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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空之世-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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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聊犹豫了一瞬间,道:“我和暗希是来救人的。”
阿九道:“不可能,你们能到达这里,而且依你身上的衣物和装备判断,你们身后一定有着大队人马。不是来救人这么简单。我想要知道的是,你们大队人马出现在黑沼泽的原因。”
余聊一愣,这个女人说得如同亲眼所见一般,便说:“我们是来苍卒平原寻找救世的方法。”
“救世?”阿九皱了下眉头。
“凡世的灵力抽动机制快要崩溃了,唯一的线索是予帝留下的信息,也许,能阻止这个凡世毁灭,改变这个世间状态的方法,被予帝藏在了某处。”
“灵力抽动?”
余聊点点头,“灵力的改变,改变时间和空间,凡世因为这个原理而独立于世界。”
阿九道:“从头,从你进入这个事件的起初,开始说起。”
余聊犹豫了一会儿,脑袋隐隐作痛起来,所有的思想都开始集中,似乎他来到这个地方,就是为了与眼前这个人相遇。他本想在信息的不对称中获得他所知的东西,但是现在,他的整个儿大脑都不允许他有所隐瞒。
这个,大概就是他的使命。
他这样想着,将来到这世界的第一天开始,所发生的怪事娓娓道来,又将对于这个世间灵力、时间与空间的所思所虑都说了。
他的思绪异常通畅,似乎潜意识里完全相信眼前这个女人。这个,却是他最不解的地方,自己凭什么会相信这个人,并将一切毫无保留地说出来。但是现在,在这个女人的面前,他再也无法深入地思考下去。
末了,那女人并没有神色变化,只轻轻发出了一个“嗯”,表示了倾听。
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对于这些事件表现出如此平淡的反应,只能说明,这些都是她所已知的。
☆、无底洞
这时,她的神色似乎出现了一丝变化,唇角浅翘,看上去有些高兴,道:“他这样,也好。”
“谁?”余聊问。
阿九看着头顶的光芒,并不作答。
余聊道:“我已经将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了你,相对的,你也要告诉我你所知的。你要的,是未来的讯息,而我想要的东西,都在过去。”
阿九转头看着他,“你已经不会影响在你这个时间节点前的事件了。告诉你没有关系。”
“灵力,时间,空间。”余聊道。
阿九点点头。
学府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对灵力、时间和空间的研究,甚至在学府还是神机营一部分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随着对于这三者的关联解析,首先发现的,是不同时间的事件的结果的得到。而这个试验,起始于阿九的独特能力。
阿九说她来自于遗忘之城,城如其名,在世间只有传说,却鲜有人到达的一座城,至于位于何方,连她自己也不记得了。她只记得自己住在那座城中,却可以预知世间所发生的事。因为她的思绪,她称之为思绪的东西,可以达到不同空间的时间,得知不同事件的不同结局。
但是由于时间悖论的存在,所有的结果她都无法改变,也遇不到任何她在此时间节点前认识的人。
她的思绪就这样穿越在不同的时空里,预知事件的结果,做出最正确的布局。
但是,她的决定渐渐不再是最为正确的,也渐渐显露出错漏的倾向,因为她爱上了一个人。那个人,在她能预见的所有结局中,都是悲惨地死去,惨烈到如她般冷漠都不忍见。
上天也许是有神的,神将每一个事件的结局都写好了,她不断地预知,不断消耗自己的生命,那人仍是一样的结局,受尽折磨后的死亡是他唯一的终结。
但是她所能预见的空间里,全部充斥着灵力。她想,也许在灵力稀薄的地方,有着她无法预见的结局。
这一推论,后来被证实。她尝试着将某处的灵力抽干,每次都由于不同的原因失败,一直到晨昏楼那处的成功。灵力的消失,使得她无法预见那里发生的事,而发生在其中的事,可以反过来影响到外面事件的既定结局。
于是,她决定了,她要改变所有事件的结果。而这些事件所涉及的空间太过于辽阔,要掌控这些空间,她几乎抛弃了自己的情感,付出了所有的精力,只是为了一个可能性,一个她所爱的人能够快快乐乐活下去的可能性。即使人终有一死,那人也要安安静静地死去,如秋叶般静美。
在这个时间里,她所爱的人被神使带入了无底洞。曾有一个结局是,那人被生生折磨死在天界,但是在中土的某处,存在着变数。她一遍遍地下到无底洞,探寻中土,终于,在遇到余聊的一瞬间,她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那人会回来,那人一定会回来,她要把他带回来!
余聊沉默了一会儿,他已经猜出了阿九的身份,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终于还是没忍住,“但在我的时间里,你已经死了。”
阿九的神色淡然,浮起一个无所谓的笑容,“人终有一死,我不过先走了一步,只要他活下来就好。桀骜嚣张,寿与天齐。”
余聊还想说些什么,阿九继续道:“何况像我这种草菅人命,罄竹难书的罪人,早死早解脱。”
余聊开口道:“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跟着你的人?比如,凡王?北主?”
“那已经是我能选择的最好结局了。”阿九道,“我不能有错,当灵力消失后,我的能力也会消失,再也不能做出最好的决策。集权的当权者若不能再更好地引导这个社稷,还是交权的好,我也算死得其所。”说完,左手一挥,已是要余聊噤口的意思。
余聊默了一会儿,仍是开口道:“我不在乎那些东西,但这个凡世要毁灭了,你可有办法挽救?”
阿九看着他,神情肃然,“我现在所处的时间,并没有解透灵力抽动的机制,所以我无法告诉你拯救这个凡世的方法。”她说着一顿,突然手放在胸口,道,“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有办法改变这个毁灭的结局,否则我绝不会将它实行在凡世。”
“你不是草菅人命,罄竹难书么?”余聊道,“说不定你什么时候心灰意冷了,就想让这个世界和你一起毁灭呢?”
阿九的手捏成了拳,声音也提高了几分,“这个凡世,不是我一个人的凡世,天下苍生,黎明百姓,当年我们如此起誓,也忠于自己的誓言。我们付出了一切,甚至生命,至亲、挚爱、好友,全然不顾。这个凡世,我绝不会弃之不顾,就算不是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们的誓言,更为了他们,那些为了这个伟业付出千万,甚至生命的人。”
余聊有些怔愣,看着她的神情,觉得实在不该怀疑她的承诺,便点点头,“好,我信你。我不会让他们放弃,就算剩下我一人,也会把你留下的线索找出来。”说着,他摸摸头,“但是,你能不能给点提示?”
“你们现在发现的线索有哪些?”阿九问。
余聊便一五一十说来,“现在掌握的线索,主要是你留给凡王的一封信,信上说,予仙,至我死后,即去苍卒平原,勿作停留。吾之思虑,唯汝可明。待到来日,娑柳树下,相伴生年。”
阿九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突然莞尔一笑,明媚灿烂,看得余聊有些痴了。只是一刹那,阿九便恢复了淡然的神情,道:“抱歉,这两人,真是水火不容。凌萼一定又在欺负予仙了,予仙才会瞒着他。”
余聊惊讶,“你是说,凡王隐瞒着什么?”
阿九道:“但是我相信予仙,他不是那种不分轻重的人。他一定是想从凌萼那里得到什么,才会隐瞒了这一切,只要报复的不过分,你便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喂,但是这个凡世要毁灭了。”余聊急道。
“但是凡世保存了以后,谁都还要活,不是么?”阿九拍拍他的肩膀,从腰间取下一枚印章,递到余聊手上,“依你判断,给予仙看一眼,他便明白了。”
余聊攥紧了印章,贴身收好,又道:“聿卿被魔物抓走了,暗希也许被魔物吃了,他们好歹都是你的手下,为他们谋划是你的义务吧?”
“你知道,我是见不到他们的,若我和你一同去了,他们才是必死无疑。”阿九说着,勾起手指,轻启唇角,“我有个法子,附耳过来。”
阿九在悬崖边点燃了一炷香,便拖着余聊躲到了岩石后面。那香烟袅袅,缓缓向高处的空洞飘去,融化在光线里。约莫过了半柱香,那顶上的洞外头,有了动静。
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响声,那遥远的洞边,露出了几个黑色的点,摇摇晃晃的,有些模糊。渐渐的,那些黑色的点越聚越多,几乎在在洞周覆了一圈。
“有了。”阿九道。
余聊定睛看去,发现从洞口垂下了一个东西,迅速朝着那支香而来。近了,才看清那是三四丛盘绕的头发,每一束都只有手指般粗细。当那几丛头发快到达下土时,阿九深吸了一口气,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那只香在一瞬间被阿九踏灭,与此同时,她的手攀上了两丛长发,然后迅速地攀爬上去。她的身子非常轻盈,攀爬的速度惊人。但其余的几丛长发也飞速地缩回到了石洞顶上。
不过眨眼的功夫,阿九就已到了百米的上空,离洞口只有两三米的距离。而后她奋力一跃,同时从怀中掏出匕首,瞬间降临在石洞的上头,稳稳落在一只魔物的上头。
那只魔物,便是长发的来源。阿九匕首一挥,穿透那东西的脖颈,将它的头颅紧紧地钉在在了地上,然后高呼:“上来!”
那声音传到下土,只有隐约的动静。余聊闻声,立刻从藏身的岩石后出来。那丛头发已离开悬崖一米有余。这东西到底能不能承受自己的重量,已经无暇顾及了,余聊一扑,抓住那头发。在不经意间,看到了脚下的万丈深渊。
通往天界的道路非常黑暗,那黑暗浓稠得仿佛可以被用手捞起。那地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召唤着他。余聊浑身一凛,竭力克制住要脱力的双手。
“快上来!”
上头的阿九又叫了一声,余聊这才回到现实,感受到了手里面那撮头发的触感。非常粗糙,很适合攀爬。待他爬到那石洞顶上时,阿九已经结束了战斗,只剩下遍地的尸首。而她身上,却滴血不沾。
“都是你一个人解决掉的?”余聊看了一眼那些东西,全是些奇形怪状的人形,有些甚至连人形都算不上,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一团,厚厚地堆积在那里。
“这些只是初等的魔族。”阿九道,“细磨山以南的地方,都是赤隐蛇的巢穴,栖居在那里的族人之所以称之为魔族,就是因为中了赤隐蛇毒,罹患狂症。这些毒血代代相传,直到最后生出这些非人非怪的东西。”她说着,脚往身边一踢,“一旦受到刺激,狂症就会发作,发作时不通人性,不能思考,全靠本能。所以,魔族有最不知死活的军队,也有最胆小怯懦的族人,反复无常,难以掌控。”
话音未落,她所踢的那个地方,突然动了一下,有个浑身是血的躯体猛地抬了起来,在那个类似头颅的地方露出了一双眼睛,无比通红。
阿九继续道:“聿卿当年被魔族抓住,做成药人,只他一人活了下来。这么珍贵的药材,魔族人不会轻易杀他。”
这次正说着,那个蠕动的躯体一下子抖动四肢,在地上匍匐奔跑起来。
“跟着他。”
☆、魔穴
随着阿九的声音,余聊也立刻行动起来,紧紧跟着那个东西的后面。
他们所在的地方,即是苍卒平原,无数嶙峋的石山,张牙舞爪。地面却是柔软的,但不见一丝草木的痕迹。
他们跟着那个东西跑,也不知跑了多久,天色开始昏黄,那个重复的石山终于变了模样,变成平坦的泥沼,稀疏的草木也开始出现。余聊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出了苍卒平原。那阿九好体力,步履依旧轻盈,而余聊却有些力不从心了。
随着草木的逐渐丰盛,他们眼前出现了一座黑色的石山,通体黝黑的高山,耸立着,山顶尖利无比。那东西不停步地窜入山中去。而阿九却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余聊喘着粗气问。
阿九垂下眼帘,似乎有些沮丧,“我不能进去,救聿卿的事,就交给你了。”
余聊不解,“为什么?”
阿九道:“为什么偏偏是黑牙山呢?”
“到底怎么了?”
“因为我当年救下聿卿的时候,也是在黑牙山,”她咬了下唇,眉头紧皱,“如果我现在仍是进了黑牙山救他,那么,时空就很容易被改写,说不定会回到当年救他的时候。那么,聿卿将被锁在一个时空中,他的时间将进入一个死循环。所以,我不能进去,要救他的,只能是你。”
余聊道:“但你现在身边有我不是么?和之前不一样。”
阿九摇头,“但是时空能被篡改的可能性太大了,我不能让聿卿冒这样的险。”她说着一顿,“计划改了,重新计议。”
余聊便说:“你这临时想出的计划能靠谱么?你现在又不亲自去救,我虽信得过你的身手,可信不过我自己。再说,我可不是你的手下,像神一样崇拜你,任由你牺牲的。”
“你救不救?”阿九看着他,神色非常寡淡,“如此瞻前顾后,优柔寡断,漠是怎么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你的?”
“漠?”余聊一愣,“是谁?”
阿九也露出了疑惑地神情,“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身体是漠的吗?繁华府的漠,这凡世,只他一人的名字是单音。”
“可是他们都说,我这个身体是你的啊?”
“不可能,我和你长得像么?”
余聊彻底怔住了,他和眼前这个女人,一点也不像,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认定,他就是那个身手了得的女人。他虽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却在之后释然了。因为泺婴的老姐说过,予帝被毁了容貌,后来便变了样子。现在想来,着实非常奇怪。这时,他脊背后的寒气又渐渐升腾起来,像是有什么令他恐惧的思绪要飘起,但是,每一次要想起些什么,脑袋就会莫名地疼痛起来,直至将这个想法压制下去。
所有人,都隐瞒了什么。
阿九也不错眼地看着余聊,眉头紧皱。两人默了许久,阿九开口道:“刚才我总觉得那个深渊里有着什么。那里有着和你一样的气息。”
余聊顿觉毛骨悚然,泺婴曾说过,繁华府的主人,也就是南主漠,在予帝去世前夕就病倒了,后来和予帝几乎在同时辞世,现在看来,他的去世,大有文章。难道说,有人用他的身体作为予帝复活的容器,而这件事,是人尽皆知的?
这似乎不合逻辑。
余聊愣愣地看着阿九,心乱如麻。
“被篡改了。”阿九道,“小子,我给你说个故事,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住?”
余聊拍拍胸脯,“尽管来。”
万象城的神宗殿里,有一个非常玄乎的地方,那个地方专为篡改思维而设立。而阿九曾经请下山来一位高人,也住在那里边。
有一年,高人请阿九来看他的成果。阿九便去了。
端立在大殿上的,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行事作风却颇为老成。那孩子自称来自异国世界,描述起另一边的他乡风情,头头是道,几乎毫无破绽。
那高人当时伏在阿九耳边,说了一番道理。
他说,只要给这个孩子非常严格的思维训练,让他的思考有完整的逻辑。然后用一种方法,将人本身的记忆压制,灌输新的东西,那种东西是片段的也好,随心创作的也好,脑子本身就会将那种东西有顺序地拼接起来,形成自认为有逻辑的故事,并且信以为真。
阿九看着余聊,道:“漠这个人,思维极其严谨,应该是最好的篡改材料。”
余聊不信,道:“你是说,我从前的记忆都是假的?不可能,我与你相识到现在,我从未提起过我从前的事。你怎么可能做出判断?”
“就这些东西,我只需看一眼便可知道。”阿九神色不变,“你仔细想想你的过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么一说,余聊顿觉毛骨悚然。是的,他有一个完整的过去。在那个过去里,他的父亲欠下赌债逃了,他的母亲辛苦将他拉扯大,他按照母亲的意愿,考入大学。他遇到了赵枚,被她所救,也被她吸引。这个过去没有缺陷,但细加想想,却有无数破绽,更准确地说,那些细节根本无法回想起来。
他曾经也注意到过,但是最终没有深入思考。他只当做是像暗希那样乱了心智,想来,也许真的是如此。
在余聊怔愣时,阿九继续说道:“但是非常奇怪。虽然你的身体和漠一样,漠却从来没有那样快速恢复的能力。”
“也就是说,”她顿了一会儿,“你的身体是仿照漠而做成的赝体。”她说着笑了笑,“在很久以前,我们就已经怀疑另一个世界的存在,但是,从来没有灵魂的交流。如果你是从那里而来,我不会断然否定你的存在,只是会非常惊讶。”
余聊便顺着她的话,往下推论,“你是说,我的过去都是假的,是有人为了某种目的制造出来的。而且我可能是你所说的漠,因为他的思维正好可以用来洗脑,而我,和我所知的一切,都是洗脑之后的东西,是并不存在的东西。”
阿九点头,“不愧是漠的脑子,转得很快。”
“可你还没有说明,为什么他们都把我当做是你?”
阿九的脸色蓦然一沉,“如果他的赝体是为我准备的,或者说,有人想用那种方法,重新创造一个我出来。但是神宗殿的事,我从来也不许他们打听,所以说,他们以为我会重新复生,并且会附到漠的身上。”
余聊感觉到四肢冰凉,“也许,那是你的意思。”
阿九笑起来,“谁知道呢?快去救聿卿吧,我们在外边多耽搁一刻,他就多受一份苦。”
“怎么救?”余聊眉头一皱。
“附耳过来。”
余聊刚把耳朵凑过去,突然感到耳边一凉,回过神时,阿九已经割去了他耳边的一撂头发,在手里晃荡,“我借用一下你的身子。不过我先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才好施术。”
余聊想起缭公子对小七做的事,顿时心领神会。他道:“我们可是说好了,救下聿卿,让他控制时间,我要一个活生生的暗希。”
“废话,快走。”阿九说着,在余聊屁股上踢了一脚。
余聊踉跄了几步出去,回头见那女人往乱石重叠的地方去了,这才提起一口气,往黑牙山上爬。
余聊循着记忆找到了那怪物消失的地方。那是在一堆嶙峋的山石后面,有一个洞口,非常狭窄,只够一个人钻进去。他思索了一会儿,将匕首捏在手上,蜷起身,侧着向洞里挪去。
洞里伸手不见五指,但有一些声音在徘徊,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像是一群人在哼叫。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才看见前头有一束光,有些人影在攒动。
待那些影子消失,余聊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看到一个巨大的石室,中间生着一堆篝火,快熄灭了,四周是一地的铺盖,杂乱地摊着,又破又旧。
这应该是一个供人休息的地方,而且在这里休息的人,似乎过得很不好,他下来的洞,应该是这个石室的通风口。
余聊爬下石洞,轻轻地落在地面,那些铺盖卷儿散发着腐臭的味道,几乎让他睁不开眼。
出了石室,分了许多岔道,都是深不见底的阴暗。余聊仔细听了听,有个岔道传来哼叫的声音。他想起阿九的话,别怕,人越多越好,你不用怕他们,他们怕你。想着,他便进了那条岔道。
他摸着石壁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了灯火。但是很奇怪。
经过阿九的一番话,余聊虽然不敢全信,却愈加意识到自己的思考,如果他下意识感到奇怪,那么这个东西就是奇怪的。这点曾被无数次地印证过。
那盏灯是油灯,在这样一个脏乱的地方,点着昂贵的油灯,本身就是奇怪的事。
再往里了些,那哼叫的声音愈加响亮清晰。
突然,石壁边闪出一道影子。有个怪物出现在他身边,怔怔地看着他。
余聊呼吸一滞,未及反应。
那怪物蓦地跪下了,大约说了什么,非常恭敬的样子。余聊一惊,想那女人果然有些神,便昂首,大摇大摆地过去了。
隧道尽头,蓦然一亮,一个豁大的石室显现,五六盏油灯悬挂在顶端,很是明亮。非常浓重的血腥味道和腐烂的气息。余聊定睛看去,那石壁上挂着的,竟是一张张人皮,反着花花的光亮。下面浸透了血水,结着一层黑色的泥垢,角落里放着几个大缸,装满了血肉模糊的东西,似乎是脂肪。看来那油灯应是人油做的。
余聊从震惊中缓过神,耳边的哼叫声愈发明亮。那是从一个石室中传来,像是一种被压抑着的惨叫。
余聊向那处去,看到了一路散乱的森森白骨。
那处石室是及其阴暗的,只靠着外处的光亮。但那地方非常庞大,层层叠叠地建造着更小的石室,就挖掘在石壁上。那些小的石室用栅栏封闭着,似乎是牢房。但那些地方都是空的,只有一间里透出了非常微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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