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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蓝之音-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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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团破布,似乎是小孩子的衣物,打满了补丁,快要没有颜色。清平捡起来,里面裹着的东西应声落地。
  不是什么黑色的东西,而是一块墨绿色的金属,看起来像是一小块锁链的碎片。
  “这……”清平瞪大眼睛。
  宽阔的墨绿色剑刃映进脑海,还有墨绿色的锁链。
  作者有话要说:囧


☆、陈年与今

  第四十二章  陈年与今
  (背景乐:紫陌丰田——仙剑三原声)
  即使在四季如春的清池山上,也能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原来扎在头顶的发髻逐渐移至脑后,身上的袍子也悬在了脚踝上面不短的地方。曾经要用双手才能扛起的剑现在可以自如地挥来挥去,一个人走进空旷的武器库也不再害怕了。
  师父的胡子愈发地长,白发变得更多,厨娘佣人换了不少,周围卧房里住的未入室弟子也来来去去。
  熟悉的,陌生的,并不算多的面孔充斥了曾经的生活。仿佛变化多端的故事,一页页印在走过的路上。
  总有一些是不变的,比如师父矍铄的精神,玄镜长老那奇怪的拂尘,还有大家。
  有着漆黑眼睛的少年,总是面无表情地沉默着,任由时光将面容雕刻得英俊而锋利。所有的功课都做得十分出色的兄长,仿佛天生的领导者。
  喜欢读书的少年,惊人地见多识广,虽然一如既往地慵懒随意,但是盘起的长发伴着优雅的姿态,总是不缺女性的爱慕。
  在清逸之后出现在山上,不知从哪里来的可爱的双胞胎兄弟,有着同样的容颜,却性格迥异,淘气的弟弟总是搞些小恶作剧,等着温柔的哥哥来收拾残局。
  长老的掌上明珠,在十岁后也终于脱下了花衣衫,成了大家的师妹。性格刁蛮却掩饰不住的天资聪颖,素色道袍下也常能看到一闪而过的,作为一个女修行者的决绝姿态。闪烁在炼丹炉火中的冷静表情,丝毫看不出是个十几岁的少女。
  哦,对了,还有自己,清平。
  完全没有什么特点可言,毫不起眼的,普通的自己。
  虽然个头也在不断长高,可是每次觉得就要差不多能和清风师兄比肩时,却总是会差那么一点点。二师兄清逸虽然和自己一样高,却比自己纤细得多。
  曾经不只一次对着清风师兄那英俊的侧脸投去艳羡的目光,也会暗暗模仿清逸师兄看书的动作。可是每当从铜镜中抬起头的时候,自己依旧是一脸的失落。
  “有什么可难过的嘛。”秀儿不以为意,“你又不丑。”
  真的么?那为什么那些女弟子都喜欢清逸师兄呢?
  “我没说清楚么?”秀儿对着满怀希望的自己撇撇嘴,“你不丑,可是也不怎么漂亮嘛~虽然是师兄却总像个小孩子,完全没有可靠的样子啊。”
  又被打击,真是自找的。镜中的自己眨着迷惑的眼睛,就算只比清逸师兄小一岁,也完全没有师兄们的成熟感觉,少了些棱角的脸,大大呆呆的双眼。
  甚至想要为了赶超双胞胎师弟,努力练习术法,被弄错的符咒弹得鼻青脸肿,也能听到周围嘲笑的笑声。
  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这样是不是上天注定,就连名字都是这样的
  平平常常。
  清平,清,平。
  面前呼出的白气,总能勾起陈年的回忆。
  对了,现在是冬天呢。
  “你小子!”下面传来了粗鲁喊声。“手脚麻利一点!”
  清平的思绪被拉回现实,他换了只手,调整了一下姿势,重新拿起刷子,忙碌起来。
  虽然伤感,难过,可是却没法一直这么郁闷下去。家中的生活完全不比山上,捉襟见肘的生活随时会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崩溃。父亲磨破了嘴,才在差役处给自己求得在这里粉刷神像的工作,每天有几个铜板用来糊口。
  新做成的神像尚未上完色,像一块石头黑魆魆的高耸在那里。不同于上次下山看到的人像,只是一条巨大的青龙,锋利的龙爪向前伸着,正好容下自己站在上面。龙鳞精雕细琢仍然不失古朴,蛇形的龙尾盘绕在地上,周围围绕着忙忙碌碌的工匠。
  记得师父说,自己的当年父亲就是因为污损了青龙神像才落得如此落魄,现在自己又来粉刷神像,这算是赎罪,还是报应?清平抬起头望向上面,水神的表情隐匿高处的阴影中看不真切,从上到下散发出的威严气息却让自己觉得被监视一般。
  靛青的颜色沾在刷子上,又顺着刷子的柄流到手腕上,慢慢地浸湿了袖子。清平反射般地丢下刷子,想要抖掉上面的颜料,却发现已经没有这个必要。自己曾经日夜不离的道袍已经被仔细地洗净收起,现在身上是从父亲那里讨来的麻布片。
  说是布片,因为在以前的自己看来,这根本不能算是衣服。没有章法的纺织让布上满是疙瘩,完全没有丝绸与棉那柔软的触感,肘和下摆处都磨出了洞,摞着陈年的补丁。
  还好,他查看着手腕。雅乐送他的绳结依旧完好地系在上面,尽管周围都变成了靛青色,鲜红的一束却没有任何被浸染的迹象。清平摸着那条绳结,把脸贴在上面。
  雅乐,你还好么?
  在山上住了十八年,却也没什么财物。除了被师傅带上山时的那件破衣服和墨绿色的金属碎片,以及多年来随身的长剑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东西是属于自己的。以至于被赶出来的那个晚上,拿着包袱在卧房里转了一圈,最后只能留恋地拍拍自己的枕头,推门下山去。
  凄清的夜晚,没有任何人陪伴,就这样独自一人离开。
  下山的路虽然走过几次,这一次却希望它能够再长一点。不时回头看上几眼,直到碧灵派那雄伟的建筑隐匿在黑色的树丛中,眼前是逐渐浮现出的村庄和房屋。
  唉,就这样回来了啊。清平从扶梯上爬下来,接过女佣人递来的午饭。冬天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工棚,得到差役的允许,工匠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围坐在一起。老石匠拍拍身边的地
  面,给清平让出一个位置,清平点头道谢,在地上坐了下来。
  手中的馒头又冷又硬,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清平刚咬了一口就想要吐出来,但是看到左右奇异的目光,又强忍着咽了回去。旁边的工匠递来水壶,清平立刻灌下大半。
  冰冷的水和着馊馒头让自己的胃不堪重负,清平开始怀念碧灵派那美味的食物,厨娘做的精致的糯米团,还有热腾腾的汤。他眯起眼睛,努力想要将手中的东西变成糯米团的样子,可是令人不快的味道还是穿透了鼻子。
  左右的人依然不时看一眼自己,清平突然自我嫌恶起来,这个样子,多像娇生惯养的秀儿在发脾气啊。他努力做出正常的样子,对周围的人们友好地笑笑。
  可很多人还是呆呆地盯着他,清平有些恼火,他想要起身离开时,身旁的老石匠小心地开口了。
  “这位小兄弟,能不能给帮个忙?”他从衣襟中小心地掏出一张黄纸,“我儿子从西边寄来了信,可是我不识字,你看起来像个读书人,能不能……”
  原来是读信,清平爽快地接过。他的目光从右侧的“敬启家父”开始左移,逐字逐句地慢慢读了出来。
  似乎是去西边做工的儿子积累了些家业,想要禀告父亲,并且想要父亲同他一起去西边安度晚年的样子。工整的字迹,如果是儿子亲笔写的,一定洋溢着自豪的感觉。
  周围人聚精会神地听着,当清平读到“儿子已找了一个媳妇,也算是温柔贤淑”时,周围有人吹了声口哨,大家羡慕的眼光都落在了老石匠身上。老人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向坐在一起的人们拱拱手。
  “啥时候也请咱们这些兄弟喝些喜酒啊!”
  “哎,我这不也盼着……”老石匠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他促狭地看着清平:“小兄弟,我儿子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
  清平扫了一眼信,“喔,他在信中说已经派了佣人来接您,只不过从西域到此有些遥远,看来要多等一些时间呢。”
  “哎,不急不急!”老人眉开眼笑,“这儿子,当年自己跑到西域说是要混出个样子,现在真的出息了呀!我这日子哟——咳咳。”他有些激动,“也算是出头啦!”
  “老石匠发达了,也别忘了我们兄弟们呀!”
  “那是那是!谁都不忘!”老人拍拍清平的肩膀,“小兄弟,我得感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今天晚上请你喝酒怎么样?”
  “呃……不必了……”清平赶忙推辞,“我是……那个……我不喝酒的,不会喝酒。”
  “那去赌一把?”
  “不不不……”清平觉得受不了,“也不会赌……”
  “哟。”旁边的中年人打趣地说:“这小哥既不喝酒又不赌博,说不定还不碰女人,难不成要出家修行不成
  ?”
  “我……”清平觉得无话可说,自己原本就是个修行者吧。
  “小兄弟是哪里人?”另一个人感兴趣地问:“以前没见过你,是新来的吧?”
  “我住在城边泥瓦匠家……”清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旁边的男子已经大笑起来。
  “见鬼了吧!你就是那个赌鬼的儿子?”
  “真是奇闻呢,赌鬼的儿子竟然会识字,还不赌不喝!”
  “哈哈哈哈——!”
  清平觉得耳根发烧,他腾地站起来,拎起旁边一个男子的衣襟。“不准你再说我父亲!”
  “别打,别打……”老石匠过来拉他,“他真的不是恶意……”
  “我当然没有恶意啦!谁不知道那赌鬼把儿子卖给神仙大赚一笔!”男子比清平高一头,似乎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不过听说那赌鬼的老婆还是个青楼里的疯子,说不定他儿子根本就是来历不明的野种呢,哈哈哈——”
  砰地一声,男子被摔出两丈远,狠狠地砸在雕像底座上,另一边,清平缓缓地走近。
  “你——你要干什么?”男子一脸惊恐。
  “道歉。”清平压抑着怒气,“否则就折断你的脖子。”
  “我……我……”男子看着清平恐怖的样子,似乎连语言能力也丧失了。
  清平的手指咔咔作响,男子爬过来想要道歉。
  突然头顶上响起鞭子声音。
  “又出问题!”鞭子声接连不断地响着,伴着凄厉的哭喊,“总是弄错!说!你是不是成心的!”
  清平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众人都抬头看向神像的顶端。“那孩子又挨打了。”老石匠叹了口气。
  高高架子一直搭到神像的头部,上面有两个人影在晃动,挥动着鞭子的差役毫不留情,另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后退,听声音非常稚嫩。“我再也不敢了——啊——不敢了……呜呜呜……”
  “神像的色彩绝对不许有任何差错!”鞭子继续落下,“出了差错,渎了神明,仙山上的神仙发怒了,所有人都得完蛋!”
  仙山?清平皱起眉头,看着孩子在鞭子中拼命躲闪,慢慢靠近架子的边缘。孩子向右一滚,脚下的木板咔嚓断裂。
  “摔下来了!”众人惊呼。指着从高处落下的小小身影。
  清平猛地蹬地,腾空跃起。在架子间左右穿梭,伸手接住了空中的孩子。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清平托着孩子稳稳落地。“这可有十丈高啊……”老石匠颤巍巍地说道。清平没有理会他们,放下孩子,看着他身上的伤口,端详起他的脸。
  有些熟悉的样子,清平突然想起来了,这孩子是自己上次同师父下山的时候,告诉自己玄寂曾经下山害人的小男孩。可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不是住在城郊吗?怎么来这里做工?”清平小声问。
  “还记得我吗?”
  魂不守舍的小孩显然没法把一身破烂的清平同曾经遇到的神仙哥哥联系在一起,只是不停地抽泣着。“我想要回家……没有家可以回了……呜呜呜……”
  “……怎么回事?”
  “爹娘去找阿毛了……呜呜呜……他们不要我了……我再也不敢了……别打我……呜呜……”孩子语无伦次,用脏兮兮的手揉着眼睛。
  清平小心地拿下孩子的手,皮肉外翻的鞭伤上沾着各色颜料,惨不忍睹。去找阿毛了……看来,他的家人也遭遇了不测呢,说不定也是玄寂……
  “你们都在干什么!”一边响起差役的叫喊,“吃完了饭还不快干活!那个孩子呢?”他从架子上下来,向围成一群的工匠们走过来。
  “你这小东西居然没摔死啊。”恶狠狠的声音,清平看到孩子吓得缩成一团,忙把他护在身后。“这孩子的活由我来做,别打他了。”他冲差役喊道。
  “你来做?”差役斜着小眼睛。“成啊,你帮多少人干活都没关系,不过不加工钱。这个孩子嘛。”他晃了晃手中的鞭子,“还是要打的。”说罢一道鞭子挥了下来。
  清平抬手拦住:“我已经说过替他做事,你为什么还要打他?”
  “因为看他不顺眼啊——”差役拖长了腔调,笑嘻嘻地说:“反正也是无聊,听他哭几声还有点意思——你干什么!”他惊恐地拽着鞭子,另一头已经被清平用捡起刷子勾住,轻轻转了个圈,鞭子就翻转过来,缠住他的脖子。
  “饶——饶命——”差役翻着白眼,口齿不清。“我给你十倍工钱……放开我……”
  清平哼了一声,摸着手中的鞭梢。上面还带着孩子的血,一点点印在手指上。“山下的人们,就是这个样子么……”
  “……什……什么?”差役快要窒息了。
  身后的孩子,面前的差役,嘲笑自己的工匠。孤苦无助的人,恃强凌弱的人,目中无人的人……在自己面前,居然都显得近乎脆弱,脆弱得不堪一击。清平收了收手,差役脖子上就缠得紧了些,几乎能看到他额头上暴起的青筋。
  只要再紧一些,他的头就可以被扯下来……只要自己动动手,这个人的性命就归自己所有……清平吸了口气,手指上沾到的红色似乎传来莫名的香气,让他内心涌起一阵奇怪的快乐,取人性命,如此容易……
  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有星光在闪烁,熟悉又陌生的歌声,伴着诡异的抽离感。
  杀了他,杀了他……不过是些无用的蝼蚁……
  似乎有人在哭喊,清平的手慢慢抽紧。
  “——不要!”似乎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声音也突然消失了。清平抬眼,自己正站在吓瘫了的差役面前,另一只手已经劈断了鞭子。手上红光闪
  耀,细细的绳结散发着诡异的血色光芒,紧紧地勒进了手腕里。
  众人面面相觑,差役狼狈地爬过来在他面前拼命磕头,保证以后不再虐待那个孩子。
  “没想到小兄弟不仅念过书,功夫也了得。”
  “啧啧,那泥瓦匠真是有个了不起的儿子。”瞬间的态度转变,比翻脸还快。
  清平拾起地上的刷子,平静地问差役:“这座神像,做成之后是要送到哪里?”
  “是……送到青池山上去的……”差役不敢造次。
  “为什么?”碧灵派应该已经很久不修建神像了才是。
  “我们也不知道……只是听说神仙们有大事情……”
  大事情么。清平一跃上了架子。“那孩子的活是要粉刷哪里?”他提起刷子。
  “眼……眼睛……”
  眼睛。清平与神像那没有目光的双眼对视片刻,沾了颜料,挥了上去。青龙的双眼瞬间被大片的白色所覆盖,接着他又沾了蓝色的颜料泼在上面。威严的青龙双眼蒙了白色,之上是无规则的蓝色,仿佛缠着符咒。
  “就这样送上山。”清平斩钉截铁地说。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作者有话要说:呼,新文案更改~


☆、萍水与重逢

  第四十三章  萍水与重逢
  (背景乐:エンディングテ蕖。骸he Beast of the Endness)
  天气愈发冷了,清平紧了紧衣领,但仍旧冻得打喷嚏。
  下山也有十天了,来时原本清朗干燥的冬夜逐渐浮上阴云,太阳一直没有出现的迹象,就连白天也是阴冷阴冷的。因为青池山上四季如春,弟子们从来不曾备下防寒衣物,所以随身带下山的也只有绸缎与棉质单衣而已。清平吸了吸鼻子,从口袋中摸出打火石,迟疑了片刻,又装了回去。
  砍下的柴还是用来换钱吧,虽然能暂时烧掉取暖,但这也意味着今天会少掉一顿饭。他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将地上的树枝捆好背起,跃上旁边的房顶。
  一排排民居从脚下掠过,冷风嗖嗖地钻进领子,唯有胸前的一块金属传来温度。身上裹的几层破烂麻布就像不存在似的,短短的裤脚与旧布鞋之间,露出的小腿和脚踝刀割一般疼。他赶紧放慢了速度,在一个废旧的墙头蹲了下来。
  真不知道父亲的冬天都是怎么过的。清平合起双手,开始运气。带着灵力的真气缓缓从掌心蒸腾而出,周围的空气慢慢转暖。
  幸亏还可以运气来驱寒,清平呼出一口气,在白雾中眺望整个城镇,临近正午的时间,炊烟从各家各户的院落中慢慢飘散出来,还隐约带着食物的香味。冻得冰冷的手中逐渐转暖,细小的汗珠沁上剑柄。
  幸亏还可以用剑。清平瞥了一眼手中锃亮的长剑,剑刃上的霜也随着真气消散。即便是普通的钢剑,也会在寒冷的天气中变得不那么灵活呢。他正准备暖一下刚刚恢复知觉的脚踝,下一刻便感到寒意重新缠上自己,蒸腾出的真气烟消云散,鼻子一痒,又一个喷嚏。
  肚子狂叫不止,似乎在大声抗议。
  清平沮丧地从墙头上溜下来,拖着脚慢慢向城中走。又试着聚了几次气,但是只要一用力,肚子就开始呐喊。鼻涕挂在鼻尖结成了冰,路边小吃摊的包子新鲜出炉,他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虽然表面很淡定,但是内心早已泪流满面,摸着空空如也的口袋和肚子,真想对天大喊。
  唉,除了自己,这天下还有第二个用剑来砍柴,用轻功来背柴,还因为饿肚子所以连运气驱寒都没法办到的倒霉修行者吗!
  “——八个铜板。”对面抄着双手的胖男人眯着眼睛,阴阳怪气地说道。
  “八个?”清平气愤地瞪着他,“只有八个?开什么玩笑!”
  “八个不少了,要不一分也别想要。”男人把脑袋缩进衣领,无所谓地说。
  “你看清楚!”清平指着面前堆得像小山的一捆柴:“这都是上好易燃的木头,没掺一点杂草,而且连乱枝都没有,
  这么整齐,至少也得值……”
  在削铁如泥的长剑下,树枝仿佛筷子一样笔直地捆在一起,露出锋利的断面。
  “卖相好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烧掉了事。”胖男人耸耸肩,转身往院子里走,“反正这天里收柴的就我一家,嫌少您就回去呗。”眼看院子门就要合上。
  “行!”清平吼道:“八个就八个!”他把柴扔在地上,一把夺过胖男人数出的八个铜板,大步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转过拐角,包子摊就在眼前,清平慢慢掏出一个铜板,递了过去。
  怀里揣着热腾腾的食物,走路似乎也有了些力气。中午喧闹的街市掠过眼前,一只流浪狗摇着尾巴跟了自己几条街,等到终于甩掉的时候,官府的院落也近在眼前。
  清平满怀希望地往古旧的告示板上望了一眼,只有一张黄纸,上书几个字:
  “本镇治安良好。若非必须,莫走夜路。丢失性命,概不负责。”落款处是清池镇官府的红印。
  清平顿时冷汗直冒,这算是哪门子的治安良好啊……丢失性命概不负责,真是只拿俸禄不做事的官府。
  自从三天前神像最终完工,所有的工匠随即被全部遣散,自己也一起失业了。本想在送走前看上一眼,神像却被包上了巨大的布帘,最后送上山的样子,还是没能得见,最后能与青池山有些联系的事物也这么离开了呢。之后的三天,除了砍柴换钱,自己每天都要来这官府告示处看一眼,本想凭自己的剑术揭几张黄榜,不料却连续几天都只见到了这个所谓的“本镇治安良好”,连个寻人启事都不曾出现。砍来的柴又不得不卖给那个恶意压价的胖男人,自己每天的伙食也就这么点包子了……他靠着墙边坐下来,向手掌哈着气。
  治安良好……清平哼了一声,的确是够良好的。拜玄寂这个灾星所赐,就连小偷强盗也不敢晚上出来作案,而那些家里有人被杀的的人们,怕也是说不出来了吧,就像那个被差役毒打的可怜男孩一样。
  一墙之隔,官府的院落里传出推杯换盏的声音,门前的灯笼得意地摇晃着。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朱门酒肉臭,路有……哎。清平挠挠头,不敢往下想。这样饥寒交迫的日子会有多久?难不成自己真的就要成为路边的……
  身旁的一团破布动了动,一个脏兮兮的男孩慢慢靠了过来,似乎是寻到了自己手中食物的味道。清平看男孩可怜,掰了一半给他,才送到手里,就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孩子的身体冷得像冰,心跳几乎摸不到。清平努力聚气,想渡些力量给他,但是他身体里的气却乱成一团,时而衰弱时而乱窜的感觉是清平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还是省省力气吧,我的师弟。”近旁熟悉
  的声音响起,刺痛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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