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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欢好,好不好-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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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他喜欢了一个不平凡的姑娘,就算老天不允,他也消受定了!
  
  几天后,鸿慕的尸体在后山枯木林中找到,已腐烂见骨。袁沧州作为首徒,对师父感情最深,他亲自为师父捡骨不准任何人插手,安葬师父之后 ,把自己关在师父房中一天一夜。
  
  身处武林,又是门派之长,袁沧州不得不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收敛个人的感情。山不可一日无主,他召集了几位师弟商讨立掌门之事。
  
  想当年,鸿慕在位之时,出云殿上弟子如云齐声称颂,辉煌景象记忆犹新。如今死的死,伤的伤,入目的皆是惨淡空旷。袁沧州坐在出云殿的主位上,不忍抬首观望。
  
  依长幼尊卑,掌门之位自然属于袁沧州。但他只肯做代掌门。
  
  “我不瞒你们,万千里那一掌让我元气大伤,恐怕没多少时日了。”袁沧州闭目摇头。
  
  “师兄,你的医术出神入化,玄宗门里又有那么多珍奇药草供你研制,慢慢调养肯定会好。切莫说这不吉利的话。”斯放关切地安慰袁沧州。
  
  今日朗看斯放一眼,每到众人议事,他总是最先开口,也是说的最多的,却想不起来玄宗门危机之时这人去了哪里。
  
  “正因我懂医术,再没人比我更了解自己的情况。”袁沧州深吸了口气,“那一掌正中我罩门,已无药可医了。”
  
  笑意从眼中一闪而过,斯放换上痛心的神色,责怪今日朗道:“师弟,你既然知道万千里伪装成师父,为何不早早通知我们,若是大师兄知晓万千里的奸计,也不会毫无防备挨他那一掌。”
  
  今日朗歉然道:“越多人知道怕万千里起疑。没及时拦下他,是我疏忽了。”
  
  “师弟不必自责,”袁沧州摆摆手,“你的考虑是对的。也许是天意难违,我们都豁达些吧。铸道被那殷思庭所伤,全身残废卧床不起,也只能怪他技不如人。如今玄宗门只剩你二人能独当一面,我想,这掌门……”
  
  “掌门!”
  
  袁沧州的话说到一半,门外冲进一弟子扑在座前道:“掌门,今晨几个师弟下山巡视一直未回,我带了人去寻。却遇到魔教一伙人,他们把曾宁师妹的尸体扔在山门前,又抓走了很多师兄弟,还留下书信,说、说……”
  
  “说什么?”袁沧州哗的站起,不等小弟禀告,抽了他手中的书信摊开。
  
  信中写:玄宗门一十七名弟子在手,倘若一日不交出真阳童子,便杀一人,两日不交出便杀两人。杀光为止,暴尸城门!望玄宗掌门三思,切莫贻笑武林。
  
  “卑鄙!”斯放斥骂。
  
  “真阳童子……”袁沧州沉思,想起当日万千里说真阳童子是名女徒,他望向今日朗道,“可是你门下的弟子,连送?”
  
  今日朗不承认也不否认。
  
  斯放问:“真阳童子有何特殊,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她?”
  
  袁沧州把真阳童子的由来告知斯放。斯放惊异说:“既然如此,就算是杀了也不能交给他们。若是让轩辕不破重出江湖,中原将永无宁日。”
  
  今日朗目光一凛,声音从齿间发出:“她无心害人,你若杀她岂不是滥杀无辜?”
  
  “为了整个武林,杀一个女子有何不可。怪只怪她命不好。”
  
  “命不好?”今日朗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斯放被今日朗的目光慑住,退了一步,冷笑道:“莫非你想维护她?”
  
  今日朗反问:“她是我的弟子,难道不能维护?”
  
  “你……”斯放没想到今日朗会和他正面交锋。以往,他这位师弟总是谦让有加。他最看不惯的就是他什么都比他优秀,却好像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他曾有意挑衅,却从激不起他的愤怒。这让他很挫败。今天这是怎么了?
  
  袁沧州也看出今日朗的过度反应,他心中斟酌了一番,说:“二位师弟说的都有道理。有时为了大义牺牲两三小我也是不得已。不过,若是杀了那孩子,其余一十七名弟子一样保不住。连门下弟子都无法保全,以后还有谁敢投靠我们玄宗门。当务之急,是找到魔教藏身之处救回那几名弟子。”
  
  今日朗忽然说:“师兄,魔教亦不愚蠢,怕是没那么容易找到。”
  
  斯放横插一句:“那师弟有何高见?”
  
  今日朗道:“交出连送。”
  
  “这……”袁沧州不解,“这岂不正中魔教下怀。”
  
  “人交出去,可以再夺回来。”
  
  “夺回来?”斯放挑眉,“你也说魔教并不愚蠢,岂容你来去随便?”
  
  今日朗并不理会,对袁沧州道:“此事了结之后,望师兄放连送归隐,以免魔教再来骚扰。”
  
  袁沧州沉默半晌,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sorry;卡文了……




得而复失(二) 
 
 
  连送在床上憋了几天,早就憋坏了。她扯了头围,换了衣裳,出门逛了逛。这一逛就逛出个冤家路窄。
  
  一向冷漠清高的徐铉竟然在临水照花人。是,整个傲岸山除了她师父,就属这位徐师兄皮相最好,可是也不必自恋到如此境界吧。
  
  连送朝池子里探了探脑袋,瞧他那样子,愁容满面的难不成在走神?水面上,静止的倒影发现了她。她和他目光对上,惨痛记忆迟钝地敲响警铃。她立刻跳远三步,交叉双掌挡在脸前。
  
  怕了你了。
  
  徐铉见她反应,愣了一下,堆满愁绪的脸松了松。总有个人,让他一见就心喜,但又不知如何表达这心喜,说出口的话依旧冷冰冰:“现在玄宗门内忧外患,你还有心思闲逛。”
  
  “内忧外患?出什么事了?”连送放下双手。这几天她被师父惯的两耳不闻窗外事。
  
  愁绪又堆上眉间,徐铉说:“曾宁被魔教杀了扔在门外。另有十七名师兄弟被魔教抓走,要挟我们交出真阳童子。我猜真阳童子……应该是你。”
  
  连送一阵吃惊。自从恢复记忆,她想起的过去的事都是有关师父,对自己倒没有关心太多。那什么真阳童子早就被抛到脑后。除此以外,她甚至还忽略了一个人——曾宁,这位话不多又温柔的师姐,她代替她被魔教抓去了。现在,又被杀了。
  
  “该死。”
  
  她着急懊恼往回疾奔,完全不顾身后人的欲言又止。
  
  徐铉过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凝望连送背影,他狠狠抽回目光,再度望向水面,耳边响起师父的话。方才他去请求师父不要交出连送以免她有去无回。师父洞悉他心思,语重心长地说:“徐铉,人生有无数艰难抉择,你所遇到的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种。若是连这一关都过不了,师父如何放心把玄宗大业交付于你。”
  
  他握紧了拳。一只蜻蜓自他视线里划过,轻点水面,振翅而飞,撇下细微涟漪挣扎荡了两圈,最终归于死般的寂静。
  
  连送四处寻找师父,在袁沧州院门外与师父撞个满怀。
  
  今日朗揉她额头脱口嗔道:“你总是自投罗网。”亲昵举止引来身后弟子多瞧了几眼,他警觉收手,把她带到无人处。
  
  “我正好也要去找你……”他不知如何对她开口。口口声声说最珍视她,却要把她典当给魔教。他什么还没说呢,却见她眼睛红了。
  
  “师父,曾宁师姐死了,是不是?”她抓住他的衣袖。
  
  他抓住她的手:“是。”
  
  “师父你早知道魔教会再来寻我,就以‘缠绵’为借口暗中给我输入真气,让他们以为我武功高强,把武功最差的曾师姐当成了真阳童子。你明知道曾师姐被他们抓了肯定必死无疑。师父这么做,我如何能够心安?”一口气说完,她才发觉自己在用质问的语气对师父说话,心虚地低下头,可一想到师父的做法,心下难平,又抬起头等他给她一个解释。
  
  换做他时,他根本不屑为自己做任何辩解,可面对连送,他只得暂时放弃坚持。“我不愿让你涉险,所以误导魔教的人抓住曾宁,他们肯定带她往轩辕不破藏身之处,只要我及时尾随而去,便能把他们一网打尽,从此了结此事。可惜世事难料,催英打了你一掌,我心神俱乱,根本无心再去追查。”
  
  又是因为她。连送自责。
  
  今日朗无奈回归师父的角色,放开她的手对她正色道:“这本不是你的错,你无须自责。人生在世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求得心安。我问你 ,倘若将来师父遭遇不测,你可以救师父,但必须杀死无辜的人,你如何选择?”
  
  “我……”连送难以抉择,她从未遇到师父所说的情况,也从未杀过人。
  
  她回答的越迟,今日朗的心越复杂。如果不是为了她,他亦不愿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他可以为她承担杀人罪名,下地狱也甘愿。而她呢。
  
  “我不愿伤害无辜的人,”连送道,“可是如果危及到师父性命,我宁愿用自己一死换师父平安。”
  
  听了这话,他开心不起来,想怒,又不忍,冷声道:“我费那么大的心思保住你性命,你竟说弃就弃。你如何对得起我?”
  
  “我,可是我……能活着谁愿意去死呢。”连送委屈,“师父出的题太难了。”
  
  “那么,师父同你一样面对这道难题时,你是否也希望师父不伤无辜的人,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命?”
  
  连送怔住。
  
  他叹息,展袖拥住她:“你可体会到‘不得已’这三个字?我们将来必定要面对诸多的‘不得已’,你这样宅心仁厚,让我如何放心。”
  
  连送更加抱紧了师父。
  
  又抱了她一会儿,他方才告知她此次的决定:“我和你袁师伯决定,用你去交换那十七名弟子。我想,你必定愿意。”他苦笑。
  
  她用力点头道:“就算师父不提,我也应这样做的。”
  
  “你放心,那十七名弟子一旦安全,师父立刻把你救出来。”
  
  “我相信师父。”
  
  她对师父无条件地信任。
  
  今日朗却不那么自信。他不是不自信救不出她,而是不自信她对他的感情。
  
  毕竟她年岁小他那么多,又失忆那么久,年轻人的感情总是轻浮异变的。若是放她离开自己视线,外面的花花世界不知会对她造成何种的潜移默化。
  
  毕竟,是他先勾引了她,用了那么多手段才让她开了窍。而她失忆之时居然因师徒之分抗拒过他。虽然是他心急,没能再花数年时间慢慢敲碎她这块石头。可如果心中不曾对师徒相恋有过一丝顾虑,她又怎么在失忆之时如此抗拒。再说莫凌烟和殷思庭的死,虽刺激了她让她明白对他的感情,可难道她从不曾担忧过,自己会和他们有同样悲惨的结局?
  
  就算现在恢复记忆柳暗花明了,那些动摇过她的一桩桩一件件,也始终留在她心里。
  
  他如何放心得下。
  
  连送成行的前一晚,今日朗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竟一夜没能合眼。
  
  而即将被送入虎穴的人,却一觉无梦到天明。
  
  未免被看出破绽殃及连送性命,今日朗不敢在她身上放任何引路之物,一切行动全凭自己武功学识。
  
  出发之前,玄宗门所有人来为连送送行。出云殿前的云梯上,站满了整装肃穆的人,他们迎着朝阳齐齐定睛望她。连送第一次受到如此待遇,迎着众人期盼目光,心中升起一股悲壮之情。她怎知,众人只盼她这无关紧要的人快快去送死,好换回自己的兄弟手足。
  
  她的师姐丁折柔甚至不耐说了一句:“快滚吧。”有人听到,点头赞同:“就是因为她,惹了这么多劳神事。好像自从她来到傲岸山,咱们玄宗门就没太平过。”又有人嗤鼻道:“就是。难怪她们家要给她取名连送,估计她父母也是她克死的。这瘟神赶快送走吧。”
  
  这些话,她没听到。但她心里明白,数百人里,只有一人真切为她担心。她一眼便从人群中看到了他,他们目光交错,不敢停留。
  
  依礼辞别众人,今日朗、袁沧州、斯放以及十几名弟子,一起陪连送到约定的后山树林。
  
  一处开阔空地上,十七名弟子一字排开,悬于树干之上。林子里响起尖利的声音说:“让她自己走过来。”
  
  声音近在耳边,但连送左右观察看不到人,想必对方一定内力极为深厚,藏身在远处。
  
  今日朗拍拍连送肩膀。连送感受到师父掌上的力量,心中增了份勇气。举步之前,她转身对袁沧州道:“袁师伯,若是我能够活着回来,你别忘了答应我师父的事。到时要放我下山打渔去。”
  
  袁沧州没想到这孩子到现在还惦记这事,又看她毫无畏惧神色,想是还没明白此去的凶险,再是铁石心肠也多了点同情,他郑重说道:“师伯答应你的事,绝不会反悔。”
  
  得到了保证,连送很快瞥了师父一眼。这一眼,望的今日朗心中一痛。即便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们也不能像普通恋人般依依不舍,反要刻意压抑感情,假装冷漠。
  
  他望着连送一步步向树林深处走去的背影,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你我可以光明正大行走在朗朗晴天之下。
  
  随着连送脚步渐远,绳子一根根断裂,树上的弟子惨叫着落在地上,他们手脚都被绑住,蚂蚱一样前赴后继从连送身边跳过。惹得原本紧张的连送心情顿时好转,忍不住扑哧一笑。正笑的欢生,面前忽然飞来一只手,点住她穴道,抓住她肩膀把她扔到马背上。一条绳子把她和骑马的人缠住。
  
  她来不及叫一声,只听到天外又飘来刚才那人的声音,近了些,他说:“算你们识相!人我带走,你们那些软脚弟子我们不屑的碰,一十七个如数奉还。咱们商天教和你玄宗门,后会有期,不死不休!”
  
  听他说完最后一个字,连送才真切知道自己这回真要舍身涉险了,一个不小心怕是小命难保。那股悲壮之情再次升起,她抓住最后一点时间望向渐离渐远的师父。
  
  师父在她视线里颠簸不定,似乎正缓缓抬手把什么东西放至唇边亲吻,她眯眼用力细看,那喜气洋洋的红色,垂着金色丝线的流苏,正是自己以为早已丢失的定情荷包。
  
  师父亲吻着她的荷包,与她两两相望,终至不见,一时间,她竟有了天荒地老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哪里来的封面!捶地,这明明是严肃的正剧,为什么配个Q版的图片。是很可爱没错啦,可是风格太迥异了。而且好像在哪里见过……




得而复失(三)
 
 
  太阳一会儿西斜,一会儿东走,连送被颠的七荤八素辨不清方向,原本坐着的人,最后歪倒在马背上。腹中的食物翻江倒海吐了一路。到了傍晚,昏昏沉沉地睁眼。马蹄踏起的沙子渐了她一脸。
  
  耳边有熟悉的海浪声。她被人从马背上抱了下来。猛吸了口气,这股味道她熟悉,是鱼虾们的洗澡水。娘说只要这股味道飘近了,爹就快回来了。
  
  感觉有一双臂膀接住了她。她意识不清地叫了一声:“爹……”
  
  抱着她的人,手臂一顿,接着,不知听到什么乐事,四周人全都笑得前仰后合,如雷笑声震的她不得不再睁眼瞧瞧。
  
  迷迷糊糊感觉到自己在晃荡,不知是真的在晃还是她头脑眩晕的错觉。定睛看了看,她竟然是在船舱里。船?那她就是出海了?出了海岂不是离傲岸山已经很远!她立刻清醒,猛的坐起。边上一个紫衣少年似乎被她吓了一跳,以为她要暗算他,气势摄人地捏住她脖子。
  
  那人只用了三分力,她能够呼吸,但是动弹不得,只能惊怒瞪他。一瞪才发现,这人身形如少年,面孔却已是个垂暮之人。
  
  “老裘哥哥,你也太草木皆兵了,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也怕呀。”
  
  一只绒毛粗膀子伸过来。
  
  捏住自己脖子的人是凶恶,但连送想那柔情似水的绒毛膀子更凶恶,他一来,那老裘整个汗毛竖立,一根针似的飞起,直直戳到舱门边。
  
  绒毛膀子一点也不在意,收回手,抚了抚手背上一层毛,捏着嗓子说:“我说你们啊,对小姑娘也不温柔点儿。上回那个发现是个假的,放回去得了,愣是把人家一掌打碎头盖骨。惨的呦。”他说着,居然摇起了兰花指,与他壮硕发达的外形极不相衬,“你们不晓得姑娘家都是花儿么,要怜香惜玉。”
  
  连送想起来了,这尖细的声音和林中的一摸一样,就是这个人把她抓到马背上颠簸了一路。害的她把胃都快吐出来,肋骨都要断了,这还怜香惜玉?她揉着脖子拿眼角瞥他。
  
  “呦,”他怪叫一声,“这丫头拿小眼神儿勾我。她准是看上我了!”
  
  连送抽抽嘴角。
  
  绒毛膀子提起衣摆款款走近。
  
  连送脸僵,慢慢绷起身子曲起脚,一旦他的毛手碰到她,她便豁出去踹。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到她的鼻子,而她的腿即将不受控制之际,一个声音不冷不热地说:“老姚啊,你看,人家姑娘都嫌得准备把你踹下海了。我看也别劳烦这小姑娘了,咱们来商量商量,要不你继续发骚,我把你扔海里,要不你正经点儿,我让你坐我的椅子?”
  
  终于有人出来阻止。这人一身蓝色儒衫,腰间插一折扇,举止文雅,说出的话倒不见得有多文雅。
  
  老姚咂咂嘴权衡了一下,收回欲摸上连送脸颊的毛手,一溜烟坐上蓝衣人方才坐的藤椅,一双腿搁在椅把上惬意地晃着。纤弱的藤椅被他压的嘎嘎作响。
  
  蓝衣人随手抽出折扇,展开扇面扇了两下对连送道:“你这丫头不哭不闹,倒是稀奇。最好别起什么心眼儿,我们虽然不杀你,但保不齐一个不高兴砍你几根手指。”
  
  他说完,继续扇着扇子等着连送惊吓求饶,可头发都扇乱了,只等到一句——
  
  “这位先生,我颠簸了一阵,现下腹中空虚,不知道你们管不管饭?”
  
  连送不是不怕,但见这人书生打扮——她对书生样的男子颇有好感——又是几个人里最面善的一个,便壮着胆子为五脏庙讨吃的。她答应师父不管什么情况都要好好照顾自己。
  
  蓝衣人停了扇子,不可置信地和门边的老裘相视一笑。那边的老姚笑的花枝乱颤:“这姑娘好,我喜欢。”他笑完,放下一只腿,脚尖点了点藤椅下面,“小苏,人家好歹叫你一声爹,你给人家弄点吃的去嘛。”
  
  原来藤椅下还藏了一个人。是个黑衣男人,他先伸出一双笔直长腿,接着两只手臂从藤椅两边展出,伸了个懒腰才不甘不愿地从椅子下面出来。
  
  他蜷在里面,连送以为是个孩子,等他站起来才发觉这人身材修长,和她师父差不多高但比她师父苗条。她师父穿着宽袍时斯斯文文看不出什么,可是脱了衣服就……她心儿一跳,阻止自己细想。
  
  总之,这个“小苏”身形偏瘦弱了些,不过穿一身黑色又慵懒的样子,倒自有一股神秘的风流,可这年纪,绝对比她师父还年轻,她刚刚竟然叫这人作爹?任她再不拘小节,也尴尬脸红了。
  
  老姚见她脸红,捂嘴笑着凑过来道:“又看上他啦?他可是咱们商天教一棵顶好的苗苗,至今未娶。将将双十年华,江南人士,姓苏名潮生。你有意的话,我就送瓶‘王母娘娘也思春’给你……”
  
  “姚金,我看……”苏潮生用手掩着打个呵欠说,“也不劳烦天寒兄了,我和裘兄搭把手,把你扔海里去如何?”
  
  姚金切一声,愤愤坐回椅子上。藤椅顿时矮了一半。
  
  连送总结出来,这个姚金第一怕蓝衣人,第二怕苏潮生,而那个老裘么,看不出来什么。
  
  苏潮生对若有所思的连送道:“想吃什么尽管说,我们不会亏待你。”
  
  “什么都成。”连送笑道。
  
  苏潮生扬了扬眉毛,转身时嘀咕,这是来做客呢……
  
  喝着香喷喷的鱼汤,连送满足的像只流浪的小猫。脑子不知怎么的就又想起师父,他说等这次事情了结,他要和她一起去打渔,开一家鱼汤店。她一开始心里还有些打鼓,可是师父亲吻荷包的画面犹在眼前,她忽然就充满了无限的信心和期待。
  
  “这鱼汤这么好喝吗,瞧她美的。”姚金的毛手撑着腮帮子,另一只手揉揉身旁的苏潮生道,“给我也来一碗嘛。”
  
  “没了。”苏潮生掸了掸被他揉过的地方,打着呵欠去替连送收碗。连送犹沉浸在对师父的思念里,连说谢谢都透着甜蜜。苏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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