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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诡行-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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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栋小小的房子,门板被人推开,千叶抱着冰绡站在那里。
  “王叔!”千叶一眼就看到南海龙王,抱着冰绡小跑着奔过来。
  “笨小子,慢点跑!”龙王一眼就看出,冰绡虚弱之极,眼看着他那个笨侄子抱着个人跌跌撞撞跑过来,不由得替他捏了把汗,边喊他慢点边跑过去接人。
  “我找到姐姐了!”千叶高兴地抱着冰绡,给龙王看。
  南海龙王脸色的喜色都沉了三分,他伸手摸了摸冰绡的头发,“冰绡。”
  冰绡靠在千叶肩上,脸上带着一丝微笑,“王叔,好久不见。”
  “要不是你现在一副快死的样子,我一定教训你。”龙王板着脸训斥,“看看你,半条命都没了……”
  “闭嘴!闭嘴!冰绡才不会死!她不会死!”
  嘶哑的惨嚎声从不远处传来,墨幽的脸色一冷,走了过去,一张符纸直接拍中他的脸,空秋原本就站在他身边,被他的惨叫吓了一跳,顺便一脚,踢中他肚子。
  李中锦蜷缩在地上,墨幽的符纸让他开不了口,空秋的一击让他整个人痛苦难当,他满脸鲜血,口中还在吐着血,但还是睁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冰绡。
  龙王原本又气又怜,气冰绡的轻率,怜她所受苦难,听到李中锦这么说,心中怒气立刻冲到头顶,走到他身边,忘了自己的身份,一巴掌甩在李中锦脸上,“无耻之尤!”
  原本已经因为主人的败落而静静悬浮在一旁的朱雀钺突然飞过来,挡在李中锦身前。
  龙王须发怒张,瞪着朱雀钺,“小小古兵,竟敢……”他的一句话没有说完,突然就停下,皱起了眉头,回头看向冰绡。
  冰绡靠在千叶肩上,闭着眼睛,什么话都没说。
  一时间,没人说话的现场变得格外寂静。空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忍不住打破这寂静,“我说……龙王大人,现在人也找到了,我们的仇人也抓了,那……该商量一下如何处置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碧灵之歌…索要赔偿

  “所以……就都回来了?”
  沈颢坐在床上,看着一大群人站在自己面前,有些困惑,“既然回来了,为什么要全部聚集在我面前?”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千叶推出来。千叶回头看看抱着冰绡的龙王,不由得伸手捏了捏发尾,“是这样,李中锦被我们抓住了,姐姐也被救出来了,之后,我们要去玄暝那里结帐,然后回南海。但是……在处置李中锦的时候,我们想起来,这件事中,受害者除了姐姐,还有你。所以,我们想来问问你的意见。”
  沈颢一愣,摸了摸胸口。伤口还在,咂咂嘴,血腥味混合着中药的苦涩味道浓重。
  “他在哪儿?”
  千叶一指门外,“就捆在外面,身上带着墨幽先生的符。”
  沈颢抬头看向墨幽,“师父,你的意见呢?”
  墨幽抄着手,站在窗前,“你看着办。”
  说完,直接走出门去,沈颢伸长脖子,能看到他直接抄着手慢慢走回了自己的书房。沈颢颇为伤脑筋地转头,看向空秋。
  “沈颢别顾虑了,这次的事确实是你吃了很大的亏,既然已经把对方抓回来了,怎么也要讨回点东西。”空秋笑嘻嘻地跳上窗台。
  “一时间让我决定……唉,我现在也没事了,让那个李先生陪点东西给我就行。剩下的,交由南海处置吧。”
  沈颢揉了揉胸口,刚醒来的时候,确实痛苦难当,但柚子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株神奇的灵药,让他的所有伤口迅速愈合了。虽然中间吃了点苦头,但能看到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好起来,沈颢的心情还是莫名地变得很好了。他不太想再去找那个李中锦算账,大概是跟他莫名被李中锦伤到有关。
  空秋翻了个白眼,“别觉得自己好得轻松,据说,当时要不是墨幽大哥拼命护住你,柚子的药也找得及时,你的小命可就交代了。”
  师父……他……
  沈颢猛然抬头,看向空秋,然后,又低下头来,“嗯……既然是这样……先让我考虑一下吧。千叶公子,令姐的伤……”
  千叶苦笑着摇摇头,“姐姐不是受伤……她只是太虚弱了。等回到南海,慢慢调养,看看能不能让她的身体恢复吧。”
  沈颢点点头。千叶朝他拱手行礼,“这一次,真的多谢你了。”
  “别……”沈颢赶紧站起身,想阻止千叶,却被龙王一弹指,不知飞射出一个什么东西给定住,生生受了千叶一礼。
  “这次却是受了你不小的恩惠,若没有你留给千叶的两张纸符,我们怕是很难找到他们姐弟被困的地方。再加上,你为此事受了如此重的伤,他这一礼,是合该的。”龙王站在千叶背后,淡然地解释着。
  千叶行完礼之后,拉着龙王准备离开,“我们会在客栈暂时休整几天,李中锦也会好好关押着,等你想好怎么跟这家伙算账,我们再来一起处置他。”
  沈颢还能说什么呢?只得苦笑着答应,顺便……“龙王大人,帮我解开可好?”
  龙王抱着冰绡,挥了挥手,沈颢立刻躺在床上,连被子都拉好了,“大病新愈,沈公子多多休息才是。”
  空秋笑哈哈地从窗子里跳出去,“我去送白警官他们离开,沈颢,多休息。”
  “喂!回来啊!”
  沈颢眼睁睁看着龙王一行人快步离开,空秋那个没义气的也迅速消失,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没呛到……都是些什么人啊!
  不过,他也确实还很虚弱,需要多加休息,躺着躺着,他便陷入沉睡之中,中间迷迷糊糊醒过来,抬眼看时,房里已经点上了灯,外面也全黑了。床头边,有一个人的影子正坐在那里。
  “谁?”沈颢模糊地问。
  那个人影转过身,伸手在沈颢的眉间抚动了一下,似有一道青光闪过,“没事,你继续睡。”
  “……师父?”沈颢含糊地喊了一声,又被那睡意打败,模模糊糊地,闭着眼睛,又睡着了。
  睡着的时候,心里还转了个念头——师父的手指,有点凉,能暖起来就好了。
  墨幽看着沈颢又陷入沉睡,这才转过身去,继续将这段时间积攒下来的账本理清楚。凰焱是个办事利索的,就是不怎么喜欢记账……
  沈颢就在这睡睡醒醒喝喝药当中,足足养了三天,直到脸上看起来有点血色了,柚子才恩准他可以起身,但又告诫他:“虽然你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但那灵药医治的原理大概就跟折断了树枝之后让其重新生长差不多,新生的器官没有经历什么波折,自然要脆弱许多,短时间内,不可以劳累,更不可以再次受伤,平时的行动都要多加注意。”背着这样的医嘱,沈颢只能以大姑娘散步的频率挪动着脚步,来到了客厅。
  玄暝和龙王都在,沈颢进来的时候,墨幽也正从外面进来,千叶扶着他姐姐也慢慢从远处走了过来,那个李中锦,则是被柚子的傀儡丝捆在了柱子上,正垂着头,也不知是虚弱得如此,还是颓丧得如此。
  “沈颢,这几天休息得如何了?”龙王第一个看到他,很是纡尊降贵地问起他的伤势。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多谢关心。”沈颢笑着回答,墨幽在他背后,托了他的手一把,将人带到椅子上坐好,让开了道路让千叶姐弟俩进来。
  “今天请各位来,是因为我已经受到了南海龙王的委托费,南海龙王又提出,想让这件事中的两个受害者提出对加害者李中锦的处置方案。”玄暝不懒散的时候,看起来还是很威严,“现在,两位都已经到场,就请各自说说想法吧。”
  玄暝说完后,看向沈颢,“沈颢,你先说说。”
  沈颢坐在那里,看向李中锦。他看起来很狼狈,当日的衣服也没有换,血迹和污渍也非常明显地大片分布在衣服上,身上的伤似乎被治疗过,但看起来还是虚弱得够可以。
  似乎感觉到了沈颢的目光,李中锦抬起头来,看向坐着的几个人,眼中的神色一暗,“啊……果然啊,就是这种眼神,好像我如同蝼蚁一般,根本不配站在你面前。卑贱,无力,不值一提……你就是这么高高在上,而我,低落在尘埃里……”
  声音很低哑,在场的却都听得到。
  除了沈颢,在场的每个人,都是无喜无怒,似根本不在意。
  沈颢突然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复杂地站起身来,走到李中锦旁边,“你那天打伤我的兵器呢?”
  李中锦垂下头,没说话。
  沈颢继续说道:“那天,你只用一击,便将我重伤,及至濒死,后来,客栈主人找来一株灵药,救了我一条命。我也不想多要求什么,我们花费了一样东西救命,你就也花费一样东西救自己一回……你将那兵器交出来,我就不再计较你偷袭我之事。”
  李中锦听了,冷笑起来,“那东西……不值一提,若不嫌弃,我将我淮左李氏珍藏的东西全部奉上……只求你们将罪责归于我一身,别去追究李氏一族。毕竟,这件事都是我……”
  沈颢顿了顿,问他:“为什么不用兵器?”
  李中锦不耐烦地抬起头,“不是说了么?那不值一提……”
  “我只想要那个。”
  李中锦抿了抿嘴,“那钺,我不会给你……它已经被我以灵识炼化,于我而言,无异于本命武器。你要走了它,用也用不得,还会要了我一条性命,与你所许下‘不计较’一言有悖。修道之人,不可违背自己的诺言。你换一个吧。”
  沈颢沉默下来,垂下眼,“那……你将李氏所有的阵法都教我。”
  “……可以。”李中锦的声音很平静,很轻。但不知为何,沈颢的眼圈有点发酸。他回头看向一直沉默着的冰绡,心里低低地叹息一声。
  “沈颢,你决定了?”玄暝坐在主位上,问道。
  “嗯。”沈颢点点头,回到自己的位置,手边的小茶几上,有人推了一盏碧澄澄的茶过来,沈颢端起来,咂了一口,抬起头,看到墨幽不曾回过头来的侧脸。
  人世悠悠,悲欢离合,又有多少是由得人的?
  “冰绡,你呢?”玄暝又开始询问。
  李中锦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冰绡。他的目光很直接,里面带着沈颢看不太懂,又好像看懂了一点的东西。他直直地看着,目不转睛。冰绡却一直靠在千叶的身旁,低垂着头。听到玄暝的询问,也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你没有想要李中锦付出的东西么?”玄暝问道。
  冰绡顿了顿,摇摇头,“不需要了。”
  这是沈颢第一次听到她说话。千叶和她很像,远远看着,几乎会以为是一个人。但她的声音一点都不好听,不像千叶的清澈,沙沙的,有些干涩,压得很低,说话时语气很硬,好像一句话能把所有的决心都用掉一样,干干脆脆的,直白的。
  李中锦大概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竟浮出一丝微笑,马上又被苦涩占满,最后,变作一张无法形容的脸,那……大概是无知无绝无望了吧。
  千叶拉了拉冰绡的袖子,冰绡摇摇头,“千叶,送我回去。”
  “……好。”千叶站起身,扶着冰绡离开。
  李中锦的视线一直未曾移动,他看着冰绡站起身,看到冰绡消瘦的样子时嘴巴扁了一下,冰绡扶着门框跨出去的时候,他喊了一声:“冰绡!”
  冰绡停了一下,“何事?”
  李中锦该是没想到她会回答,脸上一喜,“你会好吗?”
  冰绡也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回过头来,“这该问……”她又停住了,想了想,说道:“这许多年,纷纷纭纭,你大概不懂我,我也不知道你,今日我出了这个门,大概永世都不会再见面。今日以后,你当你的人,我做我的妖……”说到这儿,她又停住了,似乎不知该说什么,好笑似的摇摇头,“说这些做什么,已经……没必要了。”
  李中锦张了张嘴,却始终什么都没说出来,他只一直看着她,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不知怎么,说出一句:“我喜欢你……”
  冰绡松下肩膀,靠在千叶身上,脸色淡淡的,“嗯,我知道。”
  “但是,已经不复存在了,对么?当年的我们。”
  “嗯。”
  冰绡靠着千叶许久,觉得累得慌,“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碧灵之歌…求而不得

  李中锦的事情很快就处理完毕,沈颢要求他交出在李家渔场所使用过阵法,冰绡则当作一切并未发生过,不想再与此人有任何纠葛。南海龙王和千叶对此很不满意,可目前来说,冰绡的意愿才是他们最先考虑的,于是,李中锦被柚子暂时关押、治疗,空秋则抽空跑了一趟李家,用李中锦提供的方法找出了他书房中所藏的所有阵法图谱,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个十八九岁大的少年人。
  玄暝莫名其妙地问:“他是谁?来这儿做什么?”
  空秋皱了皱鼻子,跳出窗子,“李中锦的儿子。”
  儿子?
  客厅里坐着的所有人都用很惊讶的表情看着这个少年人。
  少年站得笔直的,容貌也很好,鼻端目清,气质沉稳,并不太像外面常看到的这个年纪的孩子。他被一群人从上到下的打量,却没有半点局促,而是大大方方地向玄暝行了一个道家礼,风度清正,很有名门弟子的风范。
  玄暝看了看他,又想想那个习惯从窗子里跳出去的空秋,常年板着脸的墨幽,经常冲动的凰焱,有些无奈,“李公子不必多礼,此事关于南海与李家家主李中锦,却并未涉及李家其他人士,南海也说好不会再去追究李家其他人的罪责,李公子实在无需跑这一趟。”
  少年点点头,“原本确实如此。”
  “原本?”
  少年回头看向沈颢,“之前听说,我父曾失手伤人,及至濒死,此人可是阁下?”
  沈颢点点头,“是我。李公子方才说原本确实如此,难道现在有什么变故不成?”
  少年摇摇头,“无需称我李公子……我叫李成碧,现在,腆为淮左李氏一族族长,方才诸位所说李中锦一事不涉及族内其他人一言,其实已有变化了。我身为李氏一族族长,族内若有人惹出事端,自然该我出面平息。”
  玄暝默然。沈颢则是有些哭笑不得,“那……能不能请问现任族长,来此地有何贵干?”
  李成碧又施一礼,“不敢。在下是将李氏需交出的所有阵法图谱送至此地,另外,想接回族内李中锦一人。”他说着,似有些踌躇,“如果还需要李氏付出其他代价,也请直言即可。”
  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南海龙王伸手拍了拍千叶的头发,“看看,区区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人,都比你懂事,多学着点,什么时候能这么省心了,我就放心了。”
  千叶摸了摸头发,没说话。
  龙王大概是第一次看到千叶没有反驳他的话,有些意外,揪了一下千叶的头发,看着千叶转过来的双眸,“小千叶,你怎么了?”
  千叶摇摇头,垂下头,“看到他,有些感慨。”
  “啊?”原来感慨这种词语也会从小千叶嘴里说出来?龙王非常惊讶地看着千叶。
  “王叔,他说他是李中锦的儿子呢……看形貌,根本是在李中锦认识了姐姐之后出生的。我原本以为,那个李中锦对姐姐……”
  “这不也挺好?”龙王非常干脆,“你姐原本就不该留在岸上,她是妖族,与人族毕竟不同的。如今,我们知道了那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么些年的执着也不纯粹。刚好,能断了你姐和那男人的缘分。”
  千叶沉默下来。
  这边,沈颢已经接过了李成碧送上的图谱,并确认无误,玄暝一弹指,柚子的偶人就已经带着李中锦过来了。
  这两天,柚子让偶人稍加照顾了李中锦一番,眼下看来,他已经不复之前的狼狈样,但与最初沈颢他们所见时意气风发锐利无边的样子还是差了很多,沈颢仔细看去,他眼中原本明亮之极的东西已经不见了,剩下的,只有一些残余的灰烬。
  李中锦被带过来之后,先仔细看过了四处,没发现冰绡之后,便一言不发地站在李成碧身后,任李成碧与玄暝交涉,奉上了无数珍宝奇药。虽然玄暝并没说再在沈颢的所得上另加筹码,但该做的还是要做,李成碧奉上这许多珍宝,也只是想求淮左李氏一个安宁。
  这一次,李氏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之后多年,还不知能不能恢复。但看那李成碧年纪轻轻,就已经手段不俗的模样,大概淮左李氏在多年积累之后,还能慢慢中兴起来吧。
  东西奉上之后,李成碧看向沈颢,“沈先生,可否容在下将所献上的阵法图谱进行讲解?我观沈先生的举止,并不像道门众人。道门阵法向来有一定拘束,若因在下一时省事,害得沈先生受伤就不好了。”
  沈颢转头看向墨幽,“师父?”
  墨幽未及说话,玄暝便已吩咐:“去吧。小墨先留下,我还有点事要跟他商量。柚子,帮我先招待一下李中锦先生。”
  柚子躬身应是。墨幽也回头,朝沈颢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
  于是,沈颢带着李成碧回了自己的书房,柚子领着李中锦离开,玄暝则将墨幽和南海的两叔侄留下来,“来来来,既然事情已经结束,我们该来商量一下这次任务的报酬问题……”
  沈颢走得慢,听了一耳朵,知道那个老板又开始敲竹杆了,只好摇摇头,加快脚步赶紧离开。李成碧当作什么都没听到,跟着沈颢一路走回书房。
  “就在这里吧……沈先生,你是不是也在疑惑,我为何要单独与你谈话?”
  沈颢回转过身,“先坐。”
  李成碧微笑起来,“之前听说,父亲伤人被抓之后,苦主只向我们要了阵法图谱时,我便在心里猜测,沈先生是何种样人,如今一见,我倒是有几分明白沈先生了。沈先生可是从父亲的行为中揣度出了什么?”
  沈颢坐在平时工作的书案后,将桌子上的一壶茶提起来,“也不算揣度出什么。我只是,以己度人而已。”
  李成碧的笑容很温和,那笑容简直不像他这个年纪会露出来的,他接过沈颢斟的茶,“其实,我今天来,只为见沈先生一面。”
  沈颢抬眼看他,“为什么?”
  “因为,我父亲在这件事当中,唯一对不起的,只有沈先生你一个人而已。”
  李成碧噙了一口茶,沈颢的脸色有些暗沉下来。
  “无需如此。”李成碧放下茶盏,“二十年前的事情,我没有立场和资格去置喙。但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父亲,十分爱她。”
  “可你父亲囚禁她二十年。”沈颢冷冷地说。
  李成碧一顿,又笑了笑,“没错。”
  “那他还有什么资格谈及爱她?”
  李成碧抬眼看了看沈颢,神色间很缓和,“沈先生,你是个善良的人。就算是我父亲那样伤你极重的人,你都会因感怀到他一番曲折心思而心软。像你这样的人,大概是无法体会,那种爱而不得,求而不得,痛苦至极,又无法放手,最后干脆将所爱之人毁掉的心情。”
  沈颢猛然看向他。
  李成碧笑起来,“可是,我父亲,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他的前半生,并不顺遂,为了追求强大的力量,他拼命修习,为了得到李氏族长的位置,他又费尽心机,最后,他得到了一切他想得到的东西。确定目标,不择手段,最后,攫取成果。他认为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这样得到。直到他遇见那个鲛人。”
  “她叫冰绡。”沈颢看着他,冷淡地说。
  李成碧还是笑着,“沈先生,你觉得我现在出去问一问那个南海龙王我的名字,他会说什么?在我眼里,他们都只是妖而已,就像在他们眼里,我们都只是人而已。名字,是多余的。可惜,我父亲当时从冰绡眼中看懂了这一点,却看不透。他大概以为,自己可以用同样的方法,确定目标,不择手段,让冰绡成为他想要就能得到的一部分。”
  “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起源于浅薄之极的自以为是。”李成碧的笑容慢慢变得讽刺起来,“但最讽刺的是,我父亲,后来真的爱上了她。”
  沈颢闭上了眼睛,“那也叫爱?”
  李成碧大笑出声,“哈哈哈!沈先生,你当真有趣。求而不得,辗转反侧,求而既得,如真如宝,你说,这不算你们所谓的爱吗?”
  他的笑声,大得空洞极了。沈颢看着他,不言不语。最后,李成碧停下来,擦擦眼角的水滴,“我当初知道的时候,也如你一般疑惑,这种将所爱之人囚禁二十年的做法,也配称为爱?可沈先生,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可悲的男人明明知道自己爱着那鲛人,却始终不肯将她放出法阵,任其受道家法阵每日侵蚀,直至形销骨立?”
  沈颢摇摇头。
  李成碧缓了口气,喝下一口茶水,“因为不安。因为他知道,自己留不住她,他甚至知道,只要自己稍微放松对她的禁锢,那鲛人机会借机逃得无影无踪,让他找不到。于是,他便在这惶惶不可终日的不安当中,消磨掉了最后一丝机会,把那鲛人整整囚禁了二十年,也把那鲛人对他的爱意消磨到彻底。”他又吃吃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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