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之树-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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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随被歪曲，但开头是好的，他便坐到了莱斯特的对面。他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稿子，对着纸一条条念了起来：“阁下的名字是？”
“无可奉告。”
额……明摆这第一个问题就让他难看，他垂下眼眸问第二个问题：“年龄是？”
“302，体重130，身高180。”莱斯特回答了一堆他不需要的东西，末了还问：“需要知道三围吗？”
“不需要。”他斩钉截铁的灭掉了不好的苗头，哪怕有一丁点他不都需要。他正正规规的问下一个问题：“您对这场战事有什么看法？”
“一个星期内可以结束。”
“您认为将会以怎样的方式结束？”
“我军获胜，人族西北防线退至二都以后。”
倒是哪来的勇气这么觉得啊！他无力吐槽，但却不认为莱斯特在说谎。如果法阵能成功顺利的实行，莱斯特的话绝非妄言。以圆形为人族领地防御一但长长地切开一块，而中心来不及派人补充，后果一定是非常可怕。人族之后损失的将不会只是西北角一点，而会缩小最外环的一圈，把边线人类重新整合成一个较小的圆。
“您凭什么这么认为呢？”
“凭我相信。”
他在纸上用只有自己懂得文字写了两个小小的自恋两字，继续问：“您认为，人族和魔族有没有和好的可能？”他想知道，莱斯特对于主战的执念有多深，他是否能通过两方的努力在未来久远的日子里达成更长时间的和平。
莱斯特眼光忽闪了一下，这几乎让他看见主和的可能。莱斯特说道：“这样看人族愿意出怎么样的价码。”
“您以为呢？”
“人族公主若能来我族和亲，两届也许有议和的可能。”
绝大部分东西都能用利益来交换，只不过看筹码够不够大而已。而皇族仅存的血脉，无法用来交换利益的物品。代价太昂贵，他负担不起。他按照身份温和的反驳：“您知道，这对于人界来说，是个难以接受的条件。”
“她若是真嫁给我，我还不喜欢。刚刚成年我没兴趣玩养成。”莱斯特勾起嘴角轻蔑的笑，公主对于他来说是个麻烦，无论是自家的还是别家的。
“唉？”
这口吻不对啊，莱斯特间接的出卖了他自己的身份。维希正想怀疑他的动机时，只见莱斯特起身向他走去，一只手迅猛而有力的按住他的左肩，一时不查，他被后推的紧贴在椅背上。莱斯特离他很近了，他简直就能把下面的戏码猜出来。
“我更喜欢你。”莱斯特轻佻的笑，“看了我的资料，也应该给补偿了，不是吗？”
。……这发展太神速他接受不来。
他知道下面是什么限制级的戏码。但他现在不能动，不能像往常一样长剑出鞘埋人骨。他不确定在别人的地盘上揍飞别人会不会让记者团全军覆没。他别过脸去，忍气吞声说：“统领大人，请放开我。”
“如果我不放，又怎么样呢？”
维希并非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在莉莉丝所教导的工作守则中，只有两种选择。打得赢，揍他。打不赢，乖乖躺好，和他调调情，然后趁他不注意一击必杀。杀不了也没关系，反正一时半会他也不会杀你，你就等待机会再杀他。莉莉丝的方法就这么简单粗暴。但这对于莱斯特不适用，他不能动手。
所以他只能憋屈的苦笑：“我也只能顺着您的心意。”
“哈。”
莱斯特把重量压倒了他身上，木制的椅子因为重心不稳往后倾倒，砰的一声椅子倒在地上。他往左边闪去，现在的场面就成了莱斯特把他压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莱斯特扭过他的脸，逼他直视他：“你能为人族牺牲到什么程度？”
“我……”
他想回答却一时语塞。刚刚他打乱了纸张，现在在他正视野的斜上方，他能看一张纸。一张画着阵法图案的纸。图纸上左侧的字他无法看清，有一部分被莱斯特挡住了。
莱斯特见他许久没有回答，提醒说：“你不愿意？”
“我愿意。”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却干脆的回答。只要莱斯特能伏下身来，他就能看清楚纸上到底写了什么。况且就算他答不愿意，莱斯特也不会放过他。两个答案有差吗？
莱斯特的脸慢慢贴近了他。说实话，虽然带着半面面具，他依旧能猜出莱斯特长的很是帅气，是大众女生喜欢的那一款，倒贴的可能从东大街排到西大巷。他好像也不是很亏。纸张露出越来越多的地方，他能看清楚上面所写的地址了，他在脑海里默背了几遍，确认一定能记住后，才发现莱斯特的脸和他近在咫尺了。
虽做好了准备，但真的靠近时，他的心绪出现了剧烈的波动。瞳仁里的色彩也因紧张而向外扩散。莱斯特几乎要吻到他了。
几乎，只是几乎。
莱斯特放开了他，语气温柔的令他诧异：“你不情愿，离开吧。”
闹哪样！他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魔王殿下什么时候变成温柔体贴型了他怎么不知道。要真的温柔体贴就不要给诺宁制造麻烦啊。
莱斯特起身了，没有再一步的动作。他看了莱斯特一眼后也乖乖的离开了。他不知道莱斯特何意，是突然失了兴致或是觉得他们以后还能再相见？
他想，但愿不是后者。

第二十九章　突破口

除了他一人是有惊无险，众人都是无惊无险顺利出来了。从众人沮丧的脸色看，好像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收获。但他不在乎了，他想要的已经得到。
一出魔族的领地，马特就前来代表众人发问：“维希你还好吧？那个长相很凶恶的有没有为难你？有没有吃你豆腐？”
“长相很凶恶的？”他把马特的形容往莱斯特身上一套，明显不搭配。
“你知道魔族在我的印象中总是长大灰狼样子的，虽然今天接待我们的那个有点帅。”马特小声嘀咕着，心不在焉的想着事情。但很快马特就找回了重点：“不说这个，你今天没事吧？”
“我们只是聊了稿子里的内容，其他什么都没有。”他隐去了其中插曲不谈。
“真哒？”
“真的。”
马特不信任的指着他的书稿问道：“那你的稿子这么怎么少字？”
“你知道主将都是高贵冷艳狂拽霸气的。我没问几个他就说他累了。我就被轰出来休息了，没见我早那么多在外面等你吗！被魔族士兵盯着的感觉真不好。”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马特点点头跑到一边汇报，打消了众人的担心和疑虑。
诺宁拿来地图，按照记忆找到了纸上所标记的地址。那是一座高山上靠近悬崖边凸出的一个平台，悬崖的下部是上古的森林的边缘的一角，在登山口应有有卫兵把守，到了上面受地形的所困，他猜卫兵反而不多。
“会长大人，请让我一试。”亚戴尔率先请缨。“我可以去破坏法阵。”
“你出不去的。”他把地图反转回来，正面对着亚戴尔：“凭你的身法我相信你可以顺利来到法阵旁边，破坏了法阵之后，底下三个方面的魔族就会攻上来，你没有可以撤退的余地。莱斯特会杀了你。”
“同样的，会长大人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亚戴尔凑上前去，挑了挑左眉头，故作吃惊的问：“会长大人是在担心我？我真是感动的泪流满面无法控制，现在我的心都是温热温热的。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出门前有报酬嘛？”
“你想要什么报酬？”
“让我啵一个啦。”
亚戴尔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唇，又指向他的额头。他知道亚戴尔的索求，这次任务成功之后，亚戴尔唯一的退路就是从高高的悬崖上摔下去，在摔的过程中利用风系法术减缓自身的落地时的损伤，但那依然会伤得很重，并且会进入前路莫测的上古森林。
他叹了口气，把吻落在了亚戴尔的额头。
亚戴尔笑了，他后退一步直起腰，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一定会回来的。”
“嗯。”
亚戴尔的脚步渐远了。他才不要让亚戴尔如愿以偿，弄得像是丈夫临走之前向妻子索吻结果第二天还真不回来了一样。
不过他有强烈的预感，亚戴尔怕是此行不会成功。
今夜的月色深沉，黑压压的压抑了所有生物的视线。
亚戴尔缓慢的绕过所有所有防线，爬上了高山，在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仔细观察着不远方的法阵。法阵由半圆形的结界内所笼罩，结界内是白色的不散的浓雾，从外面看去就像是给法阵套上了一个白色的瓷碗。亚戴尔小小的吹了一阵风进去，浓雾也没有散开的意思。
哈，看来这还是个不掉色的瓷碗。
亚戴尔纵身跳入了结界。
底下的士兵听到有细微的声响，扭头四处张望了一会，也没发现有人的踪迹，就自动把刚刚的响声归为有鸟飞过了。
法阵并不简单。
地面上不是常见的复杂咒术符，而是简单阴阳八卦的图案。四周环绕的是由幽黑色气体所凝成的等身国际象棋的棋子，亚戴尔转了一圈数了数，刚好有十五颗包围着他。
这个阵要怎么破呢？
亚戴尔想了会没有得出结果。他决定先动手再说。于是他蹲下身，用随身的小刀向地上的划去，试图用物理攻击直接擦拭掉法阵的图案，让它失去作用。小刀碰及地面，他才发现地面硬的像一块砖头，根本插不进去，反而咔嘣一声小刀断裂了。
他暗叹不知道这把小刀是哪里买的地摊货那么差，掏出最顺手的凤凰尾羽，利用最好的刀刃来挖土。结果依旧失败。凤凰尾羽已经自带高强度的魔法火焰了，这都失败的话，只能说明法阵不能用简单粗暴的的方法破解。
他只好起身，试着用另一种方法。
亚戴尔以及火羽攻向一旁的棋子，火羽穿过棋子直接射在了地面，渐渐地竟然沉了下去，消失不见。棋子是由虚幻的气体组成，看来无法攻击。亚戴尔一招卷风又出，却还是没办法让棋子消散。
卷风的动作很大，亚戴尔使用完后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无来者阻挠。结界的隔音效果真的太好，从外面根本没办法发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这样正好给了他机会。
他沉思着。理论上应该是棋子是固阵之本，要先消除棋子是无疑。但棋子无实体，要如何消除？首先要使棋子有形体，才能击碎。
是阵就一定能破，不过是看怎么破。
他低头仔细寻找破绽，寻来寻去也只看见一条曲线和两个小圆。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他走到了其中一个小圆圈里面。
刚站稳，四方的棋子就出现了异动。其中的一枚移动到了阵中，在他的对面紫色的气体慢慢凝固起来，幻化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扎着两个小马尾的可爱萝莉站在他的面前，冲他甜甜的笑：“大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
粉红色的蝴蝶结，粉红色的裙子，粉红色的头发。从身高来说，亚戴尔用手比了比，到自己胸部可能有150的样子？他认真的想了想，还是不知道这货是谁。他生命中何成出现过一个小粉红？
他问的直接：“你谁？”
“真是讨厌呢。”幼童略带怨气的踢了踢泥土，“我是你家隔壁的邻居芬妮呀，你小时候说过你要娶我的呀。”
芬妮啊，这名字略显耳熟。好像是因为他而不慎掉落水中死亡的女孩子。
这样说起来倒有几分愧疚。
“就算是亡灵新娘，我也会认真的嫁给你。”
他可一点也没有想冥婚的意思。他眯起眼睛露出一丝冰冷的目光，手腕微动，在女孩子说完话的一瞬间一招已经攻出！
女孩子明显要比他想象中的强，并非像往常一样切白菜容易。连续几招中等的魔法进攻，较小的女孩子居然躲开了，还在恰当的时机给了他一刀。
看来不认真不行了。
他念动平时最讨厌的咒文：“炽热的火焰，请从四方向此汇聚吧。我以炎阳的名义请求你，焚烧尽我面前的一切阻碍。”
火石轰轰的向女孩子砸去，一片火光过后，女孩子的倒下身奄奄一息。她用稚嫩的目光看向他，语气似在求情：“亚戴尔哥哥，我真的很喜欢你。”
怎么还不死！他只好故技重施一次，这一次女孩子的身躯消失在熊熊火光里，变成黑色的烟雾消散了。女孩子虽然是消散了，但他估算这花费了十分之一的功力。
糟糕的事情继续发生。第二枚棋子转到阵中，又幻化出了人类的模样，这次他有点印象了。好像是祝他一臂之力结果不幸残废的大叔。
大叔一开口就是：“把我的手脚还来！”
这灵异的话语让人毛骨悚然。他不由分说的是一阵毒打。一番过后，亚戴尔在打斗中渐渐摸出了门道。
全场十四颗棋子，每一颗都回化为人形。所化出的人形都是挑战者心里曾经对不起抱有愧疚的人。每个棋子都不好对付，要花上一成或更多地魔法能力。全场有十五枚棋子，他是没有办法全部打完的。
两枚棋子的链接时间很短，不留让他恢复的时间。而法阵只能单人挑战，不能组团。基本上没有人能破解这个法阵。
如果有，这个人的实力要是他的一点五倍才可以。
放眼人族，他所知的只有一人。
亚戴尔在第四个人物幻化出来的空隙里，就收起了刀刃，他不打算白费力气的战死在这里。幸运的是离开没有阻拦，他身形一晃就出了结界。
他有些遗憾。任务失败了没办法讨自家会长的欢心。而且他也想看看，到了最后出现的人会是谁。是他的小苹果么，又会说些什么呢？
维希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忙了，总是三更半夜不睡觉。他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看似陷入了梦乡，意识却清醒的在等亚戴尔的消息。
“哎呦，小苹果～”
亚戴尔很不客气的从窗子外面跳进来，一下子坐到了床上。他猛然间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人的笑意，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失败了？”
“对啦。”
亚戴尔一五一十的把过程的艰辛和自己的心得告诉他。他沉思了一会，最后裹了裹被子，卷成一团继续睡觉。亚戴尔见状，以为他真要入眠，连忙扯开他的被子，问：“别睡呀，你还没有做决策呢。”
他把被子扯回来安心睡觉：“麦吵，你去安排就好。”
亚戴尔既然能这么向他汇报，心里也自有了盘算，而且这盘算还和他的想法是相同的。他现在所要做的是养足精力，明天继续高贵冷艳去。
亚戴尔最后问道：“那你想要什么消失的借口？”
他这么回答：“就说琳娜奶奶病了，我回去照顾她，现行一步走了。”

第三十章　高空坠落

诺宁平常穿白色的衣服，与他的发色都是浅色系，看起来恍若明珠，一尘不染。但他今天特意穿了一身黑以来藏一堆细碎的玩意，不知道有没有用，还是保险起见。亚戴尔看了他许久，嘤嘤嘤的说会长你真的要穿得那么禁欲去赴死嘛，他糊了他一巴掌后慷慨离去了。
实话说，他知道他不会死。
面对死亡的诅咒，夜行的会长都有一种特殊的能力，那就是能欲知自己的死亡。虽然不能准确到哪一年哪一天，但诅咒生效时，他能看见预言的沙漏转的有多快。
不是现在。
所以他放心的去了。
其实他穿什么都很显眼。他从密道里爬出来，大模大样的直接走向城门。守城的士兵老早就看见他了，各种武器向他对准，却无人敢动手。这样气度从容的走过来的人，不是身居高位就是低微贫贱，而他的穿着打扮，明显和后者扯不上关系。
不等他开口，有人就去汇报了莱斯特。他就站在城门口等着，释放大量寒气把明明在守城得目光还直勾勾盯着他的士兵冻了两冻，美人虽美，可是太冷了。
“请。”
不一会儿大门就打开了，有魔族毕恭毕敬的引路。他也没吭声，一脸高贵冷艳的跟着魔走到了昨天他刚刚来过的房间。
一进门，一股浓烈的咖啡味扑鼻而来。莱斯特坐在椅子上正悠闲地喝咖啡。他锁好门，坐到莱斯特的对面，他昨天坐的地方，木制的椅子已经换成松软的沙发了。
他看着莱斯特悠闲的样子，心中升起无名怒火。他忙得焦头烂额，而罪魁祸首有心情在这里喝咖啡！他忍着怒气问道：“魔王殿下心情不错？”
“当然。”
“有什么事情能让殿下高兴至此？”
“你。”
莱斯特说得轻浮，把来者的表情全数收入眼中。不可否认诺宁掩饰的很好，但现在的情况出卖了诺宁。他不相信身为位高权重的诺宁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还能很闲适的和他面对面。他不妨再加一把火：“诺宁会长，上次见面我请你去喝咖啡，遭到婉拒。这次你终于肯越过前面排队的人，屈尊来此喝我这一杯。”
“哈，魔王殿下还记得，着实令人感动。”诺宁看着咖啡，并不端起来，只是另外说道：“我是前来致谢你，没想到还能让魔王殿下请客。”
“你是说亚戴尔？”莱斯特想了想，最近他做过最利于人族的事情就是昨晚放走亚戴尔。他本只是想卖个人情给诺宁，以后留着慢慢讨。诺宁却比他想象中更快的找上门来，为了恶魔法阵的事情。
“正是。”诺宁说，“若不是魔王殿下高抬贵手，他今天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
“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似曾相识的话从莱斯特的口中蹦出，诺宁这回已经修炼的比较淡定了。他把莱斯特的话原封不动的塞回去：“所以我今天专门来陪您喝咖啡了。”
莱斯特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没觉得多大不愉快。反正现在有主动权的人是他，诺宁再厉害也只能逞口头之能。
“魔王殿下。”诺宁先开口了。他直奔主题：“有什么东西能让您能改变心意？”
这个问题虽然有点傻，他昨天也问过类似的了。但身份不同，两者说出来的话分量也不一样。诺宁承诺的，代表整个夜行。维希承诺的，只代表他自己。
莱斯特的答案也很相同：“公主，或者你。”
诺宁敲着沙发，否决了前一个：“我相信你对幼女没有兴趣。”
“你倒是了解我。”
能不了解嘛昨天你亲口说的。他默默的吐槽，端起咖啡放到唇边，轻轻吹凉后回答：“至于我，魔王殿下要是想要，请随意。”
“咖啡里有迷药。”莱斯特看着他的动作，眼神飘忽不定。他这么提醒他。
“哈。”诺宁不以为然的一口喝下，莱斯特在蒙他这一点他还能分得清。他把咖啡引尽，露出的杯底在莱斯特面前晃了一圈。
他舔着嘴角残余的咖啡，神态魅惑至极：“你对我有兴趣，但现在不合时宜。”
诺宁以退为进，赤裸裸的在勾引他。但其实两人都清楚，这是无效的，莱斯特的主意并不会因此改变。但莱斯特不清楚的是，既然诺宁知道这个事实，又为什么要来这里做无用功。
莱斯特模糊的回答：“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喜欢？”诺宁恢复了以往的冰冷，声无波澜的评价他的话：“你连魔都没喜欢过，何况是人类。”
诺宁的话一阵见血。在魔界，只要莱斯特想要，就会有无数倒贴过来的少年少女，他在她们之中遨游，从来不付出真心。因为他分不清，他挑花了眼。而被送上床的人类，总是无端的重复着害怕逃跑驯服温顺无趣的几个步骤。
莱斯特没有能正常建立感情的对象。也许是有的，就像他看见诺宁所传来的记者名单上有维希一名时，头脑发热的同意了探访请求。
并不是头脑发热，莱斯特也计算过，一个记者不会给他带来太大威胁。
诺宁不知道他所想，如若知道，他一定不会这么说了，这可是把维希牵扯了进去。他只以为是戳中了莱斯特的伤心事。他计算着时间，开口请求：“魔王殿下如果不介意，可否带我去法阵看看？”
莱斯特被他的话拉回了思绪。诺宁前来是谈正事的，恶魔法阵一旦建成，就断然没有人能破，他自己倾尽力气也许可以。这一点他和几位精通的祭司确凿无疑。
莫不是诺宁想看城池毁灭的光景是如何灿烂美丽。
但无论如何，他开口应答：“好。”
诺宁在莱斯特的带领下走到了法阵面前，如同亚戴尔所形容的，像一个白色的大碗。法阵前面是悬崖边上，底下是上古的森林。他测算着悬崖的高度，就算用御风减少阻力，摔下去一定也很疼，还受上古森林的魔法影响，八成出不来。
“这地方看起来很高。”他指着山崖的最薄地段处问道：“如果我在那里释放一个大型的流火坠，山崖会不会因此断裂，而法阵也因此消失？”
“在你出手之前，我会阻止你。”
“我想也是。我也打不过你。”
“你有自知之明。”
听到莱斯特不知道算什么的赞扬，他淡淡的笑了。他转身面对莱斯特，往后退了几步，退到结界边缘才停了下来。他说：“想必魔王殿下也一定知道今天早上左翼和右翼城镇突然发起进攻了？”
“我知道。”
但这并不妨碍莱斯特的计划，法阵已经建成，等待晚上适合的时机就能发动。作为辅助的其他几个小城池，现在可以丢弃了。
“那魔王殿下也知道，我会来，一定不是来送死。”
“我知道。”
莱斯特太过自信，他抓准了这点，才大大方方的走过来，正正当当的被领去看法阵。太自信的人通常都是输家。他往后又退了一步，一只脚已经踏入了结界之中。
“所以你不相信，我能破这个法阵，你觉得我只是不甘心，所以来试试，对么？”
“是。”
哈，狂妄自大的弊病啊。他不再答话，一转身进入了法阵。莱斯特只是远远的看着不阻拦，觉得阻拦不到，也不必阻拦。
他在法阵中走了刚好十步，就走到了圆点处。十步换形，他的形态已经从诺宁变成了维希，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类了。形体变换最大的好处就在于形体不同，力量是分化的。通俗来说，要死的时候变个身，原地满血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