒!”那年轻男子面上似有不悦之色,声音也渐渐变得有些冷硬:“吾王不日前重伤,确实无法接见陛下,还望陛下体谅。”
  龙、凤、麒麟皆是天地神兽,虽说名义上为天帝所约束,实际上自视甚高,很少将什么人放在眼里。楼枕寒也清楚这一点,自然知道是那仙官说得重了。
  “原来凤皇殿下有恙在身,倒是孤失礼了。不知这位将军能否领孤进去探望一番?”楼枕寒笑着说道,语气柔和,倒也让那男子面色柔和了不少。
  “那陛下请进。”男子表面谦恭地让开路,请楼枕寒入凤凰宫。
  楼枕寒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文羲,示意他与自己一同进来。而桑落自然没有前来,他身份低微,又作了楼枕寒的男宠,身份更是尴尬。
  所以楼枕寒也就没有带他来。
  “其他人留在这里。”天帝陛下的命令自然没有人敢违背。
  而另一边,那个年轻将军则领着二人踏入了凤凰宫。文羲和楼枕寒原本以为凤凰宫该是恢弘壮丽的模样,进去才知道原来也别有一番清幽雅致的感觉。
  “天帝陛下,这间便是吾王所在之处。”男子指着他们正对的那间房说明道。“夙炎,是天帝陛下驾到吗?”里头传来了清冷的声音。
  那叫做夙炎的年轻男子面上却显露出格外的恭敬,看来这凤皇是个挺受尊敬的族长:“禀告王,天帝陛下确实等候在外。”
  “怎能如此失礼,快请陛下进来。”那声音依然是清清冷冷的,透着一股子寒气,不紧不慢,却听不出半点诚意。
  可楼枕寒一心只想着楼语悠的笑意,自然也不会计较那么多,还没等夙炎开门,就已经自行推开了屋门。然而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连他也难以抵挡的寒气。
  凤皇尚火,故凤凰一族多穿红衣,名以火为偏旁。而他们的真元自然也是火性重,怎么这凤皇的屋子,却是这么冷?
  楼枕寒和文羲环顾四周,才发现这间屋子几乎是一座冰室,于是二人连忙看了一眼屋门,果然,那门也不是寻常物,从里头看,门上分明被施了法,不让寒气跑出去。
  “不知天帝陛下和北明天君看够了没?”忽然传来的声音让二人回过神来,目光看向中间冰床,那里斜躺着一个人:
  一身火红的袍子从床沿曳在地上,上头绣着的银纹折射出冰冷的光芒。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上,那双浅金的眸子正在打量着楼枕寒和文羲,一头银色的头发流转着月华。
  这凤皇夙烨,是个眼角眉梢都凝结着冰雪气息的人。
  是即使一身红袍,也不能掩去的薄凉。
  “凤皇夙烨,你也知道孤素来不会轻易干涉你们的事,这次来,孤只想你告诉孤,你是否知道楼语悠在哪?”楼枕寒一甩银袍,用仙气使自己身边的寒气削减些。因为就算他楼枕寒受得住这些寒气,久病缠身的文羲也禁不住。
  然而夙烨在听到“楼语悠”三个字的时候,浅金的眸子轻轻一缩,手不经意地握成拳状:“我不知道。难道楼语悠……出事了?”他的口气甚是犹疑,却在那冰冷的语调下掩去了软弱,楼枕寒注视着那张冰冷的俊脸,试图找出蛛丝马迹,却挫败地什么也没发现。
  “失踪。”文羲替楼枕寒回答了夙烨的画,随后就将目光黏在了夙烨的身上。他随后发现,虽然这夙烨一脸的事不关己,薄凉疏离,然而在听到“失踪”二字后,本就浅淡的唇色一下子血色尽退。
  “我确实不知他在哪。陛下还是回去吧。”夙烨很快掩饰了自己的失态,平静地下达了逐客令。然而楼枕寒的目光却那样锐利地穿透了他的心脏:“那你和语悠是什么关系?”
  夙烨脸色顿时难看了一下,他的语气顷刻间冷淡了许多倍:“陌路人。”
  多无情的答案。
  陌路人,比路人更遥远的距离。
  楼枕寒知道从这夙烨的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了,又看了一眼文羲苍白的脸,知道不能在这久留:“那孤便回去了。不过听说凤皇有恙在身,还请好好调理。”
  夙烨注视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那双浅金的眸子微微眯起:“失踪?楼语悠你何时如此愚蠢?”这句话那样浅淡,很快就消散在冰室寒冷的空气中,好似从不曾存在。
  就像那样一场消散的情爱。                    
作者有话要说:  

  天理循环

  听说在天帝回到紫微宫后,他派遣了无数仙君去寻找楼语悠,折腾得整个天界不得安宁。
  直到半个多月后,才找到紫微帝君其人,而且这还是紫微帝君自己跑回天界的。
  但是听仙娥们说,这紫微帝君回来时已是清减许多,脸色苍白若鬼,而且整个人像是从河里捞上来一样,全身冰凉潮湿。
  似乎是应证了这些传言,楼语悠回到天界后整整病了两个月,一直闭门谢客。
  而楼枕寒虽说并未前去看望,但是脸上的担心到底是瞒不了桑落和文羲等亲近人等。也许是因为这些事,整个天界一时间都格外冷清,特别是紫微宫中:
  楼枕寒正在阅书的样子,手上一卷《道德经》被这修长的右手攥紧,几乎掐破纸张。“陛下,你还是先喝口茶休息一下吧。”桑落倒下一杯铁观音,不安地看着已经很久没有休息的楼枕寒。
  “你说语悠怎么样了?”楼枕寒扔下根本看不进去的《道德经》,接过桑落的茶一口饮尽。
  桑落知道他心焦于楼语悠的身体,更是心疼他近日里连夜不眠,便开口宽慰道:“帝君身份尊贵,法力卓越,不会有事的。”
  楼枕寒却烦躁地将茶杯重重一搁在桌面上:“法力再强,也禁不住他自己这样消磨!”桑落自然是明白他的焦躁,倒也不会同他置气。
  “那陛下何不移步去看看帝君?”桑落一直都疑惑,楼枕寒既然如此关心楼语悠,为何却一步也不肯踏入楼语悠所住的弄晴宫?楼枕寒犹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幽幽叹了一口长气:“孤何尝不想去看一眼?只是依语悠的性子,断不愿意让别人瞧见他那示弱的样子。他都说了谁也不见。”他转身握着桑落的手,言语中忧虑之情浓重,“而且,孤去瞧又怎样?他心中难受,只有他自己才能解决。我们去了不过是徒增伤感。”
  宫内的丁香已经快燃完了,幽幽的香气仿佛也冷了下来。天界分明四季如春,可是此刻不知为何,却觉得分外的冷。那种冷从心底窜起,迅速钻入骨血,冻结了全身。
  “陛下,紫微帝君说,想见您一面。”
  当楼语悠身边的念暄仙子前来的时候,楼枕寒已稍稍平复了些许心情,正坐在窗前与桑落数着窗外落了满地的梨花来放松心境,结果当念暄话音刚落时,楼枕寒就立刻站了起来,与平日里温情完全不相同的凌厉目光迅速锁定了念暄:“你说语悠想要见孤?”
  念暄淡然回之:“禀告陛下,帝君大人确实是这么说的。”长长的柔顺黑发垂落在素净的面庞前,这念暄一身素简的灰衣,哪里像是个女子?
  “那还不快带路!”楼枕寒握着桑落的手,急忙喝道。其实他哪里有看梨花的心思?此刻一听小弟要见自己,就成了这幅模样。
  桑落握紧楼枕寒的手,示意他平静一下。楼枕寒感激地看了桑落一眼,方才跟着念暄不紧不慢的步子,去了弄晴宫。
  路上梨花落了满地,三人踩着梨花而去,将花瓣踩入泥中,莫名作了春泥。抵达弄晴宫时,楼枕寒只觉得没有生气。这整个弄晴宫死寂地仿佛没有人在其中居住,只是偶尔的鸟啼声与轻轻的脚步声才使这个弄晴宫添上一丝生气。
  其实这弄晴宫以往是夜夜笙歌,是天界最热闹的地方。如今随着主人的一蹶不振,也成了这般萧索的模样。
  桑落心中颇是慨叹,却不敢当着楼枕寒的面表现出来。
  “陛下,请入内。”念暄推开沉重的宫门,毕恭毕敬地请楼枕寒入内。桑落和他还没有跨入宫门,一股药味就迎面扑来,比那文羲宫中的药味还要浓。楼枕寒皱了皱眉,却还是拉着桑落进去了。随着他们三人离楼语悠的寝宫越近,那股药味就越浓,寒气也越重。
  其实常住人的地方素来都是暖和的,可是仙与人不同,仙家清净更是清冷,此刻没了那笙歌没了那舞曲,褪去满殿金碧辉煌,就只余悲凉。
  “吱呀”一声,念暄推开了门,楼枕寒与桑落入内时,也就瞧见了那躺在榻上、一身素衣的楼语悠。“大哥你来了。”楼语悠描摹出一个吊儿郎当的闲散笑容,似乎是想为自己添上几分生机。可是他眉眼间的惨淡终究是出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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