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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旧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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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他想出来其他形容那鬼的词,对方已经身形一闪,消失在他面前。
“……小贼你给我站住!”崔珩懊恼地咬牙,谁料身后又突然间传出一个声音来:“我不是贼。”声音冷冷淡淡的。
一个激灵,崔珩僵在原地,握着斧子的手倒是紧了,就是不敢回过头去。那鬼却是斯条慢理地迈步到了他面前,一张精致的脸在崔珩眼前暴露无疑。微微蹙眉,又重复道:“我不是贼。”
眼瞅着这鬼看起来像是善类,崔珩终于是壮着胆子嚷嚷道:“你偷喝我的酒,还不是贼?”
青年蹙眉:“喝酒就是贼?”
“问题不在于喝酒……问题在于这酒是我的!”
青年似乎有些费解这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你……的?”
“不是我的,还是你的?”崔珩气闷,不由得想这少年若真是鬼,估计也是个糊涂鬼。
“我的。”青年居然很是理所当然地点头,又蓦然间从崔珩眼前消失,复坐到了酒坛上,手里拿着一碗酒,一副主人的派头,完全忽视了崔珩的存在。
崔珩颇是目瞪口呆,呆呆地看了青年半天,突然间想起父亲曾经说过的话,不由得试探地开口:“喂,你叫什么?”
青年仰头灌了一碗酒,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侧过脸看他一眼:“这酒叫什么?”
“青酒……”下意识地回答,话出口了,崔珩才突然间反应过来:我干嘛要回答他啊。
青年脸上却露出了今晚上的第一个微笑,尽管和他给人的整体感觉一样,都是清淡且飘渺的:“那我便是叫青酒。”
“酒灵?”许静知见韩泠元停下来抿了口酒,便问道,“怕是哪个偷酒的来吓他吧。”
他不信鬼神,只是韩泠元若是说些有意思的故事,他倒是来者不拒。
此时亦是月色正好,他看着韩泠元过于白皙的手指执着酒杯饮酒,半边脸皎洁半边脸在阴影下,觉得自己就像是故事中的崔珩见到青酒一般——总觉得眼前的人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而韩泠元已经放下酒杯,莞尔一笑——许静知觉得他应该比青酒爱笑,尽管笑的亦是节制清淡的——说道:“你若是信,他便是了。若是不信,鬼或人,又有什么区别?”
他复饮一口酒——今日他们饮的原来便是青酒,接着继续说起刚才的故事:
“后来,崔珩便和这个自称叫青酒的少年交上了朋友。常常在月下把酒言欢,好不快活。”
“就像咱们一样?”
韩泠元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着自己的故事。
崔珩自从父亲死后,一个人住了不少年。他尚未娶妻,又不大爱和他人走动,久而久之,他的院子里偶尔会出现的,也不过是来运酒的挑夫罢了。
这一会儿终于是多了个青酒。
尽管对于青酒的身份,崔珩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只是他的确是个好酒友。酒气易上脸,蒸的一张过于白皙的脸有了红色,但又是安静的,与他面对面喝着,一向沉郁的眉梢便稍稍带了些温和。
有时候崔珩会趁着酒劲问他一些鬼神之事,青酒倒也没什么避讳,只是说神多,说鬼却是少。
“青酒,照你这样说,这鬼神也没什么好敬畏的嘛。”崔珩大着舌头说。
青酒摇摇头:“这话不可说。人之念俱为鬼神知,凡人所作所为,以为瞒过他人,然而最终还是会被裁决的。纵有漏网,亦是少数。”
崔珩被吓了一跳,赶紧双手合十念了句:“罪过罪过,我不敢了。”随口又问,“那鬼神自身呢?”
青酒一怔,低头饮了口酒,嘴角挂起难察的苦笑:“自身嘛……自然也是有命的。”
那一刻,崔珩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俊朗又总带沉郁的青年,并不是什么异人之物,而是和他一般的,活生生的人。
他忍不住问:“青酒你……真是酒灵?”
青酒淡淡地应道:“是或不是,又有何妨?与君共饮者,青酒而已。”他的眉目在月光下十分清晰,又总使人觉得有些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崔珩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又大笑起来,给两人斟酒:“是了是了,青酒便是青酒。咱们继续喝!”
青酒并不是日日出现的,若是长时间不出现,便会提前给崔珩捎个信。有时候是写在素绢上,有时候是写在贝壳上。
一回青酒又踏着风出现在崔珩面前,崔珩给他斟酒,瞅着他有些微疲惫的脸,便问:“青酒,最近很忙?”
他揉了揉自己的鬓角,又饮了口酒:“近日……的确是颇为繁忙。今日是忙里偷个闲,来你这儿讨酒喝。”
“鬼神也有很多事?”他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青酒微微一笑:“鬼事和人事,又有什么区别呢。”言语中竟是难得的带了难察的惆怅,粗枝大叶的崔珩自是察觉不出来的,他只是遗憾这一阵子又要自己一个人喝酒了。没味儿。
那晚,青酒并没有喝多少,只是面带忧色地喝了几碗,便告辞后消失不见了。
夜已深了。崔珩看着杯中的酒,怀疑自己是记错时间了。然而他早早看好了日子,青酒捎来的信上,的确写着是今天将会来赴约。
难不成青酒忘了?
他暗自想着,又摇头。
不,青酒的记性好得很,又怎么会忘记?
那么,估计是被事情耽搁了,会来的迟一点吧。
这样想着,崔珩心里舒坦了许多。他独自坐在桌前,端着酒杯自言自语道:“青酒啊青酒,你再不出现,我可要把你给喝完啦。”说着说着,他自己倒是笑了起来。
院子里依旧是寂静的。
那一晚,崔珩一直没有等来青酒。而那之后,青酒也再没有出现过。
很多年后,他娶妻生子,院子里终于是热闹起来。偶尔也会和妻儿一同在院子里赏月饮酒,依旧是惬意,却似乎是少了什么。
待到他花发虚白的时候,又让儿子把酒窖里自己珍藏了五十年的一坛青酒搬出来,摆在院子里。然后他一碗一碗的,把酒浇到了地上。
他最终还是没有再见到青酒。
那个曾经在月夜里浅笑着举杯,眉目清疏的青衣男子。
他说他叫青酒。
酒久成灵。
天色已晚,故事也走到了尽头。许静知又牛饮一番才恋恋不舍地放下酒杯:“得,泠元,你的故事一向是这样的,我也就忍了。只是这结尾,能不能换个好的?”
韩泠元似笑非笑:“该是如此,我哪能随意改?更何况随之又怎不知,这世事,又哪来的双全法?”
许静知其实也不是很在意故事究竟是好是坏,他只在意自己喝的酒就够了。站起身,大大咧咧又装模作样地拱了拱手:“咱后会有期!”说罢便摇摇晃晃地出门去了。
韩泠元暗自摇了摇头,向空气中招了招手,便有许静知看不见的事物跟着他出了门。他自个儿转过身来又饮了杯青酒:“青酒青酒……倒是幸运。”要是遇上叫云露云霞的酒,那人岂不是就要顶着那样的名字去和那酿酒人结交?
故事的结尾其实并不完全是他刚才说给许静知的那样。或许说,那不过是崔珩的结局。
这故事,还是别人说给他的。那个“青酒”,自然不是什么酒灵,然而也不是凡人。
青酒,却是那东海的龙子,名字叫做玄清的。与说故事给他听的那个人,正是同一个辈分。
“玄清的确是个倒霉催的,浪费了他一个好皮囊。”
也不知道是真惋惜,还是假惺惺,那人叹口气,说道,“他哪里争得过玄烈那个心狠手辣的?借酒消愁,倒也是他的作风。只是成王败寇,玄烈继了位,还能容得下他这个眼中钉?他又不肯放低身段去迎合新王,自然躲不过被诛灭的命运,连去和崔珩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旁边的小童却是被感动的眼泪汪汪,巴着那人的衣袖嘟囔道:“崔珩真可怜,到最后连玄清的名字也不知道……”
“不哭不哭,哎呀,哭什么……”倒是让那人手忙脚乱起来。
那时他浅酌一杯青酒,眯着眼不去管两人,只是心里云淡风轻地想,谁说他不知道呢。
东莱的酿酒人崔珩,自然是知道的,那个和他一起把酒赏月的男子。
除了青酒,还会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句话典出《幽明录》
☆、第三章 鸣钟
城东的古钟已经响了三天了。
每日在辰时的时候准时响起,不多不少地响三声,然后再归于寂然。
若只是钟响倒是没什么,只是那古钟也不知道年代几何,只是世世代代传下来的警告,说这钟里封印着妖魔,切不可敲响,还专门派人日夜守着钟,生怕有谁敲响钟把妖魔给放出来。所以这钟响了三天,临安的百姓也惊吓了三天,还有人硬是被吓病了。
以至于一向对这个传说不屑一顾的许静知,也不得不为了安抚民心,亲自去钟楼察看一番了。
当然,随行的自然又是韩泠元。
钟楼的守钟人乃是黎家世代相传,这一代的守钟人是尚未及弱冠的少年,叫做黎静山的。两人见到黎静山时,他正有气无力地趴在古钟旁边的桌子上,眼眶都是黑漆漆一片,很显然没睡好觉。听到动静斜过眼来,见到两人,不由得眼前一亮扑了过来:“韩公子你终于来了!”
作为父母官的许静知反而被忽视了,这让他很是郁卒——虽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韩泠元含着笑扶正黎静山,说道:“何事?”
黎静山又是支支吾吾起来,似乎是难以启齿一般。许静知是个急性子,最看不惯别人这样扭扭捏捏,不由得催促道:“有什么事便说就是,我许静知在这里,怕什么?”
黎静山终于是下定决心,抬头望着韩泠元定定神说道:“我,我想拜托韩公子帮我唤一个人出现……不不,不是人是……哎呀,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
果然又是这种事。
许静知在一旁大大地翻了个白眼,韩泠元倒是一贯的不动声色,瞥了古钟一眼,笑笑:“哦?不是叫我来除妖?”
黎静山瞪大了眼睛,慌忙摇手:“不不,除妖什么的不需要……”说到这又突然间想来什么,不由得又眼神游移,“啊,没事没事,我,我还是自个儿守着吧……”
“静山莫怕,”韩泠元很轻易便看出来黎静山在想什么,他和这少年也有过交集,知道黎静山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什么都写在了脸上。现在的表情,分明是怕韩泠元做出什么来。“我虽偶尔会帮人做些驱除鬼怪之事,也不过只是针对那些丧德之物罢了。泠元岂是无理取闹之人?”
黎静山望了望古钟一眼,又试探地看了看韩泠元,抿了抿唇,低着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这古钟里封印的妖魔,或是其他的什么,他只是告诉我,他的名字,是楚九。”
楚九第一次出现在黎静山面前是三个月之前。那时黎静山正窝在新做的摇椅上睡的正香,梦里面有着热腾腾的烤鸭,他砸吧着嘴正要扑过去,到嘴的鸭子却飞了,被一个玄衣男子握在手中。他愤慨地对上玄衣男子的眼睛,却吓了一跳,以至于他还没看清男子的脸就从梦里惊醒了。
结果一醒,便见梦里的玄衣男子正站在他身边,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一张俊逸得不像凡人的脸,眼眸中泛着紫,蓝发披在身后——明显得很,眼前这人,估计并不是人。
黎静山是听鬼怪故事长大的,狐妖什么的也不是没见过。此时见到这男子倒也没梦里那么害怕,更何况他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有些起床气,便只是嘟囔了声:“别抢我鸭子……”动了动脑袋,又要睡过去,试图再在梦里抓只鸭子来。
玄衣男子却没有消失的打算,他在摇椅边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黎静山。饶是黎静山再困乏,也不得不被这种目光从周公那儿拉回来。他揉揉眼睛,勉强打起精神来:“我只是个普通人,既不好看也不好吃,要是来求助,请绕道去城南找韩公子。”
韩泠元似笑非笑:“我说怎么总有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来找我,感情是你指引的?”
“……韩公子别小气嘛,助人……鬼妖也是功德不是?”黎静山陪着笑,“我说到哪儿了?哦,对,那是楚九第一次出现的时候。”
那时候黎静山还不知道他叫楚九,只觉得这个家伙实在是奇怪。玄衣男子没有动——既没有显示出对黎静山的恶意来,也没有要离开的打算。他张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黎静山不由得想,难不成妖魔鬼怪也有哑巴?过了好一会儿,玄衣男子才终于出了声:“楚九。”
黎静山没反应过来,愣愣地“啊?”了一声。
玄衣男子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慢吞吞地开口:“楚九。我叫楚九。我知道你叫黎静山。”
黎静山呆呆地点了点头:“哦,楚九啊,我是黎静山没错……”这时候他才回过神来,“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楚九沉默,又是沉默,忽然间身形一闪,不见了。
黎静山目瞪口呆地盯着楚九消失的地方,这,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楚九和黎静山的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诡异地结束了。
后来连着几天,黎静山也没见着楚九。他也只是偶尔会想到那个奇奇怪怪的玄衣男子,每当那时候,他就忍不住瞅瞅自己看护了好几年的古钟。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若是这古钟真封印着妖魔的话,那妖魔估计也就是像楚九这样的,难不成那楚九就是古钟封印着的妖魔?
不对不对,怎么会这样觉得?又没人敲过这钟,封印自然不会破。
更何况,这古钟的故事他从小就听过无数遍,那被封印的妖魔据说是个极其凶残的,千百年前可是害了不少人。所以才请来了道人将他给封印了起来,并由那个道人的徒弟世世代代守护着古钟——那便是他们黎家了。
那个玄衣男子若真是这古钟封印的妖魔,还会放过他?不是一出来就吃了他就算好了!
这样想着,黎静山也安心了不少,又乐得躺在他的摇椅上摇摇晃晃地混沌度日了,依旧做着在梦里吃美食的美梦。
只是那楚九却是又出现了。好巧不巧,又在他即将吃到食物的时候打断了他。
这一回黎静山才不管他什么,瞪着眼:“喂,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抢我的鸭子!不对,上次是鸭子,这回是烧鸡!你赔我烧鸡!”
楚九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手中突然间就出现了一只烧鸡,递过去:“给你。”
黎静山本来也只是泄愤而已,更何况做梦这回事……他看着楚九手中的烧鸡,觉得自己面部在抽搐:“你……这是从哪儿来的……”
楚九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从酒楼里拿来的,你不是要么?”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知道你们人间是要钱的,所以我拿的时候又丢了一块银子过去。”
“……”黎静山想象着酒楼里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间凭空消失一只烧鸡,又出现了一块银子,也不知道在场的人会作何反应……
他突然间不想问楚九是从哪家酒楼里“拿”来的了,更不想问他是怎么拿来的。而且,既然钱都付了,不吃白不吃。黎静山接过楚九手中的烧鸡,毫不客气地大啃大嚼起来。他平时又不能出钟楼,黎家谨守着古训,又不是个富裕的,哪供得起守钟人天天在那儿大鱼大肉呢!
吃完之后黎静山才突然间想到,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接受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的馈赠?更何况楚九很显然不是人。
他抬起头来,正对上楚九直勾勾盯着他的视线。黎静山蓦地就尴尬起来,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踟蹰着说了声:“你……”
一瞬间,楚九又不见了。
“……”
如果不是手中还残留着鸡骨头,黎静山几乎要以为刚才发生的事情是场梦了。
他将鸡骨头丢到一边,绕着古钟进行例行的饭后散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古钟上的纹路,喃喃说着:“老伙计啊,你说这楚九,究竟是谁?”
古钟自然不可能回答。
有风从钟楼的窗户里吹进来,拂过黎静山的衣袖,微微有些冷。他走过去,关上了窗户。
半月之后,楚九第三次出现。
这一回,他一出现就带了只烤鸭。在黎静山眼巴巴的目光中,斯条慢理又动作优雅地用不知从哪儿拿出来的刀子,把烤鸭给切成块,又配上各种作料,默不作声地递给黎静山。
黎静山这回接的就更自然了,喜滋滋地吃了一大半,才想起来问一下楚九,抬起头来——这回楚九是没消失了,正望着他的吃相发呆。
黎静山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举起盘子:“楚九,你不吃?”
楚九轻轻摇头,说:“给你的。”
楚九的形象在黎静山的眼中顿时又完美了不少,这个时候,他才管不上楚九是人是鬼是妖,反正楚九又不会害他——他愣了下,为什么会总是这样坚定地认为这个只见了三次的异族,不会害他?
他吃的动作慢了下来,楚九注意到,有些担心地问:“怎么了?不好吃?”
“啊,没有。”黎静山又吃了一口证明自己的话,然后心不在焉地看了楚九一眼,他本来想问楚九究竟是什么,话到口边又改了主意,“楚九,你下次什么时候来?”这话说的倒像是他们已是多年的好友一般。
楚九似乎笑了笑,但是黎静山没有看清楚:“近日。”
他向黎静山温和地点点头,又消失了。
之后楚九便常常来这钟楼上,有时候会带些佳肴来,有时候只是来和黎静山聊聊天。楚九的话渐渐地不像最开始那样少了,只是也不算多,常常是安静地坐在一旁听黎静山说话。而黎静山又哪来的那么多话可说?他日日呆在钟楼里,只是偶尔会有一些鬼怪来和他说一些外面的事情,这一阵子连鬼怪也不来了。他搜肠刮肚了许久,最终只好举手投降:“我没什么可说的了,换你。”
楚九却反而先问了句:“你这些故事?”
他不在意地回答道:“都是些偶尔来串门的鬼怪什么的和我说的,有些是从书上看到的。”说到看书,他倒是颇有些不好意思,“我识字不多,还好那些讲鬼事的小书也没多少生僻的字眼儿,也勉强能看懂。啊,对了,有个书生鬼还教过我一阵子字呢,只是他最后投胎去了,但愿他能投个好胎吧……”
楚九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据说有个鬼死后,忘不了自己的妻子,便依旧在生前的家里徘徊……”
黎静山发现,楚九知道的事情非常多。不仅仅是各种有意思的故事,还有什么天相啊,水文啊,玉石啊什么的,他随口就能说上几句。有时候也会指引黎静山去看天相,指给他看什么帝星灾星。黎静山听得津津有味,很多时候都会忘记,其实自己还不知道楚九的身份。偶尔想起来,却又不知怎得说不出口。
楚九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唯一一个相交如此之久的朋友,尽管也不过数月而已,却像是已经在一起了很多年。
有时候黎静山亦会疑惑,楚九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好几次他想要问,却又觉得,如果问出口,他们便会就此决裂一般。虽然他也会笑自己的大惊小怪,只是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楚九喜欢给他带一些他想要的东西,大多数时候是烤鸭之类,有时候会是一个面人,糖葫芦,或是珊瑚之类少见的东西。不管是贵重还是什么,黎静山都一股脑地收下来当做有趣的玩意儿,有时候夜深时候拿一个出来把玩,便像是见到了楚九。
只是三天前,古钟突然间响起,而楚九却没有再出现。
黎静山说着说着就要哭了出来:“我,我也不知道这钟是怎么回事,我天天看着它,也没什么东西出现啊……而且楚九,楚九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其实许静知倒是倾向于觉得是黎静山自个儿没事敲着玩的,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是不好说出口。韩泠元倒是不慌不忙地模样,望了眼古钟,又望了眼黎静山:“别急,静山,你想想,你和楚九之间有没有什么争执?”
“我和楚九?”黎静山揉揉眼睛,想了又想,“没有啊……哎,等等,好像有,不过那也不算吧……”
“说来听听?”
黎静山有些脸红,说道:“就是几天前楚九给我带了话本来,我看到话本里的故事,就和楚九说他那么神通广大,能不能给我带个媳妇来。我们黎家的守钟人是不能结亲的……”黎静山百思不得其解,“然后他就走了……等等,他不会是因为这个生气了吧!”
韩泠元微微笑起来:“我可不知道,你要问楚九去。”
“可是楚九不见了啊……”
“不就在你后面吗?”
黎静山一回头,便见到了站在古钟前的玄衣男子,脸上表情一如既往地冷冷的,眼神似乎带着怒气扫了韩泠元一眼,又转到一边。
“……”
“楚九!”黎静山高兴的很,跑过去站到楚九面前,“难不成是你敲的钟?你别生气啊,我只是开玩笑的……哎,等等!”黎静山突然间反应过来什么,“钟……钟敲响了,那封印……”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静山还是没有变啊,是不是,帝君?”
楚九冷冷淡淡地哼了一声,不说话。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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