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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琼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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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自笑了笑,他心所想什么,我又从未可知。
尴尬地朝他微笑一下,我轻快地在桥沿上掉了个头,准备把鞋子穿上。
脚刚要着地,便被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握住。我讶异地看着睻哥哥半跪在桥上,手中托着的正是我的脚。他没有抬头,只是轻声道句“别动”,然后拿起被我早就扔到一旁的罗袜,慢慢替我套上。从他手心传来炽热的温度不禁让我双颊发烫。穿好了罗袜,他又细心地为我把蜀鞋穿好,手拍了拍鞋子的顶端,他直起身,微笑着说:“嫦曦的一双小脚长得真好看,又白又嫩。”
“轰”的一声,我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瞬间涌向了大脑,晕乎乎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于是我便扭扭捏捏也站了起来,咬唇默不作声。
见我如此,他自知有些越了礼制,也微微红了脸:“抱歉,是我失言了。”
我低着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冷漠的:“不,是嫦曦失仪了,还望世子恕罪。”
他上前想握一握我的手,被我轻巧地避开,他的手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形,终是顿了下:“嫦曦,我曾说过,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疏。”
我紧紧咬着唇,一种淡淡的腥甜在喉咙中久久不肯退散,指甲嵌在掌心的痛楚让我明白,他是楚承睻,是陷害我母亲的王后和明知真相却默不作声的父王,他们的儿子。即便是再温柔,于我而言也同*般,危险不能靠近。
一时无言,我固执地低着头,觉得空气仿佛都凝固在这一瞬间。无法解脱彼此的冷漠疏离。
隐约听到,他好像叹了口气,渐渐走远。我慢慢放松了身子,看着空荡荡的石桥,有了一丝小小的寂寞。
不行嫦曦,这样不行。
他不仅仅是你仇人的儿子,还是你的……亲哥哥啊……
脑袋仿佛被炸开,我终于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到底在纠结着什么,让我愤怒的并不全是母亲当年的冤辱。或者说更重要的是因为,心中仅存的那抹希望被生生破灭,那种感觉,撕心裂肺。
觉得很累,头痛欲裂。我突然不想逃跑了,比起和亲,整天面对着楚承睻才更是种折磨。而且,更加慎重的思考后,我决定,到了陈国再逃,这样两国交恶的几率就大了许多。
白白出来折腾了一趟,中途还碰上这么烦心的事,强压着心头火,我踱回锁梦阁。
嬷嬷见我回来,十分惊讶。等我进到正殿之后,应该说,我也很惊讶。
因为正殿里坐着的,居然是那个陈国世子——李靖寒。
此时,他正悠闲地喝着茶,修长的手慢慢抚过杯盖,他漫不经心的道:“唔,茶味着实淡了些。看来以后,我要给嫦曦多多弄些好茶来了。”
磨了磨牙,我四处观望了一下,很好,他并没有带侍从来,那么我大可不必装模作样。于是,我咬牙切齿地问:“你怎么在这?陈国世子是这么悠闲的吗?”
他没做声,我叹了口气,转头去找嬷嬷,一看屋里竟只剩我和李靖寒两人,嬷嬷早已不知去哪。嘴角微微抽搐,我撇过脸又继续看他,打算把他看毛好赶走。
他放下茶杯,抬头笑眯眯地道:“当然不是啊,今天正好有东西送予晋王,就想出晋宫前,顺道来看看未来的世子妃。”
“这不合规矩……”我刚开口,便没再说下去。是啊,那些所谓的“规矩”都是用在正统公主和女儿家身上的。而我呢?我只是枚父王用来安插在陈国的棋子。陈世子肯来看我,父王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顾忌我的尊严。
“嗯?”见我不再开口,他站起来,双手轻轻搭在我的肩上,我个头远远不及他,只得抬头看去。他的眼神温柔缱绻,仿佛一团化不开的浓雾:“我不想管什么规矩,我只知道,眼前站着的人就快是我的妻,我的世子妃。我想见你,好好看看你,仅此而已。”
心中猛地一动,我怔怔地看着他,他带着笑意的眸子让我顿时觉得:完了,我可能爱上他了……
羞涩地把视线转移到一边,我“咦”了一声:“怎么有那么多盒子?”
“是礼物。”他漫不经心的解释。
“哦……”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我只好敷衍一句。
“但是最重要的礼物,在这里。”他不知从什么地方又掏出一条项坠,“这才是我最想送给你的。”说完,他轻轻把项坠戴在我脖子上。我仔细端详,那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坠子,水滴状的模样,雪白圆润的质地,让人移不开眼睛。
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它,我瞪大眼睛:“居然是温热的……”
他笑起来:“当然,这是我的贴身之物,是母亲在我6岁生辰那年送给我的,一直带到现在。”
等等…。。贴身?!
我大窘,连忙想把坠子摘下来,他忙阻止我:“别摘,这坠子我带了十几年,祥瑞之气应该是有的,母亲曾嘱咐我,要把这个交给未来我最珍视的人,”顿了顿,他直直看入我的眼睛,“那就是你。”
从没有人跟我说过这般的话,脑子呈一片混乱的状态,可即便这样,心中隐隐的不安我还是要说:“可是,咱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你怎么就能如此确定我是你将最珍视的人呢?而且,除了我,你还会有八妾,你又能保证她们不是你所爱?”
他勾起唇角:“我还嫌对你之情过晚,你竟不相信一见钟情之说么?就算将来,我还会有妾,但是她们都远远无法和你相比。而且有了你,我不打算再纳妾。”
稍稍冷静下来,无视掉他后一段话,我苦笑:“相信,但不相信一见钟情之说存于帝王家。”
他一愣:“为何?”
我皱了皱眉:“据说当初,父王和母亲也是一见钟情。可最后的结局不都一样,男子终归是薄幸的。”
他一把将我揽在怀里:“不会,相信我,我李靖寒,今生今世,永不会薄待楚嫦曦。”
静静地任他抱着,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了窗外的玉兰花,还闻见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檀木香。
玉兰花,代表着忠贞不渝。
帝王家不会有爱情。
有爱情也是短暂的。
不会长久……
可是……
反手轻轻搂住他,感觉到他身子微微一僵,随即是更加用力的拥抱。我闭上眼睛。
也许,最后受伤的会是我。
但是我想相信一次。
爱情。
如果,故事的结局停到了这里,那么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但是,这不是故事,这是我的人生。
尽管它充满了戏剧性。




☆、第四章

就这样匆匆过了两天,我已然忘了是怎样忍耐住两位礼仪姑姑的各种刁钻折磨,也记不太清楚是如何穿戴好繁琐的嫁裳,我只满心欢喜地想见他。
我的夫君——李靖寒。
好在晋国与陈国相隔并不是很远,也许正因为这样,国与国之间才会总有些或轻或重的摩擦;轻者也就像我这般和亲换取短暂和平,但是重者,也许代表着一个国家的兴亡。从晋宫出来,沿着黑河走,傍晚就能到达陈国的白山,而越过白山只消五个时辰便可正式到达陈宫。
尽管途中难熬,我都咬牙挺了过来。撩开身侧的帘子,我探头望去——李靖寒穿着宽大的喜袍伫立在宫门口,身旁,还稳稳妥妥的停着一座喜轿。
顾不上临行前嬷嬷说的那些礼仪,我豁开轿帘,李靖寒的脸在一片喜庆的红光中显得有些苍白。他神情漠凉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此时我才注意到,在一片大红色的背后,宫门口居然凄零地挂着朵白绢花。
莫非是陈王出了什么事?!
还没等我张口,李靖寒率先打破了冷寂:“今早,父王殡天了。现在陈王是孤,李靖寒。”
尽管看到白绢花时心中隐约猜到些许,但是听他亲口这样讲,心中略有不忍,我正欲上前安慰,他的眼神却杀了过来,透着寒意:“虽说父王身体一直羸弱,但是也不会这么早就殡天,所以孤命人彻查了此事。”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呆呆地望着他,他嘴角噙着一抹狠毒的冷笑:“你猜孤发现了什么,嫦曦。”
他抬手招呼两位宫人上前,我清楚地看见,宫人手里捧着的,分明就是两颗人头!
“这是……怎么回事?”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这,还要问晋王了。”李靖寒阴恻恻地看着我,“你只告诉孤,这件事,你知不知情?”
摇了摇头,我努力克制着心中的寒意:“不管陛下相不相信,我楚嫦曦,从未背叛过陛下,况且,今日是你我大婚,难道陛下忘了吗?”
“光是孤和你?”李靖寒突然放声大笑,他一把便从身旁的喜轿中拽出一人来。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揽一同样身穿嫁衣的女子入怀,那女子明眸皓齿的模样甚是俏丽,她双颊绯红,羞涩不已,亮亮的眸子一直牢牢望着李靖寒,带着浓浓的爱意。
李靖寒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让人心生疑惑,但没容我多想,他死死搂着那名女子,带着恨意的眼直直看着我,想必此时我的脸色比起那美人更加有意思些罢了。
咧了咧嘴角,泪却顺着脸庞滑了下来。
我就为爱情任性了一次。
就变成这样了……
为什么?
泪中,我已经看不清李靖寒的脸,我知道,无需看清,我也能感受得到那种恨,交织着我的绝望,几欲让人晕眩。
他说道:“今天,孤就宿在淳安夫人的宫里,王后也早点进宫休息吧。”
末了,他转身,拥着那位淳安夫人离去,直到进了陈宫门里,他微侧着头:“孤有你那番话便已宽了心,但是嫦曦,晋国设计毒害孤父王的事不会就这样算完。”
说完,他大步离开,无视掉了宦官在一旁所说“大婚之日不宿在长安殿与王后娘娘共寝不合规矩”的话。长安殿,就是将来我要终老一生的地方吗?不是,谁知道我以后会怎样,可能在王后的位置上孤独终老,也可能……长安殿,长安,与君一世长安。没有君,何来长安之说?
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泪和哭花的妆容,我笑着对一直默默站在我身侧不敢作声的贴身侍女乐兰道:“扶着点我罢,我想亲自把这长长的陈宫走完,也许以后,就没这个机会了。据说寻常百姓家的女儿出嫁,都是由夫君抱着从家门一步步走到洞房,我无此大幸,还是自己慢慢走走吧。”
乐兰怯怯的点头,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我摇摇欲坠的身子。乐兰是嬷嬷的侄女,原名叫喜乐,因我欣赏玉兰便给她改了名字。
我拖着长及地的嫁衣,同乐兰一起,走进陈宫,越过金銮殿,进了祖庙一一跪拜,又朝勤政殿扣了三叩首,最后才是慢慢踏入我的长安殿。
与君一世长安。
如今竟成了一场空话。
我在意的,不是王后之位,也不是大婚之夜独守空床,更不是李靖寒突然那样的态度。因为我知道,他也有着深深深深的悲伤和绝望,我能理解。
我在意的是,既然如此待我,为何还要许那样的承诺?
李靖寒,今生今世,永不会薄待楚嫦曦。
那样认真的语气;那样执拗的神情;那样重的誓言;那样美好的承诺……
统统都不作数了吗?
一直进了寝殿,我一句话也没说。乐兰小心地扶我坐好,帮我摘了繁重的发饰,头顶一阵轻松,乐兰转而揉着我的双肩,一边按摩一边轻轻询问道:“王后娘娘,天很晚了,奴婢伺候您洗漱吧?”我摇了摇头:“乐兰,真是委屈你了,让你从晋国到这陪我受苦。”乐兰红了眼眶:“娘娘可千万别那么说,先不说娘娘从前在晋国时一直对姑姑很是照顾,奴婢一直感激在心。而且如果奴婢不陪着娘娘的话,娘娘的委屈该对谁言呢?”
拍了拍她轻轻搭在我肩上的手,我心中总算有了片刻暖意:“不用伺候洗漱,就帮我把喜服换下来吧,没有精力再去收拾了,再者说,陈王今晚是不会回来了。”
乐兰的手一顿,低头说了声“是。”
躺在床上,我以为今夜自己注定无眠,没想到,困意袭来,我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次日一早,我便睁了眼,想让乐兰替我打桶热水洗洗身子,乐兰听我讲完很是不解:“娘娘要是想洗洗的话,大可去凤鸢池啊。凤鸢池据说是先王后专门用来洗浴的地方,就在长安殿旁。奴婢想王后娘娘去应该不成什么问题吧?”
不愧是乐兰,今天是来到陈宫的第一天,她就为我处处打听安排。
凤鸢池?是池子来的吗?我奇道:“浴池不是行宫才会有的吗?怎么会在长安殿旁?况且昨日咱们是走着来的,也没看见长安殿附近有宫宇或者池子啊?”
她想了想:“奴婢也是昨天晚上娘娘睡下后听娘娘殿里的掌事宫女说的。据说先王极其宠爱先王后,知先王后喜浴池而不喜浴桶后便命人打造了凤鸢殿,其实就是凤鸢池了。听说极其奢华,虽说着是在长安殿旁,其实也是要走上一会的。昨天娘娘来,走的并不是和凤鸢池连着的那条路。”
明白了这些,我起身:“那我就去看看罢,乐兰,帮我准备一套常服,越简单越好。”
乐兰连忙跑去拿衣服,她一边细细翻找一边问道:“那娘娘要何头饰妆扮呢?”
笑了笑,我说:“乐兰,你会编同心髻么?”
乐兰怔了怔,显然她很诧异:“会是会,以前家姐出嫁后,回娘家的髻就是我帮她梳的。”
点点头,我转身向殿外走去:“那就再替我拿把木梳,头饰一个都不用带。”
乐兰不愧是嬷嬷的侄女,没有再说什么,她应声去准备我要的东西。
来到凤鸢殿,我看着面前恨不能把“奢华”俩字直接刻在匾上当名字用的这座宫宇,一时无言。
一步一步走上青石砌成的台阶,身边的清风夹杂着檀木的香味。乐兰扶着我走进殿内,凤鸢池真正的所在。
望着眼前这用全羊脂玉打造而成的池子,流水的地方被砌成一只凤凰的模样,出浴的地方是一朵朵玉莲花,取“步步生莲”的意思而成。池中撒满了花瓣,整间大殿都让人有种春风暖意的感觉。我侧头看向照明的烛,烛台用的并不是皇家所应持的金器,而是用银器打造,另外……我认真看去,烛台的样式竟像是玉兰花。莫非这位先王后也喜欢玉兰?心中一阵苦涩,先王后得到了玉兰般美好的爱情,而我,只能在她曾经的温室里,默默感受爱情带来的苦涩与无奈……我褪下了外衣,在乐兰的服侍下又脱了里衣。在恍惚中踏进池子,慢慢滑入池里,我想起,曾几何时,我坐在浴桶中,身后有嬷嬷的温言细语。虽然那个时候,我只是个不受待见的公主,可是现在,再不会有那样的安心了。
泡了一会,我站起身,在乐兰的侍弄下换上件云雁细锦衣,外头罩了件桃花云雾烟罗衫,梳上同心髻一定好看。乐兰的眼光不错。
洗完澡整个人就像蜕了层皮,我坐在凤鸢池旁的台前,想来先王后也曾这样过吧?闭上双眼,我静静地任乐兰帮我打理头发,她的手很巧,不肖一刻的功夫便梳好的完美的同心髻。望着铜镜中自己的容颜,我叹了口气,与君同心,愿守一生不分离……
携着乐兰走出殿外,我出乎意料地看见一个人——李靖寒。
和乐兰对视一眼,我屈膝行礼:“臣妾给陛下请安。”
他略一扬手,我道:“谢陛下。陛下今个怎么有空过来?”
他眼中略带不满:“王后,谁允许你用这凤鸢池了?”
我回头望了望凤鸢池的牌匾,转身对他笑道:“原来是不能用的,臣妾该死,因为没在殿中找到浴桶才来的这儿。真是不应该,陛下赐死臣妾吧。”
李靖寒眯起了眼,却是对我身旁的乐兰说道:“你先回长安殿。孤与王后有话要说。”
乐兰颤巍巍地看了我一眼,低头退去。
我还是笑着看他:“陛下把乐兰遣下去,可是要在这里杀了臣妾?”
他的表情冷若冰霜:“王后,你就这么想让孤赐你一死?”
我还是乐呵呵的,并不答话。
他仔细端详着我,目光忽然变得柔和:“嫦曦,你梳了同心髻,很好看,很适合你。”
我还是笑:“是吗?谢谢陛下夸赞。这不过是臣妾,对自己已然死了心的爱情所做的祭奠罢了。”
“死心?你可以不用对孤死心。”
我停止了微笑,漠然看着他的眼睛:“不对陛下死心?然后呢?带着这份永远的伤痛冷寂一生?陛下,你还真是狠心。”
没等他开口,我跪了下来:“臣妾并非善妒之人,也希望陛下今后能对臣妾仅仅做到礼仪相待便好。陛下应当雨露均沾,想必此时陛下也口渴了吧,听闻淳安妹妹很擅沏茶,还请陛下移驾未央殿。”
他再度叹气:“孤没想到,你竟怨孤至这般田地。孤以为昨晚孤的意思很明了,晋国是晋国,你是你。”
依然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我沉声道:“那么臣妾先在此祝陛下早日攻破晋国取得胜利。现在,还请陛下移驾未央殿。”
他不再多说什么,终究是叹口气离去,凤鸢殿外只能听见我朗朗的声音:“恭送陛下。”
于是,一连十多个夜晚,李靖寒都是歇在了淳安夫人那儿,听乐兰说,淳安夫人名叫秦飞燕,是秦国公主。而秦国一直都与晋国交恶,李靖寒想做什么,鬼都看得出来。




☆、第五章

一个多月后,李靖寒命陈国将军吴伟攻打晋国,晋国世子楚承睻出城抵抗,使陈国只得退兵五千里,稍作整顿。
天气晴好,我靠在软榻上,和淳安夫人下着棋,淳安夫人长相清秀娇羞,性格却很开朗,我和她表面上还算说得过去。
下完一盘棋,我叫人端来些茶点,和淳安夫人一同用着。她捻起一块雪花糕,得体斯文的举止一看就是从小受到良好教育的公主所具备的。
早就让乐兰准备好的茶也端了上来,淳安夫人看了一眼,微微笑道:“这可是甘露茶呢,姐姐好福气,不过妹妹就没有这个口福了。”
我觑她一眼:“怎么会,这有两杯,妹妹挑一杯喝就是了。”
她面带*:“不是这个意思,太医说,我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不宜饮茶。还望姐姐恕罪。”
心下一颤,我面不改色:“哦?那还真是恭喜妹妹了。马上就要到用午膳的时间,妹妹可有什么忌口或者爱吃的,我叫人去做。现在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妹妹可不能让小世子在肚子里饿着。”
听我这番话,她脸上有了几分喜色:“妹妹哪敢烦劳姐姐如此上心啊,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叨扰。”
我本没有留客意,也就顺了话,目送她离去。
四个月后。
陈国与秦国联手攻打晋国,由陈王李靖寒亲自出兵,终于拿下晋国。晋国世子楚承睻于晋宫门前自刎。晋王降国后携妻儿同去秦国雁门服役。
从此晋国将成为历史。
而楚承睻,那一傲骨铮铮的男子,终究是宁死不屈么……
从软榻上立起身子,打算喝点甘露茶稳稳心神。李靖寒却在这个时候进来,带着一种蜜恬香的味道,而用蜜恬香的只有淳安夫人。
继续老神在在的喝茶,我瞧也不瞧他一眼,他也浑不在意,擅自走到我旁边的软榻坐下,看着慵懒自在的我,他说道:“何时来何时见你如此,你是真真怨极了我还是有心事?”
我淡淡回他:“臣妾不敢。”
他拧起眉头:“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要用敬语。就像当初在晋宫那样说说话便好。”
“是。”
他抬眸看我:“淳安有孕一事,你应听说了。”
是肯定的语气,我便也不绕弯子:“嗯,早在淳安妹妹有孕一月时我便已得知,臣妾预祝陛下早日得一麟儿。”
回应我的,是久久的沉默。
我觉得有些奇怪,凉凉望向他,他抿着唇,额前落下的一缕发丝正好挡住他的目光,使他整个人看起来都盈满悲伤。可是……怔愣地看着他薄薄的唇,传说薄唇的男子也最薄幸,悲伤这一词,怎会与他系在一起?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径自喝着已然凉了的茶,不再开口。
他却猛地站起身,走出了长安殿。
从此再没来过。
五个月后。
淳安夫人诞下一名女婴,李靖寒率大军攻打晋国,凯旋。
我站在长安殿门口,望着天上飘零的雪,伸出手去,看着一片片冰凌的雪花落于掌心慢慢化开,心中一片酸涩。
另一只手里紧紧攒着的,是楚承睻托人交给我的瓷瓶。里面有一粒药丸和一张纸条。纸条上面,熟悉的字体仿佛还带着那个人一贯的温柔:药有幸得一高人,深宫之中你不会开心,若嫦曦有天想通了,便服下吧。
没有落款,但我知道,除了他,没有人会知道我不开心。
我真的很不开心,睻哥哥……
回到殿内,我正打算小憩一会,李靖寒昨日回的宫,一回宫便直奔未央殿看公主,并亲自给公主赐予封号为和硕柔嘉公主,位同我这个王后所生的尊荣,小字为若羽。即便他当初是利用了秦飞燕,可如今,也是爱的吧……
转身刚要往寝殿走去,乐兰急急今天通报:“娘娘,刚陛下身边的人来传,说是陛下请您去金銮殿一趟。”
“知道了,换衣吧。”我淡淡应道。
里衣换上了月白蝶纹束衣,又轻轻罩上一件晚烟霞紫绫子如意云纹衫,因着怕冷最后披上了妆缎狐肷褶子大氅才慢慢走出殿外。
为了以防万一,我把睻哥哥给我的药丸连同瓷瓶藏在了袖内,在乐兰的搀扶下,坐进了轿撵中,奔向金銮殿。
到了金銮殿门口,却被侍卫叫住:“娘娘,陛下有旨,请娘娘独自进殿。”
按住乐兰正欲向前的手,我笑了笑:“好。乐兰,你在这里等我。”
指尖微微发凉,我一步一步踏上台阶,就像是在对自己这凄惨的一生安礼,手碰触到殿门那种不真实感,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看到眼前不怒而威的帝王,我的夫君,我缓缓跪下:“臣妾给陛下请安。”
“嫦曦。”头顶上方,他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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