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王by水天一色-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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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稀奇，毕竟那小家伙在两人独处之时经常担当唯一的听众。然而令人惊奇的是，这一回猫儿身上淡青色的绒毛竟蓦然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光晕。待到夜君曦与浅离攸发觉之时，那光晕已然覆盖了整张大床，映着两人带着惊奇的眸子，开始闪烁出赤橙黄绿蓝靛紫的七彩光环来。而猫儿则被那光晕所包围，在其中懒洋洋地伸展着毛茸茸地躯体，轻声低吼着，朝着床畔的两人亲昵地挥舞着前爪。

　　“这是。。怎么回事？”浅离攸最先找回自己的声音，伸出手，试探性地想要去触摸那被光晕所包围的猫儿。虽然钟离已经说猫儿乃嘲凤幼兽，而他是嘲凤已经认定的主人，但乍然见到如此离奇的景象，还是在他的心中造成了不小的冲击。眼见怀中之人的手已经伸了出去，夜君曦却中途拦截，将那细白的手握到手中收了回来：“不　　可鲁莽。”这七彩的光辉，浅离攸未曾见过，他却是见过的——与嘲凤由墨色蜕变为透明，猫儿最初出现在他寝宫的那一日所散发的光彩别无二致。“难道这小家伙果真如信笺上所说，是嘲凤幼兽么？”轻蹙起眉，夜君曦实在是不喜欢这种无法将事情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感觉。“何解？”浅离攸不解，疑惑地望向一旁的男人。夜君曦略微思索，这才自腰间解下荷包，从中取出一尊透明的异兽雕塑——正是蜕变后的嘲凤。“这是。。嘲凤？”看出嘲凤轮廓，浅离有不无惊讶地问道，他还记得自己从苍擎宫中取得的那一尊，明明是墨色的雕塑。夜君曦并不言语，只是目光在手中的嘲凤与猫儿之间游移，待见到猫儿看见自己手中之物之后双眼蓦然迸发的精光，便一松手，将嘲凤丢到了床上。嘲凤离手的瞬间，猫儿一跃而起，将那雕塑牢牢得抱在怀中，好似得到了什么世间珍宝，然而紧接着，更让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透明的雕塑在猫儿的身前凭空漂浮起来，七彩的光晕经过它的折射更为耀眼，而猫儿似乎是沉浸在另一个世界之中，渐渐地闭上了晶圆的猫眼。然而下一刻，就在夜君曦与浅离攸死盯着床上等待着即将发生的奇异之事时，一阵耀眼的白光骤然迸发而出，让两人不由自主地抬手遮住了双眼。。。待到白光散去，眼前不再是一片白昼的光辉，两人这才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眸，眼前的一幕却是让两人都惊呆了。只见那透明的雕塑已经不知所踪，而原本淡青色一团的猫儿，却是足足长大了一圈，原本只有一掌大小，如本却已经足足大了一倍有余，而那两枚撩牙也更为骇人，一身的淡青色也比从前重了些，且光彩更胜。两人呆愣了许久，直到猫儿望着两人发出一声低吼，与从前一样一跃跳入浅离攸的怀中，这才回过神来。“看来钟离所说。。的确不错。”浅离攸轻抚着怀中的小东西，抬起头来望着身旁的男人，黑耀石一般的眸中满是复杂之色。

　　第八十章　思虑

　　好不容易等到浅葛世坦白承认了心底的感情，又恰巧碰见嘲凤与猫儿的诡异蜕变，堂堂岚宇帝国的帝君陛下自午后闯入卿府起便紧揽着美人的纤腰，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了。到了晚膳时分，府中有那么一尊大佛，自然是无人敢坐在他的上首处。于是夜君曦便鸠占鹊巢，大刺刺地霸了主座之位，紧挨着浅离攸还时不时殷勤地对身旁之人献上一筷手珍馐，看得其余几人无不侧目而视。魏家兄妹三人倒是并无大碍，只是可怜了白启然。与向来高高在上的帝君同席原本就已令他忐忑不已，抬头便见帝君与离攸公子之间的亲昵之举，更是让他一双老眼不知道往哪儿看才好，于是　　粗粗扒了几口饭便告罪退下逃回自己的屋子里去了。剩下的三人一边扒着饭，一边偷看上座那两人，时不时地还悄悄互相递著眼色。谁也不知道那两人早先在浅离攸房中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只知道那两人走出房门之时，原本只有巴掌大小的猫儿便已经离奇地长大了一倍有余，而这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也有些不对劲。。。原先两人之间虽也弥漫着暧昧的氛围，但浅离攸对夜君曦多少是有些排斥的；然而眼下那份尴尬却是已经烟消云散了。夜君曦神色坦然，霸气依旧，而浅离攸虽然一直未与他们才眼神的接触，却也并未有任何异常，身子更是未有何不适之状。因而如此变化便着实是叫旁观的几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夜君曦向来是被人注视惯了的。平日里用膳也好，宫中摆宴也罢，虽说生在俯瞰众生的帝座之上对底下的动静是一览无余，但他自己的一举一动亦是敢众多“有心之人”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因而，对于魏家兄妹三人时不时递过来的探究而奇异的目光，夜君曦可谓是视若无睹。一筷子清蒸鲈鱼又被送入碗里，浅离攸终于忍不住抬头斜睨了身旁的男人一眼，不意他不要太过火了。他自己不在意敢当做稀有之物围观，他还不乐意了呢。被瞪的男人倒也不恼火，只是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那与平素的冷笑与邪笑全然不同的真心笑容　　还真是将一旁三人唬得一愣一愣的。回过神来之时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又全部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去，“认真”扒饭。一顿饭吃得如芒在背，浅离攸心中自是颇有些不悦的。然而思及自己今日才与夜君曦坦白了心意，而这个从来不知道等待为何物的男人又已经等了他这么许久，如此一想便也不能怪这个霸道的男人会在人前做出那些过分亲昵的举动来显不他的“所有权”了。用完膳又拿侍女送上来的茶水漱了口，浅离攸便要起身回房，夜君曦自然是紧随其后。“离攸。。”一声低唤让浅离攸回过头去，却见是还坐在桌边的魏青弘略有些担忧地望着自己。“何事？”浅离攸出声询问，同时也感受到揽在腰间的手略微一紧，不由微微蹙眉。而魏青弘却张了张口欲语还休，最终摇了摇头道：“无事，好好休息。”浅离攸点了点头，在身旁的男人略带了些强迫意味的力道之下回转身，朝着独居的小院走去，然而心底却透出一丝叹息来。魏青弘相较于魏青霜，心思更为谨慎也更为细腻。打理攸月楼也好，能够看出他的纠结心思从而开导于他也好，魏青弘对于浅离攸来说是此世不可或缺的亲人。

　　也因此他才会甘愿冒生命危险去岚宇帝宫中盗取嘲凤只为救魏青弘一命。然而，魏青弘心细如丝，浅离攸又何尝不是心思细腻之人？相较魏青霜对于他纯粹的兄弟之情来说，魏青弘对他的情谊显然已经超过了手足之情的范围。尤其是在他盗取嘲凤救了他之后，那时常在背后默默注视他的目光，浅离攸根本就无法漠视，只能尽力选择忽略罢了。因此，就这个意义上来说，夜君曦这坛醋，也算是喝对了。因着前世之事而近不得人身，浅离攸此世本不打算再碰情爱这回事；如今有了身旁这个霸道至极的男人，更是不可能再去回应魏青弘对他的感情。事到如今，浅离攸也只能在心中暗自祈愿，希望凭借魏青弘的聪慧与心胸，能够早日看开放下才好。毕竟，此世亲友着实不多，他一个也不愿放弃。夜君曦拥着浅离攸回到只有两人相处的卧房，一挨到软榻上便将怀中人抱紧在他额前鼻尖唇角　　印下无数轻吻，末了还轻轻咬了那香滑的薄唇一口略有些咬牙切齿地道：“离那个魏青弘远一些。”虽说那个魏青弘至今没有做出什么非分的举动，但那般露骨的眼神，他看不出来才怪。浅离攸被啃得身上有些发热，抬手推开那状似没吃饱的男人，微微挑了挑眉略有些不满地道：“‘帝君陛下’，这是在命令我么？”“帝君陛下四字自浅离攸口中吐出，最初是假装的谦恭，而后是略带讽刺的挑衅，如今便是　　带了三分玩笑，三分饥讽，三分不悦之意了。

　　虽说夜君曦这句话也许只是寻常调情之语罢了，然而对于这个身份极端特殊的爱人而言，有些事必须提前约法三章才行。在浅离攸心中，既是两情相悦便不该有身份高低贵贱之别，他自是不会容许这个男人拿帝王的驾子来压迫于他。命令与强迪，无论是哪一种都是他无法接受的。浅离攸虽然并未明示心中所想，然而夜君曦又岂会听不出他话中的深意。而令他颇觉得有些冤枉的是，自从他爱上了这个人，一国之君的身份又何曾被这人看在眼中了？思及此，原本轻抚着浅离攸如水般的墨色长发的手来到腰间惩罚一般地轻轻一捏，引来怀中人浑身一颤，这才有些消了气，略带邪肆地开口：“说是命令，倒不如说是戚胁。”见那漂亮的双眸中瞬间闪现的不解之色，夜君曦又阴测测地解释道：“他若是敢对你有非分之想，朕自然不会让他再活得如此逍遥自在。”宝贝爱人自然是舍不得动，那就只好拿那个魏青弘开刀了。浅离攸闻言不由失笑，不过他倒是并不怀疑夜君曦这句话的真实性，毕竟这个君临天下的男人深入骨髓的占有欲恐怕此生此世也无法改变了。而至于魏青弘，则应该是不至于愚蠢到会让夜君曦起了杀心还不自知的地步吧。。。见到浅离攸扬起略带着无奈的笑意，夜君曦终是渐渐收起了醋坛子的神情，语带疼惜地道：“攸儿，无论你想做何事，我都不会阻你。”说着低头在那抹拥有漂亮弧度的唇上印下誓言一般的轻轻一吻。黑耀石一般的双眸中有短暂一瞬的呆愣，随耶便回过神来，浅离攸知道这才是夜君曦对自己方才那句问话的回答与承诺。唇边的笑意忍不住渐渐扩大，最终消失在两人的亲吻之间，而透一次，也奇迹地没有任何不适之感。冬日天日短，不过是用了晚膳，外头便已经黑了。

　　浅离攸见夜君曦依旧坐在榻上没有分毫要走　　的样子，便不由地开口问道：“天色不早了，还不回宫么？”夜君曦则一边把玩着他的细瘦白皙的手指一边挑了挑眉道：“你若是肯跟朕回宫，朕便早些回去也无妨。”浅离攸闻言稍稍思虑，漂亮的眉心微蹙起来。。。他倒是的确未曾想过这个问题。两人一个在宫中，一个在宫外，难不成今后要一直分居两处？这个念头一出，心底便不由地生出一丝不愿来。然而不回宫，叫身为一国之君的男人这般来回出入帝宫地折腾终究也不是个办法；但回宫。。一来宫廷原本就是他想要远离的地方，二来那个地方住着夜君曦的后宫佳丽无数，难不成要他和那些女人分享一个男人？这叫心高气傲的少年如何忍受？夜君曦见浅离攸蹙眉的模样，心中亦想到了这个严重问题，只是他所想的远没有浅离攸那般复杂，只略作思索，便吻了吻怀中人的额角道：“不必费心，待章氏之事都清理完了，朕便遣散后宫，到时你再回宫也不迟。”遣散后宫？浅离攸闻言说不惊讶才是假的。前世，萧离也曾清理君王的后宫，直至偌大的三宫六院人影凋零，唯剩他一人独大。然而那是他用尽了心思才得到的结果，亦是他用来整治朝中文武百官的手段。然而今日，这个身为岚宇帝君的男人竟主动说出要为了他遣散后宫？眼看着怀中人那倾国倾城的脸上不断变换的复杂神情，夜君曦并没有开口解释什么。两人之间，先动情的那个人本来就是他。而自从找到了这人之后，对于今后之事，他也早就想了许多，虽不至万全，却也不会手忙脚乱。然而对这人来说，还是有些太过突然而措手不及了吧。。不过他并不着急。既然已经等了那么许久，他便也不在乎再步等一会儿。。。等这人将一切都想清楚。

　　第八十一章　同眠

　　任性的帝王就这样不听劝说地执意要在卿府中留宿一夜而不肯回宫。浅离攸睁开眸子，只稍稍回头便能看见对方近在咫尺的睡颜。在浅离攸的记忆之中，这是他与夜君曦第一次同床共枕。从前还顶着尚君之名的时候，为了躲避“侍寝”，他曾不惜令他误会自己曾被人玷污，甚至故意受伤中毒，可谓无所不用其极。没想到今天，他竟会无法拒绝这个男人，半推半就地默认了与他同床而眠。。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事变化之快，真是让人防不慎防。而反观身旁的男人，即使是在睡梦中，亦是紧揽着他不肯有分毫的放松，紧紧桎梏在腰间的坚实手臂让浅离攸不禁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唇角却隘出一丝笑来。对于“四十余岁高龄”的少年来说，这君临天下高深莫测的男人，在某些时候可是像极了尚未长大的孩子。“眼晴瞪得那么大做什么？”蓦然响起的好听的嗓音带了些睡梦之中的低哑自耳边传来，将浅离攸吓了一跳，回过头才发现身旁的男人正缓缓地睁开那一对深邃的凤眸，唇角带笑地望着他。浅离攸揪了揪嘴抬手轻轻拍了拍坏在腰间的手道：“勒得慌，睡不着。”而事实是，体质偏凉的他在夜君曦温暖而安全的怀抱之中昏昏欲睡几欲入眠，只是心中纷繁的思绪强迫他到了半夜还保　　持着清醒的头脑罢了。夜君曦闻言挑了挑眉，换了个姿势不再拿手臂压着浅离攸，只是依旧将他揽得紧紧得不肯放开。夜君曦深知浅离攸前世的遭遇让他今生近不得人身，更是受不得亲吻拥抱的亲昵之举，更别提床第之欢了。不过夜君曦对此倒也有信心。。。既然这人如今已经不再排斥他的怀抱与亲吻，那么离最后一步应该也不远了。只是天知道心爱之人在怀看得见摸得着却吃不得的滋味有多难忍，但若是要他放开这人，他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换了个相拥的姿势之后，浅离有友现自己一抬眼便正对着夜君曦那时常抿起而略显刻薄的薄唇。心中忽然忆起在入睡前他曾试着主动亲吻这个男人，即使是唇齿相交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适之感，于是便略微抬头，轻轻地咬上了诱人的唇瓣。被“轻薄”的夜君曦心中一怔，紧接着却是全身的血液都往某个地方集中而去，就连身上的温度也瞬间上升。

　　夜君曦没有想到，他拼命克制着自己要沉住气以免吓着这个曾受过伤的小东西，可怀中之人却全然无视他的苦衷，竟敢在这般月明星稀的夜晚，在如此暧昧的场所主动撩拨于他。湿热的吻带着明显诱惑的意味已轻从唇畔移到了喉间，夜君曦一咬牙，双手一用力便将作怪的人紧紧扣住：“你这是在引火烧身，攸儿。。”夜君曦已然带了些不自然的低沉之意的嗓音让浅离攸浑身一僵，一时不敢再动。待察觉到拥着自己的怀抱已然比方才要炙热了许多，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最不该做的事，脸上瞬间涌上殷红之色，颇不自然地道：“我困了，睡吧。。。”语毕便闭上双眸。可怜夜君曦被撩拨地几乎无法自持，只得运起内力压制身上的反应，待到热度消退，才略微松了口气，低头在埋在怀中的脑袋上亲了一口低声道：“小东西，再敢如此，看朕还会不会放过你。。”一夜辗转，待到卯时将至，两人不约而同地醒了过来。“该回宫上朝了。”浅离攸坐起身来，推了推身边的夜君曦。“让他们多等一会儿也无妨。”身为帝君的那一个反倒不急，懒洋洋地躺着不肯起身，“章知　　孝想要借六皇子之事逼朕立储，今日早朝恐怕也会执着于纠缠此事吧。。”“区区一个丞相便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谋权篡位，看来章氏在朝中势力颇大，你可有万全的应对之策？”浅离攸一边说着一边披衣下床，思及平日里府中侍女都未曾起得如此之早，院中此刻也无人伺候，便挥手招来影卫，命其去取洗漱之物。夜君曦眼看着浅离攸在自己面前大刺刺地将岚宇影卫当成侍从“使唤”，唇角勾起一丝笑来道：“章氏一族的势力虽然盘根错节，但其中大多数也明白到底该站在哪一方，譬如严锦轩不就是最好的例子。若是知道你将影卫当成侍从来用，林珝倒是该心疼了。”

　　浅离攸闻言斜睨了还坐在床上的男人一眼道：“你不心疼编号。”想了想又问道，“关于六皇子一事，你待如何处置浅雅芙和皇长子？”“浅雅芙打入冷宫，皇长子自然是交给别个宫妃抚养。怎么，想要为你的姑姑求情？”夜君曦打趣地问道，一边也终于披衣下床，来到坐在镜前的浅离攸身后“屈尊降贵”地替他挽发。浅离攸抬眸从镜中望了身后的男人一眼：“浅雅芙便也罢了，只是那皇长子我曾见过一次，颇有些灵气。年幼无知的孩童若是因此而毁了倒是有些可惜。”夜君曦闻言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本未曾想到这许多，却被浅离攸一言提醒了。罪妃的孩子无论交给哪一个宫妃都不会受到应有的待遇，况且只怕也无人敢接。要说有人肯接这烫手的山芋，后宫之中恐怕唯有莲妃一人。可若是落入了莲妃的手中，那孩子的未来也就更渺茫了。夜君曦一边想着，一手取过镜前的玉簪插入刚刚替浅离攸挽起的发髻之中，待全部完成这才开口道：“交给浅如月抚养，你以为如何？”“也好。有苏瑞照看着，也安全些。”浅离攸点了点头答道，随后起身将身后的男人拉坐在镜前，亦替他挽起发髻。待一切就绪了，夜君曦这才扬声道：“进来。”两名影卫随着他的话音而出现在房内，一名半跪于地，另一名则端着洗漱之物。“启禀陛下，帝都之中未见有公乎所描述之人。”那半跪的影卫沉声禀报道。“这么说来，便是未曾找到那钟葛？”夜君曦不悦的眯起凤眸。知道昨日是那名叫钟离之人让　　云雀传来那封信笺，昨夜他便命影卫寻找那人。奈何钟离只说自己会在帝都中待一段日子，可连浅　　离攸也不知他究竟在何处。“钟离的行踪向来飘忽不定，一直都是他来找我，我却从不知道他所居何处。寻他不着也无可厚非。你退下吧。”浅离攸语毕，那影卫便一行礼，消失在了原处。这些在卿府之中待在浅离攸身　　边的影卫们恐怕比宫中那些更明白浅离攸在夜君曦心目中的地位，因此对他们来说，浅离攸之言与夜君曦之命也相差无几了。

　　“你可确信那人并无恶意？”夜君曦极不放心地问道。对于那钟离，浅离攸只说是他的授业恩师，教授了他武功与易容术罢了，但夜君曦直觉浅离攸对他隐瞒了一些事。至于究竟是何事，夜君曦倒也不急着问，只要知道那人对浅离攸并无威胁便也罢了。不过“钟离”之姓并不多见，若真是他所猜测的那样，那么天下局势恐怕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开始变幻了。浅离攸微蹙着眉道：“我也不知。只是若是他有恶意，便也不必教授我武功与易容之术了。”关于钟离的真实身份，他也仅仅是猜测，因此才未曾告诉夜君曦。“若真无事便罢了。”夜君曦将人揽过来，在浅离攸的额前印下一个亲吻，心中思忖着得快些处理了章氏，将这人带回宫时时放在身边照看着他才能放心。浅离攸并未错过夜君曦脸上的神情，心中略微思索便知道对方心中所想。然而他对此事却也另有一番计较，回宫不是不行，只是要他以何种身份入宫恐怕还得从长计议。夜君曦私密回宫之时，迎接他的自然是心腹股肱林珝。只是出乎意料的是，除却林珝之外，还有苍擎宫中的一片尚未收拾的狼藉。“这是怎么回事？”眼见一整片打斗所留下的痕迹，不待林珝回答，夜君曦心中便已经有了猜测，凤眸中划过一丝黯色。林珝亦是沉着脸，恭敬地一揖答道：“回禀陛下，昨夜有刺客夜闯苍擎宫。微臣猜测，与章丞相有关。”

　　第八十二章　亲王归来

　　年关之前在名属国纳贡的晚宴之上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尚且还未从文武百官以及后宫妃嫔的记忆中淡忘消减，苍擎宫中再度遇袭之事不出几个时辰便传遍了宫廷内外，朝野上下。一石激起干层浪，当夜君曦换上龙袍走出苍擎宫准备上朝之时，宫门外已经有不少宫妃在翘首等待，育有子女的更是将孩子也拉在身旁，或真或假地边啜泣边抹着眼泪，一见夜君曦出现便慌忙跪下来问安，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表达着对帝君的担忧与忠贞之心。莲贵妃自然立于众妃之首，手中拉着尚显睡眼惺松的四皇子与五皇子，颇为镇静地微微一福道：“陛下并未被贼人所伤实乃臣妾与皇儿的大幸。”夜君曦自然没有兴趣应付这些分不清真假的女人，只冷冷看了那莲妃一眼便要开口命她们退下，然而凤眸一闪却忽然看到了一众宫妃身后那个身着皇子衣袍的瘦小的身影，不是那个刚刚失了母妃的皇长子衣衡霆又会是谁？只见那孩子似乎是感应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锐利的目光，一阵瑟缩扭头便要跑，却被接了夜君　　曦之命的林珝身形一动截断了去路：“大皇子要去何处？既来了，为何不去见见您的父皇？”孩子似乎被吓得不轻，小小的圆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一边颊上还有一小块泥渍，看起来略有此落魄之相。

　　这也难怪，浅雅芙刚刚被打入冷宫不过两日，原本伺候他的宫人们便将她寝宫中值钱之物洗劫一空，独留年方九岁的衣衡霆一人呆在近乎荒废的寝宫里无人照顾。就连昨日前去学堂，也被原本巴结着他的太傅以及与他一同念书的二皇子、三皇乎百般刀难。短短两日功夫，小小的孩子便尝尽了从天上掉入地底的辛酸与悲苦，而这一大早的跑来苍擎宫，则实在是因为想要见到夜君曦，试图要替他的母妃求情罢了，却不料正巧遇上昨夜苍擎宫遇刺宫妃们成群结队地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