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心之后作者:凡曾-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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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给你。”
　　他把心脏塞进青年空荡荡的胸膛里，按了按，满意地看着那颗心脏一进入青年的胸膛，内部断裂的血管便迅速地连接自愈，胸膛那狰狞外翻的伤口只用了几秒便完全愈合，连伤疤都没留下。
　　野兽平息了，沉睡了。
　　迦叶闪电般地抱住王无忧下滑的身体。
　　王无忧缓缓闭上眼睛。
　　这是我的罪恶，以别人的痛苦来偷取生命。
　　所以，我把心脏还给你，希望能够减轻我丝毫的罪恶。
　　
　　　　第17章　十七

　　蛇精一回去就找了身处东区的几个朋友打听，得知东区的人鱼就在几个小时前，又招了一个做点心的厨子，据说那是一个长得非常精致的灵术师。他想了又想，觉得应该就是新任老大失散的同伴，于是掉头就去找王无忧。
　　迎面相逢，遇见一个高挑修长的青年，他打横抱着一个人，正温柔地用衣服把那个人的上身遮住。蛇精一愣，回想起王无忧的描述……很高，浅绿色眼睛。
　　这个青年很英俊，很高，浅绿色眼睛。
　　哎呀，说不定就是老大的同伴！
　　他正想上前搭话，青年的目光冷冰冰地扫过来，冻得蛇精浑身一个激灵，当那青年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他有种尾巴都软成面条的感觉。
　　待青年走远了，他才回头看。
　　被青年抱着的人从衣服里垂下一只手，一晃一晃之间，隐约从手背上露出一抹瑰丽的红色，他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颗殷红的圆珠在发着暗暗的幽光。
　　青年低着头凑近怀抱中的人耳侧，不知道在说什么，然后他把那只露出来的手放进衣服里，又调整了一下抱人的姿势，渐渐消失在蛇精的视线里。
　　蛇精大惊，看那手！那个……那个被抱着的人不会是新任老大王无忧吧！
　　才过了这么一会，到底发生了什么？蛇精一边胡乱猜测，一边去找柳树精商量对策。
　　******
　　“无忧……无忧……”
　　一声又一声的呼唤，仿佛隔着千山万水飘摇传来，让人听得不真切。
　　王无忧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非常想把耳朵捂住，然后把发出噪音的噪音源一刀抹喉。
　　他很少会这样暴躁，但这次不一样，他做了很长很长的噩梦或者说是回忆。
　　都是他小时候的事情，他眼看着母亲心脏病突发猝死的场景，他被人踩着脚下像只死狗一样蹂躏的场景，他因为心衰血氧供不上濒死地倒在上学路上的场景，然后还有他练刀时一次次要死不活地吞药的场景。
　　最后定格在他血淋淋地掏出自己胸膛里的心脏的画面上。
　　王无忧从回忆中蓦然惊醒，那些痛苦的梦境随之消散，然后他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耳边已经没有人在悄然低语，反而是一声声沉稳有力的闷响声贴着耳侧传来。
　　是心跳声。
　　他缓缓睁开眼睛，白光刺得眼部微微发痛，他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地看着上方的人。
　　我……还没有死？
　　他尝试着开口说话，嗓子没有任何异样，很顺利地就吐出了两个字，“迦叶。”
　　迦叶的脚步陡然顿住，抱着怀中人的手紧了紧，他低头，对上王无忧的眼睛，黑亮干净的眼睛里带着明显的疑惑，纯然的眼神没有任何他幻想出的负面情绪。
　　然后他听见怀里的少年问：“我为什么还没有死？”
　　“不，你不会死。”
　　迦叶笃定地说，然后在一座空寂无人的宅院前停下，轻柔地把怀中人放到门前的青石阶上。
　　迦叶解开他的衣服，拉着他的手抚上他的胸膛，道：“你看，你的伤已经愈合了。你没事，所以你不会死。”
　　王无忧有些发愣，他不可置信地反复在胸膛上摩挲，无论他怎么找，那里的确一点伤痕都没有，干净光洁得像从来没受过伤一样。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是怎么用短刀将胸膛破开，怎样将跳动的心脏掏出，现在他居然什么事也没有！
　　然而摸索了一会，王无忧就发现了问题…………他没有心跳声……他的胸膛里空荡荡的，没有心脏在跳动。他张开五指，手心贴着左胸，沉默地低下头，凌乱的黑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迦叶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在想什么？他后悔了吗？
　　迦叶的眼神变得阴郁起来，一丝墨绿慢慢蔓延上浅翡翠色的瞳孔，躁动不安的情绪在失而复得的心脏里翻腾，得不到平息，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性。
　　就在这时，王无忧像有所察觉一样，突然握住他的手，迦叶涌动的负面情绪奇异地消散了大半，他反手将王无忧的手握紧，带到胸前，用力地按着心脏的位置。
　　王无忧没有拒绝，而是低声说：“谢谢。”
　　他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带着深沉的希望和善意，“迦叶，谢谢你让我活下来。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来救我，我都很感谢你让我活着。不管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后遗症，只要多活一天，我都很高兴。”
　　在他想来，之前迦叶没有心脏也能照常活着，他现在的情况估计和迦叶也差不多，必定是迦叶用了什么神奇的办法救了他。虽然没有心脏，身体总觉得很空，以这种方式活着，以后大概也会出问题，但重要的是本来必死的他现在还活着，那么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活一天算一天。
　　迦叶沉沉地看着他，声音粘着嗓子，无法一掷而出。每一次这个人总会带给自己别人无法传达的感觉。
　　在他久远的过去，他遇到过成千上万的人类，但是没有一个会在这样的环境下说出这样的话，直到现在他都没看清楚王无忧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每当他以为他已经了解王无忧的思想时，这个人类少年又会做出他意料不到的举动，他从没在其他人类身上看到过这样的行为。
　　……他是独一无二的，他必须是独属于我的。
　　迦叶低沉华丽的声音缓缓从口中溢出，像乐器的低音一样，动人心魂。
　　“没有后遗症。”只要我们共用一个心脏。
　　“我的心脏已经开始转变你。”你现在是半个不死族。
　　“你会活得很久。”久到你会认为生命不是上天的恩赐，而是一种诅咒。
　　“我会告诉你一切。”只要你愿意陪伴我，直到无限久远的未来。
　　迦叶定定地凝视着王无忧，朝他伸出手，一字一句地问：“你，想要踏入我的世界吗？”
　　迦叶不知道他的表情那样认真严肃，他的声音那样庄重深沉，以至于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渴望和祈求，他碧色的眼睛里暗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却偏偏又显得那样平静真诚，这一切让王无忧觉得，他如果不点头就是罪无可恕。
　　王无忧握住他的手，笑起来，认真道：“我当然想要踏进你的世界，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我的同伴。我怎么能在你的世界之外呢？”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清风拂面，吹乱了迦叶半长的黑发，挡住他的眼睛和半张脸，以至于王无忧没能看到迦叶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化，他只能感觉到迦叶的手握得更紧，然后他听见迦叶低声说了一句话。
　　“你……”
　　“什么？”迦叶的声音太轻，王无忧竖着耳朵也没听清。
　　迦叶却不再重复了，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王无忧失去了迦叶的心脏，没有办法直接感受到他的情绪，却隐隐约约地从他的表情里察觉到奇异的违和感。
　　他看着迦叶碧色的眼睛，突然觉得那平静的眼眸像是深藏不露的湖泊，表面波澜不惊风平浪静，湖面之下却是暗流涌动的漩涡，一旦被卷入，就会永远地被拖入湖底，再也无法挣脱。
　　毫无疑问，王无忧从一开始就知道迦叶是一个危险的人，但就是如此危险的人，救了自己，赋予自己生命，从未真正伤害过自己。对他而言，迦叶是很好的同伴以及救命恩人，如此而已。
　　“过来。”迦叶推开宅院的大门，朝王无忧招手，“衣服都是湿的，穿在身上不舒服。”
　　他在庭院里找了一些木柴堆起来，还从厨房里找到打火的火石，擦了两下点燃一把稻草，火苗蹭地一下烧起来，用稻草点燃木柴升起火堆之后，他开始脱衣服。
　　橙红色的火光给他的身体蒙上了一层暖光，他只穿着一条内裤，把衣服挂到一边烘着，然后他朝木呆呆站那的王无忧伸出手，“衣服脱掉，烘干再穿。”
　　王无忧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啊，肚子好饿，不如我先去找点东西，你也饿了吧，这宅院好像挺新的样子，说不定厨房还有吃的……”
　　迦叶挡住他，“你在害怕。你在害怕什么？”
　　我在害怕什么？王无忧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精壮肉体，反应过来，他是男的，我有什么好怕的？！
　　王无忧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转身走到火堆前，呼啦几下把衣服都脱掉，将湿得可以拧出水的衣服一件件搭起来，然后做到火堆旁的石凳上，坦然道：“我没有在害怕。”
　　迦叶的目光落到他苍白纤细的身体上，虽然王无忧穿着衣服显得瘦弱不堪，但实际上因为多年的适度锻炼，他的身材还算不错，至少有两块平滑如玉的腹肌。
　　不过就算这样，在迦叶的眼中，王无忧的身体还是脆弱得一折就断。迦叶的眼神暗了暗，他知道就是这样脆弱的身体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战斗力，只要给他一把刀，他就能打败比他强壮数倍的人类。
　　他一直很好奇，王无忧患有如此严重的心脏病，一剧烈运动就要晕倒的体质，到底是怎么练出高超的刀术的？
　　王无忧被迦叶的眼神看得难受，于是轻声咳了咳，道：“你不要告诉我一切吗？我很想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迦叶视线从他的身体上移到他脸上，唇角弯起完美的弧度，“好，我告诉你。”
　　他平静地说出唯有不死族才知道的秘密，“我是不死族，”
　　“不死族生命的源泉在这里。”
　　他指着自己的心脏。　　　　　　　　　　　　　　　　　　　　　　　　
　
　　　　第18章　十八

　　不死族是一个神奇的种族。
　　除了传说中的不死族，影界中没有任何一个种族能永生不死。血族、幽灵、妖精、人鱼的生命都有期限，唯独不死族被上天宠爱。他们的身体特征与人类无异，唯一的区别是他们的基因端粒不会缩短，他们的细胞永远保持活性，成年之后他们不会衰老不会生病不会自然死亡。
　　如果仅仅是如此，那他们只能成为永生族，还称不上是不死族。
　　不死族生命的源泉是心脏。
　　在所有的影界人都需要心脏才可存活的情况下，他们的心脏可以离开身体很长一段时间，并且没有任何的异常，但不能超过二十七天，一旦超过二十七天，心脏还没有回到身体里，他们的精神和身体就会发生异变。
　　长达一个多月的异变结束之后，他的身体就会和正常人类一样死去。
　　然而不死族精神不灭，他们的灵魂会投射到最契合的人类身体里，当着人类身体死去，他们的灵魂会继续投射，如此循环永无止境。
　　真正杀死不死族的方法没有人知道，就连不死族自己也不知道。曾经有不死族见证过族人的死亡，灵魂瞬间成灰，心脏随之变为灰烬。
　　那次死亡是神秘的机缘巧合，他们曾经多次探求死亡的秘密，但却一无所获。
　　这是唯独不死族才知道的第一个秘密……他们找不到死亡的方法。
　　第二个秘密是，不死族的心脏具有同化作用，只要它在人类身体足够长的时间，就可以将人类的身体转化为不死族的身体…………基因端粒不再缩短，细胞永远保持活性，不会衰老不会生病不会自然死亡。
　　拥有这样的心脏，不死族很少会像别人吐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们一般对外宣称自己是人类，毕竟以普通的光界仪器，根本查不出来他们和人类的区别，除非分析他们的基因，才能看出些许差别。
　　至于影界，除了不死族自己，没有任何一个种族能够直接分辨不死族和人类的区别。
　　况且，现存于世的不死族不足十个，对不死族有些许了解的人就更少，普通影界的人就是遇到失去心脏的不死族，他们也不一定能够猜出。
　　“不会……自然死亡？”王无忧看着自己的双手，一下又一下捏着已经通红一片的手腕，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身体已经发生了这样神奇的变化。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白了脸，颤抖着声音问：“如果……如果我的这个身体死去，那我也会进行一次次的灵魂投射，永无止境地占用别人的身体吗？”
　　迦叶眼神幽暗，这是他唯一不满的地方，王无忧无法真正变成和他一样的不死族。
　　“不会。心脏只能改变你的身体，无法改变你的灵魂。如果你的身体死去那么你就是真的死去了。”
　　王无忧放心了，然后又想到心脏离体二十七天便会发生异变，异变之后离死亡就不远了…………如果不想办法，就只能再活一两个月吗？其中一大半时间还有可能是异变之后处于半疯状态的活着？
　　他犹豫了下，轻声问：“那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或者延缓异变？”
　　“没有。”迦叶说了谎。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王无忧听到这两个字时，还是有些失望，而后他又笑自己贪心，但迦叶下一句就打破了他的郁闷。
　　迦叶靠近他的耳侧，像是在说什么不能明言的秘密，“我和你共用，我允许我的心脏在你的身体里跳动。”
　　王无忧转过脸，微微放大的瞳孔锁住他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一丝一毫的玩笑成分。
　　迦叶绯红的薄唇弯起，他笑着说：“每到二十七天，就让我的心脏换一次位置。从你的身体里到我的身体里，再从我的身体里到你的身体里。”
　　每一句话都从他舌尖轻轻弹出，明明是那样正经的话，落到王无忧耳中，却带上了一种暧昧的味道。他的脖子不知不觉浮上一层粉色，随着迦叶吐息热度的上升有渐渐上移的趋势。
　　王无忧猛地从迦叶身边跳开，他有些尴尬，又对迦叶的大方无私非常感激，眼神飘忽地一会，才敢看着迦叶光溜溜的上身道：“谢、谢谢。”
　　迦叶微笑着看着他，不再说话。
　　王无忧一时间接受的信息量太大，脑子还没转过来，等到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脱口而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后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你吩咐一声，我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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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迦叶挑眉，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豪情的话，他把烘干的衣服拿下来，放到王无忧怀里，像给小猫顺毛一样抚摸着他红通通的手腕，问：“不疼？”
　　王无忧干笑了两声，“没事没事，不疼不疼。”
　　随即连忙转过身，悉悉索索地穿起衣服。
　　王无忧的心情平复能力一向超强，待两人穿戴整齐之后，他已经恢复正常。
　　迦叶正用王无忧的银白短刀削一根坚硬的木棍，见王无忧望过来，就把另一把短刀递给他，王无忧面无异色地从迦叶手里接过他的乌黑短刀，坐着那一声不吭，认真地把乌黑短刀刀刃上的血一点一点擦干净，任谁都不会想到他擦掉的血是不久前他亲手从自己身上弄出来的心头血。
　　不得不说，王无忧能够成为三观正常的好少年，真是光界警察的福气。
　　又狠又淡定，有绝技，长得还特别纯良。这种人一旦是犯罪份子，那真是巨大的灾难。
　　可惜王无忧是个有心有肺的正直少年，刚从不死族秘密和以后必须共用心脏才能存活的巨大冲击中缓过来，就又开始关心队友。
　　“迦叶，你进入地下城之后，有遇见庄梦周或者叶瓷吗？”
　　迦叶削木棍的动作一顿，目光投射的王无忧脸上，沉默地摇了摇头。
　　王无忧不死心地又追问道：“那你有看见温度吗？就是我的那只小白猫。”
　　这一次迦叶没有摇头，他把银白短刀上的木屑擦干净，递给王无忧，握着已经成型的木制军刺，直接站起身，说：“既然你这么担心他们，那么我们就尽快找到他们，完成任务。走吧。”
　　…………任务完成，WT解散，他们从此与你无关。
　　王无忧连忙把两把短刀插回刀鞘，跟上去。
　　刚出宅院大门，他就看见两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躲在街道边的两棵树后，两枝长长的柳树枝还从褐色的树干后面伸了出来，企图冒出树枝。
　　王无忧额角抽了抽，顿时推翻了之前柳树精和蛇精智商上线的结论。
　　蛇精和柳树精远远地看见两个人影从宅院里出来，立刻精神紧绷，悄悄挪近了几步，发现其中一人真是王无忧之后，立刻喜大普奔地跑出来。
　　由于用力过猛，柳树精的柳枝还差点缠到树干上弄不下来，最后还是在他忿忿不平的目光中，蛇精耐着性子帮他解了下来。
　　王无忧就这样看着他们犯蠢地小跑过来，想到迦叶马上就会知道他收了一群智商如此掉线的小弟，简直想装作不认识他们，立刻掉头就走。
　　“大人，大人！还好你没事，都担心死我了！”蛇精说的情真意切。
　　其实……蠢点也没什么……至少人家真诚。王无忧这样安慰自己。
　　柳树精一边摆弄自己的柳枝，一边哼哼唧唧地被蛇精赶过来，见到王无忧也小声说：“大人没事就好。”
　　声音小到王无忧竖着耳朵才能听到。
　　迦叶不知何时走到王无忧身边，他目光轻飘飘地扫过蛇精和柳树精，问：“无忧，你什么时候认识了两个妖精？”
　　王无忧：“今天我刚进地下城结识的……朋友，我们志同道合。”他意有所指，拥有干翻血族的共同目标。
　　“志同道合……吗？”迦叶也不知听没听出来他的意思，只是拿一双冰冰凉凉的碧色眼睛看着蛇精和柳树精，然后甚为友好地笑了笑，道：“我是无忧的人。”
　　“他是我的同伴！”王无忧飞快地加了一句，以免两妖想歪。
　　青年明明是很友好的表情，蛇精却诡异地打了个冷战，他回想起之前与青年迎面相逢，他抱着王无忧走在街道上一副煞神的模样，默默地往王无忧那边又游了游，直觉告诉他老大身边是最安全的地方。
　　然后期期艾艾地回道：“你好，我叫夭蛰，是王无忧大人的跟随者。”
　　柳树精作为植物，直觉并没有蛇精那么灵敏，再加上他之前也没见过迦叶冷若冰霜的样子，所以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思维发散想：榆荚那个蠢货要是看见这男人，一定又会犯花痴了。哼！
　　蛇精抓了抓他的柳树枝，示意他快点回话。
　　“我也是他的人。”等到柳树精反应过来，他已经说了这句话。
　　蛇精默默地偏过头，他直觉这个老大的同伴一定非常不喜欢这句话。

　　　　第19章　十九

　　王无忧简直无言以对。
　　迦叶微微笑了笑，对于柳树精的一时失言，他只说了两个字，“是吗？”
　　“我胡说八道！”柳树精反应过来，立刻说，“我乱说的，我不是他的人……不对，我是……我和夭蛰一样，跟着他混！”
　　虽然他说得信誓旦旦，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王无忧听来总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眼看话题就要往奇怪的方向歪去，王无忧连忙打断了他，转而问道：“你们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蛇精把柳树精挤到一边，一本正经道：“大人，我从东区的朋友那里得到消息，东区的人鱼又招了一个做点心的人类，据说那个人类长得不错，我想可能是你的同伴，所以就来汇报，”
　　难道是叶瓷？
　　王无忧沉吟片刻，如果真的是叶瓷，按照妖精们的说法，有人鱼护着，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温度一直是小猫原形，应该也不太招眼。
　　那么现在值得担心的就成了庄梦周。
　　只希望她除了妖精的能力以外还有什么其他的装备，不然单独一人在这地下城，真是十分危险。
　　他望了望天，天空的光亮度没一点变化，那棵高柱勤勤恳恳一刻不息地散发着光辉，眯着眼盯了一会，他问：“地下城的天空有没有变暗过？”
　　蛇精摇了摇头，“没有。从我进入地下城到现在，那棵柱子的光一直就是这样，不暗也不强。”
　　“既然在地下城备受折磨，为什么不出去？”这句话是迦叶问的。
　　蛇精顿时苦了脸，他叹气道：“不是我们不想出去，而是地下城的出口发生了变化。我只知道以前地下城的出口就是进口，想出去，跳进城外的那条护城河就能找到出路，但现在跳进护城河的人无一例外要么被淹死在河里要么被河水冲回来，现在的出口，谁也不知道。”
　　王无忧：“也就是说，现在的地下城只能进不能出了？”
　　“就是这样。”
　　王无忧和迦叶对视一眼，这样的话，杀死逃进地下城的血族，怎么会是B级任务，最起码是A级的难度。
　　迦叶冷笑一声，守界团算计得真好。
　　守界团一向掌握影界的第一手资料，地下城有去无回，他们应该早就有所察觉。杀几个血族不用执法部的人，偏偏等血族逃进地下城才发布一个Ｂ级任务，要刚刚苏醒的他来接。
　　说是什么以功抵过！他当年血洗两大血族家族，帮守界团灭掉一个中型的血族家族，就能抵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