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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香 作者:15端木景晨-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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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夫人头一件都是问他:“你爹给孩子取名了吗?”
盛修颐道:“取了爹说,叫盛乐诚。君子养心,莫善于诚。诚乃君子修身、齐家、治国、立功、立德之本。”
盛夫人听他念那么多,也记不住,只觉得诚字很好,就笑逗孩子:“诚哥儿,咱们诚哥儿有名字了”
东瑗听着,微微笑起来。
外面丫鬟进来禀道:“夫人,奶奶,镇显侯府的老夫人和各位夫人、奶奶、小姐们都来了……”
盛夫人忙把孩子给了乳娘,哎哟道:“瞧我,瞧我居然抱孙子抱得忘了时辰。”
说着,带了康妈妈等人迎接出去。
第136节洗三
第136节洗三
三月初三,盛府宴请三日的第一天。
今日是盛乐诚洗三礼,按照习俗,只邀请了近亲。
盛家原本亦是京都人士,只是从盛昌侯曾祖父那辈开始,都迁出了京都,去了徽州落足。
家里的亲近除了盛昌侯两个亲兄弟,都在徽州。
京都也有些族兄弟,都是出了三服的。因盛昌侯为人傲气,不喜这些族兄亲因他富贵就攀附。
一开始还有人攀亲,都被盛昌侯冷冷拒之门外,而后就渐渐不敢再来了。
剩下的亲近,就是东瑗的娘家镇显侯府。
盛夫人出去了半柱香的功夫,就有小丫鬟进门禀告说夫人搀扶着薛家老夫人快到了静摄院门口。
二奶奶葛氏就忙带了表小姐秦奕、罗妈妈和蔷薇、橘红出去迎接。
乳娘抱着盛乐诚,坐在一旁的炕上,东瑗就微微伸长了脖子。
片刻,东次间听到了大伯母荣氏呵呵的笑声:“……这一路走来,我们都过了五个池子。您说说,这府里多富贵啊?我们家府里盖得紧巴巴,您这里又宽敞又漂亮,我都不想回去了”
众人就附和着笑。
盛夫人笑道:“您多住些日子。”
世子夫人荣氏道:“哪里成?我们那一大家子呢,我若是偷了懒,谁来管事?老祖宗还饶得了我?”
说的众人哄笑。
老夫人就趁势对盛夫人笑道:“我是个恶婆婆”
又惹得一阵笑。
东瑗在内室听到了,也忍不住笑起来。
盛修颐望着东瑗,也微微笑了笑。
毡帘撩起,众人进了内室。
穿着孔雀蓝五福捧寿缂丝褙子的薛老夫人,头上戴着翠羽蓝宝珠凤钿,折枝海棠嵌米珠遮眉勒,笑容慈祥由盛夫人和薛家的世子夫人荣氏左右搀扶着走了进来。
东瑗忙喊了祖母。
屋里的丫鬟们给众人行礼。
盛修颐也给薛家众人行礼。礼后,他就退了出去。孩子洗三朝,不需要父亲在场,况且他要去外院招待客人。
盛修颐走后,薛老夫人上前,拉了东瑗的手,笑盈盈道:“胖了些可见亲家夫人对瑗姐儿真心好瑗姐儿嫁到盛家,我这个老太婆才放心呢”
盛夫人就笑:“瑗姐儿值得人疼,都是老祖宗教养得好”
东瑗就不好意思笑起来。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这才回眸问她:“月子里要听话,好好躺着……”然后交代了很多坐月子应该注意的事。
东瑗一一点头应承着。
薛家世子夫人荣氏就故意对盛夫人道:“亲家夫人看看老祖宗,生怕孙女委屈呢亲家夫人快做个保证,保证不委屈了她的孙女儿,老祖宗这唠叨才能停呢”
众人又是笑。
老夫人也笑得不行,对盛夫人道:“我这媳妇,整日里说嘴,婆婆都要编排几句亲家夫人,我这个老太婆可不容易呢”
盛夫人笑:“都是老祖宗慈爱,大伯母才会这般”
“可不是,都是您宠的”世子夫人也笑得花枝乱颤。
屋里的人都跟着笑。
东瑗看到了人群里的三夫人蒋氏、四夫人沈氏、五夫人杨氏、大奶杭氏和十二姑娘薛东琳。
唯独不见二夫人冯氏。
东瑗又想着萧家的事,指不定二夫人这会子怎么难过的。
彼此说笑着,盛乐诚已经醒了,可能是被笑声惊了,哇的一声啼哭,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屋子里立马安静下来。
乳娘抱着他,忙给他喂奶。
含着乳娘的奶|头,他立马就不哭了。
老夫人和盛夫人才松了口气。
屋子里的人都不敢再说话了。
等孩子吃了奶停下来,盛夫人让把孩子抱给老夫人看看。
薛老夫人接过来,抱在怀里,孩子正睁着湿漉漉的眸子望着她,那乌黑的眼眸似乎能看到人的心里去,薛老夫人只觉满心怜爱,喜欢得不行。
她看着这孩子,轻声对盛夫人道:“这孩子像天和”
东瑗就撇撇嘴。
盛夫人越发高兴,道:“老祖宗好眼力我们都说像他爹爹。”然后又把孩子的名字告诉老夫人,“侯爷取的,叫盛乐诚”
于是大家诚哥儿、诚哥儿这样叫开了。
世子夫人怕老夫人累着,上前抱了过来,笑道:“老祖宗赏我瞧一回。”
老夫人就把孩子顺势给了她。
世子夫人抱着,薛家众人都上来瞧,东瑗的继母杨氏和薛东琳也瞧了一回,纷纷说些吉利的话,夸孩子长得好,面相好。
约莫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盛家二房、三房的两位婶婶带着媳妇也来了。
到了吉时,替东瑗接生的稳婆开始给孩子行洗三礼。
先上香,稳婆拜了供奉的元宵娘娘等众位娘娘,丫鬟们就把盛着蒲艾水的铜盆放在东次间的炕上,稳婆就从乳娘手里抱了孩子。
铜盆里除了盛着蒲艾水,还放了一块金砖。这是等会儿给孩子洗三时孩子坐的,叫做“坐砖”。
这并不是京都的规矩,所以世子夫人问盛夫人这是何意。
“我们徽州,砖和官是一样的念法。”盛夫人笑着,“坐砖不过是取个吉利,将来孩子好做官”
众人恍然,原来在徽州话里,坐砖和做官是一个音儿。
除了这一样,其他的规矩都和盛京的规矩差不多。
稳婆抱着孩子,一旁伺候的小丫鬟就端着铜盆,捧到众位近亲面前,让大家添盆。
先是捧到薛老夫人面前,老夫人就添了一对小孩子用的金手镯,赤金黄灿灿的,至少有八分,稳婆脸上不由露出笑意。
这些东西,回头都是给稳婆的。
老夫人先添了,盛夫人才添。
她搁了一个八分金珠子,一个八分银珠子,又是两个八分的银锞子。只为了不越过薛老夫人的礼。
薛家的人就微微一愣。在京都的规矩里,不管是送什么东西,都不会添四样。四这个数不吉利的。
盛夫人看到众人的目光,就笑道:“诚哥儿是咱们徽州的子孙,我还是想着照老家的规矩。我们老家逢喜事都添四,取意四季平安如意。”
众人都笑,说应该照老家的规矩。
世子夫人挑了挑眉,搁了一块金锁,同样的黄灿灿,至少有一两重。
稳婆脸上的笑越发浓了。
然后是东瑗的继母杨氏,她亦添了金锁,虽比世子夫人的小些,也有七八分重。
后面的人就不好越过姥姥的礼,都一一添了。
稳婆拿着棒槌搅了铜盆的水,说了吉利话,就把孩子放在水里,让他坐在金砖上。
孩子碰到凉水,应该哭一哭,谓之响盆。
盛乐诚却很无辜的睁着眼睛,任由稳婆替他洗着。
薛东琳低笑,跟五夫人杨氏耳语:“这孩子是个傻的,都不晓得哭”
盛乐诚出生三天来,只有饿了才会哭几声,喂了奶立马就不哭了。
五夫人也扑哧一声低笑。
世子夫人正好在她们母女前面,就猛然回头看了她们一眼,表情虽不说严厉,却也没有笑。
薛东琳撇过脸去,五夫人也只当没有看见,世子夫人心里很无奈,回了头。
稳婆一边替盛乐诚洗着,一边念着吉利词。当她念叨“洗洗沟,做知州”的时候,盛乐诚倏然咧嘴,露出一个无声的笑。
他刚刚出生,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笑容很短暂,很快就过去了。他的手却无力的挥了挥,想拍水玩儿。
他好像很喜欢水。
盛夫人欢喜得不行,哎哟低声念佛。
薛老夫人却没有盛夫人那么乐观。她觉得这孩子不爱哭,可能不够聪慧,并不是好事。从小爱哭的孩子,长大了会聪明机灵;小时不爱哭的,长得了忠厚有余,聪颖不足。
最后在稳婆说着各自吉利话中,孩子的洗三朝完成了。
把他从水里抱出来,他撇撇嘴,哇的一声哭了。
却把众人逗笑了。
稳婆一边帮他更衣,他哭得满面是泪,盛夫人心疼不已。穿好了,盛夫人抱了过来,忙叫乳娘喂奶,盛乐诚这才不哭。
盛夫人笑着对薛家众人道:“我们徽州是水乡,这孩子天生就是徽州的子孙啊我们家侯爷从前在家乡,是凫水的好手呢”
众人就陪着笑。
东瑗在里间听到孩子最后哭声,心就提了上来。
乳娘喂了奶,孩子又不哭了,她才安心些许。
前头丫鬟来禀,说搭了戏台,请诸位夫人奶奶听戏。
盛夫人就请了薛家众人和二房三房的妯娌、侄儿媳妇去听戏。
屋子里的喧闹顿时静了下来。
罗妈妈和蔷薇进了内室,把刚刚洗三礼时发生的事都说给东瑗听。说到盛乐诚离开水就大哭时,东瑗也哭笑不得:“这么小的孩子,喜欢水?”
罗妈妈也笑:“可不是夫人可高兴了,说老家是徽州的,那是水乡,三少爷天生就是徽州的子孙呢还说,侯爷也喜欢水,三少爷像祖父呢”
东瑗忍不住笑,她的婆婆真会胡乱联系。
说着话儿,东瑗就有些困了。
她睡了一会儿醒来,罗妈妈依旧陪着她。
蔷薇却进来说:“奶奶,您醒了?老夫人身边的宝巾姐姐来了,让您醒了告诉一声,她去回了老夫人。老夫人想着和您说说话儿。”
东瑗道好。
蔷薇就出去告诉了宝巾,说东瑗醒了。
第137节寻珠(1)粉红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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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须臾,盛夫人亲自送薛老夫人过来。
薛老夫人就笑着对东瑗道:“年纪大了,身子骨不经用,来你这里歇歇。”然后又转眸对盛夫人道,“亲家夫人忙去吧,我陪瑗姐儿说说话儿。”
盛夫人是主人,事情样样是她经手,家里有客,的确不好在这里,笑道:“老祖宗,我就过去了?您这里坐,我回头来伺候您。”
薛老夫人说不用。
盛夫人吩咐东瑗的丫鬟蔷薇、寻芳等人好好照顾薛老夫人,又让小丫鬟去端几样老夫人爱吃的,摆在东次间,服侍老夫人再用一回。
吩咐妥当,才出去了。
蔷薇等人就扶老夫人在临窗大炕上坐了,给了她沏茶,又上了柔软好克化的点心。
罗妈妈扶着东瑗半坐,给她后背塞了个大引枕,才引着满屋子服侍的退了出去。
等屋里只剩下祖孙二人,老夫人起身,坐到东瑗的床畔。
自从正月里回去拜年,东瑗就再没有见老夫人。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问她:“天和回来了,对你还跟从前一样的好么?”
东瑗微愣,怎么好好问这话?
可想着盛修颐,又觉得有些赧,低声道:“他一直待我好,祖母……”
老夫人就呵呵笑起来,又叹气:“年纪大了,总是啰嗦的。祖母不过是白担心。既一样好,我就放心了。”
说着,脸上就有了释怀的笑。
东瑗心里的那点狐疑就打消了。
薛老夫人又问她盛夫人对她如何。
东瑗道:“娘为人心善,就是路边的乞丐,亦会悲悯三分,且我是她儿媳妇呢,自是好自从怀孕,她色色替我想的整齐,亲生母亲也不过如此的。”
她在娘家那些年,没有生母照拂,只有老夫人的疼爱。如今盛夫人样样替她打算,她是很感动的。
说了半晌的话,东瑗总感觉老夫人言之未尽,好似有什么没有说出来。
她却是不好再问的。
前头散了席,盛夫人又来请老夫人去元阳阁坐坐。
不过是怕东瑗陪着老夫人,劳累了。
盛夫人这样替东瑗想的仔细,老夫人岂有不喜的?嘱咐东瑗好好歇着,又叮嘱了乳娘几句,跟着盛夫人出了元阳阁。
吃了午饭,听了一会儿戏,半下午就回镇显侯府。
马上里,薛老夫人和世子夫人坐在一处,婆媳俩低声说话。
世子夫人荣氏道:“亲家夫人那模样,对瑗姐儿还是那么真,不像是装出来的我瞧着瑗姐儿气色也好,也不像心里有愁苦的。娘,您说,瑗姐儿和亲家夫人是不是根本不知晓此事?”
此事,就是元昌帝说的那事。
当时镇显侯爷和世子爷都在场,世子夫人荣氏自然就知道了。
薛老夫人道:“她们婆媳不知道”语气很肯定,表情亦松缓不少,“盛文晖此人,朝廷上少一分为相肚量,对媳妇还是真的不错。”
世子夫人就笑,好似不太赞同。
薛老夫人道:“你不信?他对康氏倘若不好,康氏这些年能活得这样自在?咱们家来往的公卿之家的夫人还少?哪一个有康氏这般善念的?盛文晖处处护她,她不用去算计,那些阴鹫小人盛文晖也替她挡了,她才觉得世间都是美好,对人也存了这份善念。这是最难得的。”
盛夫人娘家姓康。
世子夫人仔细一想,觉得薛老夫人字字锱铢,道:“娘有见识,我倒是没有想到这层。如此说来,盛文晖此人亦不是那么坏的。”
“什么是坏?”薛老夫人笑,“不过是同欲者相憎。”
两个人想要同一样东西,自然会争夺,视对方为仇敌,将其一切都否定,认为对方是个污秽不堪之人。
可抛开这些,每个人皆有可取之处,否则他怎能在朝中立足?
薛家觉得盛昌侯此人不善,盛家也肯定觉得薛老侯爷奸诈。
世子夫人微讶,此刻方才觉得自己看事看人太浅薄,不及婆婆一成,心里惶惶起来。
“……天和也不曾在瑗姐儿面前表露半点。”薛老夫人继续刚刚的话题,“瑗姐儿在娘家时就事事小心,又生的玲珑心,若天和有不快,她自是能体会到。我故意问她天和对她如何,她回答时,一副小女儿的娇羞,脸上的喜悦不像是装出来的。”
世子夫人点头,对老夫人的话很信服:“天和对咱们瑗姐儿真心”
“真心不真心,有什么用”薛老夫人又想起了元昌帝的诬陷,道,“我只忧心他能不能保住我的瑗姐儿你看诚哥儿,那么小就有一两分天和的模子,定是他的孩子无疑的。我的瑗姐儿不是那轻薄的”
她是相信东瑗没有跟元昌帝发生什么。
世子夫人也是相信的。倘若东瑗想着和元昌帝有什么,当年在涌莲寺早就成了事,哪里会挨到出嫁之后?
况且薛贵妃娘娘跟世子夫人说过,元昌帝此人,一直都是那等脾气:他若是看中什么,定要弄到手为止,否则绝不善罢甘休。
皇帝如今还有几分喜欢瑗姐儿?
不过是想着自己曾经对她用心过。得不到,怎么咽了下这口气的?
为了得到,为了平复心里的那口气,他定是要用尽手段的。只是他此招太狠了,居然如此诬陷东瑗。
倘若盛修颐不是那沉稳过人的品性,只怕把东瑗从月子里拖下来打骂一顿也是有的。
哪个男人受得了这般侮辱?
盛昌侯昨日就跑去薛家说,要把东瑗送走。薛老侯爷跟他大吵一架。
其实也不怪盛昌侯,就连东瑗的大伯,不也是很难相信东瑗的清白?遇到这种事,除非定力过人,或者对东瑗的脾气很了解,否则都不会相信的。
薛老侯爷、薛老夫人和世子夫人相信,只是因为他们和东瑗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对那孩子了解深透。
盛修颐相信她,大约是他自身本就沉稳,且对东瑗喜欢得紧。
盛昌侯却不太信任东瑗的。
“……我原是想,若天和有半分对我的瑗姐儿不好,我就按照先前想好的法子,把瑗姐儿接回镇显侯府,等孩子养大了,看看到底像谁,到底是谁的儿子,到时盛家还有什么话儿说
如今瞧来,天和那孩子没有让我失望。我现在把瑗姐儿接走,只怕伤了他的心。他既瞒着瑗姐儿,自是相信她的,他真心想留下她。他若是没有法子,又知我疼爱瑗姐儿,自会去求我和老侯爷。
毕竟将来是他们夫妻过日子,同甘共苦过,感情牢固些,咱们先不插手了”
薛老夫人慢慢道来。
世子夫人一惊,道:“娘,话是不错的。可天和到底是盛文晖的儿子,哪有儿子忤逆父亲的?”
薛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天和是儿子,也是父亲和丈夫。他若是不能两头做好,我的瑗姐儿以后还要吃苦既这样,让他试试,咱们不是还有后招?等他实在留不住,我自有法子”
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世子夫人荣氏笑,想着也只得如此。
到底还是觉得东瑗这孩子命途多舛。
那边,盛修颐一整日都在陪着家里的客人,直到黄昏时分,来福说有事请他,他才出来,径直往城西的观音庵里去了。
庵里的老尼见他来,忙叫了恩公,请他去了后面的厢房,就关了庵门。
盛修颐见了尘风堂给他找的十个人,个个面容普通,一看就是城里的小商小贩,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引人注目。
他很满意。
然后顿了顿,把他要办的事说给几个人听:“……兴平王府一共大小五坐门,你们两人守一处,日夜看着,倘若有小厮或管事模样的拉着马车出去,就跟着,千万莫惊了人。”
众人很干脆道是。
盛修颐有各自赏了他们银子,让他们去办。
回程的时候,来福对盛修颐道:“世子爷,咱们在衮州的例钱早上送到了,我存在了老地方。”
盛修颐问:“一共多少钱?”
“二万两”来福道,“前段日子有个屠户借了五百两,到了日子该还一千两的,他给不出,那几个浑不楞的就把他打死了。衮州的太爷刚刚到任,就拿此事作法。后花了二千两银子,才将这事平了。一来一回,就短了三千两在里头。”
盛修颐脸色一瞬间不好看:“我多次说过,不准沾了人命官司”
然后顿了顿,又道,“过几日我寻个事头,派你出城一趟,你就去趟衮州。这事是谁负责的,要小惩大诫”
来福道是。
盛修颐叹了口气,道:“这些年咱们也存了将近百万两,以后不管做什么,都够打点的。这样损阴德的钱,也该丢手了”
来福错愕,道:“世子爷,现在正是好时候,就算顺着藤儿摸瓜,扯了瓜藤也寻不到您头上,怎么丢手啊?”
盛修颐表情里有了几分温情:“替孩子积点阴德。”然后又笑,“哪怕我丢手了,也不会一下子就全部丢了。咱们经营了快八年的,每年总有些进益,少不得你的好处”
来福就笑起来。
第138节寻珠(2)粉红270+
第138节寻珠(2)粉红270+
盛修颐吩咐完办事的人,又急匆匆回了盛昌侯府。
府里恭贺盛昌侯和三爷盛修沐封爵的宴请,盛修颐只是略微陪陪,其余时间回静摄院,逗弄孩子。
偶尔也会去看看他的长子盛乐郝,听孩子滔滔不绝跟他说师傅新教的词赋,父子俩其乐融融。
有次盛昌侯瞧见,就训斥盛修颐:“自古严父出孝子,你这般对郝哥儿,将来他不长进,都是你做父亲的不是”
盛修颐当面恭敬道是,背地里照样对孩子们很慈祥,丝毫拿不出严父的架子来。
他的两个儿子亦亲近他,不像盛修颐兄弟那样从小在父亲面前毕恭毕敬的。盛修颐的两个儿子,特别是二子盛乐钰,甚至会在他怀里撒娇。
盛昌侯气得不轻,恨不能亲自替盛修颐管教儿子。
只是孙儿们见到他,又是另一副惧怕模样,他想教训不知从何下口。
盛昌侯原本想好了把东瑗和盛乐诚送走,以为镇显侯府的薛老侯爷亦会同意。不成想镇显侯不认账,甚至厉声训斥他,让他不要对皇帝的话断章取义。
于是盛昌侯就不顾薛老侯爷是三朝元老,在薛家的外书房同薛老侯爷吵了一架,气哄哄回了盛府。
他每每问盛修颐对东瑗和孩子的意思,盛修颐总是淡淡:“爹爹拿主意就好,孩儿无异议”
“那你不要回静摄院,免得在薛氏面前走漏了风声。”盛昌侯对盛修颐道。他预定盛修颐在薛氏面前就软了,禁不住薛氏花言巧语的哄诱,什么话都藏不住。
盛修颐道:“倘若不回,娘也该担心了”
这才踩到盛昌侯的痛脚。
这件事亦不好再提。
三月初九,终于有人来回话。
盛修颐依旧去了上次的那个观音庵,见了尘风堂的人。
那人禀道:“小的跟着兴平王的夏管事,一路出了京师,两天的路程。有个清原县,县城东北角一个僻静的胡同,有处精致的宅子。夏管事马车里栽了米粮、肉蔬,都是些日常嚼用。
开门的是个大汉,模样挺凶的。
等夏管事走后,小的就借着到那一处租赁屋子,叫到那门上,敲了半日的门,都不见有人来开。四邻说这宅子早卖出去。近三年才有人来住,却不知道是些什么人,他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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