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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欢-媚后戏冷皇-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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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依旧跪在她面前,匍匐道,“回禀皇贵妃娘娘,我家主子昨夜服侍皇上辛苦,仍未起身。皇上口谕,闲杂人等不得惊扰娘娘歇息。”
若不提起此事还好,提及飞澜侍寝,更是刺痛了瑜琳。她单手托着凸起的肚子,冷挑绣眉,厉声道,“放肆,本宫也是闲杂人等吗?本宫腹中怀中皇上的子嗣,你诋毁本宫便是诋毁小皇子,诋毁皇子便等于诋毁皇上,灵犀,你真是胆大包天。”
见自家主子恼火,一旁幼兰插话道,“大胆奴婢,还不将路让开,脑袋上的脖子难道不想要了吗?”
“皇贵妃娘娘……啊……”灵犀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幼兰一脚踢开了。
瑜琳挺着个大肚子在幼兰的搀扶下缓缓走入广阳殿中,殿内,飞澜迎窗而立,背光修剪着花枝。这还是瑜琳第一次近距离的打量飞澜,她真的很美,青丝如墨,肌若凝脂,双眸剪水,一颦一笑,都带着一股空灵。别说是男人,即便是她一个女人都要心生疼爱。
瑜琳不由得蜷起手掌,指尖深陷入皮肉,身体微微的颤抖着。而她打量着飞澜的同时,飞澜也发现了她的存在。只是,她的神情淡淡,只轻抬眼帘,低柔一笑道,“皇贵妃大驾,飞澜有失远迎,还望娘娘恕罪。”
“放肆,见了皇贵妃娘娘,淑妃还不跪拜。”一旁幼兰怒斥道。
飞澜浅然一笑,云淡风轻的模样,而后,放下手中银剪,三两步来到瑜琳面前,屈膝跪拜,“慕容飞澜参见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她虽跪在地上,脊背却挺得笔直,眸中一闪而过璀璨流光。瑜琳高高凸起的肚子,的确刺痛了她。
瑜琳哼笑,由幼兰搀扶着在主位上坐了下来,四周打量着殿内陈设,倒也算得上古朴雅致,却远远不及长乐宫金碧辉煌。如此,瑜琳倒稍稍安心一些,皇上待她与慕容飞澜终究是不同的。
她懒散的目光最终在飞澜身上停留,趾高气昂道,“慕容淑妃快快请起,你这一跪本宫可承受不起。”
飞澜淡漠,一挑衣摆起身,站在了一旁。
瑜琳眸底一片冷厉之色,面上却笑靥嫣然,温声道,“本宫早该来探望淑妃妹妹,无奈腹中皇嗣着实不让人省心,皇上又极为重视,日日千叮万嘱,连宫门都不许本宫踏出半步呢。”
她的确是十分厉害的女人,专拣他人痛楚,并狠狠的用力踩下去。一旁飞澜静默不语,脸色却不由得变白,甚至不敢去看瑜琳凸起的肚子。那凸起的肚腹中,是她心爱男人的孩子。飞澜隐在衣袖下的手紧紧蜷起,指尖刺入皮肉之中,她承认,她仍做不到无动于衷。
瑜琳的手掌一下下抚摸着肚子,又道,“既然同在宫中伺候皇上,以后本宫与你便是姐妹,等本宫的孩子出生,就认妹妹做姨娘如何?”
“皇贵妃说笑了,飞澜高攀不起。”她飞澜微低着头,淡声回道。
瑜琳哼笑着,心道:这慕容飞澜还有些自知之明。“妹妹何必见外,你我姐妹,以后要多走动才是。本宫听闻妹妹泡得一手好茶,不知本宫今日可有口福?”
“妹妹过谦了,连皇上都赞不绝口,自然是极好的。”很显然,今日若喝不到茶,瑜琳只怕是不会离开了。但飞澜也不傻,瑜琳来此,绝非讨一口茶那么简单。
“灵犀,去准备茶具。”飞澜淡声吩咐。
灵犀虽极是不情愿,却还是利落的将一应物件摆放上来,飞澜净了手,青葱如玉的指尖一根根挑拣着嫩绿的茶枝,日出前收集的露珠,烧到七分热,冲泡出的雨前茶,茶香四溢。
飞澜端着精致的青瓷茶盏,半跪到瑜琳身前,淡声道,“皇贵妃娘娘请用茶。”
瑜琳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缓缓伸出手去接飞澜递上来的茶盏,然而,指尖突然一滑,刚握住的杯盏便顺着指腹滑了下去,而此时,飞澜的手尚未来得及收回,整杯滚烫的茶水都溅在白皙的手背上,瞬间通红了一片。
“娘娘!”灵犀惊呼一声,快步上前,托起飞澜被烫的红肿的手,而后者却只是微抿着唇,眉心微蹙,仅此而已。
“哎呀。”瑜琳却一副惊愕状,慌忙问道,“淑妃妹妹有没有伤到?都怪本宫一时大意,妹妹莫要怪罪姐姐才是。”
飞澜敛眸不语,而灵犀却瞪大了一双眸子,狠狠的瞪着瑜琳,心中愤然想着:好一个假仁假义的皇贵妃,真该拿杯滚烫的水泼在她身上才解恨。
飞澜缓缓从地上站起,过长的衣袖遮住了红肿一片的手臂,她淡然一笑,开口道,“烦劳皇贵妃忧心,不过被水溅了一下而已,并无大碍。”
瑜琳假惺惺的笑,手掌轻搭上幼兰手臂,在她的搀扶下,扶着凸起的肚子,缓缓起身。既已羞辱了慕容飞澜,她自然也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
“那本宫也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探望淑妃妹妹。”
飞澜再次屈膝跪拜,淡漠的声音,无波无澜,“飞澜恭送皇贵妃娘娘。”
瑜琳离开后,灵犀手忙脚乱的翻出药箱,将烫伤膏涂在飞澜手背上,好在水只有七层热,否则,飞澜此刻只怕要脱层皮了。
“这皇贵妃分明是故意来寻娘娘的麻烦,平日里看着极是温婉亲和,却没想到竟是个笑面虎。”灵犀低头为飞澜上药,口中却不停的嘀咕着。
飞澜含笑不语,唇角边却含着几丝嘲弄。这后宫之中,她不犯人,却并不代表人不犯她。
“娘娘为何不躲呢?凭娘娘的武功,皇贵妃这点小伎俩又怎能伤到娘娘分毫!”灵犀抬头,不解的询问。
飞澜一笑,明眸中散开淡淡冷然,“她来此便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的,若不得逞,又怎会离开。”她随意撇了眼发红的手背,哼笑道,“一点小伤便将她打发,倒也值得。至少,我耳根清净了。”
……
另一面,瑜琳乘着轿辇,摇摇晃晃的向长乐宫而去,一路之上,所见的宫女太监皆跪拜一地。
“幼兰,你去怡景宫走一趟,将庄嫔给本宫叫来。”瑜琳突然出声吩咐。
“娘娘不亲自走一趟吗?”幼兰试探询问,毕竟有求于人,总该放下姿态才是。
瑜琳忽然面色一沉,厉声回道,“她一个小小的嫔位,难道还要本宫去拜见她不成。”
幼兰吓得不轻,再不敢多言,微一躬身后,匆匆向怡景宫而去。
庄晓蝶自从被降为嫔,为人处世更是小心谨慎,若非必要,极少走出怡景宫半步。皇贵妃的召见,她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长乐宫中,瑜琳坐在主位之上,庄晓蝶匍匐跪拜,礼数周全。“臣妾参见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庄嫔快快请起,都是姐妹,何必如此大礼。”瑜琳脸上含着笑,像模像样的虚浮一把。
“后宫尊卑有别,礼数不可废。”庄晓蝶温声回道,头微低着,心中却有几分忐忑,按理说,她与瑜琳从未有过交集,她又不被君洌寒宠爱,对瑜琳完全够不上威胁,而瑜琳偏偏找上了她,其中必要蹊跷。
“幼兰,看座。”瑜琳对侍女吩咐道。
“谢皇贵妃娘娘。”庄晓蝶微微一拜后,在一旁坐了下来。
两人随意闲叙几句后,瑜琳便直入正题,她从未将庄晓蝶一个失了宠的嫔妃放在眼中,自然也懒得与她绕弯子。瑜琳是笃定只要她开口,庄晓蝶便不敢不给的。
“本宫近日时常心神不宁,心口闷慌的厉害。”瑜琳故作柔弱状,手掌轻抚了几下胸口。
“娘娘身怀皇嗣辛苦,身子稍有不适,便牵动着皇上的心。不像臣妾,已经半载未被皇上宠幸过。”庄晓蝶微叹。
瑜琳一笑,还口道,“这有何难,本宫倒是可以帮庄嫔这个忙,皇上一向疼宠本宫,只要本宫开口,皇上断然不会拒绝的。”
庄晓蝶自然明白瑜琳不会如此好心,只客套回绝,“臣妾怎敢夺了娘娘的恩宠。”
瑜琳轻笑摆手,“本宫身怀六甲,也服侍不了皇上,倒不如给庄嫔一个顺水人情,只不过,本宫亦有一个小小请求。”
第141章 保大保小?
更新时间:2013…8…15 8:35:55 本章字数:5340
瑜琳轻笑摆手,“本宫身怀六甲,也服侍不了皇上,倒不如给庄嫔一个顺水人情,只不过,本宫亦有一个小小请求。”
“娘娘但说无妨,只要臣妾办得到,自然不敢推脱。”
“那本宫也不与庄嫔见外了,张御医所言,本宫气亏血虚,对腹中皇嗣不利,听闻千年灵芝草有补血调身的功效,不知庄嫔可愿割爱,分给本宫一些?你放心,他日本宫登上后位,自然少不了庄嫔的好处。”瑜琳不急不缓的说道,虽是温声软语,那语气却是丝毫不容人拒绝的。
庄晓蝶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她万万没想到,瑜琳竟然在打灵芝草的主意。当年,父亲明知君洌寒对她无心,却依旧将她下嫁,一来,她的确被君洌寒的风采着迷,二来,正是因为这灵芝草,她自幼便有心悸之症,御医断言她活不过二十岁,而她苟延残喘至今,不过是一直在用灵芝草续命。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一个年华未逝的女人呢楫。
庄晓蝶脸色瞬间惨白,从椅子上滑跪在地,匍匐道,“娘娘明鉴,皇上将灵芝草赐给臣妾,已是六年前的事儿了,臣妾手中当真是没有了的,无法孝敬娘娘,还望皇贵妃莫要责怪。”
庄晓蝶一句‘没有’推得干净,显然是不想给的。而瑜琳也不是好糊弄的主,她早已从御医口中得知,庄晓蝶将灵芝草制成了药丸,定期服用,听说这千年的灵芝草还有养颜的功效,只怕是这狐媚子即便失宠了,还想着如何勾。引皇上。
瑜琳眸色即刻冷了下来,手中茶盏攥的紧,啪的一声重重落在桌案上,冷哼道,“庄晓蝶,本宫与你好言好语,你却不肯将灵芝草交出来,看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谄”
庄晓蝶身体发颤,却依旧没有服软,若没了灵芝草,她便是死路一条,若她不交,瑜琳一时半刻也拿她没办法。“娘娘即便是杀了臣妾,臣妾也交不出啊,灵芝草早已经被臣妾服用了。”
瑜琳气的脸色发青,看样子庄晓蝶是不会主动交出来了,她虽贵为皇贵妃,却也不能无故搜宫,只得从长计议。“既然庄嫔说没有,本宫便暂且信你一次,若让本宫发现你胆敢欺瞒本宫,小心你脖子上的脑袋。”
“臣妾不敢。”庄晓蝶又是一拜,而后道,“娘娘若无其他吩咐,臣妾先行告退。”
庄晓蝶离去后,瑜琳握紧手中茶杯,啪的一声撞飞在庄晓蝶离去的殿门处,正巧,幼兰由殿外而入,吓得即刻跪倒在地,惊呼一声,“娘娘。”
瑜琳冷冷白了她一眼,吩咐道,“备一桌皇上喜欢的菜,本宫要等皇上一起用膳。”
“是。”幼兰听命,躬身退了下去。
很快,桌案上便摆满了丰盛的酒菜,瑜琳挺着肚子坐在桌旁,等着君洌寒的到来,然而,一直等到日暮西沉,也不见那一袭明黄出现。差人去养心殿问,才知道君洌寒此刻正在广阳殿中。
温暖的烛火轻轻摇曳,广阳殿中,灯火昏黄。
君洌寒抱着飞澜坐在软榻上,轻柔的拖着她受伤的手,原本白皙莹润的肌肤,此刻红肿一片,君洌寒不由得挑了剑眉,眸色冷黯几分。
“她真是越来越没分寸了。”君洌寒沉声说道。
飞澜淡然哼笑,将手由他掌心间抽出,她想,若今日是她让瑜琳受伤,只怕便不是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了。
“疼吗?”君洌寒却再次托起她的手,温声问道。
“一点小伤而已,飞澜没那么娇贵。”飞澜声音平静,面色更是极淡。当年征战沙场,马革裹尸,身上的伤从未断过,也咬牙挺过来了,没道理入了宫便矫情起来。
君洌寒轻拥着她,轻吻着她略微苍白的脸颊,“朕心疼呢,澜儿,答应朕,下次别让自己受伤。”
君洌寒是何等精明的人,又有什么事逃得过他的眼睛,以飞澜的身手,后宫之中还没有人能伤到她,只是她性子太淡,向来不屑于后宫争宠,而她这样的性子,往往只会让自己受伤。
飞澜并未回答,沉默半响后,只淡漠道,“时辰不早了,皇上该去长乐宫陪皇贵妃用膳了。”
君洌寒低笑,伏在她耳边道,“朕今夜哪儿也不去,就陪在你身边。”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她颈间肌肤之上,他滚烫的手掌已经开始不安分的在飞澜身体上抚摸。
气氛瞬时变得暧昧,空气中的热度逐渐攀升,飞澜紧抿着唇,有些抵触,却并未反抗,她早已学乖了,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然而,殿外一声惊呼却让气氛瞬间落回冰点,“回禀皇上,长乐宫皇贵妃娘娘似有小产征兆,连太皇太后都惊动了,只怕是不妙,太皇太后请皇上移架长乐宫。”
“御医呢?真是一群废物!”君洌寒匆忙起身,迅速披上外袍。又对榻上飞澜道,“朕去去就回,你早些歇息,别等朕了。”
殿门一开一合,空旷的内殿,很快沉寂下来。飞澜缓慢起身,拢了胸口凌乱的裙纱,唇角微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她自然不会等他的,明知等不到,又何必心怀希望,又在希望中等到绝望。
数月以来,这种事并非第一次发生,每次他都说:去去就回,却无一例外的没有回来过。
今夜留下陪她的话仍萦绕在耳畔,而他此刻却已陪在了另一个女人身旁,如今想想,当真是极讽刺的。
夜风穿过半敞的窗棂灌入,飞澜猛咳了几声,掩唇的白绢又染了些鲜红。她将绢帕握在手心,撑起身体坐到床边,仰头茫然的看向窗外夜幕,黑云压顶,很快就会迎来入春的第一场雨。
君洌寒匆匆进入长乐宫时,殿内竟是一片平静。瑜琳靠坐在床榻上,笑靥浅浅,正与坐在榻边的庄氏闲叙。他放慢了脚步,俊颜神色不变,眸底却闪过一抹清寒。没有人喜欢被捉弄,何况是一个九五之尊的帝王,何况,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瑜琳每次想拴住他的借口,都是皇嗣有恙。
“孙儿参见皇祖母。”君洌寒在庄氏身前停住脚步,躬身一拜。
庄氏微微一笑,回道,“皇帝坐吧,倒也别嫌哀家多嘴,都是要做父皇的人了,还如此不知轻重,是你的淑妃重要,还是皇贵妃与肚子里的小皇子重要?有时间就多陪陪瑜琳母子,左右不过怀胎十月,淑妃就在广阳殿中,难道还会跑了不成,就生下个把月的,皇上也忍不住?”
“孙儿谨遵皇祖母教诲,一定多抽时间陪伴瑜琳。”君洌寒平静回道。
榻上瑜琳洋洋得意,庄氏如此偏袒她,倒实属难得。
“既然皇上来了,就好好陪着皇贵妃吧,哀家也该回了。”庄氏说罢,在侍女的搀扶下,缓步离去。
庄氏离开后,殿内气氛有些微沉冷,君洌寒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俊容平静,沉声不语,但瑜琳就是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的冷寒。
“皇上每晚都陪臣妾用膳的,今夜皇上没来,臣妾心中不安。”瑜琳低低怯怯的开口道。
君洌寒冷弯唇角,“瑜琳难道不知道吗?好,那朕问你,飞澜是怎么受伤的?”
“皇上是在责问臣妾吗?臣妾只是一时不小心,才将茶水洒在淑妃妹妹手上。皇上难道因此就要责怪瑜琳吗?是不是在皇上心中,臣妾与腹中胎儿都抵不过一个慕容飞澜!”瑜琳伸臂扯住君洌寒衣角,一副楚楚可怜之态,眼泪顺着莹润面颊缓缓而落。
“臣妾与皇上自幼相识,十几年的感情,在皇上心目中,竟是一文不值吗?为了成就皇上,瑜琳葬送了全族,而慕容飞澜又为皇上做过什么!”
君洌寒冷然的笑,淡漠的挥开她扯住自己衣角的手。“朕与她之间的事,无须向你解释。至于你是否有意伤了飞澜,你自己心中清楚。”
瑜琳跌坐在榻上,手掌紧捂住高高凸起的肚腹,眼帘紧闭起,一串泪珠顺势而落。“皇上是想为淑妃讨公道吗?那臣妾认罚,大不了一尸两命。”
君洌寒看着她,神情依旧是清冷的,却脱了外袍翻身躺在榻边,沉声道,“既然身怀有孕就早点休息,不是想朕陪你吗,今夜朕留下来。”
他的确是留下了,却一直背对着她,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瑜琳缓缓靠过来,柔软的双臂从身后拥住她,凸起的腹部贴在他结实的脊背,为了避免伤到孩子,君洌寒并没有挣脱开。
“皇上,瑜琳错了,您原谅瑜琳好不好?”瑜琳怯怯道。
“嗯,下不为例吧。”君洌寒淡漠的回了句。
瑜琳笑着,将侧脸贴上他胸膛,撒娇道,“瑜琳知道皇上还是疼惜我们母子的,其实,今晚臣妾真的是身子不适,原本臣妾是不愿叨扰皇上和淑妃的,但太皇太后突然造访,侍女才自作主张将皇上请回来的。”
君洌寒不着痕迹的推开她,凤眸低敛,散发着淡淡冷寒,“瑜琳,别怪朕没提醒你,如果你不想让腹中的孩子成为皇祖母的筹码,就和皇祖母保持一定距离。”
“臣妾谨遵皇上教诲。”瑜琳柔声道,牵着他的手放在腹部,腹中的孩子已经几日没有胎动过,瑜琳也越发担心,所以,庄晓蝶的灵芝草,她一定要得到。
“皇上,今日张御医说臣妾体虚血亏,会对腹中胎儿不利,千年灵芝草是上好的补血药,皇上可不可以将它赐给臣妾?”
君洌寒微眯了凤眸,盯着她的时候,眸光深邃,难辨息怒,而出口的声音却是极冷淡的,“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五年前朕已经将灵芝草赐给庄晓蝶了吗。”
瑜琳眼角眉梢都擎着笑,继续撒娇道,“皇上最疼瑜琳了,难道不能让庄嫔匀一些给臣妾吗?”
“君无戏言,朕给出去的东西,自然没有要回来的道理。”
“可是,皇上……”瑜琳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君洌寒淡声打断。
“瑜琳,朕累了,这件事以后别再提了,朕不愿听。人参同样有补血提气的功效,既然胎像平稳,用灵芝草也是暴殄天物,张御医不会连这点常识都不懂吧,还是朕让风清扬来给你保胎?”
瑜琳顿时心中一慌,忙道,“不必了,风御医一直不待见臣妾的。”
“没有其他的事,那就睡吧。”君洌寒说罢,合起眼帘。
之后,瑜琳又找了庄晓蝶几次,软硬皆施,而庄晓蝶却死咬着不放,说什么都不肯交出灵芝草。最终,瑜琳还是没有等到救命的药,因为,没过多久,瑜琳便早产了,腹中胎儿尚不及九个月大。
长乐宫中,乱作一团,整整一天一夜,孩子依旧没有生出来,侍女不停的将一盆又一盆血水从内殿端出来,稳婆急的满头大汗,御医们一个个束手无策,急的团团转。大殿中回荡着瑜琳凄厉的惨叫声。
“娘娘,您用力啊,小皇子的头一直出不来,若长此下去,只怕要将孩子憋死的。”稳婆焦急道。
瑜琳痛的满头大汗,双手紧抓着身下被褥,“本宫使不上力气,快,快让御医想办法,若本宫的皇嗣有损,本宫杀了你们陪葬。”
宽大的屏风外,几个御医都围在张御医身旁,皆是愁眉不展。“张御医,一直是你在给皇贵妃保胎,不是一向胎像平稳吗?怎么会突然早产呢?如今娘娘大出血,根本使不上力气,如此下去,只怕皇嗣不保啊。”
张御医不停的擦汗,此刻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又偏巧赶上风御医出宫采办药材,一时半刻也回不来,这可如何是好,若皇嗣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只怕都要受牵连啊。”几个御医交头接耳。
外殿,君洌寒与庄氏坐在主位之上,各宫嫔妃也纷纷赶了过来,说是为皇贵妃祈福,但说穿了,哪一个不是幸灾乐祸。
张御医应着头皮走出去,扑通跪倒在君洌寒面前,拱手道,“岂秉皇上,娘娘气血攻心,导致早产,只怕是不妙。微臣斗胆问一句,若万不得已,是保皇嗣,还是保娘娘。”
“自然是皇嗣要紧。”庄氏率先道。
君洌寒些许的迟疑后,却开口道,“保大人吧。”
“这……”张御医左右为难。
庄氏沉下了脸色,斥责道,“皇帝不可感情用事,涉及皇嗣,兹事体大,既然是皇家的女人,为皇室牺牲也是她的荣耀。”
君洌寒凤眸清冷,深沉的透不进一丝光亮,修长的指压在青花茶盏之上,啪的一声,茶盏在掌间碎裂,迸溅出瓷片与滚烫的茶汁。
庄氏一惊,蹙眉道,“皇上这是做什么?”
“朕欠她太多,又怎能让她为了给朕生孩子而葬送性命,算了吧,就当朕与这个孩子无缘。”君洌寒接过一旁侍女递来的绢帕,擦拭着手上的茶汁与鲜血。
庄氏微怒,只得对一旁太监追问,“风清扬还没有回来吗?怎么偏偏赶在此时出宫。”
“回禀太皇太后,徐总管已经亲自去宫外寻人,想必很快就能回来了。”大太监躬身回道。
飞澜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处,庄氏吩咐六宫嫔妃来长乐宫为瑜琳祈福,她自然也不能例外。只是,她午后刚刚喝过药,此刻当是熟睡之时,才能减轻毒发的疼痛。而这般折腾,自然是睡不成的,胸口一直闷闷的痛着,她强行用内力压制,也不知还能撑多久,若在众人面前发作,她苦苦隐瞒着的,便再也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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