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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界之河山晚照-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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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连远遥如何还能忍耐,抽出背后的弯刀。他就算拼死,也要将那个不怕死的疯子给带回来。

  战马已然跃出一个马身,赫连远遥陡然觉得不对。抬眼再看,敌阵中居然没有半支羽箭射出。之前那种令人压根发麻的上弦声,也嘎然而止。兀自不解,赫连远遥穷尽目力,想要找出羽檄军如此反常的原因。很快的额,他明白了。下意识的勒紧缰绳,再也无法走出半步。

  就在烈熠冲出阵前的一刻,几近同时,羽檄军一方也有一人越众而出。明艳的蓝,是汐蓝上将的颜色。

  

  第十一卷 第十六章——杀阵相见

  杀阵之中,两两相望。

  却不知这到底是何者的期许。曾经的愿望,久远到被光阴所抛弃,剩下找一个早已尝不出酸甜苦辣的局面。

  四目相接之间,已如藤蔓缠绕,胶着,期待,而又略带不安的眼神,早已分不清究竟属于他们何者。只想将对方多看一眼,就一眼而已。

  背后,是千军万马,平素严格的训练使他们空无生息的存在着,连风声都听不见一丝。如同他们两人身上背负的一切,无声无息的在呐喊,蠢蠢欲动,非要逼迫他们就此拔出佩剑,生死相格一场不可。

  “想不到,你真的会应战。其实只要再过一个月,撑不住的就是我军。长途奔袭实在是耗资不小,比不得你就在本国土地作战。”彼此凝视之间,率先偏开视线的那个人,是不是就算输了?烈熠顾不得这些,他只晓得,若是再继续看着对方的脸,看着他的一双眼睛,自己一定没有勇气将这番话说完全。

  双**之间,本该是如出一辙的容颜,自己的脸孔也不知在倒影中见过多少遍,然而还是无法面对滟昊泠。

  “国力的消耗都在其次。”滟昊泠带着几分敷衍,他才不会管烈熠说的有没有道理,好不容易见了,想要这么快撇清他们之间的一切,以敌人的身份相谈,天下间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不给烈熠半分插言的机会,滟昊泠一字一顿,沉稳的几乎于誓言。“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达成你的愿望。”

  烈熠苦笑。滟昊泠总是这般,他没有任何的瞻前顾后,一生所为皆是随心所欲。没有什么能停驻滟昊泠的心上,是以,也非要让他也如此不敢不顾。只可惜,他们毕竟不是普通人。当初同游天下时的身份,也只是杜撰而来,经不起时光的磨砺。

  他不是无依无凭的熠,他也不是身无所系的昊泠。他们的姓氏,身份,以至于身上流淌的血液,都注定了这一生不能任性妄为。就算一时间沉浸于忘我的空间又能如何?他们,依旧还是存在于这燕支花海之上。

  随时都会沦为惨烈战场的······燕支花海。

  “何必找这些没有意义的借口?”烈熠清冷一晒,并不愿就此随滟昊泠一起坠入深不见底的虚幻满足之中。“你只是受到檄文的影响,必须在更大规模的叛乱之前发兵而已。”

  滟昊泠并不奇怪为何烈熠会知道汐蓝出现叛乱的事,忠诚与背叛,从来就是一堆表里依存的双**。任何一个上位者,在得到一些人尽忠的同时,也会被另一些人所背弃。况且,滟昊泠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位人品贵重的君王。

  所以即使听见了,也不会放在心上。狂傲的大笑着,直至整片原野上都回荡着他不可一世的笑声。“就凭风雪的那些檄文?罪状属实又如何,到底也只是流言罢了。我要是在乎流言,也活不到今时今日。”

  烈熠明白这并非夸大其词。比起眼前的高位,那个以幼年之身初次回到北冥城的少年,滟昊泠在没有任何助力的情形下夺取汐蓝的皇位,当时背负责难只怕更加沉重。当初都不曾害怕过,何况如今?

  然而风雪在檄文中公布天下的内容,也远不止那么简单。安置风雪之后,终于能够静下心的烈熠,还是将所有的檄文召来一一细看,终于明白了为何就连汐蓝也会有叛乱出现的理由。

  想起曾经,羽檄军出战告捷之后,他曾恳切的劝解滟昊泠要善待百图百姓,将其当作汐蓝族人民一般庇佑。然而得到的答案却是如斯冷淡,滟昊泠甚至没有想过要粉饰他的想法,只是直言相告——即使是汐蓝本国,他也从未想过要润泽苍生。

  骷髅千堆,焦土万里的景象,只是烈熠不忍看到,是以滟昊泠夜也不会去做。而如今既然他已不在身边,剩下他独自一人,做什么事,犯什么罪,也就没有任何区别了。

  不仅要同享这大好河山,还要并肩征伐天下的誓言,或许只有滟昊泠一人说过。但是至少,烈熠也曾······当过真的······

  一直静默到滟昊泠收敛了笑声,烈熠才再次开口,“你不在乎檄文,总还是有人在乎的。”从那些罪状滞洪追寻到过往的蛛丝马迹,才终于清楚滟昊泠为了这最后一战做过些什么。为了保存军队的实力,他强自征兵,将各国的平民赶往战场,其中不乏汐蓝本国的百姓。这些事,烈熠与赫连远遥也曾大致想到,但是直到看见了风雪得到的证据之后,才真正了解那是一个何等可怖的数字。

  难怪,吹拂在七界上空的风声里都呜咽着一股浓烈的悲切。

  难怪,燕支花海再也无法绽开一片繁花似雪。

  羽檄军的士兵,大多也是来自于民间,与普通的百姓家庭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得知了这残酷的真相之后,那些失去家人的士兵,如何还愿意为这个暴虐嗜血的君王卖命?

  以滟昊泠的敏锐,如何不明对方的意思,然而只是不置可否——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一时间降下的沉默反而令烈熠有几分后悔,醒悟过自己多少还是逞了口舌之快。檄文的影响也不是绝对,就连他自己方才也说过,只要再过一月,不战而降的就只能是焰赤一方。以滟昊泠之能,要平息国内的言论,撑过一月之期,也算不上多难的事。

  届时天下大定,所有的仇怨终有平复下去的一天。大不了按照滟昊泠惯有的做法,将所有心怀不满的人,统统杀了就是。百年之后,兵燹野火,动荡流离,都将全部湮灭于历史的尘埃之后。

  “熠可曾想过檄文传扬的背后是何人促成了这个局面?”滟昊泠冷冷不丁的问着,一针见血刺中了烈熠此刻最大的疑惑。“你不会以为,风雪一个人就有这么大的能耐罢?”

  “什么?”对方的语句过于轻巧,烈熠仿佛听清了,又仿佛······没有听清。

  滟昊泠隐约的笑着,突现的疏离,以及与环境不符的悲凉,却是什么都不再说了。似乎刚才提及此事的人本不是他一般,话题断绝的带有几分诡秘。

  “总之今日,我和你已是沙场对阵。天意亦或是人为,都已经无关紧要。”滟昊泠的语调陡然一冷,快的令唯一的听者措手不及。明明是他一意要避离这个现实,现下依旧是他以最惨烈的姿态将残酷剖析在眼前。

  滟昊泠,总是我行我素。阴晴不定的令人不知该怎么应对才好。

  冷言冷语,衬托着寒彻心扉的笑,“不过是换一层意思来说,这也是你我共享争夺这个天下的过程。我也不算······违背了过去的誓言。”

  只不过,曾经期待是并肩征战。如今决裂两人的,却是杀阵相见。

  同,还是不同?

  誓言,究竟是被翻覆,还是以另一种形式被实现?

  心中被彻底挪空,便是疼痛都不剩下。滟昊泠按了按胸口,那里放着一件早已为对方所准备的物品,只可惜再也没有使用的机会。烈熠一上来就摆出檄文一事,显然不会这般轻易原谅他的过往。想想也是可笑,以他的恣意,在行事之前从来都只顾结局是否能令自己满意,又何曾想过手段能不能被道义所容。

  原不原谅,本就不该是他考量的东西。

  滟昊泠右手平平抬起,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并没有包含任何军令在内,但不知为何还是包含着莫大的杀意。较之身后的数十万军马更加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瞬息之后,一柄长刀在他手中成形,近乎透明的刀刃直射着阳光,美轮美奂。看不出材质,已经被其上的霸气多震慑。

  甚至没有再多看烈熠一眼,空闲的另一只手探入怀中,取出一卷卷轴。明蓝的锦缎,中间应该掺杂了金线织就,才会泛出点点耀目的金芒。应该是相当贵重的物品,滟昊泠竟随意拋至半空,刀光一搅,伴随着点上般的刀光,卷轴散成蝶翼般的碎片。

  长刀再次举起,赫然直指烈熠。

  “开战!”

  烈熠没能听清他最后两字说的是什么,只是怔怔的看着那些如垂死的蝴蝶般坠落的锦缎,其中一片正好飘至眼前,依稀能够辨清其上的两个字——

  国书。


  第十一卷 第十七章——百战铁衣

  一线天光,即使不甚分明,还是如同撕裂黑夜一般的突现。昼与夜,是那样不能相容的存在,哪怕只是如此细微的光线,在纯黑的夜幕中也被衬的如此明显。天边的一缕光明,就如同战士手中最锋利的刀剑,可以一直插进心脏之中,血淋淋的惊醒。

  几乎是天光出现的同时,烈熠就已经起身,捡起了散落一地的衣饰,一件件穿着在身。看似平缓镇静的动作,只有指尖,不受遏制的颤抖着。

  腰腹间一紧,背后贴上一具身躯。炙热的体温透着薄衫直透进来,被其触碰过的地方,无一不是滚烫。浑身上下都疼痛着,痛的,发不出声音,而背后那人,仿佛是知晓他的难过,故意加深了手臂的力道,存心要将他的腰肢勒断一般。

  停下衣扣间的动作,烈熠的手指移到那人的手背,顺着肌肤的纹理只是轻轻的摩挲而过,没有阻止他这一刻的失控。

  然而,细小的接触也引起对方极大的反应,听见他喉头发出一个音节,可惜是那样的模糊,根本无法辨别说的是什么。随即他的脸孔已经埋在自己的脖颈之间,有温热的潮湿,烈熠没有去问那是什么。

  远处的晨曦开始扩大,不过还远远没有到天光大白的一刻。

  昨日,是焰赤与汐蓝交战的十日之期。双方主帅,竟然抛却一切在此相见。没有任何阴谋诡计,也没有半分风起云涌,单纯的,见了一面而已。他们之间甚至什么也没有说过,除了那个问不出答案的结局。

  ——熠,你希望是个什么结果?

  ——他是世上所有生灵的希望活着的,死去的,不管是谁,都认为天下唯有他能解开这个劫数。所有的生灵,都将希望托付在他的身上。明日的,后日的,属于未来的每一个日子,在天下人的心中,只有烈熠可以背负一切。

  ——希望。而偏偏被所有人关注的那个人,却没有这样的东西。

  事实上,就算他尚有希望又如何?局面的发展早已超出两人的预计,再惊才绝艳的人,也会深切体会何为身不由己。

  何为,誓言无用。

  在他们一手操控世间风云的同时,自身也无可避免被卷入其中。既控制了命运,又何曾,不是为命运所控制。

  不是没有疑问,走到如今的田地,谁不想问问究竟是为了什么。滟昊泠的不甘,或许在于自己终究敌不过对方心中的天下,最终一败涂地。至于烈熠,只怕更是怨恨对方的自以为是的······如你所愿。

  只能说,都中了一种名为宿命的剧毒。没有谁能够救赎谁,兜兜转转,再次回到最初。

  所以,拥抱再紧的手臂,依然会有放开的一刻。背后撤离的身躯,只会令清晨的寒冷浸入心扉,冻彻四肢百骸。

  水潭边的两人再次分开,各自着衣。在芳草间寻找散落的衣衫时,才醒悟度过了何等疯狂的一夜。直到此刻,那些衣衫还纠结在一起。

  明蓝与焰红,明明是大相径庭到格格不入的地步,如今却将对方的颜色映照的更加耀目。乱成一团的散在绿草之上,说不出是争斗还是和谐。身后有瀑布的喧哗,也清醒还有这么一些流动的声音,不至于洒落一地寂静无声。

  到了最后,各自手中还余有一件衣物。汀霜软甲与莫离护袍,曾经彼此互赠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如今竟要穿着对方赠与的一片心意,生死相斗。

  莫失莫离,曾经再如何真挚的祈望,也不得不到了破灭的一天。

  到底还是抬眼,互相凝望。苦涩都不再剩下,满满的皆是认真,细细描摹着对方的容颜,双生的如出一辙,也无法断绝各自的渴望。一丝不差的将对方印在心头,这一次私会,为的不就是这个么?

  阳光变的明亮,直刺的双目发疼,这才提醒流去不再的光阴。

  两人转身,朝着背道而驰的方向而行,彼此决绝。

  昨夜,是偷来的相依相偎。今天,是注定的相争相斗。明日——

  再也没有明日了。

  ——分割线——

  赫连远遥一夜等候,当烈熠的身影踏着晨光出现时,他什么也没有过问。应该是无限明了他的去处,也像是笃定了他会按时赶回一般。

  反倒是烈熠自己,有几分不解。或者说,本也没有值得奇怪之处,只是此刻若不出声说些什么,他怕自己会受不了。长时间的寂静无声,使他恍惚以为自己已经忘了该如何言语。“你就这么相信我会回来?”不复清冷的声线,如同狂风侵蚀之后的岩石,粗粝而又有种时光沉淀的荒凉。

  赫连远遥带有几许嘲讽的笑意,谈不上相信,他只是明确了这个事实。“眼下的局面,只怕连滟昊泠都无法轻易罢手手。更何况是皇上你?”

  话音都还未落,烈熠早已擦过他的肩膀,大踏步的朝着军营前行。他想要的不是赫连远遥的信任,只是确定如今的自己是否依旧镇静。是否依旧,初衷不改。

  全军已然集结完毕,仰望着他们的皇帝登上点将台。一步一步。只有今日的步伐听起来是前所未有的沉重,狠狠的踏在胸口。沉闷,但是不知为何,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豪情。

  他们都是马背上长大的战士,而不是躲在女人怀里的富贵公子。害怕死亡也好,将生死置之于度外也罢,或许每个人的心间还是隐隐期待着征战沙场的豪迈。

  何况,这是决定七界霸主的旷世之战!

  每一个人,都会名垂千秋!

  此战至今,焰赤牧野军从离开故土之时的近百万人,在一路的厮杀争夺之后,剩下仅余眼下的二十余万。可以说,每一场战斗,都留下了无数同伴的尸体。活下的这些人,他们的生命都是建立在袍泽兄弟的死亡之上。

  便是最后的燕支决战,短短的时日,更是折损了牧野军近二十七万兵马。没有人再去辨别风中飘散的是什么味道,再浓烈的血腥味也不会令他们作呕,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幸存者,日后怕是连做噩梦也不会了。

  最令牧野军痛心的损失,是第七日作战时,为了诱敌深入,担任诱饵只会的景卉将军阵亡。原本中高级将领人数就紧缺的牧野军,在蒙受了这样的损失之后,军队的调遣之上更是捉襟见肘。

  不过同样的,汐蓝一方局面也并不占优。兵力尚余二十二万,将领方面,元帅燕归愁为了解救眉妩,重伤,目前生死不明。逃出重围的眉妩,也无力再战。羽檄军高级将领方便,也只剩硕果仅存的老袁帅卓寒青。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用来形容这一场燕支决战,大概最是合适。双方之间,无论谁赢得最后的战争,无疑,都是一场惨胜。

  烈熠站在高台之上,目光扫过下面的将士。他看的那样认真,那样缓慢,全然不理会渐渐升高的日头,仿佛要将每一个人的模样都记清似的。将士们与他的目光相触,心头便是禁不住的狂跳起来,既有豪情万丈,更有如许哀愁。皇帝的目光是那样悲悯,悲悯的背后,还有他们不甚明了的······歉意。

  剩下的二十万人,他还是要将他们带往那个叫做沙场的地方。今日之后,又有多少人能够活下来?

  与滟昊泠分别时,以为已经死了感情,如今还是沸腾起来。心头绞痛。或许死去的只是他个人的悲欢,但是属于帝王的那一部分,与责任缠绕在一起,还远远没有到终结的一刻。

  看了士兵们满是风霜的脸,看了他们裹着纱布的伤,但是最令烈熠难受的还是那一身铠甲——百战碎铁衣,是否说的就是如此的情景?二十万的兵力,说少也算不得很少,放在实力积弱的国家内,这大概就是其举国的兵力。

  然而烈熠清楚,同样的二十万人,其战斗力如何还能与离开焰赤时相较?

  “今日,朕不安排任何战术。”缓慢的开口,融入空气,飘渺悠远。曾经与滟昊泠在靜铁关上探讨过各种战术,彼此攻防之间,早已看透了刀光剑影。如今再去思考那些诡谲的手段,也是无用的。

  “全军冲锋!”

  

  第十一卷 第十八章——刀剑相向

  厮杀似乎已经超脱了将领的控制,混乱至此的战况之下,所有军令都失去了应有的作用。姑且不论那些命令能否传达到士兵的耳中,即使听见了命令,只怕也无人能够将之完成,这才是真正的身不由己。

  就像是两军的统帅都商量好了一般,今日一战,双方都没有安排任何战术。甚至都没有预留用以伏击的兵力,一上来就将所有人马投入战场,不遗余力。没有战术的调配,双方所拼的就是每名单兵的作战能力。

  狭路相逢,端看何者更为勇猛。

  从最初的两军冲锋开始,到眼下绞杀在一起的战狂,中间过去的时间极为短暂。就连双方的远程武器还未来得及发挥作用,就已经分不清敌我。一旦两军交融在一起之后,为了不误伤同伴,弓箭之类的武器自然是不能再用了。

  这样的战局,最终造成的死伤无疑会相当惨重。烈熠一方,完全是迫不得已。而放在滟昊泠身上,则是谁也无法真正明白他是否会痛心。

  “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滟昊泠看了身侧的禁军统领一眼,完全不像是身在大战之中,反而带有几分懒散。倒也听不出什么怒气,随口一问似的。

  洛川一惊,慌忙恭谨回答,“末将奉太后之命,护卫皇上安全。”滟昊泠越是不动声色,往往下面的人就越是害怕。洛川在北冥城中也算是侍奉了十数年,早已不止一次的领略了皇帝的喜怒无常。

  “护卫?”滟昊泠勾唇冷笑,也不知是在笑洛川的不自量力,还是笑**的多此一举。

  事到如今,只怕北冥城中的滟湄漪,也并不十分好过。惶惶不可终日倒还不至于,但一定免不了觉得力不从心。无论外间怎样看待这一位亲手开启预言进程的女子,滟昊泠却是清楚自己母亲的。滟湄漪,绝不像她表面的那般幽弱无害,早就习惯在幕后掌控失态发展的女人,一旦世事出乎意料,她必然会无所适从。

  近期发生的每一件事,可不都超出了滟湄漪的想象么?她一直以为是手中棋子的亲生儿子,如今的行事作风,根本就只管自己的快意。

  随意一晒之后,滟昊泠也不作多想。母亲的恩怨情仇,从来就不是他行事的目的。过去的一致,只是因为他们之间有共同的目标而已。

  也不看洛川,淡淡下令,“将禁军兵力也投入进去罢。”手指战场的某一方向,随意选择一般,根本没有用心思索。“就去那里好了。”

  皇令当前,哪里有不从之理。洛川无奈,只得领命。然而,洛川还来不及带领属下冲下战场之前,已有人先他一步展开身形掠了过去。

  “皇上!”洛川骇的面无人色,纵声高呼,可是哪里还喊得回滟昊泠。以其深不可测的伸手,即便是如此混乱的场面,依旧快如鬼魅,眨眼之间就已经深入战场。

  “还不快追!”洛川从未如此气急败坏的呼喝手下,只是这一次情形的危急不同于平常,哪里还有心情顾及自身的态度。要是滟昊泠有什么不测,也不用等太后问罪,他这个禁军统领只能自裁谢罪于燕支花海了。

  如此倒好,汐蓝的禁军加入这一场混战也算是彻底的名正言顺。事实却是,无论洛川带领所属在背后如何奋力杀敌,也无法追赶上滟昊泠的脚步。最终更是完全失去皇帝的踪影,陷入沙场之中无可自拔。

  滟昊泠的去势急如闪电,就像是交战双方主动为其让开一条通路。汐蓝士兵看见自家皇帝,自然不会阻挡。而焰赤一方,不是没有人上前挑战。可惜连滟昊泠的一招半式也无力抵挡。最终,免不了本能的心生恐惧。关于滟昊泠的传闻着实太多,都在这一战中完全印证,人们这才相信,世上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掖其锋芒。

  不,要说有谁能给与之一较高下,纵观七界,也只有唯一一人。

  一柄细窄的软剑,终于挡住了滟昊泠的长刀。明明是那般剧烈的刀刃相格,诡异的是,竟然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悄无声息的令观者心头暗自发凉。

  或许旁人看起来这一刀一剑的交锋惊心动魄,但滟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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