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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旧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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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凌站在池子边,看金若潼在池子里游来游去,不由得觉得,没有教潼潼完整的避水咒真是正确,啧啧,养眼啊……
  金若潼玩够了,湿漉漉地从池子里走出来,没等玄凌走上来,已经一个法术丢下来,弄干了衣物,徒留玄凌一脸哀怨:憎恨那只教会潼潼炎火咒的麒麟!
  金若潼自然不知道玄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抬眼看见池子边的一棵柳树,少见的惆怅起来:“柳柳被罚下界也不知道有多久了……我都记不清判了他多少次轮回了,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回来……”
  玄凌显然嫉妒死那棵认识他家潼潼多年的柳树,但是此时他也就是笑容和睦地把金若潼抱进怀里:“他只是被贬下凡去而已,又没有附加什么糟糕的命运。也许,对他来说,做个凡人反而更好些吧。”
  金若潼有些闷闷不乐地点点头,然后又高兴起来,拉着玄凌的手往园子外走:“我们去看望月老吧~”
  玄凌甜蜜地被金若潼拉着,一边在心里事不关己地念叨:月老啊月老,这和我可没有关系,是潼潼要去看望你的,可不是我提出来的……
  “不行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月老摇着头,尽管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只怎样笑里藏刀的龙,也没有松口的打算。
  玄凌笑眯眯地摇着扇子:“月老,不就是缠根红线嘛,哪有那么难。”
  “……”
  不就是缠根红线嘛!
  红线要是那么好缠我就不用天天焦头烂额还偶尔缠错线被罚了好嘛!
  月老默默在心里想着,然后继续坚决摇头,“不行,这红线可不是老儿想缠就能缠的。更何况,这仙人的红线和凡人的又不同,若是私自缠了,怕是会引来大祸。”
  玄凌面色不变,不以为然:“我玄凌会怕什么大祸?”
  你不怕我怕行么……
  月老继续默默在心里想着,觉得这未来的南海龙王实在是太无理取闹了。姻缘一事,就算强行缠了红线,又有什么意义?
  他叹口气,又打算继续拒绝,突然间发现了什么,浑浊的眼睛一亮:“大人啊。”
  “什么事?你打算给我红线了?”
  “不是……您已经缠过红线了!”
  “什么?!”
  玄凌扇子一合,面上一阵困惑,“你什么时候给我私自缠的!”
  “……”老儿冤枉……
  到不能怪月老到现在才看见玄凌的红线,实在是这红线其实不是一直显现,而是忽隐忽现的,像现在这样清晰的话,只可能……
  顺着一般人看不见的红线看过去,月老看见一个咬着糕点的仙童走进来,扑到自己身上:“月老爷爷!”
  “金鳞==”
  月老简直快要老泪纵横了,为什么这两只的红线会在一起啊!他没有牵过啊!
  玄凌从月老的脸上看出蛛丝马迹,扇子又慢悠悠地打开了,把金若潼从月老身上扒过来抱进怀里:“既然如此,那就不劳烦月老了。”
  月老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在两人快要出门时喊了声:“你你你别来了……”
  他真不忍心看着笨笨的金鳞被玄凌给握在掌心。
  金鳞,你好自为之……
  从月老处出来,金若潼心满意足地抱着月老送的糕点,问玄凌:“凌哥,月老爷爷跟你说了什么?”
  玄凌微笑:“他夸我把你喂的很好。”
  “是呀是呀。”金若潼喜欢听别人夸奖玄凌,比夸奖自己还要开心。他点点头,开始解决自己的糕点。
  玄凌牵着金若潼空着的一只手,勾了勾小指,金若潼的也不自觉地勾了勾。
  他想起月老说的:“这自生的红线,比我所牵的红线更为难得,只是也更容易断开。若是每一对都能像你们这样,老儿也省了不少功夫。长长久久。长长久久。”
  他想,自然会的。
  长长久久。
  


☆、第六章 梦魅

  童奚醒过来的时候,身子上仿佛还带着梦里的旖旎气息。他面红耳赤地发了一会儿呆,娘亲在外面喊着他:“起了没?”
  “起了起了!”
  童奚赶紧从床上爬起来,下床的时候觉得腰部一阵酥软。他不由得按住了腰,又是一阵脸红,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狭小的屋子静悄悄的,一如往常。
  “还没起?”
  “都说了起了,就来!”
  童奚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念头从脑子里甩走,穿上鞋便出了门。
  他身后的屋里,隐隐约约出现如雾般的一个身影,又消失不见。
  清明时节雨纷纷。
  韩泠元撑着伞在路上慢悠悠地走着,偶尔伫足看看路边的景象。
  路边摆摊的陈舒认出他来,不大敢太过亲昵地招呼,却又更不好不招呼,便不失恭敬地问着:“韩公子,怎么,不见许大人?”
  韩泠元微笑着颔首:“静知又哪是与我时时刻刻在一块儿的,他身为一县之长,自然比我这个平民百姓有的是事要去忙。”他微微侧头,见一个少年脚步轻缓地哼着小曲儿走着,不知该如何搭话的李舒瞅见韩泠元的目光,看过去,便讨好般道:“那是童家的孩子。”
  “童家?”
  韩泠元一副颇为兴味的模样,目送少年远去,又把目光投向陈舒,似乎等着他再说些什么。平日里见惯了他冷冷淡淡的眼神,第一回被其这般看着,陈舒倒颇有些受宠若惊。这韩泠元韩公子生的好,又端的是一副丰神俊朗的模样,却是至今未娶,家里连个丫鬟一没有,仅仅和许县令相往来。
  陈舒觉得可惜,转念一想又吓了一跳:难不成……说出的话就带了些不自觉的目的性:“韩公子您不知道,这童奚是童家的独苗,他爹早死,只有童大娘一个人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这不,长到十六七,童大娘正寻思着娶房媳妇呢……”
  韩泠元看了陈舒一眼,微微一笑:“女人家,真不容易。能娶房媳妇回来帮忙,倒也不错。”
  陈舒却是松了口气,暗自寻思着看来是自个儿多想了,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殷勤地招呼:“韩公子,您要不要来块烙饼?”
  “多谢,不用。”
  韩泠元刚要迈步,已有一个人急哄哄地冲到了他的伞下,把伞柄拿到了手中。算不上大的油纸伞顿时挤了两个大男人,显得拥挤起来。
  “什么事儿啊,刚出门没多久就下雨,这天还真是跟女人似的,多变的很!”许静知念念叨叨地抱怨着,然后颇为高兴地揽过韩泠元的肩膀,“多亏我老远就看见你。泠元,你真是我的救星!”
  韩泠元淡淡地说:“我可没有大白天带你去喝酒的打算。”
  被戳破真实目的,许静知尴尬地摸摸鼻子:“泠元,我又不是每次找你都是为了喝酒……”
  “难道不是?”
  “泠元……”
  陈舒在一旁被晾了许久,看看天,又瞅瞅两人,推着车就识趣地换地方了。一边推车一边偷偷回头看两人:许县令正在拼命讨好韩公子,而韩公子那张精致的不若凡人的脸上则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只是偶尔扯动一下嘴角。
  “……”
  所以说,真的没有问题吗?
  陈舒推着车,挠了挠后脑勺。
  不过县令大人和韩公子都是好人,就算真在一起也没什么吧……不对,这好像又有什么问题?问题在哪里?……
  许静知和韩泠元自然不知道,在远去的那个男人心里竟然把他们两个的关系纠结成那样。瞅见许静知急的都鼻尖冒汗了,韩泠元才不轻不重地说了句:“走吧。”
  许静知眼睛一亮:“你不生气了?”
  韩泠元面露诧异地看他一眼:“我生什么气?”
  许静知:“……”
  “韩公子,许大人!”
  两人还没走几步,远远的,穿着道袍的少年向他们招着手小跑过来。说是少年,这个吊儿郎当的小道士也快到了弱冠的年纪,只是故作老练的言行中总是透露着一份孩子气。
  “韩公子!”小道士几乎是用蹦的到了韩泠元面前,眼中闪着光芒。
  “燕瑚。”
  韩泠元微微颔首,一旁的许静知对于自己被燕瑚忽视这件事,早就习以为常了——谁叫他长得没泠元好看呢!这全临安谁不知道,燕瑚这小道士平生最爱有二,一为酒,二为美人。所幸燕瑚虚长了近二十年,依旧是一副孩子样,又端的是天真烂漫没心眼的性格,才没被县里的人当成登徒子给扔出去。
  燕瑚笑嘻嘻地和韩泠元说着话:“公子哪儿去?”
  “和静知出去走走罢了。”
  “出去走走?有酒不,我和你们一起去!”燕瑚兴致勃勃地要求着,假装没看到许静知在一旁冲他翻白眼。
  韩泠元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偏头向土地庙的方向望了眼:“怎么,燕瑚今日无事?”
  燕瑚脸上笑容一僵,随即垮下来:“公子你怎么总是能及时提醒我……老头子又托梦叫我给他供城西的桃酥!”
  许静知在一旁凉凉地说:“我看是你自己想吃吧,啧啧。”
  “许大人!你会有报应的!”燕瑚瞪他一眼,又可怜巴巴地看向韩泠元,“那韩公子,我走了……”
  韩泠元含笑点头:“替我向那位问好。”
  “是……”
  燕瑚没精打采地向城西走去,许静知又凑过来念叨:“你说这小道士,不是总说桃酥啊糕点啊什么的又贵又难吃,还不如多买些酒来喝么,今儿个怎么破例了?”
  韩泠元淡淡一笑:“大概……临近终局吧。”
  “啥?”
  许静知二丈摸不着头脑,站在原地冥思苦想了许久,再回过神来的时候,韩泠元已经渐渐走远了。
  “泠元你等等我!”
  陈舒听见许县令的喊声抬起头来,看着他们的县令大人追着韩公子的身影,街边的人早已经不觉得奇怪了,连个侧目也不给。
  他继续卖着自己的烙饼,一边默默地想着:不对我还是觉得哪里有问题……
  童奚原本就是个身体弱的,随母亲在田里劳作了半天,早已是腰酸背痛,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童母怜惜自家孩子,便遣他去一旁歇着。他心里暗暗有些不好意思,嗫嚅着还是去一旁坐着,不停用蒲扇扇着风。
  初春的天还有些凉,劳作之后的暑气渐渐也就消散下去。童奚打了个呵欠,倚在柱子上,迷迷糊糊地就要睡着。
  “……奚……”
  忽然鬓角旁一阵风吹过,童奚一个激灵醒过来,以为是邻家的少年恶作剧,放眼望去四周却是了无一人。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摸了摸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无意间向田间一望,却发现不见了娘亲的影子。他慌慌张张地往田里跑,见到的是倒在地里的童母的身影。
  “娘?娘!”
  所幸只是劳累过度造成的昏倒。
  大夫向童奚嘱咐着的时候,童母已经不知何时挣扎着下了床,童奚慌忙过去扶:“娘,您怎么下床了?大夫说让您多休息,我马上去把家里那只鸡给您杀了……”
  童母摆了摆手:“大夫,多谢您了——杀什么鸡,咱家就那一只老母鸡,等着它天天下蛋呢,杀了以后怎么办?先去把诊金给大夫!”
  童奚唯唯地应了,把银两拿给大夫,道着谢把人给送走了。一转身看见自家娘亲又扶着墙坐在了椅子上,忍不住眼睛一酸,就要落下泪来。
  “男子汉,哭什么?”这样说着,童母也心软了,招招手让童奚到自己身边来,“奚儿,娘还能撑上个十几年,但是世事无常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娘看城北叶家那姑娘还不错,人长得不赖,性子又好,要不娘找媒人去给你说说?”
  童奚张口要答,脑中却是各种画面交织而过。对上母亲疲惫又满含希冀的眼神,他最终还是垂眸,低低地应了声:“……哎。”
  在清明之前就连绵下着的雨最近终于断断续续地停了。
  这一阵子临安发生的唯一一件大事,便是顺着春潮而被冲上河岸的一具尸体了。
  惯常除了喝酒和处理家常事就无事可做的许县令听到报道后极为高兴,想想又觉得自己不厚道,赶紧敛了神情露出严肃的表情来,颇为威严地带着衙役和仵作去了河岸。
  待到他们到了目的地,河岸附近已经围了很多人。见到许静知来了才纷纷让开路来,露出了已经被水泡的浮肿的尸体。仵作去检查了半天,才勉强从装束断定出这人大概是北方人,死于三日前,大概是原本被掩藏在上游的河岸,被春潮给冲到了位于下游的临安。
  听到不是本地人,围观的人也就渐渐散去。许静知蹲在尸体旁边,颇为为难地盯着尸体发呆,心里正思索着是不是要请位于上游的县城帮忙,耳边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各位,把这人给抬去葬了吧。”
  “是,韩公子。”
  “喂喂你们给我等一下——”
  衙役们已经无视了自家县令准备着手抬尸体了,许静知终于反应过来喊叫着制止他们:“泠元你在突然说什么啊,我还没破案呢!——你们别忘了我才是县令啊!”
  韩泠元一身白衣,手中还是执着一把油纸伞。他淡淡瞥了许静知一眼:“你就这么想看着这个东西?”
  “泠元,这不是东西,是人……”
  “生前。”韩泠元抬眼示意,衙役们又继续开始了搬运尸体的工作,“躯体不过是承载魂灵的物体,既然魂灵已离体,那么这也不过是个肮脏的皮囊而已。”
  还没等许静知开口,仵作已经带着敬重询问道:“不知韩公子有没有办法知道这具尸体的来历?”
  “老头你怎么也忽视我——”
  韩泠元又瞥了尸体一眼,眼角微微下沉:“北盗。”
  “北盗?”
  “此人是北方的盗贼,在北方被通缉,逃往南方的路上被南盗所杀。”
  “原来如此,那便是自作孽了。”仵作沉吟着点头,一旁的许静知翻了个白眼:“泠元,你又在诳人。”
  “许大人,韩公子的神通可不是常人能看透的。”
  “不就是上回泠元把你孙子给救回来了嘛,也没必要这样抬高他……”
  “许大人……”
  韩泠元撑开伞:“老先生不必在意,静知就是如此。”他向城西迈开步子,许静知慌忙跟上他,并肩走着:“泠元你去哪儿?”
  “去买桃酥。”
  “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吗?”
  “谁说的?”
  “你上回吃桃酥的时候脸色不对劲……哎哎,泠元,干嘛要打伞?”
  “有雨。”
  “哈?”
  两人没走几步,雨便淅沥沥地开始下起来,许静知把韩泠元手里的伞接过来,还念念叨叨着:“泠元你在哪儿看见蜻蜓的带我去抓……”
  被遗忘的仵作:“大人……”
  韩泠元这回带的伞似乎是大了些,恰好能容下两个人。所以当两人慢悠悠走到城西糕饼店的时候,两个人的身上还算是干爽。买完了糕点,韩泠元依旧没有回城南的打算,反而是向着土地庙的方向走去。许静知自然是一边吃着自个儿买的糕点,一边跟着。
  果然是拿给了燕瑚。
  燕瑚兴高采烈地接过桃酥,乐颠颠地去供在了神像前。然后又跑回来对着韩泠元笑:“韩公子你真是好人~”
  韩泠元淡淡点头,许静知在一旁瞅着,却觉得这生性冷清的好友似乎有些不太高兴。他费脑筋地想了想,然后困惑地问道:“泠元,你在生我气吗?”
  燕瑚和韩泠元一起看向他,韩泠元稍稍动了动嘴角:“你有什么能让我生气。等等。”
  “等什么……”许静知正二丈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却见韩泠元越过他走向了刚拜完土地走出来的妇人。
  临安几乎是无人不知晓韩泠元的,童母自然也不例外。见到那神仙一般的人向自己走来,她不由得有些紧张:“韩……韩公子。”
  “童大嫂吗?”韩泠元的目光在童母身上停留,象征性地说出了问句,紧接着便又问,“来给童奚祈福?”
  “是是,我家那小子马上就要结亲了。”说到自家儿子,作母亲的顿时喜上眉梢,一时忘了刚才的拘谨,对着韩泠元滔滔不绝,“那姑娘真是好啊,左邻右舍的都夸着呢,唉,也不知道我家那傻小子配不配得上人家……”
  “恭喜恭喜。”许静知义不容辞地挤过去,极力想要展示自己作为父母官的威严和亲民,“等结亲那天我和泠元也去捧场。”
  韩泠元默默地看他一眼,童母喜逐颜开地说:“那就太给我们童家长脸啦……”
  “童大嫂,刚刚从大夫那儿回来?”
  韩泠元突兀地说了句,童母一愣:“是是……老毛病了我……”
  “是童奚吧。”
  “哎泠元……”许静知正要阻止好友在别人大喜之日前瞎说,却没料到童母叹息一声,算是默认了。犹豫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我家那傻儿子,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天都魂不守舍的,道士和大夫都请过了,也看不出什么毛病来。现在眼看着就要成亲了,总是强颜欢笑的,我这心里着急的哟……”
  韩泠元的神情一直是淡淡的,不像许静知听完后就一副抓耳挠腮的着急模样。然而待童母说完后,却是韩泠元先开口道:“大嫂莫急,我随你去看看童奚。”
  主动提出去帮忙,这可不像是韩泠元的脾性。虽是诧异了,许静知倒也是高兴。童母也是诧异一番后大喜过望,千恩万谢后带着韩泠元往家里去。
  远远便见到童家那低矮的屋子,显出破败的样子来。身形纤弱的少年正在墙角处坐着发呆,似是没见到一行人是的,眼神望着虚空,脸色苍白——竟是一副形容枯槁模样。许静知在心里暗自琢磨了,不由得生出这门定下来的亲事,说不准有些险的想法。
  童母见自家儿子这般模样,纵使这阵子一向如此,也不由得心生疼惜。正待上前欲把童奚劝进屋,韩泠元倒是止住童母,自个儿上前,撑起手中大伞,遮挡在童奚头上。童奚茫茫然抬头看了,认出韩泠元,口中嗫嚅道:“……韩公子?”一转头见到自家老母,心上一惊就要站起来,却被韩泠元给按住了。
  韩泠元面色稍霁,伸出手指点了童奚头额三下,接着取出一截褪了色的红绳交予童奚,吩咐他在自己手腕上系好了。然而红绳刚刚被带上手腕,停留片刻后便断了,童奚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看着韩泠元。后者面色不变,捡起红绳,又手持红绳在童奚头顶虚晃一圈。这才后退一步,收了伞,转身却是径直准备离开了。
  围观的两人云里雾里,只是一人觉得他在救自家孩子,另一人觉得又在装神弄鬼。见他走过来,童母着急地上前,没等她问,韩泠元便道:“已无妨,再调养几日,便可顺利成亲。”
  童母千恩万谢地去照料童奚了,许静知跟着韩泠元离开,走了一会儿便忍不住问道:“泠元,你又在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又是点额头又是什么红绳,跟唱戏似的。
  “清心。正魂。乱邪。红绳以隔心,绳断则去旧。”韩泠元简单地陈述道,没等许静知弄明白,已是向土地庙走去。待到了土地庙,韩泠元把那截红绳绑在墙边的一个塑像的腿上,又看了眼土地神的塑像,这才踏出正堂的门。
  燕瑚听许静知讲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兴致勃勃地缠着韩泠元让他解释。
  “原来韩公子你把那塑像上的红绳讨去,是为了这件事?难不成这红绳还有驱邪的效果?”
  “并非如此。是那塑像之灵对前来上香的童奚一见钟情,便魂灵离体随之而去,夜夜侵扰。爱慕之心,本无不可。只是若乱人间事,自是应罚。”
  “罚?”燕瑚听明白韩泠元的意思,焦急道,“他又没犯什么大错……”
  韩泠元摇摇头:“人魂相交,本违常道,此为一。交后气泄,易断人灵,此为二。姻缘既定,试图更改,有违天命,此为三。”
  许静知似懂非懂,却是听明白了什么“违常道”“违天命”,插口道:“就我说啊,这什么常道天命都是胡扯,人家要是真心相爱,管他什么违不违呢!”
  韩泠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话跟我说有何用,静知若有意违天命,不如去月老庙转上几圈。那边的魂灵自是多情种子,说不准就看上静知,与君共违天命呢。”
  许静知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韩泠元突然间就生气了,只是见好友转身就走,也就急急忙忙跟上:“泠元你等等我——”
  燕瑚在后面看着两人背影,装模做样地摇摇头,突然间回过头来看着土地神的塑像:“……话说老头,这事儿不会是你让韩公子那个怕麻烦的插手的吧?不然他怎么会脸色这么臭……”
  塑像自然不会回答他,只是嘴角似乎带着若有若无的苦笑。微风拂过,在燕瑚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一旁塑像上的红绳,突然间断了,落在地上,被蒙了一层灰。
  却说童家那边。
  韩泠元和许静知走后,童母急急地去照料儿子,却见童奚坐在原处一动不动,眼中突然间大滴大滴地滚下泪水来。童母一惊:“怎么了阿奚,可是身子不舒服?”
  童奚摇摇头:“我……很好,比韩公子来之前好得多……”
  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停地流泪,泪水仿佛要流干一般往下落。刚刚红绳在腕上断去的那一刻,心头一松,却也是涌上一阵莫名的悲哀。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此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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