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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幽明录·七情篇-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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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楼向寒闻言皱了皱眉,放缓了语气道:“无论圣上作何抉择,还希望与太尉好生商议,再做定夺。”
晏昭明没有接话,顿了许久才道:“朕心中知晓,你们都不愿成儿呆在皇宫里,是朕私心甚重,这才……朕对不起芊笙姐姐,也对不住你们俩。”
楼谢二人再次沉默,正在此时,屋外忽然一阵喧哗。
“太尉!太尉止步!圣上已……”
“已什么已?”冰冷的声音响起,才传入屋中人的耳中,瘐维扬人已到了偏殿之中。扫了一眼屋中状况,他的声音又沉了一份。“何以如此深夜还留人在殿中?”
晏昭明看了他一眼,对楼谢二人道:“你们先退下吧,之前所说的事,朕自有分寸。”
楼谢二人对望一眼,只能起身告退。他俩一退出偏殿便有宫人将厚厚的帘幕垂下,全宫羽领着宫人迅速躬身退去。
“夜深成这样也不歇息,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么?”瘐维扬俯身将人横抱在怀就往寝殿走去,沉声道。“你给我立刻歇息去!”
他将晏昭明抱到床上坐着,便开始动手解去他的玉冠,好容易才将怒气压下,问道:“你们在商议何事?”
“也没什么,”晏昭明道,“我要在年内将成儿册封为太子。”
“册封太子?”瘐维扬将他的玉冠放在一边,沉声问道。“这么大的事,为何擅自决定,不与我商量?”
“也没什么好商议的。”晏昭明伸手梳了梳长发,站起来自己解开外袍,说道:“太祖打下的江山不能就这么断在我的手里,成儿是唯一的选择。”
“那也不必急在一时!”瘐维扬怒道,“连说都不跟我说一声,你将我置于何地?”
晏昭明除了外袍便钻进被褥中,闭目道:“那我现在告诉你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瘐维扬一把抓住他露在外头的肩膀,怒道,“你难道是病糊涂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子是什么出身,要养虎为患吗?”
“何谓养虎为患?”晏昭明睁开眼皱眉道,“成儿哪里不好?自三年前成儿回宫,你便一直不喜欢他!”
瘐维扬反问道:“那小东西又有什么好?值得你日日牵挂时时刻刻都年在心里?你难道现在改胃口喜欢小孩子了?”
“瘐维扬!”晏昭明一下子坐了起来,沉下脸道,“休要胡说!那只是个孩子,你休要那那门子污秽心思去揣度!”
“污秽心思?”瘐维扬冷笑道,“再污秽你也跟我一样!你也抱着这污秽心思这么多年!你莫要忘了当初是谁先爬……”
“放肆!”晏昭明厉喝道,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掌在床沿上重重的一拍。
“放肆?更放肆的时候……”瘐维扬满腔的怒火,却在看到他脸色的时候生生住了口。
见对方忍下脾气,晏昭明也放温和了语气解释道:“我没有子嗣,除了成儿以外,你叫我将这盛世江山交给谁?”
“没有子嗣,算什么借口?你身为天下之主,九五之尊,想要孩子还不简单?随便找个女人来生就是了,为什么一定要是晏玄成?”瘐维扬越说越怒气越盛,“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不懂吗?你就那么想死?”
“你要我跟女人生孩子?”晏昭明的眼瞳猛地缩了一下,忽然就笑出了声来。“朕做事不像太尉,喜欢给自己留后路。既然做了断袖,那便不再想那亲生骨肉之事!”
瘐维扬张了张嘴,话还未说出口便被晏昭明截了下来。
“再说了,太子之立废虽是国家大事,却也是皇族之事,是朕之家事,岂容外人插嘴?”
“我是外人?”瘐维扬怒道,“你再说一遍?”
晏昭明看着他笑道:“不是外人?难道太尉姓晏么?”
“你……”瘐维扬猛地一甩袖,“砰”的一声将一旁的案几打得粉碎。晏昭明却丝毫不惧,只是看着他,脸上甚至还有温文的笑意。
“晏昭明!你就自作主张吧,到时候看看是谁为你收尸!”晏昭明留下这句话,甩袖而去。他身后,晏昭明回道:“朕自有成儿披麻戴孝,不劳太尉费心!”
瘐维扬脚步一顿,唰的一下将手边的帷幕撕了下来再狠狠往地上一扔。一旁的宫人内侍们吓得跪倒在地,没一个敢说话的,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全宫羽才挥挥手叫宫人们在寝殿大门守着,他慢慢地往二门里走。
“圣……圣上……”全宫羽小心地在帘幕外头叫道。
里头传来几声急促地呼吸声,过了一会儿才听晏昭明道:“不必进来了,留在外头吧。”
“是。”
全宫羽听得他声音有气无力,心中更是担忧,只是正坐在门外不敢离去。四周渐渐又安静了下来,全宫羽侧耳小心地听着屋里的声音,只觉得里头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他心中焦急,又不敢出声,只恨不得自己就是那通天彻地的幽明子,能越过帘幕看到里头的情景。
如此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晏昭明在里头轻轻地咳了一声,哑声道:“来人。”
“圣上!”全宫羽几乎是立刻就连爬带跑地冲了进去,一下子跪在床前,问道:“宫羽在这里,圣上!”
晏昭明仰面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面白如纸,抿紧了嘴唇不说话,只是手指动了一动。
“是!”全宫羽立刻会意去斟了热茶来,小心地将晏昭明扶起,凑到他嘴边。“圣上,热茶来了。”
晏昭明闭着眼抿了一口,头歪在全宫羽肩上,胸膛起伏,不住地喘气。全宫羽看着心焦如火灼,刚想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却见晏昭明忽然“唔”了一声用手捂住嘴唇,面色痛苦难当。
“咣啷——”全宫羽看着那指缝间流下的黑血,手上的茶盏立刻摔了个粉碎。
“来人!快来人!”全宫羽一边将晏昭明扶着躺在床上一边大叫道,“快去长和殿找楼大人和谢先生!快去!”
哀…思远人…07 【07】
天快亮时,晏玄成忽然抬头轻轻地叫道:“大师父……”
“嗯?”楼向寒低头温柔地看着他,伸手抚了抚他的头顶,温和地说道。“有你小师父在,不必担心。”
晏玄成继续伏在他的膝盖上,双手抓着他的袖子,眼角又在楼向寒的腿上蹭了蹭。楼向寒看着那哭红的眼,只是拍着徒儿的背。
昨晚他与谢洛城才回到长和殿不久,将将要睡下,却听一群小内侍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哭叫道:“谢先生!谢先生!圣上……”
谢洛城一听就知道不好了,冲出来一个禁咒就扔了过去,低喝道:“这事也是能乱嚷嚷的?吵醒小皇子怎么办?”
“皇帝叔叔怎么了?”才说着,团团已经闪过阻拦的宫人跑了出来,抓着谢洛城的袖子问道。“小师父,皇帝叔叔怎么了?”
小内侍哭道:“全公公说,圣上吐血啦!”
“吐……吐血?”
楼向寒将团团抱起,低声道:“圣上只怕有些不好,但有你小师父在,成儿不必害怕,知道么?”
晏玄成点点头,抱紧了楼向寒的脖子,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三人迅速到了清思殿,全宫羽将宫人都拦在了门外,只剩他自己守在床边。听到三人到来的消息,全宫羽赶紧抹了抹眼泪站起来让到一边。谢洛城看了他一眼,也不多话,只是俯身去查看。
“谢……谢先生,”全宫羽的声音都有些哑,“圣上他……”
“是急火攻心,从前的毒没弄干净,余毒……”谢洛城难得皱起了眉头。
“那……那圣上他……”全宫羽急得几乎红了眼眶,“要吃什么?要什么药材?谢洛城你说,奴立即去准备!”
“什么也不用做,药石……”谢洛城叹了口气,没有说下去,起身道。“我要用些法术,全公公去外边守着。”语罢又看了一眼楼向寒。
楼向寒会意地微微点头,他一直将晏玄成抱在怀里未曾放下,这下更是低声道:“成儿莫怕,我们出去等。”
晏玄成一双眼里全是泪,硬憋着才没哭,抓着楼向寒的衣襟点了点头,小嘴巴抿得紧紧的,不许自己哭。
谢洛城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得心中难受,几步走过来捏了捏徒儿的脸,笑道:“哭什么?有你小师父在呢。就是你小师父没本事,还有你大师父呢,团团不怕,啊?”
晏玄成点点头,楼向寒叮嘱地看了谢洛城一眼,抱着晏玄成走了出去。全宫羽随后出来将帘子放下,又将外头的门关上,守在门边一动不动。楼向寒正坐在外室里,将晏玄成的头枕在自己的膝上,道:“先睡一下,等等大师父叫你。”
这个等等便是好几个时辰,眼看着太阳慢慢地升起,那门里还是无声无息,晏玄成忍不住又问了一声:“大师父,成儿……”
正说着,忽然谢洛城在里头轻轻地叫道:“三……向寒……”
“我在!”楼向寒一下子坐直了身,惊得晏玄成一下就坐了起来,问道:“大师父,小师父他……”
“小师父要大师父帮忙而已。”楼向寒声色不动,只是拍拍晏玄成的头,道。“成儿在外边守着,还有全公公在,不用怕。”
晏玄成点点头,道:“成儿不怕,大师父去帮小师父救皇帝叔叔!”
楼向寒点点头,立即起身走进了房里。只听他脚步一顿,立即急促起来,却没有说话。晏玄成坐在外头,紧紧抱着膝盖,看着那紧闭的门。
“殿下,”不知又过了多久,风暖忽然走了进来,手上带着食案。“殿下还在长身体的时候,要好好吃东西,不然可要叫圣上担心的呀。”
“风暖姑姑……”晏玄成看看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心里更是怕,却不敢在这时候撒娇。点点头,正端起甜粥要喝,却听门外一阵喧哗。
“老臣兵部尚书席安求见圣上!”
“席尚书留步,席尚书!”
“我倒要看看今日谁敢拦我!我……我乃三代老臣!圣上久未上朝,今日更是连个话也没有,老臣拼了一条老命,也要问一声缘由!让开!”
“席尚书!席尚书!快去禀告太尉!”
晏玄成看看房里的悄无声息,再听听外头的闹成一片,“啪”的一下就将碗放下,一骨碌爬起来跑出去叫道:“何人喧哗!”
众宫人正手牵着手一层层挡在门口,听到晏玄成的声音更是不敢松手,只是稍微让开了叫晏玄成看见外边,却又护在晏玄成身侧,深怕这唯一的皇子也有什么闪失。
那被拦在外头的是个紫袍白须的垂垂老者,见到晏玄成不情不愿地俯身要行礼,口中道:“老臣拜见皇子。”
“尚书不必多礼。”晏玄成努力板起脸,将手负在身后,学着他大师父的样子,沉着声音问道:“老尚书何以在殿前喧哗?不知道皇……圣上在歇息么?”
席安道:“皇子年幼,朝廷中事……”
“玄成虽则年幼,却也知这禁苑之中不得大呼小叫,无礼冲撞!”晏玄成叫道,“您是长辈,玄成本不该训斥,但老尚书今日实在是……”
可怜他一个小小孩儿,想不出后边能接什么词,席安却被他训得面色惭惭,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皇子,”正在这时,楼向寒忽然出现在身后。晏玄成一惊,一回头就要叫,楼向寒赶紧截下他的话,道:“圣上唤皇子进去。”
晏玄成一喜,顾不得许多就冲了进去。屋里,谢洛城靠在熏炉上闭着眼,满脸疲惫,全宫羽伏在床边抓着拂尘细细地抽泣。那床榻之上,晏昭明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双眼却是睁开的,正含笑看着小皇子。
“皇……皇帝叔叔!”晏玄成哇的一声大哭,冲过去爬上床趴在晏昭明的腿上,也不管眼泪鼻涕就使劲地蹭。“哇啊啊啊——皇帝叔叔,成儿听说你吐血了,成儿好怕啊!”
“是叔叔不好。”晏昭明将手搭在晏玄成的头上,却没有力气抚摸,只是叹气道。“成儿不哭。”
“是不是成儿偷偷跑出去找师父,皇帝叔叔去找成儿,这才生的病!”晏玄成哭得眼睛鼻子全皱成一团,“成儿以后再也不会不听皇帝叔叔的话啦!成儿以后一定乖乖的!”
“好了……”楼向寒走进来抱起徒儿,接过风暖递来的手帕给他擦脸,皱眉道。“圣上才醒过来,不要闹圣上。”
晏玄成点点头,乖乖地站在那里给大师父将脸上弄干净。
“宫羽也不要哭了,”晏昭明弱声道,“方才,你该出去。”
他指的是方才席老尚之事。全宫羽用袖子擦擦眼泪,跪在地上请罪道:“是奴不好,是奴不好,请圣上重重责罚。奴看到楼大人出来,又听到圣上的声音,一时之间……”
他想起当年的情景,又想到昨晚的情形,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真是幸亏有楼谢二人,全宫羽在心中念了一声佛,笑道:“圣上,皇子方才阻拦老尚书,很是有模有样啊。”
“是啊。”晏昭明笑道,“朕听着声音语调,不由得便想起了当年的芊笙姐姐。”
他话语一出,谢洛城与楼向寒都不由得转头望向他。
“芊笙……?”晏玄成皱眉不解,“这个名字……”他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成儿翻玉牒的时候,见过这个名字。是……是阳嘉公主?”
“这个名字,是你娘亲。”晏昭明叹了口气,含笑道。“成儿不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么?”
晏玄成仰头问道:“皇帝叔叔要……告诉成儿了吗?”
晏昭明点点头。
哀…思远人…08 【08】
清思殿里沉香袅袅,晏昭明躺在床上,晏玄成趴在床沿上,楼向寒揽着谢洛城跽坐在熏笼边,全宫羽在一旁伺候着。
晏昭明抬头望着帐顶,不知该怎么开始,想了想问道:“成儿对先帝一朝之事,知晓多少?”
“先帝庙号景,所用年号为天祐,娶后紫氏,皇帝叔叔是先帝的孩子。”晏玄成应道,“然后就没有了。”
晏昭明笑了一下,道:“在朕出生之前,先帝一共有十一个女儿。朕下边还有四个妹妹,可惜只有一个长大,其他的都早夭了。十一皇女即是先帝与紫后唯一的孩子,闺名芊笙,封号阳嘉公主。”
他说着停了下来,不知道怎么跟孩子解释当时的局势。
“从前,先帝多病,在世之时朝局便多由紫后把握。”楼向寒道,“后来先帝驾崩,圣上继位时不过四岁,朝政便继续由紫后把持,一直到五年前紫后也山陵崩。”
“这是在说……”晏玄成艰难地思考着,“皇帝叔叔和先太后之间不好?”
“嗯。朕要亲政,紫后想做女皇,为了一个位子,朕与她斗得你死我活、步步见血。”晏昭明叹息道,“成儿,你现在也许不懂,一旦身在皇宫,许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哦……”晏玄成似懂非懂,问道。“那……皇帝叔叔和娘亲也不好吗?”
“不,朕与阳嘉公主虽无太多来往,却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延昭明道,“其实在阳嘉公主之前,紫后也有过几个孩子。但当时后宫争斗更甚于朝堂,紫后的孩子不是死在腹中,就是早早夭折。阳嘉公主是紫后唯一一个长大的孩子,紫后对她宠爱万分,无不应从。阳嘉公主受此千般宠爱,却没养成骄横跋扈的性子,反而淡泊如水,沉稳端静。紫后最得意之时,一再想将她立为皇太女,阳嘉公主却不愿参与宫中争斗,只求搬出宫廷,避世以求安宁。”
“芊笙姐姐只比朕年长三个月,对这权势荣华却比朕看得透彻许多。当时朕不明白,现在想来,无论是风起云涌之时还是太平之世,能对到手的权势荣华淡然处之甚至不屑一顾,都是一种极难得的品格,朕心中……甚是佩服。”
“这样子啊,娘亲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真好。”晏玄成轻轻地重复道,双手伏着床沿,下巴枕在手臂上,一双眼睛圆溜溜的。“成儿的娘亲……是什么样子的?长得很漂亮吗?比岑瑶姑姑还漂亮吗?比小师父还好看吗?有没有皇帝叔叔好看?”
“成儿,你娘亲可没有你叔叔好看哟。”谢洛城与楼向寒相偎着靠在一旁的熏炉上,力气没回复多少,先逗起了孩子。“怎么样?伤不伤心?”
晏玄成冲谢洛城扮了个鬼脸,道。“皇帝叔叔是皇帝嘛,自然什么都是最好的。”
“男女不同,怎能相比?”晏玄成笑道,“芊笙姐姐淡妆雅眼,姿态明秀,笔不可描,又才善诗文,可比谢女,自然是一代风华。”
“原来我娘亲这么厉害!”晏玄成很开心,眨着眼问道。“那我爹爹是谁?爹爹也这样厉害么?”
晏昭明道:“紫后只有阳嘉公主一个女儿,生怕她像从前那些孩子一样长不大,就在阳嘉公主身边安排了一个侍卫,从小保护她。你爹爹便是那个侍卫,名叫墨华。”
“那……”晏玄成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你娘亲与你爹爹朝夕相处,宫中险恶,你爹爹救了你娘亲无数次,你娘亲由是喜欢上了你爹爹。你娘亲以为紫后疼她爱她,自然会成全她的幸福,便求紫后将她嫁与墨华,放他们出宫远走。但是……”
晏昭明叹了口气,“当时朕与紫后斗得水深火热,朕得到了……得到了羽林军与骠骑将军楼家的支持。紫后唯恐京中兵力被朕掌握,就想将芊笙姐姐嫁给了辅国大将军秦风之子秦泽英,想借此联姻,得到秦家的支持。”
“那……那后来呢?”晏玄成抓着被角紧张地问,“爹爹和娘亲怎么办?”
“你娘亲心中只有你爹爹一个,怎么会愿意嫁给别人?”晏昭明道,“他们一起谋划,要逃出皇宫。”
“那爹娘是不是真的出了皇宫?所以才有了成儿?”
“没有,他们还没出宫门就被抓了回来。”晏昭明道,“紫后将他们分在两处关了起来,用你爹爹的性命逼迫你娘亲。你娘亲没得法子,为了你爹爹的平安,只能嫁给了秦少将军。”
“那个少将军太坏了!他明知娘亲喜欢爹爹,为什么还要娶娘亲?”晏玄成的眼泪一下子就哗啦啦地流了下来。“先太后也是坏人!她是娘亲的娘亲,为什么不疼自己的孩子?若是成儿的娘亲在世,成儿要娶谁,娘亲一定不会阻拦的!”
“成儿,事情哪能如此简单?”延昭明望着九华帐顶,道。“人活着不仅仅有感情和家人,还有更多更多想要的东西。虽然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真情和亲人,但是懂得这个道理又还能好好珍惜这两样东西的人,世上少之又少。大多数人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没有机会再拥有了。”
他低下头,伸出手搭在成儿的头上,轻声而又郑重地叮嘱道:“成儿记住,这天下、这无上的权势与荣耀叔叔都会交给你,没有人与你争。你要紧紧抓在手中的,不再是这些,而是真情真心。”
晏玄成也不知道懂了没有,只是点头道:“嗯!”
晏昭明顿了许久,望着帐顶的花纹默默半晌才笑了一笑,道:“我们继续说你爹娘的事吧。”
“你娘亲被迫嫁给秦少将军,以为能保住你爹爹的性命,谁知到婚后三日,新妇回门,却怎么都找不到你爹爹。她不知道你爹爹去了哪里,怎么样了,日日在将军府里祈祷。再后来,将军府里就开始闹鬼了。”
“是爹爹!”晏玄成叫道,“不是鬼!”
“是鬼,你爹爹死了。”晏昭明道,“他在你娘亲嫁给秦少将军的那天晚上就被紫后给杀了,尸骨无存。”
晏玄成被他话语里的森冷怒气吓得一颤,不由得往后退了退。谢洛城忙走上前抱住他,轻声道:“团团不怕,人又如何?鬼又如何?六道轮回,魂魄并无高低之分。小师父教你的东西,你都忘了不曾?”
“团团没忘,团团只是……”晏玄成摇了摇头,脸上却不由得有些害怕。“团团只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
人与鬼怎么能生孩子呢?人有形而鬼无形呀……
“你娘亲说她愿为将军府祈福,要去文渊阁翻阅书籍,除掉将军府的鬼。将军府同意了,你娘亲却学了禁术招魂,悄悄地与你爹爹见了面。”晏昭明道,“朕也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总之后来将军府风波平静,上下都感激你娘亲。你娘亲却说她要斋戒半年,祈求回宫静养。将军府上下对她感恩,便应允了。往后五个月,她在她的宫殿里闭门不出,谁也不见,包括紫后。”
“半年之后的某天夜里,她的侍女忽然拿着她的血书来找朕,说是她想见朕一面。朕觉得不妙,匆匆赶过去,却见你娘亲躺在床上,怀里有个孩子。”
晏昭明看着晏玄成,目光里说不出是慈爱还是什么,轻声说道:“那个孩子便是成儿你。”
“怎……怎么会?”晏玄成小脸白苍苍的,抹了一把眼泪道。“小师父说过,女子怀胎需十月,娘亲在宫里才住了半年不到,怎么能生下成儿?”
“因为你爹爹是鬼,你娘亲坏的,乃是鬼胎。”谢洛城抱着他解释道,“古书上有过记载,人和鬼的孩子,只需五个月便能生下。而且,生来便带着极高的灵力。”
“所……所以……”晏玄成紧紧抓着谢洛城抱他的手。“成儿……真的是人和鬼生的孩子?”
晏玄成点点头,问道:“成儿害怕么?”
晏玄成咬着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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