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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登仙途+番外-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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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重生

    在中土昆山的囚室中,关着一个衣衫不整,蓬头乱发的人。

    那人脸上尽是泥污,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样貌。

    他的双肩被刺穿,满是血污的玄铁锁链穿过他的琵琶骨,将其锁于囚室的石壁上。

    他骨瘦如柴的手臂上,满是疤痕,腹部被剖开了一个大口,那里的伤口发出阵阵的恶臭,又有无数的小虫,闻到腐味而来,吞吃其血肉。

    那人靠在墙壁上,不住发出愤怒的吼叫。

    但他的舌头早已被人割去,即便是发出吼叫,也无法说出完整话语,只能够发出“嗬嗬”的声音。

    他想要握紧拳头,却因为琵琶骨被锁,浑身发不出半点力气,连握拳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远处的歌声顺着夜风飘来,从囚室顶部的天窗而入,钻进他的耳朵。

    那歌声清丽,飘渺脱尘。

    “人道渺渺,仙道茫茫。

    鬼道乐兮,魔道恶兮。

    唯我昆山,升日踏月,中海遨游,乐兮忘兮……”

    那人仰头,看向歌声飘来的方向,却只能够看到悬挂在天空中的那轮冰冷的月亮。

    “乐兮忘兮,不胜悦兮;

    归去来兮,吾道日胜;

    光乎日月,迅乎电驰;不生不灭,冠盖九霄……”

    歌声还在夜中飘荡,圆月高悬于碧海青天之上,而囚室中被锁住琵琶骨的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头顶的那轮明月。

    二十年前,这月亮也如今晚一般。

    二十年前,也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昆山道歌》。

    二十年前,自己的父亲尚在,生活没有半点忧虑……

    对于修道之人来说,千年不过是一弹指的时间,而对于被锁住琵琶骨,囚禁于此的墨言而言,这二十年,已经太长太长。

    或许今天就是死期了吧,墨言没来由的想起早已死去的父亲。

    他尤不能忘记,当年父亲是如何将自己托付给昆山之主。

    甚至整个中土的仙界众人都知道,墨升邪为了让自己的爱子平安长大,给了昆山之主多少好处!

    但结果呢?

    结果是钱帛动人心,一向修身养性,清心寡欲的昆山之主洪通天,也被无数的丹药仙草法宝迷昏了眼。

    洪通天独占了属于墨言的一切,违背当日诺言,非但没有好好照顾他,还将其养成了废物。

    而曾经的青梅竹马的爱人,发誓要保护墨言一生的洪儒文,则移情别恋于白家后人白涟。

    至于那个自诩清高孤傲,除尘脱俗的白涟,则手段更加狠毒,在墨言主动退避的情况下,还给其下春…药,将其丢入海中,以为其必死。

    墨言于海中翻腾,根本不知身在何处,被下了药的身体滚烫难忍,几欲爆裂。

    半梦半醒之间,几乎是丧失神智之时,墨言依稀感到有什么东西紧紧缠着自己,帮自己解毒。

    等到墨言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便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师傅洪通天,师兄洪儒文,以及其它的同门师兄弟,都用着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

    墨言见到自己的腹部高高隆起,其中似乎有血肉在动。

    心中对墨言尚存一丝怜悯的洪儒文,在发现他怀孕之后,彻底的和他决裂。

    而其它同门师弟,都用着不屑的目光看着他。仙家孕育后代,不是没有,但却很少。

    而且也不是如凡夫俗子这般,从**结出,而是用仙家道法于心血浇灌,灵葫孕育。

    腹部隆起,怀孕而生,分明是淫…乱所得。女修尚且以此为耻,何况男修?究竟要如何颠倒,如何糜乱,才能够触及仙灵,使男修用肉身结出果实?

    洪通天当即手持利剑,剖腹取胎,用玷污昆山之名,将墨言囚禁于昆山的斩龙台上。

    时至今日,墨言已经被囚三个月零十天。

    今夜,正是昆山的继任掌门,洪通天的爱子洪儒文的大婚之夜,昆山众人狂歌欢呼,几乎已经无人记得墨言的存在了。

    歌声依旧断断续续的飘入墨言的耳内,倒似万人齐唱,即便是不曾亲见,但墨言亦能够想想,那场面定然壮观不已。

    墨言闭上了眼,他还记得当年洪儒文对自己发过的誓言:“不论我父亲怎么对你,我的心都不会变。”

    “我会一直保护你,哪怕你就是个废物,我也永远在你身边。”

    他更不曾忘记洪儒文变心时的决绝,以及看到自己的那种厌恶的眼神。

    甚至,自己被囚禁于此,也是洪儒文的提议。

    墨言紧紧的咬着唇,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落到如此下场。

    都说天道轮回,但自己从未做过任何坏事,更不曾害过半个人,但最终被囚于室,不见天日,连腹中那个全然无辜的胎儿,也被人杀死。

    而那些真正背信弃义,反复无常,恩将仇报的人,却平安喜乐。

    天道轮回终有报,报在哪里?

    墨言睁大了眼,盯着那些吞噬自己血肉的甲虫,忍受着万蚁噬心的疼,承受着被师傅和爱人双重背叛的痛苦,却依旧天真的相信——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而在昆山大厅中,曾经发誓要保护墨言一生一世,永不相负的洪儒文,正看着新人,露出温雅的笑容。

    曾经受过墨言父亲恩惠,又拿了原本属于墨家宝藏的洪通天,此刻正在用墨家灵树,装点大婚的门楣。

    拥有仙源,灵草的白家,则作为昆山的亲家,频频举杯庆贺。

    炮声响起,百鸟齐鸣,彩凤翱翔,一对新人从此共结双修之缘。

    而同一时刻,被穿透了琵琶骨,囚禁在斩龙台的墨言,始终熬不过这个夜晚,他呼出最后一口气,就此离世。

 2问

    一缕灵气从墨言的头顶钻出,修仙之人,若无法飞升,身死及灵灭。

    但当墨言之灵却不甘就此寂灭,它飘飘荡荡,环绕昆山不肯离去。

    墨言在昆山,遭到那样的对待,未尝没有想过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他曾托人前去求助居住在东边青云门的掌门,青云掌门号称青云老祖,在中土仙家中威望最高,功夫最强,最有怜悯之心。

    若是青云老祖肯出头,自己未尝不能存活于世。

    墨言在等青云老祖出现,还自己公道,哪怕是自己死了,但若能见到背义之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也算能瞑目。

    但却在昆山后殿,见到了让人不敢相信的一幕。

    在昆山的后殿,洪通天手捧紫金檀木盒,将盒中之物送到了青云老祖的面前。

    “此乃上古神祇之血和深海巨龙之精,所孕育出来的婴灵。特供奉于老祖面前,还请老祖庇护我昆山,不再追究墨升邪之子墨言之事。我昆山决不敢忘老祖大恩。”

    青云老祖朝着食盒中看去,只见里面一青一红两股灵气交缠而成一个婴孩的样子,如碧天落霞,碧玉赤血雕成一般。

    青云老祖颔首微笑:“深海巨龙乃是魔界首恶,吞其灵气,灭其魂魄,乃是吾辈之责。昆山除魔降妖,乃是正道。我得此物,不惧天劫矣!”

    说毕,他深深吸气,那婴孩挣扎哀嚎,却终究抵不过外力,一红一青两股灵气被生生撕裂,就此被吸入老祖鼻中。

    而飘荡于后殿上空的墨言之灵,在这一刹那,发出愤怒的哀嚎,再一次尝到了被背叛和被出卖的滋味。

    墨言之死就此落下帷幕,中土大地的各处仙山洞府依旧照常。

    但墨言之灵却始终不肯散去,他不信这就是结局。

    他依旧相信天道轮回终有报应。

    他等待着,十年,二十年,百年……

    但他怎么也等不来想看到的东西。

    他所看到的,是师傅洪通天在夺得了自家的宝物、丹药后,功力倍增,纵横天下。

    他所看得是,负心背义的师兄洪儒文,和白涟共结双修之缘后,犹如神仙伴侣般的生活,从来没有应过当初天打雷劈的誓言。

    他所看到的,是那号称悲天悯人的青云老祖,在吃了自己的婴灵后,一天之内修炼出身外化身,就此渡劫飞升。

    而昆山的亲家,白涟的外公金家,因为傍上了昆山和青云门两大派,实力迅速提升,从一个二流门派,就此成为中土四大仙家之一。

    墨言的灵魂盘旋于九天之上,不知等待了多少年,看了多少仙界争端,却始终没有等来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为什么!为什么!”墨言之灵始终不肯散去,他无法忘记当初自己的悲惨遭遇,更加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卑鄙的仇人平安喜乐,但从未害过半个人的自己,却落得如此下场,以及自己已经死去的父亲,和尚未出生的孩子,又有谁来帮他们说半句话?

    “汝还未醒悟吗?”

    墨言之灵盘旋而上,终达九天,来到一片白茫茫的空寂之处,愤怒的吼叫出心中的愤懑,却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墨言不解,问:“何为醒悟?”

    那声音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才是天地之道!哪有什么是非对错,什么善恶轮回?你入道昆山,第一课便是学的这个,难道忘记了吗?”

    墨言辩驳:“怎会如此,善恶是非,终有评判,如何会没有?”

    那声音笑了起来,一片虚无之处,渐渐幻化出一面镜子,镜中万态百相,囊括一切。

    “你看那奴隶,为主人劳碌一生,却被人认为是应该做的。若主人打杀奴隶,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觉得主人有罪,你可知为何?”

    “你再看这人,亦为主人劳作,却只因主人少付一年薪水,就将主人告上法庭。非但没人说这人不对,反而都唾弃他的主人,那又是为什么?”

    墨言看去,果然不解。

    那声音咕咕的笑着:“一切不过是力量,有了力量,才能够真正的掌握一切。千万年前,人为奴隶,手中没有半点力量,自然任人宰割,以为正道;万年之后,奴隶手中也有了力量,便不敢再有人欠他分好,亦以为正道。”

    “自然之法,物竞天择;天地之道,适者生存。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是非善恶于天地来说,是刍狗;恩怨背叛于天地来说,亦是刍狗。天地不会偏向于任何一方,为善者强,善就是道;为恶者强,恶便是法。”

    “灭十万生灵,必是极恶;若一人吃十万小虾,却救百人性命,那他是善是恶?若一人救千人苦难,却灭掉一个佛陀,那他是善是恶?”

    “何为人伦?上古神祇母子交合,生育后代,兄妹相|奸,繁衍不息。而今此举,却遭人唾弃,又是为何?”

    “天地自然之所以为道,那是因为他强大,它制定的规则。若是你比其更强大,若是你能够重新制定规则,那天地间,就又换了新的道,新的法则,新的一切!”

    墨言听此言,心头如遭雷击,他回顾着自己的一生,自己若是道法深厚,又有谁敢轻视自己?若是强于天地,又有哪个敢欺凌自己?

    若非自己一无所长,被养成了废物,怎会保不住一切,又怎么会得到那样的下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可若是匹夫足够强大,又何罪之有?

    墨言心头仿佛被撕裂开一道明亮的口子,忽然间变得一切通透彻亮。

    “你是谁?”墨言问。

    “轮!天地运转之轮,时间迈进之轮!”那个声音回答,“你灵力不散,已经阻我运行多时。如今你既已了悟,便入此轮,莫要再阻我运转。”

    空中,慢慢呈现出巨大的齿轮,齿轮的中间有着一根轴承,轴承带动齿轮缓缓的运转,每转动一圈,时间便流过百年。

    墨言此刻心中通透无比,原来,这世上的天道轮回,也不过是弱肉强食。

    正如那巨轮所说,一切不过是力量!若有了力量,才能够制定法则,而弱小者,却只能够生存与强者所制定的法则之下。

    恶者强,则法则为恶服务;

    善者强,那法则便为善所用。

    若我够强,则天道在我!

    墨言一旦想通了这一点,他的怨气便就此消散,身不由己地朝着巨轮飘去。

    巨大的齿轮在虚无之处,承载着天地的轴承缓缓转动,日月星河在它的推动下,缓缓运转,黑色的巨龙自海中缓缓升起。

    墨言惊诧的看着这一切,忍不住问:“这便是中土之界?”

    “正是!”

    “那若是修道之人,渡劫飞升之后,也在此处?”

    “飞升之人,已经超越吾之道法,跳离红尘三界之外,到了另外的去处。”

    “那处是什么样?”

    “天地星辰,自成球形,运转不息,无边无际,直到永远。那处规则于中土不同,遵循的亦是不同的道。”

    巨大的车轮缓缓前行,墨言被吸入其中,他不愿忘记前世种种,在靠近巨轮的时刻,他心中暗暗发誓:若有来生,必将牢记今生之事,以此为鉴,不再轻易信任,不再轻易交付真心,不再为了任何人而活。这一世,必将为了自己好好活者。既然天道以强者为尊,那么这次,必将用尽一切手段,成为强者,成为,能够扭转天道的强者!

    墨言进入轮中,却在他被巨轮彻底吸入的那一刹那,巨轮竟好似被什么东西卡住一般,仔细看时,却是那条黑色巨龙腾海而出,以十万年修为,炼化自身精魄筋骨,幻成上亿根坚韧细丝直上九霄,紧紧地缠住了巨轮,并控制着巨轮缓缓倒转。

    巨轮倒回,日月星辰,时间天地都跟着一起倒流。

    “何人敢阻我运转!”巨轮发出怒吼,挣脱束缚。齿轮终于停止逆转,一切恢复正常,可时间已经倒回了百年前。

    “那是什么人?竟不惜血祭十万年道法,只为换得时空倒转一百年?”那个声音有些诧异,“中土大陆无人有这般修为,他血祭自己,却不带半点记忆重活一回,又有何用?”

    “糟糕!”那声音猛然醒悟,“墨言!墨言意念太强,竟能够带着记忆回去,重生改命,扭转我运转的轨迹!”

    “该如何?”那声音自问自答,片刻之后就坦然,“且不管他,既以万物为刍狗,这逆天改命之人,血祭倒转时光之物,也便当作刍狗,不理会他罢了。”

    巨轮又开始缓缓运转,依照往常的轨道和速度,亘古不变。

    而当昏迷的墨言睁开眼的时候,他本以为自己会有全新的生命,却没想到,自己竟然回到了前世十岁那年,即将面对仇人的那年。

 3传宝

    墨言睁开眼睛,触目可见的是千韧绝壁,穷山恶水,满目枯枝,落日夹于绝壁之间,映得漫天金色。

    纵是毫无美景可言,但此处对于墨言来说,却显得无比亲切,这正是他出生的地方,位于中土大陆西边的落日崖。

    落日崖顾名思义,太阳从此处落下,跌落于千韧绝壁之下,第二日再照常升起。

    这里便是中土大陆的西部边境,无人能够跨越这片万丈高,深不见底的绝壁。

    绝壁上,一人身穿紫袍,腰束金带,墨色的长发随风威扬。

    那人回过头来,容貌艳丽夺目,眼角一颗泪痔,本是妩媚之貌,眼眸中射出的寒光,却无端让人胆颤。那人正是这落日崖的主人,在此处已经居住千年的墨升邪。

    墨言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片刻之后,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心中感到一阵汹涌热潮|喷薄而来。他迅速的朝着墨升邪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爹,爹!”

    墨言跑得跌跌撞撞,跌倒再爬起,终于冲到了父亲的怀中,小小的身子紧紧地抱住父亲,生怕这是一场 转瞬即逝的梦境。

    墨升邪爱怜的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弯下腰,将其抱起,温言道:“言儿,你怎么啦?”

    莫言紧紧搂着父亲的脖子,几乎要流下泪来,他便是做梦也想不到,竟能够再次见到父亲。

    墨升邪本欲推开儿子,但心知父子儿子相聚的日子不多了,于是便随他去了。

    墨升邪抱着十岁的墨言,父子二人站在峭壁之上,极目四望。

    远处是一条长长的官道,官道尽头,则是浩瀚大海。

    远远的,一辆马车出现在官道上,朝着这里驶来。

    墨升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本来是想要晚点告诉儿子这个消息的,但昆山过来接人的马车已经到了家门口,也不用再瞒下去了。

    墨升邪蹲下身,爱怜地摸着儿子的脑袋,理了理思绪,说:“言儿,爹以后可能没法再照顾你了。爹给你找了一个好师傅,他会代替爹好好的照顾你的。”

    墨言一怔,顺着父亲的目光看去,亦看到那辆马车。

    那是一辆以青玉雕琢而成的车,以金凤为翅,象牙为络,四匹浑身雪白,头长独角,黑尾虎爪的駮拉着它缓缓而行。

    车的前方,有着一只青鸟引路,而车尾,则有昆山门徒举着旗帜。

    旗帜红底黄线,绘制着大海之中的一座仙山,正是昆山的门旗。

    “没想到,他们竟然来的这么快!”墨言心中一沉,他看向自己的父亲,父亲的脸上看不出半点不妥。

    若非墨言重新活过一次,他怎么也想不到父亲此刻,已经是油尽灯枯后的回光返照了。

    待到等会昆山的人上来,父亲对他们交代完后事后,就会死去。

    墨言有很多话想和父亲说,他想要将自己上一世的遭遇尽数告诉父亲,可话到嘴边,却无法出口。

    他以为至少父子二人会有十来天的相聚之日,可以缓缓图之,总能够找到一个妥善的办法,让父亲放心离去的同时,自己也能够改变投入昆山门下的命运,但没想到对方竟然来的这么快。

    如果自己的推测没错,那么父子相聚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时辰了。

    在仅剩下的这一个时辰内,墨言希望父亲能够安心离去,而不是带着满腔的担忧和怨怒,死不瞑目。

    毕竟,自己以后的生命还长,有了前一世的经验,可以慢慢地为自己打算。而父亲很快就会离去,墨言不想用后世的那些醃臜事来扰乱父亲临死前的心。

    墨言紧紧拉着父亲的手,有些贪婪的看着父亲的面容,他知道,过了今天之后,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世间最亲的亲人了。

    墨升邪丝毫不知儿子心思,他继续说:“我一生眼高于顶,孤高傲世,自以为道法深厚,万事不需求人,所以从不收弟子,也不结交朋友。弄得事到临头,却连半个可以托付的人都没有。昆山的主人洪通天,是我早年的好友,也是这些年,唯一同我有联系的人。半个月前,我就已经给他写信,让他照顾你后半辈子……爹……爹有些事情要办,可能要离开很长时间……”

    说道这里的时候,墨升邪停了下来,他以为儿子会哭闹,但却出乎意料的,平时那个胆小爱哭、怎么也长不大的孩子,此刻却神色平静,只是眼眸中带着深深的眷恋和不舍。

    墨升邪下面的话就说不下去了,他无法想像,没有自己的日子,这个才十岁的幼童,会遇到些什么事情。

    却听墨言低声问道:“父亲……不用瞒我,您是不是大限将至了?”

    墨升邪心中一震,他将自己的事情隐瞒的极好,除了昆山洪通天,没有人知道他快要死了。却不料,竟然会被一个十岁的孩子看出来。

    墨升邪问:“你怎么会这么想?为父好好的,只是要出远门一段时间……”

    墨言抿着唇,上一世,他是在父亲死后三年,在昆山石棺中偶尔见到父亲的尸体时,才知道父亲已死的。

    他仔细的回想一切,推算时间,才醒悟过来,原来父亲早已死在今日。

    墨言道:“父亲从不会无缘无故的出远门,也从不会丢下我一个人。昆山洪通天,我根本不认识,也从未见过,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父亲怎么会将我托付给他?”

    墨升邪见已经被儿子猜到,便不再隐瞒,坦白道:“你猜的没错,半个月前,我还没想到过自己会有死的这一天。世事无常,谁知我竟会在修炼本门心法的时候,走火入魔。这也算是天意了,只是可惜了你,你还这般小,根本无法自保。早知如此,当初为父就不该一时兴起,将你孕育出来。唉……可怜的孩子,我只道以后有无穷的时间可以教导你,只希望你幼年过得快乐,不用吃那修行之苦,从未教过你半点道法……”

    墨升邪此刻心中早已懊悔至极,若是从小对儿子严苛,如今的墨言,恐怕也已经初具道行了。只是他总想着自己天下无敌,寿命又长,等到儿子长到十八岁成人后再来磨练其筋骨也不迟,岂料竟会大变陡起?

    “言儿,父亲对不起你……”墨升邪摸着墨言的脑袋,声音哽咽。

    墨言紧紧的抱着父亲的胳膊,即便是前世经历那样的苦难、痛楚,但他依旧感激父亲将自己孕育出来,使自己能够成为一个生灵。

    在那些日子中,也曾经有过美好欢乐的时光,他也曾经仰头观日,俯身听风,若非父亲,自己岂能感受这些?

    “不,阿爹,你将我孕育出来,就已经是最大的恩德……”墨言把脑袋埋在父亲怀中,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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