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心之后作者:凡曾-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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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埃雪眼神一暗，白色的身影瞬间消散在屋中，只在空中留下一行字
　　‘梦周，既然你不喜我出现，那我便不出现于你眼前，地下城之行，还请三思。’
　　白气凝聚的字只停留了几秒，就消散了。
　　庄梦周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雪花项链，把玩了一会，突然起身走到窗边，狠狠向外抛去，细细的纯白项链眨眼间消失在风雪弥漫的雪原中。
　　她撑着窗框，回头笑道：“叶瓷，你不是饿了吗？快去弄点吃的。纯情，你也饿了吧？”她磨了磨牙，“今天我就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王无忧默默向后退了一步，迦叶突然伸手把藏在他领子里的小猫拽出来，砰地一声扔到地上，微笑道：“不如就先吃它。”
　　小猫全身炸毛，一下子躲到墙角，睁大眼睛警惕地盯着迦叶，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威胁声，迦叶虽然语气轻松像是在开玩笑，但是他的眼神阴沉沉，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王无忧眼角抽了抽，发现庄梦周和叶瓷居然真的在考虑，于是两人还真的凑到一起在讨论烹饪方法了。他额头掉下两根黑线，想都没想，朝可怜兮兮的小猫伸出双手。
　　小猫眼睛立刻亮了，看了看王无忧身边的迦叶，迈着小步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它是妖。”温热的呼吸打在耳侧，王无忧不适地离远了些，“迟早要恢复人身，不要总是抱着它。”
　　“但它现在是猫。”王无忧对上迦叶的目光，认真地说，“需要人的关爱。而且你不觉得它很可爱吗？”
　　迦叶深深看进他眼底，许久才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了。”
　　……你在意一只宠物胜过我。
　　王无忧别过脸，默默地走到小猫面前，一通顺毛之后，小猫才蹭了蹭他手心，表示它现在不害怕也不生气了。但是它却不敢随随便便就往王无忧衣服钻了，迦叶的眼神太恐怖，在变回原形智商下降的小猫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心理创伤。
　　被喜欢的人顺过毛之后，小猫就安安静静地蹲坐在一边，决定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庄梦周知道吃猫妖肉是不可能的，于是就把还在沉思怎么烹饪猫肉的叶瓷赶出去打猎，她纤纤细手一挥，“去打头鹿回来，等到了地下城，你们别想再吃到好东西了，估计有干粮吃就不错了。”说起来，有迦叶这个高手速战速决也不是不可能。
　　叶瓷是那么消瘦那么苍白，走出门的时候，王无忧都觉得他会被风吹走。
　　王无忧咬咬牙，觉得就这样让他一个人出去实在太不道义，于是自动请缨，表明自己想要和叶瓷一起出去。
　　迦叶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叶瓷渐渐模糊的背影。
　　庄梦周却诧异地瞟了他一眼，道：“叶瓷很强，一个人就行。我想他不需要你帮忙。”
　　王无忧眼神暗淡下去，他摸了摸别在大衣内的短刀，再一次理解到自己与灵术师的不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王无忧坐在那一口一口地咬着干粮，没心思等庄梦周的大餐。木楼的窗户被封紧，外面不知何时被雪妖盖了一层雪屋，几个人在木楼内倒也暖和。
　　空着的壁炉被迦叶升起火，橘红的火光照亮了半个房间。
　　他们等到半夜，叶瓷也没回来。
　　“叶瓷可能出事了，我们必须去找他。”王无忧脸色非常难看，虽然自己跟上去不一定有用，但是他还觉得要是自己当时陪着叶瓷，可能就不会出事。
　　庄梦周微微皱眉，“纯情，你先别急。叶瓷虽然人傻，但是灵力很强。可能这附近没有鹿，他去了更远的地方找，一时半会回不来。”
　　她话音刚落，空气中就出现了一行字
　　‘梦周，你外出的同伴，已经误入地下城。’
　　庄梦周简直无话可说了，抓只鹿也能误入地下城。地下城这么好进？！
　　王无忧站起身，“不能等到明天了，我们现在就去地下城。叶瓷一个人太危险。”
　　迦叶握住王无忧的手，道：“雪大。”
　　出了木楼，王无忧有迦叶的隔离罩在身，没有风雪侵蚀，走得很快，没有多久就到了漠河边上。
　　漠河河面早已结冰，冰冻数尺，十分结实。
　　王无忧三人在河边转了几圈，发现一处冰特别薄，像是刚结不久，周围的厚冰层有一道道裂纹，叶瓷应该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
　　迦叶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握着他手的力度又大了几分。
　　然后他伸出另一只手，五指微张，瞬间凝聚出一把银色。军刺，他握着长长的军刺，军刺尖点在薄冰上，薄冰连带着周围的厚冰层全都断裂开来。
　　庄梦周回头看了眼夜色中的雪原，不远的夜空中，一行一行白雪凝聚的文字浮现出来，她抿了抿唇，一跃而下，跳入冰冷的河水中。
　　王无忧站在河边，深深吸了口气，正打算往下跳，突然手背一疼，紧接着就有什么东西硬生生地被塞进皮肤里，他惊诧地挣开迦叶，举起左手去看，只见一粒瑰丽的红色圆珠被生生嵌进手背的皮肉里，正是他与迦叶第一次见面时，掉落的那颗。
　　他顾不得质问迦叶，连忙用手指想把圆珠拿出来，却发现疼痛感过去，圆珠竟然慢慢与皮肉长到一起，仿佛生来就是长在手背的一样，感受不到丝毫异物感。
　　圆珠一半手背内，一半露出来，殷红得流光溢彩，像是手背贴了颗名贵的红宝石，映衬着王无忧白生生的皮肤，美艳到诡异。
　　王无忧弄了好一会，就是没法把圆珠从手背拔出来，只好把目光投向始作俑者。
　　迦叶伸手摸了摸他手背上的殷红圆珠，吐出两个字：“辟邪。”
　　辟邪？王无忧对着雪地反射的夜光，看了一会，转头问：“辟邪的宝物，还要镶进肉里？”
　　迦叶扬眉，“无忧，你不信我？”
　　他浅翡翠色的眼瞳如同平静的湖面，湖面没有一丝波纹，湖底却暗流涌动，藏着万种说不出的渴望。王无忧与他对视了几秒，看不出湖底的旋流，却感觉出沉重的压力。
　　王无忧移开视线，“我当然信你。”但是还要一段时间。
　　他没等迦叶再说话，就纵身跳入冰冷的河水中。
　　冰冷的河水包裹着他，他冷得无法言喻，就像身体破了个大洞，所有的寒气源源不断地从破洞里往五脏六腑钻，他昏昏沉沉地往下沉，忽然被一股大力拽进一条狭窄的通道，只能一直一直顺着通道往下落。
　　恍惚间，王无忧感觉一个温暖的身体拥过来，他被紧紧抱住，有人声音低沉地耳边说道……
　　“还有一天。”
　　　　
　　　　第13章　十三

　　“咳咳……咳咳。”
　　王无忧撕心裂肺地一通咳嗽，终于把灌进胃里的冰冷河水吐了出来，他缓了缓，翻身仰面躺在地上。
　　地下城的天空居然有光，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发现那光是从远处一根高柱顶散发出来的。那根高柱极高，看起来就像撑起了整个天空，它的顶端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并且非常不科学地均匀地洒满了整片天空。
　　地面潮湿柔软，王无忧躺了一会，泥浆就开始往湿透的衣服里渗，他不得不起身。
　　王无忧习惯性地捏了捏手腕，四周观察了一番。他的身后是一条横着的长河，河面很宽望不见边，河水波澜不起，沉静地流向远方。他的前方不足一百米的地方，是一堵由青色硬石堆砌的墙，看起来又高又厚，就像古代城池的城墙。
　　但周围没一个人影。
　　别说之前误入的叶瓷，就是几乎与他同时跳下来的迦叶，也不见影子。
　　王无忧叹了口气，看来通往地下城的入口会把人传送到不同的地方。他把手插进衣服里去摸短刀和灵符，短刀自然没事，出乎意料的是，纸质的灵符竟然干燥如初。
　　郁闷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王无忧开始往古城墙走。护城河、城墙，没有意外的话，城墙内应该就是地下城了。
　　他绕着城墙走了一会，一扇巨大的青铜城门出现在视线里，城门紧闭，王无忧下意识地往城墙上瞥了一眼，城墙上空空荡荡，连只鸟都没有。
　　好吧，是他多心了。
　　王无忧站在沉重的青铜城门前，握拳，而后作弓步状，卯足劲，用力一推。
　　丝毫未动。
　　一丝尘土从门缝里扑了他满脸，于是浑身又湿又脏只有脸干净的少年，彻底地变成灰头土脸连张啥样都看不清的泥人。
　　王无忧默默后退两步，转身就走。
　　“轰隆……”
　　城门被打开一条缝，一根柳树枝从里面探出来，刷地伸长勾住王无忧的衣服，树枝尖沾到衣服上的泥水，倏地缩了回去。
　　“是人类啊！是人类啊！”
　　瓮声瓮气的声音欢天喜地地叫起来。
　　“什么？！人类？快让他进来。快点，别被东区的那群强盗抢了！”
　　“放心，都到了西区的门口了，跑不了。”
　　青铜城门发出一声轰响，猛地被完全打开，王无忧转身，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里掉出来。
　　只见几个奇形怪状的妖人欢欣鼓舞地从城内奔出来，把王无忧围了个圈。
　　王无忧闪电般地从腰间拔出银白短刀，绷紧了神经，戒备地看着他们。
　　几个妖人被他的武器吓了一跳，面面相觑，神情又是畏惧又是懊恼，两个头脑机灵的对视一眼，而后变脸一般朝王无忧露出谄媚的笑容。
　　柳树精摆动着几根充当手臂的长柳枝，朝王无忧道：“灵术师大人，您别动刀子呀。你也看见了，我们都是没什么灵力的小妖，你这样我们害怕。”
　　旁边的蛇精摆着尾巴，连忙点头，附和道：“是呀，是呀。我们这不是看到您初入地下城，来迎接您来了吗？”
　　王无忧被这突如其来的神转折惊吓到，毕竟他刚接触影界，妖魔鬼怪压根没见过几只，就算后来认识的庄梦周也是妖，但她从来都是美人形象。他何曾见过这么多半露原形的妖族，要是平常人吓都吓死了，他还能冷静地听他们说话，真是不容易。
　　可惜这些妖没一点自觉，一个满身树皮脸都看不清的女妖还朝王无忧摆了个pose，娇声娇气地说：“哎呀，你这么貌美如花，随随便便就凝聚武器，还这么凶巴巴的，可浪费你的颜值咩？快把武器撤了，别浪费灵力呀，我们都是心地善良的好妖，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呵，脸上全是灰，你也能看出来我貌美真是不容易。
　　“是啊，是啊，你这么强，秒杀我们不是分分钟的事？”
　　“灵术师大人，您来地下城一定是有任务在身吧？地下城我最熟了，我给你引路。”
　　他们七嘴八舌，左一句右一句，好话说得没边。
　　这么殷勤？必定有诈！王无忧不傻，早就想到其中问题。首先他们一群妖为什么会把他错认为灵术师？其次他们为什么这么殷勤地想要他进入地下城？再其次从一开始他们就提到了东区西区什么的，明显居心不良！
　　王无忧开始为难，这么多问题，按理说他不应该进城，但是不进城又能去哪？他走散的三个队友说不定就在这城门之后。
　　而且，他是有任务在身的，他要杀死尼恩家族逃窜到地下城的四个血族，然后成为灵术师！
　　所以不管这群妖精打什么歪主意，这地下城他都是要进的。
　　“好。你们让开，我进城。”
　　叽叽喳喳的妖精们声音一顿，齐齐把目光转向灰头土脸的少年。
　　王无忧用衣袖擦了擦脸，露出精致秀气的脸蛋，然后甚为纯真地一笑，道：“你们真是好妖，特地来迎接我，太谢谢了。”
　　柳树妖脸色微妙地变了一下，蛇精连忙拉拉他的柳树枝。女妖荡漾地捂着脸，笑嘻嘻地推搡同伴站到一边，给王无忧让出路。
　　王无忧不动声色地擦了把汗，挺直腰背，十分淡定坦然地走进城内，短刀被他收入袖中，左手看似随意地放进上衣口袋中，指尖悄悄把藏在衣服内里的灵符抽出来。
　　他竖着耳朵，企图听到妖精间的耳语。
　　这些妖精不知道是不是修炼不到家的缘故，智商都不太高，窃窃私语的声音都不太小。
　　“他拿着幻化武器呢！”
　　“你傻啊，等到了城里，叮地一下武器灵力都没了！到时候他的表情一定好玩极了。”
　　什么意思？
　　“轰…………”
　　王无忧前脚踏进城内后脚刚迈进来，青铜大门就轰隆一声关得死死的。
　　“　灵术师大人，感觉如何？灵力还能调动不？”
　　“再用灵力凝聚一个幻化武器看看啊。”
　　刚才还恭恭敬敬的妖族立刻翻脸，一个个笑嘻嘻地冷嘲热讽起来，柳树精和蛇精也哼笑两声，得意地看着他，等他变脸。
　　王无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心底了然，想必是这些妖族设了什么专门针对灵术师的陷阱，一个个都以为他是灵术师，并且已经中招了，才这么嘚瑟。
　　他指尖微微一动，在口袋里撕裂了一张灵符，试图启动御灵术……加速。没有反应。灵符仿佛变成了普通的纸张，没有丝毫灵力。
　　所以是封锁或者消弭灵力的陷阱吗？不仅封锁灵术师本身的灵力，连道具储存的灵力也无法使用。
　　柳树精等了半天也没见王无忧大惊失色地变脸，于是没有被娱乐到的妖族们分外不开心，柳树精柳枝一挥，大声道：“把他绑起来，送给尼恩大人，有了他，我们的日子又能好过几天了。等会一定要庆祝庆祝！”
　　尼恩？王无忧心中一动，滑到手心的刀柄又滑了回去，他目光越过柳树精和蛇精，停在不停偷看他的女妖身上，“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尼恩大人是谁？我跟他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抓我？”
　　女妖同情地看着他，娇滴滴地回答道：“哎呀，你还不知道吧？尼恩大人呢，就是地下城西区的老大，他是血族，你是人类，这地下城可没几个人类，你说他抓你干嘛？当然是吸血咯。”
　　尼恩、血族。本次任务目标！
　　王无忧一瞬间兴奋压过不安，兴奋过后，他立刻冷静下来。他不可能单打独斗，先不说血族本身的武力值，既然是地盘老大，手下小弟无数，他成功的几率近乎为零。
　　还是应该先找到队友，商量对策，再下手。
　　“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柳树精冷哼一声，指挥几个妖去绑王无忧，“反正能活多久都是看尼恩大人的意思，说不定今晚就死了呢。”
　　女妖跺了跺脚，不高兴地睥了柳树精一眼，道：“你是嫉妒人家比你好看，我才不愿意他死得这么早，每天看你们多伤眼，好不容易来个貌美如花的真男人，我要多看几天。”她转脸，对王无忧笑，“美男，我会请求大人慢慢吸你的血的，保证你至少能活一个月。”
　　那我真是谢谢你啊。饶是王无忧都不禁在心里呵呵了两句。
　　柳树精脸色变得更难看，“把这个真、男、人绑严实了！”
　　王无忧眼神一凛，轻薄如纸的短刀瞬间滑出，手起刀落，电光火石之间，几个妖族避让不及，已经被滑出道道伤口。温和无害的精致少年刹那间化身利器，黑亮的眼睛里空无一物，浑身气势惊人，竟逼得众妖不敢相抗。
　　“他……他的武器还在！这不是灵力幻化出来的！”
　　“怎么回事，他不是人类，不是灵术师吗？没了灵力，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
　　王无忧此刻终于有了独属少年的傲气，他微微敛眉，冷笑道：“谁说我是灵术师。”
　　柳树精大惊失色，尖叫道：“怎么可能，你不是灵术师，难道……你不是人类？！”
　　“错了。我现在可是最普通不过的人类。”
　　
　　　　
　　　　第14章　十四

　　“别、别动手！有话好说！”
　　本来瑟瑟缩缩躲在后面的蛇精突然挺身而出，朝王无忧大声道：“你刚来地下城，什么情况都不了解。留我们一命，我们可以把知道的消息都告诉你！”
　　王无忧手一顿，本来他也没想杀他们，如果能够不动手就得到地下城的情况，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说。”
　　蛇精挥开柳树精拉扯他衣袖的手，向前一步说道：“你不是灵术师，应该没发现地下城的异变。在地下城内，所有的灵力妖力都会被压制，所以一旦进入城门后，灵术师会变成普通人类，妖力低微的妖会变回原形，妖力高超的妖也只能维持人形，幽灵会无法凝神现身，血族虽然失去了瞬间自愈的能力，但是因为他们的战斗力来源于强悍的肉体，所以在这地下城，除了东区的那只深海人鱼，就属尼恩家族的四位血族最强。”
　　原来是这样。
　　王无忧本来认为，队伍分散之后，处境最危险的是自己。现在看来，会刀术和武术的自己反而是四个人中战斗力最高的了。叶瓷和迦叶都是灵术师，灵力被压制，还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危险。
　　庄梦周是妖，妖力高低王无忧是不知道，不过她连灵符这种珍贵的稀有物都能拿出来，应该不会是妖力低微的小妖。万一要是变回原形……他不一定能认出来啊！
　　蛇精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表情，见他表情淡淡，没有发怒的迹象，于是继续道：“东区的深海人鱼很强，血族不敢招惹，所以占据了西区，他们不仅圈养失去灵力的灵术师，还处处欺压没有妖力的妖族，要我们为他卖力，寻找人类。但人类太少，血液再生速度没有消耗得快，所以一个个支持不住都死了。他们没有人血吸，就取我们妖族的血液喝！”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还伸出手臂，露出上面几处伤疤，愤然道：“用刀子在原形是动物的妖手臂上一划，足足流了一大桶血才放我们走，实在欺人太甚！”
　　几只同为动物原形的妖听到伤心处不禁纷纷落泪，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王无忧，眼中分明地写着，你帮我们报仇，我就跟你混！
　　柳树精和女妖因为是植物没有被强迫抽血的经历，对血族没有多少怨恨，于是连忙为尼恩家的四个血族说好话，但没说两句就被蛇精等妖打到一边。
　　众妖突然从狗仗人势的小弟转为水深火热的苦情炮灰，王无忧额头掉黑线的同时，也有点同情他们。但是。但是他也不是什么单纯的人，别人哭诉几声，他就相信了。
　　虽然这些妖智商不高，但蛇什么的向来狡猾。
　　王无忧不动声色地垂了垂刀尖，换了一个看起来没有攻击性但随时可以瞬出杀招的姿势，他轻咳了声，打断众妖悲情的哭诉，说道：“既然你们过得这么惨，为什么不去东区，那里不是有只很强悍的深海人鱼，人鱼应该不吸血吧？”
　　“深海人鱼是不吸血，但是她要吃肉要吃水果要吃巧克力要吃蛋糕要吃一切好吃的零食点心！，所以只有两种生物能够在东区得到庇护，一是果树妖二是会做点心的。其他的无论是什么身份，就算是守界团的人到了她的地盘，她都一概不管。所以东区私底下比西区更混乱，像我们这样的，去了东区，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王无忧眼神动了动，对面的一群妖族神情凄惨，脸上还挂着几滴泪珠，倒不像作假，他捏了捏手腕，道：“放心，如果你们不招惹我，我自然也不会伤害你们。你们的遭遇的确令人同情，但我只是普通的人类，对上血族，可能没什么胜算。”
　　蛇精一愣，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连忙摆手道：“不不不，你误会了…………”
　　“但我愿意帮助你们。”
　　众妖纷纷瞪大了眼睛盯着他。
　　王无忧眼神真诚坚定，露出一分不忍三分愤慨，认真道：“虽然是食物链的错，但是尼恩家族的这四个血族实在是丧心病狂，不仅竭泽而渔，还把獠牙伸向妖族！我想我们应该同仇敌忾，舍得一身剐要把血族拉下马！”
　　除了蛇精和柳树精智商达到及格线，能听懂他话中意思，其他妖族都有些发晕，不太能听懂他说什么，但是看他表情听他语气，就知道他是要把血族打到的意思，于是纷纷拍手称快。
　　“这是不可能的！”柳树精不合群地尖叫道，“他虽然很强，但是血族有四个！万一他打不过，我们就死定了！”
　　蛇精瞪他，“你是不怕。要是不想办法，我们恐怕再过几天就失血而死了。反正都是一死，被他们吸血死不如造反死，还能出口恶气！”
　　柳树精道：“好，你们去，反正我不去！”
　　蛇精脸一沉，阴沉道：“不去可以，但是你已经听到我们的秘密，不能保证你不会去告密。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去死吧。”说着他居然一尾巴抽向柳树精，指甲尖锐细长的十指往柳树精眼珠子抓去。其他妖族也纷纷上手，只有女妖悄悄躲到一边，心惊胆战地看着。
　　王无忧目瞪口呆，没想到刚才还是同伴，瞬间就能反目，果然是被欺压久了，心态都不正常了吗？
　　不过，这样看来，他们倒不像演戏了。或许可以试着相信，毕竟他还要想办法找迦叶他们，他一个人类在地下城里乱晃太招眼，如果这群妖是真心要反血族，倒是可以拜托他们去找迦叶三人。
　　“等等！”
　　王无忧实在看不下去一群动物群殴一颗植物，连忙出声制止，虽然他也知道留着柳树精是祸害，但是柳树精长得很像人类，只有胳膊是柳树枝，他是在普通社会成长的正常少年，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