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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进化ⅱ作者:纳兰十七-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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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森冷地盯着我,渐渐平静下来,冷冷地道:“就算修对你说过这种话那又怎么样呢,最后留在他身边的人还是我,而你注定要死。”
我顿了顿,朝她露出一个微笑,点头道:“你说得对,所以你为什么还要因为一个将要死的人生气呢?他终究还是你的,之后的几千年,几万年,你们都会生活在一起,除了你,他身边大概不会再有别人了。”
洁丝早早明哲保身地脱离了泥沼,剩下还在修身边的,就只有这个高傲的蚁后了。我忽然觉得有点同情她。可我眼底同情的光芒还没浮上来,就听她冷冷地道:“我同情你。”
我:“……”
她最后看了我一眼,优雅地转身离去:“我等着你死去,而他回到我身边的那一天。”
这句话终究挽回了她的颓势,像根利箭一样插在我心上。
说到底,她还能跟他活在同一个世界里。
深夜的时候,修回来了,怀里珍重地抱着什么东西。
我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有十天半月都见不着他,结果躺在床上都快睡了却听到他跟门口守卫说话的声音,我马上醒了过来。他从守卫口中得知有人硬闯的消息,目光有些阴沉,等来到床边的时候,眼底的冰冷还没散去。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问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身上穿着斗篷,静静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把一个毛绒绒的小东西从怀里轻轻地放到了我腿上。我第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烬,结果一看毛色不对,身形也小了一圈,这个陌生的小家伙蜷缩成一团,在我腿上熟睡着,尾巴不时地在睡梦中蹭动一下。
我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伸手去抱它,修在旁边轻声道:“这是栖,我把他带回来了。”
仍旧是毛绒绒的一团的栖趴在我手臂上,轻飘飘的,好像一点重量都没有。因为刚破壳,它全身都还是白色的绒毛,并没什么力气的小爪子在我手上挠了挠,在睡梦中发出软软的叫声,便继续安眠了。
我想哭,但是又怕吵到它,它还这么小,连叫声都是细声细气的。
修解开了斗篷,坐到我身后,拥住了我们,低沉地道:“我觉得你想看宝宝刚出生的样子,烬刚从蛋里孵出来的时候也差不多,一直睡,连眼睛都不怎么睁开。”
我压抑住流泪的冲动,轻声道:“我很想他,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他,我总是梦见他被你砍中,血流不止地掉进时空缝隙里的画面。修,我很想念栖,我拼了命地想把他生下来,我想他……”
57、最终章
修没有说话;我想他也不知道应该对我说什么。
栖和烬不一样,他身上属于我的、属于狮鹫的部分要比虫族的部分更多;而且在那个时候;他是真的抱着要和修同归于尽的心情冲过去的,另一半血统刚觉醒的修并没有对这个少年刺杀者的记忆。
我们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最后,在我身后静静地坐着的修将手放在了栖幼小的、温热的、微微起伏的身体上;低沉地许诺道:“我会好好地守护他,教给他狮鹫这个种族所有的品质;英勇,忠诚,无畏;让他即使身处狂风暴雨;也永不磨灭,永不倾颓。”
我慢慢地将自己的手也交叠上去:“而我会告诉他,什么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哪怕他将来会在时空中颠沛流离,也能够记得这里永远有人在等他,思念他,爱着他。”
睡梦中,年幼的栖蹭了蹭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掌,更加安稳地沉入了梦乡里。
我一瞬不瞬地看着它,舍不得半分移开目光。
“还有多久呢?”我问身后的人,“我还能这样在它身边待多久?”
修将手心翻过来,握住了我:“你愿意是多久,就多久。”
我忍不住笑了笑,侧头凑到他唇边亲了一下,说道:“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你的子民等不起,我的子民也等不起。”
他对这个问题显得漫不经心,温柔地回吻:“明天我再送儿子过去。”
我说:“这听上去真像个育儿箱。”
他似乎笑了一下,说道:“它确实是。两天以后我会再回来,到时候儿子会再长大一些。”
时间就这样静静地流逝,谁也没再提起那位女王来过的事。
两天以后,修再带着栖回来,仍旧在他怀里熟睡的小狮鹫看起来果然长大了一圈。
我捏着它的小爪子,感受它的体温和重量,想着它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也已经有三四岁了。
把儿子交给我以后,修一整天都没有出现,我便一个人守着一直在睡觉的小兽,然后抱着它自己也不知不觉地睡着。等到醒过来的时候,便发现有暖暖的一小团在胸口动来动去,睁眼一看,发现栖圆溜溜的黑眼睛已经睁开了,里面和烬一样,一派天真。
它正指挥着有力了不少的小短腿,试图从我身上站起来。这样努力的半天,忽然察觉到我的视线,它好奇地看过来,张嘴发出一声软软的鸣叫,那声音说不出的细小,可爱。我抬手抱住它,撑着床垫从床上坐起来,低头亲了亲它,轻声道:“栖。”
小狮鹫歪着头,用头顶小小地蹭了一下我的下巴,算是回应。
我叫着它的名字,眼泪慢慢地流下来。
它到底还小,很快就觉得累了,又闭上眼睛沉沉睡去。等到晚上修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又是毛绒绒地蜷缩成一团在睡觉的小东西,我跟他说了今天栖睁开眼睛的事,还有它得到了自己的名字,并且很快知道这是在叫它,反应很是得意。修听了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显得多高兴,等我说完了,便拿出了一条项链。我一看,那末端镶嵌着一颗水晶,有点像在哪里见过。
我伸手接过来,看了几眼,问他:“这个是?”
他让我看了半天,这才拿回去,然后亲手挂在了熟睡的小狮鹫的脖子上,低沉地道:“这是栖的那颗水晶。”
栖被戴上了那条项链,只见它伸出小爪子在周围拨了拨,摸到那颗水晶,便拨到身子底下压住,继续睡觉。
我看了看修的脸,问道:“你又去了亚特兰蒂斯?”
他那双银灰色的眼睛正深沉地看着我,俯身过来亲吻我:“嗯。”
我意外于这个吻里的热情,一时间沉醉在他突如其来的亲吻中,伸手揽住了他的颈项,呼吸渐渐急促。栖在睡梦中发出一声梦呓,然后翻了一个身,我忽然惊醒,按住他撩开衣服伸进来的手。
我避开他的眼神,艰难地抗拒道:“不行……”
他停下来,我忍不住看向他,发现那双银灰色的眼眸里依然是一片清明,没有任何情动的痕迹,忽然明白他想做什么。
我闭了闭眼,低声道:“不行,我们不能再有孩子。”我不能带着孩子死去。
两个人僵持着,修伸手摸上了我的脸,沉声道:“我不能看着你死。”
我不知道他到了今天居然还是这样想,只能说:“可是你去了亚特兰蒂斯,结果也知道没有办法不是吗?”如果有办法,他怎么会想用这种手段来拖延时间,我低声道,“放手吧。”
身体的热度还没有消散,周围的空气却已经冷下来。他将手从我衣服底下撤了回去,沉默地抵上我的额头,眼中又浮现出那种我熟悉的哀伤。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总是在我睡着以后整夜地用这种目光在看着我,我装出熟睡的样子,从不揭破。
到了今天,终于避无可避。
他低声道:“最多还有十天,栖就能变成人形,它的身体已经有十岁了。”
也就是说,最多还有十几天,我就要兑现自己的诺言。只要栖一离开,我就要死去了。
我有些失神地看着他,这么快……难怪他连这种办法都用上了。
“让我……带栖到外面住一段时间吧。”这样,在我死的时候,你就不会看见了。
————————
要到外面去居住,最好的选择无疑是找冯斯特。
在双方的战争再次进入白热化阶段,所有在外游猎的亚特兰蒂斯人都回到大陆上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还坚守在虫族的领地外围,像个幽灵一样到处猎杀虫族,遇上往回撤的小股部队,杀得了就强杀,杀不了就拖着半条命到处绕圈,日落之后才回到他的破落帐篷里,养好了伤再进行下一轮的猎杀。
我一个人带着栖来到他的落脚点时,他正好结束一天的猎杀,带着大大小小的伤一瘸一拐地走回来,外表看起来比我上次见他的时候更邋遢了,走到离帐篷还有几步的地方,他就砰的一下倒在了地上,砸起一圈尘土。
我:“……”
怕这个疯狂起来不要命的邋遢大叔死在帐篷外,我只好把栖放在一边,把人从地上拖起来,清洁了伤口,给那些深可见骨一时半刻没办法愈合的重伤上药包扎。等我找了能吃的东西,用他帐篷前搭的架子和锅做好晚饭以后,冯斯特终于悠悠转醒,躺在帐篷里睁开眼睛,和正好刚醒不久在玩尾巴的栖对上,顿时大眼瞪小眼。
隔了一会儿,成功掌握了走路技能的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过去,一爪子印在那堆蓬乱的毛发间,好奇地踩了两脚。
躺在睡袋里的冯斯特:“……”
半分钟之后,从睡袋里爬起来的大叔一瘸一拐地从帐篷里走出来,手上拎着一只眼神无辜的小狮鹫,扶着额头问我:“这是什么,key君?难道你上次把人家拐走以后,到现在还没还回去吗?”
栖被他拎在手上,小爪子在半空中蹬了蹬,发现对自己的境况好无改善,于是改为无辜地望着我,嘴里发出细细的叫声,向我求救。我用勺子搅了搅这口破锅里的汤,然后把它抽出来,在半空中朝冯斯特的方向点了点:“把我儿子放下,把胡子剃剃,然后过来吃饭。”
听到有晚餐吃的冯斯特很高兴地把栖放到了地上,懒洋洋地摆手道:“哎呀呀,小key别这么古板嘛,干嘛要剃胡子,这张脸将就着看就好了。”
栖摇摇晃晃地走到我身边,我把它搂起来,亲了亲它的脑门:“多走几步就好了宝贝儿,很快你就能像哥哥一样跑来跑去了。”
栖乖巧地蹭了蹭我,然后便掉转视线,看锅里咕噜咕噜冒泡的热汤去了。
冯斯特摸了摸下巴,觉得手感不对,低头一看发现蹭了满手干涸的血沫,顿时僵在原地。过了几秒,他转身钻进帐篷里找了换洗衣物跟毛巾,一瘸一拐地往有水源的地方走了,背影看上去有些迫不及待。
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满脸胡子终于不见了,油腻纠结的头发也柔顺地披在身后,仍旧带着水汽,身上穿的衬衣虽然有些泛黄发皱,但完全挡不住本人的光芒。这个许久不见的忧郁美男子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坐在旁边一块平整的石头上,敞开的衬衣里露出了渗着血迹的白色绷带,他看着埋头在一只小碗里的栖,在它抬头的时候露出一个笑容,栖嘴里叼着的一小块肉顿时掉回了汤里,完全看傻了。
“哎呀哎呀——”本质还是个猥琐大叔的男人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从我手里接过了碗和汤匙,说道,“小东西都看呆了,大叔我有这么帅吗?”
栖迟疑地叫了一声,不敢确定眼前这个人跟刚才被它踩过的毛团是不是同一个家伙,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我给它添了两块切得很小块的肉,说道:“没错宝贝儿,他们是同一个人,吃吧。”
冯斯特这下子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地摸下巴了,只见他一边摸一边盯着栖看,栖想了想,决定背过身去用小屁股对着他。冯斯特发出一阵闷笑,转向我,说道:“我怎么觉得这只跟你上次拐走的不一样?连路都不大会走,毛色好像也没那么亮……”
我放下汤匙,说:“对,不是同一只,这是小儿子,刚破壳没几天。”
“噗——什么?”冯斯特把刚喝到嘴里的汤喷到了地上,引得栖回过头来看他,“怎么……你上次真的去找修,跟他说想再跟他生一个孩子了?他什么都不记得,居然这样也答应你了?”
我朝他笑了笑,说道:“他都不记得我了,怎么可能会答应,我直接把他强了。”
冯斯特忍不住看向背对着他的栖,似乎在思索这是修生的可能性有多大,然后又看向我,问道:“那你现在怎么又跑我这里来了?”
我说:“避难啊,我不想再生第三个了。”
冯斯特:“……”
这番对话大概刷新了他对我的全部认知,因为他一直看着我不讲话,最后等到火焰低下去,连锅里的汤都不再咕噜咕噜地冒泡的时候,他才把手里那碗冷掉的汤喝了下去,用一种感慨的目光望着星空,轻声道,“如果当初我也能和你一样坚定,也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后悔了。不过可惜啊,人都死了——”
我:“……”果然每一个落魄大叔,身后都有着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吗?
他对着星空感慨完,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将目光转向我,说道:“啊,说到避难,我要告诉小key你一件事。就是那个,今天我好像捅到了马蜂窝,那些虫子打算要围剿我这个勇敢的猎人,务必要彻底把我打回老家去,在我把伤养好之前,我们的安全就要靠你了哦。”说完朝我握了一下拳头,装出小女生卖萌的样子,“加油哦【心】~”
我顿时发觉来投靠这个人,真是我一生中做过最错误的选择。
冯斯特说得没错,他真的捅了马蜂窝。
因为修的命令,虫族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到亚特兰蒂斯去袭击,难得有个亚特兰蒂斯人在他们的领地范围内,不怕死地到处猎杀虫族,他们无处发泄的精力总算找到了释放的出口,每天搜索到帐篷附近的高阶虫族都有好几个。
别无选择,我只能拔出剑来跟他们战斗,而栖则被留在冯斯特身边,由这个差点被劈成两半的疯子照顾。幸运的是虫族的一切搜索行动都会在日落后停止,我还能够有寻找食物的时间。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五六天,直到那天傍晚回到帐篷里,本来打算把猎物交给冯斯特就去不远处清洗一下沾满了虫族的体‘液和血的衣服,刚走近却听到这个以养伤为名,哪里都不去的无良人士在哈哈大笑:“啊哈哈哈,你这样就哭了吗?哎呀,哭有什么用呢,大叔我说的是事实啊,你出生以来你把拔有来看过你吗?没有对不对,从头到尾都只有你的麻麻在呀,啊哈哈哈——”
一个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说道:“你、你……才不是介、介样!你是坏银!”
我一面想着【声音听上去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一面又在想帐篷里哪来这么小的孩子。结果冯斯特听完这话笑得更开怀了,说道:“好啦好啦大叔我是坏人,可是你的把拔真的从来就没有来看过你嘛,你麻麻生你的时候身边可是只有我这个坏人在哦,要不是我把你从你麻麻肚子里抱出来,你跟你麻麻可就死掉了哦,啊哈哈哈。”
小男孩呜咽了几声,不肯哭出来,只是开始重复一句话:“我要麻麻……要麻麻……”
我掀开帐篷开口处的布,弯腰钻进去;随口问道:“谁家的孩子——”
还没说完,一个裹着大衬衫的小身影就像颗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扑到我腿上开始放声大哭:“麻麻……麻麻啊啊啊……”
我看着眼前这颗黑色的小脑袋默了一下,随即回想起冯斯特刚刚说的话,顿时想把那个下巴上又长出了胡渣,正懒洋洋地坐在地上摸下巴的大叔用剑戳死:“你就是这么照顾我儿子的?”
这都说的是些什么话啊混蛋!难怪栖会那么坚定地认为修不是个好父亲,难怪他后来会忧郁成那样,都是拜这个邋遢大叔所赐的童年阴影啊啊啊!栖从破壳到现在总共才多大,连话都还不会说,就见过那么几个人,冯斯特说的话他能不信吗?要是算上之前那几天,那他人生有五分之三的时间都在被人质疑,被告知他的爸爸就是个渣啊卧槽!
编排小孩的家长结果被当场抓住,就算冯斯特的脸皮再厚也没法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干咳一声说道:“那个,我只是觉得小朋友逗起来反应很可爱,你儿子太早熟了,我讲了很多恐怖故事都没有用,只有讲到父母的时候他才有反应。咳,对不起嘛,是大叔错了,大叔是坏银,宝宝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栖变成人类小孩的模样也就是十岁的样子,抱着我的腿哭得直打嗝,任冯斯特怎么道歉都不理他。我弯腰抱起他,想着这都叫什么事啊,冯斯特双手合十朝我露出要哭不哭的脸,我摇了摇头,抱着儿子出去了。
微风拂面,漫天星光,我抱着他一直走。
栖哭泣的声音渐渐小下去,两只小胳膊抱着我的脖子,偶尔打个嗝,动作间很是依恋。我拍着他的背,本来还想唱首摇篮曲什么的,奈何记不起调子,只好不时地亲亲他。走了很久,远得看不见冯斯特的帐篷了,我才说:“栖,不是这样的。”
小正太栖将胳膊松开了些,红着眼睛看我,五官已经隐约有了日后清俊少年的模样:“麻麻,不、不是什么样的?”
我被这个叫法囧了一下,说道:“不要叫麻麻,叫……叫阿风吧。”
小正太栖吸了吸鼻子,乖巧地叫了一声:“阿风。”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黑色的眼睛,低声道:“你父亲不是不要你,他是个很好的父亲,宝贝儿你将来要是见到他,不要恨他。”
栖并不相信我的话,怀疑地问道:“那他为什么不来看我?”
我沉默了一下,说道:“因为我不想见他,可能……他偷偷来看过你,只是你不知道。”
栖抿了抿嘴唇,说道:“我不信,那个坏人说,你生我的时候,身边只有他一个人在,我们差点就一起死掉了。”说着眼圈又开始泛红。
我笑了笑,擦干他脸上的泪痕,说道:“他骗你的,如果我不愿意,谁也杀不了我。我生你的时候,你父亲就在旁边,而且你还在蛋里的时候,也一直是他抱着你,孵化出来以后,又抱着你回来。他很爱你,就像我一样。以后你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也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们虽然不和你在一起,但栖你要记得,我们会一直爱你。”
栖抱着我的脖子,迟疑道:“阿风要去哪里?你不和我一起去那个地方吗?我不想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吗?”
我摇头道:“不行,宝贝儿。以后等你长大就会知道,这世上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就像你一样,虽然不想离开我,却还是要走。”
小正太栖用他乌黑的眼睛惊惧地看着我,那里面还没有日后的忧郁和阴霾,清澈得像一汪湖水。我亲了亲他的脸,轻声道,“别怕,栖,旅途总会有结束的一天,你永远都不会是孤单一个人。将来回来的时候,如果找不到我……那你还有你的父亲,你的哥哥,和你喜欢的人们,他们都会很爱很爱你,比我更爱你。”
栖怔怔地点头,年幼的他还不知道离别的滋味,却已经开始害怕这种事情。
在教会他怎么样用自己的力量具象化出武器和蔽体的衣物后,第二天,我就带着他去猎杀在这附近扫荡的虫族。冯斯特简直被我这种拔苗助长式的疯狂行为震惊得晕过去,拼命想阻止,但在被我拿剑拍了几下之后就倒地不起。这里是虫族的领地,所有的大型猛兽都迁移走了,要训练儿子的捕猎能力,我只能直接从虫族教起。
栖虽然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学习这些,但他身体里流着两个站在进化链顶端的种族的血液,尽管年幼,还抓不稳自己的剑,却很快适应了战斗的节奏。这还不够,他必须能尽快动手杀死一个活物,才能真正获得存活的机会。
我将一个虫族少女扔到他面前,她的身体被剑斜劈成两半,因为生命力流逝,已经无法迅速愈合,紫色的血液溅到我脸上,我没有在意。我看着栖,对无措地握着自己的剑,站在那里看看地上垂死的少女又抬眼看看我的他说道:“用你的剑,刺穿她的心脏,杀了她,然后把她的头割下来。”
栖握着剑,犹疑地走近几步,看了看嗬嗬地喘着气的少女,又看向我,说道:“阿风,她……她还是活的。”
他破壳才不到一个月,别说是跟自己一样的人形生物,就算是兔子他也没有杀过。
他在害怕,希望我能收回这个命令。
然而我只是在旁边冷眼看他:“杀了她,否则就等她的同伴来杀了你,我不会管你。”
栖抿了抿唇,微微地红了眼圈:“阿风……”
我说:“杀了她。”
栖终于抗不住压力和恐惧,颤抖着举高了剑,对准还在挣扎的人扎了下去,瞬间刺穿了心脏。他僵直了身体,惊恐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座小小的雕像,几秒后忽然红了眼睛大叫一声,拔出自己的剑,改扎为砍,一下接着一下用力地砸在那具不再动弹的尸体上。紫色的血液溅了他一身,他恍若未觉,直到手臂再也举不起来才停下这种疯狂的举动,眼底的红色褪去,后退几步,颤抖着扔下自己的剑。
我又冷冷地出声道:“捡起来。”
栖看了我一眼,摇着头往后退了一步。我弯腰捡起他的剑,拉过他的手,硬是把剑塞到他手里,强迫他弯起了手指,将自己的兵刃紧紧握住。他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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