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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天劫作者:唐一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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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当真如此,他恰好需要时间养伤,倒不妨借用这身体的身份一时。
  卿寒皱了皱眉,松了力度把刀扔在一边。
  确认了眼前并非幻觉,那人本来平静温和的脸上浮起真切的激动之色,挣扎着起身,不顾一切试图抱住卿寒的身体。
  卿寒本能向后退了步避开对方的触碰,胸膛的伤口这么一折腾又是一阵剧痛,让他猝不及防闷哼了声。
  那人抱了个空,手僵在那里,又尴尬的放下,没再坚持向前,只站在原地确认般的又低声问了遍:“少爷,你真的活着?”
  声音温温润润的,却带了明显真切的关心之意。
  卿寒素来不喜撒谎,抿了抿唇不言。
  那人只当他默认了,眼眶因为骤然的狂喜都有些发红,目光定格在他衣上暗红的血迹,脸上浮起一丝焦虑:“你受伤了?”
  卿寒顿了顿,本想说明情况,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淡淡嗯了声。
  人类大多虚伪冷酷,排斥异己,对未知的事物便视为凶兆。
  谁知道眼前这人是友是敌,和那个杀害这具身体的凶手是否同伙。谁又知道这人得知了他的身份,会作何反应。
  面对他的冷淡那人也并未表现出不妥,反而似乎习以为常一般,伸过手想去扶他,犹豫了下又缩回去,转身蹲下在地上的包袱里胡乱翻找:“我带来了些伤药,让我看看你的……”
  “不碍事。”卿寒简单的应,堵住了他未说完的话。
  那人喉结动了下,最后只识趣的哦了声,眼神渐渐黯下去,重新低下头默默整理起被翻的一团乱的包袱。
  “你怎么会在此处?”卿寒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问。
  “他们说少爷你不慎落水,又不识水性,绝不可能生还,连灵堂都设好了。”
  那人没抬头,只径自收拾着,看到那把刀时顿了顿,也跟着一起放进包袱里:“水流太急,他们说捞不着了,我就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来找找看,哪怕只找到……”
  说着他一哽,很快又抬起头笑了笑,平淡的五官因为这温柔的笑居然莫名染上一丝动人的神采:“幸好少爷还活着。”
  说起来轻轻浅浅的几句话,却轻描淡写的带过了过程中所有的彷徨痛苦和绝望。
  不慎落水?那之前这身体胸口插着的那把刀又是怎么回事?
  眼前这人明明不会武功,却为了一个不知死活的对象找来这荒无人烟的悬崖底下,带了一身零散的伤,他对他这位口中所谓的少爷的感情,可见一斑。
    
    
    ☆、与他何干

  卿寒心里略略有了数,也不戳破,只点点头,道:“知道如何出去吗?”
  那人动了动嘴,最后还是向著卿寒摇摇头。
  那繁冗而无用的过程,那寻找中的焦虑挂牵,甚至於终於放弃希望,被刀抵住脖子时以为遇上土匪、甚至有那么一刻觉得就这么解脱也好的自弃,对方大约也并不愿听他赘述。
  果然卿寒也没再多问,只平静的道:“起来吧,先想法回去。”
  那人应了声,抱著包袱从地上站起。
  因了这段日子的疲乏体能远不如前,蹲了这许久猛然起身更是头晕眼花,加上之前紧绷的神经现在彻底放松下来,他身体一晃,一个踉跄就这麽直直向前栽下去。
  卿寒一愣,正待伸手揽住那人的腰,不料伸出去的手突然一顿,结果他眼睁睁看著那人倒在地上,又挣扎著狼狈的爬起。
  卿寒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再沈沈看了眼地上理所当然仿佛也并不指望他搀扶的人,见对方只是脸有些发红,冲他露出个歉意的笑时,疑惑的皱皱眉。
  虽然现在意识是由他主导,但这具身体却并不完全受他控制,不时还在按照记忆里的本能支配行动。
  可眼前这人温文无害,这具身体为何会排斥如斯?
  但若有深仇大恨,为何初时他会下不去手?
  人类可真是麻烦。
  卿寒沈吟著,开始考虑怎麽从这人的嘴里套出些话来。
  既然打算借用这具身体的身份,他就必不能一无所知。
  “少爷,”那人拍了拍衣上的尘土,也并不在意他的冷淡:“我们走吧。”
  默不作声的并肩走了一截,只听到安静溪水流淌声和风吹过树叶沙沙声的两人之间,突然响起一阵清晰的骨碌声响。
  卿寒腿一软,一下停住了步子,对上一直识趣保持一定距离走在他旁边的那人看过来的眼神,生平第一次觉得尴尬起来。
  “饿了?”那人温和的问。
  卿寒窒了窒不答,在心中暗暗把这不争气的身体诅咒了无数遍。
  他灵力未损本体健全时无所不能,即使数日不进食进水也毫无影响,现在却要被一具无能的人类躯壳拖累,怎能不恼火。
  现在於他最重要的,就是在这具身体尚未到达极限之前,最大程度恢复自己的灵力,重新化出本体。
  见他不说话那人也不介意,就近找了棵树,捡开地上咯人的土块石子,又捋了些一旁矮木厚实的叶子下来铺整齐了,侧开身示意他过来。
  想不到这人看上去文弱,照顾人倒是不差。卿寒这麽想著,也不客气,依言过去坐下,看那人在离他不远处随意坐了,在包袱里翻了阵,结果只翻出之前咬过一口的饼子来。
  那人明显犹豫了下,最後沿著自己咬过的位置撕了一小块下来,把剩余的大半都递给卿寒。
  卿寒本是食肉一族,这段日子嚼树叶已经难熬非常,这会儿接过干硬的饼子尽管肚饿也依旧没了食欲,就那麽拿在手里,却连动嘴的兴致都没有。
  那人以为他嫌弃这饼被自己咬过,轻声解释:“少爷,好歹吃点吧。我带的干粮,就只剩这些了。”
  目光落在对方手里那一点塞牙缝都可怜的饼子上,卿寒叹口气,收回目光,低头大口把自己手中的干粮吃了个一点不剩。
  现在的关键是保住自己,至於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人类,与他何干。
    
    
    ☆、你喜欢我

  草草垫了肚子又喝了几口溪水,两人又沿着水流埋头赶了会儿路,天色渐渐暗下来,弥散开来的雾笼罩枝梢交错的丛林。
  两人的视线被黑暗逐渐吞没,树影重重的森林在夜晚显得格外寂寞可怖。那人找了片相对平些的地,从包袱里取出火石来,询问的看看卿寒。
  卿寒冷着脸点点头,看着那人很快捡了些枯枝残叶,熟练的生起一堆火来。
  火苗暖暖的摇晃,映照出两人的脸。卿寒虽不惧火,但到底本性为狼族,对着这耀眼的光线也觉得颇不自在。再加上温度一上来他明显感受到身体的不适,怕这具身体扛不住热度,又不愿被看出端倪,只不着痕迹往后靠了靠,与火堆保持一定距离。
  这身体是因为有了他的灵力才能维持此番模样,但他的灵力也难以长久保持一具尸体的鲜活,只是延续其衰腐的时间而已。
  卿寒的小动作那人也注意到了,以为对方是在排斥自己,眼神微黯,半晌见卿寒闭目坐着一动不动,不由道:“少爷,我今晚在这里守夜,防止有野兽出没,你困了就先躺下睡吧。”
  卿寒睁开眼看看他,心里觉得好笑。
  他现在灵体虽衰弱,可震慑山林里那些不知好歹的兽物,还是绰绰有余。
  只是这情况也不便说穿,有这个人心甘情愿的值夜也不是坏事,他打了个哈欠,也不多说,便倒头睡下了。
  他向来我行我素惯了,对不上心的人,哪里有那个心思去理睬对方死活。
  也许是因为有火光有声响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有另一个人在便不自觉有了防备,卿寒睡的并不安稳,烦躁的睁开眼时,却正对上一道牢牢锁定他的温柔目光。
  见卿寒蓦的睁眼那人慌忙不自然的别开脸,起身去往火堆里添枯枝。
  火堆重新燃烧带来的噼里啪啦的声响让卿寒也没了睡意,以手支于脑后,慢悠悠的吐出他今日的观察所得,连个疑问口气都吝于给予:“你喜欢我。”
  那人手猛的一颤,僵硬的侧过身望着他,露出丝惊恐的神色来。
  卿寒也不急,只悠闲的看住他等待答复。
  见对方的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青,最后又变的发白,卿寒不知为何,竟突然觉得很是有趣,勾了勾嘴角,牵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人类的喜欢,究竟是种怎么样的感情,他其实不甚清楚,更不屑了解。
  反正毫无疑问都是虚妄的谎言。
  至亲之间都有嫉妒背叛与毁灭,横亘在两个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人之间的所谓喜欢,能可信到哪里去?
  更何况人类的生命还如此短的可怜,一生一世于他而言,也不过白驹过隙。
    
    
    ☆、那些过去

  好半天那人闭了闭眼,脸色灰败,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缓缓应:“是。”
  声音低低的,一如既往的温柔,偏偏口气坚定的出奇。
  这承认反倒出乎了卿寒的意料,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有些意外的多看了他几眼。
  没想到这人看上去内敛保守,在这点上竟然坦荡诚实的很。
  只是被他人的话噎的语塞,于卿寒倒是破天荒头一回,这下反而起了兴致,接着说出根据身体的反应传达而来的感受:“可我不喜欢你。”
  也难怪这具身体会对这人这般排斥,面对对己有情自己却无意的对象,搁了他大概也会避而远之吧。
  那人的脸色在火光下依然显得苍白,却仍淡淡应了声:“是。”
  口气平静音色温和,看不出难堪,也没有尴尬,仿佛尽管才被这么赤裸裸的拒绝也与己无关,只是同卿寒一般在不含感情的陈述事实。
  对上那人眼里的沉静卿寒觉得颇有些无趣,也不知怎么就突然生起了将其打破的念头:“你叫什么?”
  那人这下终于有了反应,往前走了一步又顿住,表情明显僵住,惊疑不定的望着卿寒,声音有丝明显的抖意:“少、少爷?”
  “醒来的时候在水边,应该是被什么磕到头了,”卿寒指了指自己:“所以什么都不记得了。”
  话音刚落卿寒意识到自己正在和一个人类撒谎,而且还这般面不改色,不由懊恼的皱皱眉。
  欺骗他人的事情他以前向来不屑去做,现在竟也要到这般地步。
  想必是用了这个身体,结果也因此沾染了人类的习性。
  比如虚伪,和谎言。
  那人明显信了,丝毫不作怀疑,只急急的问:“少爷,你现在身体有没有问题?特别是伤处……”
  “没什么大碍,就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卿寒说谎说的愈加流畅:“听你说我掉进了水里,想必是被水冲到岸边时,被石头撞着了。”
  “没事,人没事就好,等回去找崔大夫看看。”那人显然放下心来,喃喃说着,又赫然抬起头:“所以之前……”
  语声戛然而止,半天他才自嘲的扬起个笑容,虽然尽是苦涩的味道。
  所以即便少爷失忆,过去一片空白,也仍然无法对他生出什么感情。
  “笑什么?”卿寒莫名其妙的扫他一眼,懒洋洋的道:“见我对过去一无所知,很有趣吗?”
  “我叫言澈。”那人一字一顿,声音慢慢在黑夜里飘荡开来,不疾不徐的陈述,在这崖底的幽深阴沉里显得格外低沉柔和:“少爷你从前,救过我的命……”
  一言不发的听着言澈说完,卿寒终于对这具身体的身份有了个大致了解。
  这身体的主人叫杨子杰,祖上是鲜城人,之前在鲜城开了家武馆,据说还小有名气。
  后来杨家不知遭逢了什么变故,杨子杰的父亲便独自去了座远离鲜城,名唤澜月的小城做起了小买卖,娶妻生子定居下来。
  不想造化弄人,夫妻俩一次亲自去外城进货时在山林遇上劫匪不幸身故,只留下杨子杰一人。
  杨子杰是家中独子,从小就有出色的经商天赋,父母过世后他年仅十九便一力扛起家中所有事务,至今十二载,把生意发展的有模有样,规模更是扩大了数倍。
  在如今的澜月城,提到经商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位昔日的杨家少爷,如今杨家商埠的掌门人杨子杰。
    
    
    ☆、心仪之人

  听到鲜城时卿寒不著痕迹握了握拳,那个地方……他永生也不会忘记。
  葬送了小弟年轻的性命,还有因为他的杀戮给他带来数场天劫的那家人……
  “他……”卿寒正待多问几句,又意识到不对,反手指向自己:“我可有妻儿?”
  言澈垂下眼,表情有些古怪:“少爷你有一子,名杨冉。”
  “冉冉?”卿寒一怔,不由脱口而出。
  真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没料到救他一命的这具身体的儿子,居然取了与他小弟相同的名字。
  “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又想到也许这是父子天性即使失忆也不能掩盖,言澈点点头:“但未曾娶妻。你……”
  说著他为难的顿了顿,还是开口,声音轻的几不可闻:“你似乎……更好男风。”
  这下表情僵硬的人轮到了卿寒。
  “所以……”卿寒整理着自己接收到的消息,“因为我救过你的命,又好男风,你就以身相许了?”
  “我……”言澈的脸憋的通红,半晌才勉勉强强的应:“得蒙少爷收留,这几年我在杨家教小少爷念书。”
  似是而非的答案,既未否认,也未承认。
  现如今少爷失忆,虽说对他依旧冷淡,却不似这几年的排斥。他也隐隐存了私心,或许两人还能回到从前举杯对饮高谈阔论时的亲密,哪怕只能是才华上的惺惺相惜。
  何况他也实在没这个勇气,向著对方本人说出,自打那次两人在後院对饮,他借著酒劲上头鼓足勇气吻了对方之後,对方便一直不冷不热刻意的与他保持距离的事来。
  那时少爷惊愕的神情,推开他拂袖而去的身影,还有之後不著痕迹的疏离,一直牢牢印在心底。如今若由他自己亲口说出,毕竟太丢颜面。
  卿寒听出对方不愿多提,对於两人之间的事也懒得多问,又道:“我可有什麽仇家?”
  言澈疑惑的看他一眼,还是老实的应:“不曾听说,人尽皆知少爷你在生意场上人缘极好。”
  人缘极好还会被人插了刀子杀害之後弃尸水中?
  果然人类都是虚假,当真知人知面不知心。
  卿寒差点不屑的笑出声,又忍了道:“既无仇人,我落水那天,发生何事?”
  言澈垂下眼答:“少爷那日与苏公子单独乘船游宜江,我并未同去。”
  “苏公子?”
  “城东苏家的公子,苏严复。”
  “苏严复。”卿寒念了遍这个名字,不由冷笑一声:“我与那苏严复,可有仇怨?”
  “怎麽会?”听到卿寒语声渐转严厉言澈也讶异起来,终於领悟到卿寒话中之意:“难道少爷你怀疑……你的落水是……”
  见卿寒并未否认,言澈大惊,慌忙解释:“这绝不可能!”
  “画虎画皮难画骨。”卿寒眼皮不抬的丢出这几个字来。
  “苏公子是……”言澈咬了咬嘴唇,这才费了好大力气似的开口:“苏公子是少爷你的……心仪之人。”
  卿寒嘴角不由抽搐了下,厉声道:“心仪之人又如何?”
  脑里浮起之前怀薇那一刀,又想起这具身体折磨他许久的胸口的刀伤,还有那心口之处痛的僵硬的感觉,卿寒脸色更是难看:
  “他人的心思你又岂能明了?!至亲之人尚可刀刃相向,心仪之人?哼,无非只是口头一说罢了!”
    
    
    ☆、奇妙错觉

  言澈没料到他会如此激动,怔了片刻才缓缓出声,:“少爷与苏公子是两情相悦,既互为情深之人,必不会舍得伤害对方。”
  顿了顿他又续道:“你落水之后,苏公子大为焦急,在宜江派人找了好些天,日日守在码头等候消息,还因此染了风寒。我离开澜月城时,他尚且难以下床。”
  焦躁的情绪在这温和的声线里渐渐缓解,卿寒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惺惺作态。”
  听言澈所说,既是杨子杰与苏严复单独出游,那么杨子杰被害落水,即便并非苏严复动手,也必然与苏严复脱不了干系。
  “少爷,”言澈似有些无奈的轻叹一声:“你若是恢复记忆,定会后悔这般评价苏公子。”
  卿寒歪过头打量他,皱着眉道:“言澈?”
  “嗯?”
  “你不是喜欢我吗?”卿寒眯了眯眼:“你喜欢我的表现,就是在我失忆时,不想着如何趁虚而入,反而想方设法的提醒我的心上人?”
  他对那个什么苏公子实在难以提起好感,反倒觉得眼前这个人笨的很是有趣,有趣的让人难以捉摸。
  喜欢什么自然要去全力争取,就算得不到至少也该落个玉石俱焚,哪有白白拱手让人的道理。
  言澈呆了半晌,才道:“少爷与苏公子在一起,很开心。”
  “那你呢?”
  言澈想了想:“少爷能开心我就……”
  “自欺欺人,胆怯无能,弱者行径。”卿寒打断他,简洁利落的总结。
  被迫把话咽了下去,言澈沉默了半晌,又不知该怎么解释,最后只是低下了头:“喜欢一个人,就该守护他。”
  不知为何,明明眼前这个人正是他喜欢的少爷,可他现在总有种奇妙的错觉,仿佛对方此刻只是个不相干的对象,让他可以以局外人的身份,肆无忌惮的表达自己的感情与观点。
  这人还真是迂腐愚蠢,说都说不通。
  卿寒头痛的想着,仰脸看天空已经泛起一抹鱼肚白,意识到自己居然浪费时间和一个自己最不屑的人类闲聊了快半夜,脸色也不好看起来,率先结束话题:“先休息吧,等天亮就出发。”
  卿寒一直半睡半醒并不沉稳,索性闭目养神。睁开眼时天已渐亮起来,他见言澈在火堆边坐着,不时往里头添些枯枝以防火苗熄灭,坐起身顺口道:“别添了,休息好了就启程吧。”
  言澈应了声,放下手里的枯枝,任那团火光逐渐湮灭烧成灰烬。
  不曾被填饱的肚子再度无声向主人发出抗议,卿寒抬眼看看对面的言澈,想起对方之前说过的话,还是作无用功的问:“你带来的干粮,路上都吃完了?”
  言澈没作声,俯身拿过包袱打开,竟又神奇的取了块饼子出来,递给卿寒。
  卿寒接过,并不动口,皱眉道:“之前你不是说没了?倒不忘留上一手。”
  现在看来,人类的话果然信不得。
  言澈很轻微的滞了下:“只剩这块了,之前怕少爷吃了这个,这会儿就没的吃了。”
    
    
    ☆、不分轻重

  卿寒把手中的饼子咬了一大口,勉为其难的往下咽,口齿不清的道:“你若是没遇上我,东西吃完了自己打算怎么办?”
  言澈沉默了会,缓缓道:“总会有办法的。”
  卿寒嗤笑:“你倒是乐观……”说着他正待再嘲讽两句,这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言澈自昨日遇上他之后,干粮几乎都给了他,到现在不曾进食。
  结果他还说对方不忘留上一手。
  这若是饿死了对方,他岂不是也同人类一样成了恩将仇报冷酷无情之人?
  饼这会儿已经被卿寒吃了近半,只得抬手把自己咬过的撕下来塞进嘴里,拍拍言澈的背把剩余的递给他:“我吃不下了。”
  言澈诧异的接过,回过头与他对视:“少爷,不知道待会还有多少路要走,你好歹……”
  “这么干硬,谁吃的下去?”卿寒不耐烦的回,看到言澈眼里鲜明的血丝和疲惫脸上的毫无血色,鬼使神差的抬手,慢慢凑近对方,戳了戳他的额头:“你真守了一夜?”
  言澈惊讶的看着他少有的亲近,脸有些发红,愣了半晌才道:“万一有野兽……”
  卿寒得意于这具身体渐渐为他所用的愈加熟练,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在意的答,“有才好呢。”
  这样两人就有肉食可吃了,犯不着连块又冷又硬的饼子还要当宝贝似的分着吃。
  要不要干脆想法去林子里打点什么猎物开开荤?也不知他现在的体力,是否足以应付那些以往见到他就退避三舍的野兽。
  卿寒思索着,却没有意识到,搁在之前,哪怕是自己的族人,他也绝不会想到和对方分食自己到手的食物,更遑论还是个陌生的人类。
  言澈也不知该叹息他的无知还是不分轻重,只得把目光移回手里的饼子上,耐心劝说:“少爷,这饼还是你……”
  “让你吃你就吃!”正满脑子想着该怎么吃肉却被拉回无情现实让卿寒不由恼火的扬起了声音:“不吃东西不睡觉,你是想把命搭在此处吗?”
  言澈怔了怔,却忽的笑了,不再推拒,低头咬了一口,轻淡的声音徐徐响起:“我的命,是少爷的。”
  所以只要少爷需要,便谁都拿不走。
  卿寒无言以对,最后自己按了按额角。
  看来也许他是时候改变改变观点了。
  人类也不全是狡猾,还有如眼前这一种的,叫做愚蠢。
  沿着溪水又走了大半天,眼见溪流反而越来越窄林子却是越来越密,高大的参天古木生长的密密麻麻,枝桠交错,连阳光都遮去了大半。
  言澈毕竟是个读书人,体力不及卿寒,速度已经渐渐缓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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