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对主角充满恶意-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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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团子示意他上前。
　　石台中央砌着个圆台，圆台上刻着十字槽，中心点摆着支架。
　　古金色的支架上供着一根暗红色的、二十厘米长的短棍，上面绘着繁复的纹路，隐隐透出血腥的骇人的威压。
　　云乐天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惊醒了这些睡着的老怪物。他将疑惑的眼神投向小团子，那小东西抬起前爪，朝圆台旁边的盒子指了指，然后摆了个作揖的动作。
　　云乐天嘴角微抽，目光转了一圈……所以，这是要我焚香祭拜？他满脑门问号，但禁不住小团子无声的催促，只好照做了。
　　盒子里面各种祭拜用的东西一应俱全。
　　云乐天小心翼翼地摆弄着，那香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做的，只在点燃的瞬间袅娜出一缕青烟，一股木香的味道逸散开来。
　　……
　　他虽然没有做过祭拜的工序，但在小团子无声的指示下，完成得有条不紊。小东西满意地点点头，这是个聪明的小子。
　　可以离开了？云乐天用目光询问。
　　小团子歪着脑袋想了想，郑重颔首，又领着他出去了。在他们身后，似乎有什么正在缓缓醒来。
　　接下来几日都平静无波，云乐天每日除了修行，就是沐浴、焚香，看小团子犯蠢犯二，陪它说说话。
　　小团子的眼神一天天的愈发满意。
　　这么多年来，很少有人能来到这里，即便来了，也是那种利欲熏心、意志不坚的臭东西，连它的话都听不懂！
　　好容易天上掉下个候选人，长的好看不说，资质又极好，洗髓用的果子当饭吃都没有排出什么杂质，最关键乖巧听话有悟性，还很体贴！——上哪儿再去找这么个人！不把握住绝壁要遭天谴！小团子默默握拳。
　　这日，云乐天刚从冥想中醒来，就被小团子推搡到水池里，嘴角微微抽搐：“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小团子眼睛瞪得圆鼓鼓的，郑重其事地点头，云乐天被它的肃穆感染，更加仔细起来，小东西屁股一扭，转身去准备其它东西。
　　今天一定是个十分重大的日子，否则那小东西怎么会一副恨不能将他从头到脚都打磨一遍的架势？！连吃的都跟往常不一样了……云乐天心中胡乱慨叹着，笔直地站立，张开双臂，浑身僵硬地任由小团子巡检。
　　那小东西还真挺有气派，小眼神跟冰冷的刀锋一样，要是发现一丁点瑕疵，下一秒就会操刀上来剐掉！
　　真挑剔啊！云乐天整了整有点微卷的衣角，理了理额前翘起来的呆毛，这才终于过关。他拖曳着长长长长的月白色新衣，跟着小团子来到了石台处。
　　……连烧的香都不一样了！云乐天心中呐喊。
　　他默不作声，仔细地将香插到香炉中，按照小团子的意思割开手腕，将血液注入到十字槽中。
　　好了没？眼看血槽中就要满溢了，云乐天询问地看向小团子，不由地面皮抽动——
　　那小东西闭着双眼，后肢着地，抖着前肢，看起来很辛苦地在……在跳舞？云乐天没笑，因为看起来，那“舞蹈”中，倒是真有一种奥秘的韵律在其中。
　　沉积的时光之尘中，有什么在缓缓醒来。
　　云乐天正入迷地看着那小团子舞动，忽然眼皮一沉，下一刻就摔倒在地上。他一骨碌爬起来，却发现自己仍旧躺着。
　　怎么回事！他心中惊骇，更叫他惊骇的是，他分明看到小团子体内有一股光团，正源源不断地注入到圆台之中！
　　它会死它会消失！这个下意识的念头冲出来，云乐天面色一变，向前急冲，却被小团子周身的无形屏障反弹得倒飞出来！
　　“不要！”他大喝一声，再次猛冲过去，这一次他终于抓住了它！下一刻就见那小东西睁开了双眼，黑色的，清澈的，无邪的，带着润润的湿意。
　　云乐天听到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
　　“能帮你的，我都已经帮了。接下来就只能靠你自己。谢谢你，云乐天……往后的日子，也请珍重。”
　　它话音刚落，砰——，仿佛琉璃无声崩裂，那白白软软小小的一团就碎成了无数刺眼的光点，如同乳燕还巢，纷纷钻入到那根短棍之中。
　　云乐天赫然睁圆了眼睛，当中涌出大量不明的水光，他死死的看着这一切，感受到有无数的刀在心脏上肆虐切割！
　　哽咽之意在喉头汹涌，晌久之后，他彭的跪倒在地，从喉间发出一声低吼：“啊啊啊——！”双拳紧紧握着，死死掐住掌心。
　　为什么，总是这么无力！到底要怎样，才不会再失去！
　　“嗷！”一声惊天动地的兽吼。
　　云乐天茫然抬头，只见短棍渐渐幻化成一只四米高的黑色巨兽，它安静地蹲伏在那里，双目血红，像倾注了千万人血液的无底深渊！
　　云乐天浑身发抖。
　　那样深重的，连鬼神都要退让的杀孽，此刻正集中地朝着他一个人释放！让他惊、让他惧、让他畏、让他死！
　　云乐天听到一道古朴沧桑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成，则声；败，则死。转承仪式，现在开始。”
　　云乐天心头一跳，巨兽嗖的扑了上来。
　　……
　　没有选择的机会！母亲、凉灰、红衣、小团的影像一一自眼前掠过，云乐天紧咬牙关，不退反进！
　　要活下去！
　　要活下去，哪怕全世界都将我厌弃，哪怕全世界都要我死，哪怕永远只剩下一个人，只要这生命还有一星半点的意义，就要活下去！
　　“啊——！”云乐天怒吼一声，死死地扳住了巨兽扣下来的血盆大口。
　　他双目赤红，目眦崩裂，两行血泪顺着他的面庞滑落，整个人状似疯魔，通身气势比之巨兽有过之而无不及！
　　嗡——，双臂肌肉陡然一震，偌大的巨兽竟被他生生举起！
　　要活下去！直到死时，可以理直气壮站到他们的面前，毫无羞愧地告诉他们，我云乐天，此生无愧于心！
　　轰轰轰——，一人一兽战在一起，全世界都在震颤发抖！
　　作者有话要说：　　感受到恶意了吗！
　　受到恶意了吗？
　　到恶意了吗？
　　恶意了吗？
　　意了吗？
　　了吗？
　　吗？
　　？


☆、第　12　章

　　　　“呜呜……”他醒来时听到一声细弱的低咽，刚要动弹，脑袋一痛，大量的信息拥挤着塞入脑海。
　　……
　　许久之后，他终于整理好了信息。
　　他盘腿坐了起来，一只孱弱的白色小兽正衔着一根短棍，泪眼朦胧的怯怯打量着他，楚楚可怜。
　　黑色的，清澈的，无邪的，带着润润的湿意……这样的熟悉和陌生叫云乐天喉头一滞，他抬手捂住双眼，嘴角抿成刀刻的直线。
　　此时此刻，他才明白小东西之前所作所为之后的意义。
　　这根短棍，名为天霄。
　　当年黄泉大陆还不是黄泉之时，赤霄真人为报血仇，耗尽心力，不惜损耗精魂将其锻造出来。这根短棍甫一出世，便因自然孕育器灵而遭逢重重天劫，赤霄真人怎么容得自己的希望破灭？拼死保护之下，才有了后来的小团子。随后赤霄真人便携着天霄棍，大杀四方，屡造杀孽，欲要除尽天下伤他害他弃他负他之人！
　　天霄棍本就威力逆天，又与赤霄精魂相连，更是无人能敌！然而那所向披靡的传说，终究被冉冉升起的新星白帝腰斩！赤霄真人身死，天霄棍自具灵性，不愿为仇人驱使，那白帝十分通透宽和，也不强求，只惋惜于这短棍本是灵物，竟被自私杀孽所污，堕了魔道，遂为它建造了祭坛，希望将其魔性洗练消除，重归本真。
　　多年后，白帝不再，黄泉堕天。又过了许久，天霄器灵才从魔性之中挣脱出来，化成了一只小狗模样。
　　此时的它，已经不能再称为是天霄的器灵了，只要它愿意，完全可以永远的活着，甚至可以自行修炼成精。至于天霄棍当中的魔性，所谓的转承仪式，本就是要新主人将其魔性斩去，回归天霄本态，新的器灵也会自然而生。
　　它之前叫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转承时能压制魔兽的血性，这样已然仁至义尽！但，它真的太寂寞啦……
　　已经过了多久了呢？赤霄死了，白帝也死了，连整个白帝宫都被遗忘，下沉到不见天日的地方……
　　云乐天闭着眼，恍惚听到小团子在说话。
　　它说“吸收了我的精魂碎片你可以走得更远”，它说“对不起，从一开始就没有寻求你的意见”，它说“请原谅我的自私”……
　　我有什么资格来抱怨它呢？云乐天心道，他仰头将噙在眸中的泪水咽下去，这一切，不都是因为自己的无能吗？！
　　“来。”许久之后，他拾掇好情绪，冲那新生的，陌生又熟悉的小东西招招手，努力扯出一抹笑容。
　　——这是小团子的传承。
　　他陡然出声，小家伙吓得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懵头懵脑地遛了一圈才意识到：恶魔主人在叫我？
　　——这可怜的小家伙在巨兽的疼痛中诞生，非常害怕云乐天。
　　他现在没发疯，但他发疯起来不是人！
　　嘤嘤嘤……小家伙不敢违抗，又害怕被揍，只要一步三磨蹭地磨了过去，被云乐天一把捞在手中，它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以后你就叫，大团子？”
　　可怕的主人在摸它的脑袋，是要准备拧下来吗！呜呜……大团子可怜兮兮地咬着棍子，泪眼汪汪地点头，主人有令，莫敢不从！
　　“那，我们就走吧。”云乐天安静地垂下眼帘。
　　*
　　“这是你的兄长。”
　　“他之前在外面受了很多苦，家里面愧对他，小良也要学会照顾哥哥呀！”
　　“虽然艰苦，但他比任何人都努力，以二十岁稚龄踏入鬼帅之境！小良的条件可比他好多了，要向哥哥看齐呀！”
　　……
　　温良表情木然地听着耳边不断轮换着人的喋喋不休，念叨着那个人的苦，那个人的好。他死死凝视着对面那一脸乖顺的青年，他就不懂了，年纪一大把，还装出这种样子，不觉得恶心吗？！
　　察觉到他专注的目光，对方友好地伸出手来，叫了一声“良弟”。
　　良你妹！温良眼神一沉，嘴角下压，冷声道：“良弟也是你个野种能叫的？”
　　“哈哈！”对方也不恼，洒然一笑，反手抱住他，重重拍拍他的肩膀，做出好兄弟拥抱的样子，温良正要挣脱，瞳孔骤然一缩，只听得他在自己耳边低语——
　　“当然……不是！”
　　“你这种连坨狗shi都不如的东西也配？我怎么可能有你这种愚蠢又无能的弟弟？空有这么多资源，却只是巅峰天鬼的境界，我动动小指头就可以碾死的角色……我要是你呀，早就羞愧得自杀了！”
　　他语气轻佻刻薄，不疾不缓的，像是在逗弄蝼蚁！温良睁圆了双目，胸口剧烈起伏，紧紧咬着牙齿，几乎要崩碎整个牙根！
　　“呵呵，还敢跟我摆脸色，就凭你这种垃圾货色？没有实力不要紧，可怕可悲的是，没有自知之明，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啧啧啧，我原本还有点担心呢，但在看见你之后，对我能够继承家业，一点疑问都没有了。”
　　“你胡说！”温良愤怒地推开他。
　　“你在生气吗？看你浑身都在颤抖，还是……在害怕？在羞愧？这些都没有必要！你的人生还是有价值的，就是在我回到温家之前，替兄长大人我守着家主继承人的位置不被人抢走！现在，你的使命已经完成，该是时候功成身退了。——当然，为了感谢你所做出的贡献，我会让你死得轻松一点。”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完全胡说八道！温良内心呐喊着，他死死地盯着对面的青年，眼底渐渐浮现出魔性的红色。
　　就见对方高挑着艳丽的桃花眼，睥睨天下一样，嘴角扯着讽刺鄙夷的弧度，花瓣般的嘴唇不停的翕动，那些恶毒作践的言辞如同车轮一般狠狠地从耳边碾压而过，贯入耳中，引起雷鸣阵阵！
　　“你放屁！”温良怒吼一声，抢手去攻，却被对方轻而易举地击飞出去。对方脸色一冷，随即又微微翘起嘴角，不紧不慢地背着双手，语气温和而蛊惑：“怎么，亲爱的弟弟，活得不耐烦了吗？”
　　温良不答，他眼底尽是嗜血猩红，已是入了魔的征兆——
　　“嘭——”，一声巨响，伴着烟尘滚滚。
　　突入而来的巨大冲击直接将温良砸入地底，他像濒死的天鹅一般，挣扎着昂起高傲的头颅，下一刻“噗”的喷出一口血来，随即昏死过去。
　　*
　　眼前人着一身深红色长袍，柔亮的长发整齐而顺服地垂在腰际，颊边的碎发簇拥着那张白皙俊美的面孔，目光含情，嘴角含笑。
　　他们是同一个人？！
　　温良心中掀起震骇的波涛，眼前这个俊雅风流的少年，叫他怎么也无法与那个luo奔的蠢货联系起来！
　　可现实如此残酷，击得他三观碎得不能再碎！
　　“啊，你的意思是，你被八重幻境勾起心魔，险些入魔，届时一身修为废了不说，天下也再没有你这么个人了？”
　　他一定是在白帝宫得了不少好处。温良心中一动，顾不得思考他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暗然点亮的嫉妒情绪，正缓缓地舔舐着他的心脏，他面上依旧一张冷脸，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是我救了你？”
　　温良眼神一滞，片刻，不甘不愿地颔首。羞耻战胜了侥幸，愤怒击溃了感激，它们如同毒蛇一样，折磨着他的心！
　　这样的我，怎么才能够超越战胜那个人！将他狠狠踩在脚底下，叫他投降！叫他求饶！叫他生不如死！
　　“哦……”云乐天站起来，环视四周，问道，“需要我帮你找东西吗？”
　　温良木着脸，冷声道：“既是因外力而脱困，又怎么能算是通关？别说奖励，能不能从这里出去还是两说……”
　　“是吗？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能是什么？”温良冷冷讥诮，起身走近一看，顿时觉得脸上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他通身僵硬，险些崩碎了一口钢牙！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明明出身低贱，气运却更加青睐他们！难道，我不够努力，做得还不够好吗！这不公平！他的心，在痛苦地咆哮！眼神也更阴郁了，默然半晌，一如既往道：“这是第十八层的奖励，还有钥匙。”
　　“哦，那你还不快来拿！”云乐天催促道，浑然不知自己的慷慨对温良来说，是最大的讽刺！他咬牙切齿道：“我不需要你施舍！”
　　“诶？”
　　“阵破的契机都是因为你！”
　　察觉到对方隐忍的怒气，云乐天很是无语，他胡乱抓了抓头，将盒子捞到手中，笑得无辜又明朗：“那我就不客气地笑纳啦！”
　　温良：“……”
　　“先来看看这是什么。”云乐天嘀咕着，将盒子打开，“如果我们都用不上的话，还可以送给韦翔他们。”
　　真是大方啊！温良不无讥讽地想，握紧了双拳，抑制住将他虚伪的面孔撕碎的叫嚣！
　　那是一块石板。
　　说是石板，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东西做的。云乐天托在手中掂量着，巴掌大的一块，轻得却跟鸿毛一样，仿佛轻轻一口气就能将其吹飞。
　　他翻来覆去地琢磨，就只看到一面布满了金色的点。
　　“这是干什么的？”他问。
　　“不知道。”
　　“呃……好吧。”
　　温良瞧着他随手将石板揣进怀里，嘴角抽了抽，声音沉沉道：“我要出去了，你要继续下去吗？”
　　他挺希望云乐天说是的，不过让他失望了，云乐天理所当然道：“当然和你一起出去了，我本来也没想来！”
　　温良默然切齿，紧接着就被安抚了：“而且你看起来比我厉害，知道的也比我多，你都闯不下去了，我还不想把小命搞丢。”
　　温良脸色缓和了不少，无声地吐了一口气，掏出钥匙：“那过来吧。”他顿了顿，勉强道，“抓住我的衣角——”
　　他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云乐天直接揽住了他的肩膀。对方明朗欢快的吐息都喷洒在他耳边：“我准备好了！”
　　温良强忍着不适感，朝钥匙中注入一股能量，随后眼前一晃，眼前出现了两道门，无声地询问着他们，确定要出去吗？
　　废话。温良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当中喷薄出大量的红色光团。他抬脚正要走出，一股巨力陡然从背后传来，将他弹飞了出去！
　　温良震怒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有木有人觉得，我更新得太勤快了？


☆、第　13　章

　　　　那块不起眼的石板，突然从云乐天怀中脱出，迎风变大，瞬间就展成一块巨大的方形，兜头将毫无防备的云乐天包裹进去！
　　下一刻，它又急缩成一米金光，叮一下，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温良眼前，同时，温良也被送出了万象生。
　　“良哥——”杨柳一一咏三叹的嗓音贯耳而来，“你看起来又更帅了！”
　　温良目光逡巡一番，韦翔和杨柳一已经安然无恙的出来了，境界也有所精进。一行五人现在只余下三人……他定了定神：“距离白帝宫关闭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再去其他地方碰碰运气。”
　　韦翔忽然道：“良哥儿，你是不是突破了？”
　　温良冰冷的神色稍稍软化，“嗯，我现在是初级鬼将。”他顿了顿，又道，“你们也加把劲，很快就能突破了。”
　　韦翔无所谓的耸耸肩：“随便啦……不等鲁岭和云哥儿一起吗？”
　　“……嗯。鲁岭是巅峰鬼将，如果他有能耐，自然能比我们走得更远。”当然凭他的心性，更可能是折在当中，“至于云乐天——”
　　他是死了，还是另有机遇？
　　温良眯了眯眼，他也搞不清自己更期待哪一个。按捺下心中微妙的怅惘和欣喜，他漠然道：“我也不知道。”
　　他当然不知道，更不知道，云乐天不能在这里陨落，他另有机遇。
　　云乐天警戒地眯起眼，孤独地立在虚空之中，他手掌伸平，套在手腕上的镯子一闪，化作了他手中的一根短棍，在谁也看不到的地方，一直雪白色的小兽瞪着窘窘有神的双眼，正安静地蹲在他的头顶。
　　这里是什么地方？！
　　天鹅绒的黑色幕布上，罗列着数不清的光点，无数金白色的光线交错翻飞，——这里是属于星的世界！
　　时间一滴滴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云乐天脑中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遽然一松，他踉跄两步，跌坐在地。
　　没有危险？！
　　他惊疑不定，将大团子从脑袋上抓下来，霎时哑然，这才出生没多久的小家伙早就累毙了，正鼻孔冒泡，呼噜噜睡得正香呢！
　　云乐天叹息一声，将它放回到头顶的窝里，目光一凝，忽然想到石板上的金点除了不发光，几乎和这里的星星一模一样！
　　他手往怀里一掏，果不其然，那块平平无奇的石板已经消失了。
　　“……”怎么这么倒霉？！
　　云乐天尝试着朝四处发起攻击，不过是泥牛入海。
　　他傻乎乎地拎着短棍走了半天路，望着始终不变的头顶足下、四面八方的星空，对于如何从这里逃脱出去，真是一点灵感都没有。
　　……也许这里最大的危险，就是自己。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云乐天躺下来，不敢去想象自己要是一直被孤独的困在这里的情形，他将天霄套回到手上，强打起精神，开始分配星星……
　　“母亲一颗我一颗；阿凉一颗我一颗；红衣一颗我一颗；小团子一颗我一颗……”如是循环往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眼皮渐渐重了起来。
　　“阿凉，等我……”一定会出去找你！他喃喃低语，头一歪，沉睡过去。
　　与此同时，仿佛某个无形的开关被按下，那些恒定的星子忽然流动起来，无数的银砂汇聚成一条长长长长的河流，它们像调皮的小鬼头们，欢快的歌唱着，注入云乐天的眉心，进驻到他的梦中……
　　梦里，他听到“扑通”“扑通”的声音。
　　强健的，有力的，温暖的，醉人的……就像回到了母亲的身体里，聆听着她的心跳，聆听着，血脉自她身体里奔流到自己的体内。
　　于是渴饮着母亲的血液，有什么在慢慢长大……
　　万古的黑暗中，一颗金白色的核逐渐清晰起来。它遽尔膨胀，又忽然收缩，膨胀，又收缩……
　　那只是一颗核，还是我的生命，我的心？云乐天迷迷糊糊的想，只瞧见那金核在不断膨胀和收缩的过程中，越发的大了起来。
　　它先是一颗小小的核，渐渐变成了球，渐渐的，渐渐的，就变成了雄壮庞大的蛋。
　　“啪嚓”一声轻响，一道白光从裂缝中喷射而出！紧跟着是两道，三道，四道，乃至千千万万道！
　　它们将那巨蛋切割成无数的碎片，就在光线亮到了极致的一刻，刹那间光消雾散——
　　一个小小的精致的完美的世界在黑暗中沉浮旋转。
　　那是天地初始，混沌孕育生命的节奏。
　　仿佛被蛊惑一样，云乐天睁开无神的双眸，在失去了星光的一片黑暗中，他开始演练起唯一的功法——
　　锤体。
　　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及至千千万，以一星能量为端点，在渐化演变中，汇聚出一股浩瀚的能量！
　　——如果有鬼尊在这里恐怕要惊骇地长大嘴巴，那恐怕是神才能驾驭的力量吧！
　　然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