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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界之河山晚照-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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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歌气苦。

  “原来是这样。”倾夜毕竟不知凤歌背后的秘密,这些特殊能力对于神兽来说都是最重要的秘密,千百年来都受到最严密的保护,倾夜不知也是情有可原。

  看他没有再起疑,九歌也松了一口气。他真怕这人会刨根问题,以他的性格,一定是不问出一个所以然,绝不会轻易罢休的那种。

  想了一会儿,九歌才决定再对他解释几句。“因为没有你的配合,九天凤歌在进入你的内心之后,大概会勾起一些往事。”

  他并不知,倾夜想起的竟是曾经受到审判的过程。继续按照自己所了解的部分来说明,“据族内的用过这一力量的前辈们讲述,这些往事,似乎是你最放不下的。但是大凡放不下的东西,带来的感受都不会太过愉快。”

  表面上看似带着歉意,实际上九歌却在暗地抱怨那都是你自找的,活该!说起放不下,想到的一定是他那个主子烈熠罢?让他吃点苦头也好。

  “放不下么?”无数种表情在倾夜脸上掠过,先是惊异,最后归于竟是了然与放松。只是可惜九歌此时落入了自己的臆想之中,并没有注意到这一份一样。

  “看来,我又欠了你。”

  “什么?”没有听清,刚想好好问个清楚,浓烈的眩晕侵袭上来,九歌再也控制不住身体,一下栽倒下去。太过突如其来的不适,令九歌甚至来不及避开倾夜胸口的伤痕。

  痛,而且是很痛。

  明明已经抽了一口冷气,倾夜竟像是全然没有注意到一般。看着俯在胸口,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以往当他离的近时,也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如今只是觉得好看,说不出的好看。

  “欠了你两回,这条命真的只能给你了。”

  昏迷至深的九歌并不知道,一双手臂,悄悄的环上他的腰肢。

  倾夜很想问一问,倘若他还是醒着,是会暴跳如雷?还是依然这般静静的依偎在自己怀中?


  第八卷 第二十六章 善意欺瞒

  “桑先生,先前多有得罪,我特来致歉。”烈熠找到桑柘时,后者正在营地旁的一片草丛中游荡。军营重地,原本是不会允许一个陌生人这么做的,牧野军的巡逻士兵是因为想到他的身份,才格外网开一面。

  远处就是汹涌奔流的河水,相较而言,反倒是河边泛着独特银光的浅草更加波光粼粼。桑柘似乎对这种从未见过的植物引起了浓厚的兴趣,这里看看,那里碰碰,时不时还扯下一枝放在鼻端轻嗅,似乎正在考虑其是否有药用价值。

  烈熠来的突兀,歉意则更加突兀,只是桑柘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知道又将手中的草叶看了几遍,才抬起眼睛,望向对方的脸上。

  “除了致歉以外,还有一事,便是向桑先生致谢。”仿佛是忘了自身的尊贵无匹,烈熠微微行了一礼,已是平易近人到了极致。

  “原来熠公子还知道要谢桑某。”桑柘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面对焰赤的皇帝,他的这副态度简直可以称之为僭越了。即使以他的一身医术,也具有无比自傲的本钱,但是最终能够安然无恙也只是因为他遇到了烈熠。

  毫无疑问,一向对人情世故十分擅长的神医,如今正在闹着脾气。烈熠笑笑,也无意与之计较。“自然是要谢的,桑先生费尽心思为我遮掩事实,好歹瞒过了昊泠。先生的良苦用心,我怎能不谢?”

  所做所想在对方三言两语之间被说了个无比通透,桑柘多少还是有些尴尬。“桑某还以为你根本不知道那是在帮你。”桑柘并非小心眼,也怪不得他如此想法,上一次的不欢而散确实容易令人耿耿于怀。

  “在一开始,倒是真的误解了先生的用意。”烈熠本着开诚布公的目的前来,此时自然也是直言不讳。“先生坚持要为我把脉,又是当着昊泠的面。而先生也明白,有些事情,我并不愿让他知晓。”

  对方的坦诚,令桑柘也不好再继续将脾气闹下去。随意摆摆手,表示此事已过,不用再谈。他此时更加关注的,是另外一事,“熠公子难道打算一直瞒下去?”

  还不等回答,桑柘还是忍不住以医者的身份提出建议,“有些事,不是有那个意愿就能做到。”

  “我一个人想要隐瞒,自然是做不到,但是有了桑先生的助力,一切就不一样了。”烈熠看着桑柘,与之对视,眸光坦荡而诚恳。“昊泠不会相信我的话,但是一定会相信天下第一神医的话。”

  说到此处,烈熠也免不了几分无奈。真不知为何在滟昊泠的心中,自己留下的印象竟然如此之“坏”,毫无信用可言——烈熠也不好好想想,当着滟昊泠的面,他又多少次隐瞒自己的身体状况,长此以往,对方该如何加以信任?

  “桑某也已经帮着瞒过一回了。”桑柘忽然感到几分无奈,按照他的说法,怎么这个行动还要继续下去一般?

  上一次所做的一切,由于时间紧张,桑柘也没来得及提前与烈熠加以商议,就这么硬着头皮当着滟昊泠的面演了一出骗人的戏码。况且,好巧不巧还是在滟昊泠最关注的一件事上。这一回的成功,根本不是他演技过人,多半都因该归功于运气使然。而世上最不可靠的东西就是运气,这一次蒙混过关,下一次大概就是东窗事发。

  什么只是劳累过度,身为医者,桑柘也不否认这是造成烈熠昏倒在战场上的原因之一。但是更加根本的理由,远远不止这么简单。

  在滟昊泠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需要不小的勇气,弄不好就是小命不保的差事。想起滟昊泠犀利的眼神,桑柘就再有绕过鬼门关的错觉。

  如此要命的苦差事,做过一回已是无奈,桑柘打死也不愿再来一回。然而烈熠的说法显然是要让他继续下去,桑柘有种上了贼船下不来的认知。

  “还请先生务必帮忙。不过,所剩的时间也不多,只要瞒过这几天就够了。”

  桑柘立刻听出了言外之意,“熠公子准备离开此地?”

  “是有此意。”严格说来,这也是军事秘密,烈熠还是无意要对桑柘隐瞒。“不仅是我一人,整个羽檄军都需要撤军。此间战事已了,多留无益。”

  表面看来是一个不输不赢的结果,但是真正计较起来,真正输了的一方还是焰赤。在前一次战斗中被彻底毁坏的浅草桥,对于双方而言,显然是焰赤更为需要此桥作为将来的粮草运输通道。因为赫连远遥的驰援,汐蓝在战术层面上输了这一仗,不过他们已经达到此战最大的目的。

  对于这个决定,桑柘听听就算,没有任何评价。他只是一个医师,当然不会自大的对那些军国大事置喙。这个消息对于桑柘唯一的意义就是松了一口气,所剩时间不多,也就是说他骗人也用不着骗太久。

  烈熠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不知今后桑先上有什么打算,还是继续云游四方么?”

  以烈熠的私心,当然是希望桑柘能够随牧野军一并离去。并非为了他自己的身体,如今战事才刚刚拉起一个开端,倘若是得到桑柘的助力,就可以挽救更多的性命。可惜以他对桑柘的了解,只怕他不会愿意被束缚在同一个地方。走遍天下,为真正需要的人治疗,大概才是桑柘的理想罢。

  或许是因为烈熠没有刻意隐瞒想法,桑柘也随之领悟了他的想法。“桑某决定跟随在公子身边。”

  烈熠无比惊喜,没想到能够得到这样一个结果。只听对方解释道,“桑某只是一个人,哪怕心再大,能救的人也是有限。战场刀剑无眼,是最需要医师的地方。至于对于别处的愧歉,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够还有机会弥补一二。”

  “桑先生万不可这么想。”烈熠诚挚劝道。

  桑柘摇摇头,意思不用再多劝。烈熠也明白人各有志,当然也有各自放不下的责任,于是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这一次倒是桑柘率先开口,说了一个令烈熠半是欣喜半是惆怅的情况。“熠公子也应该了解,景阳的血吸虫病症已经受到控制。现今,除了留下必须的医师以防万一以外,多数人都已经离开景阳。”

  烈熠点点头,既是表明他晓得这个情况,也是表示他对那些医师做法的理解。景阳易主已是无可更改的事实,考虑到滟昊泠这位新主人的做法,医师们担心杀身之祸也是情理之中。早一天脱身,也就多了一份安全保障。

  桑柘继续说明,“这些医师离开景阳之后,一部分人决定前往七界各地救治病人,还剩下一部分决定与桑某一起投靠公子。当然了,桑某也明白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不过在此还是希望公子能够收留大家。”

  跟随桑柘,就意味着要奔赴最为残酷与血腥的战场。在成堆的尸骨中寻找劫后余生的伤者加以救治,将是他们未来不得不面临的任务,同时,也是对一个医者最大的考验。

  其中的艰辛可以想见,桑柘也并不想磨灭他们将要建立的功劳。但是以桑柘的聪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那些医者所包含的私心——跟在他的身边,毫无疑问会学到一身顶尖的医术。在景阳的共事之中,所有人都认识到桑柘是个绝不会藏私的人。只要能够学到他医术的几层,将来就足够在七界立足并且扬名立万。

  不是看不穿他们的私心,但是桑柘在烈熠的面前,还是全然不计较的为之请命。

  烈熠温和一笑,“何来收留一说,对于焰赤来说,这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朕,代表焰赤军民感激桑先生以及众医者的大义。”首次在桑柘面前动用这个自称,无比郑重的态度,表明做出这个承诺的是一国之君。

  心中大石落地,总也不枉他混迹汐蓝羽檄军中,就是为了得到这个与烈熠想见的机会。

  “既然已投靠焰赤,就请容桑某再为皇上把一次脉罢。”顺理成章的也改了称呼,从此之后就是君臣之分。

  烈熠没有理由拒绝,上一次的号脉是做给滟昊泠看的,大概桑柘的多半注意力都放在欺瞒一事之上,难以真正专心。

  他从未置生死于度外,相反,在他心中还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能够得到桑柘襄助,当然希望利用这个机会将身体善加调理一番。



  第八卷 第二十七章 政见不合

  在盘旋崎岖的山道上,一支军队被拉的更长,难辨首尾。不过依然能够看出整体的井然有序,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训练有素的队伍。

  蓦的,有一骑从背后追了上来。由于道路已经被完全占满,容不下他就这么轻易通过,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只见一人一马违背了所有人的认知,以闪电般的速度踏着一侧的山壁疾驰向前。士兵们仰起脸,最终也没能看清那人的摸样,只有他扬起的沙尘,在头顶上方滚滚而过。

  只用了须臾的功夫,这一骑已经冲到了队伍的最前方。全然没有畏惧千军万马的意思,凭借一人,硬生生的拦下了整支队伍。

  “你真决定要走?”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问,布满滟昊泠面容上的,已是钢铁一般的冷肃。

  烈熠的回应不仅古井不波,更是带着理所当然,“如今已没有再滞留的理由。”战事已了,撤军时必然的结果。

  当然了,烈熠早也想过,遭到对方的阻拦,也是……必然的结果。

  对于这个答复,滟昊泠不会满意。当然了,这种明显是预先准备好的客套之辞,怎么可能令他真正满意?还有一点认知更是令滟昊泠愤怒——烈熠早就想到自己会追上来,却早就决定要摆出一副双方敌对的态度出来。

  滟昊泠眯了眯眼睛,本就狭长的眸子,在这个表情作用下变得尤为阴鸷。“我,也不能成为那个理由?”既然他非要找一个所谓的理由,那么就给他一个。

  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背后聚集而来的怀疑目光,密密麻麻的射过来,如芒在背。没有当场议论出声,是因为军中纪律森严,不得随意对主帅肆意评价。但是与敌国皇帝之间,如此诡异的对话内容,还是免不了会勾起士兵心中的疑惑不解。

  不是不尊重这位新皇,无论当他还是太子,抑或如今成为焰赤名副其实的主人,士兵心中的崇拜心理都是一样的火热。

  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在新皇登基仪式上发生的事件,早已在七界中不胫而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原本士兵们是不相信的,总认为那是别有用心之人散布的谣言,可是如今亲眼所见的一幕,就像是印证了那些传言。

  他是故意的。

  否则以他的敏锐,又如何看不出如今气氛有异?

  烈熠无奈,却也不是不能理解。“这个理由,可以留下熠,但却不能留下烈熠。”一回首,恍如过了百世。一字之差,其间已是沧海桑田。

  “我明白了。”滟昊泠沉声掷下这四个字,连胯下的灵驹也躁动不安起来。

  显然对于九歌来说,这也是绝不愿看到的结果。当日动用九天凤歌之力后,体力不支昏厥过去,对于昏迷后发生的一切,他并非全然无知。可惜一切都是那般朦胧,他甚至还没得到一个说清楚的机会,就已经与倾夜各分东西。而那个借口,也可笑到了极点——

  各为其主。

  去他的主人。

  九歌才懒得去理会两个皇帝之间的暗流涌动,他只管长大眼睛,看他自己想看的人。然而结果更加可气,那个白痴早已偏开了目光,全然当他不存在。

  九歌与倾夜之间这一场无声的交流表过不谈,毕竟正如那一句话所说,各为其主。九歌天生傲气逞口舌之快,内心深处还是不得不承认滟昊泠是他的主人,曾经订立过的主仆契约,并非随时可以翻悔的一纸空文。

  所以今日的剑拔弩张最终会得到一个怎样的结果,决定权还是在那两人的手上,或者说,更倾向于烈熠一人的决定。

  如今烈熠的决心已下,决绝强烈的没有任何回圜的余地。于是逼的滟昊泠也不得不接受,然而,接受并不表示会就此放弃。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再也没有推诿的理由——无论是熠,还是烈熠。”灼灼的野心被点燃的更加彻底,如今的滟昊泠,又多了一重覆灭天下的理由。敌对在他们之间划开一条难以弥合的鸿沟,只要局势不变,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只能望之兴叹。

  烈熠默然,一言不发的看着滟昊泠在自己面前调转马头,一去不返。即使与预先设想有所差距,但这到底也是他一手谋划的结果,对此,他没有怨尤的权力。

  ——分割线——

  多么难得,父子两人见面的地方竟然不是那座空寂的宫殿。不知是主人衰败的气息影响了殿宇,还是盘桓在殿内的死气直接残害了主人的身体,总之,那座本该宽敞明亮的寝宫,带给人们的完全是彻底死亡的感受。

  如今总算是出来了,在几缕阳光的映照下,烈炽苍白的脸色奇迹般的透出一抹红润。“打输了。”没有任何铺垫,直接道出最终的结果。

  “昊泠利用浅草桥独特的天候进行火攻,这是我的疏漏。”没有任何推诿,烈熠平淡的讲出根本原因。随之又将整个过程简要叙述一遍,之所以没有事无巨细一一交代,是因为知道父皇定然早已得到了相关的战报。

  “仅仅是这一个原因?”烈炽细细的看着对方的眼睛,几番审视之后得到只是心惊。

  曾几何时,烈熠居然已经淬炼出如此冷凝的一双眸子,幽潭般的深邃,完美的遮掩了一切想要遮掩的情绪。他明明是他的父亲,却再也无法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端倪。如今的不解,也仅仅是从得到的情报中分析出不妥之处,而不是烈熠本人漏出了什么破绽。

  “父皇认为还有别的什么?”烈熠不答反问。

  他们父子之间,从来政见都有所不合。即使未曾言明,但是以这样的出身,这样的高位,这样的本能,又怎会全完懵懂不知呢?不加以说破,是希望维持那所剩无几的亲情罢。

  绝情寡意,并非只是滟湄漪与滟昊泠母子之间独有的漠然。这一对父子之间,同样隔着跨越不去的藩篱——或许他们也未曾真心想过要越过这道阻碍,长久以来一直这么度过,陡然变更之后,说不定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会无所适从。

  诡谲而悲凉的家族,如同被深深诅咒一般,只能将天伦亲情隔绝在外。

  过往从不曾将背道而驰的政见摆在明面之上商谈,至少维持了外表看上去的一致。然而如今烈熠也是顾不得了,随着局面的演变与恶化,再如何隐蔽的秘密也会浮出水面,在那样的情形下想要继续隐瞒过烈炽的耳目,是绝然的妄想。

  既然如此,还不如趁此机会将一切坦白——也算是机会难得。随着浅草桥一战来临的,将是更加密集的战事,下一次再回南翥宫到底是何时,已不是烈熠自身能够控制的,这便是处在乱世的身不由己。

  “一开始战局不利于牧野军不假,但是当赫连远遥的援军到来之后,一切就已经不同。”烈炽直指要害。岁月或病痛,早已将烈炽叱咤风云的锐气消磨殆尽。然而睿智的目光还是遗留了下来,不仅没有减退分毫,相反因为沧桑的磨砺,变得更加练达。

  烈熠暂时没有接口,听得出来,父皇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完。

  果然,烈炽尤嫌不够,随之举出的理由更加一针见血。“据闻,昊泠还曾单枪匹马的到了牧野军的军营。但是最终你还是默认他安然离开,难道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机会?”烈炽没有夸大其词,即使当时滟昊泠身边有九歌与桑柘陪伴,但是对他而言绝没起到助力的作用。

  类似的一幕,曾经也发生过,在烈熠的即位典礼上,被焰赤禁军包围的滟昊泠也是在烈熠的庇护下脱身。时间的不断重复,形成一个怪圈,如同谁也逃不开的一场光怪陆离。

  烈熠无意去辩解他做这一切的用心——除了为了滟昊泠安然以外,他何曾不是为了顾惜焰赤士兵的性命?双方冲突起来,在血流成河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结局?以滟昊泠早已超出世人想象的力量面前,普通士兵怕是命如蝼蚁。

  这些道理,父皇不懂么?只是以他的立场,故意将之忽略罢了。世间的每个人,总有属于自己的糊涂,甘愿沉浸在迷雾重重中不可自拔。他们的做法快乐与否姑且不论,但至少是轻松的,只用选取自己喜欢的所见所闻。

  “父皇认为我是故意输给汐蓝。”烈熠脱口做出了结论。

 

  第八卷 第二十八章 私心作祟

  难道不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但是猜忌已经在烈炽的目光中无比清晰的表达出来。

  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辩驳什么,以焰赤皇帝的身份绝不该有的行为或者想法,哪怕只是一丝一毫,也足以令烈熠心生愧疚。“父皇是否后悔传位于我?”

  烈炽怔了怔,任凭他的措辞如何平静,也遮掩不去掩盖在其下的惊涛骇浪。一国之君,乃是国之根本,一旦涉及这个范畴,就不再是父子之间能够控制的谈话。对近期所有负面的传闻,烈炽的确为之气恼,但也从没想过要到这个程度。

  烈熠的性格里有着善于包容的可贵一面,除了与滟昊泠针锋相对之际,很难见到他咄咄逼人的一面。然而此刻,他却丝毫也没有退让的意思。“父皇也应该看出来了,我从来无意经由焰赤一统天下。”

  “那你如今做的都是什么?”多少年不曾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蓦然腾起的情绪如同惊天骇浪淹过了胸口,令烈炽在短时间内呼吸困难。先前面容上好容易才有的一抹红光彻底消退,比起卧床之际看来更加灰败。

  远的不说,就是刚刚结束的浅草桥一战,烈熠浴血沙场,难道不是为了在未来的两国对阵之中为焰赤寻得一个相对有利的地位?

  没有拒绝儿子的搀扶,更确切的说,烈炽已是无力去拒绝。此刻单是站立都已然不可能,整个身躯软倒在烈熠的臂弯之中,仅剩的所有力气都用来支撑胸膛的起伏,竭力令越渐微弱的呼吸不至于就此彻底消失。

  不是不后悔的,只因为脱离了那间永远弥漫着死气的殿宇,就误认为父皇的身体有了好转。即使心意已决,也不该这般直接的告知。都是聪明绝顶的人物,有些话何必说得这么不留情面,点到即止也就是了。

  努力了许久,终于理顺气息,只是难看的脸色再也无法得到好转。烈炽又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对方开口,烈熠就像是全然选择了默认,无论怎样的罪名加诸于身,他都再没有要为自己辩解的想法。

  “本以为你能够分得清公与私。”似感慨,也似叹息,可以确定的是已经没有责怪之意。嵌在苍白面颊上的一双眼眸,也是同样的沉寂与空漠。

  “父皇是否后悔了?”这是早就想要了解的事,今日的时机并非最佳,烈熠却有些难以自控。“假如不是父皇耗费过半修为,世上本也没有烈熠这个人的存在,那么焰赤的国策就会完全符合父皇的心意。”

  如今的分歧只是开端,随着局面的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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