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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桃妖精记事作者:杀小丸-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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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山迟疑一会道:“名字都要姓的,村子里姓张的最多,百家姓它也是排老大,你要不要姓张?”
“那天那个欺负你的不就是姓张吗?我不要和他一样,和你一个姓好了。”山核桃随口答着,他蹲的累了,索性双腿盘在地上,随手把那笼子放在耳边听那蝈蝈的叫声。
胡小山手上一顿,半晌才低低道:“好。”他虽然生性倔强,但是平日也免不了幻想有朝一日自己老家的亲人回来把自己接走的情景。当然,那只是幻想。他从五岁起便知道村里仅有一个姓胡的,那就是他自己……
山核桃妖精似有所觉,瞟了一眼胡小山笑道:“你再给我起个名字吧,不过,我可不要叫胡小水。”
这名字起着却难了……若非有品不成朋,胡小山左思右想,脑子突然就闪现出这句话。临近的赵家洼却是有个私塾的,附近村落家境宽裕些的孩子都在那里念书。胡小山一穷二白,唯有父母留下的两间破茅屋,自然交不起私塾先生的修束。但他也去偷听过,趴在窗户上暗地记了不少字词。那胡子花白的老先生常摇头晃脑讲些典故诗词,他记性甚好,差不多也能记个七八分。
胡小山犹犹豫豫道:“胡若非,你觉得怎么样?”他心里不免有几分羡慕。他自己的名字是父亲看着山随便起的,自然不如“胡若非”三个字来的响亮动听。哼,话说张家宝,张二狗,他们的名字又好听到哪里了?还不如小山好听呢。
核桃妖精咧嘴一笑道:“好,以后我就叫做胡若非了。”胡小山愣愣神,忍不住跟胡若非一起笑了起来。
两人手里都攥了两三个蝈蝈笼,最后躺在草丛上枕着石头睡着了。月明风轻,树影疏朗,周围间或响起一阵蝈蝈叫来,一人一妖两个孩子,都睡得分外香甜。
胡若非离开那核桃树时间长了就感觉虚弱,到了清晨他听见鸡鸣声揉揉眼睛慢慢坐了起来。他看看身边不远处睡得香甜的胡小山,迟疑一下便拿着手里的蝈蝈笼子蹑手蹑脚跑了回去,然后依然像往日一样开始向着朝阳吐纳。他练了多半时辰,扭头看那片草地,胡小山已经不见了,估计是回家去了吧。
这一日白天胡若非吃了几个果子,眼巴巴等着胡小山来寻他玩耍,哪知道到了晚上也没有等到,心里不免失望。他在那树上站定了,踮起脚来朝村里张望,只能看见一排排屋顶。天色渐暗,他看着远远近近的农舍里那点烛火逐渐熄灭,终于大着胆子溜了进去,他听胡小山说过,他家是在村里最高的那棵老槐树下的。
他好容易摸到了胡小山家,敲了两下门板,哪知道那门却应手而开了。月光透过窗棂照得屋内一片银白,他清清楚楚看见胡小山缩成一团躺在床上,呼吸急促,脸颊发红,看起来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原来虽是夏日,胡小山起先担惊受怕,又在那露水浓重的野外过了一夜,还是受凉发了高烧。他腿虚软着回家,勉强给院子里的菜地拔拔草浇了水,然后烧火做饭,灌了两碗稀饭,以为出了汗就会好,哪知倒头一睡便是一天。
胡若非趴在床沿上小声叫道:“胡小山,胡小山。”他是树的时候身上免不了长些虫子,自然晓得生病时候是分外难受的。
胡小山听到他声音勉强睁开眼睛,顿时吓得一骨碌坐了起来,脑袋也是一阵眩晕。这个核桃妖精胡若非,其实是狼来着吧?大半夜屋里飘着两个绿灯笼,吓死人啊!他捂着嗡嗡叫的脑袋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跑我家了?小心村里狗见了咬你。”
胡若非挠挠头道:“不会吧?村里的狗到了晚上不都拴着吗?”他四下张望一下,顿时对那些简陋的家具和小物件产生了兴趣。
胡小山拿起火石把桌前的煤油灯点亮了,看了一下那山核桃妖精一眼,顿时头更疼了。对方正饶有兴致研究着屋里的每个物件,狼爪已经把他家的东西摸了个遍。
胡若非拿着个拨浪鼓摆弄了一下,兴致勃勃扭头问胡小山:“我见你们玩过,这是拨浪鼓,这是怎么做的?”
“你拿着玩吧,只是别弄坏了,那是我爹给我做的。”胡小山实在没有力气,重新躺下翻个身不耐烦摆摆手说,“我现在头痛死了,你别吵我。”
胡若非放下拨浪鼓看看胡小山,他现在双眼无神,不停吸着鼻子,跟那病恹恹的槐树也没什么区别。他们树木生病多是鸟儿来帮他们捉了虫去。他们人类生了病,应该是有一个叫做郎中的人来医治吧?他记得村里有个赤脚郎中,时常背着竹篓子从他身边路过去山里采药。
胡若非凑了过来推了一把胡小山道:“你得看病吧?我去给你找郎中。他住在哪里?”
胡小山眼睛一下瞪大了:“别去!你是妖啊,吓住别人怎么办?我睡下明天就好了。还有,床头那个衣服是给你的。”他说着指指床头叠的整整齐齐的一叠衣服,有些心虚地把脸朝着墙那边了。这衣服是他拿家里的旧衣服改的,是他平生第一次的针线活,自然……他摸摸鼻子,反正比赤身裸/体强吧?
胡若非好奇地把那衣服抖开,眼睛不由瞪大了,兴冲冲道:“这是给我的?”胡小山忍着笑对着墙壁哼了一声。于是胡若非就胡乱把那上衫穿在身上,然后蹬上裤子。那裤子明显长了,几乎被他踩住裤脚,上衣也是一边袖子长一边袖子短。
胡若非见桌上还有个布头,就拽住自己毛糟糟的头发用布头胡乱缠了起来。他朝木盆的清水照照,心里甚美,推推胡小山道:“你看我这样像人么?”
胡小山用手撑着床坐起来朝胡若非瞟了一眼,脸不由得有些热了。胡若非的头发被他自己扭的毛毛乱乱地,但是这么穿着比他大了甚多的衣服,一张小脸下巴尖尖,在月光下却是显得俊秀异常。他懵懵懂懂地觉得,这核桃妖精,倒是长得比他们村里的山药姐还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泪目,蹲着画圈圈,往狗血的路上奔了……
☆、相处
到了后半夜,胡小山迷迷糊糊睡着了。只是他睡得也不安稳,眉头一直皱的紧紧的。胡若非兴奋劲过去了,嘴巴终于闭的紧紧地也闭上眼睛趴在床头。他听着胡小山依然急促的呼吸声,心里隐隐担心起来。他偷偷伸出手摸摸胡小山的额头,滚烫滚烫的,胡小山难道会死么?
胡若非心里不由地多了几分惶恐。他能记事起身边长了棵上百年的老皂角树,他一兴奋便对着那老树呱呱呱呱说个不停,那老树总是对着他微笑不语。后来村里要重新修葺那山神庙,那皂角树便被连根拔起。他那时候看着躺在自己身边奄奄一息的老树,心里很是害怕。那老树安慰着冲他笑道:“咱们树木落叶归根,被人当柴火烧了,重回轮回也算顺应天命。我活了上百年,足够了。”他看着那老树坦然的样子,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难过。
他在那村口也不知看过多少次红事白事了。他只知红色是好事,白色是丧事,一旦村里挂了白色,那便是有人死了,好多人会跟在个黑色棺木后面哭一路。他每次看到这种场景,心里不由就会想起那皂角树说的话,心里茫然又难过。
胡若非胡思乱想着,突然觉得这屋里静的有点怕人。他抬头看着黑漆漆的房梁,胡小山就是这样每天看着房梁睡觉的么?他推推胡小山,这次胡小山很快就醒了,也没有再骂他,只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胡小山,你别死好不好?”胡若非看着自己的衣袖低声说。
“!?”胡小山惊愕的瞪大眼睛,胡若非这是说什么疯话?
胡若非慢慢把目光转到胡小山脸上,一字一字慢慢道:“胡小山,你不要死好不好?”
胡小山看着认真对他说话的核桃妖精,不由呼吸一窒,黑乎乎的脸也跟着红了起来。半晌,他拿了一个稻草枕头塞给胡若非,示意他也躺到床上,然后瓮声瓮气说:“放心啦,我不会死的。受了风寒哪里会死人!”他本来不想看大夫,现在却决定到天亮了就去抓些药来。
果然胡小山休息了几日,慢慢就好了起来。胡若非很高兴,招呼胡蜂采了许多花蜜,两人吃的手心都黏糊糊的。胡小山舔舔手指,笑道:“这比镇上的麦芽糖还甜啊……下次我再去了,给你带个桂花糕,可好吃了。”
“真的?”胡若非高兴地舔舔嘴唇,把最后一滴蜂蜜卷进肚子里,“我一会帮你捡柴禾。那桂花糕很甜么?很贵么?……”
看到胡若非一提到吃就兴奋的两眼放光的样子,胡小山不由好笑,这核桃妖精怎么总跟个狼似的?他做的高粱面窝头,红薯,灰灰菜饼子什么的,胡若非都喜欢,不管他带来什么胡若非都能吃的干干净净。
胡小山想到这里,不由伸手捏捏自己的细胳膊细腿,他要快些长大了,长大了才能更强壮,才能种出更多更好的粮食,打到更多的猎物来。他现在养这棵话唠加好吃鬼的核桃树,真有些养不起。他钱罐子里好容易攒下来的一百多个铜子,这些日子里不仅没有增加,反而减少到七八十个了。
以后那些日子里,胡小山每天总会找胡若非玩一会,就是去集市上卖鱼卖菜,也不忘给胡若非带些新奇玩意。一人一妖在一起下了竹篓捉鱼虾,钓黄鳝,粘知了……,玩的不亦乐乎。有时候晚上胡若非也会溜到胡小山家,有时候两人挤在那床上一觉睡到天亮。这个炎热的夏日里,胡若非慢慢知道了这世界上还有好多美味,逐渐由一个植物系妖精转化为食肉妖精,胡小山则慢慢习惯了在一棵树絮絮叨叨的声音中安然入睡。
这日里,胡小山给核桃检验功课。他隔三差五去偷听,那先生听他背了几篇文章,居然也不训斥他,反而塞给他两本书。那书他也看不甚懂,但是读起来倒是琅琅上口。他献宝一般拿给胡若非看,这才发现这个核桃妖精居然大字不识。
“胡若非,你真笨死了!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胡小山蹲在地上看看胡若非默写的字词,忍不住学着那老先生的样子叹着气摇了摇头。他的记性有多好,胡若非的记性就有多差,他费了好大力气好容易让胡若非记住自己的名字,结果隔了一夜胡若非就忘个干干净净。
胡若非懒洋洋在太阳下翻个身,顺便磕着胡小山带给他的瓜子,边吃边毫无愧疚地说:“人家都说榆木脑袋么,我是核桃脑袋,估计也差的不远。”这葵花籽是胡小山自己种了,晾干了吃着甚香。胡若非抬头看看自己本尊上的核桃,寻思着在它们成熟时一定要及时摘下来送给胡小山,免得被那群调皮的孩子摘了去。
胡小山被他气得啼笑皆非,只得拿起树枝在那地上工工整整地又写了一遍“胡若非,胡小山”六个大字,然后翻翻白眼道:“若明天你还是记不住,我下次去就不给你带吃的了。”他这话一落地,胡若非忙坐端正了,一笔一划认真写了几遍,胡小山这才满意了。
“反正我是妖,妖又不用考取功名。”胡若非嘟囔道,“胡小山你学的这么刻苦,难道今后想考个状元?人家都说状元郎要娶公主的,是不是?”
胡小山面皮薄,听了这话脸皮顿时涨得发烫地反驳道:“你这核桃脑袋!状元哪有那么好当啊?我要学认字,打算盘,以后就能到城里谋个好差事,当个账房先生,比在这山里头种庄稼好。我爹当年是南边逃荒来的,我要去南方找我的家人。”
核桃妖精湖绿色的眼眸一亮,问道:“账房先生厉害么?燕子告诉我说他们燕子以前出了一个燕子神仙的,我也要好好修炼,以后当一个核桃仙人!”
“一棵核桃树还能成仙?”胡小山觉得好笑,忍俊不禁道,“我上次在镇上听人家都在传呢,说几十里外的西华县最近出了个凶猛的女妖精,一群道士都去收她呢!你现在这样子被人看到了,别说当核桃神仙了,连小命都难保!”
他脱口而出后顿时有些后悔,胡若非的嘴巴果然高高撅了起来,把手上树枝一丢也不写字了,背着他坐了把那瓜子咬的咔咔响。胡小山支起耳朵听,只听见胡若非在那里小声嘟囔着:“妖精又不害人!我又不害人,那些道士凭什么要收我?哼!……”
胡若非正在那里生着气,胡小山却看见远处有人影过来了,忙提醒道:“有人来了,你快躲起来吧。”胡若非带些恼火瞪了他一眼,然后跳到树上躲了起来。其实他也知道胡小山是无心之言,但心里还是有些恼火。为什么人类要和妖精不共戴天呢?反正他既没偷鸡摸狗,也没谋财害命。
这日夜里他也没去寻胡小山,独自跑到了山林深处。临近月底,天上连个月牙都没有,林子里黑漆漆的着实渗人。胡若非在那些参天大树上灵活地跳跃着,听着风吹树叶的响动,心里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胡小山家里有他父亲遗留下来的几本山野怪志的杂记小说,那书里描写了不少妖精的故事,他不识字,都是胡小山念给他听的。那些书里的妖,多是狐狸山鬼之类的,并且常常是美貌的,和书生之类的人类发生点故事。那些妖,有好有坏,下场却往往是凄惨的。他心里其实已经把胡小山看成了他最重要的朋友,现在想来,他和胡小山也算是有人妖之分吧。若是一天有道士来捉自己,胡小山会帮自己,还是帮着那些人?
这么想着,胡若非心里有些难过。
他挑了棵最高的树坐在那树干上,然后大声开始唱他跟着田里那些姑娘偷学来的歌:
“小妹子待情郎——恩情深,
你莫负了妹子——一段情,
你见了她面时——要待她好,
你不见她面时——天天要十七八遍挂在心!”
他跟着胡小山学背诗书时候怎么背都背不会,这歌他听了几遍却就会唱了。他也不懂这歌词的意思,只是听着那田里的姑娘唱的悠扬悱恻,觉得好听才学的。胡若非的嗓音还是属于儿童的雌雄莫辩的清亮嗓子,唱这姑娘家的情歌的时候也不突兀,在这山林深处幽幽回荡着,十分动听。
胡若非唱了两遍后靠在树上,又拽了个柳叶放在嘴里顺着那旋律吹了一遍,他玩的高兴了,也没发现树下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白色婀娜的身影。
“小兄弟,你这歌儿再唱一遍给我听,好么?”树下的女子静静听了一会,似乎痴了。她看着胡若非站起身来似乎要离开,忍不住出声相求。
胡若非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女声吓了一跳,他趴在树上往下一看,顿时有些傻眼。他还不懂判断人的美丑,也觉得这女子比画上的还好看的多。这女子皮肤细白的跟牛乳泡出来的似的,周身似乎弥漫着一层薄薄的烟雾,一头银白色的长发也没有挽成发髻,散散地披到腰际亮的跟那月亮一般。她怀里紧紧抱着个襁褓,好像是个小婴孩。
作者有话要说: 这首民歌是在《飞狐外传》看到的,实在是记忆深刻,飞狐外传里最喜欢的就是程灵素。
挠头,开头这几章都比较沉闷,下一章小狐狸出场。
☆、收养
胡若非也不笨,他明白这女子并非人类,心里不由多了几分喜悦亲近。他从那树上跳下去,脱口问出一大串问题:“大姐姐,你也是妖精么?我叫胡若非,是这山里的核桃树。你也是住在这附近么……”
他见那女子只是含笑不答,便又接着说:“好听么?……这是我听田里的小姑娘唱的,那我再唱一遍。”他平时也没少对着胡小山哼过,胡小山一听他唱这些,就嘲笑说这是女孩家的歌。现在难得有个听众喜欢,他便兴高采烈又唱了一遍,那不知是什么精怪的女子只是亭亭站着安静倾听着,眼角似乎闪现出几点星光来。
胡若非唱了一半便停下来,仰起头疑惑不解道:“你怎么哭了?”如果喜欢他的歌儿,为什么听了会哭呢?
那女子拿出一方精美的丝帕拭了拭眼睛,强笑道:“是沙子迷了眼睛。小非……你下来我拜托你个事情好么?”她说着,伸手轻轻拍拍那个襁褓,动作缓慢又温柔。
胡若非从未被人拜托过事情,也从未被人这么亲昵地叫过。他抓抓头发,然后挺起小小的胸膛问:“什么事啊?我一定帮忙!”这个大姐姐看起来也不过是十八九岁的模样,娇柔怯弱,说话也透着斯文秀气,一定是有坏人欺负她了。
他语气还透着稚嫩,却故意装出一股英雄气概来。那白衣女忍不住抿嘴一笑,伸手小心打开襁褓,然后弯下腰示意胡若非道:“你看,这是我的孩子。”
胡若非好奇地凑过去,那襁褓里果然有个小小的婴儿,闭着眼睛微张着嘴巴睡得甚香,只是小脑袋上寸长的头发却是美丽的银白色。胡若非忍不住用手轻轻点点那婴儿细嫩的皮肤,他还从未这么近和小婴儿接近过,心里十分好奇。他怕吵醒那婴儿,不由地压低了声音道:“你的孩子真好看。”的确,这婴儿皮肤嫩白,嘴唇樱红,紧闭的双眸睫毛弯且长,跟两把小毛刷似的,十分精致可爱。
那婴儿无意识地伸开手心,将胡若非的一根手指牢牢握住,那温热柔软的触感让胡若非的心一下就柔软起来了,顿时有了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小声问那女子:“这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他是男孩子。”女子爱怜不已地低下头在那小婴孩的脸上轻轻一吻,然后微笑道,“他叫瑾晨。姓……赵,赵瑾晨。”
胡若非看她秀气的眼梢眉角都是浓浓的慈爱,心里不免羡慕那个熟睡的小婴儿,他挠着头发呐呐道:“嗯,这个名字好好听,和我的一样好听。”他看那女子的脸苍白的跟纸似的,身子也摇摇欲坠,不由担心道:“……大姐姐,你没事吧?”
女子照样还是虚弱地笑着,只是紧紧把那小婴孩抱在怀里,似乎要把他嵌在怀里一般。她周围那片烟雾朦朦胧胧,胡若非恍惚着就有了一种对方要消匿在夜色里的感觉。女子开口,声音有一种隐忍的波澜不惊:“小非,我说了你莫怕。我被人毁了妖丹,好容易才逃出来的,已经活不长了。”
胡若非一惊,张口结舌道:“妖丹?是谁干的?”他又惊又怒,一时不知该如何表示。妖丹被毁后,那妖精便是不死,道行也会被毁掉。
女子也不回答,只是伸出一只细弱白皙的手掌抚慰地摸摸胡若非的头发。胡若非鼻子一酸,忍不住低下头看看那个小婴孩。这孩子还睡得甜甜,还不知道他就要没娘了吧?他再开口眼里已经带了不少雾气:“孩子的爹爹呢?”
女子顿了一下道:“去世了。”她说着上前一步,恋恋不舍地把那婴孩递给胡若非道:“现在我还有一件心愿未了,便是我的孩子。”
胡若非有些茫然但还是下意识伸手接了过去:“是啊,你……要死了么?你的孩子怎么办?”他牢牢抱紧了,生怕不小心摔了那小婴孩。他也不懂这人世间的礼仪,自然说话直白。
“小非,我看你也是良善单纯的好孩子,能替我照顾瑾晨十年么?我知道这难为你这个小孩子了,可是我现在无亲无故,实在是无可奈何……请你答应我!”女子垂下头,胡若非看不见她的神情,依稀看见两滴珍珠一般的液体从空中坠落下去。
胡若非看着她声音越来越虚弱,已经跌跪在了地上,忙抱紧了孩子上前点头道:“嗯!我跟你保证,我有两个果子,一定会分给他一个!如果只有一个,我……我也会让他吃了,反正我是核桃树,不吃东西也饿不死……”
白衣女子忍不住虚弱一笑,举起手指在胡若非头上一点,一股灵力宛如热流一般流遍胡若非的全身。那女子对着胡若非粲然一笑:“好孩子,谢谢你!只是这未来的十年却难为你了。我叫做凤瑶,本是……青丘山人士。这里山明水秀,我很喜欢,死在这里也不错。”胡若非艰难地一手抱着那孩子,一手扶着她肩膀,听了她的话只觉得心里难过。
凤瑶勉强支撑到现在,又将身上最后一点灵力传给胡若非后,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她眼睛紧紧看着自己的孩子幽幽哼唱起小曲,声音里充满了说不出的不舍疼爱。胡若非呆呆听着,直到看着那女子跌在地上的枯叶上,变成一只闭着眼睛的银白色狐狸,那白色的衣衫散落了一地。那孩子在胡若非的怀里似有所觉,猛然在睡梦中大哭起来。
胡若非手忙脚乱哄着那孩子,那小孩的哭声却怎么也止不住,胡若非一阵心烦,便抱着那婴儿坐在那狐狸的尸身旁也跟着他嚎啕大哭起来。哭了一会,他觉得丢脸,擦擦眼泪再看那婴儿,居然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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