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宅-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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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冷冷看着大娘，也不答话，略略点头，便离开了她的院子，信步走到后园。想来嫁给冲天那个混蛋已成定局，也好，让我嫁了过去，我一定要闹得他们陈家后宅不宁。
　　
　　我随手拾了一朵桂花，闻了闻觉得香气四溢，嘴角稍稍勾起，笑了笑。又往前走了几步，就觉得走不动了。又见四下无人，脱了鞋袜，光着脚伸进池水里，抬起头闭着眼睛，就坐在那里发起呆来。
　　
　　过了小会，我才睁开眼睛，就见一个气度非凡的男人正坐在我身旁，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冷冷瞥了他一眼，也懒得说话，自顾自便想起身离开。却不料手被他一把抓住“人中影，我终于又找到你了。”
　　　　　　　　　　　　　　　　　　　　　　　　　　


☆、第　8　章

　　
　　我歪头细细看他，原来就是那日捡我纸鸢的人。我淡淡说道“找到又如何？”那人一愣，我又歪头看他“找到我就能带我走吗？”那人见我如此问他，邪邪一笑“你想和我走？”
　　
　　“随便问问而已。”我想甩开他的手，却不料怎么都甩脱不开，我皱着眉头看着他“怎么了？”他有些好奇的看着我“你怎么都不问问我是谁，怎么能坐在这里。”“你是谁与我何干？”我也同样用好奇的眼神回敬他。那人哈哈笑道“有趣，我是你二妹的夫君。”
　　
　　“二妹？”我疑惑看着他，突然领悟这人便是那个赵王爷了。我冷冷笑道“我倒从不知我还有个二妹。你便是赵王爷罢，你可知李代桃僵典故？”赵王爷微微一愣，淡笑“哦，愿闻其详。”我看着自己被他抓的手说“又有什么好说的。今日得见，便要永别，你若愿意抓着我的手，你就多抓会罢。”
　　
　　赵王爷皱皱眉头有丝不悦“说什么怪话。”说着放开了我。我见他放开，冲他淡淡一笑“王爷，那纸鸢我藏着好好的，可惜，再也不能玩儿了。”说完，我忽得让自己滑落水中，也不挣扎，任由池水淹没我的头顶。
　　
　　一股无力感蔓延到我的四肢，我闭着眼睛让我自己慢慢没入水里。暗自冷笑，这药让我想挣扎也无法挣扎，我要是死了话，那也是天意，只是，玉儿我只对不起你，不知我死后，你又要被我连累到如何了。呵呵，这混沌天下，谁都顾不了谁，就让我随性一次罢。
　　
　　就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来时，有人猛得抓住我的手腕将我从水里快速捞了出来。我被重重放在一边，任由我呼呼喘气。我稍觉平复，抬眼就见那赵王爷正环臂冷冷瞧着我。
　　
　　我也不说话，觉得自己稍有力气，站起身便走。赵王爷一个疾步就将我拦住，冷冷道“你居然在我面前求死！你居然敢！”我看着同样狼狈的赵王爷，扯了扯嘴角，觉得抬头看他实在耗力气，便转眼看着远处“你今天救了我，三日后我还是要死的。你我都不过白费些力气。”
　　
　　“你！”我微微扶着池旁柳树，才抬起头看着赵王爷，好歹他也是救了我一命的，便又勉强笑道“多谢你搭救。我身无长物，也没什么好报答的，你就当行了善事罢。”“你，为何三日后要死？”赵王爷似乎忍住怒气，还算心平气和的问我。
　　
　　我冷笑道“三日后我便要被送上我表哥的花轿，而这桩事情害了我的丫鬟，害了，害了”我哽咽住，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赵王爷那些事情不怎么费力就说了出来，大概是我一心求死，什么都放开了的关系罢。
　　
　　赵王爷神色放缓，上前轻抚我的脸颊，我心中一动，一咬牙便伸手拉住赵王爷的手。脸上却放着冷冷的神色“我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你却又来做甚么。”赵王爷换了温柔的神色“我娶了你二妹以后，发现不是你，便经常到此来探查，一直没见到你。还以为那日是我白日发梦了。若不是今日我正好路过，突然想起那日情景，再进来看看，想也碰不到你。”
　　
　　我抬眼愣愣看他，双手紧抓他不放，扑哧一笑“枉你是堂堂王爷，却跟登徒子似得，随意翻墙。”赵王爷被我笑的怔了怔，还没开口，我却放开他的手，叹了口气“今日得见，已是老天怜我。赵王爷，就此别过。”
　　
　　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跌跌撞撞的跑回房间。关上房门，整个人就软了下来，坐在软凳上，一颗心就要跳出来似得。脑子里不停转着刚才和赵王爷的每句对话，每个动作，每个眼神。
　　
　　扑通跪倒在地“娘，你一定要保佑我，让赵王爷接我进王府，娘，你一定要保佑我！”
　　
　　剩下几日我也不再出门，府里也不像有喜事的样子，我忐忑不安的等不到一丝消息。到了最后一日除服，我心彻底冷了。
　　
　　明日就是要嫁给表哥的日子了，我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娘的玉簪子，静静发呆。又觉得自己好傻，那赵王爷已讨了姐姐，怎么可能再来娶我。就算他权势再大，要让我爹的两个女儿都做他的侍妾也着实说不过去。何况，大娘必然会百般阻拦。
　　
　　可不曾想，到了半夜，大娘冷着脸带了两个嬷嬷来给我梳妆打扮。我本也无力反抗，也就由着她们。只记得说“玉儿呢，既然我都嫁去陈家，把玉儿还给我。”
　　
　　大娘不答话，不过片刻，玉儿被张嬷嬷带了进来。我一见玉儿就看见她脸上俩道血痕，也比之前瘦弱许多，必定是吃了很多苦。心疼至极“玉儿，玉儿。”玉儿跪在我脚下，抽泣两声“小姐，奴婢没事。小姐，今日是你大喜，玉儿给您梳妆。”玉儿站起身，满脸悲壮，似乎已经觉察到我们两人这便是黄泉路上。
　　
　　我看着她点点头，我们两人沉默不语，快速将衣服头饰都整理好。我冷冷看着大娘，大娘冷哼一声“真是跟你那个狐媚子娘长得一模一样。我告诉你，你若安分守己，我还容你多活几日。你要是使什么手段，别怪我对你无情！别因你什么事，连累你娘被人挖棺弃尸。”
　　
　　我也不答话，任由两个嬷嬷将我搀到后门，有一顶青色小轿正候在那里。哼，我也只能坐这小轿偷偷的抬进后门，然后安分守己的做个妾。玉儿轻唤“小姐。”将我惊醒，我安抚的对她笑笑，便坐进轿子。
　　
　　估计路途也不是很远，不过三炷香的功夫，似乎就到了。等候片刻，轿子重新抬起，一直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算正式落轿。
　　
　　走出轿后，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充满桂花香气的小院子。说是小院子也比我那住的地方大了一倍有余。玉儿有些惊喜的指着正厅门上，悬挂着两盏六角凤头宫灯，照着这凄凉夜色倒有了些暖意。我心里冷哼，就算表哥再花心思，我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正当我准备仰头走进去时，屋里先跑出两个丫鬟打扮的，和两个内侍打扮的人，直呼“给主子请安。”我心里抽紧，这，这绝不是表哥的做派，难道，难道我是在王府？
　　
　　玉儿也满脸疑惑的看着我，小声说“表少爷倒给小姐准备了使唤的人，好生奇怪。”
　　
　　我稳定情绪，先让那些人起了“你们，你们爷呢？”领头的丫鬟看上去很是机灵，笑道“爷交待了，夫人今日刚刚入府，必定有许多东西要好好整理，就不来打扰，明日便来瞧夫人。”说完便要迎我进屋。
　　
　　我心里大定，那必定是在王府了，若是表哥哪里有那么好心！那丫鬟见我不进屋，又见玉儿警惕的跟在身后，笑道“这位姐姐必定是夫人的贴心人。奴婢叫欢喜，”她又指着身后道“那个叫落樱。这两个，夫人要有什么东西和府上往来，或者要打发人出府买些东西，都能叫他们。”
　　
　　那两个内侍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奴才叫小齐子，他叫小贺子。”我见他们都是长得一副讨喜的模样，那领头的丫鬟说话又有趣，便也放松神色，淡淡说道“恩，都进屋再说罢。”
　　
　　欢喜打发那两个内侍去准备沐浴的热水，笑眯眯说道“夫人一路疲惫，不如先洗漱休息，等明日醒来，奴婢再叫院子里的其他奴仆给您磕头请安。”啊，还有其他人啊，我看看玉儿，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又幽幽叹了口气，不愧是王府啊，怪不得大娘拼着被王爷怪罪，还是硬要将姐姐送进来。不过姐姐还算争气，第一胎便给王爷生了个儿子。
　　
　　忽然想到离开时大娘的脸色，心里有种莫名的痛快感。等安顿好一切，那些人都退了下去，玉儿却不敢离开，跪坐在床前脚踏上“小姐，奴婢陪着你。你莫怕！”我叹了口气，拉起玉儿“没事儿了，我们没事了。”玉儿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笑道“你快去睡，明日起，咱们又要打起精神来过日子了。”
　　
　　玉儿被我催促，虽心怀疑虑但还是听从，去了外屋休息。只是坚持要给我守夜，我不再勉强，舒了口气，宽了衣裳就躺在床上。今日就让我痛痛快快的睡一觉，不再想其他的事情，一切等明日再说。
　　
　　一觉醒来，便觉神清气爽，玉儿早就蹑手蹑脚在旁准备衣物。我眯眼看看窗外阳光明媚，心里更是舒畅。玉儿见我醒了，笑嘻嘻的走过来给我梳妆，我见她脸色愁苦色淡了许多，心道昨夜必然也休息的不错。
　　
　　过了没多久，欢喜在门外唤“夫人，奴婢进来伺候夫人起身了。”我看了玉儿一眼，心道这个欢喜倒是颇识趣，知道我带了贴身丫鬟，就不来抢先。冲玉儿点点头，玉儿想是也明白现在咱们不是在陈府，又见周围人对她和善，神色轻松的走去应门。
　　
　　欢喜兴冲冲走进来，见我们都准备整齐，不由一愣，笑盈盈请罪“夫人，奴婢来晚了，夫人原谅则个。”我淡笑着拉起她“今日，可有什么规矩要行？”欢喜看我脸色没有什么不悦，便小心翼翼说道“按规矩，夫人今日要去给王妃，侧王妃还有几位夫人敬茶。再过会，我们去华庭，王妃她们会在那里等夫人。”
　　
　　我点点头，敬茶啊，如此说来，我马上就能见到大姐了，有趣。
　　
　　　　　　　　　　　　　　　　　　　　　　　　　　


☆、第　9　章

　　
　　等用过早膳，欢喜便要带我去华庭。本来她想让落樱和那两名内侍一起随行，我却觉得不免有些大张旗鼓，便只让她引路，带着玉儿独去。
　　
　　一路走来，无不花团锦簇，一派富丽景象。奴役走动时，各个恪守规矩，见我行到，便行礼请安，眼睛也不敢乱瞧我们。我心里暗暗告诫自己要小心行事，万一有什么差池，反倒让这些仆役给小瞧了。冷眼看向玉儿，就见她一副局促模样，眼神四处打转，我走缓几步，冲她安抚一笑，又微微仰起头，玉儿才慢慢放松起来，目不斜视跟着我。
　　
　　“欢喜，我们这个院子，离王爷的住处远吗？”我见我们穿过好几条回廊，还没有到，忍不住问道。欢喜小心翼翼的瞧着我道“夫人的院落是府里景色最别致的。等过会请完安，奴婢带您四处走走。”我瞧欢喜并不直言，心道院落估计也不会离那赵王爷近，算了，本来就是悄悄抬进来的，我也不能指望什么。
　　
　　欢喜见我不语，便岔开话题，说着府里的事情，又跟我仔细说了王爷每个夫人的名姓来历，大概又费了些时间才到了华庭。刚一进去，就见房里早就坐了人。
　　
　　我快速环顾，上位坐着必定就是徐王妃了，长得姿色平常，不过眉目之间却多了一份英气，少了一份女人的娇媚。她衣着华丽，头饰耀目，想是费心打扮过的。坐在她下手的，却是一名娇娇弱弱的女子，她正转头看着我，我心道真是眉目如画的纤弱女子啊，只是不知她就是侧王妃还是那个云夫人。
　　
　　忽然徐王妃笑道“妹妹来了。”我忙收敛眼神，上前盈盈拜倒“妾身郑影儿给王妃请安。”徐王妃满意的看我双膝跪倒在地，等了小会儿才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行此大礼。”“王妃，妾身刚到王府什么都不懂，还要请王妃多多教导。”我又对徐王妃磕了头才由玉儿将我扶起。
　　
　　徐王妃笑着对那娇弱女子说道“瞧瞧，真是不一样啊。这个做姐姐的果然要比她妹妹懂事许多，王妹妹，你说对不对？”那女子慌忙站起，恭敬的说道“我看这个姐姐确实要比妹妹懂事。好像长得也比妹妹来的好看。”我心知肚明她们在拿我和大姐比较，却不敢随意搭话。
　　
　　徐王妃又说道“是啊，我就常常跟王爷说，娶妻娶贤，怎么弄了个吵闹的到府里来。果然，王爷就把姐姐给接来了。到时候，你们姐妹俩有商有量，好好过日子岂不是乐哉。”徐王妃笑眯眯的瞧着我，我却总觉得她话里有话，而且我都来了这么许久，我那大姐还没有到呢，不过原来那个纤弱女子便是侧妃王嫣然啊。
　　
　　我对徐王妃轻声说道“妾身不敢，妾身自幼熟读女经，知道规矩。到了王府自然一切都听从王爷和王妃的吩咐。妹妹若有不懂事，还是要请王妃不吝教诲。”徐王妃和王侧妃对视一眼，王侧妃上前拉住我的手“好妹妹，都是一家人，那么客气做什么。”她将我拉到徐王妃跟前“我们都是投缘的，都能说到一起去，以后要常来常往。”
　　
　　徐王妃点头“确实，确实。府里清净，也唯有你妹妹给王爷添了一子，你也要多多为我们王府开枝散叶才好。”我脸涨得通红，不敢说话。
　　
　　正在这时，一个娇媚的声音传了过来“都到了啊。唉，我又来晚了啊。”我们三人回头去看，我冷眼旁观，那徐王妃眉头微微一皱，却立即放开，若无其事笑道“云妹妹来了。怎地来的那么晚？”
　　
　　云夫人慢慢踏了进来，瞧也不瞧我，四处打量“原来我不是最晚的呀，还有人没到呢。怎么，架子现在越来越大了，还要累我们等她。”徐王妃笑着瞧着我“别理她。云妹妹就是如此，王爷赞过她娇憨可人，既然王爷喜欢，我也就由着她的性子去了。”
　　
　　云夫人对徐王妃的话，撇撇嘴，终于将视线转到我身上“啧啧，这个就是我们郑夫人的姐姐，大郑夫人？昨晚睡得可好？”我见她问话，忙恭敬答道“妾身昨晚睡得很好。”云夫人诡异一笑，微嗔道“你倒好了，我昨晚可一晚上没睡。王爷昨晚回府，没去瞧妹妹，却偏偏跑到我房里。”
　　
　　我微微一愣，云夫人的意思大概就是说，本来王爷要到我房里的，后来因为更偏爱她，所以去了她房里？
　　
　　徐王妃在一边掩口笑道“好了，好了，你这人，说你娇憨，你倒卖起疯来。王爷疼你，这府里上下有谁不知。郑妹妹，哦，还是叫你五妹妹如何，不然还真是分不清楚。五妹妹，我替云妹妹给你陪个不是吧，她昨天抢了你的洞房，是她不是。不过王爷的心思，咱们后院女子也不能妄度，更不能去争抢，唯有在自己院中静候，才是我们为□妾之道。”
　　
　　我慌忙又福□“遵王妃教诲。”王侧妃也忙应声，云夫人却不耐烦的随意福了福。徐王妃见云夫人如此，却也不生气，反而笑着拉起我的手道“瞧，我们私下里都不讲什么规矩。你看云妹妹不就如此，经常没有规矩，咱们也不说什么的。你也别总是妾身妾身的，就自称我。我许你的，我们都比你早进门，就叫姐姐便好。”
　　
　　“这，王妃，妾身，”我犹豫的看着徐王妃，徐王妃摇头道“私下里没那么多规矩。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你放心，我今日便让王爷将你的洞房补上。”
　　
　　我不禁有些胆颤的看向徐王妃，就觉得满脸笑意的徐王妃比在旁恶狠狠瞧着我的云夫人，还有一脸平静的王侧妃要来的可怕许多。
　　
　　若我是从小娇生惯养，不识这后宅厉害，那我必定会以为那王妃是个好人。可惜我只要单看云夫人那恶狠狠的眼神就知道，那王妃不过几句话间既帮我树敌，又隐隐抬高了自己的身份，让我们这些妾都知道她才是这府里的女主人。
　　
　　我心里暗自冷笑，我要进这王府不过是为了免入风尘，也想帮玉儿好好谋划，你们当这王爷是宝，我可并不稀罕，若不是为了进府，当时我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不过如今虽然到了王府，只怕也是一路荆棘，还是小心为上。想到这些，我恭恭敬敬对王妃说道“谢姐姐提拔。”徐王妃似乎很满意我的态度，微微点头“有些乏了。妹妹都散了罢，明日我们再说话。”
　　
　　我福了福便想离去，就听云夫人说道“姐姐，你也忒好心了。你瞧瞧，她妹妹都敢不给你请安了。你还，”徐王妃打断她“云妹妹，郑妹妹她年纪小，又生了我们王府唯一的子嗣，骄纵些也是难免，你就不要介怀了。若你有心，不如也多替我们王府开枝散叶罢。”
　　
　　“王妹妹，陪我去花园走走罢。”徐王妃对王侧妃说道。我见她们走过，忙低头让她们先行。
　　
　　欢喜见我们出来，迎了上来“夫人，奴婢带您四处逛逛？”我想到刚才徐王妃说要去花园走走，心里实在不愿意和她们再碰面，便点头说“我有些乏，就先去我们院子附近看看罢。”
　　
　　欢喜答应下来，一路上又说说笑笑，倒是让我心情稍微好了些。
　　
　　回到院子后，才发现，昨晚天暗没有看清，原来满园种满了桂花树，如今正值桂花将开未开，香气却都开始蔓延开来。在见树下又是一丛丛红粉相交的小花，甚是动人。
　　
　　欢喜笑道“不知怎的，王爷突然起了兴致，那日匆匆回来让人在这院子里移栽了桂花树，又让人种了那么些小花，虽不知道名字却也好看。而且这花都不用细心照料，自顾自的谢了便再开，甚是有趣。”
　　
　　我笑了笑，欢喜便又带我走到院子后，居然有一条小溪。小溪旁郁郁葱葱，往前看去，对面是一片竹林。就算我在这小溪里戏水，对面也无法看清，除非从我院子外绕过来才能看到我。我心里暗自欢喜，要是有些时候想发发呆也能到这里来寻个清静。
　　
　　这一日过得甚是舒服，逛完后院之后，也没有什么人来烦我。吃饭也不需要去什么地方立规矩，每个院的夫人自管自吃便可。这倒让我有回到清水庵的感觉了。只是偶尔想到早上王妃说让王爷来补洞房，不由让我内心忐忑。
　　
　　到了晚上，欢喜亮起了门外宫灯，吩咐人给我沐浴更衣，又给我换上一件轻薄睡衣。笑嘻嘻的说道“夫人，王爷吩咐了，用过晚膳便来瞧夫人。玉儿姐姐就不用值夜了罢，怕惹了王爷不喜。”
　　
　　玉儿见状，也不敢多留，犹犹豫豫看了我一眼，却狠下心似得跟着欢喜掩上门出去。
　　
　　这一来让我心里更是不安，想到那日后，玉儿身上的青紫血痕不由抱紧自己。唉，我长叹，既然来了就要承受，真不明白，这些女人为了争宠，怎么能够忍受这周身受伤的痛楚。孩子，我抚抚小腹，不知今日后，我会不会也有孩子。又不禁哑然失笑，王妃她们费尽心思都难得一子，我坎坷至今，又怎会有这福气。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赵王爷温柔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我一惊，忙站了起来，就想请安。身上披着的薄纱轻缕却莫名的往下掉，我慌忙去拉，手忙脚乱将自己裹住。稍微松了口气，就见赵王爷含笑瞧着我，我有丝恼怒，扭过头道“这是什么怪衣服！”
　　



☆、第　10　章

　　
　　赵王爷哈哈大笑起来，将我横抱着放倒在床“本王瞧着倒不错。”我冷哼一声，赵王爷毫不恼怒，轻轻一拉，那衣服就松松垮垮的敞了开来。我把心一横，眼睛紧闭不敢瞧他，死死咬住下唇，浑身僵硬，心道总要有这一天，就由他罢。
　　
　　过了半响不觉得有什么痛楚发生，便微微睁开眼去瞧他。就见赵王爷也不知再想些什么，正盯着我瞧。我叹了口气问“王爷，你可有备好伤药？”赵王爷被我问的一愣，我忽然觉得这么说有些不好，可是我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总还是要靠他才行。鼓足勇气又说“王爷，明日我还要去给王妃请安，要是满身伤痕一不小心露了出来，总不大好看。”
　　
　　赵王爷呆呆的重复“满身伤痕，为何？”我恼羞至极，这种事情还要我开口说出吗，你昨夜把云夫人弄得累死，她可是亲口抱怨的，我虽未经人事，但看了玉儿被表哥糟蹋之后情景，我也可以猜测到。
　　
　　赵王爷忽然明白似得，轻轻咬了咬我的脖子，我人一下子就绷紧起来。“这样？”赵王爷问道，什么这样那样的，我顿时就有些不明所以。赵王爷嘴角慢慢洋溢起一丝微笑“你出嫁前，你娘没跟你说这人伦之理吗？”
　　
　　“我娘已经死了。何况，”我冷冷一笑“我不过是被人从后门悄悄抬进来的，哪里担得起嫁。”
　　
　　赵王爷眉头皱了皱，轻轻抚上我的嘴角“我总记得那日，我无意中看到有只纸鸢歪歪扭扭飞了半空，却又隐约听到墙里笑声。正觉有趣，就看到你那纸鸢慢慢飞过墙头向我飞来。我有时想，我怎么那时发了疯跳进墙去，又却偏偏遇上了你。这是不是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