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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香 作者:15端木景晨-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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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修颐便将服侍他梳洗的蘼芜、杜若也遣了下去,又当着东瑗的面对蘼芜和杜若道:“你们还回夫人那里服侍。我这里有大奶的人,不需要你们在这边,都去吧。”
    东瑗微微一愣,这两个美丽的婢女,是盛夫人的丫鬟吗?东瑗还以为是服侍盛修颐的。
    刚刚她们说,是夫人遣来服侍世子爷的,东瑗还以为是盛夫人从小安排在盛修颐身边的。原来是才送过来的啊?想起这两位婢女的美艳,东瑗心中微涩。她刚刚进门,她婆婆就开始防着她了。
    蘼芜和杜若表情微滞,却不敢违逆盛修颐的话,声音失落掩饰不住,纷纷道是。
    从始至终,东瑗就不敢抬眼去正面瞧盛修颐。
    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可就是紧张。
    特别是他说话间满室的酒香,东瑗能随时感觉他的存在,心跳得很厉害。斗室里烛火心蕊偶尔一声轻响,除此之外,静谧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这样静谧,越发令人紧张。
    盛修颐把丫鬟遣下去后,亲自吹新房里的蜡烛,东瑗面前的光线一点点暗淡下去。她轻轻咬了咬唇,起身想帮着吹蜡烛。
    盛修颐留了两盏明烛在临窗大炕的炕几上,折身回来,正好与东瑗视线碰得正着。
    虽然光线淡了下去,东瑗却终于看清了盛修颐的模样。
    穿着天青色茧绸直裰的男子,鬓丝浓密,眼眸乌黑深邃,鼻梁高挺,嘴唇微薄,五官在他脸上组合得很完美,轮廓深邃,下巴曲线柔和里不失刚毅,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又不是那等文弱不禁风的男子。他虽然很白,气势却似将军般英武。
    薛江晚非要嫁给盛修颐为妾,除了他的身世,是不是也有他这般英俊的容貌?
    盛修颐也是第一次正面打量东瑗。
    从挑起喜帕到刚刚他进内室时,她的垂首请安,盛修颐只是看到她似青稠般顺滑青丝与光洁的额头。她垂首时,盛修颐不好低头仔细看,只觉得她年纪小,肌肤细致白皙。
    此刻,他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艳。
    外界人人都说薛家九小姐容貌冠京华,盛修颐不信。
    他思忖着,不过是因为韩氏女的传闻,薛东瑗是韩氏女的后代,所以外人夸耀她的美丽,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了。高门大户的小姐,真正有几个人见过?
    如今瞧着她,穿着银红色喜字并蒂莲褙子,斜长眸子似明星般璀璨,青黛柳眉如新月般清隽,鹅蛋脸,唇瓣微翘,眼角上挑,风流妩媚堆砌眉梢。
    只需一个浅颦轻笑,便有俘获人心的柔媚。
    盛修颐终于明白为何一向孝顺的元昌帝为了她,敢忤逆太后;亦明白精明的元昌帝为何为了一个女人,耗费如此心力。为了这样的女人,元昌帝眼光不错的。
    无奈太后不喜此女,贵为天子的元昌帝终究失意,将佳人许给了盛修颐。
    想到这些,盛修颐微微扬唇,露出一个浅淡微笑。
    他的笑落在东瑗眼里,有些意味深长。东瑗猜想他有可能是想起了元昌帝,却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思。
    东瑗的心反而沉了下去,有些闷闷的疼。
    他只怕,不会要她了。
    她是御赐的柔嘉郡主,是太后和皇上赐婚盛修颐,在太后娘娘在世时,盛家不敢休弃她,不管新婚之夜是否落红,她都会盛家的媳妇。
    可东瑗想要安心过日子的念头,却要被迫取消。
    不能做盛家的媳妇,东瑗不知道以后应该怎么办,亦不知道以后如何努力,她好似又回到了前世那个没有追求、空虚寂寞的生活里。
    想着,盛修颐已经坐在床沿,脱了鞋上床,对站在那里微愣的薛东瑗道:“早些歇息吧。”
    临窗炕几上的红烛是不能吹灭的,新房里三日不可断了烛火,否则不吉利。
    东瑗回了心思,垂眸道是,折身上床。
    浮雕并蒂金莲纹拔步床垂着金钩,悬挂大红色轻罗绣盘螭栖凤纹幔帐。
    东瑗上了床,便亲手放下幔帐,床内的光线顿时黯淡下来,影影绰绰的。
    盛修颐半坐在床上,正看着她。东瑗回身,就看到了他的目光。被他这样瞧着,她很不安。
    她不知下一步如何是好。他坐着,她就不敢先睡下。
    盛修颐倒也自觉,躺了下去,东瑗才与他并头合枕而眠。她能闻到他身上的酒香,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暖。
    接下来呢?
    好半晌,盛修颐一动不动,呼吸甚至都感觉不到。不像是睡熟了,好似在想什么。
    就这样,沉默培养睡眠,一直到天亮?
    东瑗藏在被子里的手攥得有些紧。
    她哪怕再想做盛家的媳妇,哪怕再自负有容貌,也没有脸去开口,让男人碰她。这样的话说出来,她的清誉只怕难保。
    她不能主动,只有等待。
    可是等待令人心焦,甚至害怕。
    “你在家中行九?”昏暗中,盛修颐突然问她。
    东瑗惊喜不已,忙道是。这是个很好的开端,他愿意和她说闲话,说明他不讨厌她。只要他不厌恶她,东瑗就觉得有可能争取,她顿时打起精神来应付。她不能错失这个机会。
    “你的闺名是哪两个字?”盛修颐又问,声音平静,却似春日骄阳,让东瑗的心际明媚起来。
    她笑了笑,声音恬静镇定:“东瑗。”然后又仔细告诉他,是哪两个字,“东方的东,召人以瑗的瑗。”
    盛修颐听到她出口就是古语,微微侧身,对着她,问道:“你读过书的?”口吻像大人见到有趣可爱的小孩子一样。
    他对着她,东瑗能闻到他说话时口中飘出的酒香,脸上不禁发热。幸而光线昏暗的幔帐中,什么都看不清,她强自微笑道:“读过几本。小时候字写的不好,祖母请了西宾,教了两年。”
    盛修颐有些吃惊,专门请西宾教女孩子读书的,一般是人口稀少、无男丁的人家,希望女子成器,将来招婿继承父业;或者读书人家,独生宝贝女儿,父母溺爱,请了西宾教得诗词歌赋。
    薛家可是人口众多的,老夫人专门替她请了西宾教书授业,足见薛老夫人多么疼爱她
    “读书明理,这很好。”他的声音低沉了下来,手却顺着东瑗的锦被,伸了过来。
    东瑗心中一动,莫名的惊喜涌上来:他愿意要她?明知元昌帝虎视眈眈,他还愿意要她,愿意让她真正成为盛家的媳妇,成他的妻子吗?愿意和她承担未来的风险?
    她的手攥得更紧,心紧紧揪着,生怕自己误会了盛修颐的意思。
    一个力道,她身上的锦被被掀开,盛修颐手臂微微用力,就很自然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被子里,将她娇柔的身躯搂在怀里。
    东瑗的心落地了。可接下来呢,她应该做什么?她手足无措。
    毫无经验,令她很无奈,她很想抓住机会,又怕过而不及,更怕盛修颐只是一时冲动,后悔起来。
    盛修颐带着酒香与燥热的唇瓣,落在她的鬓角,低声道:“我名修颐,字天和,你猜得到出处么?”
    他看得出她的紧张,像这样问着她,不过是转移她的注意力。手却沿着她的后背,穿过亵衣,探进了她的肌肤里。温暖厚实的手掌带着薄茧,在她似绸缎般的肌肤上摩挲着,东瑗的呼吸急促起来。
    她吐气若兰,脸颊贴着盛修颐,道:“是修闲静摄,颐养天和的意思吗?”
    盛修颐微愣,既然发出淡淡轻笑,声音又柔和几分,唇瓣擦过她的脸颊,道:“是啊。咱们这个院子,也叫静摄院,亦是这个意思。”
    如此年轻,就要颐养天和?
    东瑗突然对他有了不同的感觉:这个男人,其实骨子里有种霸气的吧?
    他明知元昌帝惦记东瑗,娶了她却并不是为了完成赐婚的使命,而是真实要这段婚姻。
    他褪了她的亵衣,露出鲜红的肚兜,好似在宣告:他娶的女人,就是他的。
    东瑗不知这是自己自作多情,还是对他真实心理的揣摩。她不敢求证,只是在他的手沿着她的玉|乳摩挲时,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像要把自己全部交给他,寻求他的庇护。
    没有任何的凭证,他敢要她,她就选择相信,他能保护她
    初遭开垦的身体,很艰难,东瑗却修长玉臂搂住盛修颐的脖子,很有决心把这件事做好。
    盛修颐半天才逼进她的体内,她却紧咬牙关,疼得满头大汗淋漓。她强忍着不呼痛,可盛修颐感觉到她的身子在颤抖。
    他很无奈,要退了出来,道:“先歇会吧。”
    东瑗微愣,却搂住他的脖子不肯松手,低声哽咽道:“我没事,我没事……”她似乎在哀求他继续。
    一定要完成这件事,一定要采到落|红,她虽然没有说,却用紧紧箍住他的脖子在暗示他。

 第069节新妇
    她满头香汗,身子打颤,却紧紧箍住盛修颐的脖子,祈求完成这项神圣的仪式,盛修颐心中没由来一动。
    他一开始在想,薛氏东瑗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会不会恃宠而骄?美貌又受宠的女子脾气不好,好高骛远,就像盛修颐的三堂妹一般。她得知元昌帝对她的感情,会不会亦盼望过上锦衣华服的宫廷生活?
    新婚之夜,她会不会拒绝他的求好?
    倘若她拒绝,盛修颐就打算照父亲的意思,把她供养起来;倘若她不情愿却也不拒绝,盛修颐也会完成丈夫的仪式。他并不是个霸道的人,可是他的妻子,旁人就别想染指,哪怕那个男人是皇帝。
    这点男子的血性,他还是有的。
    就算薛氏东瑗不情愿,盛修颐亦不会在心中厌恶她。美貌女子追求更好的机遇,是她应得的荣华,是人性使然。虽然这样的女子不讨人喜欢,却也不该去指责。
    谁不是在兢兢业业往高处爬?
    凭什么女子就不行?
    可薛氏东瑗的反应,远远出乎盛修颐的预计。他不曾想到,这个美貌倾城的女子,却有这等不凡的见识:她并不贪羡宫廷生活,不贪羡做皇妃的富贵。她箍住盛修颐的脖子,在她疼得快要昏厥时,亦要他完成夫妻最后的仪式。
    她想做盛家的媳妇、盛修颐的妻子,她的决心没有半分勉强
    薛东瑗的坚持,似一道暖流,滑过盛修颐的心田,引起阵阵涟漪。他倏然动情,为这个初次见面的小妻子。
    有些突兀的动情,却让他干涸心田沁入久违的甘露,他凝望她的眸,忍着疼痛的她依旧媚眼如丝般娇柔撩人。
    盛修颐的唇落在薛东瑗的额头,不退出亦不动,任由她的幽径吮吸着他的硕大。
    他原本今天很累,只想早点把这件事做完休息;且他亦不习惯在女人身上太过于缠绵温存。
    此刻的他却没有半分烦躁,好似真的是件神圣的事,他要用全部的激情把它完成。
    薛东瑗的坚持,感染了他,亦打动了他。
    在元昌帝介于的婚姻情况下,她的坚持,盛修颐觉得难能可贵,所以惊喜不已。
    如此想着,他的唇一路向下,在她的眉头、鼻梁、唇瓣、脸颊流连辗转,贪恋不肯离去。
    他的唇再次落在她的唇瓣时,薛东瑗好似领悟了什么,她的手越发收紧,牢牢箍住了他的脖子,笨拙将自己的舌尖探过来。她还是疼,难以忍受,可是她必须完成,她要做盛家的媳妇,真实的媳妇。
    盛修颐只觉身子一晃,一股激流莫名刺穿了他的身体,甚至滑向他的心房。她笨拙又简单的主动,点燃了他全身的血脉,整个人似燃烧了般。
    他微微轻笑,反而攻进了她的香泽,与她的舌尖纠缠起舞,吮吸着她的甘甜滋味。似乎越来越上瘾,盛修颐越发用力,想把她嵌入身子里。
    东瑗呼吸微滞,透不过气来。
    他的唇瓣离开她时,她禁不住连连吸气,盛修颐就轻笑起来。
    今晚的夜色真好,他好似不停的发笑,已经笑了好几回。
    “你祖母平日里叫你什么?”盛修颐在东瑗耳边问道,暖暖气流在她耳畔萦绕,令她的心莫名悸动。
    他知道她生母早亡,继母对她不真心吧?所以只问祖母平日叫她什么。
    “瑗姐儿。”东瑗声音有些哑。
    瑗姐儿,盛家亦是这样称呼孩子们的。
    他想了想,说道:“阿瑗……”
    东瑗微愣,抬眸望着他。
    “我以后叫你阿瑗,可好?”他问道。
    叫什么无所谓,先把落红采下来再说,东瑗心中这样想着。她望着他,看不清表情,却重重颔首:“好。”
    回答得很干脆。
    盛修颐见她这样,以为时机成熟,微微挺身,往她幽径深处探了探,却感觉她仍是干涩紧致,盛修颐很无奈的停下来。
    果然,他动了动,她的眉头就蹙了起来,紧紧咬着唇瓣承受。
    他停下不动,东瑗才睁开双眸。好半晌,她心一横,道:“世子爷,您别管我……我没事。”
    不要顾她的疼痛,把办完要紧。
    真的这么难吗?虽没有经历过,也是听闻过的,好似第一次不容易。可也不会难成这样吧?
    盛修颐眼眸里闪过些许犹豫。他从不流连风月场所,家里有姨娘,都是中规中矩的女子。他对付女人的手段,只有这几种,都在薛东瑗身上用完了。从前的姨娘们的第一夜,好似比她的容易多了。
    再磨蹭下去,她的苦只怕越来越多。
    他宽大手掌握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猛然用力挺进,直捣花蕊正中,好似有什么东西滑落。
    东瑗疼得两眼发黑,眼前金星直冒。她压抑着哭声,却忍不住呜咽。
    盛修颐又停下来。
    东瑗连忙止住呜咽,弱弱说了句没事。
    盛修颐只得继续。再次进入的时候,好似轻松不少,渐渐随着他的律动,他感受到了她幽径里的湿润与燥热。
    总算成功了。
    挨过了最开始的疼痛,身子适应了他的存在,东瑗亦不再那么难受。只是他依旧停留在她身子里,令她年轻的身躯发生了莫名的变化。好似有什么在触动她的脚心,痒得难捱。
    她的手紧紧攥住了被角。
    等盛修颐结束的时候,东瑗全身都汗湿了。她明明是接受者,却比盛修颐还要累。
    盛修颐没有喊丫鬟进来,而是拥起虚弱不堪的东瑗,替她穿了亵衣,抱着她去了净房。
    四月下旬的夜,寒意不重,却也凉。
    净房里早就备了热水,一直用热炉煨着,等他们夫妻圆房后用的。
    盛修颐要帮东瑗洗澡,东瑗微骇。
    她虚弱道:“不用的世子爷,我自己来。您先出去吧。”刚刚那么主动亲昵,不过是怕明早的元帕不能交代,亦怕盛家不肯要她做媳妇。等事情成功了,她才想起这个男人和她今天第一次见面呢,这样是不是太自然熟了?
    这个时空婚姻,如果用东瑗的婚姻观来衡量,是荒唐的。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后,她就觉得不舒服。
    挨过了最担心的落红,她不习惯和旁人太亲昵的心思,又浮动起来。
    盛修颐见她双腿打颤,却努力扶着浴盆站着,知她心底有些倔强。他没有出去,而是上前一步帮她解开了亵衣,将不着寸缕的东瑗放入浴盆里。
    这个男人就在这里,东瑗毫无心思洗澡,胡乱将身上的汗渍洗干净,找了亵衣穿上。
    东瑗自己回到新房,借着幽暗的光线,亦能瞧见元帕上的樱红。她悬着的心放下来,亲自把元帕收好,和衣躺下,出嫁前最大的担忧,居然在这样一场折磨中解决了。
    而盛修颐在净房里半天不出来。
    等他出来的时候,东瑗已经沉沉睡去,嘟起的嘴巴像个小孩子。盛修颐上床,挨着她躺下,手不禁抚上了她纤柔腰肢,把她搂在怀里。东瑗只是忸怩了下,居然没有醒。
    丫鬟喊她起床的时候,已是次日的卯初。
    她身子有些沉,睁开眼却对上一张睡容宁静的脸。微微愣了愣,她才想起了,她已经出嫁了,这里是盛家静摄院,不是她在薛府的拾翠馆。
    这个搂着她熟睡的男子,是她的新婚丈夫。
    盛修颐亦醒过来,四目相对,过了昨晚激情退却后的两人有些尴尬。
    丫鬟们进来服侍更衣洗漱,打破了这种尴尬。盛修颐先去了净房。
    罗妈妈便低声问东瑗:“大奶,东西呢?”
    是问元帕。
    东瑗脸上一阵热浪涌上来,她垂了眼帘,指了指自己的枕头下面。罗妈妈眼眸微喜,忙笑着过去帮蔷薇铺床,顺手把枕头下的元帕取出来,装在早已备好的紫檀木小匣子里。
    橘红和橘香服侍东瑗换了新的银红色如意云头缠枝海棠纹褙子,有帮她梳了妇人的飞燕髻,点缀一支双蝶花镂空簪,插了两把玳瑁梳篦,坠着雪色米珠耳坠儿。
    服侍她净面后,又替她抹了淡淡胭脂,比起昨晚的秾艳,今日的她素淡中不失大方得体,似迎风的玉兰般,妩媚里透出端庄。
    盛修颐从净房出来,看到她的装扮,目光顿了顿,旋即平静颔首,坐下喝茶。
    “世子爷、大奶起身了吗?”外面传来中年妇人温和的笑声。
    丫鬟说起身了,替她撩起了毡帘。
    东瑗就看见一个穿着藏青色万福纹褙子的四旬妇人,白净富态,笑容温柔。她看到东瑗,目露惊讶,瞬间又敛了情绪,给东瑗请安。
    盛修颐就道:“这是娘身边的康妈妈。”
    盛夫人姓康,这位妈妈大约是从娘家带来的,最得意的妈妈吧?东瑗忙扶起康妈妈,请炕上坐,又叫蔷薇拿了个荷包赏她。
    康妈妈笑呵呵接了:“让大奶破费了。夫人让奴婢来瞧瞧,世子爷和大奶起身没有。”
    “我们正要过去给娘请安。”东瑗笑道。
    康妈妈就眯起眼睛笑起来:“那奴婢就先去回话了。”然后看了眼静摄院现在的管事妈妈、薛东瑗的陪嫁罗妈妈。
    罗妈妈明白,将搁在箱笼上的紫檀木小匣子捧了,跟着康妈妈一起出了内室。
    接过罗妈妈手中的匣子,康妈笑容就有了几分勉强。她不敢露出半分,忙捧着,回了盛夫人的元阳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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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0节成妇礼
    卯正,东瑗盛装仅次于新婚当日,同盛修颐一起,去盛家正堂完成成妇礼。她的丫鬟蔷薇和紫薇抱着她给盛家众人准备的礼物,随着一同去大堂。
    四月下旬的清晨,卯正时分,东方已有红日破云而出。晨曦熹微中,东瑗闻到了夜里盛绽的荼蘼花香,混杂着墙角的一株牡丹,浓烈馥郁,虽然身子不适,她的心情却是大好。
    把元帕交出去,她的后半生就要在盛家这座庭院度过了,再也不用提心吊胆进入禁宫受非人折磨。
    虽新婚之夜婆婆派了两个美婢来服侍盛修颐,让东瑗预感盛夫人对她不喜,却也不能影响她的愉悦。
    日子是一步步过出来的。
    那种早已铺了红毯,一路花开锦簇、不需力气的就能得到炫目美好的,是舞台,而不是生活。
    她的丈夫,至少愿意护她,把她当成他的人,这是一个稳健的根基。有了这个基础,只要她恪守妇道,孝顺公婆,恭敬丈夫,以后的生活能有多难?跟她过一生的人,是她的丈夫。其他人总会先他们一步,离开他们的生活的。
    想到这里,东瑗唇角不禁挑了淡笑。望着穿绛紫色茧绸直裰走在前面的盛修颐,她的心稳稳落在原处,脚步轻盈起来。
    她是乐观的。
    现在的生活,难道比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四周皆是敌人,却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还要艰难吗?
    他们从静摄院出来,绕过一条长长雕花回廊,便是一处翠竹掩映的小楼。小楼的院门跟东瑗的拾翠馆很相似,她不免多看了一眼。门楣上两个白玉雕刻而成的大字,书着:桢园。
    高高院墙磨砖对缝,看不清墙内的精致。沿着墙角种了一排排翠竹,掩映中青砖粉墙,跟拾翠馆的外观有七八成相似,她脚步微顿,望着那些翠竹,心中涌起些许异样。
    盛修颐没有听到她的脚步声,以为自己走的太快把她落下了。正好回眸要等她,就瞧见她望着桢园驻足微愣。
    “这是贵妃娘娘从前住的院子,现在一直空着。”他解释给东瑗听。
    丈夫愿意示好,东瑗亦不敢拿乔。她笑了笑,道:“这些翠竹好。我在娘家住的院子,叫作拾翠馆,四周也是住满了翠竹,和这里很像。”
    盛修颐表情平淡,没有昨晚昏暗中的笑意,似一泓平静的水波。他看着东瑗明艳的笑脸,眼波微动,道:“你也喜爱竹子?桢园后面有个荷花亭,种了满池白荷。等荷花开的时候,可以在二楼看。”
    东瑗不忍拂了他的好意,笑道:“可以来看吗?”
    盛修颐已经举步前行,他平静道:“我跟娘说,这里交给你打理。”
    东瑗微骇,忙追上前去。她还以为这里可以随便来玩,原来还要禀过盛夫人啊?她是新妇,要是盛修颐为了她跟盛夫人开口要求什么,只怕盛夫人心中不喜,
    刚刚进门就惹得男人为她说话,她狐狸精魅惑的名声就坐实了。
    她追上去跟盛修颐同行,急急道:“不用的,世子爷。倘若我想看荷花,绕过桢园去荷花亭瞧,也是一样的。”
    盛修颐知她误会了,道:“这里的钥匙原在三妹手上。她五月初一要进宫,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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