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已千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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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宇文念早晨醒来的时候，无尘早已离开。
小白貂看见宇文念醒来了，立刻穿到床上，舔舔宇文念。本来因为爹爹离去而心情有些暗淡，看到小家伙，也变得开心了一点。看着手臂上的佛珠，感觉爹爹好像就在自己身边一样，心情也好多了，“小貂，要不要出去玩？”
小白貂听懂话，立刻点了点头，又往宇文念身上蹭了蹭，惹得宇文念一阵笑声。说着穿好衣服就带着小白貂出去玩耍了。

葱郁的树木长满的山间，各类鸟兽均爱聚集此处。山势很高且陡，连绵不绝，山顶处有云丝浮动。这样的山，即使是爬惯险山的人也到达不了其三分之一的高度。山下的人们依傍着山生活，总是怀着崇敬的眼神看着大山，会对要过山的人说，过不去，过不去。因为他们知道山里住着仙人。
山的顶部有着山洞，里面石桌，石椅，石床俱全。两名男子坐在石椅上品茶。
“你还真的敢去！？”无尘对面的一名男子气恼的看着他。男子身着青翠色的纱衣，样貌虽不及宇文无尘那样脱俗，却也是脱尘之色，全身透着清爽的感觉。
“没有敢不敢的问题，只是必须而已。”宇文无尘也没有看他，径自拿着石桌上的茶喝了起来。
“你虽然元神依旧是佛祖的佩珠，但你现在毕竟是进入轮回的肉体凡身，这样的冒险，你可能再也回不来。”青衣男子有些无奈的对无尘说着事实。
“我知道。但是澜暄，我还是要去找一找。”无尘知道他是关心自己。
“好。这次十王殿你也闯了，生死簿你也看了。他前几世的三生石你也冒着生命危险去冥界看过，不都是一场空，还差些丢了性命，毁了修行。他是仙界的上仙，过着这一世就能超脱三界轮回。这样的人你怎么可能找到他的宿命所在。”澜暄见无尘还是没什么反应，实在是急在心里。
“这次虽然受了伤，但也知道了一些事情。念儿宿命的人不再三生石上也不再生死簿中。”
“也就是说，他不是凡人。至少那人不在人道之中？”澜暄有些诧异。
无尘微微点了点头，平静的看着杯里的茶。过了良久。“我决定还是陪在他身边。”
一直以为是一个人类，所以才在人间一直寻找。现在明白原来他的宿命很可能是一个不属于人道轮回的人，就一心想着到他的身边保护他，害怕他受到伤害。
“你真是痴。”澜暄无奈看着他，低声说，从怀里拿出件东西，“这是我最近练得丹药，你把它服下去，对你的伤有帮助。”想到无尘去冥界他就感到后怕，“你这次去冥界，闯了十王殿，他们已经知道你了。你也受了重伤，怕是没有几年的修行是调整不过来的。还是留在山中修行吧，这样才能恢复的快些。”虽然知道无尘是不会留在山中的，但心里还是将希望说出口。
“这些伤没什么大碍。”无尘接过他手中的丹药一口吃了下去，运行了下真气，之前淤积在心口的浊气散去了一些，岁依旧难受，却是比之前舒服的一些，“多谢。”
澜暄看他这样，不免有些红了眼睛。被阎十殿转轮王打伤，怎么可能没事，刚才试了下他的真气，恐怕连之前的四层都不到了，“受了重伤，你才会安定下来。”
“看见转轮王时，本以为逃脱不了。斗到最后，本以为必死无疑，不知为何最后不知哪来的力量竟转轮王弹了开去，我才趁机讨了回来。”
澜暄奇怪的看了看他，思索了半天，“这个我也没有听说过。大概是你的造化吧。”

第　12　章
澜暄站了起来，走到里室。过了一会，拿出一个盒子出来。
打开，里面是一颗泛着淡淡绿色光的珠子。
无尘不解的看着他。
“这是我偶得的一件宝贝。修炼的时候将他带在身上可以提高修炼的功效，对于疗伤也是一样的。山中集各植物之灵气，你却不愿意留下疗伤。人间都险恶，你不知何时才可以恢复。这珠子你留着，对你有些帮助。”
“我留下，你修炼时用什么？”无尘看着他。
澜暄惨淡一笑；“我不想修仙了。我本就是这林子孕育而生的，呆在这里我会比较自在。再者，仙人最忌的不是有感情吗？这样的我又怎么可能成仙。不如自己在林子里面逍遥快活的好。再者，等你这一世轮回结束，回到佛祖身边只是再将珠子还我也就是了。到时候说不定我又改变主意又想修仙了也不一定。”
无尘看着澜暄的笑容，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说我傻，说我痴，你不也是一样吗。等待一个不会回来的人，这样度过漫长的岁月，你不也是和我一样痴傻吗？
“要是哪天我在山中觉得无趣了，我会下山去找你的，也顺便看看让你连性命也不要的人到底死什么摸样。”澜暄轻松的笑了笑。
“恩，一定。”无尘来到洞口，向澜暄道了别，飞身下山。

“貂儿，今天怎么回事？你在乱动什么？”如今已经十五岁的宇文念已经可以脱去幼儿时的圆润的脸蛋，下巴开始尖起来，眉目也张开出来，虽依旧还有孩子青涩的面孔，但也已经可以看出几年之后俊朗的摸样了。
平时小东西，总是很安静的在自己身边，不知今天为何感觉它很烦躁不安。
放下书，看着窝在自己腿上的白貂，“貂儿，乖些。不然，等过些日子爹爹回来，让爹爹定饶不了你。”
白貂听见“爹爹”二字更加的不安起来。
毕竟和白貂相处了八年，对于白貂还是很了解的。看到它怪异的举止，心中一个念想闪过：“是不是爹爹有事？”宇文念焦急的问。
白貂立刻点了点头，跳到了地上，转了几圈。
“你知道爹爹在哪里？”宇文念站了起来，跟着白貂跑了出去，白貂跑到无尘的房间，停了下来，站在门口转圈。
离爹爹回来还有3天的时间，难道这次爹爹提前回来了？屋内也没有任何声音，不象有人在的样子。宇文念有些疑惑的看着白貂。
宇文念怀疑的推开门，白貂一下子穿了进去。
宇文念在熟悉的房间没走几步，就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倒在床上。立刻跑过去，将人扶起来，却发现无尘的脸色惨白，嘴角还有一丝血丝。本来黑色的头发，不知为何变成了棕色。
“爹爹。”宇文念焦急的喊着。
无尘听见念儿的声音，微微睁开了眼睛，看见念儿焦急的望着自己，有些勉强的笑了笑，“我没事，只是要休息一下。把我放下来，睡一觉就好。”
宇文念听言，将他放平在床上，盖上被子，仔细的掖好，交代了白貂好好的看着爹爹，便连忙出去了。
看着念儿匆忙离去的背影，无尘闭上沉重的眼皮。真的应该听澜暄的话，休养几天再回来，受了伤还这么匆忙的赶回来，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吓坏念儿了吧。

第　13　章
无尘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想动了动手臂，发现，手被念儿抓着。大概是忙了一整夜，念儿趴在自己的床边睡着了，熟睡的时候也不忘抓着自己的手。
看着宇文念熟睡的脸，无尘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宇文念的脸颊。有多少年没仔细看过他的容貌了。大概从他10岁开始，自己虽然依旧每半个月都来看看他，但却不再抱他，不再在他睡觉前吻他额头，不再与他对视，害怕聪敏的他知道他心底的秘密，离开。最不愿意的就是离开他，所以虚伪的掩饰着胆小的自己。
只有在他睡着，自己才敢这样放开一切的看着他。当他醒来时，装作若无其事。
也许是感觉到他注视的目光，本来睡着的宇文念醒了过来。抬头看见无尘就这样深深的看着他。
这样的眼神，只记得小时候抱着自己的时候经常可以看到，但自从自己长大了，爹爹就再也没有这样专心的看过自己了。
宇文念一下子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声音有些颤抖，“爹爹终于醒了，吓死念儿了，念儿还以为爹爹要丢下念儿不管了。”
感觉到衣服上有些湿了，本来因为他动作而僵硬的身体也缓了过来，摸着他的头发。很久没有和他这么亲昵了：
“爹爹不是说睡一会就好了嘛。”
“念儿一直好担心爹爹。”宇文念还是紧紧的抱着他的腰，似乎怕他消失一样。
这次真的吓着他了。轻轻抚摸这他的背，让他放松下来。过了一会，宇文念才慢慢的放开了无尘：“爹爹要不要吃些东西？”鼻子还是红红的。
“我现在不饿，念儿陪爹爹很久了，快些回自己房间休息一下吧。爹爹已经没事了。”看着他眼下的黑眼圈和眼中的血丝，心中不忍。
“念儿想陪着爹爹。”宇文念说着就打了个喷嚏。
“你快回房间多穿些衣服，要是中了风寒可不好。等下熬些姜茶喝下才好。”
无尘还没说完，宇文念就脱了外面的衣服，一下子钻进了被子里。“念儿你。。。。。”吓得无尘又是一惊。
“下面冷。。。。念儿想陪着爹爹。”宇文念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像小时候一样窝在他怀里。
“念儿这么大了还和爹爹在一张床上，不合礼数。”无尘即使是超脱的修仙之人，遇到这情况还是有些慌乱了。言语上就严肃起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宇文念没想到从没有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的爹爹居然用这么严肃的口气对自己，立刻觉得委屈，但还是松开手，慢慢起身下床。
无尘叹了一口气，手一勾，将他带回床上。
宇文念像小狗似的又赖在他的身边了，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无尘没有看到宇文念在一瞬间脸上露出的得意笑容。
又像小时候一样的环着自己，在他的心中自己一直就是一个父亲的样子吧。但自己这个角色似乎总是做的不到位，总是希翼些别的东西。人果然是贪婪的动物，永远不知道满足。无尘自嘲的笑了笑。
“爹爹有没有觉着舒服些？”宇文念担心的看着他。
“爹爹已经没事了。”
宇文念认真的看了看他的脸，似乎也放心下来。窝在被子里，把玩起无尘的头发。
“爹爹，你的头发怎么不是黑色而是檀木一样的色泽。”宇文念好奇的问。
“念儿不喜欢？”
“怎么会，爹爹什么样子，念儿都喜欢。檀木颜色的头发，让人感觉很舒服，比黑色更好看的颜色。爹爹是世间最好看的人了，念儿最喜欢爹爹了。”说着又抱了抱无尘的腰。

第　14　章
“爹爹，你这次提前了三天回来，还好像受了伤。遇到了什么事情。”宇文念担心的问着。
无尘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回来时有些累了，引了旧疾。”
“旧疾？怎么没听爹爹提起过，严重吗？要不要请名医来看一看？”宇文念听到“旧疾”二字有些慌了。
听的出他的关心，无尘心里很满足，拍了拍他的后背：“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要平时注意些，过些日子就可以好了。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爹爹一直陪着念儿生活下去，可好？”
宇文念猛地抬起头看着无尘，眼里的神情，无尘看的懂。宇文念一下子抱住无尘，冲击之大，把无尘压在了床上，久久的抱着。
无尘被他的动作弄得不知所措。
“爹爹终于要和念儿一起生活了，念儿好高兴。”说着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无尘了然的笑了笑，手在他的后背上方停留了一会，最后轻轻的放在了他的肩上，回抱住怀里朝思暮想的人儿。为他对自己满身心的依赖感到高兴。就这样放纵自己一回吧，只此一回。
可以感觉到怀中人儿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以及身体上清爽的味道围绕着自己，散乱的头发许些落在脖子上，弄得无尘有些痒痒的。
宇文念抬起头，看着他。
无尘看着他的眼睛觉得有些迷惑了，之前是满心的喜悦，现在里面又是什么？似乎不单单是喜悦，还有一丝。。。哀伤？
“咕~~~”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
“爹爹，念儿饿了。”宇文念突然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着看着无尘，“从昨天开始，我就没有吃过东西了。“
“哎。”无尘有些无奈的看了看他，“下床吧，我们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可以喂饱我家的小念儿。”
“不是小念儿了。我已经是大人了。”宇文念有些不满无尘对他的称呼。
“是呀，是呀，念儿已经长大了。”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发。
果然是自己多想了，念儿怎么会对自己存那样的心思。他还是再单纯不过的孩子，对自己也是对父亲的依赖。倒是自己，不要做出不该有的举动才是。
想了想，也随着念儿起身。才起床，白色的小家伙就穿到了无尘的肩上，伸出舌头舔了舔无尘的脸。
“小家伙，最近可乖？”无尘看着肩上的白貂问。
白貂立刻讨好的点点头。
无尘摸了摸他的身体以示赞许。
“貂儿下来，爹爹身体不好，不要在爹爹身上玩耍。”宇文念在一旁看着白貂有些生气的说。
“无妨，无妨。”无尘对这宇文念摆摆手。
白貂通灵性，自然也知道无尘的身体虚弱，所以，宇文念一说就跳了下来，在无尘的脚边蹭蹭。
的确是个有灵性的小家伙。

陈伯老夫妻对于无尘的回来感到很惊奇，看他又昏倒，心里也很着急，忙着和念儿照顾他，好在第二天的时候无尘看起来已无大碍了。当看见无尘的时候发现他满头的黑发变成棕色，虽吃惊，却也没有询问。这么多年了，无尘每次都来去无踪，老夫妻心里对他的身份虽不十分了解，但也知道他并非凡人。

第　15　章
中午的时候，陈伯老夫妻俩终于拗不过念儿的撒娇，和无尘他们一起用了午饭。
食毕，老夫妻俩有些不安的看着无尘。
“陈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无尘也看出了他们有些局促，一开始是因为不习惯和自己一同吃饭，但现在似乎是有话想说。
陈伯咳了一下，下了决心一般，看了念儿一眼随后看着无尘，说道：
“老爷，念儿还是婴孩的时候我们就陪着他了，一转眼已经十五年过去了。念儿现在也长大了，已经是大人了。老爷一点也没有变，还是和十五年前一样年轻。我一转眼已经六十五，我家老婆子也六十了。本来是打算一直陪着念儿到走掉的那天的，刚才吃饭的时候老爷说了，以后要一直陪在念儿的身边，我和老婆子觉得我们是离开的时候了。”
念儿一听就有些急了，正要挽留，却听见无尘说话了：“你们离去后有什么打算。”
陈伯对着他老婆子笑了笑：“年轻的时候，有个道士说我们命中相克，成婚后会无儿无女，谁知道真会如此。虽说无儿无女，我们老夫妻俩过的却是十分和睦。之后遇见老爷和念儿，念儿乖巧听话，我们老夫妻俩觉得念儿就像我们孙子一样，过的也是十分的安适。现在我们老了，恐怕也服侍不好老爷和念儿了，我们打算搬到乡下的老房子里面，安然的度过剩下的日子。”
“我不要你们离开。”宇文念不舍的拉着陈伯的衣服，眼睛都有些急红了。
陈伯夫妇对念儿也是不舍，“念儿，我虽然也不想离开你和老爷，但毕竟老了，很多事情却也只能有心无力了。”
“你们依旧可以住在你们现在住的房子里，在宅子里面过余生，你们也照顾念儿很久了，让他替你们养老也是应该的。”无尘看着他们，心中也有些留恋这对忠实的老夫妻。
陈伯笑着摆摆手，“落叶归根，如今，我们只想回到以前住的乡下老房子里面，就安心了。”
无尘看着陈伯夫妻俩没有说话。
自古七十古来稀，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还是黑发，现在的他们却已经花白了头发。命中相克，此生无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最后依旧选择在一起生活。
无尘看着他们，微微点了点头，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念儿心中虽万般不舍，但却也明白陈伯话中的意思，只能低着头，忍着泪水抱着手里的白貂。白貂也很安静了将自己缩成一个球，乖乖的趴在宇文念的膝头。

第　16　章
几日后的清晨，无尘给了他们一笔银子，让他们余下的日子衣食无忧。老夫妻俩却说什么也不愿意收下，说在府里受的恩惠已经很多了，离开时再拿银子如何也说不过去。最后宇文念悄悄的将银票塞进了他们包袱里面。老夫妻坐上了雇来的马车，和他们道了别，才离去。
宇文念也清楚这大概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们了，看着马车在视线里面消失成一点。白貂心情似乎也很失落，静静的趴在宇文念的肩头看着马车离去。
小的时候爹爹很久才回来一次，都是陈伯夫妻俩一直在照顾自己，五岁后，陈伯每天都送自己去私塾读书，风雨无阻。现在爹爹回来可以陪着自己了，陈伯他们却老了，要离开自己了。
现在自己已经长大了，爹爹会不会也和他们一样有一天离开自己。人是不是得到一样就必须失去另一样，人生是不是永远得不到圆满。
微微抬头，看着晨光下的男子，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丝痕迹，看外貌依旧是二十五岁的男子。爹爹因该会陪着自己很久很久吧。
“念儿，进来吧。”无尘说着转身进屋。
宇文念转身，抱住无尘。头贴着他的后背，白貂跳到了地上，看着他们。
“念儿。”无尘轻轻的唤着他的名字。
“爹爹永远不会离开念儿吧。”宇文念低低的问出。
宇文无尘没有动，思绪却过了千百，最后只浅浅道出四字：永远不会。

深夜，无尘将窗户打开，站在窗前。天空是寂静的墨绿色，看不见星星，明月一轮挂在天边，皎洁的月光洒满一地。
将澜暄给的珠子拿了出来，月光下的珠子不似白天一般发出淡绿色的光辉，而是发出红色光彩，淡淡的红色围绕着珠子，显得朦胧而美丽。
将它托在手中，珠子慢慢在手掌上升起一寸。无尘看着珠子了然的笑了笑。
“彼岸花，开彼岸，只见花，不见叶。”无尘轻轻的念着。
彼岸花，开在冥界忘川彼岸。　
　　有花无叶。　
　　当灵魂度过忘川便忘却生前的种种，　
　　曾经的一切留在了彼岸，　
开成妖艳的花。
血一样绚烂鲜红的花。
泛着红色光辉的珠子，显的有些诡异。冥界的宝物，可以提升修行和用于疗伤。也可以唤起人前世的记忆。
退后，盘腿坐下。珠子慢慢的升起，淡红色的光辉将无尘慢慢的包住。
屏气，调息，断念。
月光下的无尘在珠子的光照下笼上半明的雾气，绝尘的容颜在光照下显得严肃而令人崇敬。
过了两个时辰后，红色的光慢慢消失了。珠子也落了下来，落在无尘的手中。

无尘慢慢睁开了眼睛。看见在离自己不远处，白色的小家伙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看着自己。
　“你想学修炼。”不是问话而是陈述。
蹲坐的小家伙立刻点了点头。
“一旦开始修仙，就意味着要历天劫。躲过天劫，才可进入下一步修行，躲不过，魂飞魄散。”无尘没有感情的说着。
白貂看着无尘，点了点头。
无尘摇了摇头，“我不适合教你。“无尘站了起来，背对这白貂，“尘世之中，不适宜修练。以后，遇见有缘的人，自会传授你。”
白貂的眼神暗了一些，但依旧明白的点了点头。

动物修炼比人修仙要难上许多。先修内胆，最后幻成人形。一旦能够幻成人形，也就意味着要历天劫。
虽这白貂出生时已有内胆，也全身灵气，但也要两百年的时间才能幻化人形。
修仙路上困难重重，不知都少妖孽窥觊着内胆。心要静，一旦动了杂念，或想一步登天，恐怕只会永坠魔道。自己在这世间也不过走上一回，百年光阴，并非能够伴他修练之人。

第　17　章
清早的时候，宇文念起得很早，就忙着在厨房里面做早饭。无尘自然知道，也不说话，看着他为自己忙碌。
　“爹爹起的好早。”宇文念一转身就看见无尘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念儿也很早。”无尘看着他为自己忙碌的样子心里有些感动，很想就这样从后面抱住他。但只能是想想而已。
“爹爹再等一会，粥就好了。要是爹爹饿了，柜子里面有绿豆糕，可以先垫垫饥。
“念儿会做饭？”虽说是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
“我会的还有很多，只是爹爹不知道罢了。以后一样一样做给爹爹看。”宇文念忙碌着回答他的话。
虽然每过一段时间回来，自己除了满身满心的爱恋，对于他，自己独缺了了解。他一直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慢慢成长。

用完早饭，无尘依旧在脸上画了几笔，变成一张平凡的脸，和宇文念一同上街，白貂自然也趴在宇文念的肩头陪着主人。
也许是春节降至，集市上人很多。
买卖买卖，有人买就有人卖。任何东西都可以是商品，包括人。
来到交易人的市场，宇文念随人也知道至此出来是为了买买两个人回去，但看到这里的脏乱的样子还是皱了皱眉。无尘对此倒是毫不在意。今生修来世，沦落在此卖身的人也只不过是在赎前世的罪过罢了，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悲怜。
人市上，什么年龄的人都有，有钱人家的来卖丫鬟小厮，没钱的也有带着所有的积蓄来买老婆的。被绑了手跪坐在地上的一眼就可以看出是被人拿来卖的“商品”，但一般都是壮年或是青年孩子，上了年岁的人是没有人买的，自然也不会有人卖。也有一些人，自愿将自己卖了为奴为婢。跪在地上的人，都有自己的一小段故事，但是又有谁愿意来听呢。
虽然人市上有些脏乱，但却没有想象中那种悲伤之感。大概是到了这里的人，无论是自愿还是处于被迫，对自己的命运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