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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都之主-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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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故事看起来也实在凄凉,一世又一世的记忆,被一点又一点地唤醒,连那些不曾注意过的角落也被层层地剥开。
  但毕竟是用局外人的眼光在看,猜测的心情不一定是对的,看到的事情也不一定是真的。
  但大体也就是这样了,终究是个悲剧。
  一日我又去寻小白,他埋头伏笔,不知又在写谁的爱恨别离。
  我无意间向纸上瞟了一眼,竟然看见了“蒋子文”三个字。我觉得我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小白有些慌乱地将纸揉了起来扔在一旁,笑脸盈盈道:“你又来寻我可是有什么指教?”
  我坐在他对面,笑道:“指教说不上,只是来拜托你一件事。”
  “哦?”小白将眉一挑,“不是让我专门写本你和熊祗的爱情史吧?也可以的。”
  “不是,”我不好意思地直摇头,这样听起来就好像我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似的,虽然事实好像也差不多,我清了清嗓子,“嗯——哼,我想让你改写《玉楼空》。”
  不知是不是错觉,似乎感觉他眼中扫过一丝嘲笑:“那你说要如何改写?”
  “结局太惨烈了,如愿为何会死在我的剑下?这结局一点也不好。”当时看到这个结局我着实吃了一惊,我实在想不到为何会想到编这样一个结局,本来我还以为会是前世我死在他qiang下的结局。
  “那是如愿告诉我的结局,”小白皱着眉,语气忽然变得有些难过:“我也觉得不好,你说吧,想如何改?”
  忽地就想起了琵琶鬼以及她死前对我说的话,心里一阵烦乱,我摇了摇头,再次看向小白,沉声道:“清歌与靳如愿成亲。”
  小白脸色一滞,再次看向我时却是带着难以置信,“你是说真的吗?还是只不过是小说而已。”
  “我心自是如此,”我苦笑一下,淡淡道:“若我说我是真心爱他,你会信吗?只怕即使是说与他听,他也不会信吧。”
  那日正值七月十五。
  “你可愿意和我一起去外面看看?”这是我来酆都城后如愿第一次摘掉面具,面具下那张脸永远地停留在二十四岁那年,看着看着就会恍惚,恍惚着就会心痛不堪。见我不答,便哼地一声别过脸,“其实也没什么,你不愿意算了。”
  我一把拉扯住他的衣袖,急声道:“谁说我不愿意,我愿意得紧。”
  如愿回头白了我一眼,把我的手扯开,又扔了个圆形物件给我,是个银质的小铃铛,淡淡道:“这是从小白那讨来的,珍贵的紧,可以掩住你活人的气息,你别弄丢了,回来就马上还我。”说罢又哼地一声,头也不回的大步跨了出去。
  酆都城的鬼节热闹非凡,繁华不输人间,除了那些长得奇形怪状又不懂得装扮一下的魑魅魍魉有些微的吓人,总体看还是不错的。
  “如愿,没想到酆都城竟也有灯会!”平时乌漆墨黑除了鬼火便什么也没有的街道上竟处处张灯结彩,就连那平时看起来煞是渗人的血池上此时也是放满了河灯。
  如愿回头又白了我一眼,第三次重重地哼了一声,仿若我是个初进城的山村野夫。
  我有些无奈的笑笑,快步追赶上去:“如愿,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放河灯,每年我都会带你去放一盏的!”
  如愿突然停下了脚步,我一时不防直接撞在他身上,不可避免地又惹来一记白眼。“你今年,多大?”
  “啊?”我没曾想他会突然问这么一句,便愣怔了片刻,有些不明所以地道:“有十九了。”
  “十九,”如愿眯起眼看了我片刻,忽地一笑:“你上一世就是十九岁时被我杀的,转眼竟又是十九岁了。”
  我觉得这个话题不好,便皱眉唤了一声“如愿!”
  “嗯?”他还在笑,只是笑得愈发空荡,看得我一阵阵心酸,“你十九岁,我死时二十四岁,也在这世上活了快两千年了,你说我儿时你带着我怎样怎样,听起来委实好笑了些。”
  “没什么好笑的,”我向前跨了一步,他便向后移一步,直到桥边,他再也无路可退便要推开我时,我牢牢站在原地,任他如何都是纹丝不动,柔声道:“今日我再带你放一次河灯如何?”
  那年他刚被送进宫,没多久便是元宵佳节。那日照旧是一番云雨,就在我起身穿衣时,他忽地从床上跳了下来,连衣服也来不及穿就急忙的在屋中四处翻找,终于是赶在我穿戴好以前将一盏新河灯递给我,他一向是牙尖嘴利地嘲讽嘴脸,那一日却是异常地低眉顺目,他说:“以前每年都会放一盏河灯,今晚的灯会我不能去,这是我前几日做的,求将军替我将它放了罢。”我刚走出如愿斋便将那河灯撕开,里面的布面上写着“靳尚接我回家”,那时我心痛不已,却终究还是将那河灯扔到了一边。
  “我记得那年我让你帮我放一盏河灯,你走后我心里难受便想追出去再看看你,恰好就看见你将那河灯撕开后又扔到了灌木丛里,”刚才还是烦躁异常的表情顿时呆滞了,一向没有血色的脸现在更是惨白,红瞳之中是深不见底的难过,“从那日起,我便知道了你是当真不会接我回家了,从此也便绝了那念头。”
  “那时不是我心狠,是我没有办法。”我一把将他拉进怀里,刹那间当真是想放下那狗屁的大义与私情,我离他越是近,越是对他不忍,越是恐惧那可能会发生什么的以后。
  他乖乖缩在我怀里,那种感觉太过熟悉,熟悉到像是早已融进了血肉中一般。
  我想也许前几世不是对他无情的,只是我爱他始终抵不过我爱熊祗罢了。可我记不起前世的爱恨,那些可能也只能变成永远的可能了。
  不知过了多久,如愿轻轻将我推开,淡淡道:“那便去放一盏罢了。我看不到颜色,你挑个大红色给我吧。”
  虽然不能再抱着他让我甚的不舒服,但我还是很开心地去挑了个漂亮的大红色河灯递与他:“你有什么愿望把它写上去吧。”
  如愿接过河灯,执笔在上面写下了“小白安好”四个字,转身便将它放入了血池。
  我站在他身后,和他一起看着那盏越来越远的河灯,道:“再放一盏吧,这一次为你自己许个愿。”
  如愿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平时他都是一身华服,今日却着了白衣,从前他就爱这白衣,也喜爱我穿玄衣,因他只看得到这两色。如今白衣衬着那白纸般的肤色,当真是个鬼魅模样了。他低头兀自笑了一笑,低声道:“不必了,愿望那种东西,我早就没有了。”
  这句话就仿若是一把刀子,直刺在心窝最柔软处,让人忍不住想哭。
  我执意拉着他又去寻了个黑白相间的河灯,执笔写下“愿靳如愿嫁与清歌为妻”,然后在他愣怔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将河灯投进血池。
  “听闻你让小白改了故事的结局?”他还是怔怔地看着我,仿佛就此醒不过来了般,“你是真想娶我?”
  “是。”我忍不住将嘴凑了过去,刚一沾染上那冰冷刺骨的唇便就欲罢不能了。
  唇舌辗转了片刻,如愿将我轻轻推开,嘴角又挂起了素日的嘲讽讥笑:“同是男子,为何要我嫁你?为何不是你嫁我?”
  我苦笑一下:“那我嫁你,你娶我好吗?”
  他眉毛一挑,眼睛一眯,将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随后便是已不知是他今日第几次对我发出地那声哼了:“可我看不上你”。
  随后一阵阴风乍起,风止时人也不见了。
  
    
    ☆、第四章

  灯会还未结束,酆都城四面便同时升起一阵恶寒,一种比酆都城还要冰冷百倍的凉意。只一瞬间,酆都城的魑魅魍魉便增加了数十倍,仔细看,他们身上都穿着灰色的衣服,衣服上都写着一个大大的“差”字。不知是谁开始大叫了一声,场面顿时失控,乱作一团。
  原来是冥界的鬼差。
  我心咯噔一下,难道,最先灭掉酆都的竟会是冥界?!我四处张望也看不到如愿的影子,正在发急,忽地闻到了一股浓郁地花香,紧接着妖冶的彼岸花瓣就如飘雪般纷纷自天而落,伴随着彼岸花下落的当然还有这酆都之主,以及他身后的百鬼夜行。
  我自小在一个山沟沟里长大,着实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所以我不得不承认我的确是被这个大场面给震慑到了。
  握着破军站在最前面的人,他只要着一身华服,戴上一张狰狞的面具,再露出一双红瞳,便就再也不是靳如愿,而是酆都之主,百鬼之王。
  雪球以狐形的模样站在他脚下,露出白森森的尖利牙齿,一副随时都可以冲上去咬碎敌人的样子。左右两侧是武靖和桥姬,身后便是酆都百鬼。
  “我酆都城的魑魅魍魉本都不是什么安宁角色,进了酆都城后却也只能打打野架,当真是委屈了大家。”如愿嘴唇一抿,忽地一阵阴风刮起,确是手中的破军指向了前方,“冥府今日这般可真是体谅我酆都百鬼啊!”
  我几步并一步地靠到如愿身边,他看了我一眼,淡淡道:“退后”。
  我却纹丝不动,不愿动也不能动。
  对方站在最前面的是黑白阴司,只见黑阴司朝前跨了一步,倒是十分讲礼貌地行了个礼,然后道:“我们今日来是为了捉前任白阴司回我冥府,这是我冥府家事,还望酆都之主交出人来,免得因为无关的人平白惹了麻烦。”
  “哼哼,”如愿毫不客气地冷笑了一声,“无关的人?既是在我酆都城里,那边就是我酆都城里的人,哪里是什么无关的人?”
  一句话便注定了这场血雨腥风。
  我与如愿携手对付黑白阴司,百鬼应付冥府的鬼差。一时间,处处都是鬼哭狼嚎,魂飞魄散。
  靳家qiang法我再熟悉不过,那一世是我亲自授他武艺,赠他破军,而那一世他又将这些还给了我,兜兜转转了几生几世,好在如今,qiang还在,耍qiang的人亦都还在。我清楚地知道他的一招一式,所以与他的合作还当真是天衣无缝。当最后一片彼岸花落地时,黑白阴司也已双双倒下。
  “我就知道,果然还是不能小瞧了你。”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随之压迫上来的便是令人绝望的窒息。
  这自烟雾中缓缓走出的人,看百鬼惊恐地反应,便知定是那真正的冥主。
  我呼吸一滞,忍不住看向如愿,比起冥主一脸的无悲无喜,如愿的眼神却是充满着难以言说的情绪,他紧抿着唇,手似乎还在微微发抖。
  我正想握住他的手,他却忽地仰起脸直瞪向冥界之主,恨恨道:“冥界既已有了新的黑白阴司,又哪里还有小白的位置,你抓他回去又有何用?!”
  冥主的嘴角不禁抽动了一下,但随即又是那副不喜不悲的脸:“他私自擅离职守,抓他回去当然不是为了让他官复原职,而是……”
  “而是怎样?”
  一声清冷之音,自百鬼身后传来,带着一丝嘲讽,一丝疼痛,还有一丝刻意的疏远,生生地打断了冥主的话。百鬼自动分站到两侧,那声音的主人穿着一袭白衣,飘飘然地走到了最前面,嘴角轻轻一弯,便是绝代的风华。
  就连永远没有悲喜的冥主都忍不住愣怔了片刻。
  “小白,对不起,要不是我拿了你的隐身铃,他也不会……”如愿说着便情不自禁地白了我一眼,我立刻明白了隐了我活人气息的铃铛原来是小白用来隐藏仙气用的,不禁也是万分的愧疚,随后如愿又看向小白,坚定道:“不过你放心,我也绝不会将你交予他的。”
  “小白,”回过神的冥主语气却不按常理般地温柔了起来,“我寻了你几千年,你也该随我回去吧”。
  人间百年,地下千年,看来这白阴司确实也是逃地够久了。
  “随你回去?”小白忽地大笑起来,再看向冥主时却是一脸幽怨:“随你回去又能怎样?是将我也丢进那十八层地狱吗?我高高在上无欲无爱的冥主殿下!”
  “你明知我不会那样待你!”冥主的情绪也似是激动了起来,“你又何必要说这样的话!”
  “我不知,”小白还是原来的那副表情,但再次说话时却是撕心裂肺了,“你从来都是那般铁面无私高高在上,你要我从何得知?!你又要我得知什么?!”
  冥主的表情已是极力地在克制了,终于他暴吼一声:“小白,你当真不与我回去?你不与我回去我便平了这酆都城再将你强行带走!”
  话音刚落,如愿就似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般地朝冥主扑了过去,却是只听一声冷哼,便就双双不见了人影。
  身后百鬼顿时慌乱了起来,我看向小白,他却整个人都似呆傻了般,正在着急地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忽听“啪”地一声,如愿便不知从何处落了下来,我急忙接住他,还来不及反应什么,却在下一秒便又是白光一闪。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将如愿护在了怀里,但预料中的疼痛感却迟迟未落在身上。
  我缓缓转过身,眼前的情景另所有人都霎时哑然。
  小白护在了我与如愿的前面,但嘴角不断溢出血的却是发动攻势的冥主。
  “子文!”小白跌跌撞撞地朝冥主跑了过去,抱起他时却早已泣不成声,“你为何……为何……你这样做……是为何……”
  “说什么为何?”冥主脸上已泛出了尸青色,“那年我初见你时的样子,我至今还记得。”
  他在最后一刻收了力,因为他看清了挡在最前面的人,但却因功力深厚招了反噬,他自是知道这后果的,却还是那般做了,可见,他对小白也是有情。
  那日小白在纸上写的果然是“蒋子文”,阴间最大的官,冥府之主。
  最后小白还是带着重伤的冥主以及早就搞不懂状况的鬼差们回了冥府。
  临走时如愿道:“若还是不能待下去,便可以再回来。”
  待冥界的人走后,如愿也似支撑不住般地倒了下去。我将他拦腰抱起,他却拼了命的挣扎,我冷哼道:“难不成你是要在你的百鬼面前华丽丽地爬回去不成!这酆都城上下有几个不知你我是何关系!”
  如愿看了我片刻,终是长叹一口气道:“还好,他终究是心里有他的。”
  那年他家乡流行起了瘟疫,不过短短数十日,昔日还算是祥和的村子便已是尸横遍野了。爹死了,娘也死了,只留他一人在这世上,想必用不了多久也便会死了。那年他才十岁,小小的身子怯怯地缩在角落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恐惧地看着站在眼前的高大男子。
  “这村子里的人都死光了,你是唯一一个活着的人,”男子向他伸出手,柔声道,“你可愿意和我走?我那里有好吃的。”
  于是便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抓住了那只手,从此便再也不愿放开。
  他带他住进了一座深山里,与他过起了世外桃源般的日子。本以为能就这样一世安乐的,却就在他十六岁那年,一切又都朝着无可挽回的方向奔去。
  这才知道,他原是天上的上神,擅离职守,不过是在天上过得实在寂寞了而已。人间六年,天上不过六个月,但这六个月,却足以惹怒天君。于是派天兵天将押他回去,说:“你既然那么不喜欢天上,那便永远也别回来了,就去冥府当个永生永世的冥主罢!”
  他没有任何微词,唯一的请求只是让他带上那个在人间陪了他六年的人,于是他做了冥主,而他做了他手下第一武将,冥界的白阴司。
  他本是欢欢喜喜地跟着他来到冥界的,以为能永生永世的陪着他,当真是莫大的恩典。可是不久后他便发现,原来最好的时光早已过去,剩下的千年万年不过是爱而不得的寂寞。他再也不能唤他一声“子文”,他见他时亦是永远那般高高在上,不悲不喜,无欲无爱的样子,他对谁都是冰冷,对他亦是如此。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与他愈发地疏离,他每每押着犯人站在殿下时,总是偷偷地看他一眼,期盼的也不过是那人也能看自己一眼而已,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要怀疑以前那般的温柔是否都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了。
  几千几万年里,他一直是他最得力的冥界白阴司,本以为大概会永生永世的这般下去,却偏又遇上了那个小小的鬼魂。
  他们是冥府大将,捉一个小鬼魂本不用他们亲自出马,但那日死者太多,冥府的鬼差都腾不出手,只得他们顺路带回一两个。后来总总,总觉得世间一切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几千年以后,那鬼魂闯了冥界来寻他喜欢的人,他却不忍他就此魂飞魄散而偷偷将他放了。最后冥主追究下来,他确在一瞬间松了一口气,他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但黑阴司替他顶了罪,他向那高高在上的冥主解释他不听,向他求情他也不听,最后只能看着替他顶罪之人被扔进了修罗地狱。
  他问他:“你可还记得你曾说会护我周全?”
  他依然不悲不喜,淡淡道:“我是冥界之主,身不由己。”
  他终于是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偷了冥界的宝贝私自跑出了冥府,这一去,就又是几千年。
  “你可知道几千几万年都在等一个人的绝望?”如愿在我怀中苦笑道,“那冥主心里其实是有他的,只是冥主的架子就那般重要吗?偏偏要硬端着,生生逼走了自己所爱之人,这才知道后悔。”
  我轻叹一声:“好在他还是承认了自己的心意,小白也原谅了他,这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好?”如愿轻笑几声,道:“你当人心都是水做的?捏烂了还能复原的吗?不过小白心善,说不定当真能原谅他与他有个好结局的。”
  我将他轻放在床上,缓缓将他的面具摘下,盯着那双红瞳沉声道:“那你呢?想不想也要个好的结局?”
  如愿愣怔了片刻,忽地一笑,偏过头盯着窗外,淡淡道:“我只是个男宠罢了,没什么大肚量,心眼儿自是窄得很。”
  “男宠”二字让我的心莫名的一紧,忍不住将他拉进怀里:“如愿,我们成亲吧。”
  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体轻微地一颤,我将他抱得更紧,“如果我说将你送予熊祗后我当真就后悔了呢?”
  怀中的身体忽地开始挣扎,他嘶吼道:“骗人。”
  我死死抱紧他,坚定道:“没有骗人。”
  那日他一举挑了敌将,骄傲地看向我向我邀功,我忽地意识到他当真是天生的良将之才,若一生金戈铁马,定会青史留名。我终不忍直视他,我怕我再多看一眼便会动摇我预谋了六年的想法。
  那日我便隐隐预感到也许有朝一日我会后悔,后来我当真是后悔了。三个人,到头来,谁也不能欢喜,一切都是我偏执的以为罢了,只可惜我发现的太晚。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胸前早已湿透,如愿死死拽着我的前襟,颤声道:“你当真要与我成亲?”
  我轻笑一声,将嘴唇附在那片冰凉之上,柔声道:“当真是要,与你成亲。”
  
    
    ☆、第五章

  我当真要和如愿成亲了。
  我来酆都的几个月里,该做的事都做了,不该做的事却也做了不少。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事到如今,我已分不清我对他说的话,对他用的情,是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了。
  酆都城刚刚才遭了大难,死伤无数,但转眼间,却又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样子了。
  如愿将一切都交予桥姬打理,桥姬对此事当真是一丝不苟,一切都按着人间的习俗来,光是挑日子就煞费了苦心。
  试喜服的那日我早早穿戴好在堂中等着,过了许久如愿才从里面出来,带着些微的扭捏,仿若当真是个要出嫁的黄花闺女。
  如愿站在我五步之外,别过脸紧抿着唇,双手不知该往哪放般地不停地扯着衣袖,没有了昔日那般的尖牙利嘴,也没有了酆都之主的威严,就如千百年前一样,害羞地一笑,问我:“这衣服好不好看?”
  我忍不住便笑出了声,如愿有些恼怒地瞪着我,伸手就要去解扣子,我急忙拦住:“好看好看,你穿这大红色自是再合适不过了。”
  “是吗?”如愿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看了自己一眼,苦恼道:“你从前娶妻时就是穿了这么一件,当时我还不知这原来是红色的,就想灰了吧唧的,当真是难看!如今自己穿上也想象不出样子了,也不知是不是真好看。”
  我笑着将他扯进怀里,怎样的抱紧也总是觉得不够,那种想把他揉碎了融进骨血中的渴望越来越强烈,强烈到让人害怕。
  我想此时此刻我或许该说一些甜言蜜语的,刚一张嘴却是哽咽。
  “我从前就想着要与你成亲,”如愿轻轻推开我,嘴角缓缓一勾,“想了好久,真得好久。”
  我记起大婚当日,如愿穿着一身白衣执意不肯换,爹便不许他进喜堂说是晦气,在拜天地时门外迅速地闪过一角白色衣袂,我愣怔了一下,那时心情,却是复杂的连今日的自己也分解不出来。
  “你愿意与我成亲,我很高兴,”如愿接着道,“这也算是了了身前一个愿,就算以后魂飞魄散也没关系了。”
  听此我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我复又将他拉进怀里:“说什么灰飞烟灭?你可想过我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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