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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残卷·禁恋之殇-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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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也是正常。”

“你!”公主怒目圆瞪,转而对她身旁的小厮说道:“你们,给我一个个的上,直到把这个贱人弄死为止!虽然她现在是丑了点,不过,以她□的天性,也绝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是!”那群小厮蜂拥而上,将我狠狠地按在地上,不能动弹半分。突然,我单薄的衣衫发出刺耳的巨响,一个容貌猥琐之人透过那道裂缝触摸着我冰凉的肌肤,满口的污言秽语不断地侵略我的耳膜。

“爱新觉罗·颜洛,你不得好死。我诅咒驸马一辈子都不会爱你,你一辈子只能做又老又丑的活寡妇!”

“你信不信我叫人割了你的舌头?”

“你要割便割,我还怕你不成?”

“好,这可是你求我。休怪我无情!”

公主从摆放刑具的桌子上取过一把匕首,将它放在火炉上小心的反复烘烤。她道:“繁妤,毕竟你与我姐妹一场,我会尽量减轻你的痛苦的。我们满洲女儿从不畏惧匕首,这一次,就让我来为你效劳吧。”

她示意让正在践踏我的小厮们散开,缓缓地走向我,我一步步地往后退,却发觉身后早已没有退路。

“我要你再也不能开口说话,再也不能娇滴滴地向额驸撒娇……”

公主拿着匕首,满脸的邪恶将她手中的匕首映衬地更加恐怖。

她离我越来越近了……

“住手!”

是恭亲王!

“皇姐,你这样对待一个侍妾,未免有失公主身份吧。”恭亲王说道。

公主冷哼一声,道:“这个小贱人魅力真是大,让额驸怜爱也就罢了,只能怪我这个作妻子的未尽本份。可你恭亲王,房中已有如花美妻,难道也对这个小贱人上心吗?不过,你们血浓于水,又同是额娘养大,感情好自然也是可以理解的……”

“够了,”恭亲王打断她:“我早就说过了,她不是繁妤,她只是额驸的一个侍妾。皇姐看她如此不顺眼,不如将她交给弟弟。免得哪天额驸回来,看你将她弄成这样,我看皇姐也是不好向额驸交代的吧!”

“我看是弟弟你想金屋藏娇吧?”公主反问一句,满脸期待着恭亲王的答案。

恭亲王淡然一笑:“弟弟金屋藏娇,总好过额驸金屋藏娇吧。你说是吗,皇姐!”

公主顿时锐气全失,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便索性道:“也罢也罢,这个灾星你想要就留给你吧。不过,日后惹祸上身,别说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有提醒你!”

“谢谢皇姐!”

恭亲王绕过人群,径自解开身上的披风,将我袒露在空气中的皮肤紧紧包裹住,然后一把抱起了我朝外面走去。

“六弟,你慢些走,日后你可要当心了!” 公主在身后格格地笑着。

我无力再去反击公主奸诈的笑容,只是安静地依偎在他的怀中,那里有我最熟悉却想不起来的淡淡温度,一如既往的美好。

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催眠唤记忆

初夏时的五月天爽朗舒适,不似六月那般灼热。偶有清风徐来,轻柔地拂过朗润园内的诧紫千红,百花飘舞旋转,落英缤纷,蝴蝶翩翩流连于花丛,不忍离开。园内假山叠石,曲廊亭榭,更是为这谐和美景增添了许多姿色。人间哪里再去寻得如此佳境!

我喜欢在这样清新的空气中追寻着他的气息,他总是孤独一人屹立于碧湖旁,盯着湖中的戏水鸳鸯狠狠发呆,亦或者偶有闲心,亲自打理打理园中的花花草草。但我最欣赏他的时候,是他在石桌上铺纸写字时,他用心写字的背影更加挺拔如松,那一刻的他仿佛超脱世俗,忘乎天地。即便是天公不作美,落下几滴淅沥的小雨,使得他精心打造的一副好字渐渐化开,他也会毫不在意地继续挥洒笔墨。

终于雨越下越大,毁灭了他笔下的一阕妙词,也浸湿了他单薄削瘦的身躯。

愚笨如我,此时才想起奔回房中取来油伞。当他仰天任凭冰凉雨水灌进他的喉咙时,却兀然发觉天空中横空出现了一道屏障,遮住了他的视线,也阻止了他对自己继续的残害。

于是,他愤怒地回过头,却在对上我的眼眸上时渐渐转为柔和。

“你的伤还没完全好,不应该出来淋雨的。”他见我脸上鞭痕仍为消去,便责怪道。

“早就不疼了。每日有福晋亲自照顾,自然好的快了。”我眼锋一转,落在那副已被摧毁的不成形的字上,不禁好奇问道:“你刚才在写什么呢?”

“你猜猜看。”

“我哪里猜的出来,都被大雨毁成这副模样了。”

其实,我已隐约猜着半分了,虽不知具体,但也知道必定是让你心烦意乱的一副字。

因为在我眼中一向沉稳的你,适才竟做出了如此癫狂的举动。在那一刻我就有预感,我失去的回忆必然藏在了那副字里。

“哈哈……”他突然大笑起来:“你觉着我会写些什么类型的诗词呢?是赠友呢,还是咏物呢?”

“我看都不是。”我扑哧一笑:“只怕你是犯了相思病,写了一首情诗吧。”

“你……”恭亲王一时语塞。

“哎,王爷不必欺瞒奴婢了,王爷既然能将奴婢从虎口救出,又让福晋纡尊降贵照顾奴婢,说明王爷至少已经把奴婢当个朋友了吧?适才奴婢见王爷心烦意乱,奴婢就想。还有什么能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恭亲王困扰呢?当然是个情字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嘛,就是那一代霸主吴王夫差,不也照样毁在西施手中了吗?”

“你个死丫头,”他轻轻点上我的鼻梁:“去额驸那里历练了几天,居然练就了一副好嘴皮子。也罢,告诉你也无妨,也许还能让你想起些什么呢。”

“那你就快告诉我嘛!”我撒娇道。

“点滴芭蕉心欲碎,声声催忆当初。欲眠还展旧时书。鸳鸯小字,犹记手生疏。

倦眼乍低缃帙乱,重看一半模糊。幽窗冷雨一灯孤。料应情尽,还道有情无? ”

“王爷,赫德来了。”

福晋瓜尔佳·画蘅温柔的话语打破了我与恭亲王相顾无言的尴尬。只见她撑着把油伞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伞下还有个金发蓝眼的外国人。

“王爷,好久不见!”赫德用蹩脚的中文说道。

“赫德先生!”恭亲王笑着迎了上去。

“王爷说的可就是她?”赫德突然指着我道。

“正是,有劳先生了!”

我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就被福晋画蘅连哄带骗地拽回了房间,虽然我承认,画蘅如花的灿烂笑窝,确实令人难以抗拒,即便是同身为女子的我,也不例外。

“柔荑,哦,不,繁妤,你听我说,这位赫德先生能用西洋的方法治好你的失忆,你一定要配合,知道么?”恭亲王也不顾画蘅在身边,大胆地将我垂乱在脸颊的头发撩到了耳垂后,并用袖子轻轻擦去我满头的汗珠。

我躺在床上狐疑地看着他,有种任人宰割的感觉。

“繁妤小姐,你不要怕。”赫德捋了捋垂落在额前的金发,蓝眼中含着令人安心的笑意:“在我们西方,有一种技术,叫做催眠。它是运用怀表或暗示等手段让受术者进入催眠状态能够产生神奇效应的一种法术,简单来说,就是正常的人进入一种暂时的,类似睡眠的状态,在催眠师的影响和暗示下,可以使病人唤起被压抑和遗忘的事情。听王爷说小姐失去了记忆,这种方法正好可以使小姐找回失去的记忆。小姐,我们开始好么?”

我乖巧地点点头。

“王爷、福晋请先回避,病人需要绝对的安静。”

“恩,好。”恭亲王迟疑了一下,还是带着画蘅离去了。他替我和赫德关上房门,在仅剩最后一丝缝隙的时候,我看见了他担忧的眼神。

“小姐,开始了。”赫德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怀表,放在我眼前慢慢地摇晃,不一会儿,我就昏睡过去了……

梦里有许多支离破碎的回忆拼凑成的完整画面,年少时钟粹宫的懵懂回忆,蜻蜓点水般的深情一吻,玉琢银装下的争吵不休,再次相见的绝情话语……

“繁妤妹妹,繁妤妹妹……”

“你真傻,谁说这世上没有人爱你?我爱你,还有额娘,她和我一样爱你。不能读书有什么关系?我明天就去求皇阿玛,如果皇阿玛不同意,我就教你读书!繁妤,你真让我心疼,我发誓,以后只要我在,就不会让你受一丁点的委屈!”

“就算他不喜欢你,他始终是你阿玛呀!你真的一点情感也没有吗?”

“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

……

恭王大婚时的迷离夜色,道德伦常压抑出的禁忌之恋,温柔爱抚下的黯然神伤,甚至于狂乱暴动下结束的完璧之身……

“要不要四哥温暖一下你?”

“不要叫朕‘四哥’,不要让朕觉得你是朕妹妹。叫朕‘皇上’,像其他妃子一样叫朕皇上!”

“你不要太高估你在我心中的分量。你对我来说,只不过是拿来向老六炫耀的工具。朕真想知道,老六知道我与你的事之后会有何反应?他会不会气得吐血呢?”

“你长得可真快,这凝脂般的酥胸,都快赶上兰贵人了。”

……

“为何要有这样的回忆,为何不能让我只拥有前者,赫德先生!”

“ 因为这是你的选择,你既然有勇气选择就要有勇气承担!繁妤小姐,就快成功了,你不要胡思乱想!还有最后一点记忆了,关于你失忆这段时间的记忆!繁妤小姐,不要拒绝,就要成功了!”

“啊——”

“终于成功了!这是我第一次试验!终于成功了!我是个伟大的催眠师!”赫德自言自语道。

“成功了吗?”恭亲王听到里屋的惊呼声,立刻闯了进来。

消逝的回忆狂风暴雨般的卷土重来,比以往更深刻,更难忘。于是那些或喜悦,或哀伤的事,便死死嵌于心中,犹如一根利刺,不拔则通彻心扉,拔去则依依不舍。更可怕的是,赫德不仅仅让我想起了真正的我——爱新觉罗·繁妤,也没能让我忘却虚拟的我,额驸景寿的侍妾,柔荑。

于是两段回忆交叉重叠,我甚至都不能把握自己到底存活在哪个记忆里。也不知道到底哪个记忆才是自己真正的追寻。

“繁妤,头还疼吗?”

“六哥,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接受催眠了。”

“真是个傻孩子,难道你要一辈子当一个被虐待的柔荑?你是大清堂堂的公主啊。”

“我宁愿自己是柔荑,那样我就永远不会知道虐待我的人,竟然是我的亲姐姐。”

“哎——”奕訢心疼地将我带入怀中:“你这孩子自幼就受了许多苦,好不容易长到十五岁,却又要经历这种劫难。为何老天爷总是要与你作对呢?六哥曾经跟你说过,要保护你一辈子,可是六哥违背了自己的誓言,让你一次又一次身处险境。不过现在,六哥会履行自己的诺言,六哥会保护你。”

“那六哥准备怎么保护我呢?”

“当然是送你回去了,等你脸上的伤好了我就送你回宫,这个世界上能保护你的只有一个人,就是皇上。”

奕訢怀里的温度渐渐散去,冷到令我发寒。

我冷笑道:“难道我真的令六哥这般讨厌么?我值得六哥这样迫不及待地送走么?”

奕訢忙解释道:“当然不是了。”我眼睛忽然一亮,满怀期待地等着他的解释。但他似乎面有难色,沉思了一会,还是咽了回去,只淡淡说道:“对不起。”

这就是你的答案,这就是我满心期盼的答案?

我的眼神渐渐暗淡下来,终于化为两粒无光的灰尘。

奕訢一怔,旋即仓促微笑道:“等你回到宫里,我一定常来看你好不好?”

“好。”我幽凉一笑,依偎在他冰冷的怀中再无力开口,渐渐晕去。

作者有话要说:赫德(1835~1911)Hart,Robert 中国海关第二任总税务司中国清末英国侵华代表人物之一。北爱尔兰人。在中国长期担任海关总税务司,被清廷视为客卿。

他于1854(咸丰四年)年来华,先后在英国驻宁波和广州领事馆担任翻译和助理。

1859年起任粤海关副税务司。

1861年起,代理总税务司职务。

1863年11月任海关总税务司。

1908年休假离职回国,仍挂总税务司的头衔。在主持中国海关的近半个世纪中,赫德不仅在海关建立了总税务司的绝对统治,而且其活动涉及中国的军事、政治、经济、外交以至文化、教育各个方面。他侵夺中国港口的引水权,扩大海关税务司对海关案件的审判权,把中国的邮政权控制在海关税务司手中,直接参与中国举借外债的活动,曾以总理各国事务衙门顾问的身份参与清政府与西方国家之间的各种交涉,甚至被清政府派驻伦敦直接代表中国政府同外国商议条约草案。他还插手中国的文教事业。他深受清政府信任,以至封疆大吏如总督的任命,有时也要咨询和采纳他的意见。

1911年9月20日卒于英国。清王朝追授他为太子太保。

资料中有段话:“而赫德则极力争取统辖海关的总理衙门掌权大臣,如恭亲王、文祥等的信任。他经常主动地提供税务、洋务,特别是外交方面的意见,并为之出谋献策”

由此可见,赫德与恭亲王关系很密切。

赫德于他于咸丰四年年来华,先后在英国驻宁波和广州领事馆担任翻译和助理,这时他应该还没有到北京恭王府那去。此处为了情节发展需要,略有改动。

碧瑷诉苦情

昨日偶尔飘落的小雨仿佛只是天空中一个孤独的过客。今日天气异常明朗,明朗的有些不自然,就好象那些灰色的朵朵浮云从来也不曾在遥远的天际徘徊过,更别说黯然落泪了。一切亦如往常,明媚到耀眼,明媚到伸手可及,却虚无缥缈。

“想些什么呢?吃饭也不专心。”奕訢见我直直望着窗外出神,笑着问道,并夹了一大块肉放进我的碗里。

“我要碧瑷。”那个曾经复杂的容貌渗进我的脑海,文静而倔强,单纯而深沉。

“你说什么?什么叫你要碧瑷?”奕訢道。

“我要碧瑷跟我一起回宫,把她留在诚嘉毅勇公府,天知道六姐会怎么对待她。”

“你想多了吧,不是还有额驸护着她么?”

“哼,”我轻蔑一笑,带着丝丝挑衅的意味反问道:“额驸连我都护不了,还能护她?”

一时间房内安静无比,只听见筷子轻微碰撞发出的声响。

“既然繁妤喜欢,你向额驸讨来便是了,不就是一个奴才么?”沉默多时的画蘅突然看向奕訢说道。

奕訢面色有些犯难,却还是颔首道:“也是,既然繁妤喜欢,我向额驸讨来便是。”

用过早膳后,奕訢带上我重新回到了那里,那曾是我失忆后的全部回忆——诚嘉毅勇公府。

“哟,六弟、七妹,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妹妹记忆可是恢复了?恭喜恭喜呀!这段时间妹妹不在,我这府中顿时像少了许多热闹,冷清的很。妹妹今后若有空一定要常来啊,你我好生续续姐妹情份——”公主颜洛笑脸盈盈地走来,云鬓花颜,珠围翠绕,与身后满脸不悦,愁云惨淡的景寿形成极大差异。

“给六姐请安。”我虽不喜爱她,但规矩毕竟是规矩,我可不想让她挑出任何毛病来。

“我哪担待的起啊!七妹快快起来,莫折杀了姐姐我!”颜洛说罢,转眼看向奕訢:“你们今次来这又有何事?难不成又是向我要人来着?”

“皇姐真是冰雪聪明,弟弟今个来,确实是向姐姐要人来的。”奕訢说道。

“这次又要谁?”

“就是那个伺候过繁妤的侍女,碧瑷。”

颜洛眼中突然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害怕,早已酝酿好的得意话语也哽咽在喉。一旁的景寿却不冷不热道:“你们要个活死人又有何用?来人啊,去把碧瑷带上来。”

瘦弱的碧瑷被几个家丁粗暴地拽了过来,她的小脸仍旧白如凝脂,不像有受过虐待的痕迹。但仔细辨别却发现那种白色已经不同于她以往的白皙,那是一种极其虚弱下散发出病态之美。

“柔荑姑娘——不,七公主——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几个家丁猛地一松手,碧瑷跌落在地,她徐徐向我爬来,竟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碧瑷!”我大步走去将她揽入怀中:“你怎么了?你到底伤在哪?”

碧瑷无力的摇摇头,正欲伸手抚上我残留着淡淡鞭痕的脸颊,这时她的袖子滑落下来,正好露出一截白藕般的手臂。

那无暇的手臂上竟是隐约可见的细小针孔,密密麻麻,恐怖至极。

我顿时明白了一切,满脸愤怒地看着颜洛和景寿:“你们两个还是人吗?她年龄甚至比我还小,你们怎么下的了手!”

“我……”景寿正想解释,却还是将它狠狠吞回了肚中。

颜洛道:“不就是一个奴婢么?我想打就打想杀便杀,倒是你这个人可真是奇怪,得了便宜还卖乖。她就这样了,你爱要不要。你若要就赶快把她带走,你若不要我就把她丢去乱葬岗!”

“公主——别怪额驸——”碧瑷已气息奄奄,却仍硬撑着讲完了最后一句话,然后便倒头晕厥过去。

“碧瑷,碧瑷!”坠出的眼泪像瀑布一般打在她的脸上,这般冰凉竟也没能浇醒她,我抱着她羸弱的身子,心里的伤痕也随之扩散的越来越大。

“繁妤——” 奕訢走过来轻拍着我的背,道:“我们回家吧。”

“六哥——我要碧瑷活着,我们去找赫德先生,我一定要让她活着。”

“好,六哥都答应你。”

西方医术果然高超,赫德妙手回春,碧瑷竟渐渐有了起色。而我身上的鞭痕也已消散,心情自然大好,央求着奕訢在郎润园的紫藤树旁架起了一座秋千,我与碧瑷日日在此玩闹,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某日,我惊奇问道:“为何六姐与额驸要那样对你?即便是六姐不待见你,额驸还是很疼你的啊。”

碧瑷迟疑了一会儿,方才平静地牵引出一段往事,一个她至死都不愿再提及的灰暗岁月。

碧瑷幼时家贫,父亲早亡,母亲改嫁。继父对她百般虐待,终有一日趁着母亲重病将她逐出家门。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季,十二岁的碧瑷漫无目的在大街上游荡着,□着双脚,饥寒交迫。终于她昏倒在了冰冷的马路旁,醒时却已身在拢翠阁。

残暴的老鸨比继父还要狠心,她整日逼迫着碧瑷出台接客。碧瑷起初不从,老鸨便没日没夜的折磨她,用呛鼻的辣椒水灌她喉咙,用沾满盐的鞭子抽打她,甚至扬言她若不顺她意,便把她丢到深山里喂狗。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碧瑷终于妥协,待她伤痊愈后,她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接客送客,麻木不仁。

她已经记不得景寿是她第几个恩客了,她只知那年她十三岁。

她的名字亦不叫碧瑷,老鸨给她取的名字叫桃媚,艳若桃李,千娇百媚。虽不俗,却不是她心中的名字,这名字好是好,就是太过于软绵绵了。

她永远不会忘记景寿第一眼看她时的和煦眼神,那种眼神是她的恩客们从来没有过的——他们只会满眼□地望着稚嫩的自己。

他不是一个人来,他身边还有一个人,他称他为“肃兄”,那人面圆体胖,一脸邪淫,碧瑷并未留意他,她此时眼中装满了景寿温润俊秀的面庞,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你叫什么名字?”景寿问她。

“桃媚,艳若桃李的桃,千娇百媚的媚。”碧瑷小心答道。

“这是什么鬼名字,鸡皮疙瘩起了我一身!”景寿突然灵机一转,继续说道:“我给你改个名字吧,我看你并不似桃花般妖媚,倒似碧玉般清澈,不如你就叫碧瑷吧,这‘瑷’,就是美玉的意思。”

“可是这名字是嬷嬷取的……我……”

“这又何难!”景寿旁边满肚肥肠的人说道:“等你变成爷的人,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我看这名字也不好,还是景寿有见识!”

“肃兄若对此女有意思,便替她赎身,收她回去做房侍妾吧。”景寿大方说道。

“我也正有此意。”

碧瑷带着淡淡的忧伤地望向景寿,景寿不明白她的意思,温柔一笑,风清云淡。

从此碧瑷便成为肃顺的妾室,她本来就没有地位,又生的如此精致,简直让肃顺房中那群女人嫉妒疯了。她们经常趁着肃顺不在家时对她百般□折磨,可怜碧瑷打落牙齿也只得往肚子里吞。夜里肃顺回来,对她又是一番彻头彻尾的蹂躏,全然不顾身下这个颤抖的小生命仅仅才十三岁而已。

在每个欲火燃烧的夜晚,碧瑷的心却比万年的寒潭还要冰冷。她只得夜夜仰望星空,恳求老天大发慈悲,让景寿再次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哪怕一秒也好。

终于有一天,景寿来肃顺府中找他,谁料肃顺却不在,景寿刚要走,却被一双纤纤玉手狠狠地拽住。

“景公子,求求你救救我——”

景寿不忍拒绝她清澈无邪的眼眸,虽然他知道她是一介青楼女子,清纯是她永世无法拥有的东西。可是,在那样的眼神里,他执拗地相信她是一个单纯天真的孩子。只不过,残忍的世界欺骗了她,她也只好选择背离这个世界,转向另一个深不可测的山谷,继续堕落,继续沉沦。

“碧瑷,怎么了?”他柔声问道,那是她这一生都未曾听过的温柔话语。

碧瑷向她缓缓道出肃顺以及肃顺府中妻妾对她的欺侮,景寿心头一疼,竟不由意念将她带入她期盼太久的怀抱中。

晚上,肃顺忙碌了一天终于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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