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医·隐世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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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像是命运一样。
　　柳念因为柳青阳的“死”而执念着；而仇恨着避开柳青阳存在的地方。只要有柳青阳在的地方就不会有他的存在。
　　现在，在上海，与柳青阳再次相遇。
　　一百多年前的上海滩，和柳青阳一样，当时的他也是头上编着晚清时期的辫子，却不再剃发。当时和柳青阳一样也是一身长袍。
　　只是现在的柳青阳长袍上再也没有了白泽的影子。
　　“是啊，我们只能继续往前走。”
　　隐世里的人们。不走，就会死。
　　离开，会活得更长。也注定不断地流离。
　　因为，早就没有了安身之处的古森林。
　　“来接你的人到了，我先走了。青阳，不知道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见面呢？”
　　一百年？
　　两百年？
　　三百年？
　　……
　　只要还活着，他们总有一天还会再见面。
　　他敬生会继续带着身边那几十号隐世里的居民继续走下去，直到找到可以栖身的古森林。他不想看到他们这样的生命成为政权者的牺牲品。这个世界给了隐世里的人们太多的绝望，他在制造希望，带着他们找那个传说中的桃源乡。
　　他，要告诉他们，不要忘了自己的归处。
　　这，就是他的命运。
　　“谢谢大人，如果大人看到那桃花，请告诉他我喜欢他。我叫紫藤！”小男孩的手心多出一串紫藤花，柳青阳接到手中温柔地笑：“好。”
　　放下柳青阳的油纸伞，敬生牵着紫藤的手离开了。
　　他们的背影就像一百年前柳青阳和柳念的背影一般。
　　“青阳。”敬生牵着紫藤的手离开之后意城来到柳青阳的面前。背着光的夕阳下，意城带着微笑的脸暖洋洋地然人心里十分舒服。
　　“嗯。”柳青阳回笑。
　　在帮助柳青阳将草药收拾进药箱里的时候，意城的手伸进那如无底洞一般的药箱子里面凭着感觉想将草药分类。
　　但——
　　一只小小的东西忽然抱住他的食指啃了啃似乎在辨认新的伙伴似的。意城用手指刮了刮对方的小肚皮，小东西便擒起他放进药箱子的药进行分类。
　　和柳青阳回到住处，意城自发地进厨房做“煮夫”。意城想起今天经过自己身边的两辆货车不免有些烦躁，为了干扰掉这种状态，意城的声音传到客厅里：“青阳，我给你买了礼物。”
　　此时的柳青阳早就拿起他买的礼物，柳青阳一笑。
　　似乎很满意。
　　上海市下某个点的下水道。
　　“呜——”
　　几百只猫绿幽幽的眼睛闪闪发亮在下水道里，如同幽灵一般显得极其诡异。
　　“不要、不要……”
　　四肢趴在地上的查善言的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爆炸掉了，那只古森林来的怪物在和他争夺身体的使用权。
　　“放过……放过我吧。我不想……不想再杀人了……”
　　查善言趴在地上的两只手一下子变成两只有着锋利爪子毛茸茸的的爪手，一下子又恢复成人类的手掌。
　　查善言的牙齿忽然变长变得尖利，他咬住自己嘴唇的那尖利牙齿深深刺进他的肉下嘴唇，流下了两道血。
　　眼睛发着暗红色的光芒，眼睛里有着毁天灭地的崩溃之色。
　　“不要……”
　　“不要……”
　　脑袋上毛茸茸的耳朵长了出来，一只大尾巴长从尾椎处长出来。四肢不可控制地慢慢变化。还剩下一点意识的查善言颤着声音道：“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停止！”
　　一只巨大的猫形怪兽出现。
　　“喵~”竟然露出人脸一样的笑容。
　　我又输了么？
　　被泡在血红色的空间里，查善言的面前是那只巨大的怪猫，只是这只巨大的怪猫一动不动地盯着没有前方的前方。自从被吞噬意识被占用身体之后，自己的意识便被困在这个血红色的空间里，在这个空间里只有他和眼前这只没有任何意识的猫。如同死物一般，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
　　“为什么要选择我？”
　　“你拿着我的双手杀人便是我在杀人。”
　　“你究竟在恨着什么？”
　　“收手吧……”
　　眼前这只巨大的怪猫如同死物一般依旧一动不动。
　　凌晨三点，站在东方明珠塔上俯瞰整个上海的白念行抽着冷烟。扇翅的声音从头顶掠过，洁白的羽毛随风落下。白念行伸出手掌，白色的羽毛落在他的手心，随即他仰头与头顶攀附着钢筋上长着洁白色翅膀偷窥着他的天使对上双眼。那金色头发的天使受到惊吓，扇着翅膀飞走了。
　　只留下一片洁白的羽毛。
　　白念行将烟从手中丢落，然后拿起研究院设计出来的护目眼镜带上。
　　整个上海收进眼底，白念行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地震撼。
　　“这，才是我们真正的世界么。”白念行喃喃说道。
　　混在人间现世里，那些隐世里的居民和东西毫无保留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这么地震撼人心。
　　现世里的人类究竟将他们逼到什么地步，让他们连栖身之地都没有。
　　凌晨的上海街头，寂静而不祥。
　　次日，在刑警队里多出了从北京而来的15人一组的刑警。这便是北京研究院给送给他的武器。在会议室里敲定方案之后，便让白念行准备好网扑捉那隐世里的怪兽。
　　白念行的眼神越发地残酷。
　　齐临想找到柳青阳将其带走，但游幕一直在寻找自己企图将自己杀了。游幕是个疯子，对于他来说，活着只是负罪。如果将他杀了，这份罪就能够减轻一分。面对这样的疯子，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行动。
　　一道阴影打在柳青阳的身上。
　　“我认得你，没想到你没死。我听说当年进入森林里的中国特种部队的那群人全死了。呵呵，这十多年，你竟然一点变化都没有。”游幕一屁股坐到柳青阳的对面，他们之间隔着柳青阳摆的药。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游幕问道，随即翻看柳青阳的卖的草药。
　　“走出了森林自然能够活下来。”柳青阳回到。
　　“只有你走出了森林，那群人没一个人活下来。你叫什么？”游幕漆黑的眼睛看柳青阳。
　　“柳青阳。”柳青阳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
　　听了柳青阳的名字，游幕忽然抖着肩膀笑了起来，他越笑越大声。他的笑声引得路过的行人露出疯子一般的表情。
　　“柳青阳，柳青阳。没想到你就是柳青阳。”游幕止住了笑容随即感悟到了什么似得继续说道：“你，比我可怜。”
　　“或许吧。”柳青阳回到。
　　“你知道你的价值么。”游幕撑住下巴问道。
　　“谁都不能决定我的价值。”
　　“不。你有。不只是中华国，就是日本国都已经将你放在秤上论斤两。”游幕摸摸自己下巴的胡渣。
　　“只有我能决定我的命运和我的生死。”柳青阳回到。
　　青阳，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去决定我们的生死，能够决定我们生死的人只有我们自己。
　　父亲的话，他从未忘记。
　　“看到这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的人么。”游幕背后那群来来往往的人们，脚步匆匆，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要到哪里。
　　“他们是傀儡。我随时都能决定他们的命运和生死。”游幕露出残忍的笑意。
　　杀人，太简单。
　　只要手上沾了血，就再也洗不掉。
　　“在你的两极世纪，能掌控别人的命运和自己无法掌控的命运比起来。你和他们之间有何分别。”
　　都是一样的傀儡。
　　“确实是没什么两样，都是傀儡。”
　　不同的只是自己随时可以亲手斩断这傀儡之身。
　　“我们做个交易吧。”柳青阳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
　　在住房中等待柳青阳回家的柳念在等待柳青阳回到脸上的笑容看到多出来的笑容之时沉了下来。随即露出笑容：“青阳，这是？”
　　“游幕。”已经三十七岁的游幕露出痞痞的笑容。
　　“一个雇佣者。”柳青阳回到。既然柳青阳开了口，意城便不能将人拦在外。
　　家中没有多余的房间，一张沙发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话：化妖（6）

　　晚上，一直清醒着的游幕双眼很亮，他冷着嘴角擦着自己心爱的枪，在柳青阳出门之后便跟了上去。在他们离开之后，意城换了一身衣服从自己房间的窗口跳下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这一天，上海的午夜很冷清，完全失去了城市的午夜场。街上只剩下三三两两的车开过。在上海市最有名的大道中间，几辆警车挡在中间，北京研究中心给他带来的“武器”跟着他拦在大道中心。他戴着护目镜，手中拿着一把仿制的古武刀，牙齿咬掉刀鞘，在城市灯火下的刀反着寒光，即使是仿制的，其锋利无比。一人从卡车上端下一只笼子，他从笼子里拿起一只猫抛向空中，刀身一挥，那只猫没来得及惨叫便拦腰被斩成两段。
　　开了血的刀闪出了不详的气息。卡车上的猫看着伙伴被杀掉闻到同伴血腥的味道便不安地叫着，那叫声里有着恐惧、愤怒、怨恨。随即又斩了几只猫。
　　白念行打火机燃起一支烟叼在嘴上，那些隐藏在建筑暗处隐世里的居民看到这场孽杀，便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抖着身体流着无声的泪水。白念行看着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们，叼着烟的嘴巴翘起，喃喃说道：“快出现吧，快出现吧……”
　　暗处的居民紧紧互相拥抱，等待着那只从古森林同伴出现……
　　巨大的猫形怪兽的命运，折射的便是他们的命运……
　　如果能够找到桃源乡……
　　游幕开着从大街上抢来的车载着柳青阳，顺着柳青阳的意飞奔在路上。然后一路上被一只速度奇怪的鬼怪追着跑。游幕被激得兴奋不已。他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他知道那绝对不是人，而且这鬼怪下手的对象便是柳青阳。
　　“砰砰砰！”眼前无人的大街上忽然出现几百只猫。地面传来巨大的震动，如同发生地震一般，忽然出现被冲击崩塌的路面，街道两边有玻璃窗的店铺玻璃碎成一片。
　　“喵——”眼前虚空中传来一只猫叫声。
　　“跟上那只猫。”柳青阳手指一顶在游幕的脑后，游幕眼前闪现出要追逐的对象。那只巨大的猫形怪兽浑身通黑紫，巨大的尾巴在后一甩，它飞快地奔跑着，将两边的建筑被它一路毁灭，地面因为它巨大的体型和跳跃而震动崩塌。而它身后的那几百只猫紧紧地跟在它的身后飞快地跟着。
　　这一切，极其壮观。
　　看着眼前这一切，游幕楞过之后在冲撞上路边的垃圾桶之时及时一甩车身跟上那只巨大的怪兽。
　　游幕很兴奋，身体甚至微微发抖。
　　几年了，灵魂再次被燃烧了起来。
　　那只追杀他们的人形鬼怪，一个跳跃上他们的车顶，将车顶凹了下去。他尖利的指甲插进车顶企图用自己尖利的指甲割开然后将里面的两人撕碎。游幕狠狠地一个S形一甩想将车顶上的家伙甩掉，但那有智慧的东西知道游幕的计划，于是十只指甲狠狠地刺进车顶固定住自己才没有被甩出去。
　　游幕被弄狠了，于是将自己的枪丢给柳青阳。柳青阳拿起枪对着车顶打上十几颗子弹，游幕一甩终于将车顶上的东西甩掉。
　　车顶上的东西被甩在地上之时在想爬起继续追上去之时，忽然被人狠狠地踩住脑袋，意城面目有些狰狞，一脚将这怪物的脑袋踩烂。
　　白念行的眼前堆了一堆猫的尸体。带着护目镜的白念行看着眼前堆积的小山散出的怨气，白念行对着这股怨气说道：“恨么？要恨就去地狱去恨吧。”
　　这样的人间，真不适合你们。
　　这个世界早就没有了你们的生存之地，不管是你们，还是狮子和老虎。
　　当你们被奴役成为宠物或是被关进动物园的那一刻起，这个世界就已经没有了你们的生存之地。与其逆来顺受的活着，不如就这样死去。
　　活着，被关在牢笼里，你们眼睛里满是仇恨。在这个世界，早就没有了你们的栖身之处。
　　打开另外一辆卡车，那些笼子里的猫低低地叫着，眼睛里是毁灭性的仇恨。在拿下一笼子猫之时，地上传来轻微的震动声。
　　“来了么。呵呵”白念行挺拔的身子面对着那只巨大的怪兽。地上的震动越来越明显，终于，那只怪兽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内，由远及近。在隐约看到后面那几百只尾随的猫和车之时白念行道：“柳青阳，你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巨大的怪兽闻到空中血腥的味道，发出痛苦和仇恨的声音，身后那几百只猫如同真正地野兽一般。
　　北京研究院送来的人在巨大的怪兽冲撞上来那一瞬间便散开撒了一张网，但怪兽太大，即使是被改造的武器也被跟着带上前。怪兽将那几辆车冲飞，自己被网住。身后的车子来不及刹车，一车撞上怪兽被网住的身体。眼看挣扎的怪兽就要压到他们的身上，游幕和柳青阳打开车门一滚了出去。
　　几百只猫扑上那群混了隐世居民基因的改造“武器”上。场面一时间十分混乱。被收紧的巨猫挠着网，它极其愤怒。
　　“唷，柳大夫，我们又见面了。”
　　一把刀横在柳青阳的脖子上。
　　“柳大夫，这件事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白念行手中的刀入了一分，柳青阳的脖子上流下了血。
　　如果他愿意，刚刚柳青阳的脖子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身体。
　　枪声响起，白念行一偏将刀给收了。
　　“杀了他？”眼前的景象让游幕找回了自己。
　　“把网打开。”柳青阳回到。
　　“OK。”游幕很乐意，因为他的对手将是那群北京研究院的“武器”。比起白念行，他更想挑战那些身手不凡的人。
　　“查善言被融合，北京在上个世纪的战争结束之后就一直研发新型‘武器’应对下一次的战争。他们——”白念行将刀插进地上竖起指着那十几个北京送来的“武器”，说道：“都是半成品。他们一直想找到新的方法衍生新的‘武器’。查善言与这只怪物融合，是目前为止最强大的‘武器’。只要将他抓住，并夺回自己的意识成为主控着。那么他将是融合最高的新生品。”
　　“柳青阳，你谁都救不了。”
　　以前不行，现在依旧不行。
　　柳青阳皱着眉头，他隐隐压抑着心中那股蠢蠢欲动的暴虐。随即笑道，如狐狸一般，但那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所以，你要阻拦我。”
　　“是。就让我来救赎你——”从地上将刀抽出，手一扬，就要砍道柳青阳的身上，柳青阳一避，白念行速度很快，下一秒便刺进柳青阳的肩上。将刀抽出来，也将柳青阳身上的血带了出来，柳青阳没有给他退得太多的机会便用自己手扼住白念行的脖子，白念行被迫将刀刺穿柳青阳的肩膀。
　　“唔——喵——”巨大的怪兽挣脱束缚一口咬到白念行的白念行的身上，白念行一半的身体落入怪兽的口中。眼看怪兽便要将白念行的身体咬断——
　　忽地，一枝桃花枝掷向怪兽，那枝桃花枝凌空生长“啪啪”树枝生长的声音，那桃花枝长出根须深深地扎根下，桃花枝缠住要将白念行咬碎的巨大怪兽。白念行身体一倒靠在树上，半边的身体血肉模糊，他艰难地从口袋中摸出了从柳青阳那里买的药吞下，随即嘴上扬起得逞的笑容，他背后是一颗巨大的桃树，比怪兽还巨大。桃树瞬间桃花盛开，桃花落了一地，落在他的身上。
　　真是美得不真实。
　　桃花枝将眼前巨大的怪兽缠住。
　　“大哥！大哥！”查家三爷大女儿查佩文对着巨大被缠住的怪兽叫唤道，那只被缠住的怪兽狰狞地瞪查佩文，完全主导了查善言的意识。查佩文心下一颤但并不放弃。
　　柳青阳给自己止了血，在场的人被忽然出现的桃树停下了战斗。桃树下飘下一个半透明的古时之人，这半透明的男人到柳青阳的面前：“大人。”
　　是桃花。查家那颗桃花。
　　树，本没有性别之分。在查善生还在之时，桃花一直以女身现查善生面前。查善生从未知这树，本就无性别之分。
　　浓雾忽然飘了起来。
　　白念行从小就听说了查家的传说，他扯掉护目镜。
　　原来这就是那颗桃树。
　　“叮铃铃——”
　　白雾深处传来了悠远的声音和朦朦胧胧的灯笼。
　　身边的场景忽然变换了起来，道路两旁变成了森远的森林，由远及近的队伍终于出现在眼前，长得各种各样隐世里的居民，他们提着灯笼向前进着。领队发髻高耸倾城倾国的古时女人手指指向巨大的怪兽，那桃花自动解开被困住的怪兽。
　　那怪兽凑到柳青阳的面前舔了舔柳青阳，随即将自己与查善言分离，随即一步三回头地跟着队伍离开。
　　那些猫跟他们身后，随即，躲在上海那些隐世里的居民纷纷出现加入前往桃源乡的队伍离开这个可怕的现世界。
　　在队伍里，柳青阳没有看到敬生的身影。
　　下一次，什么时候才会再碰见前往桃源乡的队伍？
　　错过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见。
　　敬生，你这辈子是否能带着他们找到桃源乡。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话：化妖（7）

　　眼前的景象消失，场面一片狼藉。桃树枯萎，只剩满地桃花。所有的猫不见了，那些隐藏在隐世里的居民在桃源乡队伍经过上海的时候几乎都加入了前往桃源乡的队伍。
　　查佩文抱着查善言哭泣并拨打救护车。
　　第二天，一片狼藉的街道震惊了整个中华国。街头上那颗巨大枯萎的桃树被人清掉。上海市政府用最快的时间做出新闻报告和解释并赔偿。
　　北京研究院损失惨重，看到躺在医院里的白念行，在做出调查之后并没有撤销其职。躺在医院病床上的白念行在被再三“问候”之后终于清静。
　　白念行不知道如果不是桃源乡的队伍恰巧经过上海，那自己会不会真的被那只古老的怪兽撕碎。
　　只是，看来自己赌对了。自己还活着，北京研究院也没有任何理由惩处自己。
　　这还真是一举两得。
　　半个月之后，白念行叼着烟出现在柳青阳药摊子前站在一边抽着烟。如果不是柳青阳的药，恐怕自己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查善言醒了，查家派人来将他接走了。你为什么没有离开。”白念行说道。
　　白念行指的是桃源乡。
　　“为何要离开。”柳青阳回到。
　　“这个世界太残酷，你们如果不被送进实验室，如果被人发现，就会被人伤害。”
　　隐世里的居民。
　　无法回到桃源乡，早就失去了古森林。死在人的手中，才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残酷的不是世界，是人。”柳青阳回到。
　　“是。”白念行回到。
　　不是世界太残酷，是人太残酷。
　　因为，残酷的世界为人所造。
　　时间碾过前朝今朝，万物被碾压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之中。现在的这个世道只能将人逼压，不仅仅是灵魂——还有肉身。白念行活着这三十年身上沾的血比身体里流的血还多。像他这样的人，就该下地狱。
　　但是这个人间，就已经是个地狱。他活在这个人间地狱，将灵魂和身体都撑起来面对一切。看着柳青阳，自己和他比起来……
　　白念行忍不住嘴角一翘。
　　这一百多年来，他真想知道柳青阳究竟是怎么走在这个人横尸遍野间地狱的。这样生命，真是……想让人亲手去摧毁。
　　隐世界里的居民与现世界的人们摩擦越演越烈。因为隐世里的居民那上乘的容貌和生命引得现世界上层所谓贵族们对他们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这样美丽的生命只会挑起现世界人们最暴烈的欲望，将其征服，将其毁灭。
　　白念行冷艳看这个世界的一切，他不懂隐世里的居民们为什么还不醒悟，为什么只懂得隐忍和憎恨却不懂得用自己的能力和双手去残杀现世界的人们。他们这样的生命，不站起来与现世界的人们对抗，迟早有一天会彻底毁灭。
　　他白念行等着那一天。
　　等待着隐世界和现世界战争爆发的那一刻。
　　和柳青阳买了恢复伤口的药之后，白念行才离开。
　　上海，隐世里的居民差不多都随着桃源乡的队伍离开了。
　　剩下的，只能继续小心翼翼地混在现世界里生存着，等待下一次桃源乡的队伍出现——
　　却不知道是百年、还是千年后了。
　　傍晚，西装革履的意城来接柳青阳，柳青阳背起自己的药箱子随着意城回去。坐在车子上，忽然问道：“青阳，你相信我么？”
　　柳青阳定定地看着意城，随即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信。”
　　意城压抑了半个月的心情忽然松了下来，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如果你不相信我，是不是会有一天把我杀了……
　　“柳大夫，那只怪兽从哪里来？”游幕擦着自己宝贝枪问道，一个月前的事情给他的冲击力很大，和柳青阳的交易让他觉得值得。
　　“从古森里来。”柳青阳回到。
　　游幕嗤笑：“这个世界还有古森林么？”
　　古森林，对现世界的人们来说，只是一个传说。
　　古森林里，有着日久成精的动物，能善人言，仿其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