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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宅夫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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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霁敏收拾餐碟,几人由崇安带路,继续前行。
这寿皇殿是仿照太庙建造的,里面供奉着大清历代祖先的神像,可谓规模宏大,令人不自觉地便肃穆起来。
十七与崇安两个爱新觉罗家的先去祭拜了祖先,这才回到江月他们暂避风雨的屋子。
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乌云蔽日,简直分不清白天黑日。突然,一个惊雷“轰隆”一声响起,吓得七姑娘直跳了起来。还是孟玲儿按住了她的肩,柔声安抚着。
江月的脸色也有些发白,她倒不是怕打雷下雨,只是发愁起下山的路来。这雨看起来不小,山路定会泥泞不堪,回去的路上可够他们受的了。
她正在心里暗骂臭十七非要出来玩儿,忽听孟玲儿大声问:“安贝勒,十七爷呢?”
孟玲儿平时说话都是细声细语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嗓子,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因为是白天,屋里并没有点蜡烛。他们大多肤色白皙,借着反光还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各自的脸。本来倒也没觉得什么,只是在这样的氛围下听到孟玲儿的叫声,多少显得有些恐怖。
乌雅睿见几个姑娘脸色不对,当即便站了起来,到外头找蜡烛去了。
崇安回头看了一眼黑压压的门框,轻柔道:“别担心,十七叔可能是走错了房间。或许,进寿皇殿里面转转也有可能。”
江月“噌”的一声站了起来,神色隐隐有几分凝重:“这家伙从小就爱玩水,又这么贪玩,搞不好是上山去了呢?”
孟玲儿皱紧了眉,点头附和:“十二姑娘说得有道理。这附近也不知道有没有野兽出没,他若一个人落了单,那可就危险了。不如我们到附近找找吧。”其实这是皇家园林,动物大多比较温和,只是下雨天有蛇之类的毒物出现也不好说。
江月嘴上说十七烦,其实心里也很担心。听到这哗哗的雨声,她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九岁那一年,十七憋尿憋得差点尿了裤子,那时候她听到瀑布的声响,竟也……若是换到今日,她才不会再做那样的事情。
只是小时候的情谊做不了假,十七是个可以真心相交的好朋友,这一点江月相信。
她点了点头,用披风罩住头顶,便与孟玲儿对望一眼打算出门。
却被七姑娘拽住了裙角。
二人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只见七姑娘楚楚可怜地看着她们,身子不住地发抖。
“十二妹妹,玲儿,我害怕……”
这样的下雨天,让她忍不住想起完颜氏死的那日。她的嫡母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不甘,痛苦,还有强烈的恨。
还好,那时候他们把江月支了出去,没让她看到完颜氏最后的样子。否则,就算是记性再不好的人,都无法忘记那样的惨烈。
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七姑娘最怕的就是下雨的日子,尤其是瓢泼大雨。
江月不耐地甩开了她的手,侧首对孟玲儿道:“我很少生病,不怕雨。玲儿你就留下陪着七姐姐吧!”
谁知孟玲儿竟是摇了摇头,一脸的坚定。若说江月的性子是刚中带柔,那么孟玲儿就是外柔内刚,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
崇安见惯人情世故,一眼便看穿其中端倪,于是拉过江月的手,低声劝道:“孟姑娘的心情想来和你是一样的。我倒是想劝你留在这里等,你肯吗?”
江月有些迟疑地摇了摇头。
正巧这时乌雅睿找到了油灯,屋子里有了光亮,也就不那么可怖了。
崇安于是吩咐:“所有丫鬟都留下来陪七姑娘,留两个小厮守在寿皇殿里寻人,其余人等都跟我们出去找十七阿哥。”
众人应了声“是”,便纷纷走出了暂时落脚的偏殿。
走到门口,崇安忽然止住了脚步。他回过头,白玉般的脸上似乎永远都是那样雍容,泛不起一丝波澜。
“江月,孟姑娘,外面雨大,你们还是留在寿皇殿里寻找为好。”
他说话的时候,那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江月,让她无法拒绝。可就在这一瞬间,孟玲儿忽然快步跨过了门槛,一瞬间就被大雨淋湿了全身。她也浑不在意似的,连头也不回就往山上走。
一边的乌雅睿吓了一跳,连忙追了上去。
江月见她如此决绝,忍不住也抬起脚,就要往雨里闯。
不想却被崇安挡住了去路。
她怔怔地看着他抬起右手,用黑色的披风将自己护在他肩窝处。崇安身量高,她虽不矮,却也只到他肩颈之间。
男子的外套厚重许多,江月只觉头顶一片温暖。
“走吧。”
他并未多言,拥着江月冲进了雨里。这雨声听着就吓人,砸在脸上也是生疼。江月被护得好,倒也不觉得痛,只是头发没一会儿便浸湿了,黏黏腻腻得有些难受。
眼前是白花花的一片,根本看不清楚路。就连距离如此近的两人,对起话来都有些难度。
山路虽然是修过的,但此时还是很难走。江月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孟玲儿和乌雅睿的影子,根本就没精力去找十七。
她一咬牙,忽然就推开了崇安,也不顾豆大的雨滴砸在脸上。
“表哥!我们得快些!”扯着嗓子喊了这一句,江月便撒开腿往山上跑。
十七出去那会儿雨还不是很大,说不定他是被困在哪个亭子里了。也可能是失足陷在哪个泥坑里……
江月不敢多想,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叫他的名字。一边喊,一边在心里骂。好不容易爬到山顶,还是没看到十七的人影,就连崇安他们几个也不知哪里去了。
这回不仅是身子冻得瑟瑟发抖,连心也都跟着凉了。
好在江月胆子大,不喜欢自己吓唬自己。她揩了把脸上的雨水,向山顶的屋子走去。
景山高耸峻拔,江月走了这么久,早已经是气喘吁吁了。当下也想不起十七如何,先跑进了那寺庙似的建筑避雨。
她身上从没带过能生火的东西,找了一圈也没发现火石和蜡烛,只得将披风脱了下来,用了好大的力气拧干。好不容易扭完了披风,正想脱下外袍,她却忽然停了手,无奈地叹了口气。
拧干了也没用呀,一会儿出去了还是要淋湿。
江月正有些丧气,突然瞥见几个湿乎乎的脚印,是通往后殿的。她一个激灵,立马便站了起来,提了披风便匆匆向后殿跑去。
她兴冲冲地跑了过来,不想却是扑了个空,后殿哪里有人影。倒是后门大开,看来是有人从这里过去了。
江月从没走过这门,当时也没多想,将披风往头上一罩就跑了出去。谁知她脚下却是一滑。江月情不自禁歪了身子寻找平衡点,没想到又踩空了,心里当时便已大乱。
她本能地伸手去抓木梁,发现身体不滑了,这才睁开眼睛。
这一睁眼,江月就被吓懵了。难怪觉得胳膊这么疼,原来她是从山坡上滑了下来,身体几乎是吊在空中。
景山东、西、北三面都砌有爬山磴道,偏生这南边陡峭得很,因为平时没人走,完全没有人工修缮的痕迹。
江月抬头看去,原来后门的通道不知什么时候损坏了,除了这摇摇欲坠的护栏什么都没有,只是光秃秃的一片黄土地,被雨水溅得泥泞不堪。
想起刚才的脚印,难道……十七已经掉了下去?
江月被自己这突然冒出的想法吓得不轻,小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心里一慌,手就松了几分。
感觉到身体的下坠,江月连忙打起精神,紧紧抓住那不知能撑多久的护栏。她不敢往下看,但也能将情形猜个大概。景山上树多,这会儿虽然都是光秃秃的,但好歹不是空无一物。就算她摔了下去,也不至于送命。
只是摔断腿脚,或者刮花了脸……那都是再正常不过了。想到这里,江月便咬紧了牙,用尽全身力气向上爬去。
雪上加霜一般,天际忽然闪过一道白光,将周围照得恍如白昼。江月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担忧,只听轰隆隆的雷声一阵接过一阵,好像就响在耳边。
饶是江月胆子不小,这时也是心慌不已。只是因为下着大雨眼睛痛,才没有放声大哭。
走了大半天的山路,又喊了一路十七的名字,江月早已疲惫不堪。她强撑着保持意识,可是再也没有力气往上爬了。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仿佛野兽咆哮一般,又好像伶俐的刀子刮在脸上。
江月痛得想去揉脸,刚要松手,手腕上忽然一紧,被人紧紧地拽住。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第一次看到崇安露出这样艰难的神情。印象之中的这位表哥,呆板无趣,整日面无表情,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没想到他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想到这里,江月忽然笑了起来。看到崇安,仿佛就已经安全了似的。
谁知崇安不仅没有拉住江月,反倒被她下坠的力量一起拉了出去。原来这泥地实在太滑,又没有可以支撑的东西,崇安完全使不上力气。他只是靠身体紧贴着地面,才没有被拖下山坡。
江月觉得,自己的手腕就要被他拽断了。虽然如此,她却没有往上一分,反倒是崇安被她一点点地拉了下去。偏偏四周没有能借力的东西,崇安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他还没有放弃,她却已经有些乏力地闭上眼睛,轻声道:“崇安哥哥,我不怕。”
言下之意是,你可以松手,我死不掉的。
崇安哪里听不出她的意思,反倒更加用力地捏紧了她的手,咬牙道:“你不怕就好。一会儿我用全力拉你,如果不成……我们就一起顺着山坡滚下去。记得护住头。”
江月其实只是嘴硬,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不怕这么高的山。听了崇安这么说,心里虽然想拒绝他这样冒险,嘴上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因为这种慢慢地滑入深渊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就好像凌迟一般,不给人一个痛快。
崇安因为用力过度涨红了脸,状况一塌糊涂,还不忘低声嘱咐:“别放手。千万别放开我的手。”因为雨水的原因,崇安和江月的手都很湿滑,要握住需要比平时大好几倍的力气才行。
见江月轻轻点头,他的眼睛忽然变得一片清莹,如同秋日的湖水,安谧,宁静。
危风猎猎,电闪雷鸣之中,江月的身子悬在空中,心却莫名地安定了下来。
她走过的岁月不长,却已经经历过许多生离死别,知道生与死的意义。生死关头有一个人可以毫不犹豫地拉住你的手,还有什么不满足?
就像她当年哭晕在祖母的灵前,乌雅府内人人各怀心思,只有她的弟弟乌雅祁紧紧攥住她的手,让她知道广阔天地间,自己并不是一个人。
江月还没来得及多想什么,只觉腕上一痛,双手仿佛要从身体分离出去一般。她痛得忍不住尖声大叫了起来,这声音却在一瞬间便被滚滚雷鸣掩盖过去。
☆、17约定
两人气喘吁吁地倒在泥地上,累得一下都不想动弹。还是崇安先坐了起来,他见江月面无血色,便将双手分别从她脖颈处和膝下绕过,打算横抱起她。
江月双眼紧闭,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暂时平复下心情。等她睁开眼睛,发现崇安竟然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似乎是想要抱起她,可……
见崇安双眉紧皱,江月这才察觉不对,轻轻抽出他的手,还没仔细看,她便已经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怎么肿得这么厉害!”
她连忙坐起身子,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一脸认真地道:“表哥你放心,我没事,可以自己走的……”
崇安微微笑了笑,也慢慢地站了起来,二人相互扶着往那殿阁中走去。
见外头的大雨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下来的样子,江月帮着崇安褪了披风和外袍,用力拧干了才套上,以防他冻坏了落下病来。她的胳膊其实也很痛,只是没有像崇安这样严重。
这时候再看崇安的手腕,已经肿得吓人了。江月咬咬牙,声音里透露着某种坚决:“你在这里别动,我估摸着那两个小厮也该带了伞回来了。我去寿皇殿叫人来,你的手必须尽快医治……”
他抿唇浅笑,轻声道:“你应也快体力透支,又何必逞强。不如我们坐在这里等。景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很快就会找来的。”
江月犹豫了下,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再次陷入险境。可是她生性不愿欠别人的,如果崇安今日真的为了她残了双手,她要怎么偿还才好?
她心思一转,还是决定冒雨冲下山去。谁知刚一拿起披风,就听崇安柔声道:“江月,我很冷,拿火石生一下火吧。”
温柔的声音,让人如何拒绝他的请求。何况崇安原本红润的唇真的已经变紫,隐隐还有些泛白。江月不敢再看,听话地从他怀中取出火石来,又到殿后寻了些干草,可是……
崇安看她一脸为难的样子,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不会用?没关系,我教你……”
在崇安的悉心教导下,江月姑娘终于生好了火。看着不高的火焰,除了暖意,江月心里还有一点小小的满足感,好歹这是她第一次生火呀。
崇安看着她的眉头渐渐舒缓下来,淡淡笑道:“有的时候我真羡慕你,有那么多的喜怒哀乐。”
江月坐在他对面,白净的面容被火光映上了一抹娇红。她轻轻白了他一眼,眸光流转:“那你就变一变表情啊,为什么总是笑?”
崇安苦笑着摇了摇头:“江月,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在高门世家还能按照自己的真性情活着。”
就像同行的孟玲儿和七姑娘,哪一个不是带着各自的面具以求自保。
她撇撇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只盯着那时不时跳跃着的火苗看。也不知是因为刚刚脱险浑身无力,还是因为这难得的温暖,江月竟然有些睁不开眼睛。
崇安马上便发现了她这样子,怕她倒向火堆烧到自己,连忙挪了过去。谁知正好赶上江月困倦地闭上了眼睛,歪倒在他怀里。
他被她压住了手臂,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江月听他倒吸一口凉气,似乎是被拉回了点意识,朦朦胧胧地眯起眼睛来。
崇安趁机温声劝道:“江月,这里凉,不要睡。”
江月哪里肯听他的,不耐烦地扭了扭身子,便这样沉沉睡去了。
崇安无奈,只得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他全身都已湿透,也没办法给江月披件衣服,只能指望这火堆能尽快把衣服烤干。
他其实也已经疲倦至极,只是为了留意外头的动静一直强撑着。好在不过半个时辰的光景,他便听到自家小厮阿鲁的呼喊声。
崇安情急之下高声应了阿鲁一句,怀中的江月似乎是被吵到,明显不安起来。她闭着眼睛,在他怀里扭了好一会儿,这才悠悠转醒。
他低眸看着她长长的羽睫,像新生蝴蝶的翅膀,一开一翕,很是美丽。
她揉了揉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面前的崇安,怔怔道:“我刚才梦到……我们滚下了山坡。”江月忍不住伸手去按自己的太阳穴,低声咕哝:“好痛哦。”
“江月。”崇安忍着痛把她扶起来,柔声安慰:“我们没事了。阿鲁从寿皇殿那里捎了件丫鬟的衣裳过来,你快去后面换上,小心着凉。”
江月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却是忍不住低头打了个喷嚏。见崇安盯着她微笑,江月只觉丢脸,急忙站了起来,接过阿鲁递来的衣服就往后殿跑。
湿衣服穿在身上的确难受,只是事发突然,这件干衣服只是丫鬟临时脱下的外衫,里面的中衣还是湿的。他们必须赶快下山,她要换衣服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崇安的手……江月心神一凛,连忙褪下外衣。
谁知她还没来得及穿上那干衣裳,一个黑漆漆的人影忽然从后殿的门钻了进来。江月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啊”了一声,然后就抱着衣服往前殿跑,嘴里叫着“崇安救命”。
她才跑了几步,忽听背后那人含笑叫了一声“江月”,声音十二分的熟悉。
江月脚步一顿,壮了胆子回过身去,却见那黑影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你见到我不高兴?我可是你最亲爱的十七爷啊!我刚才不小心滚下了山,结果卡在半山腰了,好不容易才爬上来呢!没想到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你,真是缘分!说明咱们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呵呵呵呵……”
她有些发怔,盯着眼前这个黑球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委屈得想哭:“缘分你个脑袋!混蛋!”
不过,幸好他没事。
这么一想,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了。
那边崇安和阿鲁听了江月的叫声也连忙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真是又好笑又无奈。
雨一直没有停,一行人各自回府,已经过了用晚膳的时辰。孟玲儿也淋了雨,回家了也请不起大夫,便跟江月、乌雅睿还有七姑娘他们一同去了乌雅府。
十七闯了祸不敢回宫,跑去十三阿哥府撒娇装可怜,被十三无奈地收容了。
江月和孟玲儿都受了风寒,回府不久便发起烧来,迷迷糊糊地睁不开眼。十七除了风寒,还受了些外伤,浑身上下刮伤了十几处,好在伤口都浅,不然可就白费了这样一张清秀可人的面孔。
可受伤最严重的还是崇安。他双腕脱臼,骨头与骨头之间产生了不可能闭合的缝隙,比骨折还严重百倍。若是骨折,经过长时间的自然修复,骨骼还可以完全闭合。可是双腕脱臼却会留下病根,以后阴天下雨都会疼痛,是一辈子的事情。
大夫说,这种疼痛感在三十岁之前是最轻的,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就会越来越痛。外敷接骨散,内服舒筋活血汤,舒筋通络,行气活血,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康亲王福晋,也就是崇安的额娘完颜氏一脸心疼地守在自己儿子床边,不住地叹气:“安儿,不成的话便算了吧,何苦这样为难自己。”
崇安脸色苍白,嘴角却犹然带着淡淡的笑意:“额娘,我不光是为了你。”
完颜氏还以为他是怕自己愧疚故意这么说的,心里愈发愧疚起来:“就算你大哥做了世子,额娘照样还是府里的大福晋。我知道你生性淡泊,喜欢画画儿,不爱管府里的这些事情。看到你这样,额娘真的不想再逼你……”
崇安笑意不减,眼底却是一片漠然:“是啊,额娘不光只生了我一个儿子,还有四弟。”
完颜氏被识破心事,面上微哂,却也无法否认。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康亲王府也不例外。崇安的额娘完颜氏是现任康亲王的继福晋。当年完颜家在朝中无人做官,两个格格嫁得都只是一般。
那时还没有德妃娘娘,乌雅家大老爷只是个被贬为包衣的镶蓝旗佐领。完颜家的大格格虽然做了明媒正娶的嫡福晋,也不觉得多么光彩。
至于二格格,也只得给康亲王做了填房,到底比不得原配。崇安的额娘出嫁的时候,康亲王的元福晋已经生下了嫡长子,就是崇安的大哥崇琰。此外,还有一个庶出的儿子排在崇安前头。
后来,完颜家大老爷的官越做越大,德妃娘娘在宫中的地位也尊崇起来,完颜氏又接连生了两个儿子,这才算在康亲王府站稳脚跟。
可是康亲王世子之位,是完颜氏的一块心病。
众所周知,康亲王是大清开国元勋礼亲王代善的后裔,是大清十二位“铁帽子王”之首。也就是说康亲王的爵位是可以世袭罔替的。不像其他的宗室,每世袭一次爵位,子辈就要降一级。
可是现任康亲王已经有了嫡长子,虽说因为德才不足还没有被立为世子,但却对完颜氏母子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作为铁帽子王的嫡长子,崇琰娶的嫡福晋身份也很尊贵,是“满清八大姓氏”之一马佳氏的女儿。完颜氏不甘心自己的儿子落在其后,崇安还有她另一个儿子崇琛娶的也是“八大贵族”之一钮祜禄氏的格格。
崇安仪态出众,性子温和有礼,很得康亲王的喜欢。完颜氏便早早动了心思,希望康亲王能立崇安为世子。
可是如今崇安的福晋没了,他缺少一个有力的屏障。
完颜氏就把目光放在了江月身上。
崇安多少知道自家额娘的心思,但前一次失败的婚姻已经让他坚定了一个信念,就是他的婚事绝对不会再受任何人的摆布。
完颜氏这边正忧心,阿鲁忽然走进来通传,说是十七阿哥来了。完颜氏连忙擦干眼泪,退了出去。
崇安在阿鲁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平静地看着走向自己的十七,浅浅地笑道:“十七叔安好。”
十七微一点头,低眸看了崇安的手一眼,看起来心事重重:“崇安,是你救了江月。”
相对于十七的愁容,崇安的笑意愈发深邃:“是我。”
十七难得敛去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盯着崇安的眼睛正色道:“你应该知道,以江月的出身,她不应该给人做继福晋。”
崇安笑意不减,云淡风轻地点头:“我知道。”
十七闻言忽然俯下身来,一把揪起崇安雪白的衣领,眸中多了几分笃定:“那你敢不敢和我约定?不打江月的主意,绝不娶江月为妻!”
☆、18血案
康熙四十五年的春日,乌雅府里似乎只有七姑娘一人闷闷不乐。
选秀的结果出来了,她没有被指婚,也没有撂牌子,而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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