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王by水天一色-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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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处之的有之，幸灾乐祸的有之，打算前去落井下石的亦有之，只是一个个都是有些城府，成了精的人物，因而一时之间无人有所异动，只是各凭本事在宫中打探着更具体的消息，相互观望着。然而后宫的喧嚣并未影响到当事人，翌日一早接到圣旨的浅离攸只是平静地自传旨的内侍手中接过明晃晃的卷轴，遂遣青月简单收拾了衣物与一些细软，主仆二人悄无声息地跟随一行侍卫离开了琬樱殿，搬去了锦澜宫东面一隅的洛蝶居。“主子…这…”青月望着面前萧索的几间破屋不由瞠目结舌，琬樱殿是富丽堂皇的宫阁，而此处却好像已经多年未有人住过，也没有人打扫，不满了灰尘，残破不堪，就算是在曜国宫中那般受尽欺凌的境地里，也未曾住过如此简陋的屋子啊！浅离攸望着面前破旧的木门上方已经褪了色的匾额之上书写着“洛蝶居”三字，微微勾起唇角，淡然一笑道：“很好。依我看，比起那琬樱殿，还是此处更好。”“主子！”青月不知道昨夜在寝殿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到后来那岚宇帝君满面寒霜地摔门而去，因而也不知道浅离攸此刻的心情，只以为他是气过了头，不禁一跺脚气愤地道，“他们真是欺人太甚！”“青月莫气。我可是与你说真的。”浅离攸安抚地道，一边拉了青月，一边推开了洛蝶居的大门。几缕积灰自门檐上落下，浅离攸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并未抱怨。“琬樱殿中人多眼杂，倒不如这里更加清净自在，方便行动，也便于日后我们离开此处。”见青月依旧一脸的忿忿，浅离攸终于开口解释道。青月闻言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原来一切都是主子计划好的。女孩儿的脸上于是露出笑容，不再气愤。只是抬头扫视了一周，又不由皱紧了眉头，嘴里念叨着些什么，四处提水找抹布大嫂那脏乱不堪的屋子去了。主子为了大局可以忍受住在这样的地方，而她身为主子的贴身侍女，便该尽最大的本分伺候好主子。站在院中看着青月挽着袖子干得热火朝天的模样，浅离攸渐渐敛了唇边的浅笑，黑曜石一般的眸中开始露出晦暗不明的神色。世人都道君心难测，实则不然。想要猜测为君者的喜好确实不易，然而要猜测为君者所厌恶之事却是不难。寻常男人最无法忍受的便是属于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染指。而夜君曦登基数载，身为大陆之上最为富足而强盛的帝国的君主，本身又是如此出色的人中之龙，集高傲与自负于一身的男人对于此事自然是变本加厉，不要说是他的女人，便是一件东西，任何人哪怕仅仅是觊觎，也是决不允许的，即使是一件他并不真心喜欢的东西。浅离攸深知这一点，因而昨晚在寝殿之中他便是故意要让那夜君曦产生误会的。第一个突如其来的吻让夜君曦以为他只是在伪装怯懦，却让他想起了前世之事，也让他明白纵然有了时空的隔阂，他也依旧无法接受这样的抚触，哪怕对方是如此光芒耀眼之人，也只会让他觉得恶心。所以，浅离攸不惜强忍着那让他几乎要昏厥过去的感觉，不用丝毫的言语，便让夜君曦以为他曾经受到过凌虐。如此一来，夜君曦定然是无法忍受，而他是以曜国质子的身份受封尚君，夜君曦不会杀了他，只会将他打入冷宫，这也是帝王的一贯做法。浅离攸庆幸自己成功了，那噩梦般的苦楚也算是没有白白承受。只是这一世的他虽然并未曾受到过身体上的凌虐，那承袭了前世记忆的心经过了昨晚却是无比地疲累。浅离攸轻叹了口气，抬手抚上昨夜曾经被肆虐的双唇，漂亮的眸中浮现出一丝血色。与此同时，御书房中，刚退朝不久的岚宇帝君正坐在椅上，阴沉着脸打量着他那极品乌沉木所制的书案。修…长漂亮的手指和着节奏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扶手，沉闷的声音也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在房中伺候的宫人的心，生怕一不小心便引燃了帝君的怒火，到时人头落地都没有一个人敢为自己求情。正在此时，御书房的门却被推开了。房中内侍与宫娥均眼皮一跳，抬头见那进来之人正是林珝，不由地统统松了一口气。。。谁都知道帝君陛下最宠信的便是林大人，有他在，想必能够安抚帝君那不知从何而来的怒火了吧…“你来了。”低沉而圆润的嗓音里明显压抑着怒气。“微臣参见陛下。”林珝恭敬地行礼。他方才正在处理下朝后的事务，却听闻帝君陛下不知为何而生怒，而他则是被宫人们拉来灭火的。一挥手，让房中的宫人全部退下，林珝这才道，“不知微臣可能为陛下分忧？”阴沉的凤眸扫过来，夜君曦冷哼了一声道，“传令下去，昨夜看守御书房的侍卫杖责一百，贬入刑役房。”“陛下…？”林珝闻言不禁有些讶异。贬入刑役房就相当于折磨一阵之后判了他们死刑，到底是何事竟让帝君陛下如此生气？见林珝讶异的神情，夜君曦危险地眯起眸子：“看来连你也该去刑役房待一阵子才是了。昨夜有不规矩的东西闯入御书房，可那些侍卫却竟然丝毫未曾察觉…”“陛下恕罪！”林珝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即刻跪倒在地上请罪。。。有人闯入御书房而看守的侍卫却毫无察觉，那若是有人闯入苍擎宫，帝君陛下岂非…“哼。”夜君曦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心腹，只道，“调拨几个影卫前来，若是再有差池，严惩不贷。”“微臣遵旨。”身为夜君曦的心腹大臣，林珝难得有些惶恐地接了旨，却依旧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只能等待帝君陛下网开一面。见林珝这般模样，夜君曦心中的气终于略微消了些，语气不再如方才那般浸染着丝丝杀意，反而露出了一丝笑意，道：“平身罢。”“谢陛下。”林珝这才站起身来，抬头一看，却见原先正襟危坐颇给人以压迫感的帝君陛下此刻又如同往常一样斜倚在座上，而那锐利的凤眸之中竟闪过一丝兴味。林珝微微一愣，转念一想，立刻明白了几分，开口问道：“陛下是否知道胆敢夜闯御书房之人是谁？”夜君曦闻言轻笑，终于自座上站起身来。玄色绣金的龙袍之上那精致的五爪金龙在阳光的照射之下熠熠生辉，与那凤眸之中的光芒交相辉映。夜君曦浅浅地吸了口气道：“你可嗅到一丝异香？”林珝蹙了蹙眉，略微费神分辨，这才自微凉的空气中嗅到一丝清淡到几不可闻的香气，不由挑了挑眉。这味道并不陌生，他曾在苏瑞的身上闻到过相同的味道，那唯有曜国七皇子浅离攸居住的琬樱殿里才用的安神的熏香…夜君曦唇边笑意更深，嗅着那昨夜曾拥在怀中的淡雅香气，锐利的凤眸中却闪过一丝幽暗：“小狐狸的胆子倒是不小，不仅是苏瑞，连朕也险些着了他的道呢…”

　　第十四章　不速之客

　　在洛蝶居中的日子对于浅离攸而言比在琬樱殿中更为悠然自得。后宫嫔妃们原本还在观望事态，然而见浅离攸被打入冷宫之后帝君陛下便再也未曾提起过这个人，各自心中都有些得意。更叫他们惊喜的是，已经专宠于后宫好一阵子的曜国长公主浅如月也突然之间似乎不那么受宠了，帝君陛下一日翻一块牌子，好些妃子受到了召幸，整个后宫颇有雨露均沾之势。一时之间，这清冷寂寥的洛蝶居便被众人遗忘到了脑后。浅离攸对此自然是喜闻乐见。虽说冷宫之中的吃穿用度比之从前自是天差地别，然而青月心细，在离开琬樱殿之前所收拾的东西虽然轻便又不起眼，却件件都是价值不菲的珍品，用来换取些基本所需还是绰绰有余的。院中没有了一双双眼睛盯着，浅离攸的行动方便许多，整个岚宇帝宫之中除了夜君曦的寝宫苍擎宫，他都已经翻看了数次之多。然而令人失望的是，各处均不见嘲凤哪怕一丝一毫的踪影。事实上，嘲凤匿世已久。相传百年之前岚宇帝国的开国之君于混战之中获得嘲凤，混战结束以后便将其尊为圣物，珍藏于岚宇帝宫，百年以来历代相传，从未曾易主，也再没有人见过这传说中的圣物嘲凤。而浅离攸也只知道，嘲凤乃是一尊质地不明的异兽雕塑，通体晶莹剔透，除此之外便一无所知。然而在宫中各处，他却从未曾见过与这传闻相符之物。而如今，便只剩下苍擎宫未曾涉足了…午后，安静的洛蝶居中唯有不知名的鸟儿叽喳之声和微风拂过草木的沙沙声。简陋而破旧的屋子在青月的悉心打扫和布置之下倒也显得干净而宽敞。阳光自窗外照射进来，给原本略显阴暗的屋中增添了一丝光亮和温暖，让人的心情也不由跟着明亮起来。浅离攸半卧于榻上，手上捧着书册随意翻看。青月则跪坐在一旁的软榻上摆弄着茶壶茶碗，时不时递上去一杯淡香四溢的清茶。忽然，浅离攸放下手中的书，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望向房门，微微蹙起眉。“主子？”青月觉得奇怪，疑问出声，却听浅离攸沉声道：“有人来了。”青月略有讶异，神情之中有些紧张。。。自她与主子二人搬到这洛蝶居之后便再无人问津，此时此刻是何人前来，又所为何事？难不成是后宫的妃嫔前来找茬？安抚着拍了拍青月的肩膀，浅离攸自榻上坐起身来：“都是不会武的女子，不必担心，开门迎客便是。”闻言青月才稍稍放下心，起身开门，还未看清来人的面孔，便听到一把尖锐扭捏的嗓音道：“淑媛娘娘驾到！”青月定睛一瞧，才发现来者竟然是自那一日入宫之后便再也未曾谋面的浅如月。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均不知道贵为淑媛的浅如月怎么会来这萧索的冷宫。要说她是以姐姐的身份来看望如今处境“可怜”弟弟的，浅离攸却是不信的。然而不信归不信，浅离攸还是自榻上起身，望着冷着一张脸的浅如月微微一笑：“不知道皇姐前来冷宫所为何事？”浅如月并未答话，只是环视着洛蝶居中的萧瑟与简陋，微微蹙起眉。又看了眼面上含笑的浅离攸，这才开口，语带嘲讽地道：“看来你在此处颇为自得其乐。怎么，冷宫的日子在曜国不曾过够？竟敢得罪帝君陛下，落到如此下场，还连累本宫受你波及，你是真的不要命了么？”浅离攸闻言略有些诧异。他知道近来夜君曦不再专宠于浅如月之事，还以为以浅如月的个性会将此事归咎于他得罪了夜君曦被打入冷宫之过，今日是来落井下石的呢。却未料这一句指责之中却竟有些担忧之意…猜不透浅如月到底想要做什么，浅离攸只是微微一笑道：“我早就说过，承欢男人胯下并非我所愿之事。得罪了帝君也实属无奈，所幸没有丢了性命，如今在这冷宫之中虽然萧条，却是自在，没什么不好。”浅如月闻言皱着眉打量着浅离攸的脸，似乎是在辨别他所说是真是假，最终却对着身后的一众内侍宫娥道：“你们都退下，让我们姐弟好好说说话。”见他们都乖顺地行礼退到各处，这才拉了浅离攸进屋，见青月还在屋内，便道：“你也退下。”青月犹豫地望了浅离攸一眼，浅离攸略微点了点头道：“出去吧，别让人靠近屋子。”青月这才行了礼退下，将房门轻轻关上。“说吧，皇姐找我到底有何事？”浅如月在榻上坐下，沉默无言，漂亮的杏眸望着浅离攸，半晌才道：“帝君陛下召幸本宫的次数越来越少。如今后宫雨露均沾，莲贵妃又私下刁难于本宫，你所言不错，在后宫之中光靠美貌是站不稳脚的…”浅离攸闻言不禁有些意外，望着浅如月的目光也有了些深意。。。他没有料到，不足一月的功夫，这曾经飞扬跋扈的尊贵公主在这岚宇后宫之中竟被磨砺出了一些深沉之色。“皇姐此话之意…”“宫中均是各宫妃嫔的眼线，本宫自曜国带来的随从也没有人能替本宫出谋划策。本宫能信之人，便只有你了。”浅如月婉转柔媚的嗓音中布满了疲累，不难想象，一个异国公主在这岚宇后宫之中的生活有多么不容易。浅离攸这才明白浅如月此番来意。。。原来竟是想要找他来出谋划策来了。浅离攸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同时却又开始头疼不已。浅离攸记得，琬樱殿中他曾对夜君曦解释过，那日在偏殿之中教导浅如月如何能够获得夜君曦的欢心之事纯然是为了获得皇姐的庇护，只求自保罢了。以夜君曦的英明，恐怕他对于浅如月这个女子有多大能耐早已摸得一清二楚，况且浅如月前来洛蝶居的消息不出半日便能传到那夜君曦的耳中，她这一举动无非是将夜君曦的目光又引到了他的身上，这无疑是浅离攸最不愿见到的。况且此刻他若真的为浅如月出谋划策，不就无异于告诉夜君曦，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可若不为浅如月出谋划策，又唯恐惹来怀疑…思及此浅离攸不禁在心中苦笑，进退两难。“怎么？你不愿？”见浅离攸沉默不语，浅如月的脸上略微现出凄苦之色。想来她是真的无路可走了，又不甘愿荣宠日衰，将来落个失宠的凄惨下场，这才会前来洛蝶居，却未料浅离攸竟然沉默不语不肯应答。浅如月一时之间觉得有些绝望，正欲起身离开，竟突然觉得胃中一阵翻搅，捂着嘴俯下身来。尚在思索的浅离攸见浅如月如此不由惊诧：“可是吃了什么不消化的东西？”说着倒了杯清茶递予她。浅如月微颤着接了，却摇了摇头：“未曾。今日晨起时也曾如此，并未吃什么。”浅离攸不由心念一动，抬手执起了浅如月的手腕，又问道：“可曾传唤太医？”“未曾。许是夜里受了凉，肠胃不适罢了。”事实上是浅如月近来被后宫之中的争斗吓得有些怕了，行事渐渐低调，不再像往常那般张扬。想着只是肠胃不适，便也未曾多有在意。浅离攸却在此时探到浅如月脉象的异处，眸中划过一丝了然之色，轻声道：“并非肠胃不适。皇姐，你就要做母亲了。”“你说什么？”浅如月闻言蓦然一愣，不敢置信地望着浅离攸，一手却自动自发地抚上自己的小腹，“你是说…我…”“嘘…小心隔墙有耳。”浅离攸轻叹了口气，终于决定还是略微为这浅如月出些主意才好。一来夜君曦早已知道他在为浅如月出谋划策，有一必有二，不足为奇；二来，是浅如月腹中的小生命让浅离攸又些于心不忍。阻止了浅如月大声道出事实，浅离攸又侧耳听了听屋外的确只有青月一人轻浅的呼吸之声，这才附耳到浅如月耳边，轻声嘱咐了些事。不足一炷香的功夫，房门终于被打开，浅如月一言不发，如同来时一般带着自己的随从们离开了洛蝶居，往她自己的琴伊宫去了。“主子…”青月略显担忧地唤了一声，浅离攸摇了摇头道：“无事，放心。”正当浅如月一行离开了视线之外，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让主仆二人均抬起头，只见那通体雪白的云雀带着宫外传来的消息，正以优雅漂亮的姿势朝着浅离攸飞翔而来。浅离攸不由眯起眸子。。。看来今日的不速之客还真是不少呢…

　　第十五章　身孕

　　一更已过，御书房中依旧灯火通明。奏折早已批完堆在一旁，御笔也被洗净搁在笔架之上，岚宇的帝君陛下却依旧端坐于书案后，饶有兴致地听着面前属下没有丝毫声调起伏的禀报。“你是说浅如月与浅离攸密谈了一炷香之久？”听完最后一句，深邃的凤眸中终于闪过一丝有趣，夜君曦微微勾起唇角，挥了挥手道，“继续看着他。”半跪于书案前的黑衣人恭敬道：“遵旨”，瞬间便凭空消失了踪影。半盏茶后，御书房传出圣谕，今夜摆驾琴伊宫。琴伊宫中，接到圣旨的浅如月难得地并不如往常一般为帝君的即将到来而感到欣喜，却仍是勉强撑起笑容，打赏了前来传旨的内侍。焚香沐浴过后，独自在寝宫中等待帝君前来的浅如月微蹙着眉，一手不自觉地抚着自己平坦的腹部，对于浅离攸所说的她已经身怀有孕一事仍是有些不敢置信。然而时不时的干呕和本月早该到来却至今未至的葵水则让她不得不信浅离攸所言。女人一旦有了孩子，母亲的天性便会驱使她一夜之间脱胎换骨，再愚蠢的女人也会想方设法地保护自己的孩子。浅如月虽然骄横跋扈惯了，然而对于一名宫妃有孕的消息一旦传出会招来多少危险，自小生长在深宫中，皇后膝下的浅如月是再清楚不过了。因此，她不得不慎重考虑，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异国后宫之中她该如何保住腹中的孩子，又该如何保护自己。正当浅如月苦苦思虑是否该听从浅离攸的建议之时，宫外传来内侍的通报之声。。。“帝君陛下驾到！”浅如月只得展开微蹙的眉心，起身相迎。君临天下的男人踏入宫门，浅如月在那迫人的气势之中跪下身去，柔声道：“臣妾参见陛下。”“爱妃免礼。”夜君曦看了眼唯有一袭轻纱裹身的浅如月，不由地挑了挑眉。不可否认，这女人虽然不算聪明，却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相比起她，她那同父异母所出的弟弟浅离攸未免长得太过于平凡…夜君曦如此想着，锐利的凤眸中闪过一丝黯色。虽然容貌并不出众，却是难得聪明伶俐的。可惜了那般有趣的人却不知被什么人糟践过，否则，他还真是不舍得把他丢进那冷宫里呢…“听闻爱妃今日去了洛蝶居，可有此事？”一手揽了温香软玉的身子坐到床边，夜君曦状似随意地问道。浅如月却并未料到帝君陛下竟会问起此事，心下不由一惊，眸中闪过慌乱的神色：“回禀陛下，臣妾…臣妾只是想去看看他过得如何。毕竟他是臣妾的弟弟…”浅如月略显支吾地挑选着措辞，生怕因此受到夜君曦的责罚。然而无意中搁在腹部的手却传来异常温暖的温度，浅如月咬了咬下唇，终于渐渐镇定下来，敛下杏眸掩住其中的惊慌。“臣妾自异国而来，在这宫中无亲无故，仅有一位十年未曾谋面的姑姑，亦不亲近。离攸与臣妾同来，纵然从前并不亲昵，而今却是少有的可听臣妾说话之人了…”浅如月婉转低柔的嗓音如泣如诉一般，却颇为悦耳动听，惹人垂怜。那含泪的杏眸略带怯色地看了夜君曦一眼，见他并没有生怒之色，这才接着道，“臣妾不知离攸做错了何事惹陛下生怒，臣妾不敢说什么，只求陛下允许臣妾偶尔找他说说话，解解闷…”夜君曦素来最不耐妃嫔的哭闹，见状心中并无怜悯，略显冷淡地道：“朕不过是随口一问，并无责怪之意，爱妃不必如此。”夜君曦早先便知浅如月与浅离攸之间并不和睦，若说浅如月前去洛蝶居只是为了看望，他却是不信的。不过他也并未打算要从浅如月口中问出些什么来，那些事，有影卫便够了，而美人，自然是用来暖…床的。浅如月闻言心下略松了口气，道：“谢陛下。臣妾还有一事，想要禀报陛下，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但说无妨。”夜君曦如是道。然而等了半响，却见浅如月依旧不发一语。就在夜君曦不耐烦地打算就寝之时，浅如月豁然起身，在他略有些意外的目光之中直直地跪下身去：“请陛下恕臣妾隐瞒之罪…臣妾…臣妾已经怀有身孕…”浅如月说完，那漂亮的杏眸便一瞬不瞬地盯着夜君曦，只见岚宇的帝君陛下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便蹙起眉：“为何太医院未曾禀报于朕？”“臣妾并未曾传太医。”浅如月轻声答道，“随臣妾而来的奶娘经验丰富，便是她告诉臣妾，臣妾已有一月的身孕。”“为何不传太医？”夜君曦略微不悦地问道。子嗣对于皇家来说向来是极为重要之事，这浅如月怎么敢如此轻忽？突然，凤眸中闪过一丝光芒，敏锐的男人终于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浅如月在曜国是何等娇贵之人，便是小小地咳嗽一声恐怕便要传太医前来诊治。而身怀有孕此等大事，她怎么可能只听从区区一个奶娘的话，却不肯传太医来确诊？思及此，夜君曦危险地略微眯起凤眸。。。恐怕这个“奶娘”是子虚乌有，如今身在洛蝶居的少年才是此事真正的主导者吧…“臣妾并非有意想要隐瞒陛下。只是…若传了太医，便等于昭告整个后宫臣妾身怀有孕之事…臣妾自小生活在深宫之中，这样的事早已看了太多…”依照浅离攸所言，浅如月只将话说到一半，并未和盘托出。若敢直言她是担心这后宫之中有人会对她或她的孩子下毒手，只怕会惹帝君生怒，弄不好还会被扣上散布谣言的罪名。夜君曦闻言，愈加确定此事便是今日浅如月与浅离攸一炷香密谈的内容。尽量低调，避人耳目以明哲保身，这是那个少年最喜欢用的伎俩。就是不知，他是真心想要帮助这个所谓的“姐姐”呢，还是另有图谋…“爱妃想的倒是很周到…”伸手将跪在地上的女子扶起来，夜君曦决定将计就计，看看那浅离攸到底想要做什么。心下做了决定，夜君曦便缓和了神色，又道，“朕会派遣一名可靠的太医前来，对外则宣称你身子不适。待孩子出生，再诏告天下，如此，爱妃可满意？”浅如月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竟会如此顺利，一愣之后才想起来谢恩。不知帝君心思的女子还以为帝君当真是为了她腹中孩子着想，一时间对为她出谋划策的浅离攸也有莫大的感激。虽然仍旧想不通，从前那懦弱无能的七皇弟怎会突然变得如此厉害，然而只要他对她有用，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那又有何关系…夜君曦安抚了浅如月起驾回宫之时已过了二更，夜色如墨，整座岚宇帝宫也早已陷入沉睡之中。而锦澜宫东面一隅，两个黑影趁着夜色自荒无人烟的冷宫之中悄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