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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意莫倾城作者:妖三-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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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在你尚是太子妃时,精心照料、阿谀奉承於你;现在风向变了,新选入宫的得了王上欢心,王上日日逗留在凝馨殿,他们这些墙头草就个个忙著谄媚新人,还不是指著谋些小恩小惠──”意识到什麽,猛然停口。
毕染看著他,神色没什麽变化,只说:“听说他很喜欢她,看来传言不假。”
“也、也算不上很喜欢……”为什麽他会说溜嘴?
毕染笑了笑:“这不是很好麽?花示君有多久没来这里,我便得到了多久休憩喘息的余地。平心而论,我确实期望他再不踏入此间一步,自此当做没我这个人。”
怀疑的目光看向一脸平静的人,再看看他衣裳下那处微微隆起,静坤想相信他的话,但又总觉得那人话中,三分真情,七分寒心。
因为毕染若对花示君没有情意,怎会甘愿留下这个孩子?
虽然毕染自言说是宫中孤寂,偷偷留得一子陪伴身边也是好事;但人之情感,怎能那麽轻易便投鞭断流。
他腹中之子,无时无刻不会提醒他另外一位父亲的存在。
要断情,最不可留的就是孩子。
门外忽然响起拍门声,静坤开门一看,是一位同他熟识的侍卫同僚,手上托著一个盘子,内置一个白玉瓶和一个小小酒杯。
“夜深了,你怎麽还在这俘虏房中?”同僚一眼认出静坤,一脸鄙夷的问他。
年轻侍卫皱了眉,不快道:“你又这麽晚来此何事?”
“哼,要不是尤主事临时想起来还有他在,大晚上的,谁乐意跑这一遭。”同僚把盘子塞到他手里,抬起下巴对里面努了努嘴,“既然你在,就交给你办了,我知道你跟这家夥感情还不差。”
“这是什麽?”静坤皱眉看著那白玉瓶,自瓶口散发出的香味,很明显是酒。
“今日王上在王後房中聊得甚是兴起,一时大悦,令尤主事赐酒恩赏选後有功的诸人。尤主事亲自送呈了花舞宫、千颜宫,又给云都殿诸兄弟大开酒宴,饮了个畅快。临到晚间褪衣睡下,才想起还有一个毕染忘在脑後了。”不屑撇撇嘴,“他老人家真是宅心仁厚,这麽个败将俘虏,也值得专程跑上一趟赐酒?没得糟蹋了这上好陈酿!!”
“你──”
对方拍了拍欲发火的侍卫肩膀,好心道:“你把这酒端进去给他,意思意思就行了,别耽搁太晚,莫让外人传些不三不四的流言,啊?”说罢转身就走,竟是一刻都不想多逗留。
静坤捧著盘子楞在那里,想反驳对方又无从反驳起,给夜风一吹,倒是清醒了过来。看看走廊里四下无人,就想偷偷把瓶中之酒倒到回廊下──却听毕染在房内清清楚楚道:“不是赐酒给我麽?拿进来罢。”
静坤站著不动,毕染又重复了一遍:“静坤,你将酒拿进来罢,外间风凉。”
静坤道:“酒伤身,你饮不得。”
毕染道:“几杯薄酒,尚不在话下。”古怪的笑了笑,慢慢站起身向他走过来,“何况我体内有花种──算是最佳护体屏障呢。”
“可是……”话未落音,手中白玉瓶与酒杯已被毕染轻巧拿过手中。那人看著酒杯的一双眸子幽深似海,似有无数情绪压抑埋藏其中,教谁都难以看个分明。
来不及阻止,毕染修长手指已勾起瓶弯,琥珀色酒液随著一阵扑鼻清香倒入杯盏中。嘴角噙著若有若无的笑意,遥遥向凝馨殿方向举了举杯,轻声道:“毕染谢过花妖王赏赐。这第一杯,恭祝君王喜得良缘;第二杯,祝愿夫妻和满,白首偕老;第三杯,祈愿早生贵子,尽享天伦──”
静坤眼睁睁看著他举杯一饮而尽,平静祝语;然而说到“早生贵子”四个字时,那人虽则极力克制,握著杯身的指尖还是无法自控的剧烈颤抖了。
总有弱水替沧海,欢情薄。
三杯已毕,酒杯失手颓然坠地,静坤及时伸手揽住了那软倒的身形。
☆、番外 之 花囚 11(花示君X毕染)
花囚 11
距离大婚之期尚有三日,万事均已备齐。
花示君逗留在凝珠房中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竟是从晨曦微明一直待到将近子夜时分,连早朝都不去上了。
宫中所有人,包括花莫漪、花千秋等手足同胞在内,都觉得这是件喜闻乐见的大好事,──难得花妖王和未来的花妖王後相处短短时日,感情便已如胶似膝,难舍难分,这真乃举国上下求之不得的喜兆啊。
想必成亲洞房那天,花妖王更是会缠著王後恋恋不舍罢~~~
然而,局外人的猜测永远只是猜测。
只有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凝珠知道,与其说花妖王是愈来愈割舍不下对她的眷恋,莫不如说是他一日复一日的焦躁了起来。花妖王未能言明的目的,更像是想通过长期待在她房中寸步不离,来催眠自己、说服自己正在不断加深对这位未来王後的感情。
──他那样不顾一切暗示自己的样子,反倒像希望借此逃避对什麽人的牵肠挂肚。
至於那个人会是谁,未来的王後心下亦有几分了然。但花示君不说破,她没有那个胆量捅穿窗户纸,便也一直徘徊踌躇在问与不问花示君之间。
一壶雨前龙井饮完,又添了几回香,花示君翻著礼册一行行细看,掌灯时分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尤主事伺候在一边,偷瞟了对面坐著的凝珠好几眼。
花示君把礼册看完,随手搁置在一旁小几上,上面已经堆满了各种各样与大婚相关的账簿与册子。但若是问心不在焉的花妖王这些他看过的账簿里到底写了些什麽内容,花示君八成一个字也答不出来。
他看是看了,但入眼没入心,走神得厉害。
又有一名侍卫应尤主事吩咐,把经过众礼官商议的成亲仪式流程捧了上来,长长一卷叠放在捧盘。花示君正发著呆,见侍卫推门而入,便招手让侍卫拿过来自己亲自过目。
那侍卫犹豫了片刻,还是依言走上前来,躬身将捧盘递至花示君面前。
花示君伸手拿过卷册,眼角余光无意瞟到那名侍卫的脸,心中一动,似乎觉得在哪里见到过这名侍卫。
“你不是在云都殿听令的?”卷册拿在手中,并不翻动,男人看著那名似曾相识的年轻侍卫的脸,问他,“叫什麽名字?”
侍卫一愣,没想过王上突然间会对自己产生兴趣,犹豫了一会,竟是一副不大情愿回答他的模样。花示君半天没得到他的回应,再打量对方,看出侍卫眼底隐隐有著戒备与不知为何缘故压抑著的敌意。
尤主事赶忙喝问:“静坤,王上问你,你愣头呆脑在磨蹭什麽?──回王上,此人名叫静坤,确是云都殿听差的下等侍卫。最近凝馨殿诸事繁杂,临时抽调了一些云都殿人手过来帮忙。”
花示君点点头,又看了那名叫静坤的侍卫一会,模模糊糊想了起来──他在毕染寝房中看见过这张脸孔,当时这名侍卫手中端著茶杯,正尝试著要走近床榻边给毕染喂清水。
尤主事又转头呵斥:“我明明让你早些将卷册呈送过来,为何拖延至这个时辰?”
花示君挥了挥手,制止尤主事往下追究。
怀著自己也不甚清楚的心情,看著那侍卫问道:“你自云都殿过来,在那边主要做些什麽事情?看守宫门,执勤巡逻,还是其他?”
静坤一直垂著头,抿著唇,面对著花妖国至高王者,不仅没有趁机讨好进阶的意愿,甚至仍旧一副不愿和他对话的表情。
这样奇怪的态度,倒是让花示君起了好奇,他登基以来,宫内宫外均奉为明君,从不鱼肉百姓或为难百官,怎生今日会让一个小小侍卫看他不起?
尤主事又想插嘴,花示君用眼神阻止他,耐了性子,等静坤自己回答。
静坤磨蹭了好久,看尤主事不会为自己解围,只好不情不愿的回答他:“──禀王上,小的……小的在云都殿负责一应杂务,粗使活计。”他回答的时候,眼睛一直看著地面,不肯和花示君对望一眼。若说是胆怯,这名侍卫看起来又不像是如此局促畏惧之人。
花示君更觉得奇怪了,只是负责杂务粗使的侍卫,对自己怎会有如此大的敌意?
凝珠端坐在一旁,以女人的细致,敏感嗅到这名侍卫身上有著淡淡的幽香。不由细细打量他面孔,阳刚英气,又不是喜好涂脂抹粉的姑娘家,那幽香是自别人身上沾染到的?难道是跟宫女有密切关系?
尤主事一旁看著委实著急,静坤到底是自己手底下人,对著花妖王总是一副爱搭不理、避而远之的怠慢模样,若是王上追究起来,他这个一宫主事少不了要担上一个管教下人不力的责任。
於是他紧赶慢赶又多了一句嘴:“恳请王上勿将这蠢懒奴才放在心上──他手笨脚拙得很,云都殿也没安排他做什麽要紧之事,现下唯一交由他打理的是前太子妃日常起居──他成天在那囚徒房内进出,也不爱多话,个性本就如此,求王上莫计较他反应迟钝。”
花示君一愣,心头继而重重一跳。他这时才留意到眼前这名年轻侍卫身上,传来淡淡的香味,那香味并不是哪里染上的花香──而是与自己落在毕染体内的花种,所散发出的馨香味一致。
房中忽然沈默了下来,花妖王眼神微怔的盯著始终垂头不语的静坤,凝珠也因听到“前太子妃”几个字而心思起了波澜──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许久,花示君的声音才在房中悠悠响起,花妖王似乎在压抑自己的情绪,竭力想做出不甚在意的样子,若无其事般问:“哦?原来你是伺候毕染的麽?”
“……是。”似乎是错觉,花示君听出这个“是”字中藏了厌恨。
他想他大概明白这股子厌恨从何而来了。
花示君笑笑道:“这些时日,孤没有去到毕染那处,他日子过得想必舒心惬意罢?”
静坤猛地抬起头,张开口,险些就要脱口而出大不韪的话。
从看见花示君和凝珠平和亲睦坐在桌旁的那一刻,他就克制不住的要拿这幅郎才女貌的画面与那囚禁在房中孑然一身的毕染相比;每看到凝馨殿多一分喜庆欢腾的色彩,毕染周身冷冷清清、无人问津的景况就越加让他心疼怜惜。
他不懂,花示君将人囚回後,不留余地的对他行了那麽多凌虐;如今有了新选的妃子,便将那怀了他孩子的囚犯丢弃在一边不闻不问,衣食不管,自己跑来跟新欢耳鬓厮磨。花示君如果当真曾把毕染放在心上,两人之间有过那麽多次亲密接触,毕染反胃、呕吐的症状又如此明显,他怎会看不出来?
是不是爱一旦转为了恨,就能够彻底漠视对方的存在,忽略对方的一举一动,最好是把对方彻底摧毁了才肯罢休?
静坤咬著牙,吞回一肚子想要爆发的念头,挤出几个字:“他很好。多谢王上关心。”
花示君阅人无数,对毕染又始终藏著欲说不可说的心绪,静坤这种浅层次的情感表达与任性话语,立刻就让他看出了几分端倪。心下大诧异的同时,也浮起淡淡不悦,一时间竟是看著这名侍卫有些不顺眼起来。
花妖王冷了眸色,唇角倒是还挂著笑意,只是没几分温度。眯著眼,重复一遍:“他过得很舒心吗?哈。也就是说,你照料得很是周全咯?”
尤主事和凝珠心里咯!一下,这话,口气听起来不大对劲……
静坤尚未悟透花妖王言外之意,就听花示君淡淡道:“孤从未嘱咐过对毕染格外安排专人照顾,一名异族囚徒,有吃有喝便该知足。现下凝馨殿正值用人之际,尤主事,孤看这名侍卫年轻有为,日後或许还有擢升空间。你今日起就带著他跟在身边做事罢,云都殿那边就不用他去操劳了。”
静坤头脑一懵,万万想不到花妖王竟会下达这样莫名所以的命令,──他若调离了云都殿,再无第二人关心照顾毕染,身怀四个月身孕的那人要如何是好?他前日还因为房内缺乏照明,视物不清而险些摔滑在地!
“不行,求王上──”收回成命四个字被尤主事拦了回去,静坤一身冷汗,被尤主事死死捂住了嘴,居然挣脱不得。侍卫眼里的绝望一览无遗,被冷著面色的花示君尽收眼底。
☆、番外之 花囚 12(花示君X毕染)
花囚 12
静坤被尤主事又拖又拽的,自凝珠房中拉了出来。侍卫还想挣脱开他的手重新进房去抗辩,尤主事一声呵斥,声音不大,却分明压人:“你还看不出王上的意思?再去同王上争辩,是不是不要命了?”
“王上这种调度方式分明是无理取闹!”年轻侍卫气急败坏,对著自己上司也开始口不择言,“静坤做错了何事?要将我调离云都殿!他是在挟私报复!!”
“胡说八道!!!!”尤主事吓出一身汗,赶快把人拖到更加隐蔽的角落,狠狠训斥这个不知好歹的年轻人,“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知谢恩就罢了,还揣测王上对你心怀恶意。须知今日是王上赏识你,一片好心让你跟著本主事,日後有的是飞黄腾达的机会!”
“哈,一片好心?”静坤冷笑,英气刚毅的脸庞略略扭曲,“我敢指著日月起誓,他心内转的念头我一清二楚!!他就是──”
“停!一口一个’他’,你再这样口无遮拦下去,连我也保不住你!”见这个年轻侍卫俨然已快失态,尤主事叹了口气,压低了嗓音,道,“你当本主事不知晓你的那点心思?”
“?”
尤主事道:“你经常在前太子妃房中逗留至深夜,每次凝馨殿事毕後,再晚也要往他房中去打理一二──未免过於殷勤了罢?前几日王上赐酒,听前去送酒的侍卫说,你一直陪伴在他身边,那夜是直至鸡鸣时分才离开……”看著静坤陡然变白的脸色,尤主事意味深长的拍拍他肩膀,“少年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一席话戳中隐藏许久的心思,静坤张口结舌,脸色如同死人一般难看。
“即便那人早已不是从前众星捧月的身份,到底还是王上的人,”尤主事继续道,“你有心也好,无意也罢,最好是不要去打他的主意。我知晓他颇有几分姿色,也很善於笼络人心──你年轻识浅,怪不得一时迷失心志。趁没有犯下大错,悬崖勒马,及早抽身。”
“静坤并无冒犯念头,我只是希望他能够得到较为妥帖的照顾!”静坤脱口而出,“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身边不能离人!”
是的,他虽然对那人有隐秘的心思,想尽心护他周全,但从未想过要求那人回报,从未想过能够取代他心目中另外一个人──花示君不能给他的,他也给不了;然而他与花示君不同的是,哪怕肝脑涂地,他都愿意一往无悔的为那个人付出,这才是爱一个人的真正方式。
他对毕染,并无逾越雷池边界的半点奢望!
尤主事哈哈笑了,拉著他往外走,静坤头昏脑涨,不由自主随著他移动脚步。尤主事边拉著他走边自以为是的安抚他:“是,我知道,他身体弱,但那已经跟你无关了。”
花示君一动不动坐在凝珠房中,俊朗面容一片死寂,阴冷气息不断自他身上冒出,让他对面的凝珠有些坐立不安。想开声发问,又提不起勇气,只能看著男人气压越来越低,脸色越来越冷。
忽然,花示君一推桌子,蓦然起身。
凝珠情不自禁问了一句:“王上……要去何处?”
这个时辰,花示君应该是回自己寝宫才是,但凝珠心知肚明,他去的不是寝宫。
始终冷沈著脸、心思飘远的花示君,被这莫名一问,居然怔愣了。
他站在那里,与仰面看著他的女子四目相视,从後者眼中看见无法掩饰的担忧与……受伤。
花示君心头猛然一震。
“孤……”
凝珠仰头看著他,轻轻问:“是去,前太子妃毕染那里麽?”
终於是问出了那个禁忌的名字,入宫许久,在大婚的前三日,未来王後还是选择了不再回避这个现实。
是聪慧过人,还是有所觉悟,对视的两人都有些茫然了。
只是,这样一根欲拔拔不得的芒刺,如果不去正视,就始终会横亘在两人之间,即便成了亲、拜了堂,该来的还是逃避不过。
所以凝珠不等花示君回答,轻声又道:“王上请按自己心意行事罢。无论王上作何抉择,凝珠决无贰心──会在凝馨殿一直等著王上回来。”
花示君喉间像是梗了一根长长鱼刺,那个人的名字此时不仅仅是刺在心上,还刺在了他欲言又止的唇间,刺在了他昭告天下、大张旗鼓要迎娶过门的女人身上。
他此时此刻,才真正深刻的意识到,当初一时的意气用事,延误、波及到的,远远不只是他和毕染两个人而已。被无辜牵扯进他二人情感纠葛里的还有凝珠,这名蕙质兰心的女子,对他已是付出一腔深情与执著。
他去,或不去毕染那边,还有什麽意义?他还想要挽回什麽,或还想辜负什麽?
男人纹丝不动,长身而立了足有一炷香功夫,凝珠一直仰头默默注视著他。
许久许久,花示君绷紧的身形才慢慢放松下来,像是终於放弃了什麽,重新在凝珠对面缓缓坐下。
哑声道:“凝珠,孤既允诺娶你过门──便不至负你。”
☆、番外之 花囚 13(花示君X毕染)
花囚 13
“咳咳,咳咳咳……”毕染轻微的咳嗽著,压抑不住自胃部翻涌上来的阵阵恶心,欠著身半蹲在秽桶旁,双手紧紧扶住桶边干呕。房内再无第二人,静寂的月光自窗边打进来,把清颀消瘦的身影拖得老长。
毕染呕了大半炷香功夫,摸索著想在榻边寻颗青梅来含著,手边摸去却是空空如也。
他看著一室冰凉出神半晌,扶著床榻起身,慢慢走到桌边坐下。
桌上摆放了一天的馒头已冷,他拿起一颗,放在手心看了一会,勉强剥下一小部分,放入嘴中,一点点吞咽。馒头空放了一天,已经有些发硬,毕染花了好一会功夫,才勉强嚼碎咽了进去,冰凉的食物落肚,让腹内又隐隐疼痛起来。
吃了一小半,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吃下去,他放下馒头,倒了杯水慢慢饮,同样凉透了的茶水已无一丝茶香。大约花了半个时辰才吃完这顿晚食,稍微歇息片刻,把一直藏在桌板暗屉中的安胎药拿出来──那些又苦又难吃的小药丸,已经只剩下最後几颗了。
毕染不知道静坤去了哪里,他已经消失了几日。这让他不由得开始担心他的去向。
先前宫里的闲言碎语还不甚明显,但那日赐酒时他亦多少听出了那名送酒来的侍卫言下之意。所有人都知道内廷宫闱之事,向来是无事则风平浪静,有事则平地都要起波澜,只怕有心人刻意追究的。
静坤尽己所能对他照料得无微不至,他甚至从他眼中看到了不逊於羽巯一般的忠心耿耿。当一个人身处逆境与黑暗中,一点微薄的光都足以温暖冻僵的身心,更何况对方倾其所有想护他周全。毕染现在除了要关注腹中胎儿的生息,更忧心忡忡那下落不明的年轻侍卫。
他绝不希望他因为关心自己,受到任何迁怒连累。
毕染挺直了身子,眼睛继续一眨不眨的望向门外,冀望著静坤如之前一般,自凝馨殿忙完後便披著夜色敲开这间房门。
房中静籁无声,房外同样悄无声息,连昆虫鸣叫声都不曾响起。毕染这一坐,便坐到了天光微晓,还是没有看见静坤的身影。一夜不曾阖眼的眸子下方,泛起淡淡的黑色。
毕染终於眨了眨眼,心头隐隐的担忧与不安逐渐扩大。
已经是第三日了──……
他要不要想法子去探听一下,静坤是否发生了什麽他不知情的大事?
他又能从谁口中获取信息呢……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院外传来,在静寂了一整夜的别院里显得格外惊心。
毕染身子一动,就要按著桌缘起身──无奈端坐了一晚没有休息,腰身酸乏得如同被重钧马车碾过,他只稍微抬起身,便唔了一声,双腿发软的又颓然坐了回去。
来人并不是静坤,在外粗鲁的拍了拍门,扬声高喝:“王上今日大婚,传令大宴全宫──”
“大婚”两字落入耳中,烫得毕染瞳孔一缩,一时双耳嗡嗡作响。
传令的侍卫还在外面说著什麽,说了许久也不见房内人动静,著了恼推门进来,看见一袭白衫的人傻愣愣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吭,活像哑巴了似的。
不耐烦又提高声音:“没听见我方才说的话吗?王上大宴全宫,包括所有人在内,你现在是要跟我去领恩用膳呢,还是就这样傻乎乎的坐在这里?”扫了一眼桌案上冰冷的食物,嗤了一声,“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难得大鱼大肉等著你呢。”
毕染内心冰凉,胃里又开始一阵阵往上翻酸水,身子微颤,几乎就要在椅子上坐不住。他直觉反应要开声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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