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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界之河山晚照-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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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玫恼秸U庖晃剩偃绾尾磺樵福贉B泠也必须问出口。

  烈燚不开口,淡淡的沉默着。他想,他能料到自己希望的处理方式。与了解程度无关,这是他的原则,之前也不止一次的在滟淏泠面前表露过,这……并不难猜。

  像是被那份默然所影响,更像是被传染,滟淏泠也不说话。只是将视线落在对方的身上,那些由鲜血,由生命绽放出来的红梅,似乎给想来清冷的男人镀上了一层艳色。在深深为他的决定感到不值时,也禁不住被深深的感染,因为那从来不曾在烈燚身上见过的面貌。

  心跳如鼓。

  “不要杀害他们。”伴着叹息而来的,是这句话。不是恳求,烈燚从来不会求人,求人不如求己,没有人比他更加深切的了解这个道理。当然这也不是命令,不管刚才拼杀疆场的人是谁,整个针对百图的军事计划,还是属于滟淏泠。烈燚无法要求他做出任何决定,至少在这一点上不可能。

  努力将注意力从他身上沾染的血迹之上转移,滟淏泠的脸色蕴含着暴风雨来临前夕的阴霾。“不能杀了这些俘虏?接下来你打算如何要求,放了他们?”

  “燚,你和我是一类人,我相信你不会提出这么荒谬的要求!”自从无名酒肆相遇以来,滟淏泠就已经决定,陪着自己河山踏遍的人是他,也只能是他。他们有完全一样的抱负与胸襟,一般的睿智与理性——燚,不应该为了一时不忍而做出错误的决定。

  与滟淏泠是一类人,这样的评价对烈燚来说绝不是一种褒奖。同样的,无比荒谬的要求,在烈燚看来也算不上是种诋毁。静静看了滟淏泠一眼,平淡到甚至连清冷都不再有的语调,“难道你要将这些战俘全部杀死?”

  “淏泠,你挑起这场战争的目的,究竟是为了统一七界,还是为了覆灭天下?”

  第二十五章 起兵目的 (1763字)

  滟淏泠怔了怔,第一次有人这般郑重的问他起兵的目的。即使烈燚平静到近乎漠然,但他就是能听出其中的郑重。他似乎不是为了自己提出这项诘问,倒更像是代表了无数的生命,非要逼迫他给出一个真正的答案。

  预言说他是屠戮苍生的罪恶之子,世人认为他是残害生命的一代暴君。而如今,他却心平气和的问他,掀起这一场战争的本意是什么。

  滟淏泠答不出。

  明白他的混乱,烈燚也无意进一步逼迫,他依然是淡淡的陈述。“今日,你刚刚踏进百图的土地,遇上了蚺族的战士,你便打算将他们赶尽杀绝。那么明日呢,当你俯视整个百图,你是否打算将号称由百支妖族所组成的所有百图人民杀个干干净净?”

  短暂的一顿,烈燚将这个问题推往一个更加深刻的程度,“到了后日,真正将七界掌握在手中的那一刻,你是否会将各国子民都全然嗜杀?”

  “髑髅千堆,焦土万里——那样的一个七界,淏泠,这真的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他面容平静的望着他,即使正说着石破天惊的内容,他却淡然的仿佛不过是在问天气如何。然而正是这种矛盾感,将一切变得更为凝重。

  之前,因为他衣衫上沾染的血渍,令滟淏泠意外的看出了那一抹艳色。而如今,在他的陈词之中,他觉察的却是深切的悲怆。很久没有注意到他眼角的泪痣,那有些忧郁柔弱的印记,想必他本人也不会喜欢。只是这一刻,小小的一枚痣竟变得无比显眼,泫然欲泣,随时会跌落下来。

  即使是很久之后,滟淏泠依然觉得不可思议,他居然只凭借直觉就识破了烈燚几近无懈可击的伪装。无论他站的如何笔直,他还是看出了内心潜藏的不安。

  原来,他是这般渴望……了解他。

  他应该妥协么?应该么?放过这些战俘,让他们成为前路之上的隐患?

  滟淏泠在心中不断自问,不同的选择,不同的结果,他都考虑到了。身为汐蓝帝王,他也不能不考虑到。到了最终,所有的顾及疑虑都化为一声长叹。髑髅千堆,焦土万里,七界是否变成这般模样,与他滟淏泠又有什么关系?不忍心看到这一切的,只是烈燚一人罢。

  “受教了。”在敌我双方,无数士兵的关注下,滟淏泠向着烈燚深深施了一礼。话音刚落,在烈燚还来不及松口气之前,内容蓦然变得强硬起来。“但是,这些战俘不能放。”

  “为何?”烈燚想也没想,直接反问。滟淏泠瞬息几变的态度扰乱了他的心神,甚至忘了寻找一种更为委婉与合适的问话方式。

  “理由当然有。”滟淏泠冷冷一笑,并非是面对他人时的疏远之意,这笑容反倒更像是为了迫使自己真正冷静。“于公于私的理由都有,燚想先听哪一条?”

  眉峰拢聚,烈燚怎会听不出他言辞中的讥诮之意。公?还是私?他做不做选择又有什么区别,他一样会说。

  早料到他会沉默,滟淏泠也不甚在意,只管将那些翻找出来的,有意义与没有意义的理由说给他听。“我们才刚刚踏上百图土地,这些蚺族人就敢设下陷阱伏击,倘若放他们离开,只怕前路会麻烦不断。”

  滟淏泠预先说了公私两个方面的理由,而率先提出的还是这份冠冕堂皇。他希望借助这般大义凛然的理由说服谁,他本人还是烈燚?

  并未加以反驳,他故意提出这一点,原意就是想要堵住他的反驳之语,烈燚只能换一个角度。“这些人在参战之前不过都是些普通百姓,如今已经战败,只要派人看守,他们不会造成什么危害。”

  “燚,你说的不错,不过却忘了一个前提——我们人手不足,根本派不出多余的兵力来看守俘虏。”事实上,就算有足够的人手,滟淏泠也并不打算如此分散兵力。既然是侵占他国,当然少不了攻城掠寨,难道每一场战事结束后,他都要留下一部分士兵来看守那些俘虏?

  滟淏泠的想法并不能算错,在真正的跨国战争中,除了漫长的补给线以外,处置数量惊人的战俘也同样是一件足以将大军拖垮的严重事件。为了铲除这份隐忧,也难怪历史上有无数将领会将擒获的俘虏全部杀净,一个不留。

  烈燚明白对方的顾虑,即使他对此毫不赞同。“此地离边境线不远,可以将这些俘虏暂时送回柔蓝管制。”

  这不过只是一个权益之计,烈燚心中也完全明白。将战俘送回国内,前提必须是不受地域影响。如今距离尚近,就算送这么一批人回去也没有太大难度。但是之后呢,当深入百图腹地之后,也要这般处理战俘么?

  第二十六章 藐视人命 (1564字)

  “不行。”这便是滟淏泠给出的回答。

  烈燚并不失望,如此草率的建议,滟淏泠不答允也实属正常。况且他的本意也不是真的想要让这些战俘去柔蓝,他只是想要救下他们的性命。谁知滟淏泠的下一句却证明他完全想错,他的拒绝并非是因为这份草率。

  “你这般为他们请命,倘若是其他战俘,别说是加以管制,就算是全部放了,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刚才交战时滟淏泠就看出来了,那些蚺族战士的能力尽管比己方的民夫强上很大一截,却也还没有达到巅峰状态,想来或许这些不是正式士兵。为了内战胜利,也许蚺族精锐已经倾巢而出。既然这些都是能力不足的士兵,真正放了也不会带来太大的影响。滟淏泠所担心的麻烦,是这些人自由之后,会将汐蓝军队的行藏暴露。

  不过比起前几日,眼下保密已经不是首要任务。滟淏泠相信燕归愁会带领羽檄军前来,而一旦大军出现在百图境内,自然再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编造了许多没有意义的理由,滟淏泠只是为了表达他不想放过这些战俘的意思。而那个唯一真实的,对他而言最重要的理由,仅是如此一项——

  “他们伤了你,理应付出代价。”对滟淏泠来说,只是取其性命,已经是太便宜他们了。

  怔愣了半晌,烈燚才算是真正明白到底是什么令滟淏泠起了如此决然的杀心。心脏不争气的剧烈跳动起来,明明该觉得荒谬的,然而依然被酸涩的暖意蔓延了四肢百骸。

  “只为这个?”

  “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幸亏他之前将汀霜软甲赠与他,幸亏他与灵兽九歌之间互有感应可以随时召唤,幸亏留守蚺族城寨的并非族内精英,幸亏……太多的幸亏所形成的便是幸运,他还能够这般站在自己眼前,开口讨要那些战俘的性命,这难道不是一个奇迹?

  一个差之毫厘就无法实现的奇迹。

  褴褛的白袍下露出的是莹白的柔光,汀霜软甲独有的色泽,滟淏泠不敢想象,如果没有这件秘宝的保护,这些划破衣料的刀口倘若都是印在血肉之躯上,那该是怎样一副场景?

  似乎是被自己的假设吓坏了,连带着看那些留在他身上的血迹也变得不顺眼起来。原本还觉得是难得一见的艳色,如今只觉得冰冷与凄凉。

  烈燚薄唇紧抿,此时滟淏泠的神情太过明显,就算不用刻意去猜,也能知道他正在想些什么。不得不说这是烈燚的失算,他为了挽救那些民夫的性命,才以身涉嫌参与这场战事。而如今却由于同样的理由,要害得战俘惨死,这是他绝不愿看到的景象。

  没有再与滟淏泠说什么,该说的已经说过,言尽于此。烈燚缓步走到一个俘虏身畔,也不知他是否有意挑选了这名俘虏,只觉得看上去异常年轻,有些紧张的抬眼看着这个无比厉害的敌人,眼中的惶惑之色显得他极为稚气。

  俘虏们稀稀拉拉的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这也是防范其逃跑的一种方式,比起站立,坐姿自然更加不易行动。烈燚只是站定,并没有刻意蹲下与之平视,轻缓的问道,“多大了?”

  俘虏怔了怔,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这么一个问题。太过意外让他更是死盯着烈燚看,不知怎么,心脏忽然快速的跳动起来。这人看上去明明很普通,但却有一股难以明说的风华。他的问题,原本是不想答的,可不知怎么就是没管住自己嘴巴,或许是他的轻声细语,让人无从拒绝。“十四。”

  烈燚心中被狠狠一刺,十四,比他想象中还要幼小的年纪。整个人被万千感慨所覆盖,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滟淏泠一直看着他的行动,中间没有加以干涉,直到听见那少年的年纪。实在忍不住了,有些冷冷的道,“燚,你打算利用这个来让我心软么?因为年幼,我就不会杀他?”这个做法对别人或许有用,对他只能起了反效果。

  只要是他想杀的人,哪里需要什么理由,杀便杀了。哪怕只是一时兴起,他也可以肆意取人性命,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他是滟淏泠,他有资格藐视人命。

  第二十七章 事有蹊跷 (1570字)

  对于这些,烈燚又如何不知,他当然不会蠢到故意刺激滟淏泠。问了那少年的年纪之后,烈燚便又回到滟淏泠身边。“我从没指望你会因为这个而心软,问他年纪,只是想给你提个醒。”

  还是一径清冷的口吻,但是暗藏的无一不是讽刺,滟淏泠的口气也不禁变的冲起来。“什么意思?”

  烈燚并不直接回答,淡淡反问,“你真不知?”他无意卖弄,只是对于滟淏泠,直言只会引起反效果,刚才已经证实这一点。要救下那些俘虏的性命,拐弯抹角也是不得已为之。

  滟淏泠变冷的眸光狠狠扫过那些俘虏,看得出来,之后的命令完全不是出自本意。“霂霖,派人将这些俘虏押解回柔蓝。”

  霂霖一直侯在不远处,这命令他听得清楚,可是还是怀疑自己听错了。“皇上,你不杀他们?”滟淏泠身上的杀意是那般深刻,就算是现在也没有丝毫减退。就算他忽然出剑让所有俘虏身首异处,霂霖都不会有丝毫惊奇。而如今,不杀了?就因为燚公子那几句话?

  “还不能杀。”齿缝之间迸出的几个字,“这件事有蹊跷。”

  蚺族为了获胜,既然已经将所有兵力都投入内战之中,为何还会违背情理在此设伏?保卫城寨?这实在说不过去,之前也探查了,城寨中已经没有住民,那还保护什么?怎么看,这支军队都像是冲着汐蓝的突袭而来。但是因为太过突然,蚺族主力无法赶回,只能由年岁不足的少年战士组了一支非正式的伏击队伍。

  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只能让滟淏泠推断出一个结论。一个他绝不愿成真的结论——

  羽檄军,或者说汐蓝国中出了奸细。

  而且还并非是一般的奸细,针对百图的军事计划,以止水关为突破口的幌子姑且不论,借道柔蓝的真实计划,知道的人并不多。滟淏泠一直将这个秘密保守的非常好,除了实施计划的关键人物霂霖以外,就算到了进入柔蓝前夕,真正了解整个计划的,也只有军政高层。

  如此位高权重的人物中出了一名奸细,也难怪滟淏泠的脸色难看到不能再难看。

  被那气势所震慑,霂霖不敢再有异议,立刻按照吩咐行事。

  看着俘虏被押解离开战场,烈燚总算是松了半口气。他还不能真正安心,这么做也是兵行险招。为了探查出真相,滟淏泠必然会想法敲开这些俘虏的嘴巴。只是事关重大,恐怕交给任何人滟淏泠都不会放心,这事他必须亲自来做。而百图的战事也离不开他,审问俘虏的事只能押后进行。烈燚如此做只是争取到了一个时间差,他必须利用这个空隙找出真正的法子。

  俘虏一队队离开战场,那是一个非常难以形容的场景。既然是押解,而不是处决,俘虏们也明白自己一条命算是暂时保住了,只是这并不能让他们感觉好过多少。一步步的向前走着,离开故国,永别故土,前方将是自己从未走过的土地。无限沉重的脚步,每一次踩踏下去,都让迷茫更加深重一分。

  当汐蓝一方的民夫也相继撤下,开始寻找合适的地点安营扎寨疗伤之后,原本还喧闹的战场就真的沉寂下来。没有起风,便是连这样细微的声音都没有,安静到仿佛可以将人心吞噬进去。

  自从给霂霖下令开始,滟淏泠就没有再看烈燚一眼。心意被彻底违背,硬生生的揪出他刻意忽略的线索,滟淏泠心中不是完全没有不快的。若是旁人,他又怎会容忍背道而驰。只可惜那人是烈燚,无从发…泄,他也只能将一切压抑下,默默生闷气。

  直到滟淏泠听见一声咽呜——

  低低的,如泣如诉。恍惚间觉得低不可闻,然而一转眼,又像是萦绕在上空,挥之不去。到了最后,那哀泣一般的音调更是密密实实的压上心头,几近无法呼吸。

  循声望去,视线便又落在了那人的身上。这一刻滟淏泠终于明白,终此一生,他是无法离开他了。喜也好,怒也罢,他永远都是烙印在他骨血中的影子。如果真的能够舍弃,恐怕也要到了他魂归黄泉的那一天罢。

  不,就算到了那一天,也是忘不了的罢。

  第二十八章 咫尺天涯 (1721字)

  烈燚手执一只长箫,正缓缓的吹奏着。那并非是何等名贵之物,紫石、暖玉、翡翠,统统不是,不过是一支最普通的竹箫,滟淏泠一眼看出,那甚至也不是竹中的名贵品种。一截老竹,枯脆的颜色,或许根本不适合用来当做乐器。没有坠饰,箫管上也仅仅只是镀了一层清漆,原本的颜色,更显简陋。

  然而此情此景,怕是再也找不到更为适合的乐器了。

  一管无名的老竹长箫,奏出的,是一曲无名的葬魂哀曲。

  听着听着,人就痴了。不仅是吹箫的烈燚,就是听者,一颗心也于此狠狠的沉溺下去。

  万劫不复。

  曲终,人却未散。

  “燚为何总是这般心事重重?”长久以来的疑惑,就这般冲口而出,想也没想。

  烈燚虚提着那管长箫,清冷伶仃,形容却是淡然,如果不是亲耳听了方才的哀曲,简直无法相信那是他奏出的曲子。多情总做无情,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罢。“心事重重,何以见得?”

  万千的理由,滟淏泠说不出来,而且他也不会想听。“这曲子太哀凉了。”不仅今日这一曲,曾经在泉溪镇的相思楼上,也曾听过他抚琴,当日乍听上去无限优雅的一曲,也像是暗藏了无数的凄怆。

  说的是曲子,这算是滟淏泠转移了之前的话题,还是依然将所谈徘徊在他的心事之上?烈燚不想深究,只是越过了他的视线,远远望着眼前荒芜的战场。“孤魂无依,一曲哀曲,也算是送他们一程。”

  只望来生,天下大定。不再有战争,也不再有流离。

  滟淏泠清楚,烈燚的这一曲,不仅是吹奏给己方死去的民夫,更多的应该是想要蚺族战士听到罢。方才一战,战果最显赫,同时也可以说是杀人最多的那一位,无疑是他烈燚。在结束后幽然而奏,除了哀思以外,怕是还有无数的内疚罢。

  “其实算来,他们还是幸运的。”滟淏泠忽然转了话锋,明明是死于战乱的悲哀,此时却被他说成了喜悦。

  有些刺耳的评断,烈燚却没有反驳,只是静待下文。他心里明白,滟淏泠并非是在反讽这些逝者。他不会憎恨已经失去生命的战士,无论曾经是敌是友。对于生命,他唯有的情感便是无视,去了便是去了,雁过无痕。

  如今他会指出他们的幸运,那便是真的这般觉得,一定有什么物事让滟淏泠心中忽然生起了羡艳之心,才让他开始关注起这些原本并不关注的东西来。

  中间几乎没有什么停顿,滟淏泠就直接道出了这些逝者的幸运之处。“他们近日虽然战死沙场,却有人惦念。”迈步向前几步,靠近烈燚身边,取下了他手中的竹箫。手指轻轻拂过还带有余温的管身,仿若是在对着竹箫说话。“得了你的一曲哀曲送行,这难道不是天下最幸运的事么?”

  烈燚怔愣,没有想到他会突然伸手,竹箫本就拿的不稳,就此被取了过去。而他的怔愣,更是因为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

  有些下意识的,滟淏泠手中使力,那管竹箫顷刻碎段。倾覆掌心,枯脆的竹屑滑落地面。“有遭一日,我若战死,别说是能得到他人的哀思,奏上一曲送我,恐怕等到的只有举世欢庆万民齐贺,世间终于少了这么一个魔头。”

  背负毁天灭地的预言而生,滟淏泠已经算不清有多少人想要取他的性命。过去他没死,是他走运。而到了如今,再也没有人敢明着对他出手,无数的恶意开始掩藏至幕后,伺机而动。

  心中一痛,是真真切切,结结实实的一痛。即使是自身病情最危急的时候,发作起来也没有这么痛过。烈燚转眼回望滟淏泠的侧影,是他从未见过的孤傲。在这个时候,他依然维持着一个王者的傲气,然而落入烈燚的眼中,便成了全然的脆弱。

  成王败寇,这是滟淏泠的矜持,也是他必须接受的事实。

  烈燚觉得自己大概也是着魔了,这一次竟是他拉进了彼此间的距离,原本就只剩下咫尺的距离。抬手捧住滟淏泠的脸,他们身高本就相仿,如此一来更是贴近,彼此的眼中映照的,都是彼此的影子。

  唇瓣挨在一起。

  烈燚骗不了自己,这一回是他,主动贴上了自己弟弟的双唇。

  “倘若真的到了死亡的那一天,我的下场一定与你相同,不得善终。”他掀起战乱,他也是成就一切的帮凶;他藐视人命,他也在算计着亲人——真的要清算,恐怕很难说清谁的罪责更加深重罢。

  咫尺,却也天涯。

  第二十九章 顺水推舟 (1639字)

  姗姗来迟的羽檄军终于赶到。通过眠玉山中的密道进入柔蓝,马不停蹄,又在霂霖留下的向导带领下追上滟淏泠的先遣部队,与之汇合。

  督促军队安营扎寨,做好一切防卫措施之后,已经夜深。顾不得一身疲劳,羽檄军的全部高级将领都聚集在帅帐之中,黑压压的跪了一片,就连向来散漫的燕归愁也没有例外。

  之前他们也接触过那支民兵队伍,对于那一场惨烈的战事算是有了个大概了解。幸亏伏击的也不是蚺族的正规部队,饶是如此,汐蓝一方还是损失惨重。整个过程,单是听起来就已经足够惊心动魄,更何况事发当时。

  将领们的惊心动魄,不仅是为了已经过去的战事,更是为了自己的命运。皇上亲征,首战就遇到这么一场变故,虽然最终结果胜利了,不过这种惨胜难免不完美。以滟淏泠阴晴不定的性格,很有可能会将这一笔账算在羽檄军头上。明摆着是逃不脱的惩罚,倒不如自己主动一点,说不定还能减轻一些。

  帅帐前方一共设置了两张座椅,自从滟淏泠出征之前,在点将台上当着全军的面发下要与烈燚共享江山的誓言之后,烈燚在羽檄军中的一切用度便与滟淏泠别无二致。包括这样的场合下,也会有人并排放下两张座椅。

  以烈燚的谨慎性格来说,就这样与滟淏泠平起平坐,还是违背了他的初衷。不显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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