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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世-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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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啪塔啪塔的在小巷子里产生回音,凄惨的月光在地面上吝啬的铺上极其浅薄的一层光——那么浅薄,让人不由得心生错觉是不是一脚踩上去就会粘在鞋底上。
而这样安静的夜里,巷子尽头,竟然闪烁了一星半点红色微光。
看上去应该是有人,玛丽不欲遇人,拖了母亲的手便想要回转,可是,那微光却径自摇曳了起来。
微光自巷尾转出来,向两个人走去,在微茫凄惨月光之下渐渐看得清楚,那是一个少年,叼了烟卷。
他看上去不过是十几岁的年纪,寸头,一脸的漫不经心,穿了普普通通的校服白衬衣和校服裤子。
“呸。”他一口将烟头吐在地上,嘴角同时也挂上些微的笑意,“喂,大婶,你们走错路了。”
随着这一句话,他身后晃晃荡荡出现了几个和他年纪仿佛的少年,这几个少男少女穿着类似,脸上都挂了淡漠且讥讽的笑。
“是啊,连路都不会走吧?”有人在黑暗之中这么说,听上去,是初入变声期的男孩子略为粗嘎的声音。
“大婶,你们挡了我们的路了。”一个斜斜叼着烟卷的姑娘自她那涂着浓艳红色唇膏的口中吐出这么一句话,“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真是废物。”
“哈哈哈。”忽然之间这群人爆发出放肆的笑,“废物,塔夏,你太会形容了。”
“是么?”那姑娘斜睨后面几个男孩一眼,“那可是我的长项呢。”
“不过你们,就算要溜走也得先道歉吧?”她说话很慢,但是走的倒挺快,没一会儿就走到了正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的母女两人面前,熟练的在玛丽面前吐出一个烟圈,“难道废物到连道歉都不会道么?”
香烟呛人的烟雾在玛丽面前氤氲成帘幕,立时呛得她咳嗽不止,女孩看了似乎很满意,于是再吐了一个烟圈之后,便好整以暇的站在她们面前,下巴骄傲的高高抬起,一幅趾高气扬的样子。
“对,对不起。”并非心里真正的觉得抱歉,玛丽的母亲为了尽早脱身,低声的对着那趾高气扬的少年们说,“对不起。”
说完,她拉紧了女儿冰冷颤抖的手,想要尽快离去。
可是,还没来得及转身,少年们就一拥而上,团团的围住了她们。
“就这样就算了?”为首的少年懒洋洋的站在她们面前,“嗯?”
他们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微微泛着青兰色的光,那种不健康的光芒;同时,眼窝部位也沉淀着厚重的青黑色。
玛丽妈妈有些后悔。
她并不是没有听说过这群少年,由于战争他们失去了亲人,成为所谓的“战争孤儿”。
他们由帝国特拨的福利津贴照顾长大,但是,在身体长大的同时,心智并没有同样的成熟起来。
这些孩子,现在已经被许多人暗地里称为“垮掉的一代”。可是,又有谁有什么办法?
不是不想要改善这些,帝国尽力为他们创造学校以及就业,但是对于这些孩子来说,既然吃穿无忧,也就没了什么奋斗的欲望。
他们只是在缓慢的过自己的生活而已。
而这种生活,并非所有人都愿与之有所交集。
那少年伸手抬起玛丽的下巴,啧啧作声。
“这么老了半夜跑出来干什么,吓唬人啊?”
玛丽心里害怕,眼泪止不住地往外面流,这一下少年们更是开心。
“哈哈,怎么说这么一句就哭啊,真可笑。”
“她们两个跑出来干什么?不会是小偷吧。”
“那就看看她们偷了什么,怎么样?”叼着烟卷的女孩笑得很开心。
“好主意!”少年们嘈杂的拥护着,他们围住了玛丽和妈妈,将她们连推带搡的带进了巷尾的一间破屋。
这屋子空荡荡的,显而易见已经废弃了许久,连灯都没有,女孩按着了自己的打火机,摇曳的红色的火光照在少年们脸上,有一种怵目惊心的恐惧感。
他们笑得那么开心,就想找到了好玩的玩具一样,女孩把燃着的打火机送到玛丽的面前,晃一晃。
玛丽紧紧抿着嘴唇来制止自己发出惊慌的叫声,那打火机的红色火焰,映得那张脸分外的惨白。
少年们哄笑起来,这时候有人寻到了些残破的包装材料,拖进来点燃。
屋子里一瞬间亮起来,废旧的合成材料燃烧时发出刺鼻的气味,可是现在正兴致高昂的少年们丝毫不去理会。
他们只是看着战栗的母女两个,不时发出些暧昧的哄笑。
“不好玩。”女孩子在用打火机吓唬完玛丽之后嘟囔,“一点都不好玩。”
“那么换个游戏?”看起来这女孩子在这群体中颇受欢迎,一旁的男孩子忙接茬,“你不是说她们是小偷么,来让我们搜搜看她们偷了什么。”
“要搜你自己搜。”女孩子白了那个男孩一眼,“真无聊。”
“才不会无聊呢。”另外一个男孩子也嘻嘻哈哈的凑上来,拉着女孩子的手伸到玛丽身上,“来,来,看看她偷了什么?”
女孩子的手指微微有些凉,这深夏的天气本来人就穿的不多,她的手指近似是碰到了玛丽的皮肤,玛丽站着,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毛在这种冰冷之下一根一根的竖立起来。
她只是害怕,却也懵懵懂懂觉察这时候并不能哭泣,于是强自忍住,只是身体的战栗,无论如何掩饰不住。
“真无趣。”女孩子敷衍似的把玛丽的领口轻佻的扯开,却在看见那条精致的小金链子时眼睛为之一亮。
没来得及阻止,她已经把这条链子摘了下来。那链子的连接处本来就是个S型的扣子,再加上这女孩手指灵活,玛丽直到看着她拿着链子在自己身上比划,才觉出不对来。
她一瞬间惶急起来,手向自己颈项上一摸,空空荡荡。
泪水一瞬间就要涌出来,不顾一切,玛丽急切的伸出手去想要把那条链子拿回来。
那是哥哥在十几年前,出征之前自自己脖子上摘下来送给她的,这么些年了,片刻没离过身。
可是她的手被快且狠的打了回来,女孩看着她,一脸的得意,满眼的不屑。
“干吗?”她把自己叼着的烟卷吐到地上,又碾了一脚,“偷得东西你还敢要?欠打吧?”
话刚说完,她就毫不留情的一个巴掌甩在玛丽脸上。
疼痛的感觉沿着皮肤迅速传递,玛丽捂着脸,大颗大颗的眼泪沉重的砸在地上。
“哭什么哭?”这时候,一个男孩子自人群后面走上前来,嘴里的烟头忽明忽灭,他一把揪住玛丽的头发,逼迫她抬起头望着自己,“你哭什么哭?”
他口鼻喷出来的烟雾刺鼻呛人,玛丽竭力摇摆着脑袋躲避这些烟雾,却因为头发被揪住的刺痛动弹不得。
“女儿!”母亲看着这一幕接近崩溃,她试图冲开几个少年的阻拦来保护自己柔弱且无措的女儿,但是,不过徒劳。
“怎么了?心虚了?”另一个男孩好笑的逼近这苍老妇人,“别担心,我们会好好招待你的。”
刚说完,他就冲着她的小腹,狠狠的踢了一脚。
柔软的腹部遭遇重击,老妇人猛然之间发出了一声惨叫,她捂着肚子往后踉跄了几步,摇晃着几乎就要跌倒。
“喂,杰克,你是不是没吃饭?”一旁看热闹的少年们看到这一脚居然没有能把一个弱不禁风的老妇人踢倒,纷纷喧哗起来。
“你们给我闭嘴!”杰克也有些恼,他自觉自己这一脚用了七、八分的力气,却竟然没有把这个老妇人踢倒,他冷笑一声,向着玛丽妈妈缓缓地走去。
玛丽看到了这一切,她忽然发出突兀的凄惨的叫声,不管不顾,向着妈妈的方向扑过去。
但是头皮传来的刺痛使得她无法移动,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叫做“杰克”的少年在颤巍巍勉强站立着的母亲的面前再次抬起脚来,冲着她狠狠一踢。
这一脚使了十分的力量,玛丽妈妈再也无法支撑,她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上,疼痛使得她蜷缩成一团,在地上不停的呻吟着。
第六十章(已完成)
“真烦人。”女孩子看着在地上呻吟的老妇人,一脸的厌烦,“叫她安静点。”
“好吧。”杰克笑,“那就叫她彻底安静吧。”
他穿着皮鞋的脚恶狠狠的踢在玛丽妈妈的头上,鲜血自伤口缓缓地流淌下来,老妇人低低的呻吟了一声,便昏死了过去。
玛丽看着这一切,无法抑制的发出尖利的惨叫,她不顾一切挣脱了紧紧捉着自己头发的手,朝着昏死的母亲冲了过去。
那捉着她头发的少年只觉得手里猛然空了,他不可置信的四下看看,却看见地上飘落的大把的头发以及那女人顺着头皮流下来的几缕血迹。
头皮的刺痛玛丽已经毫无所觉了,只是她的心里却明明白白的痛着,如针扎如刀剜一样。
她的心里猛然空洞下来,而与此同时,一种莫名的情感随着浅淡的血腥气味弥漫开来。
她看向那些嬉笑着的少年,而他们,也正浑不在意的看着不知所措的,凄惶的她。
带了看好戏的心态,女孩子并没有再拦阻玛丽,她抱着双臂带了讥笑的表情看着眼前这奇怪的,头上缓缓流下血来的女人扑倒在已经不再动弹的老妇人面前,低声的啜泣。
“别着急呀。”她一下一下漫不经心的按着打火机,火光跳跃着一闪一闪,映红她的脸,也映出来她突然呆住的表情。
那重重眼影包围着的眸子,忽然之间充满了惊惧,而腮红之后的脸庞,一瞬间退却所有血色。
她的瞳孔里,清清楚楚映着已经站起身来的玛丽。
那身影依旧瘦小,可是一双本来充满了惊恐无助的眸子骤然变得血红,且嗜杀。
这些少年们一下子都怔住了。
事实上,他们的双手并不干净,而或许也是因为这原因,他们才真正知道,当死亡来临之时,会有什么样的气氛。
就是现在这样,压抑,寒冷,即使战栗,却丝毫无法挪动身体。
在他们尚未发觉之际,死神已经扛着镰刀,悄悄地来到了。
玛丽只是觉得饥渴。
脑子在瞬间变得混沌一片,不论是哀伤或者是惊惧都消失无踪,在脑海之中,只有一个念头不停的回荡着。
那是一种渴望,自生以来所具有的第一种渴望。
她只是觉得饥渴,只是觉得饿。
她抬起眼,一双血红的瞳孔里映出少年们因惊惧而扭曲的面孔,而在她的眼中,这些微微战栗着,因恐惧而牙齿咯咯作响的,只是食物。
没错,这只是食物而已。
肢体得到了新的力量以及新的渴望,她不慌不忙,向着呆住的女孩走去。
那女孩的面色已经青白,一双眼睛里全是恐慌,而手中的打火机,早已经跌落地上。
而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那堆火已近熄灭,微弱的火苗在微风之中无力的摇曳着。
一阵风轻倩的打着卷儿进来,本想要稍事逗留,却被这奇异且诡黠的场景所吓住,停也不停,急匆匆地逃走了。
在它逃走的同时,那火苗,终于于最后一次颤抖之后,完全的熄灭了。
屋子里一下子暗下来,只有稀薄的月光零星的散落在地上。
人的眼睛一旦适应了光明,再一次落入黑暗的时候便会更加的盲,而那女孩便在盲中,觉得颈项之处,猛然传来一阵刺痛。
而那些少年们,在骤然的盲目之中,在四肢僵硬的恐怖之中,不约而同的听见了一声尖厉的惨叫。
这,也是那女孩为人的一生之中,最后的一声惨叫。
待到少年们的眼睛缓缓地适应了黑暗,他们所看见的,便是那女孩软掉在地上的尸体,以及以饥渴的眼光打量着他们的女人。
双腿在一瞬间变得绵软,勇气消失的速度永远要比勇气凝集的速度要快,少年们瑟瑟发着抖,却无法阻挡自己成为下一个猎物。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公平,不论贫富或贵贱,美丑或肥瘦,在猎食者眼中,只有滚烫的鲜血,肥美的肉体。
月亮也颤抖起来,悄悄地躲进了云彩之中,或不敢看,或不忍看地上这场冷静且单纯的屠杀。
玛丽只是饿,她只是饿,仅此而已。
她冷静的食用着这些食物,神灵永远充满悲悯,为每一种生物提供食物来维持他们的生命,而每一种食物,也同样有着它们的食物。
女孩散大的瞳孔在渐渐混浊的角膜之下,一片黑洞。
玛丽用逐渐变长的锋利的犬齿撕扯着她腹部柔软的肉,那女孩的胃袋露出来,鼓鼓囊囊。
有些好奇,她伸手过去扯动,挤压。
自女孩嘴里,一些尚未消化掉的食物残渣溢出来。
玛丽觉得无聊,面前的这些食物正在逐渐的冷掉,当生命被夺走之后。
而在角落,轻微的蠕动声吸引走她的注意力。
她望过去,一双眼睛里无关悲喜,只有对于食物的渴望。
她的眼睛对上一双苍老且不明所以的眼睛。
与那些眼睛不同的是,这双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担忧。
玛丽的母亲缓缓地,艰难的爬起来,她摇摇晃晃的向着女儿的方向行进着。
每一步都觉得全身关节传来剧痛,可是担心使得她忽略这一切,甚至忽略在地上歪歪斜斜着的那些尸体,她只是担忧惊惧,生怕自己的孩子受到怎么样的惊吓。
“乖女儿。”她低声唤着,“没事了,没事了,咱们回家。”
玛丽迷茫的看着这向自己主动走来的猎物,嘴角在食欲的驱动之下露出一个微笑,犬齿露出来,在惨淡的月光之下闪亮。
她站起身来,冲着那似乎试图安抚自己的猎物走去。
天地无声。
然之后,或许过了很久,或许仅是一瞬,在玛丽离开之后,地上狼藉的尸体们,忽然开始了缓慢的运动。
手脚生涩的活动,微微冷僵的关节发出细细的“喀吧喀吧”的声音,之后,散大的瞳孔逐渐收缩,手脚再一次履行自己的使命,而身体,也再一次直立起来。
自眼角,血红色的泪水缓缓滑落下来——不过可别误会,这并非是什么悲伤或者难过,这只不过是因为血液之中的红细胞在飞快破坏故而产生的含铁血黄素的排泄途径之一罢了。
与此同时,胃肠道传来饥渴的信号,就像忽然被惊醒了一样,新的猎食者们向门口走去,不慌不忙,充满渴望。
此时,月夜正沉,万物安睡。
而梅尔斯沦陷的消息在第二天早上才传至派斯洛首府,这时候,派斯洛首府周边,猎食者增加的速度也同样的无法遏止。
如果说事实上一个文明的建立需要漫长的岁月以及数不胜数的好运气的话,那么,一个文明的摧毁则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漏洞。
军人们已经竭尽了自己的努力,但是,面对着数不胜数的犬齿以及渴望食物的眼睛,枪支子弹开始变得无力。
一开始巨大的包围圈开始缓慢收缩,他们所接到的命令,已经从不让猎食者离开变成了保护首都,不让猎食者接近。
周边的各大城市都在同一时间接到急促的命令,整个派斯洛星的神经都在紧绷着。
军人们戴起了钢盔,枪支里满满登登的全是子弹,他们一遍一遍的巡视着,找寻着。
或者,埋葬他们;或者,埋葬我们的文明。
这话并没有明说,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正午时分,本是首府城市最为喧闹的时光,但是,此时的大街上,除了军人之外,人影罕见。
即使政府隐瞒了前几天的事情,敏感的人们也从空气之中似乎嗅到了些不安定的东西,而那些仿佛从土地里瞬间钻出来的荷枪实弹的军人们,则为这种不安定再涂上一笔重彩。
人们尽量的躲在家里,关紧门窗,做着百姓们在每一次动乱来临之时,所唯一能做的事情。
而此时,一辆纯黑的汽车正在通向首府的公路上急急奔驰着。
第六十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充分的满足了我的恶趣味,如果大家观看时有什么不适,仅此致歉。
“我想我来的还不是太晚吧?”车子刚刚停下,罗恩便急匆匆地自里面跳出来,见了丹尼尔,劈头盖脸的就是这么一句,“实验室准备的如何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你来。”丹尼尔看着眼圈发青的他,长出了口气,安静得说。
再也没有多余的话语,罗恩跟上在丹尼尔身边已经翘首以盼许久的里维教授,自教授手中接过一件一尘不染的白衣,披在身上,急匆匆地向熟悉的医院内部走去。
这家医院里面所有的病人已经被紧急疏散,此时,空荡荡的大厅里脚步声听上去,硬生生触目惊心。
穿过漫长的走廊,他们在手术室门口停住。
手术室门前的更衣处,负责发放刷手服的熟悉的护士还在那里,看到他们,便指指台子上放着的两套深绿色的刷手服,罗恩拿起衣服,弯腰打开熟悉的橱子。
还是那双穿习惯了的拖鞋,他自我解嘲似的笑了笑,在清洁区换上拖鞋,走到更衣室,将白大衣挂在墙壁上的挂钩上。
刷手服刚刚高温消完毒,穿在身上有微微的热气蒸腾上来,就像一种幻觉一样。
一瞬间罗恩不由自主地恍惚了起来,这几年的时光如同欢快的马驹一样跑了过去,一切似乎都未曾改变,而他,只不过是二十多年前,第一次踏入手术室,忐忑不安的学生。
那时候连穿刷手服都能穿的不知所措,刷手的时候溅了一身的水,穿手术衣的时候差点把手术衣扔到地上,而第一次戴无菌手套的时候,更是生涩的让器械护士白了好几眼。
那时候啊。呵,原来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
一面胡思乱想着,一面已经本能的套好了刷手服,沿着通道走到外面,在明亮的金属制成的感应喷头旁停下,伸出手来,在哗啦啦的水声之中仔细搓洗。
消毒皂液被揉搓出泡沫来,绵绵密密,之后再被水冲走,连一点气味都剩不下。
他们继续往前走,第十五号手术室的门开着,无影灯已经打开了,里面身穿绿色手术服的人影攒动,是的,教授,他们都在等你。
继续走着,拖鞋踩在柔软的地板革上一丝一毫声响都不会有,就像在手术室的无影灯之下用锋利的电刀烧灼组织一样。
他走到门口,麻醉师已经做好了麻醉,器械护士已经摆放好了明亮的剪子镊子和手术刀,缝合用的针线也已经穿好,整齐的码放在盘子里。
而在手术台上,安安静静躺着他的病人,在这病人身旁,呼吸机发出沉闷的声音,随着这种声音,已经陷入沉睡的患者的胸腔一起一伏。
罗恩拿起一件手术服,用手捏着领口抖开,轻巧的往斜上方一扔,双臂顺势穿入袖子,之后他站住,等待护士帮他系好身后的绳结。
于此同时,他拿起一副手套,7号,他微笑了,连这些他们都还记得一清二楚,这些微小的细节往往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内心愉悦,就像从来未曾远离一样。
橡胶手套套在皮肤上微微有些紧,罗恩不慌不忙地戴着,之后,将手术衣前方的绳结解开,递给巡回护士,再转了一个身。
他再一次接过绳结,系好,将双手在胸前微微抬起,小心的和自己的助手们面对面地交错,走到主刀的位置上。
手术视野已经消毒完毕,罗恩向器械护士伸出手来。
不用说话,护士已经毕恭毕敬的递上一把圆刀,锋利的刀刃在无影灯之下闪烁辉光,径自有些耀眼。
罗恩不由得抬起头向上看了一眼。
十五号手术室本来就是作教学观摩而用的,故而上方另建出了一个小小隔断,由玻璃封闭起来,此时,那里站着的人,并非心怀好奇的医学生,而是登在这星球权力之巅的统治者。
丹尼尔站在那里,隔着玻璃观看手术台上的一切,而在他身旁,一台高清的显示器也在实况放送着手术室的一切。
罗恩也只不过一瞥,旋即收拢心神,修长的手指握紧了刀柄,微微倾斜刀身,在腹正中线上划下浅却有力的一刀。
血液一开始是怔了一下,之后才畏首畏尾的偷偷摸摸的流淌出来,这时候,镊子挟开皮肤,电刀悄然无声的烧灼着皮肤之下的结缔组织,一阵一阵焦臭传出来,随即被训练有素的助手用吸引器清理干净。
那血液鲜红,与常人并无二异。
之后,腹腔被完全打开,器械护士适时地递过拉钩,一旁的三助接过,将覆盖于腹腔之上的血肉向两旁拉开,使得脏器完全暴露在视线之中。
血液从细小血管的破损处缓缓渗流出来,在腹腔里洼成泥泞,掩盖视野。
二助拿了吸引器清洁手术野,而一助则拿着止血钳夹上破损血管。
不出片刻,腹腔再次恢复清洁。
罗恩这时候停止了自己手上的动作,他向腹腔之中看去。
在腹腔之中,肝脏已经丧失了它光滑的被膜,一个一个或大或小的凸起在表面密密麻麻的排列着,使得人不寒而栗。
“这是什么鬼东西?”一助嘟嘟囔囔,“还有这脾脏,大得都能占满整个腹腔了。”
他说的没错,即使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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