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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界之河山晚照-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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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资历还是能力,罗隐松即使在羽檄军之中排不上顶尖的,不过怎么也是中级军官中的佼佼者。烈熠下达的任务难度不大,罗隐松自认也没有出什么纰漏,照理来说他此刻不该如此紧张与忐忑。
可是怎么也控制不住七上八下的心跳,直到后来,罗隐松感到自己手心都起了一层薄汗。惴惴的偷看烈熠的脸色,到目前为止,他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说过。然而越是这样,罗隐松心中越是没底。
不仅如此,罗隐松总算是亲眼见识了烈熠的厉害之处,同时也稍稍理解了皇上要与之共享天下的理由。烈熠静静坐在桌案之后的雕花木椅上,面前空空如也,既没有地图也没有案卷。他双眸微微阖起,不过罗隐松能够肯定,他绝不是在闭目养神。
不需借助地图的标注,也不需依靠卷宗的记载,青夷所有的地理状况风土人情,都存在于这个男人的心中,毫厘不差。
烈熠沉吟了一会儿,淡淡开口,“辛苦罗将军再修改一处配置。”
“但凭吩咐。”哪里敢谈辛苦,罗隐松静待命令。除了对方手握兵符以外,更重要的理由是明白了他的能力,也知道只要是他提出的地方,一定有修改的必要。
“将王城的兵力减半,放置到西南的边境之上。”
“是。”军人的本能早已习惯服从命令,罗隐松领命。又顿了片刻才想起自己的疑惑之处,青夷的情况他并不如烈熠般成竹在胸,不过这些日子为了任务,他倒也不至于一无所知,大致的状况还是了解的。“熠公子,末将愚钝,有不明白之处。”
烈熠轻缓的一笑,“罗将军请讲。”这是烈熠与滟昊泠的不同之处,后者几乎很难向属下解释自己的意图,对他而言,绝对的服从就足够了。但是烈熠不会,当属下对命令产生不解或者质疑时,他会很耐心的解释清楚,平易近人的风度往往令属下感到十足舒心。
“擒贼先擒王,燕将军好不容易辛苦将士兵调配到青夷境内,为何不借助这样的大好机会一举拿下王城?”大概是烈熠温和的态度鼓励了罗隐松,在滟昊泠面前他万万不敢如此,此时却也畅所欲言起来。“按照公子之前的布置,王城附近的兵力已经尤嫌不足,如今不赠反减,属下着实想不通其中缘由。”
本该到此为止,罗隐松又有些后悔方才的措辞,怎么都有些诘问之嫌。到底是身份悬殊,尊卑秩序之下罗隐松丝毫不害怕,是绝不可能的。连忙折身行了一个完整的军礼,补充一句,“请公子不吝赐教!”
烈熠也并不推脱,直言不讳,“道理很简单,我之前也表明过,希望能够兵不血刃拿下青夷。”这不仅是初衷,也是烈熠誓要坚持的信念。为此他已经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包括经历与滟昊泠的离别。
罗隐松虽没有插言,不过在他的神色间还是可以看出对于这般天真的想法,还是半信半疑的。毕竟是刀口舔血的军人,要夺得别国领土,在军人眼中唯一的办法就是战场厮杀,胜则侵略别国,败则被别国侵略,没有它途。
兵不血刃,也只是好听的说法罢了。
如果说出这四个字的不是烈熠,而是罗隐松最讨厌的文人,那么他一定立马掉头离开,然后回去上书皇上,恳请调换一位将领。文人误国,以他们那种不切实际的理想心态,只会令战局一败涂
但是如今提出这一想法的人换成了烈熠,罗隐松的双脚就像被钉子钉住一般,怎么也挪不开。没有任何道理的,他就是相信这一定是烈熠深思熟虑之后的结论。
“在七界的所有种族之中,风族是最特殊的一支。”与滟昊泠讨论时不同,不是寥寥几语就能说清前因后果,为了让罗隐松听明白,烈熠尽量选择直白的讲述方式。“自称天神遗族,风族百姓心中为此深感自豪。”
罗隐松的脸上显出深切的鄙夷。受到滟昊泠的影响,汐蓝可以说是七界中最排斥风族的国家——竟然敢预言他们惊才绝艳的皇帝是覆灭天下的灾星,风族的预言术也着实不怎么高明嘛。
烈熠无意与对方讨论风族的能力,有了与滟昊泠交谈的经验,大致也可以猜到罗隐松的想法。“要让风族俯首称臣,武力绝不是最好的办法。除非能将全族百姓杀的一个不剩,没有任何办法能够阻止将来的反抗。”
发觉到罗隐松表现出来的不以为意,烈熠禁不住叹息,果然是滟昊泠的属下,对待事物的看法与他的主子别无二致。无法对罗隐松多说什么,已经形成的观念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改变。是以烈熠只能收敛怜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
“现在风族的五位大长老都已经遇刺身亡,青夷上下震动不已,定要找出凶手报仇,我们此时屯兵王城,只会更加刺激民众。”一旦对峙双方演变成流血冲突,将在最短的时间内波及全国,后果不堪设想。保险起见,烈熠只能从源头上降低这个可能,减弱兵力。
“公子的意思是……我军不能对风族百姓动手?”罗隐松也不是傻子,当然听出了这一层含义。身为军人,最耻辱的莫过于向平民动用武力。但是在滟昊泠的阵营之中,看法略微有所不同。羽檄军不会主动残害平民,不过若平民也举起刀剑,开始武力反抗,他们就会毫不犹豫选择镇压。
第二十章 父子重逢
烈熠莞尔一笑,“想必以罗将军身为武人的骄傲,也不愿对平民对手罢。”
罗隐松没有应声,只觉得对方这一句话听起来顺耳至极,尤其是烈熠的一抹笑容,说不出的风华与柔美,使得罗隐松将所剩的反驳都全然忘却。烈熠所说不错,绝不恃强凌弱,不仅是军人的骄傲,更是武者的矜持。
烈熠当然不会放过对方情绪中的松动,说来这也是他身份上的尴尬,究竟是没有职务傍身,即使有兵符在手,还是不能使用太过强硬的手段。“除了布置兵力以外,另外一件事,不知罗将军进行的如何了?”
脱离了士兵向平民动手的沉重话题,罗隐松暗暗松了口气,也就恢复了能干的中级军官本色。“公子放心,名单上的所有人员,已经派遣专人监视起来,无论是生是死,都只需公子一句话。”
烈熠点点头,之前他曾经交给罗隐松一份名单,上面记载的都是在青夷各个阶层具有一定影响力的人物。这些人身份各异,有名门望族,也有草莽流寇,他们之间的共同点在于人脉都很广,在各自的群体之中具有相当的影响力。当时他给罗隐松下达的命令只是监视,并不打算取他们性命。不过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掌握这些人的行动是相当必要的。
“风族近期受到暗杀事件的影响,社会难免动荡不安,安定起来只怕颇费心力,一切都要辛苦罗将军。”烈熠再三叮嘱,毕竟是滟昊泠麾下的将领,那份肃杀之气掩也掩不住,也难怪他会放心不下,多费唇舌。“配置在各地的兵力,一定要恪守军法律条,切不可引发冲突。”
军令不可违,但是究竟还是无法打消罗隐松心中的疑虑。“公子,难道我军就一直这样按兵不动么?”
“按兵不动就足够了。起到威慑作用,但是绝不真正动手。我们,需要等待时机。”
到底是怎样的时机,烈熠并没有向罗隐松解释,将一些细节反复交代几遍之后,他离开了青夷。除了正常的上报手段,烈熠给罗隐松留下三张符纸,用做紧急时刻的联络。
类似的手段,滟昊泠也曾经用过当时在碧城的英华楼,擒住刺客交给牢头老孙之后,为了在第一时间得到刑讯结论,他就给老孙留下一张相同的符纸。由法力所化的符纸,无论主人在七界哪个角落,都会将消息传递回他的手上。烈熠还记得,滟昊泠的符纸,所化成的形态是一只水色的雀鸟。
没有真正放心青夷事宜,烈熠却也不得不离开,滟昊泠赶赴同昌城的同时,也将他的计划全盘打乱。即使能够令滟昊泠安心成行,烈熠终究还是骗不了自己,他担忧他的安危,时时刻刻。
滟昊泠此生与传国玉玺无缘风先生的预言犹在耳畔,从来不信天命的烈熠,到底还是被虚无缥缈扰乱了引以为傲的定力。
无缘?没有任何根据的评断令烈熠无从拿捏其中真意,若不是事关滟昊泠,只怕他真的会听过就算。风古昔认为烈熠是世上唯一一个超脱命运之外的存在,所以他才能够活的随心所欲。但是只有烈熠自己明白,只是不愿被所谓的命运束缚罢了。
再说了,随心所欲?无论怎么想都只是一个虚幻的词汇,我行我素如滟昊泠者只怕也不能真正做到。少一些捉襟掣肘,对凡事多一些掌控,只怕就已经将毕生精力耗费干净。
比如眼下,若是事关自己可以不放在心上,只因为与滟昊泠有了牵涉,他就不能不管不顾。反复揣摩“无缘”二字所代表的意义,越是无解,烈熠越是控制不住的慌乱。
仅仅只是得不到也就罢了。烈熠承认传国玉玺的重要性,好在他本就不习惯于依靠什么,将所有的胜负成败都堵在一块玉玺之上,这种做法无疑是相当危险的。早在听说玉玺现世的消息时,烈熠已经考虑了数种替代的方法,并且已经着手准备。有备无患,缜密的思维令烈熠不会临到事发才开始考虑措施。
然而预言向来玄妙,谁也捉摸不准之后潜藏的一重又一重含义。与传国玉玺擦肩而过之后,是否会对滟昊泠产生别的恶劣的影响?烈熠不敢揣测,更加不敢……托大。
所以,无论多么艰难,他都必须尽快结束手中事物,赶去助滟昊泠一臂之力。
卧病数日的烈炽很久没有这么好的精神了,即使不能弓马骑射,不过好歹算是能够坐起身子。连着几日都是专人伺候着在榻上用膳,今日总算用不着了。御厨送来的膳食是加了药材烹制的药膳,尽管谈不上丰盛,但是烈炽觉得只要是自己亲自动手,胃口也就好了许多。
若说他们父子两人都是病体缠身的话,只怕他这个做父亲的,状况还要糟糕的多。烈熠在十余年的苦心修行之后,状况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然而烈炽的状况却逐日朝着更加严重的方向发展,疼痛日复一日,缠绵不休。
一顿饭尚且没有吃完,已经有人站在对面,竟然是多日不见的亲子。烈炽既不惊讶,也不欣喜,仅仅是面容平静的放下手中的竹筷。几眼审视下来,烈炽已经觉察出了不妥眼前的烈熠是陌生的,不单单在于他经过法力幻化的容颜,尤其是那份心不在焉的茫然,烈炽竟是头一次见到。
“此番回来可有要事?”父子之间怎么也算是久别重逢,没有再见时的欣喜若狂,亲人的平安,仅剩下的一丝丝安心,也被这样严肃的问题所抹灭。
没有要事便不该回来父皇的言外之意十分清晰,烈熠也不觉得十分难过,理所当然也该是如此。这也是自小养成的习惯,没有紧要时间,即便是谈话也少的可怜。他们之间不像父子,倒更像君臣。
烈炽并不清楚自己儿子近期做了些什么,不是没有听到过传闻,那些沸沸扬扬的言论,总是会通过安插在七界各地的情报网络传回烈炽的耳中,但是他总难以真正相信。世人不明真相,身为父亲的他却不能不清楚其中的血缘纠葛,无论怎么想,那些传闻都太过荒诞不经。
不过这些情报倒也并非没有任何用处,追寻其中的蛛丝马迹,烈炽可以肯定一点,烈熠已经取得了滟昊泠的信任。无论他用了怎样的方法,的确是做到了旁人无法做到的一点。传言中从来不信任任何人的滟昊泠,如今也真正开始相信别人。
由于确认了这一点,烈炽更是不赞同烈熠的此次折返,历经千辛万难才做到的事,他这么贸然离开滟昊泠,会不会令他们之间的关系产生罅隙?
烈炽担心的是这一点,烈熠担心的则是时间不等人,他这一遭,如果不是有十足重要的理由,否则还真不该回来。“我有要事”
刚刚开了一个头,烈炽忽然将之打断,“坐下慢慢说罢。是不是还没有用膳?”近二十年,烈炽从未对任何人嘘寒问暖,膳食一类细枝末节的小事他更是不曾理会,今日也不知怎么,就自然而然的出了口。
或许是烈熠眉宇之间的迷茫过于陌生,血缘天性在抬头,控制不住的父子本能。烈炽总觉得,要是不从中打断一下,他的脸色会变得更加难看。
烈熠有些错愕,乍然之间听到一句从未听到过的话,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口中,也难怪他不知该如何反应。依言坐下,然而还是拒绝了对方递来的筷子,“把话说完我就会走。”此行,本就没有滞留的打算。
烈炽没有勉强,只是命人进来收拾了桌上的杯盘碗筷,换上两杯香茗。原是用不着如此麻烦,几句话的事,说完就是,如今却想要拖延片刻,等着烈熠神色缓和。
向来善于洞悉世情,一来二去之下烈熠也明白了父皇的用意。原来自己的忧虑已经明显到这样的地步,漠然到父皇这般,都能轻易看出。端起香茗啜饮两口,具有凝神养气功效的茶汤,虽然不至于消除所有的焦急,不过还是令思路变得清晰起来。同时,也让烈熠重新斟酌了接下来的遣词造句。
“父皇,近来是否见过风古昔?”
第二十一章 血脉相系
“近来?指的是什么时候?”病痛折磨消损的是烈炽的身体,他的精神依然敏锐如初。深知在谈话中过早泄露底牌会失去主动,烈炽并不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原封不动的又将之还了回去。
要想从父皇口中问出什么绝非一件易事,烈熠早有准备,并不感到慌乱。“秋末初冬。”那个时候,正是传国玉玺现世的消息刚刚传出之时。
“见是见过的。”烈炽没有隐瞒实情,不过依然避重就轻。以他与风古昔曾经的交情,就算会面也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每年我都与昔先生都会有几次会面,在天文学上的见识,世人难出昔先生左右。每次与昔先生会面,我们总是相谈甚欢。”
父皇与风古昔之间的交情,烈熠素来也是知道的。就算烈炽以此作为借口和托词,也在合情合理的范围之内,很难从中找出漏洞。
烈熠暗自感叹,数年以来缠绵病榻并没有让眼前这个男人变得软弱可欺,哪怕叱咤风云的岁月不再,他的骨子里还是留下了一位帝王应该具有的一切能力。即使父子之间的谈话,在真正弄清对方的真意之前,烈炽依然保留了底线,滴水不漏。
这才是烈炽,不能因为他多年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上,就忘却他昔日的锋芒。烈熠略感为难,到底是生身父亲,他也不能使用过激的手段。
正当烈熠苦苦思索之际,烈炽蓦然开口,“刚才的一问,不是你本来想问的罢?”不是故意一针见血将之戳穿,对方的神色变化太过突兀,开始激烈,之后又变得平静,很容易就能看出其中的矛盾之处。“既然千里迢迢回来了,到底想问什么就直接开口。”
并非受了父皇命令的影响,烈熠自己也觉得做作了些。而且他原本的意思也并不打算拐弯抹角,只是在冷静下来之后,清醒了思路的同时,也缓和了濒临爆发的火气。至少在这一场谈话中,烈熠不愿场面变得太难看。“传国玉玺闹出的风波,父皇应该都听说了罢。”
烈炽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若说烈熠有着专属于自己的情报系统,那么烈炽的情报来源也并不会差到哪里。不再亲力亲为处理朝政,不表示他就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彻底不管不顾。烈炽的做法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恐怕只有他自己明白。但是从烈熠的角度看来,隶属于父皇的独立情报系统,多半还是有着监视亲子的作用存在。
“传说中代表至尊之位的玉玺现世,原本已经战乱不断的七界,不知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浪。得玉玺者得天下,就为这些子虚乌有的传闻,不知又会挑起多少蛰伏的野心。”烈熠黯然长叹,“父皇,无论玉玺是真是假,这样祸害无穷的东西,都十足不该让其出现在世上。”
虽然没有直接表明态度,但那些蕴含的反对之意已然十分清晰,任凭表面如何的义正严词都无法遮挡真意。烈炽心道与滟昊泠同处了这些时日,烈熠似乎也变坏了不少,至少他以前绝不会这样的说话方式。
“对错与否,应该对风族言明,这些消息,最早不是从风族流出的么?”烈炽这一句话,等于是已经承认了他也有自己的情报系统。
“争夺玉玺的人会扰乱七界统一的步伐,给天下平添无数战乱,谋划这一切的人,都会付出相应的代价。”事实上,风族一方已经为他们的错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是考虑到烈炽与风古昔的交情,这一点烈熠还是避过不谈,即使以他的耳目,应该已经得知了真相。
“父皇,我想知道你在这一场谋划之中,担任了怎样的角色?”这才是烈熠回来的真正目的,此刻终于揭示出来。
终于听见了从烈熠说的第一个字开始,每一句话语之间,无一不是在表达这样的意思。如今真正听见他直言不讳的讲出来,烈炽并不觉得失望,相反,感到的竟然是一种如释重负。
“你认为呢?”
烈炽的眸色太过深沉,似乎埋藏了无数的情绪,又似乎掩饰了无尽的秘密。在这样一双哀切的眼眸之中,烈熠觉得自己看不出所谓的真实。拿捏不准,烈炽这般反问是在考验他,还是只是单纯的反问。
“父皇,我们曾不止一起谈论过七界的将来。要结束连年战乱,一劳永逸的办法不是维持现今汐蓝焰赤独大,也不是什么停战联盟,唯有真正统一才能一劳永逸。”若不是为了这样的初衷,他们父子何苦布下这样一场弥天大局?
最终,连自己都成了局中人,无力自拔。
质问演变为诚恳。他们父子都是一样,一样的薄情寡义,但是再如何凉薄,流淌在身体中的血脉天性终究存在,轻微不可觉察,却也从未真正湮灭。在这个世上,对错本就难辨,然而烈熠坚信风族在传国玉玺之中的谋算,的的确确是违背历史的错误。
“父皇见识广博,在此事上,我希望与父皇无关。”
烈炽问他如何认为,烈熠也如实作答,并不明确的答复,依然是他此时的真正想法。感情中希望焰赤于此无涉,理智上又不得不起了怀疑,左右为难之中只得亲自跑了这一趟,哪怕时间已经紧张的分秒不能浪费。
笑的有些怅然,烈炽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是他亲手将亲生儿子推入这一场深渊之中,夹杂在父亲与弟弟之间,同时也夹杂在挽救天下与覆灭天下之间,每一个瞬间都是可以想见的左右为难,这样的挣扎,足以令任何一个人跌入万丈深渊。
当日,耗费半升修为救起的孩子,便是为了让他坠入这份苦痛,在红尘之中摸爬滚打?
烈炽回忆不起最初的目的,不过在此事醒悟,自己绝不是一个好父亲。
“传国玉玺一事,我没有参与,焰赤也没有参与。”烈炽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烈熠微微放松的表情,这一定是他真正想要听见的答案。不过很可惜,真相不仅如此。烈炽话锋一转,“但是,我也没有阻止。”
没有阻止?这是什么意思?烈熠有些不明,眉尖再次缓缓蹙起。
烈炽的声线依旧平静如水,岁月在他的身上流逝的太慢,慢的没有尽头,足以将一切冲刷干净,包括曾经也在胸臆中燃烧的激情似火。“刚才也说过了,秋末初冬之时昔先生来过南翥宫,除了讨论天文以外,他也提起过玉玺一事。”
烈熠按捺不住的冷笑,蓦然很想仔细问问,统一天下也好,维持战乱现状也好,烈炽参与进这场乱局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既然当日他可以成全滟湄漪,明知滟湄漪的目的,也能成全那个女人,烈炽早就失去了最后的底线。
再次剑拔弩张的气氛,甚至比先前的一次交锋还要恶劣,烈炽视而不见,到了这个地步他只想将一切说清楚。“昔先生坚信当年风御畅的预言,绝不会支持滟昊泠的争霸之路。面对如今国力昌盛兵强马壮的汐蓝,传国玉玺是最适合风族,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所以你就放任他们用这样卑劣的方法阻挠昊泠?”一针见血,背后是因激昂而颤动的尾音。
昊泠这个亲昵无比的称谓令烈炽心头重重一跳,似乎证实了那些传闻,也证实了那些情报。有些想问个明白,但他这个空有名分的父亲,还真没有过问的立场。况且此时,被质问的还是他自己。
“客观一点看待此事,传国玉玺也算是一把双刃剑,如果能好好利用,反而会加快汐蓝的征战步伐。”烈熠想的不错,父皇烈炽确实具有远见卓识的目光,他能看出事物的另一个方面。然而要达成这一切,还需要一个必不可少的条件
滟昊泠得到传国玉玺。
烈熠苦笑,“父皇可知道,昊泠命中注定与玉玺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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