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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幽明录·七情篇-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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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向寒退身回到谢洛城身边,自腰间摘下金龟,举在手上示意道:“吾乃京兆尹楼向寒。”
裴焕不认得金龟,殷纤云却认得,也知道楼向寒的大名,当即对裴焕道:“楼大人公正无私,不是坏人。”
裴焕沉着脸道:“不是狗官,怎地来追捕我们?”
谢洛城笑吟吟地说道:“因为京兆府接到报案,说有山贼掳走了官家小姐,故而前来追查。”
裴焕闻言不禁大笑:“山贼?掳走?放他娘的屁!”
他虽然愤怒,却总算清醒了几分,知道楼谢二人并无恶意。若是楼向寒真想抓他们回去,哪里才会只来两个人,还在山洞前先知会一声?
殷纤云拉了拉裴焕的袖子,示意他不可无礼,又转头低声道:“楼大人,事情并非如此。”
楼向寒点头:“故而我二人前来探访真相。”
“真相么……”殷纤云想到真相,不由得身子一晃,掉下泪来。
恶…鹊桥仙…05 【05】
“真相么……”殷纤云想到真相,不由得身子一晃,掉下泪来。
裴焕忙伸手抱住她,低声道:“没关系,都过去了,不要怕,有我在。”
殷纤云只是伏在他胸膛上,颤着身子哭泣,裴焕一手紧紧抱着她,一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不断小声安抚。
谢洛城与楼向寒对望一眼,裴焕对他二人已没了怒气,只道:“二位想知道真相,就去问那殷老儿,他若是有脸说,那便叫他自己告诉你们。总之,我虽然是山贼,云儿却是自愿跟我的,没半点勉强!”
楼向寒点头,不再追问,只是拱手道:“得知如此消息已足够,但请二位先莫离开此地,一切等我俩查明,尘埃落定之后,再作打算。若是贸然行事,只怕再生事端,反而不妙。”
裴焕松了口气,点头道:“楼大人,我夫妻的身家性命都交付于你了,望楼大人莫当我俩是案板上的鱼肉,随便就切了剁了。”
“你放心吧。”谢洛城笑道,“我们家大人不爱吃鱼,也不爱吃肉。”
裴焕微微颔首,并未说话。
楼向寒拱手道:“如此,告辞了。”
谢洛城也笑道:“必不负所托。”
裴焕微微一笑,脸上的伤疤也少了几分狰狞,道:“恕不远送。”
楼谢二人点点头,转身便走了。两只小鬼在一旁看着,先看看那头裴焕依旧在安抚殷纤云,再看看楼谢二人并肩往山下走,犹豫片刻,还是追上了楼谢。少年着急地问道:“就这样走了?接下来要怎么办啊?”
谢洛城笑道:“不必担心,一切有楼大人在,总会有办法的。”他伸手拍拍少年的肩,“我与楼大人要回长安一趟,你们在鹊桥上设好结界,无论是谁,不许上山,也不要让他们俩下山去,知道么?”
少年点点头,少女忍不住问道:“他们俩很危险么?”
谢洛城道:“也许吧,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
少年与少女一齐点头,少年道:“那请放心回长安去,我们在这里守着,包管叫他们好好的。”
谢洛城点点头,四人走到鹊溪边,在鹊桥分了手。两只小鬼重新布上结界,楼谢二人回营地。刚回到营地,百夫长便迎了上来,行礼道:“大人。”
楼向寒点头道:“如何?”
百夫长道:“殷尚书派人前来催促,要您今日便围捕山贼,将殷家小姐带回去。”
楼向寒点头示意知道了,吩咐道:“准备马匹,我与洛城要回长安一趟。”
百夫长不禁问道:“那……”
楼向寒道:“殷尚书那里,不必理会。”
谢洛城笑着接口道:“若是殷尚书再派人来催促,你就将来人带到鹊桥边,叫他试试能不能上山。”
百夫长抱拳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准备马匹!”
楼向寒与谢洛城一同站在营地门口等待,鹊山就在远处,远远地还有鹊溪的水声传来。谢洛城忍不住叹息道:“倒真的应了那首词了。”
是真的纤云弄巧,飞星有恨,银汉迢迢。
楼向寒暗中握了握谢洛城的手,谢洛城低头一笑间,士兵已将马匹牵来。两人翻身上马,楼向寒对百夫长道:“此方就拜托你了。”
百夫长行礼道:“大人请放心!”
楼向寒点点头,与谢洛城策马而去。骏马在小路上奔驰,又转入官道,继而靠近了长安城。两人只是从春明门而入,入城却没回京兆府,也未曾拜访尚书府,一直向前进入平康坊,在一间小院落前驻马。一名青衣小婢迎了上来,笑道:“竟然是楼大人与谢先生,多日未见,二位依旧美满如初呀。”
“玉绳也依旧温柔如初呀。”谢洛城笑道,“舒娘子在么?”
玉绳笑应道:“还在梳妆呢,宛芝,去报与娘子知晓,就说楼大人与谢先生来了。”等那头的小婢应一声离去,玉绳又笑道:“二位请随奴来,舒兴阁别的没有,好茶还是有一壶的。”
楼谢二人便随她走了进去,在堂上坐下,上头已备好了茶,玉绳陪着他俩随意地说着话。不过片刻,一个绿襦红裙的女子款款而来,身边的婢女们都躬身退下。舒娘子在案前坐下,笑道:“又是要打听什么事呀?竟然叫二位大驾光临。”
谢洛城笑道:“说得我俩比讨债的还叫人生厌。”
舒娘子笑骂道:“有先生这张嘴,怎能不叫人生厌?”
谢洛城一笑,楼向寒问道:“舒娘子可知殷晗殷尚书家的三小姐么?”
“就是殷纤云?”舒娘子叹息一声,“你们竟然遇到了这个苦命的孩子么?”
楼向寒皱眉,问道:“舒娘子何出此言?”
舒娘子反问道:“楼大人何以打听殷三小姐的事?莫不是那孩子出了什么事?”
楼向寒也不隐瞒:“殷尚书日前到京兆府报案,道又山贼掳走了殷三小姐。”
舒娘子动容:“那山贼莫不是名叫裴焕?”
楼向寒点头。
舒娘子笑着松了口气,道:“有裴侠士在,又有二位相助,殷三小姐可一生无忧矣。”
谢洛城笑道:“我们可是接了案子要去抓山贼的。你弄了半天玄虚,却一个字都未说,这茶都要冷了。”
舒娘子笑道:“二位若是要抓人,十个裴焕也不是对手,哪里还会到奴的舒兴阁来?奴一早就说了,谢先生这张嘴呀……”
谢洛城笑道:“好了好了,我认错,你快说吧,这茶都凉了。”
“你呀……”舒娘子笑着掠了掠鬓发,叹息道,“非是奴故弄玄虚,实在是……事关闺秀名节,奴不得不小心。”
谢洛城与楼向寒对望一眼,不语等待。舒娘子垂眼取了茶具,准备亲手煎一壶茶。故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从舒娘子缓缓地说出,到楼谢二人离开,不过是煎一壶茶的时间。
“那位殷三小姐,十年前在扬州一带可是顶顶有名的呢,只是一直以来二位眼中只有彼此,视红颜为白骨,所以不知道罢了。就是现在到扬州问一问,年纪稍长的都还记得当年的殷纤云。那时殷三小姐如含苞待放的荷花一般,谁都想等这朵清莲开放了再奏一曲《凤求凰》。哪知一次殷夫人病重,殷三小姐到寺庙里祈福,半路上遇到劫匪,摔下了山崖,给另一个路过的乞儿给救了。殷小姐与那乞儿呆在破庙里养伤,半月里竟生了情意,许下了终身。”
“唉……那时的殷三小姐到底年纪小,不懂得世情的可怕。她以为殷晗老儿疼她,便直接与殷晗老儿说自己喜欢上了个乞儿,要嫁与那乞儿。殷晗老儿岂能同意?更何况,殷晗老儿对这个才貌双全的女儿早有打算……”
“那时殷晗老儿还在淮南道做扬州刺史,一心想回长安,却没有法子。你们也是从那段时候过来的人,知道紫后还在时朝廷是如何的。当时圣上与紫后正闹腾得厉害,殷晗犹在观望,不敢与紫后一流合污,又不甘心留在扬州。他便想了个法子,不用钱财,趁着女儿摔落山崖之际,对外称女儿没了,暗地里却将自己的小女儿悄悄送到了辅国大将军府上。”
“当时殷三小姐才十二岁,什么也不懂,就给……唉!那时候谁都是禽兽,满长安没一个好人。殷三小姐在长安呆了四年,不知受了多少折磨,后来辅国大将军给圣上斩了,她被将军府的奴仆卖到平康坊的惠风楼,人已经疯了,见谁都怕,话也不会说,整个人如木雕的一般。惠风楼的客人最初喜欢她的美貌,后来却嫌她无味,惠风楼的秋姑赚够了钱,便一根麻绳将她勒了,扔到了城外的乱葬岗子。也是上天可怜,她命不该绝,正遇上风雨寨的寨主,也就是那位裴焕裴侠士。”
“裴侠士将她带回风雨寨,费了许多功夫才叫殷三小姐放下心防,好好地在那里过活。殷三小姐一直瞒着自己的过往,谁也不敢说。两人相处数年,日久生情,却因为各自的心结………殷三小姐因为自己残败之身,裴侠士因自己脸上的伤疤,两个傻瓜都死扛着,谁也不曾表明心意。”
“半月之前,裴侠士与殷三小姐到长安游玩,在布店里正遇上了殷夫人。殷夫人当即就认出了殷三小姐,却不敢相认,回到府里将事情告知了殷晗老儿。殷晗老儿生怕自己做的事刚给人发觉,便派了护院小厮在城外围捕裴焕与殷小姐。可笑他们数十人,却抵不过一个带着殷三小姐的裴焕,叫裴焕逃到了鹊山上。”
舒娘子将煎好的茶奉上,望着沉默不语,只是执手相望的楼谢二人笑道:“故事便是这般了,往后的事,二位也都知道了。”
她摘下头上的玉梳,抿了抿被水汽吹乱的发髻,低声道:“奴当年是惠风楼里的小雏,什么也做不了,却始终无法帮上那苦命人。后来虽一直挂念着,四处查访,纵然事事都已查明,却顾忌颇多,民不敢与官斗,只能负疚于心。”
舒娘子亲自将两人送出院门,笑道:“如今有二位相助,奴可了却一桩心事矣。”
楼向寒的回答一如谢洛城给裴焕的话。
“必不负所托。”
恶…鹊桥仙…06 【06】
京兆府,正午,沈北亭正提着白糖糕准备回屋喂猫的时候,忽然看见楼向寒从大门走了进来,竟是独自一人,不见谢洛城在身边。
沈北亭心中暗惊,迎上去问道:“怎么忽然回来了?洛城呢?”
楼向寒应道:“出了点岔子。”
沈北亭心知能将楼谢二人分开的岔子,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便不再多问,只是随着楼向寒走到后院。
后院的桂花树上,桑迟正化成真身在树枝上睡觉,闻到香味,眼还未睁开先扑下来窜到沈北亭怀里,肉呼呼的爪子揪着白糖糕的油纸袋不放,再转头望四周,问道:“洛城呢?木头你将洛城弄丢了?”
楼向寒应道:“他去扬州一趟。”
“扬州?”沈北亭想了想,“殷尚书原来任职的地方?出了什么事?案子另有内情?”
楼向寒点点头,道:“先到书房去。”
沈北亭点头,抱着白猫一同进了书房。书房倒是干净如初,只是京兆府里历来都是谢洛城为北书房准备茶水的,现下谢洛城不在,三人谁也不会煎茶,只能干坐着喝那不对劲的清茶。楼向寒心中忍着不适未说,桑迟已皱起了眉头:
“洛城不在,茶也不好喝了,楼木头,你做什么叫他去扬州那么远的地方啊?”
他在人间呆久了,渐渐地也觉得长安与扬州之间是很远很远的了。
“去查案子。”楼向寒道:“北亭,这些年来,殷尚书如何?”
“他自十年前调回长安,在吏部从掌固做起,半月之前才升任尚书之职。新官上任,不免骄横了些,但一直未曾有甚大错。”沈北亭道,“怎么?殷小姐的事,另有内情?”
楼向寒点头:“殷小姐十二岁时被殷尚书赠与辅国大将军,换来调回京城之令。后辅国大将军被斩,殷小姐被贩卖至惠风楼,又被残害,最后为那位侠士所救,半月前被殷尚书发现尚存人间。掳走一说,不过是殷尚书妄图毁灭人证而已。”
他说得简单,言语之间如上报案情的奏章一般不带情绪,沈北亭却从中猜出了种种令人发指的恶事,不由得怒道:“将幼女送入禽兽之口,不过为了换取小小的吏部掌固之职,如此丧心病狂,实在枉为人父!此人不除,难消我心头之愤!”
桑迟什么也不懂,不知幼女被赠予他人,流落青楼是何意,却也气得跳起来。“那个什么殷晗真是太坏了!怎么能把自己的女儿送人?我要是有孩子,一定好好宝贝她,天天给她买桂花糕!”
沈北亭一听,心中的愤慨顿时消散了,禁不住笑着摇了摇头,拉住了桑迟的手道:“不要跳来跳去的,小心撞倒了东西,身上又添伤疤。”
桑迟狠狠地握了拳,气鼓鼓地坐了下来,口中犹道:“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不能放过!该吃的苦该受的罪,一样也不能少!”
沈北亭拍拍他的背,皱眉沉思道:“要定他的罪不容易。殷晗之罪,最先在于行贿,却又不是财物,加之年深日久,所涉及之人死的死散的散,难以查到证据。再者,将女儿赠人不在十恶之内,不算公罪私罪。殷小姐所受之残害,直接来自于辅国大将军府与惠风楼,两者皆已不在……”
他说着,不由得皱眉深深地叹了口气,咬牙道:“殷晗这厮到底是科举出来的,在大理寺任职过一段,钻起律法的空子来,真可谓得心应手、无缝可查!”
“不必沮丧,亦不需急躁。”楼向寒语调平平,“不能用贿赂之罪,便用其他。有一即有二,一个人若是做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便会有其他途径可以惩罚,只看从何处入手而已。”
沈北亭面色一喜:“所以洛城去查了?”
楼向寒点头。
“是啊,是啊……”沈北亭频频点头,一捶手掌,喜声道。“殷晗当时在扬州,与辅国大将军毫无牵连,不可能轻易就能将殷小姐送到府上,其中必定有所打点。何况我也不信,他在扬州一点违法之事也未做。啊,有洛城在真是太好了。”
谢洛城出身世家,知道如何寻找线索定罪。又与楼向寒一同经历了大风大浪,两人心意相通。再者身负法力,可瞬息来往与千里之间,比之官差骑马奔驰,不知安全迅速多少倍。
沈北亭越想越兴奋,起身道:“我也去翻一翻卷宗,我不信殷晗老儿在长安一点纰漏也不曾有!”
桑迟也叫道:“我也去我也去!你要进哪家官衙文库?我帮你隐身!”
隐身一法不免有些旁门左道,实在不够光明正大,但非常案子自然不能讲究许多。沈桑二人都望着楼向寒,目光跃跃欲试。
楼向寒眼神略微无奈,却也点了点头。
沈桑二人顿时笑了起来,携手并肩而去。
楼向寒起身负手站在窗前,垂眉沉思,神色沉稳,不见急躁,不见沮丧,仿佛永远成竹在胸。
不知不觉之间日已西沉,鼓楼敲起第一遍暮鼓的时候,沈北亭拉着桑迟的手从门外冲了进来,喜形于色:“向寒!我找到了好东西!”
楼向寒转身,沈北亭喘着气笑道:“违背制书!这下看那老儿怎么办!”
楼向寒给他与桑迟各倒了杯茶,沈北亭狠狠灌了一口,笑道:“肃安十二年的春天,圣上发了一道制书往扬州,要殷晗清疏运河,以防夏日汛期。结果那一年少雨,殷晗便不加理会,连工程的文书也没有报上来。哼,他以为当年朝局混乱没人理会这小小的纰漏,便可以当做没发生么?看我不参他一本!违背制书,杖一百,徙二年,看他怎么逃得过!”
楼向寒难得微笑点头,颇有赞许之意。沈北亭与桑迟对望一眼,心中甚是开心。沈北亭歇了一会儿,又站起来道:“我去拟写这部分的奏章,事不宜迟。”
楼向寒摇摇头,道:“你先去用饭,稍作歇息。”
沈北亭猜他心中似乎另有打算,便点头道:“好。”说着拉了桑迟的手笑道:“走,我们去看看黎大娘准备了什么。”
桑迟立刻叫道:“要吃板栗烧鸡!”
沈北亭与他一同欢快地走出了书房,声音里满是笑意:“好,板栗烧鸡。”
楼向寒听着两人的笑语,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叹,依旧负手站在窗前。
天色渐晚,一更的鼓,二更的鼓,三更的鼓刚过约一刻钟,一道人影从墙头掠下,穿窗而入,将一包东西仍在书案的同时一下子砸在楼向寒张开双臂的怀里。
“我完成了任务了,”谢洛城脸色略显疲惫,低笑道:“要奖赏。”
“难为你了。”楼向寒将他抱起,低头亲了亲他的额,低声道。“先歇息,明日再说。”
谢洛城半日之内在相隔数千里的几个地方来回,纵然他是半妖之身,也吃力得很。此刻回到家中,又被他抱着,浑身都松懈了下来,竟然眼一眯就要睡。
“等等再睡,”楼向寒抱着他坐下,揭开早先下人送来的食盒。“先吃点东西。”
谢洛城迷迷糊糊地咕哝着,闭着眼靠在他怀里,由他将那一大碗杏仁粥喂下。等勺子不再送到嘴边,他便身子一软,靠在楼向寒怀里沉沉睡去。
为难他了。楼向寒在心中轻轻地叹息,忍不住又低头亲了一下他的脸。
楼向寒将他放在软榻上,盖好毯子,将一早吩咐烧着的水提回来,调得刚刚好,又将人抱起,仔细地除了衣衫好好地替他洗了一身的征尘,这才将人抱回卧房,轻轻放在床上,抱着他睡去。
窗外朗月高照,天地澄澈。有青天,有明月,一切都将善恶有报的。
恶…鹊桥仙…07 【07】
谢洛城悠悠然地坐在茶楼的角落,吃着新出炉的糕,等待楼向寒下朝,顺带听周围的人聊天。这茶楼不甚豪华,难得的是环境幽雅,价格又公道,所以来此处的多是文人小吏,举子儒生。
例如坐在谢洛城不远处的便是一群j□j品的小官吏。自扬州回长安的第一天,谢洛城便听到这一群小官吏在惶惶不安。
“今日太尉忽然要排查封库文书,哎哟,我已不记得是否每一处的文书都妥当!在大理寺听到这消息时吓得我只求佛祖保佑。”
“我也是。太尉行事真是越发的叫人摸不着头脑了,查文书……这事不是在为难我们这群掌固小吏么!”
“唉,历来掌权者不都是这般么?如今圣上多病,太子又年幼,后宫之中无人,若是敬武长公主还在……唉,皇室衰微呀!”
“嘘,噤声!别喝茶了,快快回去仔细检查一遍吧,千万别给太尉抓住啊!”
叫苦与哀叹一片,谢洛城手边的茶还没凉呢,那群小官吏已匆匆离去了。谢洛城在角落悄悄地笑,为这群文士的杞人忧天,决心明日再来听一听。
第二日,小官吏们果然又聚在了一起。
“唉,昨日差点没给太尉吓死,幸亏我经手的文书都未曾出错。”
“我的也是,真是……我昨晚一夜没睡着!”
“嘿嘿,可听说了么?我们没事,那位新升上去的殷尚书不大好了呀!”
“怎么了?”
“昨日太尉不是说要查文书么?满朝都以为是要拿我们这群小吏开刀呢,谁知竟查出那位殷尚书十年前违背制书。说是当年圣上下制书要他清运河,他却因制书非先太后下的而未执行,连做做样子交个奏折都未曾。昨天给库房那边查出来了,今早当着众位大人的面给指了出来。听我们少丞的说法,那位大人要倒霉了。”
“违背圣上的制书?还是十年前?哎呀,这可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么?太尉如今最恨的便是有人对圣上不敬,尤其是对那时候的圣上不敬。抓到一个都是想尽了办法折腾啊,依我看,这位殷尚书也别想继续做尚书了,怕是真的会被处以徙刑吧?”
“哪里还有什么‘恐怕’?我才从大理寺那头过来,悄悄地去听了少丞的话。我与你们说,你们可千万别泄出去,否则我……”
“放心、放心!快说,快说!”
“这哪是什么莫名其妙呀?少丞说了,当年圣上亲政,对朝臣实在是仁慈,除了大奸大恶之徒,其余的都放过了,只怕罢黜太多朝廷不稳。如今新晋之人已渐渐成事,该是铲除污垢之时了,太尉这是在查旧账呢,要将当年不肯追随圣上之人都撵了。”
“啊呀!幸亏我们都是圣上亲政之后考的科举!”
“对呀对呀。”
“这么说来,殷尚书岂不是要大难临头?”
“说不好,说不好,且拭目以待吧。”
一群小官吏转了话题,开始说哪家的砚台不错。谢洛城在角落微笑,他也拭目以待得很。
第三日,这一群文士竟是没有别的事来说了,一得空先到茶楼相聚,交换彼此听到的消息。
“殷晗是真的不好了呀!我今日听大理寺少丞的口气,怕是要将殷晗处以徙刑两年,不管他尚书的品阶了!”
“那又算什么?我且告诉你们一个更大的消息!”
“是什么?快说快说!”
“我听太尉府上的长史说,太尉要趁着这个机会查一查土地兼并之事,免得府兵诸多抱怨,军队不稳。”
“这与殷晗之事有何干系?左右查的不过是外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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