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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夫记(姻缘记系列卷二)-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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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公子先是一愣,随后轻笑着问:“怎么了?害羞?”
她只想做一个谨守本分的奴婢,其他的名分地位她从来都不敢妄想。
“下去吧。”见她低下头,沉默不语。四公子似是败了兴致,说话的声音带着些许不悦。
“是。”她躬身退了下去。
她是个奴婢,只要做好主子交待的事便成。
对,她只是个奴婢。
26 番外:珠儿(四)
四更,鸡鸣。
夜幕笼罩着大地,迟迟不肯退散。豫王府里,主院一片静寂,还没有从黑暗中苏醒,但下人房里已经忙开了。
锦绣窝在床铺上,不肯睁开眼,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快些起来吧。晚了可得挨骂。”同房的珠儿早已穿戴整齐,她在锦绣耳边催促道。
“大公子昨夜刚把碧荷收房,今天没这么早起的。”锦绣张开惺忪的睡眼嘻嘻一笑,显得暧昧不已。
“还是按时在门口守着的好。”说着,珠儿把床头的外衣递给锦绣。
“是是是……”锦绣接过衣裳,一边动手穿起来,一边说着自己昨天看到的情形。“大夫人这回可气得够呛,你都没瞧见昨天晚上大公子进新房的时候,大夫人脸都绿了。”
珠儿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试问有哪个女子能无动于衷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娶新妇进门,更何况骄傲如大夫人这样出身高贵的千金才女?
“这也不能怪大公子,谁叫大夫人自己生不出孩子。不过,不知道大公子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看上的人全是府里的丫鬟。”从死得不明不白的兰儿到如今飞上枝头变成大公子第二房侍妾的碧荷,无一例外都是豫王府里的丫鬟。大公子和大夫人成亲后感情并不好,丈夫纳妾已是让身为豫王嫡妃侄女的大夫人气结,却因为自己的肚子不争气而含怨忍下。偏偏大公子瞧上的女人都是王府里的丫鬟,这不是摆明了说大夫人还不如供人使唤的丫鬟么?大夫人能不咬牙切齿才怪。
珠儿只是静静地聆听,整理着床铺不说话。
“这王府里的少主子一个比一个奇怪,就说这二公子吧,四公子都快要成亲了,二公子却连个亲事都没定下。珠儿,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听说因为啊……”锦绣突然凑到珠儿耳边,刻意压低了声音,语气变得神秘兮兮:“二公子有龙阳癖,他喜欢的是男……唔……”
锦绣还没把话说完,就被珠儿伸手捂住了嘴。
“锦绣,祸从口出,你明白的。”做奴婢的做好自己的本分外,就应该是个看不见的瞎子,听不见的聋子,说不出话的哑子。
“我明白。”锦绣拉下珠儿的手,把珠儿的担忧看在眼里。“做奴婢的整天都要看主子的脸色小心行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心里有数。可是有些话不说出来我憋在心里实在难受,我们是姐妹,我也只有同你说说这些不该说的话了,而我知道你一向最守得住秘密。”尽管年纪上她长珠儿两岁,然而相交之下,珠儿的性子比她沉稳内敛了许多,有时候倒是珠儿比较像姐姐。
听锦绣说出对自己全然的信任,珠儿凝重的神色缓和了下来,嘴角不觉浮现淡淡的笑意,心里更多的是一份感动。这王府里人人自危,见风使舵只求自保,人与人之间信任太难能可贵。
“这次六郡主去洛阳,你跟着一道去估计是不会回来了。虽然少了你我会寂寞,会想你,但离开王府总归是件好事。再怎么着,你是郡主的丫鬟,那风府的人不敢欺压你。”锦绣又说。
珠儿苦笑,在王府她是奴婢,就算去了风府,她的身份依然不会有任何改变。只是……这次去洛阳真的回不来了么?
“等我把侍郎千金娶进门,我就去和娘说,纳你做我的妾室……这么一来你也成了豫王府的主子,不再是供人使唤的丫鬟了……”四公子的话倏然在脑海中响起,她没由来地一阵心慌。被卖进王府为婢,在不同的主子间奔走应命,她的命运从来由不得她自己做主。她的将来,她看不清楚……
忙碌了一天,落日西沉,残留的光辉把天空渲染成一片橙红。
珠儿信步走在庭院里,凝望着四周再也熟悉不过的一草一木,心中感慨。明日就是动身去洛阳的日子,六郡主因此提早遣她退下,好让她整理行装,准备明日的出行。不知不觉,她在王府已经生活了八年。倘若像锦绣所说,此去洛阳真的是有去无回,这里可有值得她留恋的地方?
“珠儿。”
沉思间,她听见有人唤她的名字。
珠儿循声看去。不远处,身形伟岸的男子背光而立,身后落日的光芒在他的周身勾勒出一轮晕黄的光环,宛若天降的神祗。
他昂首,缓缓向她走来。
一时间,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刺痛了自己的双眸,酸涩的湿意悄悄浮上眼眸。
“珠儿。”男子又唤她的名字,低柔的嗓音就像这夕照的余晖般浓郁淳厚。
“珠儿,你长大了。”男子对她微笑。
她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一如寻常的平和。“二公子。”她敛下眼睑,想要掩饰情绪的波动。
赵宏晔看了珠儿许久。记忆中恬静的女子已经褪去了青涩的外衣,出落得亭亭玉立。“这次去洛阳,好好照顾自己。”他说。
珠儿因为赵宏晔的话心头一震,莫名的情绪涌动得更加激烈。王爷吩咐她尽心伺候郡主,不能有任何闪失;四公子命她到了风府后要监视着郡主的一举一动并写信回报。没有人对她说过:珠儿,去洛阳了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珠儿?”见珠儿半晌不发一语,赵宏晔问道,话语里透着不易为人察觉的无奈与挫败。
说?她能说什么?
她想知道为什么当初四夫人开口要走她,他一言不发,就连一声告别都吝啬给她?为什么他漠然的舍弃会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一条被主人狠心抛弃的小狗?他为什么非要在她学会淡忘、学会独立的时候,又来撩拨她平静的心湖?
捏紧裙腰的手,最后还是松了开来,情潮的翻动终是只化为一句平淡的支应:“奴婢……谢二公子的关心。”
寞落的神情在赵宏晔的脸上一闪而过。“记着照顾自己。”低不可闻的叹息后,他留下话,背手而去。夕阳照射在他的身上,地面上孤独的影子被拉得细长。
良久,待人影走远,珠儿才抬起头。
微风拂过池塘,卷起涟漪阵阵。
主与奴。
二公子留给她的,永远只是背影。
27 番外:珠儿(五)
三年的时间足够用来了解一个朝夕相处的人吗?侍候六郡主三年,珠儿曾以为自己很了解自己的主子,毕竟三年的时间不算短,不是吗?
如今,她发现自己错了。
望着远处向来不爱与人亲近的六郡主任男子抱在怀里,脸上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柔顺与娇弱。珠儿如是想着。
悄悄地退到一旁,待两人交融的身影从曲径通过,才从树后现身,瞪着挂在手臂上的披风,她呆了许久。先前郡主遣她回房取披风,她就觉得有些纳闷。取来披风的途中,未曾料到竟会看到这样一幕。想来,郡主现在是不需要她手中的这件披风了吧。
华公子……郡主中意的竟然会是这样的男子?珠儿有点不敢相信。就算是现今同风府做客、毫不掩饰对郡主爱慕之意的相国公子,郡主都不曾笑脸相迎过,更遑论如此亲密的接触?抑或,她刚才所见,不过是一个意外……
“挽翠妹妹,你别走啊!”男子略带戏谑的声音在园中响起,珠儿回过神来,又匆忙躲回树后。
“请您别跟着我,我家小姐下午游船,我得去伺候我家小姐。”
“游船?正好,我也很久没游船了,咱们一道去。”莫靖一个箭步跟上,对女子露出迷人的笑容。
“莫总管。”挽翠停下脚步,在莫靖面前站定。“我知道您喜欢我家小姐。可是,我帮不了您,就算您跟着我也没用。”话语里满是有理说不清的无奈。
莫靖听闻,先是一愣,在仔细咀嚼挽翠的话后,俊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他难以置信地叫了出来:“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家小姐了!”
“您不用害羞。”挽翠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安慰心思被人看穿后恼羞成怒的孩童。“虽然您平时说话总不正经,但您的心意我是看得出来的。不过这种事,我真得没办法帮您。”为什么这莫总管固执得像头牛似的说都说不通?
现下换成莫靖叹气无奈了。“你这丫头怎么就那么迟钝?”的
“莫总管,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会让你明白的。”莫靖俯下身,向前凑近。“明白我喜欢的究竟是谁!”
……
谈话至此结束,接下来的情景——非礼勿视。
提起裙摆,珠儿识趣地无声走开。暖风熏醉,引得人心骚动,酝酿着太多意想不到的意外,老天可会赐给她这样美好的意外?珠儿笑了,却是凄然,既是意外,又怎么可能轻易降临?她不该有所期冀的。
接下来的日子,波澜不兴——至少从表面看来如此的风府,掀起了惊涛骇浪:华公子醉酒后非礼相国千金的婢女,隔日便因理亏心虚匆匆告辞风府。
然而,让珠儿诧异的,并不是温文恭谦的华公子做出了这种败德的丑事,而是郡主听闻华公子将要离开时冷静尽失、惶然失措的模样,以及华公子走后,郡主对相国公子一反常态的热情迎合。她忘不了,某日清晨她替郡主梳妆时,铜镜中,郡主的神情凄寥,却又是无比决绝。直到相国公子意欲强暴郡主的消息传开,她并不觉得震惊,只是心底更加了然:六郡主对华公子用情有多深,深刻到愿意以己相搏。六郡主冰冷的外表下蕴藏着的感情竟是这般激烈,这么地不顾一切。
只是,她不明白向来冷艳傲然的六郡主为何会钟情华公子这样的男子?撇去尊贵的身份,六郡主自身的美貌就足以让世间出色的男子争相讨好,捧若星辰。这些年来,来王府求亲的人不在少数,其中不乏家世相貌皆与郡主相当的皇亲贵胄。不是说华公子出身贫贱,穷酸潦倒配不上郡主,只是论家世、论相貌、论文采,与国舅公子、风府当家和相国公子比起来,华公子都逊色太多。
六郡主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夜色中,门被人由内打开,“吱呀”的开门声打断了珠儿的沉思。男子跨步走出屋子,她赶忙欠身行礼,恭送男子离开。
她守在房门外已近一个时辰,方才六郡主与风府当家的谈话她听得一字不漏——六郡主说她不会嫁进风府。
“珠儿,进来。”六郡主唤她进屋。
“我与风公子说的谈话你都听到了?”
六郡主的问话叫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六郡主既然吩咐她守在门外,就显然并不担心她听到谈话的内容,那为何还要有此一问?
她正思索着该如何回话,六郡主又问道:
“那你准备怎么回四哥的信?”
她心头一惊,双腿跪了下来,地板冰冷的温度透入膝盖骨让她的心发寒颤抖。
原来,六郡主什么都知道……那么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责骂、毒打,还是性命相抵?
“珠儿,你是我的贴身侍女,心思细密,我做什么的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有些话我不说并不意味着我一无所知。”六郡主看着她,语气平静,不觉紧拢的双眉却泄漏了内心不堪重负的疲惫。“今天我选择把话说出来并不是要责骂威胁你。你是四哥的人,你有你的难处。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大可以把实情告诉四哥,我敢做就不会害怕被别人知道!”
六郡主说完,不等她的反应,便挥手遣她退下。
珠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里的。借着由窗棂透进来的月光,她点上油灯,骤亮的光线,让她瞥见了油灯旁四公子写给她的信。
此刻,四公子的书信拿在手中就好似一道逼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催命符。
她原以为只要安分守己就能平安度日;她原以为只要做好本分,就能淡然地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
到头来,自己才是被人看穿的那一个。大公子偶尔流露的柔情,二公子捉摸不定的情意,三公子以利相诱的喜爱,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珠儿,你是四哥的人,你有你的难处……
从来,就是别人在替她做决定,她只能被迫顺从着别人的决定过活。她是丫鬟,不过是个供人驱使的奴婢,有谁能体会她的难处?
她提起笔,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笔。
珠儿,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大可以把实情告诉四哥……
说与不说,这次的抉择掌握在她手上。
握紧笔杆,不再犹豫,她在回信上写道:
郡主在风府,一切……如常。
28 番外:珠儿(六)
“珠儿,你在我身边不方便,我让管家调你去别处吧……”
“珠儿,等我把侍郎千金娶进门,我就去和娘说,纳你做我的妾室……”
“珠儿,你还是忘不了大哥吗……”
“珠儿……珠儿……”
“珠儿……”
骤然张开眼,从睡梦中惊醒,珠儿抚着狂乱起伏的胸口,惊魂未定。揉揉昏沉的脑袋,发现额头上已经布上了一层湿汗。
她怎么坐在廊檐下睡着了?
“珠儿。”未来得及细想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叫她的名字。
是六郡主!她赶忙起身。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天冷,小心着凉。”
六郡主的关心,让珠儿一愣。她还不太习惯被人嘘寒问暖的感觉,尤其是这份关心来自她的主子。她蹲下身子向主子盈盈一拜。
赵凉吟只是淡淡一笑,于是,又说:“走吧,父亲他们在前厅等着呢,今天五姐和十妹归宁,去晚了可不好。”
珠儿听闻,随即跟上。
天阴沉沉的,风刮在脸上,带着微微的疼。
她们并不是最后到达前厅的人,待六郡主入座,八郡主才姗姗来迟。八郡主一进门就亲热地腻在国舅公子的身边。国舅公子如今是五郡主的丈夫,而八郡主不久之后将会成为国舅公子的妻。
八郡主终于如愿以偿地嫁给从小就暗暗爱慕的国舅公子为妻,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用的竟然是这种方式……望着五郡主怨愤不已的神情,她不由低叹:即使是主子也不是什么事都能顺心如意的。
正欲收回在五郡主身上逗留的视线,她的目光却在不经意间和坐在五郡主左边的男子撞了个正着。
二公子静静地凝视着她,平静的眼眸里还是蕴藏着叫人读不懂的情绪。二公子黑了,也瘦了,刀削似的下巴都能看得出分明的棱角。那个在某日午后嘱咐她出门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的男子却没能照看好自己的身体……
她不敢再对视下去,因为心里正有一股陌生的情潮不断聚集着,仿佛随时都会冲破防线一发不可收拾。
“珠儿,你不舒服吗?”赵凉吟发觉珠儿的异常,关切地问道。
赵凉吟的话引来侧目,珠儿感觉到几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其中一人便是四公子。
新进门的四夫人温顺地依偎在四公子身旁,四公子露出俊逸的笑容在四夫人耳边低语,而目光却是直瞧向这边。
娇美如花的侍郎千金……
“等我把侍郎千金娶进门,我就去和娘说,纳你做我的妾室……”四公子那句如鬼魅的话语突然敲击着心房,不断回荡。珠儿浑身一颤,脸色更加苍白。
没等珠儿回话,赵凉吟又说:“下去歇着吧,这里不用你候着了。”
“是。”柔顺地接了主子的吩咐,珠儿缓缓地退了出去。越过门槛,她脚下的步子不禁越走越快,到了最后,她忍不住开始狂奔起来。
待到了花园,她已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扶着朱红的廊柱,珠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前厅里压抑的气氛逼得她想逃。“珠儿。”有人拍了她的肩膀,她惊得一回头。
“柱子哥?”珠儿意外地叫出声。
长工打扮的年轻男子憨厚地笑了笑,尴尬地挠挠头,黝黑的脸红了一片。“珠儿,吓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看你跑得急,所以……”
“没关系……”见到了许久不见的柱子哥,珠儿微笑,因狂奔而乱跳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柱子哥,刚从扬州回来吗?”她问。
“嗯,昨个儿回王府的。”柱子应道,神情黯然。
“生死天命,柱子哥莫要过于伤心。”一个月前,柱子哥向王府告假,回家乡为老母奔丧。
“我明白。”柱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把目光转移到珠儿身上。“珠儿,你去了一趟洛阳,瘦了呢。”柱子盯着珠儿原本就不丰腴的脸庞关心地直瞧。
“是么?”珠儿抬手,抚摸上自己的侧脸,无所谓地一笑。“还是瘦些好,胖了就干不动活儿了。”柱子哥待她就像妹妹般多有照顾,而她也把柱子哥视为兄长,见他为母亲的离世而难过沮丧,她存心出言逗趣。
“你这丫头……”
看着柱子忍俊不禁的笑意,珠儿的唇畔也扬起了弯弯的弧度。原来,除了当一个供人使唤的丫鬟外,她并不是一无是处。
之后,柱子哥又对她说了一些这次回乡的途中听到的趣闻,以及家乡扬州这些年来的变化。柱子绘声绘色地说着,珠儿安静默默地听着,听着王府之外的那个世界是多么地精彩,多么地诱人。
她这辈子注定要在王府里终老了吧。她会是以什么身份在王府里消磨余生的呢?丫鬟?侍妾?当父亲以五两白银的代价把她卖进王府终身为婢的时候,生,她无法自己决定;就算是死,她的命也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讲得正兴高采烈的柱子突然噤了声,珠儿觉得奇怪,抬头看去,怔然。
端庄华贵的女子站在他们两人面前,脸色阴恻,水瞳美眸中迸射出的却是要把人整个吞噬进去的恨意。“不知廉耻的贱人!”大夫人拂袖而去,扫落枝叶一地。临去前留下的话语,令珠儿反复思量了许久。
贱人,可是说她?
当晚,瓷瓶落地粉碎的巨响夹杂着女人的怒骂声响彻了整个院落:“赵宏暄,我告诉你,你尽管想着那个小贱人,只要有我李秀环在一天,你别想如意!”
贱人,果真指的是她。
“你仍是忘不了大哥么?”那个下着滂沱大雨的午后,白光闪过,二公子的脸若隐若现。
不,那少女稚童时代的梦幻早已破碎,大公子待她的柔情在她的心里已经成为过去。
当初的迷茫,如今有了答案。她什么也不愿奢想,只想做一个安分的丫鬟。丫鬟为奴为婢,本就低贱,她确实是贱人。
“等我把侍郎千金娶进门,我就去和娘说,纳你做我的妾室。这么一来你也成了豫王府的主子,不再是供人使唤的丫鬟了。”
不,她要的并不是富贵荣华,她要的只是一点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即使为奴为婢,或生或死,这都是她自己选择的结果。
春天将至,积雪未融。四公子并未如他许诺的那般纳她为妾,但她对这样的现状却无比心安,并祈求老天让这样的日子持续下去,她不愿有丝毫的改变。
然而,风暴终将到来。
门,被人推开。六郡主失魂落魄地走进屋子,在软榻上颓然坐下。
仆人间都在流传,继八郡主嫁进国舅府之后,豫王府在春天又将迎来另一场喜事——相国二公子即将迎娶六郡主。
六郡主方才去给王妃请安,想必是得知了此事。可是,六郡主心里爱恋着的那个人是华公子吧,那个才貌普通,却让郡主甘愿以女子清白相博的男子。
不知过了多久,六郡主怔怔地回头。“珠儿。”冷清的话音打破了屋内的寂静。“你可知道如何才能去扬州?”六郡主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她在六郡主的眼睛里看到了脆弱——她从未在六郡主身上见到过的脆弱。
这份脆弱刺痛了她。
她闭上眼,极力忽略心中的酸涩。她不断告诫自己:珠儿,你只是个奴婢,做好自己的本分,不听,不看,不该管的不管。但当她再度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在屋子里回荡:“每逢初一和十五,会有到扬州的客船在码头靠岸。”这是柱子哥无意间告诉她的。
“谢谢你,珠儿。”
在六郡主展开笑容的刹那,她恍然觉得有了六郡主那一句谢谢,就算要她粉身碎骨,她都甘之如饴。
她福了身,恭敬地退下。
傻珠儿啊……
※ ※※
十五,夜空中的月儿又圆又亮。
夜深人静的时刻,珠儿无心欣赏月色,匆忙的脚步向王府后方走去。她知道,今晚一定会有事情发生,而这件事关系到她的生死。
一抹身影在接近后门时停下,隐藏在假山后,待巡逻的侍卫走远,那道人影才从巨石后走出,快速步到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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