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是只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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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世已经20年了。”小黑猫抬头看到月亮被乌云遮住了，索性停止修炼，和女巫聊天。
　　“20年！一般王族的猫用十几年甚至几年就会结束第一世生命变成人类，你怎么还没有练成？”
　　“嗨！早晚的事情，着什么急？”小黑猫用无所谓的语气回答。
　　女巫看着这个活了20年还一副几个月大的小猫样子的老猫说：“你就不怕半路出什么意外？只要你吃一口人类喂食的东西，你就永远失去修炼成人的机会了。”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吃人类喂食的任何东西，甚至不捡拾人类丢弃的食物，我从来都是抓鱼或者逮鸟吃的。”这时小黑猫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吴衫带来的很好闻的人类食物，心生哀怨。
　　“真是奇怪的孩子呢……你有名字吗？”
　　“没有，爹妈没给起名儿，只叫我二二。”
　　“哈哈哈哈！你叫二二……”女巫笑得前仰后合，“你知道在中国说别人二可不是太好听的词吗？”
　　“我知道，我也觉得这个名字特二，所以你看我都不经常回家的，”小猫自嘲的说，却并没有真的很难为情，“其实是因为我在家排行老二啦。你叫我小黑猫就好。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叫曹华熙，你叫我曹婆婆就可以。”
　　“好的，不过叫一个看起来这么年轻的女士婆婆还真是不好意思啊。”话是这么说，但是小黑猫语气里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天知道这个女巫的真实年龄是多少岁，它继续问：“曹婆婆为什么要扮环卫工人？在大学里扮个老师不好吗？”
　　“这个工作轻松些，而且更容易发现受伤或者需要帮助的小动物。我们巫师可比普通人更会关心动物。你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我之前都没有见过你。”
　　“我刚来这两个多月吧，之前在另外几个大学晃悠，再之前在别的城市混。我就是传说中的流浪猫啊。”小黑猫的语气中充满了自我调侃。
　　“为什么不和你父母住一起？又为什么不找个固定的地方修炼？难道你真的不想拥有变成人的能力？”
　　“我和父母住了足够长的时间，猫族的本领我都掌握了。我是对变人不太感兴趣呢，只愿意卧在教室外听人类上课，我对人类的知识比对人类更有兴趣。”
　　曹华熙能感觉到小黑猫在故意回避为什么不固定修炼场所的问题，也就不再追问，只是说：“我是这一片儿的女巫，你有什么麻烦或需要可以随时找我，我就住在这个学校的教职工宿舍，我的窗子会放出只有动物能看到的紫色的光，你一定能找到。”
　　“恩，谢谢婆婆。”
　　
　　吴衫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要上课写作业，要看文献，要在实验室给师兄师姐打打下手，要忙着组织演出排练，还要和办公室的老鼠做艰苦卓绝的斗争。
　　话说最近办公室的鼠灾有全面恶化的趋势，坚壁清野的后果是老鼠的饮食范围更加扩大，实验室洗手的香皂被抓嗑的伤痕累累，于是不敢用香皂了，终于升级成了洗手液。隔壁办公室的一个同学的鼠标线被啃断了，大家不禁发出“本是同根生”的感慨。吴衫电脑的耳麦被老鼠啃掉了外层海绵，吴衫死也不能把这个耳机往耳朵眼里塞了，只好忍痛扔掉了耳麦。邢存有一天突然上不去网，几经查找终于发现是他的网线被老鼠嗑断了，同时发现屏风桌后面路由器连接总端口的网线外皮已经全部被吃干净，只剩下红白红蓝白绿白棕各色细线暴露在外面，不定哪天也会被老鼠咬断吧。　
　　让人郁闷的是他们一直不知道老鼠是从哪里来的，找不到鼠洞，随处可见的老鼠爪印和老鼠屎也让人很难判断它从哪进来。
　　粘鼠板形同虚设，不光没有粘住老鼠，还让老鼠示威似的在粘鼠板边缘留下几个试探的脚印。
　　隔壁的隔壁办公室大白天遭遇老鼠沿着窗帘从天而降的戏码，遂知道老鼠是从空调排气管留在墙上的缝里进来的。他们堵上了空调洞口之后，居然清净了好几天。
　　吴衫他们也效仿这个方法，堵上了安装空调时墙壁上留下的空隙。不料这个动作使得隔三差五来骚扰的老鼠变成了每夜必来。于是每天跟在老鼠后面擦屎擦尿成了早上来办公室的第一件事。以前习惯把早饭带到办公室吃的施诗现在天天在食堂吃完才来。吴衫终于有了在办公室好好尽小师弟义务的机会，就是收拾老鼠的烂摊子。他们怀疑自己屋子里的老鼠是被堵在了房子里出不去，而不是堵在外面进不来。进行了一次大扫除推开了所有桌椅，却连半个老鼠洞和老鼠毛都没见到，只从活动柜下面扫出一堆老鼠磨牙剩下的渣子。
　　深深被鼠患困扰的三个人沉默了，无奈地感慨着这个老鼠一定是修炼成精了吧，为什么智商如此之高三个重点大学的硕士生都搞不定它。
　　吴衫把手中的几页文献往前面桌子上一扔，无力地说：“整一只猫来抓老鼠得了……”
　　他只是无心的随口一说，没想到施诗却来精神了：“好主意！我真心觉得这个办法可以试一试！”施诗正在为她昨晚忘记收起来早晨只剩残骸的橡皮默哀。
　　吴衫本想和邢存师兄交换一下“女生真是说风就是雨”的无奈眼神，不料师兄却说：“是啊，我们搞不定的事情最好请专家来解决一下。师弟你那么爱喂猫，不如你去给搞一只来？”
　　“喂喂，你们不是认真的吧？”
　　“你哪只眼看我们像开玩笑的？”施诗发令，“你快去抱一只猫回来，只要它能把老鼠给姐灭了，姐保证天天好吃好喝供应它，完事立刻放它自由！”
　　“师弟你还犹豫什么呢？你想想咱们已经受这倒霉老鼠的气快半年了，你不想干掉它们？想想你的耳麦，想想你每天要给老鼠收拾……”
　　“好了好了，师兄我明白了，可是，为什么是我去啊？”
　　“你和猫感情好嘛，我见你每次剩饭之后都拿去喂猫，它们比较容易被你勾引。”施诗回答了吴衫的抗议。
　　于是吴衫就被师兄师姐骗去绑架猫了。
　　
　　吴衫首先想到的问题是绑架成功之后怎么把猫弄到实验室来。
　　吴衫经过两个多月的观察发现，北区的猫和南区的猫性格不太一样。北区的猫对人很疏远，见了人远远躲开，喂食也只能放在地上走远之后看猫过来吃，人在一边猫肯定不过来。但是南区的猫警惕性似乎就差一点，更亲近人，也就是说更容易被误删绑架得手。因此吴衫决定从被他喂熟了的南区下手。可是即使是南区温顺的猫咪，你抱它久了它也会反抗的。再退一步说，即使抓它的时候它不挣扎，一个大男人抱着一只猫横穿校园总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还有实验楼的门卫大爷也不是好惹的，他一双监视器般的眼睛怎么会容许学生抱只猫进实验楼？
　　吴衫想把猫偷运到实验室最好的办法就是拿箱子把猫装起来，大爷不会要求开箱检查的。但是猫在箱子里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它一定会叫唤，会拼命挠箱子，那样肯定没到实验室就被路人注意了，没准还会有人拍下他粗暴地把猫塞进箱子的视频，到时候网上出现一段什么“W市N大男生残忍虐猫”的视频，吴衫可就出名了，他绝对不能冒这险。
　　几经思虑，加上师姐几次三番催促，一周之后，吴衫终于制定了一套安全的绑架方案，大体流程就是，先把猫迷倒，再把猫偷运到实验室。
　　他查了一些资料也问了一个学生物的同学，最后确定了使用乙醚麻醉的方案。乙醚是生物实验室常用的麻醉剂，易挥发，通过呼吸道吸入使动物麻醉。乙醚比较安全，昏迷使用量和致死量相差较大。最重要的是，乙醚是吴衫在化学实验室就能找到的现成的常用试剂。
　　吴衫去实验室的药品柜找到了半瓶乙醚，看看这瓶乙醚开封已经很长时间了，不敢乱用，他怕乙醚久置会生成乙醛或者过氧化物这样毒性比较大的东西，他现在已经在拿一只无辜的小猫冒险，已经很有负罪感了，当然要努力把危险降到最低，于是他从试剂公司重新订购了一瓶乙醚。
　　第二天乙醚就到货了，吴衫开始了绑架行动。
　　他趁早上六点左右人很少的时候，拖着自己的拉杆箱来到南区的花园区。拉杆箱里装着一个饭盒，饭盒里是浸饱了乙醚的脱脂棉。吴衫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根烤肠，这是给被绑架者的诱饵，或者说补偿。
　　吴衫拖着个箱子在花园里转了两圈，意外的一只猫的影子都没见到。平时这个时间很多猫在游荡啊，怎么今天要找却一只都没有？
　　……
　　
　　这边，小黑猫正在湖边紧张的注视着对岸，刚才它看到了对岸出现了什么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它一直在躲避的东西。小黑猫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对岸那只折耳猫的动向上，完全没有顾及身后。那只折耳猫正像一只小狗一样东嗅嗅西嗅嗅，它还没注意到对岸有只观察它的黑猫。
　　要躲开，流浪去下一个地方，还是藏起来等这个不速之客走？小黑猫的脑子在飞速地转着。
　　正在这时，它突然眼前一黑，然后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拉离了地面。它刚刚反应过来是被人罩进了一个布袋，就被底朝天倒进了一个箱子里，箱子的盖子同样快速地压了下来，箱内顿时一片漆黑。饶是小猫有良好的夜视能力，也被突如其来的一连串动作搞得眼前发黑。箱子里有股强烈的奇怪味道。小猫感觉自己的心跳变得非常快，呼吸也异常激烈。这是什么情况？小黑猫急切地在箱子里上蹿下跳，抓抓这挠挠那，还喵呜喵呜叫了几声，无济于事，在这个箱子里根本没法逃生。小猫绝望的想着，不能就这样被抓住然后杀掉，该做点什么，向女巫求救？脑子很沉，很迟钝……不知过了多久，脑子已是一片混沌，小黑猫终于支撑不住，无声地倒下了……
　　
　　吴衫擦擦额头上冒出的汗水，听着箱子里终于安静下来，不禁松了口气。刚才他正在纳闷为什么偏偏今天一只猫也看不到的时候，就看到了在湖边一动不动的小黑猫。吴衫想，哎，小黑猫你我有缘啊！既然你不吃我喂的食物，那你一定很会捉老鼠吧？于是就悄没声息地靠近小黑猫，用事先准备好的超市购物袋罩住小黑猫，然后把它收进了行李箱。他听着小猫在里面无错挣扎的声音很是过意不去，一直双手合十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请你去灭鼠，一定很快放你出来……”
　　然后吴衫一秒也不多耽搁，拎起箱子飞快向北区跑去。
　　他算过时间，从南区花园全速跑到北区实验楼最快不到五分钟，这五分钟小猫不会醒来。箱子并不是密封特别好的容器，应该不会使乙醚浓度过大，也应该不会让小猫窒息。
　　这样想着，他已经跑到了实验楼。门卫老大爷正在外面浇几盆花。吴衫放慢脚步，强压狂喘。大爷见到吴衫拎个大箱子，狐疑地看了吴衫好几眼，终于没问什么。吴衫心里暗喜，只要进了实验室大爷就管不着了。他迅速按下停在10楼的电梯，心里暗骂：“哪个混蛋来这么早做实验？变态么！”
　　吴衫焦急等电梯时大爷浇完花进了实验楼。他问：“小伙子，怎么今天拿个大行李箱来啊？”
　　吴衫回答早就想好的说辞：“一个师姐要跟导师出去开会，她行礼箱坏了，借我的用。”
　　电梯终于到一楼了，吴衫说句“大爷我上楼了”，就赶忙钻进了电梯。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乙醚麻醉十分不专业，请大家多担待




☆、灭鼠

　　吴衫进办公室后第一件事就是赶忙把行李箱打开，把小黑猫抱了出来，放在一个旧椅垫上。他拿起挂在墙上的钥匙板，打开实验室的门，把行李箱连同里面的脱脂棉一同丢在了实验室通风厨旁边，打开通风厨让箱子里残留的乙醚味道尽快挥发干净。回到办公室，小猫还没醒。吴衫打开窗子，又拨弄了一下小猫的头，小黑猫的头软绵绵的垂着，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吴衫心里有点慌，万一小黑猫一睡不醒，他会很自责很自责的。
　　吴衫摸摸小黑猫的背，拽拽小黑猫的爪子，也学着师姐的样子挠小猫的下巴，小黑猫就是不醒。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小黑猫依然沉沉的睡着。吴衫的心渐渐收紧，他抱着猫的手开始轻微颤抖。吴衫用纸巾沾了一些冷水，轻轻擦拭小猫的口鼻周围和耳后。吴衫第一次细细观看这只小黑猫，它有胡子一样的眉毛，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它的鼻尖乍看是黑色，细看却泛着些肉粉色的微光，两只耳朵软软的，耳蜗粉嫩的透明，锋利的白色小爪子藏在绒毛里，爪子下面梅花形的小肉垫也是粉色的，全身皮毛黑亮柔顺，真是一个漂亮的小家伙啊！吴衫把小黑猫看了个遍，突然想起来，还不知道公母。他把小猫的尾巴抬起来，看小猫的后面，尾巴下面是洞洞，洞洞再下面有个小突起，应该是公的。小猫太小，那个东西也小小的。
　　吴衫正摸的起劲，小猫突然动了一下。吴衫赶紧停了下来，把小黑猫放在旧椅垫上，盯着小猫看。
　　于是小黑猫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美目注视着它的。头还是晕晕的，但是看到眼前的人是吴衫而不是敌人，它似乎松了口气，又躺倒在坐垫上。
　　吴衫看到小猫缓缓抬起的眼皮下流泻出一条灵动的绿光，心也回到肚子里。他又伸手轻轻摸了摸小猫的后背，说：“你醒过来就好啦。不要怪我啊，我也是给老鼠闹得没办法才请你的。等你捉住了老鼠我立刻放你走哦。”
　　小猫听见吴衫这样说，刚刚放松的心情变得气愤：“原来我是被‘请’来的啊！有这样请人的吗？”
　　小猫爬起来卧好，观察四周，这是一个明亮的房间，空气里有老鼠的味道，还有浓浓的化学药品的味道。常在实验室的师生对化学试剂的味道已经习以为常，但是猫咪却对这种味道非常敏感且反感。不过老鼠留下的气味还是刺激了这个天□捕鼠的生物的神经，它开始变得战斗欲旺盛，即使不爱吃老鼠，也怀念那种玩弄老鼠和最后用尖牙刺穿老鼠咽喉并吃掉老鼠的快#感。
　　时间已经过了八点，施诗和邢存结伴进了办公室，一看到吴衫捉来的猫咪，两个人兴奋的吱哇乱叫。三个人六只手把小猫抱来抱去摸来摸去，好在他们虽然兴奋到亢奋，但是下手都还很温柔，而且身上都没有小黑猫不喜欢的味道，所以刚刚从昏迷中清醒的小黑猫并没有用比正常小猫更坚硬锋利的爪子或者牙齿招呼大家，只是逆来顺受的被轮了好几遍，其间夹杂着几声微弱的抗议“喵呜”。
　　施诗抱着小黑猫不放，问吴衫：“这是不是那天在南区见到的那只黑猫啊？”
　　“应该就是它。”
　　“它是男生还是女生？”
　　呃！师姐这个问题真是……直接问公的母的不就行了，不过吴衫还是回答：“男生，我刚刚看过了。”
　　听了吴衫的回答施诗也没有去验证，只是预言说这只正太猫猫这么萌，长大一定是帅哥。
　　但是小黑猫听了吴衫的回答就傻眼了：“什么！你、你刚才看过了……喂！我不是普通动物耶，我被看那里也会害羞的！！！这下惨了，被看光了，老子的女朋友都只感受而过没见过我的老二啊！你小子等着，总有一天老子要看回来！要看百八十遍看回来！”
　　“他叫什么名字？”小黑猫诅咒发誓完听见施诗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还没起名字。”吴衫回答。
　　“起一个吧，叫咪咪怎么样？”邢存终于抢到了发言。
　　“不要啊！”小黑猫心中哀嚎，“这简直是和二二一个级别的名字……”
　　“切~~！”吴衫和施诗同时对这个提议发出了鄙视的声音，“你就不能想个不这么俗的名字？”施诗这样否决了邢存的提议。
　　“师姐你比较有才，你给小黑猫起个名字吧。”吴衫适时拍师姐马屁。
　　小黑猫紧张的把头转向施诗。
　　“这是你的猫，还是你给起名字比较好。”施诗推却。
　　小黑猫又紧张地把头转向吴衫。
　　“恩，好吧，我想想……”
　　结果吴衫一想就想了一整天，到了晚上也没确定叫啥。
　　吴衫一整天都在办公室陪着小猫，特意翘掉了下午的电化学课。
　　施诗和邢存都试图喂小猫吃东西喝水，吴衫开始没有阻拦，他想可能猫不吃他喂食的东西但是肯吃别人喂食的东西。他不甘地看着施诗喂猫吃蛋糕和邢存喂猫喝牛奶，心里颇不是滋味。但是当他看到小黑猫同样无情拒绝了师兄师姐的饲喂之后，心里顿时平衡了。他以一副救世主的样子对师兄师姐说：“算了，这只猫它比较奇怪，它从来不吃我喂的任何东西，看来它对人类的食物有抵触情绪。”
　　小黑猫心里狂点头。
　　“它不吃东西更好，今晚才会卖力抓老鼠啊。”吴衫补充说明。小黑猫顿时有被利用的感觉，也不理会这三个人，独自趴在坐垫上生闷气。
　　晚上，施诗和邢存先后离开了办公室，已经十点了，吴衫也要回寝室了。他摸着小黑猫的头说：“我得走了，你今晚好好在这抓老鼠啊！要是办公室的抓完了，明天放你去实验室抓老鼠。”说完又挠了挠小黑猫的下巴，关灯锁门走人了。
　　小黑猫被锁在空无一人的黑暗办公室里，心情说不出的低落。
　　人类真是太讨厌了！他竟然就这样把我自己扔在这里？虽然已经熟悉了黑夜，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但是在自由的野外和不自由的人类建筑物里是不一样的。算了，先吃饱再说吧。
　　小黑猫迅速钻到办公桌和墙壁之间的空隙里，叼出来一只大老鼠，没有玩，直接撕碎吃了。小猫吃得很干净，地上只留了一点血迹。
　　小猫心里不爽极了，晚上是上树逮鸟最好的时间，很多鸟都是夜盲，晚上抓住它们很容易。本来能有很鲜美的鸟吃的，现在却只能被迫吃很不好吃的老鼠。还是这种长期在化学实验室生活的有异味的老鼠，真倒霉啊真倒霉！
　　更倒霉的是，办公室里只有这一只老鼠，小黑猫还没吃饱呢。它定下心神环顾四周，想办法离开这间屋子。它先是去门边看了看，门确实被锁上了，出不去。又跳上桌子，再蹦上窗台，用爪子使劲一扒，还好，推拉窗没有锁上。外面的窗台很宽，还有空调的撒热器，应该能跳到另一个窗子的窗台上。向楼下望望，小猫吃了一惊，吴衫他们课题组在八楼，原来自己昏迷的时候被带到了这么高的楼层！现在直接从八楼窗子跳下楼是不行的，估计得搭上一世性命。也没见到排水官道之类可以攀爬滑落的东西，小猫略定定神，认为还是走楼梯比较保险。它纵身一跳，轻松跳到了隔壁的窗台上。从窗子向屋内看，小猫发现这间屋子门顶上的天窗没有关，天窗旁边不远就是高高的文件柜，应该可以跳出去。多亏这些人没有锁窗子的习惯，小黑猫用爪子扒开了推拉窗，跳进了屋子。墙上的时钟显示现在是十点一刻。小猫感慨了一下刚才自己吃老鼠的速度之快，然后跃上了文件柜，又从文件柜轻轻跃出天窗，最后是一个轻盈完美的落地。
　　小猫此时已经来到了走廊，今天没有学生通宵实验，走廊的灯全关着，只有几个常年不锁的实验室透出微弱的光线，那是常年不关的分析仪器指示灯放出的光线。小猫无声地走进了其中一间。
　　小黑猫很快就追着一只大黑老鼠到了走廊里，并在老鼠逃走前按住了它，还有一干老鼠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小猫刚要下嘴咬，老鼠就开始求饶：“猫大人，你放过我吧，我不能吃啊！”
　　小猫来了兴致，问：“你说说怎么就不能吃？”
　　“我们是生在化学实验室的老鼠，接触过很多有毒的化学试剂，体内有很多毒素聚集，你吃我们也会把有毒的东西吃进去。”
　　小黑猫冷笑一下：“算了吧，别白费力气了，我不怕这一套，照你这样说常年在化学实验室的人类就不用活了，他们每天接触更多化学药品。”
　　“人类从不在实验室吃东西，而且他们做实验都有防护，一般学生做个三五年就会离开，所以没事。但是我们饿极了什么都吃。猫大人，只要你放过我们，我明天给你进贡很多鱼你看怎么样？”
　　猫咪说：“猫不和老鼠谈判。”说完果断咬死了黑老鼠。
　　刚要开始吃老鼠，走廊的灯突然亮了。小猫吓了一跳，转身一看，竟然是吴衫去而复返！
　　小猫的心情突然很复杂，有被惊吓并打断用餐的生气，更多的竟然是见到吴衫之后的意外兴奋，夹杂着一点委屈的激动，小黑猫“喵”地叫了一声。
　　吴衫看到墙边的小黑猫之后，也吃了一惊——它是怎么出来的？然而那一声软软的猫叫在吴衫听来甚是凄凉无助。他赶快跑过去抱住了小黑猫：“你怎么出来了？哟！你抓老鼠呢？真乖！”说完抱着小猫转身就走，丝毫没嫌弃它嘴边还沾着鲜血或者爪子刚才还按着老鼠。
　　小猫在他臂弯里又“喵”了一声，是在抗议“为什么不让我吃饭”。
　　吴衫当然不懂，他自顾自地抱着猫来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给猫洗了洗嘴周围和爪子，然后拿出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